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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有人扼住了他的气管,让他无法吸入足够的空气。
他撑着桌子想站起来逃离这间书房,脚下却仿佛承担了整个世界的重量,每一步都像在泥沼中挣扎。
走了几步姜聆聿就放弃了,他双目无神的躺在地板上。呼吸到困难处,还伴随着心髒绞痛,有一双无形的手一把捏住了他的心髒,疼得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姜聆聿只能不停的通过捶打胸口来缓解疼痛,直到满身是汗,精疲力尽,然后他放弃了挣扎,静静躺在地板上。
这感觉就像让自己落入水中,毫无挣扎的放任自己缓缓下沉。他清晰的感知着自己沉入水底,最后窒息。
在这种时候,姜聆聿的脑子是无法思考的,只能像个废物一样一直躺在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没有人能救他,他又想死了,绝望之际这个被藏了很久的想法又冒出来了。
可是他现在没有力气去找利器,只能生生忍受着那一份痛苦。
为了爱你,我将和时间对抗。
姜聆聿自救成功了,脑子里一直回想着这句话,躺了很久之后那种溺毙的感觉总算缓解。他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周林晚喜欢措初,他可以笃定。
回想起仁青的一次次欲言又止,姜聆聿一刻也等不了,他之前存过对方的号码,立马就拨了过去。
仁青完全没有料到姜聆聿会联系他,接到电话还有些不可置信。
他们约在一家小酒馆,姜聆聿不介意地点,反正他的目的也不是喝酒。
他一来就旁敲侧击的打听周林晚的消息,仁青也不傻,两人打了几个回合的太极,最后他还是告诉了姜聆聿一些信息。
但他明显是有所保留的,毕竟这事关系到措初。姜聆聿也懂进退,最后他打了一记直球。
“周林晚和措初在一起过吗?”
仁青差点被酒呛到,他意外的挑起眉看向姜聆聿:“你怎麽不问措初?”
“如果能问他,我也不会找你了。”姜聆聿看上去气馁极了。
“没有。”仁青说。
“那他喜欢措初对吗?”
这一次仁青没有立刻回答他,他只是一圈圈的划着杯壁,对上姜聆聿的表情他叹了口气。
“这个我不清楚。”他说的是事实,有过猜想但是他无法印证。
“不过,我认为他们并不合适。”
他看向姜聆聿仿佛在说,你也一样。果然,姜聆聿听到了他隐晦的告诫:“抑郁症是什麽样你比我清楚,周林晚凭借着喜欢也没能挺过去,反而给措初带来了一辈子的阴影。”
后面的话他不用多说,姜聆聿能来找他,自然也能听懂他这席话。
只见姜聆聿沉默了很久,但最后他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离开了。仁青不了解姜聆聿,也不知道他所谓的知道究竟是什麽意思。
毫不意外的姜聆聿前脚才走出酒馆,后脚仁青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措初。
有些时候仁青觉得他俩真的是挺默契的,措初听他讲完也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可姜聆聿等了很久,措初都没有来问过他。
到了複诊的日子,姜聆聿毫不意外的被医生数落了一顿。明明都有了变好的趋势,却突然前功尽弃。
“他好像不喜欢我。”姜聆聿说。
医生很害怕他会因为这个原因放弃治疗,也放弃自己。所以,那一天他们聊得比之前的每一次都久。
複诊的日子,措初从来不会缺席。姜聆聿出来得比之前晚了快一个小时,他也耐心的等待着。
看到姜聆聿手里突然增多的药盒子,措初问他:“怎麽突然又多了这麽多药?”
“医生给我换了药。”
“怎麽突然就换药了?”措初皱起眉,似乎想要把姜聆聿看穿,“你之前不是很久没吃这个了吗?”
他攥紧手里的袋子,继续说谎:“这个不是医生怎麽安排,我就怎麽做嘛。”
“如果不是你的情况出现变化,医生又怎麽会调整呢?”措初和他杠上了,大有一种他不说就不罢休的意思。
“你不是已经停用劳拉三周了吗?”措初的眼神直白的盯着塑料袋里的那盒劳拉西泮。
密闭的车厢里,姜聆聿又喘不上气了。那股熟悉的溺水感又来了,他急得手心冒汗,伸出手慌乱的想要去开车门。
他忘了刚上车时,车门就被措初锁了。他一遍遍的重複着开车门的动作,最后瘫倒在椅背上。
“姜聆聿,姜聆聿……”措初着急忙慌的解开安全带凑过来,他轻轻拍了下姜聆聿的脸,只见他呼吸急促,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