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月引我心 > 第二十一章 陷害

第二十一章 陷害(1 / 2)

('琴生看见蔺怀宁过来,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客客气气地请他到屋中一叙。

蔺怀宁想起云夕婵说过琴生是在这里住得最久的一位,不禁暗自戒备。但凡宫闱倾轧、江湖暗斗,能在漩涡中心存活的人,哪有不暗藏锋芒的?琴生表现得越是柔顺,他越不敢放松警惕。

只听琴生柔柔地开口道:“早就听教主说蔺公子是他心中所爱,今日一见果然是丰神俊朗,与教主十分相配。”

蔺怀宁心中得意,口中说道:“过奖了。琴生公子能陪伴存哥这么久,自然也是有过人之处。”

琴生叹道:“只可惜,教主从未爱过我。”他定定地望着蔺怀宁,“不知蔺公子可有兴趣听一听我的故事?就当是可怜我了。”

蔺怀宁左右无事,便答应了。

琴生就说,他原是扬州首富家的幼子,上面有三个哥哥和两个姐姐,父母爱护,手足和睦。十六岁那年,他和家丁上街时遇到歹徒,要将他绑架了向他家里索取巨额赎金。他身边的家丁们尽数被杀,那歹徒正狞笑着要将他绑起来,忽然一柄长刀将那歹徒捅了个对穿,刀尖堪堪擦过他的脸颊,歹徒温热的血液溅了他满脸。

他当时吓得尖叫,双腿一软就要跌倒。但是一名极为美貌的男子踢开歹徒的尸体,伸手扶住他,并拿出一方雪白的手帕轻柔地擦净了他脸上的血迹。他呆呆地看着那名男子,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甚至呆愣了半晌才想起来说话:“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敢问公子姓名?家父定会重金酬谢......”

那人展颜一笑,打断他的话:“我可是魔教中人,你还是不知道我的姓名为好。”

琴生并非武林中人,不懂魔教和正道的纷争。他只是凭本心说道:“我觉得公子是好人。”

那人笑得更加好看:“你是第二十三个这样说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琴生还欲再说,那人却已转身。未及看清动作,只见衣角扬起一道银弧,转瞬化作天际一点黑影。琴生仰头望着空荡荡的屋檐,直到寒风吹得眼眶发疼,恍惚间竟分不清方才那人是踏云而去,还是自己做了场瑰丽的梦。

琴生怅然若失,魂不守舍地回到家,茶不思饭不想,几天竟瘦了十斤。家人都以为他是被歹徒吓到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因:他忘不了那个救了他的美貌男子。

他擅于丹青,这几天已将那男子的容貌画了下来,让家丁们在城中按画像寻人,就说要将那人请来府上当面感谢。但多日过去,竟没有一人能找到那名男子。

于是琴生被逼出了一个无奈之举。他让人假扮歹徒,就如那天一样在街上绑架自己。

但那人始终没有出现。

琴生当时已经有点疯魔了,竟然自己往假歹徒的刀上撞去。他心中想的是,倘若余生再也见不到那人,活着也没有意思了。

那人就在这一刻出现了。他一脚踢飞了假歹徒的刀,然后转过身,面色沉沉地望着琴生,冷声道:“这么做值得么?”

琴生几乎是踉跄着扑向那道身影,死死攥住对方衣角,生怕他再次跑掉:“值得,当然值得......”滚烫的话语倾泻而出,少年炽热的爱意在喉间翻涌,像一团烧不尽的火。

那人垂眸凝视他,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暗潮,良久才轻叹出声:“我叫李存引,是隐月教教主。你若要跟随我,就要随我上望月峰,此生都不能下山,永远不能再见到至亲之人。”

琴生虽然没听懂什么隐月教和望月峰,但他听懂了最后一句,不禁怔住了。

李存引见状,柔声道:“你仍有选择的余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琴生立刻说道:“我愿意!”

李存引深深看了他一眼,眸光晦暗难辨,最终只淡淡地道:“好,记住你的选择。”

于是琴生差人去给父母报了个信,就说他已命丧歹人之手。然后他径直跟着李存引上了望月峰。到了望月峰后他才发现,李存引原来有这么多男宠,而他的地位也不过是众男宠之一。李存引对每个人都温柔以待,但从未对任何一个人说过爱。

起初的惊艳,终究在漫长岁月里化作钝痛。琴生望着漱玉轩中往来的身影,终于明白,李存引口中的“喜欢”,不过是撒向众人的薄霜。

为了讨得李存引欢心,让他分给自己的时间多一点,琴生开始学习房事技巧。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甘愿放下尊严,研习那些难登大雅之堂的技巧。他看着其他男宠或明争暗斗,或黯然退场,唯有自己如履薄冰,将真心碾碎成讨好的姿态。

八载光阴,他成了最得宠的那个,却也是陷得最深的那个。直到蔺怀宁出现,李存引眼中再无他的身影。漱玉轩的月光依旧清冷,可等不到的人,再也不会来了。

蔺怀宁听完之后暗中腹诽:说了这么多,还不就是看脸,肤浅至极。

琴生倚着雕花窗棂,目光迷离地望向远方,喃喃道:“得不到他的爱,又得不到他的人,我活着也了无生趣。”

蔺怀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空泛地劝慰:“别这样,生活中还有许多美好的事情......”

琴生似乎没在听他说话,只看向蔺怀宁腰间悬挂的青琅剑,惊呼道:“这,这可是宁安剑派的青琅剑?”

蔺怀宁心中一惊,不禁站起身来:“你认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琴生面色激动:“家父与宁安剑派掌门乃是旧交,我小时候还去过宁安剑派,因此会认识此剑。”

蔺怀宁闯荡江湖多年,甚少遇上与宁安剑派有故交的人,每每遇上,他都觉得是见到了亲人。于是他心神激荡之下声音都有些变形:“敢问令尊是?”

琴生却避而不答,只道:“可否让我看看这柄剑?”

蔺怀宁毫不犹豫地把剑递过去。

琴生抚着剑身叹道:“真是好剑......”却是忽然倒转青琅剑,狠狠刺入自己腹中!

温热的血溅落一地,琴生已如断线风筝般向后倒去。

蔺怀宁大惊失色,刚刚喊出一个“你”字,就听到门外慌乱的脚步声,然后李存引冲了进来,一把接住琴生绵软的身躯,玄色衣袍瞬间洇开大片血渍。

琴生这一剑刺得很深,他又没有武功,鲜血从嘴角汩汩涌出,眼看是不活了。

随着李存引进来的,还有一个春草舍的少年。蔺怀宁记得他叫根木,之前在明月台争取下山资格时他也在人群中。

蔺怀宁忽然想通了,这是一个栽赃嫁祸的歹毒计谋,那琴生根本不是什么宁安剑派的故人,大概只是从根木口中听说了青琅剑的事,便蓄意欺骗自己。而那根木算准时机把李存引带到这里,恰巧让他看到这一幕。从他的角度是无法分辨这一剑究竟是谁刺的,而蔺怀宁当然是首要怀疑对象。毕竟谁能想到琴生会用自己的生命栽赃于他呢?

