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换地。姜老头摆摆手,祁少浔为了方便自己养伤,让他小弟清了场,恰好他走了,这儿便没人了。
许遇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谢承也跟着进来了,他靠在门边,看向姜老头:许遇受伤了,给他包扎一下吧。
姜老头皱眉,看向许遇毫不客气地坐在自己平时问诊的位置,受伤了?给我瞧瞧。
许遇摆了摆手,示意是小伤,无足挂齿。
姜老头冷笑着看着他,你有次手腕骨折也和我说是小伤,结果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你左手早就废了。
许遇有些无奈,他瞪了一眼在门边杵着的谢承,站起身来做了套操,然后说:[真的是小伤,顶多留下了些淤血。]
姜老头满意地看着他活动筋骨,语气缓和了些:说吧,找我什么事?
[祁少浔住哪?]许遇冷着脸,打着手语看向姜老头,[我对十宿区不是很熟。]
你真的想知道?姜老头反问,他睨了谢承一眼。
谢承还在看他两人对话,但说实话,他没看懂。他有些后悔没学那本摆在吧台的手语了。
许遇点了点头,然后朝屋内指了指。姜老头立刻会意,两人一同朝里屋房间走去,谢承也欲跟上,却被许遇拦住了。
谢承愣了愣,我不可以听?
许遇点了点头。
谢承有些失落地坐回了原先许遇坐的位置,好吧。但等到门一关,他就神色一变偷偷摸摸地摸到门边附上耳朵偷听。可没想到这门质量太好了,硬是听不到什么声响。
屋内,许遇坐在椅子上,看着姜老头:[我必须去。]
不是,你图什么?姜老头有些不理解,你明明把那臭小子一交,啥事都没有了。祁少浔绝非常人。
许遇点头,[但我还是要去。]
值得吗?就为了保护一个新秋水区的人?新秋水区的人都是王八羔子,你为那群混蛋拼命为了什么?姜老头有些气愤。
[不是。]许遇抬眼看向别处,[我和他做了交易,他答应带我进新秋水区佟连维的事是我不对,我牵扯到他,所以我必须去。]他低眸,脸上没有什么神色,平平淡淡的。
许遇,我不明白,你非要搞清楚那件事为了什么?你当初怎么答应母亲的?姜老头气得跺脚,你还背着做了交易?随后他声音低了下去,许遇,不让你知道那件事,你的母亲必然是有不能说的苦衷。
许遇摇了摇头,[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养母,我明明发过誓,但我已经决定了。姜老头,我没有办法停止去想哪怕我今年已经二十六了,可我还是忍不住想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我想寻根。]
他站起身来:[我不会做什么的我只想得到一个结果,就安安静静地离开新秋水区。]
姜老头见他心意已决,自知是劝不动他,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固执。
他一扭头,我可提醒过你了,祁少浔绝非善类,他手段了得。说罢便写下一个地址递了过去。
你执意要了解真相,任何后果都必须要承受。姜老头再度叹了一声。
[嗯,我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许遇点了点头,接过地址,[我只是想要一个结果而已。]他一拉开门,谢承差点就栽了进去。
谢承尴尬地站起身子,不好意思地看向姜老头和许遇:这门挺脏,我来擦擦。
许遇忍住了没翻白眼,倒是听到姜老头冷哼一声,直接从谢承身侧快步走过,还不忘骂一声:也不知道你这混蛋给了许遇什么好
谢承笑了笑,端着那张脸做出了一副男大学生的样子,有些无措地揉了揉脑袋,我真没偷听。
许遇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字道:[没事就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谢承脸色一沉,肯定道:去找祁少浔是不是。
[不是。]许遇直接否认,随后扬了扬嘴角有些嘲讽意味,打字的手速都变快了:[我为什么要和你说,我和你的协议也只是护着你恢复记忆之前,我做什么不需要和你报备吧,谢老板。]
谢承看完脖子一梗,可这事毕竟是因我而起不然,不然佟连维不会被抓。
[那也是失去记忆前的你,而不是现在什么都不懂的你。]许遇笑了笑,[祁少浔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你在我这,他只是听有人说我知道你的踪迹,如果你现在到他面前就是直接跳脚告诉对方,你在我这。]他打字的手停了停,敲击了屏幕两下似乎思考着什么继续打到:[你若过去便是打草惊蛇所以我让你回去,若是我三日后未回来,你再去找我。]
谢承皱了皱眉头,显然是被说动了。他略微迟疑地问:三日,也太久了吧。
许遇继续道:[不久,他没那么容易放人。]
那我就更不能放着让你一个人过去。谢承看着他,神色有些凝重,事情必须因我而起。
[我说过了,没有必要打草惊蛇。谢承,这里是旧秋水区,这里不是每个人都讲道理。]许遇冷色,[在这里,有利可图比人命还重要。]
谢承撇过头,紧抿嘴巴,有些生气和委屈。
许遇拽了一下谢承胳膊,让他看向自己新打的句子:[还等着你三日后来找我我若是出了意外,就没人来救我了,谢承,我还指望着你。]
我知道了,那我回去等你。他站起身,就准备离开,却又忍不住回头吩咐道:那你小心。
许遇摆了摆手,示意谢承快走。
谢承只好离开,他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下,最后咬了咬走了,他一路上离开的都很小心,毕竟现在整个旧秋水区都在通缉他。但他又觉得肚子里窝着一团火,憋屈的很。
他揉了揉脑袋,忍不住低骂道: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他要是知道了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些事情就会迎刃而解?
第十九章
许遇过去的时候,祁少浔正在换药。他半裸着身子,坐在一棵榆钱树下,半眯着眼睛似乎要睡着。他身上有一半都是刺青,纹的不是常见的龙虎,是蛇,张着巨口。这条蛇倒是和他那些传出来的事迹很像,冰冷的,带着背叛性。
许遇人还没有靠近,祁少浔就先开口道:你来了。随后才慢悠悠地看向他。
许遇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捣鼓了两下后,那个谢承觉得很怪的电子女音响起:[佟连维呢?]
啧,一开口就是问他。祁少浔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小弟全都退去。他站起身子披上外套,头微微扬了扬,跟我来吧。
许遇盯着他看了三秒,他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就那么吊儿郎当地立在那里,等他回应。许遇吸了一口气,直接就走到了距离他还有三四步的位置。
祁少浔见他这是同意了的意思,也没有多说,直接扭头就带路。
许遇第一次发现原来十宿区这么大,他俩连穿四五条巷子都走不到头,再往前看,还是巷子。低低矮矮的棚户耷拉在一起。路上全都是垃圾,也没有人打理。或者说一路上也都看不见什么人,偶尔遇见几个都是靠在阴凉处要死不活的模样,不用猜就知道是粉吸多了的模样。越往深处走,就会看见越来越多这般宛若丧尸的倚靠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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