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黑莲男友的终日对决》
文/承认欲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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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黔乐市。
特大台风过境后带来的影响还未彻底退去,淅沥雨幕紧锁着晓记中学的旧校区,风吹雨打之下,整个旧校区别说人影,连乌鸦都看不见几只。
但此时,位于旧校区的小礼堂里却不断传来了卓越的小提琴音。
——今天,是某个插班生的入学考核日。
礼堂的台上站了一个看起来十六、七模样的少年,正专注演奏着帕格尼尼的《24首随想曲》。
作为炫技与精神共鸣兼备的代表作,能在考核时自信选择这组曲子,本身就足以说明琴手的实力。
也因此,当少年刚把开头的曲调奏出来时,底下负责审核的人就开始频频点头,表示赞赏。
少年的外貌不似亚洲人,五官深邃立体,天光衬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和不凡的轮廓外表,仿佛也随着流动的空气一起,沉溺在了这场梦一般的绚烂幻境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台下一行人开始窃窃私语。
坐在审核桌最边上的是旧校区高二a班的班长方婷,台上的这名少年今天若是通过审核,之后就是他们班级的一员了。
“老师,这样可以了吧?”她小声地对身旁的年级组长道,“总不能让他把这段都拉完了,那就……太迟了。”
她神态焦急,字字清楚地传到了年级组长的耳里。
年级组长是个胆小的中年女人,她并不能拿主意,又去问右边的教导主任:“主任您看,是不是可以直接盖章敲定他了?”
教导主任没有说话,汗流得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多。
年级组长着急了:“主任!”
教导主任犹犹豫豫地说:“这孩子别的能力的确都很强,可唯独语文不太行。他是外国人吧?这我不敢保证他以后……”
年级组长打断他:“可是除了他,我们已经三个学期没有来新生了!现在不赶快做决定的话,那群人马上就要来——”
许是她的声音大过了小提琴,台上的少年忽然断下了琴音。
他略微抬头,依然保持着优雅的拉琴姿势,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却轻轻地扫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级组长的后半句话惨遭截断,教导主任流的汗看起来也更多了。
这少年竟是罕见的猫瞳,左蓝右金,虽不像传闻里的那样夸张,整体瞳色偏浅,要仔细看才能分辨得清楚,可这么一直盯着看,时间一长,也会让人莫名有一种恍惚错乱之感。
好几秒后,年级组长才找回笑容:“同学,没事吧?是弦断了?”
她的声音略带着抖,脸色也莫名白的不太正常。
“没事。”余深放下小提琴,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我还要继续拉吗?”
教导主任刚想回答,从礼堂的外面就传来了由远及近的人声和脚步声。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声音,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不用了,不用再继续拉了!”教导主任忽然激动地站起来,手上飞速地为余深的一系列文件盖章,“今天的考核就此结束,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学校高一a班的一员了。今天可以先回去,明天再来让班长带去你参——”
然而他话音未落,礼堂那扇陈旧的黑木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嘈杂的人声和沉闷的雨声一齐涌入狭小的礼堂,瞬间便把刚刚为止都肃静平和的气氛撕裂地干干净净。
“咦?今天不是说旧校区没有人来礼堂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呀,这来的路上一个人都没碰到,我还以为他们都不战而败了呢。”
“台上的是谁?好高,看着好像是个外国人?还是混血?”
“你们看,他没穿校服!转校生?”
教导主任和年级组长等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僵着脸把目光转向这群不速之客。
余深也随着他们一起望了过去。
来人赫然是一群身姿挺拔的男学生,穿的校服样式和之前教导主任给余深看过的不太一样。
教导主任给他看的是的白色的裤子和上衣,但这群人的校服却是一体的黑色,一进来便遮得礼堂不见天日。
是谁?闯进来要干什么?
这时,余深注意到,这群黑衣男生的前面站了穿着一个私服的少年,一看他就跟这群人不是一伙的。
私服少年垂头丧气地盯着地面,宛如一条被主人驯养的败家犬。
一看到私服少年,之前在审核行列的女班长方婷霎时尖叫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三!我不是跟你说了今天别来学校么?你跑来干什么?!”
被叫做“尤三”的私服男生哆嗦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我、对不起……我放心不下,我就……”
他的话语无伦次,但方婷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登时就崩溃了。
“尤三——”她几乎是要冲过去打人,“你难道把我们交给你的筹码全、全输了——”
穿黑衣的男生里,为首的叫作高涵,一看方婷这样,他迅速叫人过去制止了她。
钳制住方婷后,高涵狠狠地一捞尤三的肩膀,挑衅般地对那边剩下的几位老师说:“叫学生躲着不来学校,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但看来有人不太听你们的话呢。”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圆形物体。
那东西比硬币稍大一点,边缘是黑白相交的条纹,正中间则画了一个红心。
一看到它,教导主任等一干老师抖得都快要跪下了。
方婷被人捂着嘴,拼命地发出呜咽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旧校区已经没有能用的筹码了吧。”高涵对老师们的反应熟视无睹,继续阴阳怪气地道,“这次可是我们新校区的完胜呢。可以开始宣布这次的比赛结果了吗,老师?”
教导主任认命般地垂头:“可、可以了……”
高涵轻“啧”一声,开始悠然地数数:“三二——”
“闭嘴!谁说我们没有能用的筹码了!!”不知是不是被逼急了,方婷突然挣脱了束缚,怒喊道,“我们今天有转校生,他可以抵100枚筹码!”
说罢一指站台,回头道:“就是他,余深——”
然而她的话只说完了一半,因为站台上已经没有人在了。
只余一架小提琴放在空空的木桌上。
闯进来的男生们开始一齐哄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是说那位混血小哥吗?”其中一个人指了下半掩着的大门,“人家早就走啦!”
方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我不能让他这么走了!”她愤怒地一指高涵,吼道,“我告诉你高涵,比赛还没结束呢,我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你们赢,我现在就去把他追回来!!”
看着她气势汹汹的样子,高涵似乎是觉得无奈,翻了个白眼说:“那我先打电话问下我们班长,他要是说可以了,那才能比。”
方婷:“行啊,你问。”
高涵拨通了他们班长梁卿书的电话,直接开了免提。
电话隔了有一阵才被接起。
参杂着稀疏的雨声,一个清隽的少年声音响起:“高涵,怎么了?”
一听到这声音,高涵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一下。
完了,他们班长好像不是很高兴。
怎么了?难不成是在外面遇上什么了?
高涵不敢声音太大,只能轻声细语把礼堂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就是旧校区希望再比一场……你看,他们这不是做梦么……”
那头的梁卿书并没有立刻回答,这让礼堂里的气氛隐隐又紧张了一层。
“自然是可以的。”片刻后梁卿书终于回话,他的声音似乎带了某种兴致,“反正多加100枚筹码,战局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给大家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这不是很好吗?”
高涵轻舒一口气。
挂了电话后,他说:“方婷,既然我们班长同意了,我们给你十分钟,十分钟之内,你能把那个转校生追得回来就再比一次,追不回来就乖乖认输,别搞幺蛾子。”
方婷深吸一口气:“好。”
她对着尤三使了个眼色,尤三会意,两人一起急匆匆地往大门外跑。
十分钟,只能是赌运气了。
实际上,余深并没有来得及走出很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因很简单,他被大雨困住了。
他之前在芝加哥长居过,当地有个习惯,出门时若是毛毛细雨,通常都是不打伞的。
余深今天出门时也没有带伞,但没想到,午时过后,雨却越来越大了。
铺天盖地的雨帘砸下来,仿佛连视野都被冲洗了一遍,四处水雾朦胧,几乎看不清什么。
他本想重新回到礼堂,却又稍微犹豫了一下。
刚才高涵拿的东西他看的很清楚,那是在拉斯维加斯通用的一种筹码,仅一枚便价值一万美金。
那看似花哨俏皮的黑白色条纹图案,所带来的往往是世间最大的麻烦。
他向来不喜欢惹麻烦,更不喜欢让别人的麻烦连累到他,加上汉语不好懒得说话,看到那枚筹码时,他就已经在心里舍弃了这个学校。
趁现在,走得越远越好。
余深决定叫车,回身之际,却差点和一人正面撞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人是一个和他年龄相近的少年,大概因为是亚洲人的原因,个子要比他低一些。
少年黑色上衣黑色裤子,连外面防寒用的立领披肩也是黑灰色,整个人都被裹在一层肃穆的黑里。
不过就算是这样寡淡的穿着,这大片黑色配合着他那堪称明艳生辉的眉目,却并不埋没了他,反倒让他格外突出。
他仿佛玩乐似的一下下地抖着雨伞上的水滴,并不看余深,却像是在路上碰到熟人那样悠闲地跟对方搭话:“下午好。今天的学校参观,觉得有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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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深盯着少年身上那黑色的制服看了几秒,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没人来得及带我去参观,这所学校现在惹上了麻烦。”
“你的汉语还不错嘛。”像是没有听到他话里的含义似的,少年收了伞,要笑不笑地抬眼看他,“我叫梁卿书。你是从哪个国家来的?偌大的校区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带你,他们对外国友人也太不友好了吧。”
余深不由得皱眉。
人的第六感对于讨厌是很敏感的,不需要太多的对话,仅仅几句,余深就可以确定。
虽然语气客气礼貌,但是他能感觉到,面前的黑衣少年——好像有点不太喜欢他。
“我母亲算是半个中国人。”余深回答地很简短。
梁卿书只略点了下头,似乎对这个问题不太关心。
他把眼角挑上,不动声色地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么,刚刚的小提琴,是你拉的?你是新来的转校生?”
余深:“嗯,不过那琴不是我自己的,用不太习惯。”
余深说完这句话,便拿出了手机叫网约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说琴是自己拉的那一瞬间,梁卿书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铃声忽然响起,是梁卿书的手机。
铃声是一首名为《精灵之舞》的古典小提琴曲,和《24首幻想曲》一样,同样是为了展示高超琴技而生的曲子。
能把小提琴曲作为铃声的男高中生不多见,余深听着那曲调,心里猜测梁卿书多半也是隶属于弦乐兴趣社团的。
与一般中学不同的是,晓记中学并非是以应试为最终目的学校。
它的前身是洋人在殖民时期开办的基督教福利学校,自由奔放的校风便从那时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身为优秀的贵族学校,这里的班级制度采用选课制,就如同大学一样,学生们在主课之外,想学什么完全由自己决定,只要你想学,都能在这里找到合适的老师。
余深从小学习小提琴,虽然不作为主业,但将来也有心要往这方面发展。
他当初就是看上了这个学校对兴趣爱好的充分尊重,才选择了入学。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选择,可能是选错了。
因为网约车还没有来,再不情愿,余深也只能在原地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令人窒息的磅礴大雨中,只能听到梁卿书断断续续打电话的声音。
“……可以。反正多加100枚筹码,战局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对于余深来说,他的汉语水平在当面对话的时候,一般能听得大差不差,但别人像这样讲电话时,因为不知道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加上各种杂音干扰,他至多只能听懂百分之七八十。
自然,他也没听懂梁卿书这通电话的含义。
不过他清楚地看到,在接起电话一段时间后,梁卿书就从起初的不耐忽然转变了态度。
他忽然转向余深,眼里流露出一丝玩味:“给大家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这不是很好吗?”
余深:?
不等他开口询问,梁卿书便挂了电话,朝他开了口。
尽管被风吹得头发散乱,披肩漂浮,梁卿书也依旧风度不减,在这糟糕的天气反倒显得整个人更清透。
“同学。”梁卿书道,“你不用再等了,网约车是进不了我们学校的,保安早就已经挡回去了。”
“而且,”他的声线渐渐变成了挑衅和嘲弄,“你现在就是想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恐怕也走不了了。”
余深:“什么意思?”
“余深!!”
正在这时,方婷终于带着尤三从礼堂里冲了出来,站在走廊的另一头喊他的名字。
“正好。”眼看着方婷就要冲过来,梁卿书脸上的笑意更浓,“就让她来跟你解释吧。”
二十分钟后。
以方婷为代表的旧校区等人,和以高涵为代表的新校区一干人,分坐在狭小的礼堂两侧,两组人气势相对,宛如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前夕。
“你的意思是,”余深向站在中间的教导主任确认,“我现在即使想要退学,起码也得在一个月以后?”
