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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府知府王贺,拜见太子殿下,袁将军。”
一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从太子的座驾上被扔出来,差点砸到了王大人的脸上。王大人一惊,往后退了几步摔了个屁股蹲儿。
“王大人可真是一条好狗啊。行刺太子这出戏是说唱就唱。你们家二皇子在京城打的算盘珠子都蹦到这儿来了。”车帘大敞,车室里太子翘着二郎腿坐着,在他脚边全是五花大绑的黑衣刺客。
“哎哟。太子殿下。冤枉啊。”王大人赶紧跪地求饶,“此地常有盗匪山贼横行,确实是小人管制不力。但行刺太子这罪名万万不敢当啊。”
“呵,盗匪山贼?”此时,从旁边策马上前的袁将军冷笑了一声,“盗匪山贼不去抢队伍后面的物资马车,独独盯着太子座驾是做什么?想把太子抢回去当压寨夫人吗?”
“小人不知啊。小人真的不知啊。这些人真的跟小人没有关系啊。”
副官坐着马从后面走了上前来,他先是狠狠地瞪了那袁将军一眼,然后停在了王大人面前。“这事暂且先放一放,赈灾相关的账本可准备了?”
王大人深觉奇怪,怎么突然跑出个副官,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他用袖子擦了额前的冷汗,点头哈腰地说:“有,有。都准备好了放府里了。”
“带路吧。”
一行人走进了知府县衙的大门。副官走在最前面,他取下了铁制的头盔随手一扔,抛给了走在身后的将军,露出了一张略带冷意的脸。头发因为汗水而黏在了他的额前和脸颊,但他丝毫没有在意,直接走到案前开始翻动起上面的账本。
王大人哆哆嗦嗦地躲在一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太子像个浪荡公子,将军只顾跟着副官的屁股后面转。哪儿哪儿都不像话。这时那太子晃里晃荡地踱到了他身边,语气轻佻地说:“汗流浃背了吧王大人。好好在心里打打底稿,看看待会儿遗书里写些什么比较好。”
王大人突然就好像明白了什么。
副官翻看了一遍账本,这假账做的是一天诚意都没有。他叹了口气,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瞥着堂下的人。“将军,你说过忠于圣上。今日我可否预支一下你的忠心?”
袁将军右手轻轻地搭在剑把上,微微一笑,答道:“当然,殿下。您说吧,先杀谁?”
坐在高堂上的人垂下了眼,又缓缓地抬起。
“抄家。这附近的百里内的县令乡长一块抄了。粮食拿来赈灾,钱拿去充军。把所有的州府衙门统统打开,用来收治隔离病人。至于这些贪官污吏……”他停下来,思忖了一会儿,“关起来等候发落。”
袁将军向某位位站的歪七扭八的“太子”使了个眼色,那“太子”立刻直起身子,弯腰行礼道:“遵命”,麻利的撤出大堂。
袁欢拍了拍王大人的肩膀。“听到我们家殿下的话了吗?走吧,王大人。地牢在哪儿,给带个路?”
碧水将军带兵南下讨伐异族,先把当地官员的抄了一遍家。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朝中,引起一片喧哗。命运就好像被点燃一根引线,它闪着激烈的黄光,势不可挡地一路向黑暗深处燃烧而去,而在那里藏着的是数之不尽的炸药。
在萧明绪到达西南府的两个月后,瘟疫的扩散终于得到了初步的控制。受灾的百姓吃上了饭,病患也有药可用。
袁欢在西南府城往下三十里外的一条河旁边驻地扎营。他还给取了个名字,叫安南大营。
南方少数民族与北方不同,他们往往没有大量兵马,就是时不时集结个成百八千个人的队伍,从山的另一边跑过来烧杀抢掠地闹腾一下。
袁欢南下与其说是讨伐,不如说是震慑更为合适。在绝对的兵力面前,别说山那头的南蛮,连这附近百里内横行霸道的山贼都老实投诚了。
袁欢打了几场兴致缺缺的仗,天天在军营里闲得发慌。
五月的岭南仿佛已经入了夏,对于袁欢来说实在是过于温暖了。这里的空气总是湿漉漉的,袁欢每天都觉得自己像个蒸笼里的包子。
这日萧明绪来到大营里,他给将士们带了些驱虫和防中暑的草药。
虽然两人离的并不算远,袁欢也有些日子没见着他了。
“城里情况怎么样?”
“扩散的情况好些了,只是这病实在难缠,救回来的人不足三分之二。病人们无法进食,慢慢虚弱而死。太磨人了。”萧明绪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即使这样做并没有有效地缓解他的头疼,“这次出城,我想找些新的草药试试。”
“好啊。正好知道个好地方,我带你一块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