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没有动脑子前，杨啸峡就已经伸出舌头，在那圆圆的小鼻尖上舔了一口。风赤炎睁开眼睛，举爪在他的脸上轻拍了一下。他抓住它回撤的爪按回自己的脸颊，狼儿掌心的肉垫让他很享受。只觉得他的脸凉凉的，它挪不开爪也挪不开眼睛，更转变不了爱他的心，神狼一族都是认定了一个伴侣直到生命尽头的，风赤炎不会例外，这是宿命。「小哑巴，你看我撬到多少，满满一把。」他献宝似地摊开手掌给它看。它摇了摇头，咧了咧嘴，像是在笑，也确实在笑。「治不好吗？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要试试。」他卯足力气握紧了拳头，随即一股真气「砰」的一声由拳头震开去，一人一狼脸上多少被喷上了些珍珠粉。它睨着他，这个笨蛋白痴大将军。「长了一双兔子眼的小白眼狼。」他将手凑到它嘴前，「喏，吃了，一定要舔干净了，否则换我咬你。」它只好张嘴将珍珠粉全部舔了。「还去逮兔子吗？」风赤炎点了点头。「用嘴说。」风赤炎张了张嘴，依旧没声没响。「唉……」杨啸峡不甘道：「其实……就算你能发出声音又能怎样呢？你毕竟是头狼，是不会说人话的吧？呵，我是真想你能够说人话，这样我们俩就可以谈古论今了。」它舔了舔他的脸，算是安慰。离家之前，它总是能够以狼的形态出现，就绝对不会以人的形态出现，因为身为狼比身为人要自由得多，束缚也少得多，不用对人啰嗦，不用听人啰嗦就是狼的优势之一。可是下山走了一遭，它发现身为人的乐趣其实也挺多的，最最重要的是它爱上的是个人类，所以理所当然地过起了人类的生活，不好也不坏。落到这里，失去人形，它才慢慢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原来不能拥抱，不能倾诉是这样的痛苦，此时此刻它真的很恨茹颜，如果可以，它真是不想再尝到失去的滋味，因为自己的失去同时也是峡的失去，一个人的伤，两个人在痛。「我们不伤心……」他伸手揽过它的脑袋，将他们的脑门抵在一起，「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算什么，你懂我就行，我教你兵法，等出去了也让皇帝封你个将军做做，我们一起为民而战，一起荣归故里，一起过逍遥的好日子。」它咧了咧嘴，轻轻地舔着他的鼻子跟嘴巴。「小哑巴，你真是乱可爱一把的，我的小哑巴啊！」他想，能够掉到这里真是不错，遇见了小哑巴，得到了小哑巴，小哑巴就是他的，只能是他的。贼笑一声，杨啸峡突然抱起风赤炎一起穿进了水里。一人一狼在湖里「缠斗」起来，玩得忘了时间，忘了一切与他们不相干的事。一道道冰刀似的目光打在水面上，不知何时起，茹颜已经站在了岸边，怒视着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给了希望又剥夺……总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吼叫着……得不到的就毁了。第六章茹颜对着湖面探出右手。风赤炎突然冒出水面奋力向她游去，茹颜笑了，不再傲然得犹如神祇，反而狰狞得比过魔鬼。风赤炎跃上湖岸，毫不犹豫地扑向茹颜，用它微不足道的法力为自己护航，简直就跟拿鸡蛋往岩石上撞一样，傻也无可奈何。她愣了一下，她的法力竟然被抵挡住了一部分，就凭这小小狼妖，且不论它才十几岁，就算它活过了几百年也应该不是她的对手，因为狼妖就是狼妖，尽管它的祖先是伟大的狼神，随着时间的推移，神在地上的眷族们所拥有的灵力已经严重退化，她想也许再过不了千年，他们就跟凡人没两样了。风赤炎虽然躲过了大部分的攻击，可还是被击中了肩部，重重摔趴在了地上，甚至拖出了一条血路。「你在干什么？」杨啸峡上了岸，不可置信地看着鲜血在小哑巴的身下像花一般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