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菜都凉掉了,还好饭是热的,妈妈装了一碗给我,自己则捧着小小的汤碗,一点一点夹食配菜。
妈妈吃饭很安静,可能b松鼠啮咬果皮的声音还细碎。
喀锵。
我的筷子不小心掉到磁砖地上。
妈妈的身T紧绷起来,她端着碗,一动也不动。
我屏住呼x1,明知道一点用也没有。
书房里头传来咆哮:「你们taMadE到底在吵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後是愤怒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我自责地哭了起来。
妈妈扔下碗筷,不用她摀住我的嘴里,我先咬住舌头,y是不发出一点声音,然後她将我包裹进怀里,我闻到药膏的薄荷味。
「是谁?」爸爸的声音近在咫尺,在妈妈的背後。
「不要打他。」妈妈说。
爸爸噗嗤的笑出声。
应该是椅子被甩到餐厅的另一侧,发出一声巨响。
妈妈的怀抱瞬间被扯离,我没能抓住她,她像椅子一样也被摔到地上。
「信诚你先回房间。」
爸爸用昨天抱过我的手,打了妈妈。
我没能回到房间。我也没能阻止爸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爸爸用打了妈妈的手,搧了自己耳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然後他用搧了自己耳光的手,将我和妈妈拥进怀里。
我嚐到铁锈的味道,舌头被咬出了一个破洞。饭桌上的饭应该也凉掉了吧。
爸爸以前从不打人,他会出席我的座谈会,他会带我去买玩具和画笔;他说要赚很多钱送我去学画画,要赚很多钱带妈妈出去玩。
我们从小公寓,换到一间更大的房子,然後爸爸也换了,换成了一个像爸爸的陌生人。
如果我不吵着要换到有庭院的房子,是不是原本的爸爸就会留下来?
如果我不发出声音,是不是妈妈就不会被打了?
如果我没出生,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信诚,你先回房间。」
有一天我回到家时,爸爸已经在家了,他见我进门,抬头对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里像被暴风席卷过,物品四散在各处,妈妈的房间大门敞开,里面空荡荡的,我好像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那天我刚满十三岁。
原本落在妈妈身上的拳头,转而落到我的身上。
伤痕恰好能被衣物遮挡住。
强烈的东北季风过境,庭院的树下有一只被吹落的、折翼的幼鸟,还有呼x1,我抬头看向上头的鸟巢,巢里的鸟妈妈正在喂食巢内的幼鸟,我捧起受伤的鸟,举过头顶,希望鸟妈妈能看见牠,带牠回巢,但鸟妈妈飞走了,从牠上头经过。
我把牠带回家照顾,没几天,牠就Si了。
这也许就是牠的命。
爸爸开始喝酒,我不讨厌他喝酒,因为他喝了酒就不会打人,但他会拉着我讲一些,我根本不想听的话。
你跟爸爸姓萧,萧是大姓,将来都是要出人头地的。
你去带妈妈回来,跟妈妈说,我之後再也不会打她了,跟她保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那麽辛苦工作就只为了给你们好生活,你们一个个不知感恩,跑的跑,躲的躲,当我这个人不存在啊?蛤?
你去带妈妈回来。
情况变得愈来愈失控。
爸爸开始会在半夜冲进我的房间,一掌把我拍醒,然後毫无理由地对我拳打脚踢,伤痕愈来愈多,多到溢出袖口,这个家的秘密才爆裂於他人眼前。
他们称之为家暴,家庭暴力。
甚至有一条法律就叫家庭暴力防治法,在我出生後几年制定的。
事情曝露之後,我和爸爸被隔离开来,我先是被送到中继之家,然後再被一对夫妻领养。
直到搬进新的房间,我才想起,那一幅主题为「家」的作业,最後被选为特别奖,在毕业典礼当天展示在校园的走廊上。
