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就要看那些有关我的记忆,他却并没有那么做。
青木理所当然道:因为那群人是赝品,怎么会比我好呢,俘获不到间织小姐是当然的了。
我仔细观察他的脸,他的表情很自然,没有变化。
应该没有读取记忆。
我叹了口气。
如果他读取了,因为我们的约定就是只出现一个,而酒店里已经有一个青木,他就会离开不再出现,而不需要我的拒绝。
雨停了,海水退了回去,我先出去在沙滩外的一间小商店买了裤子短袖,给青木带回去。
他穿上之后,裤腿依旧是空落落的。
我:还没有长好吗?
青木哼着歌,闻言说道:哪有这么快呢?间织小姐,你能不能给我讲几个有趣的故事呢?
我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他。
他的笑容在对视间消弭。
我:我知道你的速度。你是故意的吗?你恢复记忆了?
青木面色扭曲了一阵,黑色的眸骤然阴沉。
我明了,将自己钱包里的一些钱放在他旁边:你好了就买点吃的找别的生路吧,再见。
等一下!青木急忙拽住我的手腕,他已经死了啊!我看到了,真的!他就在酒店里被杀了!不要去该变成我的!我可以陪诗绪里回家!
我惊住:杀人犯呢?
逃走了不要他了好不好?诗绪里,该到我了才对。他都死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复活,而我就在你的面前啊!
逃走了那酒店应该已经安全。
青木的眼尾在发红,我承认我有一瞬间的心软,但立刻提醒自己
不要动任何恻隐之心,不要开这个口子,同情心只会让青木们获得有利的把柄从而得寸进尺,万一他们以后就在我面前杀害[青木]呢?或者每一个都在想既然他可以让我退步,那自己也可以呢?
也不要对[青木富江]产生任何个体上的区分感最后堕落的只会是我自己。
因为一旦将一个青木与所有青木区分开来,其他青木会怎样对待我我不知道有点不敢想,单单只说那一个青木也无法保证他不会死亡,如果他又分成了几个,我又能怎么做呢?
不可以心软,绝对不可以。
我眨了眨眼,认真地对他讲道理:青木,首先,我的东西行李在酒店,我必须回去,而一旦回去,出现在我面前的就是酒店里的青木。
青木:那我也是在诗绪里面前啊!至少也是在我和那个赝品之间选!
有点子道理。
我虚空点兵点将了一次是酒店里的青木。
面前的青木应该像以前的那些记得约定的青木一样,遵守着规则。
但他没有,固执地抱住了我的腰。
诗绪里诗绪里他的泪水浸湿了我的皮肤。
我的心脏一瞬间沉底。
青木富江,我顿了顿,没有动摇底线,撇开眼说道,如果你不想遵守了,那我们就分开。
他沉默了良久,才缓慢地松开,眼泪瞬间收了回去,露出狠毒的神色,看来诗绪里你很喜欢那个赝品了?
这个变脸,不愧是你。
我一边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同情心泛滥,一边吐槽:你金鱼的记忆吗?我才点兵点将了的。
哦。青木慢吞吞道,脸色稍微好了一点,然后朝我软化地笑,诗绪里,我当然会遵守约定了,别和[我]分开。
我木着脸:那你刚刚在干嘛?
青木哼哼唧唧片刻,躲避问题。
我拍了拍他的头,弯腰垂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抱歉了,不过你有这个体质,而我只是个自私的普通人,就只能这样。
青木被亲顿时眉开眼笑,愉悦在眼中荡漾开来,他撒娇道:诗绪里才不是自私,是慷慨啊!好聪明好聪明,我还以为赝品们会伤害到诗绪里你的,但是诗绪里把他们驯服得很好,这不是自私是趋利避害,诗绪里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他毛茸茸的头在我的腹部钻来钻去,跟小狗一样。
呵呵呵呵,完全不想知道他说的赝品伤害我是哪种伤害而且还是们,完全不想了解呢
我离开了。
没有回头。
我知道,我在走一条最利于我的道路,如果想要和青木在一起,就必须这么做。
在沙滩上的换衣室换掉泳衣穿着短袖走出来,暴雨过后的空气清新凉爽,积水坑很多,我踩中了几个,激起一小片水花。
我走进酒店,脚步慢下来,特地问了问前台,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看起来青木的死亡并没有被发现。
我谨慎地走向房间,门是关着的,我用房卡打开。
屋内还算整洁,一小块地毯上浸泡着红水,一个只有上半身的少年倒在地上。
和海边的那个一样的死状。
我忍着恐惧,把房间搜索了一遍,的确没有人。
青木?
青木睁开眼,一见到我就掉下眼泪:诗绪里好疼啊这里好不舒服想要抱。
我今天都抱了另一只青木很久了,这次也习以为常地将他抱起来,却发现他腰间的皮肤竟然与地毯相连,我一把他抱起来,那就像是披萨拉丝一样,皮肉一边粘在地毯上,一边在他身上,被扯得无限拉长。
什什什什么?!
我吓得立刻哭出来,颤颤巍巍地将他放低。
好不容易适应一个,又来个新的恐怖方式。
那种诡异的拉扯感令我毛骨悚然,好不容易累积下来的勇气与习惯轰然倒塌。
青木忍住了疼痛没有喊叫,啊肉连在一起了。
那那那那那怎么办啊?!我带着哭腔,一点儿也不敢看地毯,就只能盯着青木的脸。
用刀将我和地毯分开青木说到一半消音,我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眼泪啪嗒啪嗒滴在他的脸上,他的黑眸安安静静地凝视片刻。
算了,青木伸出手臂抱住我,仰着头将我按下,贴上我小声哭得颤抖的唇,亲昵地吻着,说话时会收回舌,唇瓣贴着我,能感受到话语间的振动,分开的话就会溅血,也等于是砍下我的肉诗绪里肯定会吓到的,你看,你现在都吓哭了好可怜。
他纠缠了一阵我的舌尖,然后再轻轻地舔舐掉我的眼泪。
我只是懵懵地由着他动作,抽泣了几下。
那那怎么办?我闭上一只眼睛,他在细细舔我的眼睑。
唔闭上眼睛?
我全部闭上。
他的手松开,似乎拿了一旁的什么东西,随即是噗嗤的刺入肉的声音,粗暴地切割。
等了一会儿,青木突然说道:快看我诗绪里!好痛好痛好痛!
我睁开眼,他已经自己把自己切下来,趴在地毯上无力地哭泣。
我被骇住,哭了,刚刚在海边忍住的情绪也夹杂着爆发,青木朝我伸出双臂,我只能边嚎啕大哭边把青木抱起来。
他也疼得哭出来,可怜兮兮的,他的哭是两行泪清澈地滑下,无损他的美貌,我则是哭得一抽一抽的纯粹是被皮肉拉丝吓到。
没没关系,过会儿长好就不疼了。我边哭边安慰道。
呜呜呜呜可是现在就是好痛啊诗绪里,快亲亲我。他也边流泪边讨要好处。
一时间屋子里充满了我们两个哭泣流泪的声音。
我坐在床边,他在我腿上,我一亲他,他就瞬间不再呜呜哭了,安静下来,专心地纠缠粘人起来,反而我还是忍不住在哭,只能逼迫自己不去想。
但很快也不需要我做心理建设,青木灵活地将我拖进欲望的深渊,满脑子只有舒服两个字。
吻完,他的腿也彻底长好,横跨在我两侧。
我在喘息,累瘫倒,一头栽进床里,疲惫地闭上眼睛。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