李存引一边抱着琴生,一边看了一眼蔺怀宁。蔺怀宁只觉浑身冰冷,血液都似凝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琴生染血的指尖死死勾住李存引的衣襟,将他的目光引回自己身上。他一边大口吐血,一边从喉间溢出破碎的气音:“教主,不要忘记我......”

李存引紧紧握住他逐渐冰凉的手,一向沉稳的声音也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我绝不会忘记你。”

琴生面色痛苦,但目光中却流露出满足和近乎病态的爱恋。他轻轻地说:“多谢......教主......琴生爱你......”

他的瞳孔渐渐涣散,唇角却扬起最后一抹笑。没有人知道他在死前最后一刻的走马灯中看到了什么,或许是回到了十六岁那年,又见到了那个微笑着为他擦去脸上血迹的李存引。

山风卷着血腥气涌进漱玉轩。李存引抱着琴生逐渐僵硬的躯体,像座失了魂的雕像。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李存引终于站起身,抱着琴生的尸首走了出去,没有看蔺怀宁一眼。

蔺怀宁手脚冰凉,觉得自己完了。他忐忑不安地掂量了一下自己和琴生的分量,一个是才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爱人”,一个是陪伴李存引八年、安分柔顺的男宠,孰轻孰重他着实没底,完全不知道李存引会不会相信他。

他默默地跟在李存引身后,见李存引将琴生一路抱上了明月台,在自己屋后一株老松旁亲手掘了一块坟墓,将琴生葬在那里。然后他郑重地立下墓碑,踌躇许久,却只刻下“琴生”二字。

而后他终于看向蔺怀宁,声音疲惫,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怀宁随我进屋,其他人散了吧。”

蔺怀宁心中慌乱,但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屋。香炉的袅袅烟雾模糊了李存引的面容,看不出他神色是悲是怒。蔺怀宁抢先开口道:“我没有杀他,存哥能否信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赌,赌李存引对他的感情要胜过对琴生。

李存引声音沙哑:“我知道。”

他叹了口气,眉目间显出深沉的悲哀,“自己刺进去和别人刺进去,伤口会有细微的区别。”

蔺怀宁狠狠松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双腿发软。

“我只是没想到,他会以这样决绝、这样惨烈的方式来与我告别。不,他性格如此,我早该知道......”他说不下去了,声音微微哽咽,眼角也有些泛红。

蔺怀宁沉默不语,心中却翻涌起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嫉恨:你居然为他哭?他怎么值得你哭?!

他咬了咬牙,走上前抱住李存引。依然一句话没说,但已胜过千言万语。

李存引缓缓靠在他肩头,两人心跳声交叠。蔺怀宁感受着颈间温热的呼吸,心中的恨意逐渐平复,安抚性地拍了拍李存引的后背。

李存引确实累了,抱着蔺怀宁倒在榻上。睡觉未尝不是一种逃避悲伤的方式。

两人相拥而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琴生死后几天李存引一直郁郁寡欢。他面上不显,神态如常,只是话比平时少了些,语气也略微消沉。一般人察觉不出来,但蔺怀宁日夜伴在他身边,对此却很是敏锐。

蔺怀宁恨恨地想,不过是个男宠而已,至于么,而且他还陷害了我呢。

他却不知,李存引不只是在为琴生悲哀,也在为自己过去的那些风流事生出一点怅悔。

那时他在江湖上初露锋芒,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以一柄长刀战尽天下高手。虽然隐月教声名狼藉,但他身边总是不乏倾慕者。

其中有追随他的人,有爱慕他的人,有寻求庇护的人,他来者不拒,将这些人通通带回望月峰。最初他也只是留他们住下,却因此传出个喜好男宠的名声。后来那些人争风吃醋,他才终于有所了悟。

李存引不禁开始反思,过去的自己在处理感情时着实过于轻率,也过于随意。滥情的本质是无情,以致酿成琴生那般悲剧。然而往者不可谏,他决定将余生所有的温柔、所有的真心尽数予了蔺怀宁。他在爱中所感到的幸福,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圆满。

这几日觉出他情绪有异的,不止蔺怀宁,还有程衣。李存引在教她武功时常常有些心不在焉,红绫甩出的弧度也失了往日凌厉。

她一招使毕,扬眉问道:“是这样么,师父?”

她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回答,转头看时,却见李存引盯着远处琴生的墓碑出神。

“师父?”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骤然回神,见程衣盯着他,目光中有些担忧:“师父,你这几天状态都不好。”

“是么?可能这几天有点累了。”他微微叹了口气,并不想和小姑娘说太多。她才十四岁,正处于人生中最美好的春天,还不明白、也无需明白生死之道。

程衣自然早已听说了琴生的事,但她也不知要怎么宽慰李存引。此刻她收起白绫,歪头想了片刻,忽然说道:“那我弹琴给师父听吧,或许能让师父放松一些。”

李存引微微一愣,随即懒懒地道:“好啊,那便让为师看看你琴艺有没有长进。”

几人便进了房间。程衣在绿绮琴前正襟危坐,轻触琴弦,素白的手指上下翻飞,清幽的琴声流泻而出,正是一曲《平沙落雁》。蔺怀宁虽不通音律,但也察觉到她的内力似与琴音交融,隐隐有安神静心之效。

李存引半倚在榻上,撑着头望向程衣,唇角含笑。他记得这是他教给程衣的第一首曲子,那时她的手指尚显稚嫩,如今弹来竟已有九分火候,已是掌握了其中精髓。

乐曲过半,远处隐隐传来脚步声。李存引随意向窗外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沉浸在乐声中。蔺怀宁十分乖觉,立刻轻手轻脚地起身出门查看,见是魏白正向明月台走来。

蔺怀宁便迎过去,道:“小白,你是找程衣么?她和教主在里面弹琴呢,你且莫要进去打扰了。”

魏白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琴声,望着不远处的屋子叹道:“那张琴教主可是宝贝得很呢,也只有阿橙能去弹了。”

他语气中满是歆羡之意,蔺怀宁心中一动,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哦?大家都很羡慕小衣么?”