我才想起,自己还是不知道那些拥有金sE叶子的植物,到底叫什麽名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萧信诚一直都有严重的睡眠问题,但留宿路易家的那天,他难得一夜无梦。
他愈来愈少回到租屋处,和路易一起下班、回家,渐渐变成他的日常,他们的关系悬而未决,b朋友多了一点暧昧,却又不懂成为恋人的条件,只好维持着现行的状态,但两人都不急,应该说,两人也不知道要急什麽,这样的关系让人感到舒适,持续下去好像也没有任何不妥。
路易也乐得回家有人作陪,阿嬷喜欢萧信诚,每天都乐呵呵地教对方几句台语,她直呼新奇,现在这个时代,什麽都能说,会说台语变成一件很新cHa0的事情,而萧信诚固然也是一位非常好学的学生,甚至有一本笔记本,是专门用来学台语的。
路易觉得奇怪的是,固定有几天,萧信诚会先提早下班,说是要回那里收拾东西,一去就是好几个小时,等到店都收好的,仍不见回来的人影。
这天,他实在是抵不过好奇心,和颜哥请了假,蹑手蹑脚地跟着萧信诚回到租屋处,他见对方开了旧公寓铁门,三楼的玄关灯亮起、暗下,铁门复被推开。
萧信诚提着一袋换洗衣物,另一只手拿了一个很深的铁碗,他走到巷口,轻轻用碗侧敲击花圃的水泥砖,爪子粗糙的摩擦声由远至近,一只小h狗以极快的速度飞奔到他身侧,尾巴摇晃的幅度很大,整个PGU都跟着摇了起来。
萧信诚蹲下身,用双手r0Ucu0着狗头,然後从袋子里cH0U出一条毛巾和一个保温瓶,他先旋开瓶盖,倾倒瓶身时用手接在瓶口,感觉是在探水温,微微点了点头,再用瓶里的水将毛巾淋Sh,他将毛巾披在小h狗的背上,温柔地擦拭牠的身T,待毛巾从小狗的身上撤下,已是乌黑一片,但萧信诚显然并不在意,他只是责怪似的点点牠的鼻尖,接着再从袋子里拿出罐头,小狗兴奋得发出呜咽,在原地旋转了几圈,尾巴又大幅度地摆动起来。
他将罐头倒进铁碗里,拍拍小h狗的头,牠便迫不及待地将头埋进碗里,狼吞虎咽地进食。
萧信诚坐在花圃的水泥砖上,垂着头看着小狗,路易看见他好像张嘴和小狗说了什麽,随後柔和地眯起眼,好像在笑。
路易从没见过萧信诚笑,这一看让他看呆了,原来这人笑起来是这个模样啊,真好看。
这时,街坊邻居从巷子里窜出来,朝着萧信诚大声怒喝,声音大到路易隔了一条街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你,一直在喂这只畜生!你知不知道他前几天咬伤我们家金孙!」老人拔高声音,彷佛恨不得让整条巷子都听见,他抓到了什麽样的坏人。
萧信诚将小狗护在身後,他先是用手势安抚对方,然後弯下腰,头垂得b肚脐还低,路易觉得再低一点,萧信诚就要伏在地面上了。
有些人探出家门,张头想凑个热闹,没有人愿意出面制止。
老人气焰愈来愈高,他扯开嗓子骂道:「道歉?道歉有什麽用?你觉得咬伤人是道歉就能解决的事吗?全部都是你这个饲主管教不佳!我看哪,你们家一定也没教好你吧!让这畜生出来——」
路易没有听完,身T已经先冲出去了,他用力压下萧信诚高举的拳头,他惊讶地看见对方眼里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没有一丝波澜,就像是一滩Si水。
「大家看哪,这畜生的主人理亏还想——」
「大哥——」路易用柔软有礼的语气打断对方的话:「我先跟您赔个不是,我不知道我们家的小狗咬伤人了,如果您有医药证明,我愿意做相关的赔偿。」
老人家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秉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倒是冷静了下来,「我孙子脚踝被咬了,去打了一剂破伤风。」
路易悄悄将萧信诚挡在身後,手紧紧握着对方冰冷的指尖,继续真诚地道歉:「这样好了,我留我的联络方式给您,您想打官司,想求赔偿,都联络我吧,现在我家里只有一个老人家,我不想让他C心,得赶快回去打理晚餐。」
老人一听,心里也觉得有理,於是抄写下路易的联络方式後,仅警告了一句「下次再被我看到这只狗,我会叫捕狗大队来抓,你们自己要顾好」,就负手走回另一条巷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邻居见事情没闹大,也纷纷躲回家门里。