“是的。”为了能让余深听得清楚,教导主任尽量一字一字地道,“入学手续已经办完了,现在就差没有发学生证而已。即使立刻办理退学,起码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且如果没有正当理由,我们不会让你走。”
“一个月。”余深静静地看着教导主任,把这三个字又重复了一遍。
虽然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说,但仅凭这样,已经让教导主任倍感压力,毕竟他自己也知道,这个制度其实是很不合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现在,为了不让新校区的人日后永远骑在自己头上,教导主任也只能做小伏低。
他硬着头皮跟余深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余同学的签证虽然不是留学签,但还是有学习的义务在的。如果一个月未在任何学校入籍……”
旁边的年级组长赶紧纠正他:“哪有一个月,半个月。现在签证这么紧张。”
“对对对,是半个月。”教导主任擦了一把汗,“半个月没入籍,你就会被遣返回国。”
余深声音冷了些:“我半个月找得到学校。”
“找不到的。”教导主任对这方面很有信心,“起码你在黔乐是别想找到了。”
黔乐排得上名号的中学只有两所,一是晓记,二是悦扬。
前者简称为晓中,后者悦中。
说来有意思的是,这两所学校采取的教育制度差不多,学校名差不多,学生的来源也差不多,就连当年建设校园的时候,设计师给出的规划图都差不多,要是不仔细分辨,把两所学校当成同一所也不为过。
可能就和人总是喜欢和身边人做比较一样,这两所学校画风类似,又只隔了两条街,在市内早就已经是公认皆知的对手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晓记出去的学生,悦扬必不可能收留。
想要找到学校,除非余深离开黔乐市。
“还有就是……”教导主任偷瞄了一眼坐在一边喝着高涵递过去的热茶的梁卿书,回头对余深小声说,“按照现在的情况,你已经不是自由身了,退学什么的更是不可能。”
余深:“就因为那个什么所谓的学生战争?”
教导主任为难地点了点头。
余深往背椅上靠了靠,似乎是有些不太能接受。
刚才回礼堂大厅的路上,方婷已经简单地跟他解释了,学生战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简单来说,学生战争就是,晓中为了能够最大限度地调动学生们的积极性和创造力,允许学生们在校内自发进行任何有益于学生身心的比赛。
这种比赛可以由个人发起,也可以以团体的名义向另外一个团体发起,像这次,就是晓中新校区的学生向整个旧校区提出的挑战。
既然是比赛,那自然也有胜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区分胜者和败者,同时鼓励败者的好胜心,学校规定,凡在学生战争获胜者,皆可获得一定的奖励,并且这奖励由败者支付。
胜者可以从败者攫取自己想要的任意东西,败者也可以通过反击战从胜者那里赢回自己失去的东西。
虽然应不应战是个人的事,不过学生战争这种高风险、高刺激、高利益的模式,从来都能让生来就天之骄子的晓记学子前赴后继。
无法拒绝。
谁都想参战。
谁都想赢。
谁都想从别人那里夺取,以证明自己才是人上之人。
“我们有一个叫做‘本钱’的东西。”声音尖细的方婷跟余深认真讲解道,“每个学生一个学期都会收到100枚筹码,由学校发放,你只要下载这个内部app就可以收到了。”
不等余深回复,方婷就自顾自地夺过了手机,替他下载了app。
点开app,主页面是一个q版的小人,模拟的正是余深现在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亚麻色的短发,颜色偏浅的猫瞳,深绿色的卫衣,以及,略显冷淡的抿紧的唇。
“这个是你。”方婷指着那个小人说,“别说,模拟的还真像。”
察觉到余深似乎有点不快,尤三及时解释:“这个呢,它是在你打开app的时候用摄像头捕捉到你的形象的,不是我们提前把情报输入的。”
“啊是,”方婷说,“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换了也行。”
余深神色微舒:“没事。”
方婷和尤三松了口气。外国人对于个人隐私这种东西应该都很敏感吧,幸好他们反应及时。
方婷紧接着在余深的手机上替他操作。
打开筹码筹备,能够看到现在余深拥有的总数是100枚,其中普通筹码99枚,心筹码1枚。
心筹码的外型,就是余深之前在名为高涵的男生手上见过的那一枚。
“余深你入学的时候,应该交过很大一笔入学金吧?那笔金额就是这批筹码的来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心筹码,算得上是每个人的家底了。”方婷继续跟他说,“它本身的价值和普通筹码是一样的,但坏就坏在它有附加值。对手要是赢了你的心筹码,就有资格向你提出任何条件。”
余深:“所以?”
方婷深吸一口气:“所以这个筹码,绝对不能输。”
说完她还瞪了一眼旁边的尤三。
尤三不敢说话。
“那你们现在,已经把这个筹码全部输掉了?”想到高涵刚刚拿着心筹码炫耀的行为,余深问,“他们提出了什么条件?”
尤三苦着脸回答:“我们旧校区从来都比不过新校区的那些人,这几年来都在连续输筹码,真的是把裤子都快输光了……”
余深打断他:“说重点。”
“就、就是,”尤三简直说不出口,“他们让我们当狗。”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求求你了!”尤三对余深这种淡漠到看不出心情的态度完全顶不住,哭丧着脸道,“我们现在整个旧校区,只有你手上的这100个筹码了……如果你不去参加比赛,我们就只能等死了!”
眼看着尤三都快哭了,余深沉吟了半晌说道:“我知道了。”
“让我先跟教导主任谈谈。”他说。
先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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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芝加哥人不打伞这个事,是我以前住在芝加哥的朋友告诉我的23333
每次外面毛毛细雨出门的时候,我打伞她都把我当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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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教导主任谈的情况并不顺利。
教导主任明确地拒绝了余深的退学要求,并且把更大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余深对这种强买强卖感到不满:“我要求见校长。”
教导主任把头埋得更低了,脸皱得活像颗杨梅:“那……那也不行。我们校长不在旧校区这边,从新校区过来还要花好长时间,就算打电话,他人这会也未必在……”
余深沉默。
教导主任始终唯唯诺诺的,连头都不敢抬,但是态度却像块狗皮膏药般地粘人,死活不肯退让。
整个礼堂忽然陷入了一场诡异的安静。
这时,在一旁听了半天的梁卿书大概是觉得热茶喝够了,终于放下了保温杯。
他很有兴致地插了句话进来:“你想见校长?”
听到声音,余深朝他看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卿书靠在加了垫子的座椅上,姿态十分放松,双手并拢着与他对视。
这种态度和神情,莫名令余深心里更加不快。
“我是想见。”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他不由顶了回去,“怎么?你能引荐?”
“我当然能。”梁卿书浅笑一声,看起来像是要答应,但仅一秒话就转了个弧,“但我呢,先替他拒绝你了。”
“……”
“只是一场比赛而已,也用不着叨扰校长老人家吧?”梁卿书缓缓摸着杯沿道,“我们又不会欺负你,用的都是最公平的比赛方式。就这样你还不敢应战,难道是怕自己一出手就露馅,输得太惨吗?”
说到“汉语十级”的时候,他的尾音特意勾了一下,听起来讥讽意味十足。
这话已经是明明白白的挑衅了,方婷一听完都觉得怒火中烧,被尤三及时拉住了。
不光是方婷,几乎所有人都看到,在听到这句话后,余深的额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余深像是被气笑了:“你自信心倒是很高。”
“我们班长至今为止从来都没输过,为什么不能有自信?”梁卿书还没接话,他旁边的高涵倒是忍不住插嘴了,“你们最好搞清楚,现在比赛可是给你们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婷气得直拍座椅:“高涵,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
“我说了怎么了?”高涵又把之前的心筹码拿了出来,“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大喊大叫的吗?”
“……”
“别说是你,”看到方婷气到脸色发黑,高涵反而笑了,“现在你们校区的每一个人,你还有尤三——”
他用手指指着余深:“——还有这边的转校生,现在都算是我们班长的狗了,怎么狗还要反咬主人不成?”
“妈的!”方婷当场就要冲出去,又被尤三拼命劝住。
余深冷然道:“我要是硬要走呢?”
“那你大可以试试。”高涵指了指他身后的那一批人,“只要你能走得掉。”
余深蹙紧眉头。
看样子,今天他不在这里作个表态,是别想平安离开了。
而且按照教导主任的说法,自己就算闯出去,也只会落的个失去学籍的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姑且再问一句,如果我赢了这场延时战,”念及这里,余深转头盯着梁卿书道,“你那什么当狗的要求,就得撤回了吧?”
“当然。”梁卿书轻轻挑了下眉,这个动作让他明丽非常的五官显得更加动人,“只要你赢了,我就把你好好当个人看待——”
虽然漂亮得令人一见惊艳,但看起来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这是到现在为止,余深对梁卿书的所有印象。
双方都许诺比赛后,底下的学生们便迅速地行动了起来,很快就把礼堂布置成了比赛场所。
余深原本是想直接拿小提琴比赛的,本来这就是他的专长,他也有信心不输给别人。
不过,梁卿书在听到他这一要求后,却不由分说地驳了回去。
“这不行。”梁卿书说,“我们这边的人没有精通小提琴的。”
余深奇怪:“你不会拉吗?”
“我会是会……”梁卿书说话难得出现短暂的滞涩,“但我并不擅长。”
并不擅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余深打量了他一眼,道:“但现在也没办法举行体育竞赛。”
教导主任这时候出主意道:“其实,我们学校准备了不少不需要积累就可以直接开始玩的游戏。不介意的话,可以用那些赛制,这样对两边都公平。”
听起来也只能这样了,余深勉强点了头。
骰子三投五倒之后,选中了双人扑克这一游戏。
旧校区派出迎战的自然是余深,新校区那边却不是梁卿书,而是一直在梁卿书左右的高涵。
“我们学校的双人扑克和国际赛制的规则基本上是一致的。”教导主任站在赛桌的边上充当荷官,“只不过,本场比赛保留大小joker,它们两张作为万能牌,可以替换任何牌。”
接着,教导主任让尤三和余深分别坐到赌桌的两头。
“先来做个演练吧。”教导主任说,“没有什么比实战更能快速了解规则的了。”
高涵玩惯了这游戏,坐下来就说:“还要演练?这游戏规则没有人不懂吧?”
“需要的。”先前在余深面前唯唯诺诺的教导主任在此时戴上了白手套,一下子显得干练利落起来,“只有两位同学都切实摸清了规则,这个游戏才有公平可谈。”
当然,一些更隐秘的规则能不能摸清楚,就各看本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演练当然不需要太大负担,教导主任让余深和高涵各拿出5个筹码,作为参加费放入底池。
“每开始新的一局,玩家都必须像这样上交5个筹码。”教导主任说,“两位同学有问题吗?”
余深立刻抓到了重点:“也就是说,一个人最后剩下的筹码不够5个,他就算是输了?”
教导主任露出赞许的表情:“不错,这场游戏就是拼命榨取对方筹码的游戏。两位可要好好加油啊。”
余深若有所思。
刚才进礼堂之前,他听到了方婷咬牙切齿地质问尤三为什么能把筹码输得一个不剩,尤三畏畏缩缩地解释说是新校区的人把一场场比赛的参加费降低到了1个筹码,他一个脑热就给全投进去了。
然后一败涂地。
这样看来,在这场游戏里,筹码的数量才是最重要的。
谁能巧妙地把更多的筹码留在自己手中,谁就占据了优势。
余深刚来这学校,还不知道筹码要怎么用,只能向教导主任提示了自己手机上的app界面。
教导主任随即去准备了一个特殊的扫码机器,用它轻轻一扫,余深的账户便被扣掉了五个筹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剩余95。
高涵则拿出了五枚实物的筹码,看得出来他很中意这种手握筹码的感觉,得意洋洋地向余深提议道:“我说啊,你要是喜欢实物,回头可以去教育处那里兑换的。”
“不用了。”余深冷淡拒绝,“实物可不方便携带。”
“好吧好吧,我也就是个建议,你这人可真难说话。”高涵摇摇头,问教导主任,“老师赶快吧,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决定谁坐庄了?”
“是的。不过本次演练由我来坐庄为两位发牌,等正式比赛开始后,则用骰子来决定由哪一位同学坐庄。”
教导主任说完,拿出了一副崭新的扑克牌,三下五除二快速洗完,给余深和高涵各发了五张牌。
教导主任:“请两位同学各自看一下自己的手牌。”
两人立刻看了。
余深天生情绪不外露,看完也没什么反应,倒是高涵面露喜色,看样子抽到了不错的手牌。
“现在两位同学可以根据自己的手牌下注。”教导主任提示说,“下注必须是以5的倍数下。你们两个谁先来?”