“当然了。”魏白抿了抿唇,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落寞,“她可是教主亲传弟子,教主待她实是比我们好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点点头,隐隐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他微微一笑,故意刺激道:“小衣也不比一般人,天资又高,还肯努力,教主疼她也是正常。”

听闻此言,魏白面露不屑,似是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终究忍不住说道:“呵,她哪有我努力?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天赋罢了。我日夜练功,竟还是比不上她,这世道真是不公平......”

“是啊,”蔺怀宁似也触动了心事,跟着叹道,“世道真是不公平......”

两人在此低声感慨一番,听闻屋中琴声渐歇,方才一起走过去。

屋内,李存引双眼微阖,神情安宁,似乎依旧沉浸在琴声的余韵中。

程衣轻声问道:“师父,感觉好些了吗?”

“嗯......”李存引睁开眼,向她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温柔:“多谢小衣。”

正当此时,蔺怀宁推门走了进来。程衣循声望去,双眼一亮:“阿白,你找我?”

魏白不敢进屋,站在门口说道:“是啊,你之前不是说想要一把匕首么,我画了些图纸,你来看看喜欢哪种。”

“好啊!”

程衣立刻起身,兴致勃勃地走过去:“有雕花么?我想要海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了,你说过的我都记得呢。”魏白微笑着,眼底是浓烈得化不开的情意。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牵着手,慢慢向山下走去。

李存引望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笑叹道:“真是......有了小男友就不要师父了。”

蔺怀宁也笑了笑,走上前拥住他,含情脉脉地在他耳边说:“这不还有我陪着你么......”

他的声音温柔至极,但在李存引看不见的背后,眼神却如毒蛇般闪烁,正幽幽地想着心事。

此刻已近午时,二人温存一番便准备用饭。说起来两人的口味简直是大相径庭,李存引偏好清淡的食物,蔺怀宁却嫌那些没味道,他喜欢重油重辣,平日里连白灼青菜都要加辣椒。

但他在李存引面前竟从未表露过这一点,他总是顺着李存引的口味,一直在压抑自己而刻意去贴近他的喜好。哪有什么天生的契合,不过是一方的迎合。

今日的午饭是软兜鳝鱼、鸡汁干丝以及清炒小白菜。菜中照样没有辣椒,唯有鳝鱼微微带点辣。厨师一向仔细,出锅前都会将辣椒挑干净。蔺怀宁正兴致缺缺地吃着,却忽然看到那碟鳝鱼中似藏了一小截红椒,许是厨师疏忽了。

他眼睛倏然一亮。多日清淡饮食他早已耐不住了,正欲将辣椒夹起来好好品味一番,心中却忽然升起一个有趣的想法。

他不动声色地将那红椒往鳝鱼中藏了藏,拨弄到一个方便夹起来的位置,然后便只对别的菜动筷,满心期待地等着。

李存引本就有些心不在焉,见蔺怀宁在吃别的菜,他便下意识地避开,随手夹了一筷子鳝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眼见那截红椒也藏在鳝丝中被他夹起,禁不住舔了舔嘴唇,心中兴奋又紧张。

他眼睁睁看着李存引将那截红椒吃入口中,微微嚼了几下,然后瞬间变了脸色。

李存引在咬到辣椒的那一刻就立刻吐出来,被辣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腔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又热又痛,他拿过一旁的茶水猛喝一口,茶水温热,却是使那股辣意顺着咽腔一路深入到胃中,像是吞进一团燃烧的火。

他急促地吸着气,脸颊慢慢缀染出一层红晕,一双眼睛也漾起朦胧的水雾,眼角甚至沁出一点泪花,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一番。

蔺怀宁看得有些痴了,心中呆呆地想,他哭起来可真是好看。他表面上却是一副关切的模样,慌乱问道:“怎么了,这菜里竟有辣椒?存哥没事吧?”

李存引只顾着不断吸气,根本说不出话。他勉力摆摆手,忽然起身,身形一飘就向外掠去。

蔺怀宁一惊,但也跟着他跑出去,见他似是去往尕毒居住的小屋。

尕毒虽然年逾五十,但驻颜有术,皮肤比煮熟的鸡蛋还嫩。望月峰上很多女孩子都喜欢去他那里要一些养颜美容的膏药,其中要数云夕婵去得最为频繁。她不仅自己去,还拉着程衣一起去。程衣嫌麻烦,不爱涂这些。她正是十四岁的大好年纪,即便是什么都不搽,那张小脸也跟新剥的荔枝一般水灵。

云夕婵硬是将一罐补水保湿的面霜塞给她:“山上风大,你不搽这些,脸都要被吹皱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拣出一个小瓷瓶抛给程衣:“喏,这个眼霜拿去给你师父用,我昨天见他都有黑眼圈了。他那么美的脸要是出了事,我可要心疼死。”

她们嘀嘀咕咕地说话,尕毒就在一旁倒腾他那些制药的瓶瓶罐罐。他最近痴迷研究温控毒药,想做一些常温下无毒、极热或极冷时才显出毒性的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忽然一拍掌,将身边那两人吓了一跳。只见尕毒面露喜色,邀功似地递来一碗水:“看看,无色无味的迷药。常温时就是一碗普通的水,但在低温下能让人晕三个时辰,对付内功深厚的人药效可能会减半。”

程衣捧过小瓷碗,那里面加了半碗冰块,在水中叮铃哐当地晃动着。手掌心寒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哆嗦,声音颤颤巍巍地问:“可是,出门在外怎么搞到这么多冰呢?”

云夕婵也点头:“这种药未免有些鸡肋。”

尕毒便道:“无妨,此药若是煮沸了也能有效。”

他们正说着,忽然感到一阵劲风,却见李存引直掠进来,脸颊上浮着异常的红晕,开口就问:“有没有冰水?”

程衣下意识把手里的碗递过去。

李存引一把接过,仰头就喝。寒浸浸的一碗水喝下去,总算是解了口腔中灼热的辣痛,只是当他放下空碗,却见程衣和云夕婵两脸震惊地盯着他,只有尕毒很是兴奋:“三、二、一,倒。”

李存引心知不妙,自己只怕是喝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他已无暇思考了,药效发作很快,顷刻间他就感到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蔺怀宁落在后面,此时刚一进来就看见李存引正摇摇欲坠。云夕婵正准备扶他,但蔺怀宁抢先一步将李存引揽入怀中。他手臂环着李存引的腰,见李存引已经全然失去意识,整个人都无力地倚在他身上,不由颇为震惊:“这,这是什么回事?”

尕毒昂着头一脸骄傲:“老夫的药还挺有效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夕婵无语凝噎,对程衣道:“你还真是什么都敢递啊,这若是化功散可就完了。”

程衣苦着脸:“我也没想到他接过就喝啊......”

