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勇敢的心 作者:云潜
第8节
今天中午——
仿佛有一道惊雷在黄少天的脑中炸开,照亮了先前没有看清的边边角角。他想起韩文清异常的判分节奏,想起叶修赶往校医院时的毫不犹豫,想起魏琛像是失了效的盔甲护身;他还想起喻文州胜利后的谈笑自如,想起喻文州决斗前的胸有成竹,想起喻文州从未给他透露过半点风声。
“原来是这样,”他小声地自言自语,苏沐橙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问魏琛是怎么又来了医院,黄少天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边跑边喊,“谢谢!你也好好休息早点恢复!”
黄少天猛地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到室友面前时,喻文州正悠然自得地读着书,嘴里嚼着上次霍格莫德周末买的泡泡糖。他听见剧烈的脚步声,转过头,一个新的深蓝色又有些透明的泡泡跟着飘了出来,晃到黄少天的眼前。
黄少天有点不耐烦地挥手,一个用力,被打到的泡泡“啵”地一声消失在空气中。
“你看起来还挺高兴,”黄少天说,脸上透露出的情绪与他句子里的形容词截然相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喻文州反问,他的话因为嘴里有东西听上去模糊不清,他意识到这一点,把泡泡糖吐在糖纸上。
黄少天冷眼看着他把糖纸叠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魏老大病了?”
“他病了?”喻文州讶异地说,然后皱了皱眉,“你不说,我还不知道。”
他感觉到黄少天尖锐的目光,僵冷的空气和泡泡糖的薄荷味顺着呼吸道侵入心脾,让他有些发凉:“少天,你什么意思?”
“就算你不知道,”黄少天眼底有一丝心虚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理直气壮的模样,“那也不妨碍你伤了魏老大的事实。你应该去医院探望他,顺便向他道歉。”
“我认为他不会想见到我,”喻文州果断地拒绝了黄少天的提议,“至于道歉,我从没听说过,决斗中让对手受了一点伤还要……”
“那不是一点伤,”黄少天纠正他,情绪激动,“连方教授都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还有叶教授,想都没想就带他去了校医院,你觉得那只是一点伤?”
“那你要我怎么说?”好好说着话被激烈地抢白,再加上黄少天进房间以来的针锋相对和在他看来无比荒谬的建议,即使喻文州再冷静,也架不住肚子里的火一点点窜上来,“不知道您病了,不该和您决斗?”
喻文州说的是气话,没料到黄少天竟真顺着说了下去:“对,你本来就不该跟他决斗。”
“我记得我都说过了,”喻文州用“你认真的吗”的眼神看着他,“我还记得你说随便我了。”
“那时我不知道魏老大病了!”话题又被黄少天绕了回去,“赢了一个生病的人,这样的决斗有什么意义?他居然还让我跟你说,只要韩文清同意,你就可以当队……”
黄少天忽然停住,直直地看向喻文州,回应着他眼神中的不满和质问,像是找到了一扇推不动的门的钥匙:“你就是不该跟他决斗。”
“和你争队长的不是他,是我,”这么说着,黄少天指了指自己,“你应该和我决斗才对。”
话音未落黄少天便转身去开门,喻文州心里腾起一种不妙的预感,原本蕴含在眼神中的疑问脱口而出变成了真实的质询:“你认真的?”
回答他的是房门合上的声音。
本来毕业季的决斗是不会太引人注意的,能留心到的大多是新鲜劲没过、天天去看公告栏的一年级新生。不过喻文州的名字一看就知道不是教师,他和黄少天又都在院队小有名气,因此公告张贴不久,就有人分别去问他俩怎么回事。
黄少天的话比平时多上了好几倍,不少人就冲着这一点,无比希望喻文州和黄少天能快点和好,好让其他人的耳朵不要再遭罪。但问起他们决斗的原因,黄少天极度罕见地只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以为不会是从这家伙口中说出的话。
“我什么也不想说。”黄少天说。
在黄少天这边碰了壁,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围观群众哪会轻易就此放弃。就算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他们也得为自己未来的学习和生活环境着想,尤其是同年级的格兰芬多。
于是有人去找喻文州,按照他们对喻文州的了解跑遍了图书馆,却被管理员萧杰赶了出来都没找到人。
后来有同学在韩文清办公室外的走廊上碰到了他。听了问题的喻文州微微一笑,说:“少天都什么也不想说了,我还能想说什么吗?”