余深再次拿出手机:“我先吧。下5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加注。演练而已,不玩点刺激的有啥意思?”高涵把五张手牌一合,大大咧咧地掏出了15个筹码,“加注,三倍。”
双方下注完毕,教导主任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荷官,又转向余深:“余同学,高同学加注了,你现在的选择有两个,要么再拿出10个筹码跟他保持水平;要么下比15个更多的筹码。”
余深问:“不能放弃吗?”
他知道,按照国际惯例,扑克这种东西,只要愿意及时收手,输个参加费就能退出了。
然而教导主任却说:“很遗憾,在对方加注的情况下不可以弃牌。只能跟注或者加注。”
“总之,”教导主任笑了笑,那模样看上去有些诡异,“已经搅合进来的局,就别想轻易走了。”
“……”
余深本来是没兴趣陪着高涵一起疯的,但转念一想这不过就是个演练,而且游戏不断进行下去才更有助于摸清规则,于是道:“我知道了。那就跟注吧,我再加10个。”
“好,这样的话,第一轮下注就算是结束了。”
教导主任刚才给两个人各发了5张,牌堆还剩下42张。
他把这42张背面朝上,放在桌子中间道:“每一轮下注结束后,可以更换手牌,最多能把五张手牌全换掉。你们要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涵觉得自己牌好,只换了一张,余深则随手换了两张。
教导主任:“现在进入第二轮下注。上一轮余深同学先手,这一轮就由高涵同学先来做决定。你是要下注还是要开牌?”
“开牌吧,一个演练而已,还要磨磨唧唧到什么时候去啊。”高涵流里流气地把手中的牌往桌上一丢,牌的花色立刻露了出来。
“是56789的顺子呢,高同学抽的牌果然不错呀。”教导主任兴味地看完牌说。
很快余深也跟着亮了牌,他的手牌全是黑桃,这种牌型叫做同花[注],比高涵的顺子稍微大一点。
“嘁。”高涵咂嘴,“看来今天老子运气不行。”
教导主任无视了高涵的粗言陋语,宣布演练局以余深胜利。
“这场要是正式比赛的话,高同学你的15个筹码可就归余深所有了。”教导主任警告他说,“请认真对待这场游戏!”
高涵耸肩。
“游戏的流程就是这样,没问题的话就正式开始。正式游戏时,除过参加费,每个人有95枚筹码可以用来随意下注。”
教导主任又拿出了一副新牌和一个骰子,并且毫不犹豫地把之前用过的扑克扔进垃圾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演练赢了根本不能代表什么,高涵根本没当回事,反而笑嘻嘻地说“走着瞧”。
新校区也是,明明高涵演练输了,一个个的表情却像是来度假一样,反倒是旧校区的方婷和尤三紧张极了。
梁卿书轻靠在座椅上,目光一直锁在余深身上。
趁着教导主任不注意,高涵敏捷地拿过骰子说:“来来来,快快快,开始开始,我们决定一下庄家是谁。这样吧,余同学,点大我来坐庄,点小你来坐。”
“等等。”
就在高涵即将扬起骰子的那一时刻,余深忽然出声制止了他。
高涵动作稍停,疑惑道:“你怎么了?不会是不想比了吧?”
“不是。”余深一下下敲着桌面,毫不掩饰地盯着高涵的眼睛,“我只是有疑问,为什么要用骰子这种东西来决定坐庄这么重要的事?”
高涵有点发愣:“这……这不是历来的规矩吗?”
余深轻笑了笑,忽然起身要从他手里拿过那颗骰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一举动可称之为抢,高涵吓了一大跳,差点带着椅子往后滑一大步。
他下意识地去护那颗骰子,但余深几乎是在他手臂上轻松一按就逼得他松开了手。
骰子也落入了余深的手里。
高涵:“草……”
这一举动也让台下的普通学生和教导主任大惊失色。
※※※※※※※※※※※※※※※※※※※※
规则可能会看得有点累,如果不喜欢看这段具体游戏过程可以跳过4,5,6,7章,从第八章开始看,不影响。
[注]文中提到的牌型都来源于百度百科,从最大到最小分别是:
1、皇家同花顺:royalflush:最高为ace一点的同花顺。
例如:红桃a、红桃k、红桃q、红桃j、红桃10。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张牌都是红桃,而且最大的是a,这就是皇家同花顺啦~很难抽到的
2、同花顺straightflush:同一花色,顺序的牌。
例如:红桃5、红桃6、红桃7、红桃8、红桃9。
五张牌都是红桃,且数字是顺着的,但是数字最大的不是a
3、四条fourofakind,亦称“铁支”、“四张”或“炸弹”:有四张同一点数的牌。
例如:红桃4、梅花4、方块4、黑桃4、方块9。
集齐了四张不同的4,这就是四条。
4、满堂红fullhouse,亦称“俘虏”、“骷髅”、“夫佬”、“葫芦”:三张同一点数的牌,加一对其他点数的牌。
例如:红桃4、梅花4、方块4、黑桃9、方块9。
集齐了三张不同的4,以及一对9。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5、同花flush,简称“花”:五张同一花色的牌。
6、顺子straight,亦称“蛇”:五张顺连的牌。
第一局高涵抽到的
7、三条threeofakind,亦称“三张”:有三张同一点数的牌。
8、两对twopairs:五张牌里两个对子。
9、一对onepair:五张牌里有一个对子。
10、高牌highcard,亦称“散牌”:不符合上面任何一种牌型的牌型,由单牌且不连续不同花的组成,以点数决定大小。
感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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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历来的规矩,”明明干出了抢骰子这种事,余深却轻描淡写地坐下了,他举起骰子,似笑非笑道,“——就是由这种六面都是4以上的骰子,来决庄家吗?”
桌子上连着一个小型话筒,玩家说话时,声音可以传到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皆哗然一片。
余深轻轻地捏着那枚小小的骰子,故意似的将它慢慢地转来转去。
他的眼窝本就比一般人要深邃,此刻这样盯着高涵,让高涵几乎忍不住要出一身冷汗。
怎么会?高涵心都乱了。
他的眼睛怎么这么好?这么小的骰子都能看得清?我明明都……
手臂上被按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高涵已经顾不得去管它了。
作弊一旦被发现,就要罚十个筹码作赔偿,而且这件事一出,以后他不管到哪儿,都会颜面扫地。
更重要的是,要是惹得梁卿书不快,他以后恐怕都别想再上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三和方婷的脸上则露出兴奋的神色,不用玩游戏就能夺回十个筹码,当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好,我认了。刚才的确是我偷换了骰子。”高涵似乎是觉得挣扎不了了,一副任杀任剐的态度,“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我不想怎么样。”出乎意料地,余深又把骰子给他扔了回去。
高涵:“……?”
“说实话,我不需要你的十个筹码,也不在乎是不是你坐庄。”余深声音沉稳平静,“这本就和你跟我的这场输赢毫无关系。继续游戏。”
“什么!?”底下的方婷听到这句先急了,冲着余深喊道,“你干嘛不要他的十个筹码?!是他出千,我们是白拿啊我的天!”
余深对她的喊声置若罔闻。
“这……”连高涵都彻底愣住了,他根本没想到余深竟然这么好说话。
明明抓到了他作弊的把柄,却并不进一步要求什么,该说他到底是太淡漠还是——
别有所图呢?
“余同学,你想好了吗?”连教导主任都忍不住开了口,“现在可算是你占了优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余深还是说,“继续游戏。”
“好吧。”既然余深都这样说了,教导主任也不好再说什么,“那我们就继续游戏,重新决定庄家。投骰子的方式已经不能用了,我们就采用轮庄制。”
轮庄制就是由玩家轮流坐庄的意思。
余深:“可以。”
高涵:“……我也没异议。”
“好。”教导主任下了结论,“游戏开始——”
第一局,约定由高涵坐庄发牌。
高涵不愧是从小玩扑克玩到大的,扑克牌一到他的手上,比魔术师手里的鸽子还要奇妙,一张张牌宛如活了一样,排着队在他手中连成一片。
按理说这一套洗牌手法是很专业的,然而台下的梁卿书看到,却轻微地皱了下眉。
“班长。”旁边有人看出他似乎心情不虞,在他座位旁边俯下身,轻声说,“高涵的这次洗牌——”
“嗯。”梁卿书声音很轻,“他没出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内行人都知道,洗牌和发牌是最适合做手脚的时候。
大多数专业千手都能在洗出一把笔走龙蛇般的牌的背后,巧妙地选牌、换牌、留牌,为自己赚得最大赢的可能。
但这次,高涵却没有在洗牌时动手。
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不敢动手。
而这一切是拜谁所赐——
不言而喻。
在余深第一次不留情面揭穿了高涵的作弊行为后,那么接下来,全场人肯定都会下意识地盯紧高涵。
他的一举一动但凡有半点可疑,即使没有确凿的证据,大家也会不由自主地怀疑他,更别说这里还有一个有着丰厚荷官经验的教导主任。
“要是这样的话,”梁卿书旁边的男生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岂不是赢不了了?”
“——不,赢得了。”梁卿书思索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就算不在发牌时出千……”他的声音不大,说得很是惬意,却蔓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笃定,“我们靠‘运气’,不也够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那人似乎明白了梁卿书话里的深意,立刻点了点头退去了一边。
确实,这场游戏能够制胜的最关键最主要的因素,还没有浮现出来呢。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间里,桌上的进度已然一变,第一轮下注结束,余深和高涵都没有弃牌,也没有加注。
“两位同学,你们要换几张牌?”教导主任询问道。
“我想想。”相比于之前动作的迅捷程度,这会余深倒是有点罕见的犹豫,“换两张。”
教导主任把目光转向高涵:“同学你呢?”
“我?”高涵正死盯着自己的牌,被教导主任这么一叫,倒像是才惊醒似的,摸着下巴,声音模糊地说,“哦,换牌啊。”
“行,”他似乎是凭心随意的决定,语气也十分随便,“那我就换——四张吧。”
余深不由得抬睫。
换完牌后,两边继续跟注。
此时高涵早已经不复开局前的惊慌错乱,不如说,打从他洗牌开始,他身上那种面对擅长事物时的自信就显露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三轮即将开始。”教导主任说,“请问两位要换几张牌?这可是本局最后一次换牌机会了。”
“还是换两张。”余深说。
“我的话……”高涵又陷入了思索,“那还是换四张吧,我牌实在不行呀。”
又换四张?!
台下人纷纷惊了。
虽然从规则上说,一轮下来一人可以将五张手牌都更换掉,可这样做的风险太高,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换到更小的牌。
尤三都有点看不明白这操作了,他问方婷:“怎么那个姓高的又换四张?他牌那么烂么?”
方婷也疑惑不解。
连续换牌不说,还一换换四张,好像除了牌烂,也没有什么能解释高涵的这举动了。
但她的心里总是不太踏实,特别是现在高涵看起来根本不像牌烂的样子,他的表情宛如一张天衣无缝的面具,看不出一丝端倪。
“哎,这次我的牌终于好一点了。”看完换完的牌,高涵十分欣慰,嘴边的笑容也开始扩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试探似的道:“余同学,那我就要加注啦?”
高涵这话说得张狂极了,若是胆小又心神不定的人,估计都会被他这句话吓到立刻弃权。
余深却只是轻笑:“你觉得合适加注就加注,问我做什么?”
“余同学,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个性格很适合打扑克呀?”高涵有些欣赏他的淡定,不由夸赞他道,“我都怀疑,你不管是手握最好的牌,还是最烂的牌,不管是输是赢,不管押大押小,情绪都不会有任何波动呢。”
余深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黑白条纹背景的扑克牌被他捏在手中,映着冷白的肤色,边缘在灯下反射出几丝极细的流光。
第三轮,换回庄家先手。
“我加注!”高涵激动地站了起来,心情看上去着实不错,“raise加注,普通筹码45枚!”
这一下子就把他几乎一半的筹码都下完了,高涵笑嘻嘻地冲着余深叫嚣道:“同学,你敢跟吗?”