而蔺怀宁听见“化功散”这三个字,心中忽然一动。

尕毒在边上点点头:“化功散确实可怕,即便是像教主这样深厚的内力,也能在一炷香时间内化完。”

程衣大为震惊:“世间竟还有这种歹毒的药?就应该毁掉才是。”

云夕婵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叹道:“对习武者而言,若是朝夕辛苦练就的内力被这样化去,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蔺怀宁也表现出沉重的神情,却在心中暗暗记下这种药,觉得将来说不定会用上。

他将李存引一路抱回房中,轻柔地放到床上,浑身竟忍不住微微颤栗起来。

兴奋的颤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适才尕毒告诉他李存引大约会晕一个时辰,此刻他坐在床边,望着李存引昏睡中的面容,一时心绪波澜起伏。

他在心中回顾上望月峰以来的这几个月,平心而论,并没有他预想的那么糟糕,甚至称得上是愉快的。他唯一无法接受的一点就是跟李存引发生关系。虽然李存引每次都极尽温柔,蔺怀宁也确实享受其中,但他依旧觉得屈辱极了。他在那些时刻总会痛苦地想着方晴雪,以此来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说来有趣,他从未跟李存引提过自己的诉求。他下意识地认为这种事情李存引必然是不肯在下的,武林以强者为尊,他不认为也无法想象一个强者能自愿居于下位。

蔺怀宁这样想着,三根手指轻轻按上李存引的咽喉,一点杀意在他眼中浮现。但这也只持续了一瞬,他便将手指拿开,转而用掌心轻轻抚上李存引面颊。指尖划过眉眼,最终落在唇瓣上放肆碾磨。

他想这么做很久了,在茂城时他也这样亵玩过,但终究未能尽兴。和李存引温存时他也会摸摸李存引的脸颊,但也只敢做到这种程度。他不知道李存引的底线,也不敢去试探。本质上,他还是在压抑自己来曲意讨好。

此刻蔺怀宁将两根手指伸进李存引嘴里,搅动他的唇舌,戳弄咽腔中的软肉,进进出出间那种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心神荡漾,甚至渐渐有了反应。

他忽然回想起之前躲在窗外看到琴生用唇舌服侍李存引的画面。此刻他看着李存引含住自己的手指,目光越发幽暗,一心只想把手指换成别的什么。但他终究是不敢,生怕李存引醒后发现端倪。

他只能在脑中想一想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体验。那张小嘴能吃得下么?只怕吞进一半腮帮就会被撑得鼓起来吧。自己若是顶到深处,他大约会哭出来吧?

他想到刚才李存引被辣哭的样子,心中犹不满足,只想看他哭得再凄惨一些。

蔺怀宁越想越是躁动难耐,他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抓起李存引垂在身侧的手为自己缓解。

温热的掌心将他包裹住的那一刻,蔺怀宁忍不住闷哼一声,整个人兴奋得战栗不已。他牵引着李存引的手,掌心一点薄薄的茧子在摩擦间给他带来甘美的快感,让他整个人都飘飘欲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抓着李存引的手上下套弄了有几百下,直到手心一点嫩肉都被摩擦得微微发红,这才终于结束一切,心满意足地看着黏腻的液体从指缝间湿哒哒地流淌下来。

蔺怀宁重重喘出一口气,用指尖挑起一点浊液,涂抹在李存引唇上。

嫣红的唇瓣沾染上乳白色,艳丽与污秽奇异地交织在一起,这样看上去就仿佛是李存引真的这般服侍过他。蔺怀宁唇角漾起一个甜甜的笑容,看了又看,心中喜欢得不行,然而最终还是小心而仔细地为李存引清理干净。

此时距李存引醒来应当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蔺怀宁终于打算干点正事。

他在李存引的房间里翻找起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密文件。李存引的书架上大多都是兵书,其余的是一些游记杂记。而书桌上基本都是烟雨楼日常送来的情报,此外还有一个小木盒,打开后发现里面装着一沓信件。

大约人都是有点八卦心的,此刻蔺怀宁对那些信件的兴趣更为浓厚。他拿起最上面一封读起来,发现是罗秉忠写的,时间就在五天前,信中有一半谈及茂城军情,另一半却是闲聊日常琐事,而结尾处总是情谊绵绵地写着:日夜思君,长毋相忘。

蔺怀宁恨恨地想,好一个长毋相忘,还真是缠绵啊。他真想把那些信件撕碎,但生怕李存引发现。虽然李存引未必就不让他看,但未经允许偷看私人信件总归是不好的。

他只能将罗秉忠的信都扔到一边,扒拉出其他信件来看。然而当他拿起下一封时,眼神瞬间一凝,呼吸也猛然一滞,因为信中竟赫然写着他自己的名字。

这封信出自烟雨阁,上面盖着阁中特有的花戳。信件很简短,只有几行字:“蔺怀宁其人乃一介游侠,无门无派,不知师承,虽无疑点,亦当多加防备。”

蔺怀宁浑身一震,双手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竟将纸张捏出一道皱痕。他不是没想过李存引会查他,但这样赤裸裸地看到,还是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意味着李存引并没有真正信任他。

心底情绪翻涌,他不禁嘲弄一笑,喃喃道:“呵,真是好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心忖自己身份并未暴露,不必担心。但之后若是......他想到烟雨阁里那个精明的跛子,俊秀的面容上骤然划过一抹狠意。

之后的几天他有意去了一趟烟雨阁,心存试探之意,只想探探是否有人在继续调查自己的身份。

伍千叶依旧坐在二楼,灰色的身影依旧是那么不起眼,只在蔺怀宁上来的时候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目光犹如一汪深潭,看得蔺怀宁呼吸微微一滞,那一瞬间甚至有种被看穿的错觉。但他眨了眨眼,努力保扯出一个微笑,向伍千叶点了点头。

他在这一层漫无目的地转悠,随意挑选一本书翻看,却是心不在焉,时不时瞥一眼伍千叶。他原本打算等到午饭时,趁众人外出用餐之机,去伍千叶的桌子上探查一番,没想到饭菜竟是专人送来,伍千叶根本动也不动。即使是他短暂离开去解手,这一层仍有几名其他弟子在看书,简直让蔺怀宁无从下手。

这一天他也不知在这层转悠了多少圈,几乎要把每块木头的纹理牢记于心。就在他再一次走到角落准备转身时,余光忽然瞥到阴影处的一面墙壁,那里似乎有些不同。

他心中一动,缓步走去,意识到这竟是一个暗门。

正当他思索着如何打开这扇门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这里是禁地。”

蔺怀宁吓得猛地转身,竟发现伍千叶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神情淡漠,却目光如炬。蔺怀宁心跳加速,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伍千叶微微一顿,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直逼蔺怀宁的眼睛:“这里不是你能进的地方。”

