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周家堂上祖宗牌位被黑雾迷了足足三个时辰。
醋酸味浓的连村外都能闻得到。
天一亮,人们就在路上见到了周二爷的尸体,他一手抓着酸娘子的红肚兜,另一手紧握着还沾着土的紫河车。
前面的周家大院,蒙着一层血雾,里面的情况看不真切,可光用听得,也能断出里面发生了什么。
无一幸免。
“几十口子人,就这么没了?”
“这是多大的灾啊。”
“看样子,是娃儿制住的那邪物发了狂?可……”
村民们互相对视,忧心忡忡,此事,怕逃不了冯川的影子啊。
“都安静些。”
人群分开,描眉画唇的小娃娃推着孙长寿走来,孙长喜表情复杂,紧随其后。
孙家老大哥只瞧了眼周二爷手里的紫河车,就明白了大概。
“大家怕是忘了,这老东西一家曾是做什么的。”
村民们脸色骤变。
早年间,世道还没疯。
朝廷说话尚且管用,那年头人活的不自在,却也不至于时时担忧邪物作祟,人间尚有法度在。
杀了人犯了罪的人会下狱审判,定了刑的若是被判斩首,刑官就会依着古礼,让下面小厮去见一趟死囚,先是送上断头饭,而后以特殊法门封了口,让死囚再没说话的机会,使得死后灵不出口。
接着以随身铁器磨魂削灵,便是起尸成了阴物,也是残缺不全,前路断绝,成不得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