余深对他的挑发没有什么反应:“call跟注。”
“双方三轮下注结束。”教导主任大声道,“第一局,亮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涵高兴地把牌往桌上一拍——
红桃7、黑桃8、方块9、梅花10、黑桃j。
是不同花色的顺子。
同时余深也轻轻把牌盖在了桌上,红桃5、梅花5、黑桃8、红桃8、方块10。
却只是普通至极的两对。
——余深输了。
在教导主任宣布牌面的瞬间,尤三的表情就变了,十分痛心地道:“第一局就输了,出师不利啊。”
方婷也流露出惋惜的表情。
不过没一会儿,她就调整过来了心态,硬咬着牙道:“没事,才第一局,之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她坐在礼堂下面的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我相信余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这股心情只是盲从,但余深至今为止的表现,确实都给人一副十分值得信赖的样子。
“千万别输啊。”她在心里祈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由余深坐庄的第二局开始后,战势终于有了扭转。
第二局结束后,余深的牌是三条,有三张k、一张10、一张a在手。
高涵也是三条,只不过他是三张9。
9比k小,因此这一局,余深以微弱的优势赢得了胜利。
“太好了……”方婷恨不得跟尤三抱在一起庆祝,“终于赢回来一次了!我们校区也是能赢的啊啊啊啊啊!”
只不过,虽然他们这样激动,这一局余深却并没有下多大的注,因此赢回来的筹码,还没有上一局输掉的多。
形势依旧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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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结束后,有了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礼堂里一下子喧哗起来。
今天新校区的学生来的最多,等高涵一下台,他们就团团围住了他。
“高涵,”其中一个个头矮子的男生道,“我想问你,你第二局是不是故意输的?”
矮个男生有着一双虽小却很机灵的眼睛,转来转去的还挺喜感,高涵一看他就笑了:“是,但也不是。不过输了也无所谓,下一把我肯定能赢回来。”
其他的围观群众也听出了画外音:“怎么,你已经找到百分百能赢的方法了?”
“不敢说百分百,但是百分之八十应该错不了。”高涵气定神闲地在椅子上坐下,故作神秘道,“旧校区可真不应该跟我玩牌,这不是明着来找死吗。”
“你少吹牛了,”有个男生不信,“你是不是出千了才赢的?”
“对呀,扑克不就是比运气的吗?不出千,哪有一定能赢的说法?”
“在你们那里是运气,在我这里可不是。”高涵冷笑,“我练了快十年的牌术,要是连这都做不到,以后也不配再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少男生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玩这个游戏,最重要的是要当先手,也就是必须得坐庄。”高涵压低了声音对周围人道,“只要坐了庄,就可以发牌洗牌了。”
“发牌洗牌?有什么用?”众人不解其意,“这不就是给别人当苦力吗?”
“哎呀,说你们蠢还真是蠢!”高涵快被他们气死,“只要能发牌洗牌,那就是掌握了主动权,这你们都不懂吗?”
“所以说来说去,你还是出千了。”有人揶揄他。
高涵有点尴尬:“我说了,我没出千!我只是用了一种特殊的洗牌方式,这是我跟国外的赌师专门学的,只要用这种手法,洗出来的牌就是有规律的。”
“卧槽?”有个男生在高涵临着的椅子坐下,“有那么神?我看你哗哗地就洗完牌了啊,要是搞错了怎么办?”
“不可能搞错,顶多有一些偏差。”高涵恨不得给他一脑壳,“不过就算有偏差也不要紧,之后不还有换牌的机会么?”
“所以你刚开始换牌要换四张,后来就又说要加注,感情是在给自己摸牌呀。”男生恍然大悟。
有另外的人疑惑:“可现在不是轮庄制么?你拿一次先手,对方也能拿一次不是?”
“他拿就拿呗。”高涵翘起腿,不以为然道,“拿了又能怎么样?他能赌得起多少筹码?拜托,这场游戏是谁筹码赢得多才算赢的,又不是小学生玩三局两胜,我只要在我坐庄的时候赢个大满贯,哪怕我只坐一次庄都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一席话说得头头是道,新校区的男生们也不得不信服,都开始期待接下来的比赛。
高涵在这里长篇大论的同时,梁卿书那里却是门可罗雀。
方才跟梁卿书说过话的男生对此很不满意。
这个男生名叫刘佩,他跟高涵一样,都是梁卿书所在班的班干部。
比起高调又为人圆滑世故的高涵,刘佩的性格更为沉稳慎重,因此,他虽然在同学中的威望和人气不高,跟梁卿书却是走得更近一些。
“班长,”他十分客气地对梁卿书道,“您看高涵这……”
“随他去吧。”梁卿书在手上把玩着一枚筹码,“要真能赢,这点小事也不算什么。”
说完这话,他把目光瞥向已经在方婷和尤三周围落座的余深,但很快就把目光转了回来,加重了语气说:“重点是要能赢。”
刘佩点点头,心里虽然不忿,但也没再说什么。
几分钟前。
在高涵从台上下来的同时,余深也离开了牌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婷和尤三赶紧过去迎住了他,带着他来到了旧校区的领域。
两个人肚子里都憋了一堆话想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余深淡然地坐下。他站着的时候看起来瘦瘦高高,坐下来后,长手长脚似乎在破旧的椅子间有些委屈。
虽然已经历经了一输一赢两个回合,余深脸上依然看不出多少情绪的起伏,只有眼下显出一点淡淡的乌青色,诉说着他此时微许的疲惫。
“昨晚没睡好吗?”方婷总算找到了一个跟他说话的突破口。
余深揉了一下眉心:“昨晚的飞机,今早五点着陆后,学校就通知我来这里。”
“啊我的天,”尤三吃惊道,“那你岂不是现在连固定住的地方都还没有?”
余深:“我在机场附近订了酒店。”
“真是不好意思。”方婷低下头尴尬说,“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要不是教导主任说,我们都不知道今天还有你这么个转校生。”
听到“教导主任”四个字,余深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事已至此,就算了。我有件事要问你们。”余深的目光往最中央的教师席那里看了一眼,“教导主任——他是我们本校区的老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刚开始一样,旧校区和新校区的人分庭抗礼地坐在礼堂的两侧,老师们则坐在最中间靠前的位置,互相之间都隔了些距离。
尤三推了下眼镜,当即道:“那当然是呀,校长不在,我们校区的大小事务都是他负责的。”
“那我换句话问。”余深好像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你能确定,教导主任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么?”
这句话的质问意味有点重,一出口就让尤三惊奇地睁大了眼。
“这——”他听出了余深的意思,有些局促地回头,“教导主任他、他还能不是我们这边的?那他干嘛要劝你参加比赛呢?”
方婷看着余深:“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嗯。”余深似乎在考虑要怎么说,语速缓慢,“如果我们现在是比体育,或者是学力,那么赛事恐怕很轻易就分出了胜负,断然不会出现像现在这样戏剧性的局面。”
“你是想说,这种比赛太随便了吗?”尤三纳闷道,“可是,我觉得扑克牌才是公平,毕竟也说不好谁能赢。要是比体育,我才是真的第一个就被淘汰了……”
和大多数青春期的男孩子相比,尤三的身材确实算不上健硕,白白净净的还戴着眼镜,一看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角色。
“你错了。”余深的解释很简单,“这场扑克只是表面公平而已。”
“啊?”尤三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难道是我们校区吃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这么说。”余深给了他一个提示,“你想想看,你之前之所以输掉了最后的那些筹码,原因是什么?”
“原、原因……”尤三结结巴巴地说,“原因就是他们说一个筹码也能比赛,我就、就把所有的都赌进——”
“啊!”他反应过来,“我明白了。”
“我们、我们根本没有能和新校区相抗衡的筹码数量。”一想通这个事,尤三的脸上就开始冒冷汗,“即使扑克本身只需要运气,但加入筹码就不一样了。他们筹码那么多,根本不怕输,下的时候胆子也大,这就已经是占了优势了……”
如同赌徒永远没办法和背后有着庞大物资的赌场相抗衡一样,在这样的赛事中,筹码少的人,从来都是食物链的最下端。
“那现在怎么办?”方婷本来还有点信心,被尤三这么一说也慌了,“教导主任怎么坑我们呢!”
她这话的声音有点大,教师席那边似乎有人望了过来。
“不要急。”余深示意她小声点,“我说这个话,并不是要你们绝望。筹码多自然有筹码多的优势,但筹码少,也未必会败。”
不知是不是余深说话时太过于冷静,方婷又重新燃起希望:“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对于刚才高涵换牌的这个点一直很在意。”余深拿出手机,app上标出了减少的筹码数量,清楚地映在他异色的瞳孔中,“他一换换四张,换完两轮之后就立刻加注,很显然是在牌上动了什么手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有感应般,余深刚说完这话,就感到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往他的方向望了眼。
是梁卿书。
仿佛这秋季的大雨一样,冷冽而又疏远,却带着一丝直白的窥探。
“动了手脚?”尤三不可思议,“他刚才出千都被抓了,还敢动手脚啊?”
“他用的并不是最直接的出千方式,只能算是稍微用了个小伎俩。”余深低头摁灭手机,将手搭上旁边的扶手,难得露出了淡笑,“不过不巧的是,我正好知道这个伎俩,所以下一局……”
他加重了语气:“一定会出现转机的。”
“真的吗?!”肯定的语气令尤三和方婷两人都一喜。
休息时间转瞬即逝,没过多久,教导主任重新回到比赛台前,让余深和高涵各就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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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局开始,再次轮到高涵坐庄。
和先前一样,他的洗牌手法仍旧熟练流畅。
牌的队列变得更加整齐,宛如一张紧压着一张的多诺米骨牌,在高涵的左右手之间划出一道完美清晰的曲线。
余深专注地看着他洗牌的每一个动作,长睫微动。
高涵这一次可谓是充分洗足了牌,洗完后,他先给自己发了牌,然后把剩下的牌堆往前一推,同时上半身向前一倾。
他盯着余深的眼睛,带着自信的笑容向对方提议:“这一次我是庄家,我来做主。看在旧校区的面子上,我就不给你发牌了,余同学你自己抽,怎么样?”
“我自己抽,”余深轻笑,“你不怕我把好牌都抽走吗?”
“随便你抽。”高涵不以为然,“要能抽个个皇家同花顺出来,那也算你的本事。”
听他这么说,余深随即抽了五张牌出来。
他的动作随意优雅,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拿的是什么,也无所谓高涵得意洋洋的挑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涵只当他是逞能作秀,等对方刚下完第一轮注,他就立刻加了两倍的注下去。
余深看着他加注,眉毛轻轻一挑:“看来,高同学对自己的牌确实很自信呀。”
“那是。”高涵嘻嘻一笑,“懂得抓住机遇的人才是能笑到最后的人。”
他瞥了一眼余深手机界面上的筹码数量,嘲讽道:“所以呢,我也劝余同学,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赶紧开牌,你还有得救。”
如高涵所说,余深现在的筹码的确不剩几个了。
先前第一局输掉的60个,对他来说损失实在是太重了。
但面对如此不利的局面,余深却只是笑笑,语气不以为然:“你的意思,是觉得我跟不起?”
高涵摇着手指:“哎哎,别激动啊同学,我可没这么说。”
他捏起一枚筹码,把它置于眼前:“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不会不知道这一枚筹码值多少钱吧?”
“我当然知道。”余深冷笑着说,“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敢赌。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输?万一我赢了,那岂不是翻倍的奖励?”
不等高涵再说什么,余深便拿过手机,在上面轻轻一点,心筹码的画面显示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照你们学校的规矩,有这个在——”余深指着那枚和其他筹码显然不同的心筹码道,“不管你下多少注,我都是跟得起的对吧?”
“你要赌这个?”高涵难免吃惊,“同学,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个要是赌输了,这辈子都别想在我们面前抬起头了。”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一定会输。”余深漠然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注,我跟得起。你尽管下就是。”
听着余深颇显心急的话语,高涵渐渐从惊讶到了然。
作为玩牌的高手,他太清楚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了。
这是当赌注不断攀升,赌桌上的局势也越发捉摸不定的时候,赌徒们所流露出的兴奋与不安相混合的情绪。
在这种情况下,逢赌必输。
换句话说,就是他高涵的稳赢。
余深要赌心筹码的行为彻底震惊了台下人。
旧校区那边暂且不论,新校区这边“嘭”地一下炸开了锅,穿黑色校服的男生们纷纷议论起来。
“哇塞,这姓余的哥们头可真铁,看来是非要跟高哥一决高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叫一决高下?这叫单方面被碾压好吧?随便逼一下就把心筹码拿出来,也太弱了。”
“没准不是头铁,要是他真能赢呢?”
“赢个屁,不到最后一步就把心筹码拿出来,我看是赌疯了吧?”
男生们低声交头接耳的同时,刘佩也在跟梁卿书对话。
其实从刚才第一局开始,梁卿书的注意力就不怎么放在战局上。
作为监战,他只在关键点看了几眼,便知一切都在按照高涵的计划推进,胜利近在眼前,却让他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这样就结束了?