蔺怀宁愣在原地,“为何?这里面究竟有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禁书。”他简短地答道,依旧一错不错地盯着蔺怀宁。

蔺怀宁一怔,欲再追问,却怕惹得伍千叶怀疑,终是压下心中好奇,故作平静地离开了。

他前脚刚离开烟雨阁,后脚就去找了魏白。彼时魏白正在瀑布下练剑,夕阳残照,水花飞溅处,犹如碎金纷然。他浑身湿透,略显单薄的身形在水流冲击下微微摇晃,却仍固执地手执长剑,一遍遍练习相同的招式。

蔺怀宁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见他招式虽刚劲有力,却显得有几分生硬凝滞,难入上乘。蔺怀宁不禁想到之前与他的对话,暗自叹息,心道天资果然是世上最不公平的东西。

趁着魏白终于停下休息,蔺怀宁缓步走了过去。

“怀宁哥?你怎么来了?”魏白一边打开水囊喝着水,一边惊讶地看向他。

蔺怀宁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你可知烟雨阁里有个密室?”

“密室?”魏白微微一愣,随后点头道:“知道啊,据说里面是之前缴来的一些神秘功法,教主不准我们看呢。”

“这样啊......”蔺怀宁喃喃说道,心中忽然一动,“你就不好奇么?说不定是什么上乘秘籍呢。”

魏白犹豫片刻,坦诚道:“这......我也不知。但教主不让我们看,总有他的道理。”

“也是。罢了,不是什么要紧事。”蔺怀宁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地说道:“你继续练功吧,照你这般刻苦,总有一日能有一番作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白听他鼓励,不禁显出几分激动,连声音都大了一些:“多谢怀宁哥!我会更加努力的。”

蔺怀宁心中哂笑,面上却仍是一片鼓励之色,笑容也愈发温暖。

于是魏白这几日练功愈勤,只盼能早日通过考核,下山闯荡一番。等到李存引再一次抽出时间考较大家,魏白便第一个站了出来。

“勇气可嘉。”

李存引似笑非笑地赞了一句,道:“那就看看你的进步吧。”

春草舍的弟子们围了一圈,气氛顿时显得热烈起来。魏白平日里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中,此时好友们纷纷为他鼓劲,甚至有弟子高声呐喊助阵。程衣站在最前面,双手不自觉绞在一起,心中既欢喜又担忧。

魏白深吸一口气,提剑而上。他的剑招看上去已是有模有样,一招一式都尽显凌厉,那是他平日里无数次刻苦练习的成果。寒光闪处,长剑犹如白蛇吐信,正是他拿手的进攻之法。

李存引看在眼中,微微点头。他身形未动,只不断侧身闪避,引得魏白继续出招。

魏白出剑速度越来越快,每招之间的衔接虽略显生硬,但他的力量与速度勉强弥补了这一点。蔺怀宁看得也忍不住暗自点头,心想这勤能补拙也有一定道理。

周围弟子们纷纷叫好,程衣脸上显出几分骄傲,目不转睛地盯着魏白,唇角漾起甜甜的笑意。

五招过后,李存引终于有所动作。衣袂飘动间,出手看似漫不经心,却已让魏白手忙脚乱。看到此处,蔺怀宁啧了一声,心忖他若是能迅速镇定,防守得当,也未必撑不过十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魏白横剑一挡,随后未等招式用老便急忙变招,下一剑紧跟而上,竟完全不顾身侧的破绽,一心要攻破李存引的防线。

李存引面色微沉,下一刻身形一闪,鬼魅般出现在魏白身侧,毫不留情地一掌劈下。

掌风过处,魏白只觉双腿一痛,一个踉跄间禁不住单膝跪地。

他咬着牙挣扎了一下,还欲起身再战,却被李存引轻轻一按肩膀,顿时动弹不得。

“你没有机会了。”李存引淡淡地说,“你的对手可不会等你起身。”

“......是。”

魏白垂下头,神色间是掩不住的落寞。

其余弟子们也都沉默下来,原本的欢呼声渐渐退去,场面变得安静而压抑。众人脸上流露出惋惜之色,这目光对魏白而言却如芒刺在背,他脸色愈发苍白,连握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程衣见状,急忙跑过来扶他起身,温言安慰道:“没事的,你已经表现很好了......”

魏白却是狠狠甩开她的手,踉跄着,脚步急促地向远处跑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程衣微怔,却还是咬了咬牙,毅然向着魏白的背影追去。

李存引静静看了片刻,眉峰微蹙,脸上流露出一瞬间的不悦。但他很快敛下情绪,转头面向一众少年,沉声说道:“你们要谨记,急于求成、招式浮躁,乃是对敌大忌。”

“是。”“谨记教主教诲。”众人纷纷躬身应答,面色凝重。

李存引微微一笑,声音转柔:“好了,继续吧。”

有魏白前车之鉴,之后的弟子们愈发沉稳谨慎,又有几人成功获得下山资格。看着他们欢欣雀跃的样子,连蔺怀宁也为之感染,真心实意地露出笑容。

正当众人笑闹之际,又有一名少年从山下跑来,兴奋地叫道:“北鸢姐姐和景逸哥哥回来啦,还带了好多东西呢。”听闻此言,人群又是一阵喧哗,欢呼声此起彼伏。

“哦?”李存引随手挥了挥,神情放松下来,“那你们去吧。”

一群孩子们巴不得他这句话,立刻乌泱泱地跑远了。年轻的身影奔逐于山间,初升朝阳般洒脱恣意,带着难以企及的蓬勃与生气。

山顶终于恢复了清净。

蔺怀宁微笑着叹了口气,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我去看看魏白,怕他想不开。”

听他提起魏白,李存引唇角的笑意逐渐消散,目光中流露出一些隐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好。”他沉吟着说,“小白处事浮躁,得失心重,我正是要磨一磨他的性子。希望他自己能想明白吧。”

蔺怀宁点点头,心中已有计较,含笑道:“我会好好和他说的。”

他下了明月台,便见那群少年满脸期待地将宫北鸢和盛景逸两人围在中央,而这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正热情洋溢地挨个儿给孩子们分发礼物。

盛景逸站在一块巨石上,添油加醋地讲述自己下山的见闻。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时而惊呼,时而笑闹,兴奋不已。宫北鸢则温柔地笑着,被弟弟妹妹们簇拥在中间,轻松愉快地闲聊。

蔺怀宁环顾一圈,见魏白站在离得很远的角落里,背对人群,而程衣正拉着他的手,不知在说些什么。他微微一笑,缓步走了过去。

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另一个小姑娘跑过来:“小衣快来啊,北鸢姐姐给你带了糖葫芦和桂花糕呢。”

程衣眼睛一亮,但看了看魏白,犹豫道:“我......我等会儿再去吧。”

魏白冷哼一声,语气中带了几分不耐:“你快去吧,你不是最想听山下的事么,还有你喜欢的桂花糕。”

程衣微微蹙眉,执拗地说:“我不去,我就在这里陪你。”

蔺怀宁见状,插嘴道:“没关系,你去吧,我跟他说几句。”

程衣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跟着那小姑娘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将手搭在魏白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温声道:“怎么了,还在难过吗?”

