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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说什么好。他原地踱了两步,狠狠揉了一把脸,像被逼至绝境的孤狼,往前走不行,往后也无路可退。
过了好一会儿,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缓和气氛,声音和姿态都放得很低:
“他和别人拍过很多照片,我不想拿给你看,怕你不开心,但他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确实有交往别的人。”
“照片算什么,他有别人算什么,当下对我好就行了。”程殊楠开始口不择言。他不信这么说,还不能把梁北林气走。
“小楠,你知道?你是不是也和他拍过……”梁北林想到一种可能,口气沉下去。
程殊楠破罐子破摔:“恋人之间拍点照片怎么了?”
此时此刻,梁北林有点后悔昨晚没有杀了赵隽了。他来不及细想程殊楠这些话里漏洞百出,满脑子都是照片上的人换成了程殊楠该怎么办。
“你们当下或许喜欢彼此,但总会有吵架的一天,有不喜欢的一天,那时候他如果用这种照片伤害你,你要怎么办?不要让自己陷入这种被动的境地,求你了。
这些话不知道怎么触到程殊楠的神经,他看着梁北林。这个一向冷静冷酷的男人因为强压着愤怒和焦虑,额上青筋暴起,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和程殊楠的安全距离,说话也尽力放低音调。
程殊楠不敢想象,这是现在的梁北林。放在两年前,他要是敢说这种话,怕是梁北林会当场掐死他。
正午阳光热烈,程殊楠看着眼前焦虑落拓的梁北林。他身上有浓重的烟草味,眼底发青,嘴唇干燥起皮,像是煎熬了好几个通宵不曾休息。
“我爱他,就会全心全意对他,若是他也爱我,是无论如何不会伤害我的。可他若一定要伤害,我除了离开别无办法。”
程殊楠的声音清泠有力,这是他爱一个人的态度——从来不会以牙还牙,也做不出伤害对方的事。
这些话说给自己听,也说给梁北林听。
梁北林有一瞬间的表情是茫然的,他看着程殊楠,仿佛想不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有什么想不到的,自始至终,程殊楠都是这样的人。对爱人,对家人,对朋友,他都是珍视而珍惜的,即便遭遇无数次的伤害,也顶多将自己的壳收起来,离得远远的。
程殊楠面上露出个惨淡的笑容:“你说,怎么会有我这么蠢这么没用的人。”
“你不是蠢,不是……”梁北林的心脏被挤成一团,连带着胸腔也疼,“你是最美好的,是轻易求不得的,是我蠢,是我不懂事,是我辜负你,我才是最蠢的人。”
可如今说再多也没用了,程殊楠已经不在乎了。
细碎的阳光照在程殊楠脸上,泛着温暖光泽,让人着迷。他揉揉有点发红的眼睛,别过脸去。
“我没和赵隽在一起,我们只是朋友,你以后不要再去找他了。”
梁北林震惊的表情掩饰得不好。这事其实经不住推敲,他若有平常一半的冷静,就会发现程殊楠和赵隽的关系有很多疑点,程殊楠之前说的那些话也都是气话。
可他太乱了,被程殊楠的“男朋友”激得无法冷静。
没办法,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去找赵隽。即便赵隽不是真的,将来总会有真的“男朋友”出现。他不保证自己不会用各种办法去“劝退”对方。
“梁先生,”程殊楠转过身去,没再看梁北林,“我应该没办法和别人在一起了。”
你给的伤害太深太重,我不想再爱了。
他又说:“这里面,也包括你。”
', ' ')('第61章 去往他该去的地方
周一上班,看到桌上放着的书面辞职报告,沈筠噩梦成真。
梁北林将电脑屏幕转过来对着沈筠,不管他还在骂骂咧咧,平静地说:“稍后我的辞职报告会经董事会审议,离职协议和股份转让已经拟好了,你看一看,没有异议就签字。”
沈筠冷笑一声,狠狠吸了一口叼在嘴里的烟。
梁北林不理他,继续交代工作:“公司重要决策和关键业务关系,我已经全部整理好,下午公布委员会名单,协助你熟悉公司运营和决策流程。所有高管、关键部门负责人和外部顾问,我都谈过话了,他们会为你提供必要的支持和建议。”
沈筠有点想死。
“当然,你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战略规划和经营理念对高管团队进行调整,但涉及市场定位、产品线优化、业务模式创新等方面,要慎重。公司将来如果进行业务重组或拓展,剥离非核心资产、收购或投资新业务领域,也要慎重。”
“好吓人,”沈筠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我回家找妈妈好了。”
“更换董事长可能对员工士气产生影响,我已经制定了有效的沟通和激励措施来稳定大家情绪,确保业务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公司与政府、客户、供应商的外部关系,需要你后期积极沟通,确保稳定和持续发展,同时也要给投资者信心。”
梁北林说完,将手里的一个文件袋放到办公桌上:“里面是公司所有机密文件,你收好。”
“打拼了十年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沈筠敛了玩笑神色,他最清楚梁北林为净界付出的心血。
梁北林说:“有你在,会更好。”
他说完这句,按键让助理进来,交待对方把自己清理好的私人物品放到车上。然后从衣架上拿过西装外套,没穿,随意搭在手臂上,不急不缓地往外走。
沈筠要疯,倚在沙发上的身子歪斜,长臂一捞,抓住梁北林的西装裤缝。
“咱俩在一起吧,行吗?”沈筠现场表白,“你别去找程殊楠了,我保证好好爱你,你再也不用受感情的苦,只需要经营好公司就行了。”
梁北林冷冷看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脚下没停。
沈筠往前扑了扑,扯着嗓子喊:“大北!”
梁北林将他伸过来乱抓的手腕一拧,痛得沈筠嘶气痛喊:“你他妈来真的!”
梁北林抻一抻被抓皱的裤子,冷酷无情地说:“没事别找我。”
说罢开门走了,留下沈筠破口大骂。
梁北林开车先回了一趟家,燕姨已经将收拾好的行李箱放在客厅。他没带多少东西,只有几件衣物和证件,再就是叽叽。
出门前,燕姨送他到门口,张了几次嘴,到底没问他什么能回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许永远都不回来了。
他本就是漂泊一人,没有家没有根,孑然半生,如果必须要囿于某处,只能是有那个人的地方。
公司交给沈筠他很放心,创办净界,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复仇,自己前半生的助益和温暖几乎全部来自沈家,公司和股权算是他给沈家的一点回报吧。
他没什么亲人,除了沈家,就只剩下燕姨。他早在很久之前就为燕姨规划好了将来,让她有个舒适的晚年生活。想留在家里就留下,想搬出去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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