能够奏出那般美丽琴音的人,在其他地方,竟是普通地让人提不起丝毫兴趣。
而余深要赌上心筹码一事,则更让他失望。
就在刚才第二局结束时,他还以为余深留有后招,但现在看来,不仅没有后招,反而因为急切而愈发不理智,把希望寄托在了遥不可寻的运气上。
既然这样,直接早早结束这场闹剧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班长。”刘佩挺着背半跪在梁卿书面前,见他好像在出神,忍不住唤他道,“我刚刚给您说的,关于高涵的事……”
“我知道了。”梁卿书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等高涵这把赢了,奖励他一百个筹码。”
“不、我、我说的不是高涵赢比赛的事。”刘佩有些着急,“是他之前假公济私,给跟他熟的那几个男生利用班费捞好处的事。”
“是么。”梁卿书显然对此心不在焉,“那你随便处理一下不就好了。”
刘佩讪讪道:“这个随便,是……怎么个随便法?”
“你想怎样就怎样。”梁卿书像是看透了他那点小心思,“这样还不够?”
“够了够了。”刘佩大喜过望,“等处理完毕,我会向您汇报结果的。”
梁卿书跟刘佩对话的这个场面,也好巧不巧地落入了余深的眼中。
按照他现在坐的位置,他和梁卿书的方向是相对的,中间就只隔了一个教师席。
而当高大肥胖的教导主任不在教师席的时候,这道屏障可以说几乎不存在。
更何况,梁卿书的一举一动,都很难让人无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这群男生的中心,所有人走到他的附近,不是俯首就是恭敬半跪,丝毫不敢与其争锋。
而他那一身黑衣黑斗篷,又像是染了这雨天深重压抑的色彩一样,仅仅出现在人的眼角,就会因为突出而让人看过去。
也因此余深知道,先前两局的时候,梁卿书虽然没什么太大兴趣,但也有时不时地看看情况,而到他要赌上心筹码后,梁卿书脸色忽然就沉了下去。
似乎很是失望。
这让余深有些不解。
是看着他快输了,所以觉得失望?可是他输了,新校区的人不是应该更高兴吗?
这个新校区的班长,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情来看这场比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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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下注,在干嘛呢?”看到余深眼神偏离,高涵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结果正正好撞上直视着这边的梁卿书。
对方眸色如潭,淡漠扫视过来的样子让高涵不由自主惊了一下。
“……你盯着我们班长看干什么?”高涵一脸奇怪地看着余深,“难不成是怕了?我跟你说,我们班长比我还会打牌,你要是跟他比,只会输得更惨。”
余深故意顺着他的话说:“原来我还得感谢你们特意放了我一马?”
“那是。我跟你说,不是我们看不起你,是你们旧校区本来就没有能让人看得起的资本。”
“你话真多。我跟注,继续吧。”
高涵做了个不可理喻的表情:“行,继续就继续,我马上就让你知道这话的正确性。”
“等一下。”余深忽然又喊了停。
“哎哟,哥们你又怎么了?”高涵对他上一次喊停抢骰子的事还心有余悸,“这注你是跟还是不跟?不跟可是开不了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当然跟。”余深指着心筹码说,“但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公平,我这边可是把本钱全拿出来了,你那边就用几个普通筹码糊弄我,感觉说不过去啊。”
高涵:“那你想怎么样?”
“高同学,我现在合理怀疑你是故意下大注蒙我。”余深交叉起双手,“其实你牌超级烂,是不是?”
高涵:???
“我蒙你?开什么玩笑?”高涵嗤笑道,“就你这牌术,我还需要专门蒙你?你有本事现在就下注!开了牌就知道到底是谁牌烂了。”
余深用手指拂过掌心,磨磨蹭蹭半天就是不下这注,整个人和之前冷静的样子大相径庭:“不,我不跟。我要加注。”
高涵耐心都快被他磨没了:“那你他妈的倒是加啊!这都耗了多长时间了!!”
高涵对教导主任怒目而视:“老师!有玩家故意拖延游戏进程,这你也不管的吗?”
教导主任保持着风度,用手掸了下自己的地中海刘海:“这个并不在我们的规则里呢,同学。何况这也就过去了五分钟而已啊。”
“……”高涵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底要怎样你才肯下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简单。”余深说,“我都投入心筹码了,你们那边就没有什么相应的表示吗?是新校区就这么寒酸,还是已经预料到我会赢了你们?”
高涵恨不得翻白眼。
光下个注都要五分钟,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必赢?
“行,我今天就大发慈悲,加个心筹码陪你玩玩。”高涵冷笑,“我跟注行了吧?”
“当然好,感激不尽。”余深一笑,把他的心筹码正式投入底池。
高涵手头的心筹码很多,要赌当然也不可能赌自己的,他顺手摸出尤三的说:“说好的,我跟注,给你这个脸,下次直接开牌,别再碰瓷了,ok?”
“停一下。”宽敞空旷的礼堂内,梁卿书波澜不惊的声音忽然响起。
高涵:“……”
老天爷啊,他现在真的对等一下这三个字ptsd了。
但班长发话就是最大的,高涵看看余深,又看看教导主任,最后还是小跑去了梁卿书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那个女班长的心筹码也投进去,直接加注。”梁卿书指示道。
高涵有点懵逼:“为什么啊班长?”
梁卿书不看他,只问:“你能赢吗?”
高涵对这个问题信心满满:“当然能赢!别看余深那人话说得多,他这把肯定输。”
“既然能赢,为什么不加注?”
“这……”高涵赔着笑,“我这不是觉得心筹码珍贵嘛,加一个就少一个。”
“再珍贵也不是你的。”梁卿书的语气不容辩驳,“加。”
“好吧,我这就加。”高涵无奈地点点头,他在此时突然意识到,他自己只想用一般的手段压制住余深,但梁卿书却似乎不惜用更狠的手段把余深逼上绝路。
梁卿书颔首道:“嗯,继续游戏吧。”
高涵低头一礼,又小跑回了座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尊贵的班长又给你说什么了?”余深问他。
高涵拿出了方婷的心筹码,道:“说了什么?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给你发慈善来了,懂吗?”
随后,他对着话筒大喊:“raise加注!心筹码两枚!”
这一句话瞬间炒热了全场气氛。
“那是……我们的心筹码……”方婷看着那个筹码,忍不住捂住嘴,接着愤恨道,“草,高涵这个不得好死的东西!”
尤三的心情也同样激动又害怕,死死地盯着余深。
“怎么样余同学?”高涵道,“现在你已经既不能加注也不能跟注了,是不是该开牌了?”
余深却不太满意:“不是说好你只跟注,给我下一次换牌的机会的吗?”
“给你换牌机会?你做什么美梦?”高涵咬牙切齿,“我现在再次加注都是给你脸了,别废话了赶紧开牌!你当小孩子过家家呢,你赢一局我赢一局?”
余深忍不住“啧啧”两声:“高同学,你吵到我耳朵了。你要明白,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加注了,是你现在不守信用,不给我换牌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涵快被气乐了。
妈的,他们班长说得对!就是应该加注,压死余深这个狗逼!
余深摇摇头,直接问教导主任:“老师我想问,本场游戏是否可以allin?”
allin。
指的是把自己所有的筹码一口气全部投入底池,在一方allin的时候,另一方若想抗衡下去,也必须投入手头所有的筹码。
相当于是最极端的加注方式。
教导主任笑着点头:“当然可以的。”
“那就allin。”余深果断地伸出自己的手机,朝着高涵挑衅地说道,“高涵,你就两枚心筹码这点资本了么?那我更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是下注讹我了。”
高涵一时间不知道该吐槽他知道“讹诈”这个汉语词还是他的allin。
不过有一点很清楚,在对方allin了以后,他也只能以allin来应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我真的觉得你在作死。”高涵为余深的愚蠢发笑,“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本来只是想给你们一点教训,没想到你这么不知好歹。”
高涵把所有筹码都往前推:“那我也allin!我告诉你,你马上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实力的差距。”
教导主任数了数筹码:“两方筹码都已经集齐,开牌!”
高涵春风得意,在开牌的一瞬间,他甚至都没去看余深的牌是什么,径直从座位上站起来,嚣张把自己的牌拍在桌子上,同时冲着话筒大喊道:“四条!”
然而下一刻,教导主任清晰稳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此局余深胜,可带走底池中的所有筹码。”
“高涵剩余筹码数量不足5,本场游戏就此结束。”
“什么?!”高涵惊奇地转过头,“老师,你别判错了吧?!你看看余深的牌,他顶多就是个——”
“顶多就是个……”
话还没说完,高涵的声音就彻底顿了下去,因为他已经清楚地看到了余深所持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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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家同花顺……这、这……”高涵的声音开始不稳,他一把抓住余深的牌,睁大了眼睛看,“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出千了!?”
余深仿佛不明所以:“出千?”
“听不懂是吧?就是作弊!作弊懂吗!!”高涵拍着桌子激动地叫道,“你一定是作弊了!不然怎么可能抽到这么好的牌?!这可是不足0.0005的概率!!”
“噢,为什么不可能?”余深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耸了下肩,坦荡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作弊了?还是说,你在怀疑老师的监牌水准?”
一直在旁观着的教导主任不由得咳了一下:“高同学,这牌可是我一直在看着的,确实是你输了。”
“草!我输了?我输了——?”高涵依然觉得难以置信,嚎叫了半天之后,他“啪”地一声打掉了话筒,引来了教导主任的一声低呼。
高涵凑在余深面前,恶狠狠地低声说:“你老实告诉我,我不会告发你的。你到底用了什么作弊手法?”
“不作弊,就不能拿好牌吗?”余深冷淡地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在嫌弃高涵离他太近了,“那你不作弊,不也连续三局拿到了好牌?”
听到这话,高涵陡然变了神色,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余深却无视他的目光,随手从桌子上拿过自己刚刚抽到的那几张牌,在指间把玩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以为我没听过,那些在拉斯维加斯和澳门的传闻吗?”余深笔挺地站着,从上而下俯视着他,声音很轻,“特殊手法?洗出规律?高同学,这么厉害的洗牌术,你能不能也教教我啊?”
高涵看着那几张纸牌灵活地在他手上翻飞,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你、难道……”
余深当着高涵的面开始一个个地回收桌上的筹码。
高涵整个人愣在原地,与此同时,台下新校区的男生们像疯了一样地喊他骂他,让他的大脑“嗡嗡”地响。
高涵知道,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既然他能通过特殊的洗牌方式来追踪万能牌的位置,余深若是对这种洗牌手法有所了解,当然也能反借他的手定位其他的牌。
“妈的,”高涵气得抓紧桌沿,“我就应该直接下你们跟不上的注,这样你只能被迫弃牌!”
“你不会。”余深终于开口,语气清淡但又笃定,“好不容易入手了那么好的牌型,你怎么舍得只赢五个筹码呢?”
“……”
“你不断地加注,又故意下在我能跟得上的范围,不就是想把我的筹码榨干么?”余深的声音骤然变冷,向高涵俯下一点身,用纸牌轻拍高涵的脸,“——你以为,我不懂?”
像是被古钟猛地砸了脑子,听完余深的这话,高涵突然明白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算计我?”因为震惊,他的声音都开始变尖,“你赌上心筹码,就、就是为了诱导我下注?”
“那不然呢。”余深似乎是有意要学一下他们新校区那充满嘲讽的语气,“我如果不先做出一副赌疯了的样子,又怎么让你上钩?”
“靠!”高涵当场被激怒,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将手拍得生疼,“让我上钩?真有脸说!你他妈不过是借我的光,不要太嚣张了!”
“嚣张?借你的光?”似乎是觉得这话很好笑,余深嘴角扯出一抹嘲讽,“我实话告诉你,第一局我抽到的是葫芦,第三局我抽到了同花顺,在那些我败了的局里,我拿到的牌一直都比你好。”
“你少他妈胡扯!!”高涵冲着他大叫道,“你抽到了为什么不亮出来取胜?你有病吗!?”
“随便你怎么说。”余深冷漠道,“就像你喜欢通过换牌让自己的牌更好一点,难道我就不能换牌伪装自己的牌烂?”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个,是你们经常说的一句话吧?”
高涵的脸色“唰”地变白。
“你竟然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算计我?!”他感到难以置信,连话都说不利落了,“你、你也太——”
“行了。”余深此时已经收完筹码,不想再跟高涵多说,“你有空在这里生气,不如先考虑下,一会怎么给你的班长交待?”