巷子复归幽静,小h狗乖巧地缩在花圃和萧信诚之间,尾巴也不摇了。
路易感受到手里冰凉的手,仍微微颤抖着,他转过身,抬头看向b他高大许多的萧信诚,眼里没有一丝恐惧,他轻声说:「走,带着小h,我们回家。」
深怕再大声点,萧信诚眼里堆砌起来的那些坚强,就会应声碎裂。
萧信诚张了张嘴,喉头传出类似哭泣的声音。
路易握紧萧信诚的手,在袋里翻找了下,果然在其中翻出一条崭新的牵绳,他喃喃地说:「明明东西都买齐了,跟我讲一声不就好了吗?」
路易替小h套上项圈和牵绳,对牠说:「走了,你之後有家了。」
萧信诚的手指蜷缩了下,紧紧回握路易小了一个尺寸的手,抓得Si紧,就像是即将溺毙的人抓取到了救命的绳索。
「阿嬷,我们转来tńg--i啦!」路易一手牵人,一手牵狗,踢开纱窗。
「夭寿喔,麦按内大声!」阿嬷小碎步从客厅走出来迎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只叫小h啦,」路易拉了拉牵绳,然後又举起和萧信诚交握的手,「这只叫信诚啦。」
阿嬷呵呵笑道:「拢入来ji?p-i。」
「阿嬷我们先来去洗澡,小h刚刚擦过身T,很乾净。」
小h和阿嬷自来熟,很会撒娇,头直往阿嬷怀里窜。
阿嬷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要去g嘛g嘛去。
路易牵着萧信诚回到房里,他轻掩上门。
「累了吧,先随便坐。」
「路易。」
路易换吊嘎的动作顿了顿,「g嘛?」
「路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g嘛?」
「路路。」
「嗳。」
路易换上吊嘎,仰头望着萧信诚。
「路路你会不会怕我?」
「有什麽好怕的?」
萧信诚想起不久前,路易冲向他时惊慌的神情,沈默了下来。
路易叹了一口气,「我不怕你,但你如果打下去,我保不了你,那老头讲话难听到我都想冲上去打人了。」
「不管怎麽样暴力就是不对的。」
路易踮起脚,m0了m0对方的头,「但你没动手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信诚垂下头。
「你没打算动手。」路易说的是事实,早在他赶到前,萧信诚的手臂就垂下了。
「这样就不一样了吗?」
「什麽不一样?」
「和那些动用暴力的人。」
「不一样。」三个字咬得清楚。
萧信诚张开臂膀,像放慢的电影,他小心翼翼地想拥抱眼前的人。
路易想也不想就投进怀里,一百六十出头的身高,仅仅及萧信诚的肩膀,他却觉得怀里的人和巨人一样高大。
「不一样。」路易的声音闷闷的,从怀里传了出来。
萧信诚将头埋进路易的发间,「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三个字带有巨大的力量,在萧信诚和Y暗的过去之间,设下了阻隔,他成长的路上,听过太多「你和他一样」,不论是长相或是个X,他们总是这麽说,为什麽人们总是拿他和那Y影相互b较呢?
萧信诚的指尖还在止不住的颤抖,他好厌恶自己,如果人可以一副皮囊,他会毫不犹豫地割下现在的模样,换成另一副正常的样子,换到另一个正常的家庭,重新开始。
但很可惜的是,人并不能选择自己的家庭。
他想起大学的教授在台上这麽说,像是冷漠的法官,事不关己地宣告一个陌生人的无期徒刑。
我们能怎麽做?
除了戒慎恐惧的活着,我们还能怎麽做?萧信诚当时举手这麽发问。
过好自己的人生。
可是教授,没有父母的孩子,要怎麽过好日子,又该怎麽学会去筑构一个正常的家?
教授的眼神充满慈悲,却很遥远,他给出了课本上的答案。
萧信诚颓然地坐回座位上,他忽然感到眼前一片黑暗,不论怎麽走,都是在Si胡同里乱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转啊转,找不到来时的路。
糖果屋的两个小孩,在离开房子时手里有发亮的石子,让父母能够藉着石子寻得他们,但他的手里什麽都没有,他逃出充满叫嚣和暴力的糖果屋,举目之处却不见光亮。
他们说要相信总有一天黎明会来临。
但,对他而言,黑夜从未消失,要怎麽去期待黎明呢?