他刚刚从格兰芬多院长那里得到了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已经确认由喻文州担任下一学年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长。
坏消息是,黄少天听说这件事后,没等喻文州回复同意还是不同意,就将原先的决斗申请换成了特殊决斗。
还有几天就放假了,决斗活动渐渐稀疏下来,但黄少天对战喻文州的这场决斗仍吸引了不少人放下整理到一半的行李,跑到礼堂来观战。
两人都提早来到了礼堂,没有像魏琛那样踩点出现。喻文州这边能看见黄少天正在和周围的同学滔滔不绝,只是不知是礼堂太吵,还是两人站位实在是隔太远,他完全听不见任何黄少天的说话声。
“你们是真闹翻了?”方世镜也来了,看了眼远处人堆中的黄少天,小声地问喻文州。
“也不知道算不算。”喻文州说,这两天他含糊地绕过了许多人的问题,但回答方世镜的这句话,虽然笼统,却是他的真心话。
“怪我不好,当初应该跟魏教授多据理力争一下,”方世镜叹了口气,“因为院队的事让你们产生矛盾,我实在是……”
“这不是队长你的错。”喻文州对方世镜更多的还是感激——正如魏琛所言,他接手队长的各类事务时,方世镜依旧分出不少ji,ng力来帮助他适应;若不是方世镜向魏琛推荐喻文州,那队长就直接是黄少天了,根本没他什么事。
舞台上,叶修快刀斩乱麻地结束了倒数第二场决斗,韩文清宣布了他的胜利,然后喊响了黄少天和喻文州的名字。
他们从舞台的两端各自走上台,黄少天来到中间后就紧绷着脸,喻文州则挂着一如往常的微笑。
黄少天飞快地扫了一圈台下,再把视线转回面前喻文州身上时,对方已经转身朝自己半场的一边迈步过去。
黄少天啧了一声,见喻文州的脚步顿了顿,在他背后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输了怎么办?”
“等你赢了再说吧。”这话换做别人来说,多少会显得倨傲,而喻文州却是十分平静地说出了口。
“好。”黄少天应声转过身,快步走向自己的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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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在韩文清的倒数中,决斗正式开始,两人施展的第一道咒语,是再普通也好用不过的盔甲护身。
黄少天见状立即终止了自己的动作,甩出下一个咒语:“粉身碎骨!”
喻文州给自己施加了盔甲护身,这道咒语对他自然是无效的,不过黄少天的这道魔咒并不是对他本人施展的,而是冲着喻文州脚边的舞台。
舞台立刻破了几个大洞,韩文清没说什么,底下的学生议论了起来:“这也可以?”“韩教授没反应。”“好像没说过不可以……”
喻文州没有理睬舞台地面上多出的坑坑洼洼,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被绊住。他手腕一转,黄少天脚边的舞台上窜出一道火光。
“我靠喻文州你是要杀人吗!”黄少天叫道,立即来了个清泉如水把火灭了,“韩教授他犯规!”
“双方没有犯规。”韩文清大声说。
在黄少天刚才叫喊的功夫,喻文州用修复咒堵上了一半的洞,但比起破坏,恢复回去显然不容易。黄少天看着他跨过一个窟窿,身边的空气忽然扭曲了一下,立即对喻文州念了个腿立僵停死。
“黄少天一分。”
黄少天的眼力太好,一下子就揪准了盔甲护身咒失效的时机。喻文州移动时要避开地上零零散散的洞眼,路线变得单一,根本没法躲过黄少天的魔咒。
喻文州立刻动手反击,黄少天眼疾手快地给自己补了一道盔甲护身,魔咒还是重重地打在了他身上,没有生效,但胸口被撞得有点发疼。
黄少天从不知道喻文州的魔咒力道这么大,一直以来他只当喻文州是学得慢、但学成之后效果还算ji,ng准——这时他想起那个让魏琛摔下舞台的最后一道魔咒,不得不重新审视对面的人。
他从未与他做过对手,自然不知道他比他想象得还要强。
黄少天指着喻文州脚边的洞,连着念了几句瓦迪瓦西,洞口边沿碎裂的木块一瞬间如同被弹弓s,he出的石块,纷纷朝喻文州身上袭去。
黄少天下手还是有分寸,没朝人的关键部位和软肋打,只是三两下都击中了,喻文州闷哼了一声,比分一下子被拉到了四比一。
他终于解了咒,重新开始移动起来,同时对着黄少天喊道:“昏昏倒地!”