说完这话,他斜睨了一眼台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听到“班长”两个字,高涵便开始浑身僵硬,几乎是强迫性地逼着自己转过了头。
出乎高涵意料的是,梁卿书并没有生气,反倒是看着胜利的余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却清清楚楚。
看到这抹笑容的高涵如坠冰窟,巨窗外铺天盖地的雨声袭来,将他彻底砸得失神。
余深已经不想在台上多呆,收完筹码后,他把那些全部交给教导主任,让他从实物换回虚拟。
教导主任照做后,余深干脆利落地拿了手机走下去,梁卿书坐在走廊边上,余深与他目光短暂地交错了一瞬。
就像是在互相无声地宣战一般。
“让高涵滚回旧校区去。”
既然看完了比赛,梁卿书也无心在这里再继续待下去,他对刘佩随口吩咐了一句,转身离开了礼堂。
新校区的男生们则跟随者他的步伐一起离开,只留下身后孤零零的高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边,余深下了台之后,得到了方婷和尤三兴高采烈的欢呼声。
“你真的太强了呜呜呜呜……”尤三简直喜极而泣,恨不得给余深一个大大的拥抱,却又不是很敢,“还、还帮我们拿回了心筹码,真的太谢谢了呜呜呜……”
方婷也对他道歉说:“抱歉……我中间不应该吼你的。”
余深轻轻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也让他们稍微安静点。
在大批新校区的男生离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还在台上留着的高涵和教导主任。
高涵自然是一脸垂头丧气,整个人都蔫了。
教导主任则和其他老师不慌不忙地收拾着残留下来的赌桌,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在这里所进行的,真的就是场最普通的学生竞赛而已。
“哦对了,关于你之前说的事。”尤三注意到余深视线停留的位置,放低了声音对他说,“其实,你不用太在乎教导主任他们,就算他不是我们这边的,对于学生战争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你把他们当成酒店工作人员那样的就行了。”
“我知道了。”余深收回目光,说,“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安排的话,应该还要带你去一趟教室吧。”尤三注意着他的脸色,问,“……你是不是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点。”
“那你先回酒店休息吧。”方婷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扑克这种活动劳心又伤神。
“等明天你来学校,我再带你去见同学们。明天他们也会来学校上课。”
余深点头,也没再说什么话。多待无益,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礼堂。
重回礼堂的大门外面,瓢泼大雨仍不见停,白雾笼罩之下,余深总有种自己又回到了几个小时前的错觉。
仿佛时间根本没有走动似的。
余深轻呼一口气,还在考虑着要如何闯过雨幕回去,忽然察觉到眼角余光里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他扭头过去,看到角落放伞的架子那里,正躺了一把黑色的伞。
伞面至伞柄都是一片漆黑,被雨水浸湿了一些,松了伞扣,和刚才的那位倒是出奇的相似。
是梁卿书的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必少年离开的时候,周围的人蜂拥而至为他撑伞,这把伞也就被这样丢弃在了这里。
当然,也有可能是特意留在这里的。
余深站着看了那把伞许久,终是拿过了它,打着伞离开了学校。
※※※※※※※※※※※※※※※※※※※※
第一个游戏结束啦-v-
之前把文给基友看过,她表示不太懂筹码是干嘛的,这里做个小小的解释。
因为筹码本身就有分量的原因,在游戏中,它最大的作用就是欺诈。比如a和b玩牌,a抽到的牌很好,但是a下注很小,b可能会觉得a牌很烂,于是盲目跟注,最后b就输了。
算是一种障眼法吧,这种情况下就不是单纯比运气了,还比心理素质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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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余深所想的那样,双人扑克的比赛结束后,梁卿书没有打伞便离开了旧校区。
当然,他也不需要亲自动手打伞。
虽说网约车进不了晓中,但这些公子哥和小姐们的私家车却没有这个限制。
不仅如此,私家车的停车位置和地方大小还会因为主人身份的高低而有所变化。
而眼下,特地来接梁卿书的宾利更是一路旁若无人、横冲直撞地到了礼堂的正门口。
戴着白手套的中年司机下车,低着头,微躬着身子给梁卿书开车门。
梁卿书坐进后座,他旁边的刘佩也想跟着坐到同一排,却遭到了司机一记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
司机的目光锐利又不留情面,刘佩的身体忍不住往回缩了一下,过了一秒才低着声音道:“……我有事要告诉班长,是关于余深的一些情报。”
“让他坐进来吧。”梁卿书的语气没什么起伏,“这里太冷了,我想早点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机这才让开位置,等刘佩坐好后发动了车子。
此时受大雨的影响,车窗外的天色依旧暗沉不已,在这种天况下,刘佩总觉得梁卿书的神情看起来异常冷淡。
担心他会不耐烦,刘佩只好直入主题:“刚才余深跟高涵在比赛时,我专门去查了一下余深的来历,也私下问了问旧校区的那些老师。”
“嗯。”梁卿书并不意外他这个举动,淡声道,“他是不是以前在黔乐生活过一段时间?”
“您怎么知道?”刘佩有些惊奇,“是的,他10岁左右,他的养父为了给他营造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就把他送到了中国。”
“养父?”梁卿书似乎对这词有点兴趣,又重复了一遍。
“对的,是养父。”刘佩朝着梁卿书的方向侧身低头,“余深三岁之前的资料丢失,现有的只有三岁后被他的养父eri收养后的记录。”
“他养父做什么的?”
“他养父还挺有名,这也是为什么我能一下子查到的原因。”刘佩解释道,“eri原本是瑞典人,1992年远赴华盛顿在un任职,2003年被当时的秘书长指派为联盟特别代表及特派团团长,负责马尔顿地区的pko活动,现在还留在当地担任执政长官,统领临时政府。”
“而余深——是在马尔顿那一年战火最为猛烈的时候,eri从极端民族分子所占据的贫民窟里抱出来的孩子。”
马尔顿位于欧洲的东南一隅,地处两海交界要冲,因为民族环境复杂,从18世纪起就一直争执冲突不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卿书摩挲着大拇指的指腹:“听起来,他的身世还挺坎坷。”
“是这样的。”刘佩毕恭毕敬地道,“我只是在外网上随便一搜,关于他养父和余深的新闻就冒出了不少,可能连世界人民也觉得他的身世离奇吧。”
梁卿书默而不语。
“而关于他的亲生父母,说法就更神奇了。”刘佩似乎是来了兴致,语速快了很多,“有人说eri就是他的亲生父亲,至于他的母亲,则是过去在当地大展芳名的歌后。”
“eri早年与她相爱,后却因为种种原因抛弃她回到了华盛顿,从此女歌星便因为失意而沾染了毒品,最终在堕落的贫民窟里香消玉损。”
“当然,其他的传闻也有很多,我可以一会都发给——”
“不用了。”梁卿书打断了他的话,“只给我说说这个就够了。”
刘佩有点惊讶梁卿书竟然会对这个类型的故事感兴趣,但还是把查到的资料拿给他看。
梁卿书接过去随意地翻看了几眼。
那些全部都是外文网站,英文的单词和另一种罕见民族语言的语法混杂在一起,看的人有些费劲。
但还是能看得出,都是对余深母亲的极力夸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传闻中的母亲混有三国血脉,她于战火中尽情歌唱,死前又境遇凄苦,留下无数为人津津乐道的故事和绯闻,是真正的传奇人物。
“深入灵魂的歌喉”
“足以抚慰所有人受伤的心”
“迷离的、伤感的,一种真正环绕于胸间的情愫”
……
“难怪。”梁卿书又把ipad随手丢还给刘佩。
刘佩在一旁等了半天,都没听到梁卿书的后文,不仅有些疑惑地看过去,却看到他轻轻阖上了双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思索什么?
余深这个人吗?
刘佩有些好奇,但又知道梁卿书这是不想让人打扰的状态,只得板正地坐了回去,并在两人间留出空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彻夜奔波加上好几个小时的全神贯注,要说余深此时不疲惫,当然是假的。
但过早睡觉又不利于调整时差,因此回到酒店后,他只是草草冲了个澡,坐在木质桌前放空自己,闭上眼睛慢慢地恢复精神。
就在这时,手机提示有新的g-mail过来。
余深睁开眼睛,这个邮箱是他的私人邮箱,不会有那些无孔不入的披萨快餐广告,能送信到这个邮箱的只有他的养父。
这个时候送信过来,无非就是问他觉得新学校怎么样,余深看着标题那一栏的“hison”,都能想象得到养父在背后愉快大笑的模样。
和un官网及维基百科上给出的照片带给人的印象不同,eri为人其实相当开朗健谈,跟自己小了快三轮的儿子也能毫无代沟地谈天谈地。
和他相比,余深反倒是常常绷紧面孔的那一个,eri经常取笑他年纪轻轻就有了那种英国老派贵族的气质,莫不是下一句就要脱口而出一个“你们新大陆人”了。
不过,此时余深觉得,保守绅士的这个称号,似乎是更适合今天见到的那个新校区的小个子。
保守派不肯让步于新时代并不是因为他迂腐不懂得变迁,而是他对此不屑。生来过于尊重的一切,让他已经不信有什么能够颠覆他的力量。
名字好像是——梁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应该不是这个青。
余深摇了摇头。
他的汉语虽然交流没有问题,但要想象这样复杂的汉字就有些困难。
汉语对他来说确实是难,即使余深已经努力学习了四年有余,写字至今还是歪歪扭扭不忍直视。
余深趴在桌上,眯着眼睛点开邮件,这样的他看起来特别像一只大型波斯猫。
“您所在的地区无法使用此服务。”
“thisserviotavaibleinyourarea.”
余深:“……”
他是不是应该先去付费下载个v|p|n?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声说一句,其实我最开始对余深的设定是断臂小提琴家来着,后来觉得太惨了,算了算了……
补充一下:
un=uions=联合国
pko=uionspeacekeepingforce=联合国维和行动
最后,没有马尔顿这个地方,是我编的
jj这种东西不能写的太清楚,写出来的简化了很多,也模糊了很多,部分与现实不符不要较真
这个背景后面会用上,所以在这里科普一下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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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浇了一天一夜终于退去。
第二天余深从酒店的床上醒来,打开落地窗,还能闻到一股空气中散发出的淡淡草香味。
阳光也正好,暖而不骄。
黔乐确实是个好地方。
地处高原,古林葱密,年平均气温不过8度,虽然相比于它隔壁车水马龙的胡笳市,它显得小了些,僻静了些,却有着周围城市无以伦比的宁静氛围。
对于总在各国之间颠沛的余深来说,这里确实是非常不错的生活首选。
当然,如果没有那什么奇怪的学生战争就好了。
今天因为要去领取学生证并办理入住手续,余深起来的比平时早得多,匆匆吃过早饭办了退房便赶去了学校。
出乎他意料的是,尽量已经来得这么早了,旧校区却并非他想的那般人迹寥寥。
不少穿着白色校服的少男少女列队在学校门口,有的手上还拿着捧花和小型的横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在干什么?
余深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发问,队伍最前面的方婷就捕捉到了他,当即命令全体学生振臂高呼。
“欢迎!欢迎!欢迎来到晓记中学高二a班!”
余深:“……”
紧接着,这群像是吃了喇叭一样的男女学生狂欢着过来围住了他,缠着他七嘴八舌地问起了话。
“你从哪个国家来的?”
“眼睛好漂亮啊,这个颜色是戴了美瞳?”
“听说你昨天让新校区的人屁滚尿流地回去了,是不是真的?”
“这样新校区以后就不敢再来找我们的茬了吧?”
余深被他们喊叫得头痛,只觉得这吵声跟他在军火冲突中听到的枪炮声有的一拼。
还是尤三看出了余深的不耐,赶紧用力地分开众人道:“你们别吵吵了!余同学估计时差还没倒过来呢,你们别一会把人吵得犯恶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我带你先去熟悉一下学校,然后再看看宿舍吧。”等大家安静下来后,尤三对余深道,“行李带过来了吗?我帮你拿。”
余深制止了他:“不用,我自己拿。”
他向来不喜与人亲近,就算和人面对面,往往也保持在半米之外。
尤三似乎对这个距离感到有点囧,不由自主地绕了绕头,但还是温和道:“行,你自己拿就自己拿,宿舍也不远,从这到另外一个校门就能看到了。”
余深正要跟着他走,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极冷的嗤笑。
大家都把目光纷纷转向那里。
——竟然是高涵。
不知为什么,他穿着旧校区的校服,两手插兜,大大咧咧地靠着墙,和所有人都刻意隔开距离。
一开口便是一通冷嘲热讽:“打赢一个小比赛而已,就把你们得瑟成这样?就这还妄想新校区以后不来找你们麻烦呢?做什么美梦呢?!”
