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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祁曜眼睛蓦然睁大,感觉唇齿间强势地掠过一片柔软,瞬间占据了他的全部感官。
那是一个浓烈的吻,带着清雅隽永的酒香,参杂了宿煜身上特有的冷冽味道,丝丝缕缕地钻进喉咙深处。
凋谢的玫瑰花的香气。
轻轻地咬合,无言地诉说衷肠和欲望。
祁曜的身体当即就软成了一滩水,被宿煜扣着十指反压在床上。
“宿煜…嗯…”祁曜感受着落在侧颈由浅入深的吻,情难自禁地仰起脖子,“哥,你喝醉了。”
宿煜不太清醒,脸埋在祁曜的肩头吻吻停停,可能是没什麽力气,越是亲吻就越是温柔,像是月光下的潮水,一波波漫上彼岸。
“醉了…”浓密的睫毛轻轻掀起,宿煜从他身上擡起头,眼睛朦胧着看不透的醉意。
“我是醉了…”他喃喃自语道,“醉了,才敢亲你,我是不是,没出息…”
祁曜舔了舔嘴唇,一双眼睛像是夜里的星子,牢牢盯住宿煜,问他道:“为什麽只有醉了才敢?”
宿煜的嘴角动了动,脑子几乎是不转了,怔怔地发了许久的呆,忽然笑了一下:“…我是精神病。”
“我和妈妈,一样的病。”他醉得很深,声音发哑,虚弱得要命,“祁曜,我逃不掉了…”
祁曜愣了一下,擡起手,指尖轻轻地截住宿煜眼角的泪,给了他一个很笃定的回应,“你不用逃。”
宿煜摇了摇头,从祁曜身上下来,颓废地蜷起身子,“我拖累你了…”
冷不丁的一句,还不等祁曜发问,他就自顾自地念叨起来。
“我不会做饭,只知道吃…”
“吃两口就饱了,我真扫兴…”
他脑子是混沌的,在酒精的影响下,口齿不清晰,语速也异常缓慢,说的都是些让人摸不到头脑的口水话。
“我想洗碗的…”
“我手受伤了,我不能碰水,不是偷懒…”宿煜默默地流眼泪,不知道怎麽的就委屈得不行,“祁曜,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把你当成保姆使唤…”
“啊?”祁曜听得脑袋里懵懵的,他不知道宿煜潜意识里会想这麽多,“我没,我从来没这麽觉得。”
“你才十九,应该我照顾你才对,我也想,为你做点什麽…”宿煜意识昏沉,翻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搂住祁曜的腰,“我能做什麽…”
“我什麽都做不了…”
“你什麽都不缺…”
他话音未落,就睡了过去,红着的眼眶还挂着分明的泪痕,搂着祁曜的手臂患得患失般紧紧地收着。
祁曜一直没敢动,不知道这麽僵持了多长时间,宿煜床头的抽屉里传来手机铃声。
他小心翼翼地撤出身子,扶着宿煜躺好,然后走到床头柜前蹲下来,拉开紧闭的抽屉。
抽屉里,有一个装着淡红色液体的玻璃瓶,和一台手机。
来电的陌生号码,赫然显示着地区,美国。
複杂家世
美国洛杉矶, 曼哈顿海滩别墅。
男人慵懒地靠坐在沙发里,深邃阴鸷的眼眸轻擡,透过面前的落地窗,望着远处的沙滩和海浪的交界处。
海浪被冬日的风席卷着, 重重拍打在沙滩上, 二者无言纠缠, 往往複複,颇有一种水火不容的架势。
指尖的香烟燃了半截,男人侧过头,看向悬挂在墙壁上的巨型显示屏。屏幕上, 循环播放着宿煜接受采访时的视频。
宿煜的脸在清晰的镜头下被放大了数倍,风雪吹拂过冷然的眉眼, 他笔直地注视着镜头,声线清澈好听。
“六连斩不会陨落,我也不会, 来日方长, 我们赛场再见。”
“六连斩不会陨落…”
…
“我们赛场再见…”
一遍又一遍循环, 男人慢慢地抽着烟, 先是饶有兴致地盯着屏幕上的人, 听着他的声音, 然后甚至闭上眼睛沉溺其中, 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过了半晌,他掏出手机,不知道多少次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但是和往常不同的是, 电话那边竟奇迹般地接通了。
男人笑着扬了扬眉毛,将烟碾灭在烟灰缸里, 充满磁性的声音里拖着一丝笑腔儿,“终于肯接电话了,小煜。”
祁曜握着手机,没有出声,只是刻意地呼吸了两下,随即便听着那道带有压迫感的声音字字清晰地落在耳畔,“怎麽不说话,还在怕我?”
是路向南。
祁曜的直觉一向很準。
他既不挂电话,也不开口,就那麽握着手机,对着话筒轻轻喘气,像极了崩溃和示弱,期待着能从对方口中套出些什麽。
就这麽沉默了大概半分钟,电话那边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