「走,带着小h,我们回家。」
「你之後有家了。」
路灯昏h的光晕渲染进他的眼里。
他低头望见自己的手被紧紧地牵着。
他没有会发亮的石子,他有一个会带他回家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新房间的窗口向外望,除了路灯和街道以外,并无其他。
收养我的,是一对和蔼的夫妻,住在离车站很近的大厦,因为所在地是交通h金地段,所以窗户基本上是不会开的,只要开了,房间就会被车子的引擎声塞满,彻夜难眠。
叔叔对我说:「你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之後你就跟我们一起生活。」
他们带我去买新衣服和生活用品。
「听说信诚喜欢画画?」阿姨凑过来悄声地问。
我迟疑了一下,才回:「嗯。」
「之後会成为大画家的!」
照理来说听到这句,应该要感到很开心,所以我扯开嘴角。
阿姨露出欣慰的微笑,m0了m0我的头。
「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让你再跟他见到面,你放心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不会再见面了吗。
眼前的景象往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窟里收束,举目之处一片漆黑,我无法分辨自己在过去或是在现在,迷失空间和方向之後,对於身T的感知,渐渐变得模糊和迟钝。
阿姨和叔叔的笑脸,像是老早就戴好的面具,有点陈旧了,不太像是在对着我笑,我看着那两张白晃晃的面具相携,渐行渐远,只有我被留在原地。
我的手里提着好几袋生活用品,其中包含刚才在文具店买的新画具。
他们挑了一间日式的家庭餐厅,菜单上都是我没吃过的餐点。
「有你喜欢吃的吗?」阿姨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像是对不理解我的喜好感到抱歉。
我随手指了一样盐烤鲭鱼套餐。
「啊、」阿姨一边卸下包包,一边朝叔叔使眼sE,说:「原来你也喜欢吃鲭鱼啊!」
叔叔递了一双擦净的筷子给我,「刚好叔叔也喜欢吃,之後我们可以一起来吃。」
我点点头。
一顿饭吃得很慢,阿姨和叔叔不断和我说话,这让我不太自在,但还是尽量简短地回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对我很好,跟妈妈当初一样。
只要不犯下任何错误,就能一直留在这里,就像中继之家那些志工和我说的一样。
回到他们家之後,我先回了房间。
「信诚一定累了,你等等不要去打扰他。」
阿姨对叔叔这麽说。
我反手锁上门,把所有声音隔绝在外面。
房间的隔音很好,门一关起来,外面就像被cH0U了真空,没有任何声音能传得进来。
一入门,就正对着窗户,外头天sE渐暗。
街道上的路灯会在六点整亮起,整排路灯像一整排串灯泡,由同一个开关切换,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贴着窗户,眼前是迈入夜晚前的景sE。
电子钟发出整点的电子音。
路灯啪地亮了起来,照亮我的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给我一张单人加大的床、很大的书桌和不会反光的台灯,还有一个木制衣柜。
我看着,总觉得房间太大了,大得好像我才是这间房间的一部分,是会行走的装饰品。
我的影子映在墙上,像制服上的一块W渍,碍眼得很。
说到制服,之後我还要去上学吗?
之前和我同班的同学,不知道会不会想起我,想起我的名字,想起我的画,而不是我有一个会打人的爸爸。展在走廊上的画,不知道被拿下来了没,他们会不会在我的事情爆发之後,就赶紧把那幅画从墙上摘下来?
得了特别奖的画,实际上是出自於家暴儿童什麽的,很好笑吧?真因为这个原因被拿下来,好像也没有什麽奇怪的。
我将袋子里物品,一样样摆在桌面,发现我对其中一样用具并无印象,我倾过一侧,三支黑sE的圆柱T从盒子里滑出头。
我翻过盒身,看了看说明,才发现我误认素描笔和炭笔了,这盒是一盒三入的炭笔组,这下有点尴尬,我从没用过这东西,轻轻一捏就沾了满手黑,这不是随便往纸上一抹,就会把画弄得一塌糊涂了吗,到底要怎麽用?
只好改天再去买素描笔了,在那之前就先用普通的铅笔吧。
我收拾好用具,便没心力去整理那堆新衣服,只好整袋塞进空荡荡的衣柜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换下外出服,仰躺在床上。
脑袋像一坨糨糊,混浊得头一cH0U一cH0U痛了起来,我什麽都做不了,只能躺着目视天花板,等待这波疼痛过去,然後准备迎接下一波。
每到这种时候,我都会想起妈妈,只要她一头痛,爸爸就会替她按摩,他们两人在那个当下,看起来很平静,很像一个家。
我依着印象中的手法,胡乱地在脑袋边搓r0u,好像好了点,又好像没有。
这波cH0U痛过去了。
我舒了一口气,一GU疲倦侵袭意识,时间还早,或许我能睡一下下。
你去带妈妈回来。
我梦见爸爸喝得烂醉,举起酒瓶在空中b划,脸上涕泪纵横,他很难过。
我Ga0不懂,既然会难过,为什麽又要动手打妈妈,明明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明明都会道歉,为什麽还是这麽做了?