说罢一指余深:“还要对这种人俯首帖耳,你们也太没骨气了吧?是不是来个厉害点的人就是你们爹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语气实在是太过于嚣张,气得一个女生当场忍不住骂他:“小比赛怎么了?小比赛那也是把你赢了,宁有什么资格逼逼?”
高涵闻言,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一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的高贵模样。
尤三见状,特地到余深身边解释说:“不咬人的狗叫得越厉害,你不用理他。”
余深倒不太在意这个,只问了句:“他怎么在这儿?”
“这个……”尤三好像有点觉得难以开口,低声道,“他现在算是转到我们校区了。我到路上给你解释,在这儿不太方便。”
余深颔首,让他带路。
余深既然接下来有事,人群自然也就散了。
高涵本来还想在他面前说点什么,却被方婷狠狠警告了一通,最后只得愤愤地扬长而去。
“就,这个事儿,该怎么说呢……”走在去男生宿舍的路上,尤三努力组织着语言,“虽然说,我们学校有学生战争这种东西,但归根结底,旧校区和新校区还是一个学校。”
接着,尤三给余深解释了一下为何两个校区会对立的原因。
原来在最早期的时候,晓记中学是没有新校区的,只有老校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那个时候,晓记中学还不算是贵族学校,只是一些家境相对殷实的学生在这里上学,与真正的贵族两字远远够不上边。
事情的开端是悦扬中学的翻新扩建,以及晓记中学因为资金不足而面临倒闭。
而所有人都知道,悦扬和晓记是对手,是死对头。
死对头要倒闭了,自己反而要扩建,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那阵子悦扬从老师到学生,连着门卫养的狗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见着晓记的校长那更是要忍不住“寒暄”一番。
晓记当时的校长气得七窍生烟,疯狂寻找有钱的资本家拉赞助,逢人就把自家学校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但,虽然过程极其不现实且夸张,最后却真让他找着一个冤大头。
这人就是梁卿书的爷爷。
梁家本业虽然很大一部分都在胡笳市,但梁老爷子身体不好,一直有去黔乐静养的想法。
梁家开始资助晓记后,晓记的发展速度就跟坐了火箭似的,从濒临倒闭的三流中学一跃成了英伦风的贵族学校,说出去都是带滤镜的,光一年的入学金就要接近十万。
不仅如此,梁家还资助着晓记建了新的校区,用以容纳那些新来的“贵族”子弟和明星教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卿书也是在这个时候来到晓记上学的。
因为他的原因,原本只是小打小闹的学生战争很快就迅速发酵,从一开始的猜拳比比胜负、输了也不过是互相抄抄作业的程度,演变到了如今的局面。
有钱人的子弟玩得开,什么都敢投入游戏,只要不犯法不危及人命,转手间一座别墅一辆车都是分分钟的事。
而无法适应这种氛围的学生,便被彻底留在了旧校区,其中也包括像高涵这样败阵下来的人。
“虽说有了资助是好事,可是现在的情况,我真的觉得我们这些原本的学生像是被抛弃了。”尤三叹了口气说,“而且更糟糕的是,晓中有了这些文化氛围以后,悦中那边也开始学,我有朋友是在悦中的黔乐土著人,听说日子过得也很憋屈。”
余深:“那你们为什么不转学到其他地方去呢?”
尤三愣了愣,进而羞愧道:“这个……这个我们其实也想过的,但最后还是做不到。可能还是我们太贪心了。”
余深了然。
名誉、面子、人脉、环境、教育资源……无论看中哪一点,晓中显然都是个好选择。
而一般能在黔乐上得起学的,都绝不会是家徒四壁之辈,要这些人再去那些个公立中小学校跟一大群“平民”挤破头竞争高考,他们自己也是不愿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男生宿舍楼前。
算不上多么精巧别致的建筑,但也整齐干净,楼面雪白,看起来很适合人居住。
“我们这里的宿舍都是单人间,带卫浴和小厨房,不过基本上没人做饭,都是在食堂吃。”
尤三给余深事无巨细地介绍着宿舍里的每一处,之后还跑去管理员那里,替他开通了wifi和水电煤气等等。
“谢谢。”余深也没拒绝,他初来乍到,确实是需要一个人给他帮忙这些小事。
“你先休息一下,第一堂课10点才开始呢。”替余深打点好一切后,尤三临走前嘱咐他,“今天主要是上体育课,9点45分,在你今天来的那个大门集合。”
“——然后,”他声音开始吞吐,“因为我们的教学地不够,到时候……需要借用新校区的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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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四十五分,余深如约前往来时的校门。
旧校区的占地面积不小,从他的宿舍走过去需要整整十分钟的脚程。
等余深到那儿的时候,不少同学已经整装待发,都背着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帆布背包。
只有他是两手空空如也。
不多时,迎接全体学生的校车停到了校门口,一个老师模样的中年壮汉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把学生们纠集在一起,给所有人说明了本次上课的内容,原来他们今天是要去三公里之外一个叫和圆的马场训练马术。
这位老师和他健气开朗的外表不同,说话很是一板一眼,一看便知是个待人严厉的老师。
简单说了一些话之后,他要求每位同学打开包,他要挨个检查携带装备的情况。
要是有少带、错带,或者不好好保管的行为,他就会当场不留情面地训斥那个学生,有好几个女生被他训骂得眼睛都红了一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着就要检查到余深这里了。
尤三注意到一身轻松的余深,赶忙过来解围:“老师对不起!他是我们昨天新来的转校生,刚从国外回来的,来不及准备马具。”
体育老师本来正要发作,一听这话勉强缓和了下面色,皱眉道:“那怎么不提前申请,嗯?你说现在上哪儿去弄一套给他?”
许是这老师的嗓门大得吓人,尤三撇了撇嘴,不敢接话。
“算了,让他先上车。”眼看着发车时间快到了,老师没了耐心,“一会要是没有多余的用具,就让他自己在旁边站着,好好看看别人怎么弄的!”
在体育老师的不断催促下,学生们一在校车里坐好,校车就以一百八十迈的猛烈速度开了出去。
冲刺到和圆马场后大家发现,今天不只是他们高一a班的学生,有不少新校区的人也来上这门课,隔着大巴玻璃,远远地便能看到一大片乌泱泱的黑色校服。
旧校区的校车停下后,学生们下车后跟灾民抢粮食似的,一个个前赴后继地朝着马厩奔去。
原因无他,只因为对于筹码数量不够的旧校区来说,上课用的马匹并不是平均分配的,去晚了就找不到自己能用的马了。
尤三本来也想加入这抢马大军,但看着身边没有装备的余深,又觉得很不好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你先去马厩吧。”余深看出了他的想法,“告诉我租器具的地方在哪儿,我自己去。”
尤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先去挑马的诱惑,匆匆给他指了下路:“应该是在那边,你去看看吧,如果实在没有,再回来找老师。”
说罢便一溜烟地跑了。
余深按照他指示的方向,自己走进更换马具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大家都是带装备来的,一间间换衣间都没有人,余深走了一圈,也没看到像是管理租具的地方。
看样子,只能折回马厩那边,问问老师如何处理。
余深重新转回身,准备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右手边的一间换衣间似乎有人。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在空旷的平房内显得格外清楚。
余深个子高,一眼就看到了换衣间墙壁上挂着的黑色校服外套。
里面竟然是个新校区的学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他对新校区的人本来就没有尤三他们那般大的敌意,对他来说,一个对象只要有交流的需要,他并不介意对方是谁。
余深没有踌躇,当即敲了敲换衣间的门。
“同学。”他的语气客气而有分寸,“我想问问,你们这里租借马具的地方在哪儿?”
换衣间的人显然听到了他的问话,换衣服的声音在一瞬间停止了。
但却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似乎有点警惕和迟疑。
“同学?”料想换衣间里的人会不会是位女生,余深又道,“是这样的,我是新来的转校生,对这里还不——”
话音未落,换衣间的门却冷不丁地在这时开了,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换好马裤和马靴的梁卿书迎面走了出来,他背抓着换衣间的门把手,轻轻将门一口,发出清脆的“咚”声。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余深,道:“这位同学,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租赁那种低级的地方呢。”
虽然带上了一句“不好意思”,但听起来却并没有礼貌的感觉,还特意咬重了“同学”两个字,又把语调说得很平,听起来简直像是在学余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
怎么偏偏碰上他了。
说实话,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和今天尤三不断的洗脑,余深对梁卿书的印象算不上极坏,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就比如现在,他根本就不指望这大少爷能好好回答他的问题。
见余深不说话,梁卿书又打量了他一遍,很快明白了对方现在的窘境。
其实和圆马场是有租赁器具的地方的,但那平时都是开放给一般家庭用的。今天晓中的少爷小姐们要来这儿上课,自然不需要那些被别人反复穿过的装备,租赁的地方也就暂时关闭了。
而且不仅仅是租赁器具的地方,整个马场今天也是被晓中包场的。
“怎么,昨天给旧校区的人帮了那么大的忙,”梁卿书再次拖腔拉调地开口,“他们也没人帮你准备这些?甚至都没有告诉你今天上什么课?”
越来越阴阳怪气了。
说实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余深看到他是恨不得直接走的,但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这样说话,再没脾气的人也会在心头掠起烦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冷声反驳道:“凭什么他们要替我准备这些?”
“凭什么?”梁卿书倒是不介意他的语气,慢条斯理地提醒他,“就凭你现在回去找老师,别说马具,恐怕连一匹能骑的马都找不到,还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受罚。”
这话成功地让余深即将走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
“什么意思?”他问。
“你刚转学来可能不知道,我们马术课上的马,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梁卿书看着他,一字一句地悠然道,“——是要抢的。”
“抢?”
“还有,你们的体育老师是高兴健吧?”梁卿书又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高?
这个姓配合着刚才体育老师那堪称暴戾的训斥,余深心里隐隐浮出了一个答案。
“他和高涵是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聪明,他是高涵的叔叔。”梁卿书微笑道,“我想他现在,可能正为了侄子落到旧校区的事心烦呢,你说是不是?”
余深当然不想说是。
但是,今天那体育老师的表现也实在是很奇怪。
通常来说,对于刚刚转学的新同学,对于这种特殊课程没有做好准备也是正常的,但他却丝毫不近人情。
“就算他是高涵的叔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梁卿书说的可能是对的,但余深却并不想给他这个面子,“随便罚学生,是违法校规的吧?”
“可学生战争也不是校规规定的。”梁卿书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更何况校规这种东西,高老师他可比你清楚,不是么?”
“……”
正巧在两人说话之际,隔壁马厩接连传来了几声怒吼声,虽然听不清楚是什么,但能听得出是几个学生犯了什么错误,高兴健正在戟指怒目地痛斥他们。
“我说你要不就呆在这儿玩玩手机,别过去找晦气了。”梁卿书“好心”地告诫道,“今天这么大的太阳,你也不想在日头下站一整天吧?”
余深没有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事出有因,在日头下站一整天自然没有什么,但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却是无妄之灾。
幼年时期饱受战乱和不安定生活之苦,让他对突然而至的灾霉,有一种本能的避讳。
他把思绪转回到梁卿书身上。
这个人换衣服换了这么久,必然已经是个掉队人员,却依然能保持着不一般的从容不迫与悠哉。
甚至还有闲心跟他在这儿东掰西扯,说些阳奉阴违的话。
原因很简单,梁卿书肯定既不缺装备也不缺马,甚至也不会有老师敢对他实行惩罚。
——不,岂止是不缺马具,说不定别人都是把成套成套的高级产品供奉到他眼前的,而他还要从里面千挑百选出自己最合心意的那个。
想到这儿,余深便开了口:“你们这儿的学生战争,是规定赌什么都可以?”