“盔甲护身!”黄少天反应迅速地叫道,手势飞快,为确保万一他还往边上挪了几步。这个魔咒比较难,喻文州用出来了以后必须得歇好一会儿,这时是反击的绝佳机会——黄少天的脑中高速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红色的光并没有去到黄少天离开的地方,喻文州依旧举着魔杖,一抬手变换了手势:“力松劲泄!”
黄少天才反应过来,喻文州只是喊了一声“昏昏倒地”,并没有真的施展那道魔咒。已经来不及了,喻文州转攻得太快,一眨眼一道金色的光已经冲到身前,黄少天避之不及,只能祈祷刚才的防护咒此刻依旧有效。
喻文州的魔咒又一次撞在了他身上,这次不疼,反倒是有一种麻麻的感觉从胸口蔓延开来。
黄少天的愿望并没有被梅林听见。他暗叫不好,身体里的力道像是被抽走一般,整个人往舞台的地面瘫倒下去,他抓紧魔杖想甩出最后一个咒语,只要成功那么一次,他就能赢了——
“除你武器!”
喻文州似乎还没缓过神来,更来不及给自己上一个防护咒,黄少天的魔咒顺利击中了他,魔杖脱手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黄少天和他的魔杖滑落到了舞台的地上,长袍下摆蹭到了刚才灭火的水,一点一点地洇开。
“决斗结束。胜利者,黄少天!”
这个场面着实有点奇怪,胜者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败者却好好地站着。黄少天仰面躺在舞台上,他的视线正对着礼堂的天花板,无论用餐时还是别的时候,那方屋顶一直都是模拟着外面的天空。黄少天与喻文州之间是学生与学生的决斗,在顺序上被后置,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此时正是下午接近傍晚时分,天花板的颜色正是黄少天最熟悉不过的。他曾在这样的天色下,在魏琛的指导下,和喻文州,还有其他人一起,完成了许多场训练。
忽然这抹熟悉的光亮被一块同样熟悉的y影笼住了。喻文州停在了黄少天脑袋的边上,垂下目光看他。
他动了动魔杖,就像在决斗中一样毫不放松地对着黄少天念完了一道咒语,黄少天感到力量重新从身体里涌了出来,抓上身边的魔杖就跳了起来:“等等,刚才你为什么——”
他一把抓住喻文州的手腕,像是要把之前被抽空的力气一股劲用掉,喻文州忍不住“嘶”了一声。
“你手怎么了?”黄少天被烫到一般立刻放开了他,拉起喻文州的袖子,他刚才抓着的地方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淤青。黄少天很快想起那里被舞台的碎木块打到过,条件反s,he地说道:“抱歉。”
“一点伤而已,没事。”喻文州没计较什么。这让黄少天又想起之前喻文州曾说过,决斗中让对手受了一点伤不需要道歉。
黄少天进退两难,他看着喻文州重新整了整长袍的袖口,决定把话题引回去:“你为什么不躲?”
喻文州顿了顿,反问他:“那些木块又小又碎,你让我怎么躲?”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黄少天盯着他,“最后那道缴械咒,你明明可以跑开的,你为什么不躲?别跟我说你就是没反应过来,下棋的时候这借口你用了多少遍,你真以为我这么好骗?”
他的话和他现在所站的位置一样,堵死了喻文州可下的台阶。因为不满喻文州放水,黄少天情绪有点激动,眼底仿佛燃烧着傍晚的霞光。
“因为没有必要,”喻文州说,毫不畏惧地与黄少天对视,“这次决斗的输赢,对我来说本就没什么区别。”
输了,他固然不会开心,赢了,却也不会享受到胜利的喜悦。
如果情绪是能够量化的数字,那么,从黄少天说要和他决斗开始,这个数字就在一点一点下降。
“对你来说,如果我输了会比较好的话,”喻文州继续说道,“那就没有必要躲。”
“什么叫你输了会比较好……”得到了喻文州的回答,黄少天并没有感到释然。他觉得自己应该为喻文州不尊重决斗的行为而愤怒,但现在更多的是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无力感,想叫他不要自作主张,最终还是卡在了喉咙口:“好吧,我之前是问过你,有没有想过输了怎么办。”
“现在,我知道你肯定已经想过了,”黄少天又抛出一个他隐隐有些期待答案的问题,“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喻文州撇开视线,他向台下扫视,围观的学生陆续在离开,大概看他们两个能好好站在一起说话,以为他们已经和好了。只有格兰芬多的学生,包括方世镜,仍旧有些不确定地盯着他们,有人想上来跟他们打招呼,被韩文清赶了回去。
“我没有打算,输了就输了,”喻文州说,视线落回到黄少天的身上,“有打算的是你,不是吗?”