魏白语声低沉,情绪显而易见的低落:“我只是想尽早下山,给她买她喜欢的一切。”

蔺怀宁道:“你已经很努力了。”

“努力又有什么用......”魏白咬着牙,愤懑地说,“我自知天资不行,练再久也不过是个普通弟子,根本无法与他们相比。”

“许是你练的功法太过普通了,若能有更合适你的修行方式,或许能让你事半功倍。”蔺怀宁顿了顿,目光幽幽闪烁,“你想不想试试其他的功法?比如......”

“什么?”

蔺怀宁故意停了许久,吊足了胃口,才缓缓说道:“那烟雨阁的密室里,也许就藏着一些高深的功法呢。”他对此好奇已久,却不敢在伍千叶眼皮子底下去做这件事。若是魏白能够有所发现,倒是能省下自己一番力气。

魏白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但很快又被疑虑覆盖:“可是教主不允许我们去看那些东西,我们又怎么能......”

“我不是让你去偷,而是说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多方参考,思考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修行。”蔺怀宁微笑着,语气温和,“只有明确目标,才能更有针对性地努力。”

魏白神情稍缓,沉吟不定。蔺怀宁见他思索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暗笑,却故作深沉地叹道:“我也是不希望你被寻常功法所耽误,想你能尽快下山呢。”

“嗯,多谢怀宁哥哥提点!”魏白终于回过神来,抬起头,眼中重燃起一丝光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多时程衣也回来了,一手提着盒桂花糕,另一手正拿着糖葫芦边走边吃,嘴角都沾了一些糖渍。

魏白脸上浮现出几分笑容,从怀中掏出手绢,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拭,笑道:“这么喜欢吃?之后我也可以给你买。”

程衣又咬下一枚山楂,含糊不清地随口说道:“那要等好久以后了。”

魏白眼神暗了暗,低沉着声音说:“早晚有一天,我会比教主厉害!”

程衣咀嚼的动作微微一滞。在她心目中世间不可能有人比她师父厉害,但她仍是鼓励道:“嗯嗯,阿白加油,我相信你。”

魏白的行动力很强,当天晚上蔺怀宁便发现他在烟雨阁外鬼鬼祟祟地徘徊。只见他一身黑衣隐在树丛间,处于一个极为隐蔽的位置,正微微仰头望向楼上。若非蔺怀宁有意留心,还真未必能发现他。

蔺怀宁心中一喜,也隐在暗处继续观察,却见他许久都没有下一步动作。此时虽是深夜,阁中却仍有人影进进出出。他生怕魏白就此退缩,不由得暗暗焦急。

就在此时,又有一名弟子提着油灯向烟雨阁走来。蔺怀宁心中一动,暗道:我这就帮你一把。他当即捡了一颗小石子捏在手中,眼瞅着那名弟子就要进门,指尖轻轻一弹,石子便精准无声地击中了那弟子的脚踝。

那人一个踉跄,油灯倾斜,液体四溅而出,瞬间便燃起火星。周围人纷纷惊呼,手忙脚乱地开始救火,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因此也无人注意到,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阁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微微扬起。

之后蔺怀宁没有再刻意关注过魏白,他知道这种事急不得。更何况他最近又迷上了看话本。

话本是云夕婵带上山的。月前一处分舵遭遇重创,她奉命前去查看,回来时顺便带了市面上最新的话本,足足有一大箱。

蔺怀宁之前从未看过什么话本,如今无聊之际随手翻了翻,没想到一看便入了迷。

他看的那一本中,男主与女主乃是青梅竹马,然而男主只是寒门子弟,女主却是官家小姐。两人原本私定终身,奈何在私奔的夜晚,女主的家族察觉,以男主的前程相威胁,逼迫她嫁给他人。男主苦等一夜,心中失望至极,因爱生恨。后来女主夫家犯事落败,她也流落青楼,男主却一朝功成名就,强娶女主,将她囚禁在小黑屋中日夜折磨。这一部分描写得活色生香,又是玉势又是缅铃,看得蔺怀宁大为震撼,浑身燥热,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渴望。

不只是蔺怀宁,其他少男少女也爱看话本。他们相互传阅,这一本很快也到了魏白手上。魏白看得满脸通红,又被程衣发现......一来二去,程衣也看到了这段强取豪夺的情节。她尚在懵懂时期,连月事都未有,对这些更是一知半解,以至于一次闲聊时竟随口问道:“师父,玉势究竟是什么?”

李存引一口茶喷出来,神情复杂,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冷着声音道:“这是谁教给你的?”

程衣见他神色不对,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供出了话本,声音越来越低:“大家都在看呢,北鸢姐姐还哭了,说他们的爱情太虐了......”

李存引粗浅翻看一番,眉头紧锁,断言道:“一人自私成性,偏执如魔,一人糊涂至极,任人摆布,有何可叹?”

他斟酌了片刻,终是继续说道:“以性来报复是最低劣的手段。这其中大部分都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满足自己的私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衣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可是,我感觉男主也很爱女主啊,即使是在囚禁她的时候......”

李存引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的不快压下:“爱与欲望是两回事。真正的爱,应该是彼此尊重、理解,而不是用身体来交换和报复。你要记住,情感的深厚与否,绝不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衡量。”

他转头就把话本重重甩到云夕婵脚下,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此等低俗不堪之物,你自己私下看便罢了,怎可任由孩童传阅?”