终于把余深的心思引到了这方面,梁卿书挑了挑眉:“当然。”
“那好。”余深像是做出了某个决定,忽然朝着梁卿书走近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个子实在是很高,别人身上容易显得拖垮的纯白色校衣校裤,却衬得他身材颀长俊挺。
莫名觉得在他面前矮了一头的梁卿书:“……”
“那我们,不妨现在来比一次?”余深离梁卿书很近,几乎是有点挟制着的意思。
他略略垂眸,睫毛扑簌而下,异色的瞳孔在暗处更深了些:“如果你输了,就把——”
他本来是想提出让梁卿书保证给他提供马具和跑马的,但转念一想,这么个简单的要求,似乎很容易后患无穷。
比如,他只说提供马具,梁卿书是可以提供,但也可以在提供后损坏它。
于是转而改口:“——这一天,你都必须、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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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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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不是这话带来的冲突性太大,梁卿书微怔了一下。
“余深?”半晌他才回过神,好整以暇地跟他对视,“你是不是汉语有点问题?要是不会用词,我可以教你。”
余深有时候对汉语的个别用法确实不太灵敏,词用得对不对他不知道,反正他也不在乎这些。
最重要的是,话说出口以后,梁卿书会不会应战。
不然他无法摆脱眼下的困境。
“没有问题,这就是我的要求。”余深直视着对方,故意用了带点挑衅的语气,“你敢比吗?”
“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为什么不敢比?”梁卿书轻笑一声,随即皱眉,“话说,你不觉得我们有点太近了吗?”
其实两个人现在距离并不算多近,只是比之前形如陌路的状态看上去正常一些而已,但梁卿书莫名不喜欢这种感觉。
像是空气里涌来了某种压迫对抗之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倒是浑无所觉,他跟人认真说话的时候就会这样,被提醒了便礼节性地后退一步。
梁卿书回身将挂在墙壁上的校服外套扯下来,随手披在身上:“比就比。不过我有个条件,比赛的规则必须由我来决定。”
“当然,你放心,”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既然规则由我来决定,就算是我占了优势,总归还是会让你一点的。”
“让?”余深扯着笑,“怎么个让法?多算我五分吗?”
梁卿书看他一眼,难得耐着性子解释:“可以,如果平局的话。”
平局就让分?这还真是意外地好说话。
就是语气依然显得高高在上。
本来都做好了就算强制一点也要让他答应的准备了。
余深心想。
梁卿书问:“怎么样?”
“行,”既然对方表露了婉让之意,余深也不是什么追着不放的人,他笑了笑说,“你定就你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决定比赛后,梁卿书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手机,跟今天新校区带班的老师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根据尤三的说法,每一位老师都可以看作是学生战争的裁判及服务人员,每当学生们有战斗的意愿时,只要向临近的老师们申请即可。
既然是在马场,本次比赛的主题自然是马术,具体比什么则由梁卿书决定。
一个是登校第一天就拯救了岌岌可危的旧校区的转校生,一个是新校区出了名的小霸王,两个人要比赛的消息一传开,别说吵吵闹闹的学生们,就连没有接到申请的老师都纷纷跑来凑热闹,其中甚至还有余深他们班的体育老师高兴健。
不过幸好,本次比赛的裁判主要是由马场的教练担任,高兴健并不参与什么。
梁卿书选择的比赛内容是越野障碍,比起室内障碍跑,野外障碍跑的难度要更大,但也更有趣更有看点一些。
比赛在室外的大型马术场进行,开始之前,每个人各有十五分钟的准备时间,五分钟换衣服,十分钟挑马。
因为是第一次来的马场,为了求稳,余深听从大多数同学的建议,选了一匹发挥稳定的灰马。
据说马场建成十几年来,这匹马都从未有过一次受惊记录,不管多新的学员骑它,也能稳如磐石。
选好马后,余深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燕尾小礼服,再蹬上笔直的马靴,修长优雅的身姿看得其他人艳羡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卧槽这也太帅了吧!”有女生忍不住低呼,“为什么不是选美比赛啊,是选美我们肯定赢了好吧!”
其他女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说法。
十五分钟转瞬即逝。
梁卿书那边因为早就换好了马裤马靴,准备得要比余深快一些。
等余深牵着马缓慢走到场地上时,梁卿书已经坐在马上,在场内小步慢走了。
和余深一样,他也换上了一身比赛专用的酒红色小礼服,正在马背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黑色的马鞭。
余深往他那里看了一眼。
都说骑马是最能收腹挺胸、打塑全身肌肉线条的运动,这话确实不假。
比起刚才在更衣室见到的模样,骑在马上的梁卿书更为明艳张扬,从头部向下,脊背、臀腿自成一条漂亮纵横的直线,与身下健美的骏马相照合,衬出他完美的身体比例。
虽说骑马的人都会拼命矫正身形,但优雅和与生而来的贵气却无法轻易地培养出来,而梁卿书正属于后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深收回目光。
骑马本身就是一项豪情满怀的运动,对手优秀且富有挑战性的同时,当然也能激起了自身争强好胜的心理。
他好像,有点能体会到学生战争的趣处了。
看到梁卿书的旧校区女生也瞬间开始动摇。
“我怎么觉得这位也不错?”
“我也觉得,腰腿好漂亮啊……是我羡慕不来的授衔[注],慕了慕了。”
“跟余深算得上是各有千秋吧?”
“好什么好?”在一旁听了半天的方婷出声打断了她们的话,“你们怎么夸起新校区的人来了?!没看他矮么!只是骑在马上看不出来而已!!”
其他女生们:“……”
方婷气势冲冲,其他女生也不好多说什么,场面顿时变得有点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没过多久,障碍跑的比赛就开始了,她们也再顾不上叽叽喳喳,都专心看起了比赛。
教练口头宣布比赛开始后,先进入场地的是梁卿书。
本次障碍跑一共设置了七处障碍,每处障碍的大小、高低、材质都不尽相同,全面涵盖了所有跨障碍跑的难点。
不过这显然没难倒从小就学习马术的梁卿书,他几乎是刚进入场地便开始策马小跑,极稳地跨过了第一道栏。
熟练程度可见一斑。
其实相比于余深选的马,他骑的马性烈且奔放,不仅不适合新手,反而极度考验操控能力。
尽管如此,围观群众还是被他那近乎华丽炫目的跨栏吸引地移不开眼。
在跨过第一道栏后,梁卿书□□的马愈加健步如飞,总使得后一次跨栏看起来永远都要比上一次更惊险,简直像是在危险边缘游走,让看的人都忍不住暗暗为他捏一把冷汗。
骏马飞跃流畅的形体和梁卿书游刃有余的身姿融合在一起,格外地赏心悦目,引发了观众们的连声惊呼。
不过,余深也同样不落下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整个表演比不上梁卿书那般惊险刺激,但也胜在稳定与优美。
余深选的这匹马就像是他本人一般沉稳内敛,马体宛如典雅的古希腊雕像,跨栏时就像是黑曜石一般,散发着低调从容的光芒,既有力量又充满美感,看得人心情大好。
等余深的表演结束后,就该轮到裁判判决了。
梁卿书和余深都已经卸马完毕,分站在终点的两处,两个校区的学生追随着他们,也自觉地分区域站着,紧张地等待着比赛结果。
但裁判却迟迟没说出比赛结果。
身为马场的老教练之一,裁判对于梁卿书自然熟悉得很,梁卿书的这一身骑术,本身就有他的辛苦在里面。
但另一方面,余深第一次上马,对马匹的操纵及授衔也是熟悉到了让人刮目相看的地步。
能把基础马术使得登峰造极,也是一种难得。
究竟是按照实情评价,还是在这儿先让梁小少爷高兴,说是他赢了呢?
老教练陷入了深深的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拿着扩音器举棋不定:“这个……我觉得余深同学的表演很好,但是在、在人马的和谐……”
这话已经是在含蓄地暗示结果,余深微微眯起双眼。
“李老师。”
就在老教练吞吞吐吐、不肯直接说结果的时候,一直在梁卿书左右的刘佩忽然走上前去,小声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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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衔——字面意思:接受衔铁。
授衔概况来讲就是:马通过缰绳与骑手的手保持联系。从马的后驱经过背部直到衔铁,其整个身体会对这种联系的变化做出相应反应。马嘴不能有反抗。马对骑手手指的辅助会欣然服从、毫不犹豫。
↑以上解释来源于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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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们一会还要上课呢,行行行,我说快一点。”听完刘佩的话,老教练频频点头,连忙改口道,“其实是这样的。我觉得两位同学的表现都不错,刚才给你们粗略打的分也差不多,没打细分,所以就不知道该咋说了。”
“要是你们觉得只计算大分可以的话,那这次就是平局了。”
听到平局的结果,两边校区的人都有些唏嘘,但想想刚才余深和梁卿书二人的表现,又觉得的确是难以分出优劣。
“没想到会是平局。”等马场绝大部分人都散开,梁卿书坦然自若地朝余深摊了下手,“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余深未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站在几步外的刘佩。
明眼人心里都清楚,刚刚老教练本来是要判梁卿书赢的,但在刘佩的一席耳语之后,却改变了想法,判了个平局出来。
余深原本都已经做好了逼老教练公示所有分数的准备,不过既然是平局,就这么各退一步,也不无不可。
更何况,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我只想要正常地上完今天的这节马术课。”余深声音平静,“我所有需要的东西由你来提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是觉得这要求跟之前的“听话”差的有点远,梁卿书忍不住笑了一下,爽快道:“可以,你现在跟我去挑马。”
余深说了句“ok”,脱下了显得有些华奢的燕尾礼服。这样一来倒是显得清凉了不少,大长腿的线条在笔直的马裤下一览无遗。
梁卿书回头看了他一眼,带着些兴趣问他:“你是在哪里学的马术?”
比起之前的阴阳怪气,这回的语气显得友好极了,余深也就顺势回答了。
“我十岁到十六岁是在芝加哥生活的,照顾我的那家人有一个小型的私人马场,他们是我父亲的老朋友。”
“芝加哥?你去过的地方还真是不少。”
余深将衣服在臂弯里拢了拢:“随便乱晃罢了,父亲工作有点特殊,我没办法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那怎么又要来黔乐呢?”梁卿书声音轻了些,“芝加哥不好吗?”
“如果你是说对外来人口的接受度的话,那当然还是美国好。”这段话有点长,余深的语速很慢,“但是,呆在这里更能让我觉得安心。”
“——我一直想找一个,能让我静下心来拉琴的地方。”
余深童年期曾不断碾转于各个国家与地区,足迹遍布大半个地球,虽然见过了很多世面和风景,但心中最想的,还是找个安稳的地方长久地生活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卿书轻轻扯了扯嘴角,没再接话。
没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马厩附近,门口站着一个牵着梁卿书刚刚骑过的那匹马的女教练。
“同学,这个是你的马吧?”这个女教练是新来的,不认识梁卿书,看到他就直把马绳往他手里塞,“你们老师让我跟你说下,你们班在多功能广场那边上课,让你赶紧过去。”
面对大大咧咧的女教练,梁卿书什么也没说,只把马绳接了过来,用下巴一指余深说:“我一会过去。你先去帮他挑匹马。”
“挑马?”女教练一脸茫然,“搁哪儿挑?马舍里啊?”
梁卿书微微皱眉,语气冷了些:“不然还能在哪儿?”
“不是,”女教练表情更加无辜,“这马舍里一匹马都没了,早被牵光了。”
“牵光了?刚才比赛的时候不是还有吗?”
女教练摇头:“刚才比赛那可不是多余的,是有人让出来自己的马给你们用的。这会要上课了,人家当然就牵走了。”
有钱人学马术,往往都会在马场豢养属于自己的私马,梁卿书手上的这匹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不是私马的呢?”梁卿书有些奇怪,“除了马舍里养的这些,你们连一两匹备用的也没有?”
“别说备用的了,最近有个正拉肚子的马都被抢走了。”女教练挥挥手,“刚呼啦啦冲过来一堆穿白衣服的学生,我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只觉得能看清人的时候,马都已经没了。”
一大群穿白衣服的学生?那不就是旧校区的学生么。
难怪刚刚比赛结束的时候,围观的他们一个个跑走得那么快。
“要不是这样,两位同学。”女教练提议道,“我看你们也急着上课,实在不行你们两骑一匹呗,也不是多大事。”
梁卿书许是没想到女教练会这么说,声音有点变了:“骑、一、匹?”
“对啊,很简单的,一个人在前面拉,一个人在后面骑,我们这儿新手都是这么学的。”女教练说的很是随意,“对了,还有同骑一匹学的,这种都算情侣双人价,双月套餐只要2333,便宜吧?”
梁卿书:“……”
余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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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功能广场上的跨栏都是规则性的,比起之前的野外比赛,难度其实是大大降低了的,对余深来说不算难事。
唯一的问题,就只在于换了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