我没有跟着哭,愤怒失控地在脑袋里冲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抢过他手里的酒瓶,朝他的头部用力击打下去。
酒瓶碎了。
鲜血沿着头顶流进他的眼里,他狰狞地睁大眼睛,指着我发笑。
感觉好点了吧?现在你也跟我一样了。
玻璃碎片割开我的皮肤,但我无知无觉,手心被鲜血弄得Sh黏,我感受到皮肤的破口凉凉的,血Ye淌过的时候,莫名温暖。
我盯着手里的伤口,一GU不具名的解脱感像花朵一样柔软地绽放,我好像伤害了两次爸爸,藉由伤害自己,我完成了双倍的报复。
爸爸还在沙发上或哭或笑,鬓角的血凝固成褐sE痂,那个痂无法使这个家的伤害癒合。
我盯着他,嘴里吐出连自己都感到惊讶的话:「你一辈子都要带着这样的罪恶感活下去。」
我要他活着,bSi还要痛苦。
我以为自己睡了很久,没想到阿姨来敲门时还没过晚餐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信诚你锁门了吗?」阿姨在门外的声音很远。
我赶紧翻下床去把门拉开。
「下次不要锁门了,我们会担心,」阿姨笑了笑,说:「出来吃晚餐,我和叔叔都在餐厅等你。」
「好。」
饭桌上是简单的四菜一汤。
「房间还住得习惯吗?」
我点点头。
「路灯会不会太亮?」
「有一点。」
「之前那孩子怕黑,我们特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姨用力拍了一下叔叔的背。
那沈闷的拍击声竖直了我的背脊。
「先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阿姨和叔叔说谎。
他们曾经有其他的孩子。
其实这没什麽大不了的,我有地方住,每晚能安稳地入睡,这样就很足够了。
「在我们这里你能安心睡觉,所以不用担心,门掩着就好,不要上锁,这样发生什麽事也好有个照应,这里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地方了。」
那个地方。
这里。
我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我在想,是不是我永远都过不上属於自己的生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去的不被承认,现在的虚假浮华,我不能说「那个地方」曾经是我的家,若是说了,肯定会被同情对待;但也说不出「这里」就是我的家,我看着眼前两个陌生的人,如果这样就能称为家,那谁还需要父母?
如果妈妈能够回来,爸爸再也不打人,我还是想回到庭院有金sE草木的那栋房子,重新一起生活,我可以出去赚钱,让爸爸压力不要那麽大,回家分担家事,让妈妈不要那麽劳累,这样是不是就能好好重新开始了。
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回到有两扇窗户的房间。
「对啊,信诚你不用担心,你再也不用回去那个地方了。」叔叔说。
我看着叔叔笑得亲切的脸,点了点头。
无以名状的情绪,混着食物的残渣,被我吞进肚里。
路灯的光线很强,我住进那房间之後,再也没看见过星星。
我仰躺在床上,光斜斜地映在墙上。
阿姨敲敲门,轻声说:「晚安。」
我假装已经睡了,没有回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sE的光像蛋壳,冷y而没有温度,现在的路灯好像都换成这种颜sE,我不是很喜欢,但有胜於无,至少有光就不会是一片黑暗,有光就看得清四周的环境。
我打开手机,想找人说说话。
电话簿里除了社工和阿姨以外,没有其他联络人。
听说现在有一种应用程式,是可以随机配对匿名聊天的,我上网搜寻了下,一下就成功下载了应用程式。
介面是一只蜜蜂,我随意输入昵称,便进入配对画面。
一个对话框跳出来。
安安!
「你好。」
你觉得我今天要回家吗?
这什麽奇怪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人在外面?」
对呀,我离家出走了。
「还是回去吧,家人会担心吧?」
对话框不断显示「输入中」的画面。
半晌,才传回一句话:我只剩阿嬷了。
还有家人,真是幸运。
如果连阿嬷都不喜欢我,那我就真的没有人要了。
对不起啊,说了这麽破坏气氛的话。
我只是找不到人聊这些事,这些话要怎麽说出口啊靠,难道要请里长广播吗?就说嗨嗨这里有一个没爸没妈的小孩,在学校打架闹事,果然隔代教养就只会教出社会底层,活该被唾弃被看不起......
靠腰喔话都给他们说就好啦g!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是好气,应该再给他一脚的。
「你打人了?」
你也觉得不对吗?他的语气好像有点委屈。
「暴力是不好的。」
他们的暴力是无形的,我就不能反抗吗?
「我不知道。」
隔了五分钟。
你有看到今天的星星吗?
「我这里看不到星星。」
你知道猎户座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
今天看得很清楚喔!
他传了一张模糊的照片过来。
「这是什麽?」
星空啊,你不是说你那边看不到?
我下载图片,跳出视窗放大图片,真的看见三颗糊成一团的连星。
再进入聊天室,却显示对方已离开。
我还来不及跟他说谢谢。
一只鸟的影子飞掠而过,映在墙面的羽翼,边缘很清晰,我转头看向窗外,只见路灯兀自亮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