“没错,”黄少天毫不掩饰,“现在我赢了,是不是我说了算?啊对了你放心,我对当院队的队长没有兴趣。”
“你想要我去道歉,”喻文州断言,他刚才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魏琛,“可我好像没说过,谁赢了谁说了算之类的话。”
这话讲得黄少天一个激灵,他仔细一想,喻文州确实没答应过他什么。
“但也不是不可以。”喻文州像是安抚黄少天一般改口。
黄少天看着喻文州,他还是一副安定自如的样子,正如他所言,“输了就输了”。说起来算是得偿所愿,喻文州这样的态度却没让黄少天感受到分毫的心满意足:“决斗也好道歉也好,你这样,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那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喻文州略略有些无奈,“现在就去?”
“走。”黄少天转身带头走下舞台,他决定先不去管喻文州的真正想法,他知道喻文州认定一件事后有多固执,那句让他内心颇有微词的“也不是不可以”已经是很大的让步,“魏老大应该在校医院。”
喻文州跟在他身后,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拉他,想起喻文州手腕上的伤,又止住了动作:“待会儿还是先找方教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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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喻文州跟着黄少天来到了校医院,就像他们一直以来相处的那样,黄少天率先推开了诊室的门:“方教授,麻烦登记!还有,有人……”
“找魏琛?他刚走。”方士谦正在收拾置放药材的储物柜,都不用正眼看,听声音就知道是黄少天进了病房。
“这么快就好了?”黄少天有些诧异地问,“之前不是说要静养好一段时间吗?”
“哦,你也知道要‘静养’啊,”方士谦加重了一个词的读音,“出于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魏教授打算离开霍格沃茨,去更安静的地方休养一段时间。”
“离开霍格沃茨?”黄少天并没有马上相信,他揣摩了一下方士谦所说的“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随即严肃地保证,“方教授,我真的会保持安静,就让我见魏老大吧,别开玩笑了我今天……”
“没和你开玩笑,上次决斗消耗了他太多魔力,在身体恢复前——”方士谦同样严肃地打断了黄少天的话,怕黄少天还不信,特意放下手上的药材,准备面对面地向他解释,转过身,看见喻文州刚好走了进来,“——不能再用魔法了。”
“您说什么?”
问话的人是黄少天,方士谦却看向了喻文州,没有再说什么。
沉默亦是回答。
“我去找他。”黄少天接着开口,不是追问,而是一句相当平稳的陈述。他谁也没看,径直迈步离开了诊室,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急促,最后听上去像是奔跑了起来。
“你不去?”方士谦转而询问喻文州。
喻文州摇摇头,拉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带着淤青的手腕:“教授,麻烦您了。”
方士谦念了一道魔咒治好了擦伤,又去拿消除淤青的魔药:“黄少天下手不是很重嘛。”
喻文州不语,方士谦递了一个小药瓶给他:“不过有时候,不下重手,一口气憋着,未必是件好事。”
黄少天站在魏琛办公室门口时已有些喘不过气。他伸手推门,门紧锁着,纹丝不动。黄少天又不死心地重重拍了几下门,“砰砰砰”的声音在考试周结束后变得空旷的走廊里回荡,要是在平时一定会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黄少天大可以念一个开锁咒,不过冲进上锁的办公室并非他来这里的目的,他很清楚魏琛不是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人,既然要找的人不在,那么强行进入也没什么意义。他有点后悔,自己头脑一热直接跑了过来,刚才在校医院应该直接向方士谦问个明白才对。
他正准备离开,门内忽然传出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撞上了桌子或者椅子。黄少天感到疑惑,随即听见走动的脚步声。
“魏老大是你吗?”黄少天只当之前魏琛是睡着了,“你锁门干什么,让我进去啊!”
