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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很不容易,我甚至有点佩服他,我也愿意尽我所能去支持他。叔叔阿姨,你们这是为了他好,他也知道的。但与舟年纪还小,说话做事有时候沖动了点,他不是有意的。”
钱明昭鼻孔出气:“他都几岁了,还小呢。小庄你没必要这麽维护他。”
叶轻舟看起来对庄定湉很满意,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这孩子倒是老成,我们与舟得麻烦你多照顾了。”
“我有自己的打算。”钱与舟忍不住,还是争辩了一句。
钱明昭沖他摆手:“我看就是你高中毕业之后我们给你的约束太少,才让你现在变成了这麽一个随心所欲的人。”
庄定湉在,钱与舟也不想跟他吵架,他低头夹菜,委委屈屈地啃起了排骨。
一块排骨啃完,钱与舟也不想擡头,牙齿就叼着那块骨头,继续咬,像在发洩什麽。
咬着咬着,一只剥好的虾滑进钱与舟的碗里。
钱与舟擡起脸,看到庄定湉手里正剥着第二只虾。
庄定湉慢条斯理地把虾剥完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无比自然地,又放进了钱与舟的碗里。
钱与舟感觉自己的那点委屈,就这麽轻飘飘地消散了。
一顿饭勉强算是和平地吃完了,钱与舟帮着叶轻舟收拾好餐桌,然后把洗好的水果端了出去。
这会儿泡的是熏豆茶,除了熏豆外,还放了胡萝蔔干和芝麻,味道鹹香。
叶轻舟从厨房里出来,顺便拿了準备好的两个红包。
她把红包递给庄定湉,笑着说:“这是见面礼。”
钱与舟露出很高兴的表情,得意地说:“之后改口费给的还要多。”
钱明昭觉得他丢人,呲他:“傻坐着干嘛?给你妈倒茶去。”
庄定湉倒了谢,大大方方收了红包,又坐下来。
钱明昭叉了块哈密瓜,问道:“你们準备什麽时候去领证?”
“我们约了下周二。”庄定湉说。
钱明昭点点头:“今天正好,待会让钱与舟把户口本拿走。”
“除了领证,剩下的就是婚礼了,你们怎麽打算的?”钱明昭又问。
婚礼这事庄定湉还真没想过,他下意识看钱与舟,一时倒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钱与舟不假思索地说:“婚礼肯定要办的。”
这下钱明昭和叶轻舟的表情都有点不太好看了,他们俩这些年虽然努力接受了钱与舟是个同性恋这件事,但不代表他们能接受把这件事彻底摆到台面上来。
特别婚礼这种场合,是要面对一衆亲朋好友的。
钱与舟看他们的表情也明白了八分,他喝了口茶,很直接地说:“我知道直到现在,你们也会觉得两个男人的事上不了台面,所以请你们放心,我只打算办个小仪式,只请双方父母和好朋友,不会让你们在亲戚朋友面前丢人的。”
钱与舟这话有些赌气,语气自然也有点沖。
钱明昭最烦他这个态度,他有点生气地说:“你确实没半点长进,一点都不懂事,总是这样恣意妄为,从来不考虑我们的心情。”
“你有对你的人生认真过吗?”钱明昭声音都提起一点,表情带着一点压迫感,“连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都可以随意决定,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钱与舟瞬间炸了毛,他站了起来,带着怒意说:“你别说了!”
这下气氛真是降到了冰点,父子两个互相看着,表情都很难看。
叶轻舟叹了口气,说:“与舟难得回家,吵什麽吵。”
庄定湉伸手拉了一下钱与舟的胳膊,冷静地打圆场:“叔叔别生气,他就是性子急,婚礼怎麽办,肯定要大家一起商量的。”
钱与舟哽着脖子,看起来并不想服软。庄定湉这下是抓住了他的手腕,再次向下拉了一拉。
钱与舟这才坐了下来,嘀咕一句:“不跟你吵是为了我老婆。”
钱明昭深吸一口气,碍于庄定湉在,他勉强压下怒火,沉默着喝了口茶。
为了不使气氛太尴尬,叶轻舟和庄定湉聊了点无关紧要的东西,等杯子里的茶喝完了,钱与舟来了一句:“那我带湉哥出去转转。”
“晚饭呢?”叶轻舟问。
“不回来吃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明天要上班。”钱与舟说。
“你舅舅送了两箱杨梅过来,他们去西山摘的,我们俩吃不掉这麽多,你都拎走。”钱明昭有点不耐烦地说。
这是在求和了,钱与舟接住了,干巴巴说了句:“谢谢爸。”
钱与舟拎了杨梅拿了户口本,叶轻舟把他们送到门口,还陪他们出来等了电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