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夕阳光占满客厅,我正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身上盖着毛毯,屋内空无一人,连牢笼都不在了,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记忆如此鲜明,无法不在意。
任何青木的举动都是一体的我想到。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彼此牵制,一个青木犯的错,在我心底,自然是[青木富江]犯错。我不会将他们分开看待如果我想要安稳生活下去,就必须这么做。
下一秒,津和从厨房出来,他的手上湿漉漉的,似乎才洗过什么东西,朝我笑道:诗绪里,你醒了,都是那个废物的错,他已经付出了代价,虽然不够,但是
他想要继续说什么,我安静地看着津和缩小版的青木的脸,随后打断:谢谢你的帮助然后,请你出去吧。
津和的笑容僵硬。
你我回想起这几天的一切,也同样想通了他的动机,抬手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努力没露出哭后的软绵样子,想要钻空子对吧?不行的。抱歉
青木,你没有遵守约定,还用小孩子的形态试探,就像[你]在石洞里那样。
我认真道:这么做是不可以的。
他看似要可怜地落泪,我转过头不再看。
冷静,冷静,诗绪里。不要动恻隐之心,不要想他的眼泪和死状,不要想。
我再揉了一下眼睛。
抑制住也想一起哭的冲动,我严肃道:而且,我生气了,非常生气。[青木]惹我生气,自然也是[青木]的错,我没有也不会将你们任何一个特殊看待。所以现在不想和任何一个青木说话,不想理你,我们冷战吧。
第68章
津和,或者说青木,他轻微扯了扯嘴角,想露出笑意却只让人觉得牵强不已,他伸出手:诗绪里
请出去吧。我重复道。
青木眼泪瞬间掉落,声音低下来,喉咙深处似乎压抑着抽泣,他的声音本就是带着蛊惑,现在更是一听就能让人软下心,听从他的任何祈求,诗绪里诗绪里不要。
他跟一只小狗一样趴在沙发边缘朝我仰着头哭泣,拽住了我的衣角,那张幼小的男孩脸滑落一串的泪珠,眼睛波光粼粼,皱着眉,悲伤的表情显得他似乎极其的脆弱,一碰即碎。
我下次不这样了他说道,低下头想要蹭蹭我撑在沙发上的手。
我收了回去:你不是听我的话吗?不要再装可怜了。
我没有装可怜!青木急切道。
你的眼泪,不是演戏的吗?我看向他,指腹点了点他湿漉漉的眼尾,赌气道,现在可不要撒谎啊。
青木用那双泪光点点的黑眸盯着我,乖乖地被我戳。
片刻之后,他没有说话,似乎知道我是在赌气,什么都听我的,什么都不会反驳,凝视着我,青木歪头蹭了蹭我的指腹。
我使劲戳他,把他的脑袋戳得往后仰了仰。
出去。
青木仿佛知道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却仍然挣扎着说道:诗绪里,不要不理我
我起身掠过他,去阳台看了眼晾晒的衣服,在冬天很难晒干,衣角还是濡湿的。
等我再回到客厅,已经空空荡荡,没有青木的身影。
我叹了口气,头一次跟人闹别扭,总觉得怪怪的。
以前这样,一般都是一刀断,再也不会有联系,我自认是最会感情抽身的人,但对青木还不会完全斩断联系
再说斩得断吗?我突然升起这个疑问,就像当初告白交往后,我想过离开他,趁他玩腻了交往游戏就分开。而真正交往时,又是经过深思熟虑,无论如何最终都是在一起的结果。
现在越了解青木的本性与能力,忽然就越发的不清楚分开的可怕下场。
等下,我怎么下意识用了可怕下场这种词。
算了,别想了。
我抛开一切杂思,并不会长久的沉浸在任何感情和负面的情绪中,打开电视机,找到一个搞笑节目就开始打发晚上的时间。
靠,常驻嘉宾居然换人了。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血与肉,他从尸堆里像爬行动物一般依恋地爬过来,伸出僵白的手臂似乎想要抓住我的脚踝。
我才一愣神,四面八方便忽然出现更多的手臂,同样相貌,不同死状的少年挣扎着,挤压着,厌恶地推开同类,朝我急切地冲过来。
人数太多,他们成了翻涌的海啸,一个叠着一个,像蝗虫过境,带着执念与强烈的欲望。
断肢残臂掉落一地,成了活尸海向我奔涌而来。
我吓得惊醒,目之所及的房间宁静又黑暗,很快镇定。
行吧。
我死鱼眼看着天花板,没怎么在意,只是想吐槽看多了青木恐怖片一样的各种形态,我果然是会做噩梦。
自从谈恋爱以来,我就没做过一个有恋爱泡泡的青春纯情的心动少女梦,有青木出场的梦全是堪比恶鬼追人一样的诡异。
虽然很多梦已经不会害怕,甚至毫无波动吧。
这恋爱谈的真是够离奇的。
所谓冷战,就是将对方当成空气人,不与他说话,不对他有任何的反应,无视他,当
成陌生人一样路过。
我很少出门,一出门也是购物买必需品,或者实在太闷了才会出去逛逛。
北村先生倒是发过短信。
[我知道了,辛苦了间织。]
我盯着手机屏幕,想了想,给他简单讲述了一遍我和青木吵架的事情。
他先发了一个感叹号。
[!]
我低着头在街上走,掠过第五个面带灿烂微笑,跳到我面前说着下午好诗绪里!的青木,在手机上继续打字。
[怎么了?]
北村先生沉默了片刻,才犹豫地回复:
[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你,他不会报复你吧?]
[应该不会。]
我买了瓶水,付钱时一身黑衣的青木冒出头,笑盈盈道:我来付我来付吧。
我面无表情地顶着服务员惊讶的眼神无视少年,自己给了钱。
然后走出去。
北村继续回复: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提防,最近命案频发,增加了很多]
走了一段路,一个蓝色外套的青木摔倒在地,在地上可怜巴巴地哭泣,我面色如常地抬脚跨过他。
[的确,他有点无聊了。]
像个小学生。
讨好人的手段非常幼稚,也不知道怎么寻求原谅。
我身后传来有人想要扶起他,被青木气恼地吼了几句,又开始吵架的争执声。
紧了紧围巾,我转过街角,终于到了公园。
话说,在这座城市,[青木]居然有这么多吗?我想到。
我才在长凳上坐了几分钟,就有人过来理所应当地对我旁边的陌生人道:你快起来,我要坐!
那人讪讪地起身,满眼对来人外貌的惊艳。
青木刚坐下就朝我转过来,我同时转向另一边。
诗绪里诗绪里,多久才能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