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以黄少天绝佳的耳力也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细响。他警觉起来——如果里面的人是魏琛,不可能不回应他。
但不是魏琛的话,办公室里鬼鬼祟祟的又会是谁?
他没来得及多想,行动快于思考地拿出了魔杖:“阿拉霍洞开!”
原本紧闭的门应声而开,黄少天一眼望进去,办公室里没有魏琛,同时也没有其他人。他背脊有点发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办公室看上去和平时并没有太大区别,东西随意地摆放,符合魏琛给人的印象。
黄少天很快在纷杂的房间乱象中找到了不同寻常之处:壁炉附近的地上落了不少炉灰,正前方的桌子歪歪扭扭,一本ji,ng装硬皮书在桌子的边沿上摊开,桌子下方还散乱地堆叠了几本。
“谁?”黄少天径直问。魏琛虽然不怎么整理办公室,但没有把东西往地上扔的坏习惯。而现在是夏天,不是用壁炉取暖的季节,地上沾满炉灰只有一种可能:有人通过飞路网进了办公室。
单字的音节飘入空中,显得有些清冷。黄少天仔细地打量起办公室,又发现书架上有一排书中挺明显地被抽走了几本,空挡边上的书本斜着躺了下去,像是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
除此之外,转了一圈,毫无收获。倘若不是魔法世界的幽灵可以用r_ou_眼看见,他还真要怀疑是不是闹鬼了——黄少天想到了一个例外,又觉得不太可能:“苏沐秋?是你吗?”
依旧没有人回应他。这是当然的,黄少天想不出苏沐秋能和魏琛有什么关系,就是随口一喊。现在办公室里安静得太过正常,让黄少天不禁以为自己在门口时是产生了幻听。他最后环视了一遍办公室,然后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合上。
在门虚掩上的一瞬间,黄少天转过身,把耳朵轻轻贴在了门上。
开玩笑,现在去找方士谦或者别的什么人,等他回来,就算有什么人估计也早就跑了。唯一的办法,只有静观其变。
黄少天现在非常后悔没有把君莫笑话店的伸缩耳带在身边。门内并没有传来什么新的动静,看来办公室里的不明存在警惕心比他还高。
他等了有一段时间,ji,ng神高度集中,甚至感觉贴在门上的那只耳朵都有些发麻了,终于出现了新的响动。
他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看见了有些惊悚的一幕:空中飘着一个头颅,还有一双手抱着一叠书,若隐若现,正往壁炉的方向飘去。
“卧槽!”见识过各类幽灵和神奇生物,但这还是黄少天第一次在魔法世界见到和麻瓜的恐怖电影如此相似的场景,情不自禁地爆了粗口。他条件反s,he地抽出魔杖,抬手就是一个“统统石化”。
魔咒毫无意外地打空了,不幸地落在一边的书架上,刹那间十几本书“哗啦”一下全掉在了地上。
他的视线对上那张脸,脸颊倒是和其他霍格沃茨的幽灵一样苍白,看上去还有一点眼熟,黄少天觉得自己之前肯定在城堡的哪个角落见过他。就在他愣神的短暂功夫,头颅也好、手也好、书也好,倏地从空气中消失了,只有书架上摇摇欲坠的几本书册昭示着刚才他见到的并不是某种幻象。
他刚想再施放一道魔咒,门外忽然远远地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十几把钥匙撞来撞去的叮当响——黄少天不用去看就知道,是陈夜辉来了。
黄少天还来不及去关门或者溜走,霍格沃茨的管理员就站到了魏琛办公室的门口,如临大敌一般看着黄少天:“怎么回事?”
“这里有人,”这时跑已经来不及了,黄少天只好试图向陈夜辉解释,“我正好路过,听见动静就进来了,然后看到有一个人头还有一双手……”
“哪个幽灵吧。”陈夜辉打断他,扫视了一圈空无他人的办公室。大概是魏琛的办公室平时就乱七八糟,他硬是没看出什么端倪,最终还是放过了黄少天,只是警告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别让我再看到擅闯办公室。”
被陈夜辉撵出了魏琛的办公室,黄少天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跑回校医院,喻文州已经不在了,只见到了方士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