云夕婵一怔,弯身拾起话本,随手翻了几页,神情难得一滞,面上浮现几分尴尬。她轻咳两声,眼神有些飘忽:“这......这批是我从书坊成箱买来的,也未曾细看......况且他们年纪也不小了,晓得些许男女之事,倒也——”

“倒也无妨?”李存引冷哼一声,唇角泛起冷意。抬手间,一个火折子“啪”地一声燃起,将那话本付之一炬。火光瞬时跃动,将纸页映得明暗交错。

他立于火前,眼中映着红焰翻腾,神色沉如寒潭:“这世间早已真假混淆、人心难测,若从小便教他们将‘强夺’视作爱,将‘屈从’看作情,那便是误人子弟,埋祸根于无形。”

火焰舔舐着书页,缅铃、玉势、泪痕......那些字句顷刻化作焦黑灰烬。

李存引沉默片刻,冷声又道:“你最好祈祷别的话本中没有类似情节,否则到时所罚,可不是扣你几两月钱便能了结的。”

云夕婵闻言,面色一变,不敢再辩,连夜将那箱话本一一翻阅,挑灯直至四更。烛火摇曳中,她披着斗篷,趴在桌上揉着酸胀的眼角,自言自语:“这些狗血情节究竟是谁爱看的......唉,我也是糊涂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实云夕婵这一趟回来,带回的不仅有话本,还有两个重要消息。其一,之前姑苏分舵遭袭,正是白风林所为;其二,江湖传言,那些正道人士已结成八大门派联盟,正筹划围剿隐月教在江南的势力。

“白风林......”李存引眉头轻蹙,神色微沉,“此人不除,终是一患。”

不过更让他忧心的,还是那八大门派联合之事。许是隐月教这段时间在江南扩张速度太快,竟将一向各自为战的正道逼至联手对敌的程度。如此大规模的围剿,乃是武林近百年中都未曾有过的。

“这次他们可是来势汹汹,据说还请到了一个神秘高手。”云夕婵抱臂站在桌前,嘴角噙笑,眼中却无甚笑意,“你猜猜是谁?”

李存引翻看着情报,指尖在桌沿轻点:“莫非是武当那位隐居的张无极?”

“再猜。”

“号称绝影剑客的谢缘?”

“再猜。”

“猜不出了。”他合上情报,懒懒地往椅背上一靠,“你就直说吧。”

“是卫庸。”

他微一挑眉,似是有几分难以置信:“怎会是他?他不是一心只求武道巅峰,向来不理这些俗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夕婵沉吟道:“也许.....他是想引你出来,再与你一战。若我没记错,三年前你和他大战一场,未分胜负吧。”

李存引闻言,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似是在回忆那场交锋。“怎么?你是在担心,我如今不是他的对手?”

“自那之后他名声愈响,江湖人都将他奉为正道的救星,甚至传言说这世上唯有他能杀你。”云夕婵轻声一叹,“只是他一向行踪飘渺,这次竟能被请动,也实在稀奇。”

“呵,唯有他能杀我?”李存引嗤笑一声,目光戏谑地落在她脸上,“你也这么认为?”

云夕婵勉强一笑,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李存引收敛笑意,语气低缓却笃定:“放心吧,这世上能杀我的人,恐怕还没有。”

“嗯。”云夕婵沉默了片刻,终是开口:“这次,你还是打算独自去么?”

她犹豫一下,还是添了一句:“要不我陪你一起......”

“你要留在望月峰。”他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若是我们都死在江南,那这山上,谁来守?”

“你!”云夕婵脸色一沉,猛地上前,抬手就要捂他的嘴,“这种晦气话不准你说!”

李存引大笑着侧身躲开,“好好好,不说便不说。我只是担心,若我不在,会有人趁虚而入。不过我打算带怀宁去,他在这儿住了这么久,怕是也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好。只是正道那些人也颇有些诡诈手段,你......千万要当心。”

他的目光温柔下来,唇角流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多谢关心。”

“打算何时动身?”

“三日后吧。”

云夕婵凝目望着他,眸中似有情愫万千,最后只低低地说了一句:“活着回来。”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李存引心神微颤,目光落在她眼中,柔声回应:“我一定会的。”

蔺怀宁得知这个消息时倒是十分惊喜。

一方面他确实许久没下山了,另一方面......他想到那个号称武痴的卫庸,就觉得李存引此行多半性命堪忧。三年前那场大战他也略有耳闻,据说两人在泰山顶上打了三天三夜,彼时天雷轰鸣,风雨交加,山头几乎都被打裂,两人却依然未分胜负。

但他同样无法忽视心底的一丝苦涩。不过他认为自己只是不希望李存引死在别人手上。毕竟,他应该亲手报仇,不是么。

三日之后,他就带着这样矛盾的心情跟着李存引下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两人一路行事低调,避开繁华的集市与人潮,不日便到了金陵。

初秋的江南,温度宜人,细雨朦胧。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看着两旁河道里流水悠悠,有姑娘浣衣,有小贩叫卖,一切都显得闲适美好。即便是久经江湖风雨的他们,也不禁感到一阵安宁祥和,竟不愿去思考即将面临的危机。

蔺怀宁很享受此刻的时光。他终于能和李存引独处,不必被望月峰上那些杂人琐事干扰。心中的占有欲愈发膨胀,他悄悄伸出小指勾住李存引的手。李存引含笑看了他一眼,也稳稳回握住他,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继续向前走去。

几乎每个庭院里都种着桂树,正值桂花初绽之时,空气中弥漫着清雅而馥郁的桂香。李存引深吸一口气,神情中透出几分陶醉:“小衣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蔺怀宁微微点头,心中却对李存引此时提起他人感到一丝不快。

好在李存引没有再提,转而说道:“等解决了这一切,我们可以在江南好好玩一玩。你可有想去的地方?听说鸡鸣寺的素斋不错,姑苏那些园林也很美,或者可以去嘉兴观潮......”

蔺怀宁想到能和他一起去这些地方,一时心里竟升起许多期待。但他立刻又想,李存引说不定就会死在这金陵城中,又何谈以后。不过他仍是一副欢欣雀跃的模样,甚至还带着一点浅浅的羞涩:“只要能和存哥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好的。”

李存引看他的目光愈发温柔,微笑道:“好啊,那我们就一起,把这江南风景看遍。”

中秋将近,这几日城中陆续开始举办灯会。两人逛到晚上,见街市逐渐热闹起来,道路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精巧绝伦的花灯。

蔺怀宁并不是第一次逛灯会,在几年前他和方晴雪也在同样的节日里携手走过。此刻触景生情,想到自己竟有大半年没见过方晴雪了,心中不由一痛。他虽竭力隐忍,李存引却还是察觉出他情绪低落,不禁柔声问道:“怎么了,不喜欢逛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勉强笑了笑:“没,没有,只是有点累了。”

“累了便歇一歇吧。”

李存引说着,带他来到一旁的茶铺里坐下。

蔺怀宁心中仍是不自在,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会儿,于是随手指向远处围了一群人的地方:“那边好像有个猜灯谜的活动,你去帮我看看可好?”

“好啊,那你在这里等我,可别乱跑。”李存引答应着,起身朝人群走去。

蔺怀宁独自坐在茶铺里,正暗暗想着心事,却见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公子可有心上人?买幅鸳鸯图吧。”

他抬头一看,小姑娘约莫八九岁,衣衫朴素,还打着许多补丁,头上扎两个俏皮的马尾,手中捧着一叠精致的刺绣,每一幅都是两只相依相偎的鸳鸯。那刺绣的针法细腻,连鸳鸯的羽毛都纺得惟妙惟肖。

蔺怀宁一时怔住,想想方晴雪,又想想李存引,心中思绪万千,喃喃道:“心上人......”

小姑娘满脸期待地望着他,继续说道:“是啊,瞧公子这模样定是有心上人了,买一幅送给她吧......”

蔺怀宁回过神来,从容掏出一锭银钱,随便买下其中一幅,道:“不用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姑娘接过钱连声道谢,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又蹦蹦跳跳地转身跑远了,口中还在低声吟唱着小曲。

若是蔺怀宁此时凑近,便会发现她脸上的笑容倏然变得怨毒,口中轻声哼唱的正是:心上鸳鸯绣不成,人间多是怨与怏。

然而他对此并无察觉,拿着鸳鸯图欣赏片刻,便折起来塞入行囊。

蔺怀宁又饮一杯茶,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李存引回来,却忽然听到远处那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他心忖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便快步向那片人群走去。

只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座巨型花灯巍然矗立。那花灯足有五人之高,宛如一条巨龙盘踞于此。龙身蜿蜒盘旋而上,每一片龙鳞都在灯光映照下熠熠发光,华美异常。最高处龙首昂然,龙须飘逸,简直栩栩如生。

周围的人群将这花灯围在正中央,形成了一个热闹非凡的人圈。蔺怀宁走近一看,却见李存引也被围在中央,左手还稳稳托着一颗莹润的明珠。

蔺怀宁费力地在人群中穿梭,好不容易挤到李存引的身边。他目光落在那明珠上,心下诧异:“这是哪来的?”

李存引唇角含笑,眼中满是温柔:“方才老板说,谁若能摘下那巨龙颔下的骊珠,便将其赠与谁。”

以那巨龙的高度,且规定不能踩着花灯借力,这对一般武林人士而言实是一项艰巨的挑战。这几日来来往往众多人尝试,却始终无人能够将其摘下。

他一边说,一边笑吟吟地把明珠递给蔺怀宁。蔺怀宁伸手接过,目光在明珠上流连,见那上面镌刻着两行小字——昭昭如愿,岁岁安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张开双臂轻轻环抱住他,在他额上印下一吻,低声呢喃:“我的怀宁要一世平安喜乐......”

这一瞬间,蔺怀宁心头巨震,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恐惧在他心中交织。他仿佛坠入一个迤逦的梦境,鼻息间全是清浅的苏合香味,整个人都飘飘欲仙,脑袋也变得晕晕乎乎,只剩心脏还在胸腔中剧烈跳动,那声音震耳欲聋,逼他正视自己的内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就此放弃他的复仇计划,就这样和李存引长长久久地过一辈子。但下一刻他就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瞬间从梦境中醒来,手脚冰冷。

他痛苦地紧紧闭上眼,心中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呐喊:不要对我这么好,你会后悔的。

正在两人情浓之际,一个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亲密。李存引不悦地转过头,见是一位身穿华服的青年,面带微笑,眼中流露出钦佩之色:

“这位公子真是好身手,方才那是踢云摘月的身法吗?”

“是。”

李存引冷冷回应道,仍在为刚才的暧昧氛围被打断而感到不快。

那华服青年却似并未察觉到他的刻意冷漠,反而神色自若地向前走了几步,拱手作揖道:“在下柳如风,久闻这踢云摘月乃是江湖失传已久的绝学,今日得见公子施展,真是大开眼界。”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只是从鼻腔中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目光依旧冰冷,没有丝毫想要继续交谈的意思,甚至还微微侧身,将蔺怀宁挡在身后。

柳如风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的目光在李存引和蔺怀宁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即笑道:“公子莫要误会,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对公子的身手实在好奇,不知公子师从何处?”

“无可奉告。”

他此时已是极为不耐,拉着蔺怀宁便欲离开。

柳如风却身形一闪,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公子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的声音稍稍大了些,周围人纷纷侧目,甚至有更多好事者围拢过来,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

李存引眼中寒意顿生:“让开!”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柳如风浑身一颤,却依旧坚持着不为所动,咬牙站在原地强撑气势。

蔺怀宁隐隐担心惹出事端,手掌情不自禁地收紧了,指甲几乎嵌入掌心。李存引感受到他的紧张,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手心,又将他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颤抖的声音:“你,你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目光一扫,骤然向声源处看去。

那人在这般犀利如刀的目光下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却还是颤颤巍巍地喊道:“你是李存引.....”

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念出来,周围的空气瞬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被这个名字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随后众人陆续反应过来,各种惊呼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什么?”

“那岂不是魔教教主.....”

“竟是魔教!”

“难怪会那失传已久的绝技。”

普通游人纷纷避退,而周围的武林人则围了上来,取出各自的武器对准他们。一时间刀光剑影,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李存引叹道:“如此良辰美景,诸位一定要逼我杀人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魔教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一个彪形大汉怒吼道,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率先朝着李存引冲了过来。其他的人见状,也纷纷呼喊着冲了上去,一时间,各种兵器皆朝着李存引和蔺怀宁攻来。

李存引冷哼一声:“既然你们执意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身形鬼魅般一闪,避开了彪形大汉凌厉的一刀,同时右手化掌为刀,朝着大汉的颈部砍去。大汉只感觉一阵劲风吹过,慌忙回刀自救,却还是被李存引的掌风扫到,登时晕倒在地。

没有人能看清他怎么出手的,就见那抹玄黑的身影一闪而过,已有数十人倒在地上。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简洁而致命,以快打快,砍瓜切菜般将人放倒。那些人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便已瘫倒在地,生死不知。

蔺怀宁的青琅剑早已出鞘,他身姿比之半年前愈发轻盈灵动,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将靠近的敌人逼退。他的剑法也愈发精妙,看似随意的招式却蕴含着无穷的变化,或挑、或刺、或削,每一招都准确地击中敌人的要害。

然而周围的武林人继续如潮水般涌来,各种兵器的寒光交织成一片闪闪光幕,就等着在两人精疲力竭的时候予以致命一击。

战斗越发激烈,周围的花灯在激烈的打斗中剧烈摇晃,有些甚至被内力震碎,彩色的碎片洒落一地。灯光也变得忽明忽暗,映照在人们脸上,平添几分诡异。已经有不少人受伤倒地,呻吟声和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原本美好的夜晚彻底被血腥和暴力所笼罩。

或许是发现蔺怀宁武功相对较弱,围攻他的人竟越来越多。几个高手联手将他围住,他们的配合默契无间,招招致命。蔺怀宁虽奋力抵抗,但身上还是多处挂彩。他的衣衫被剑气划破,鲜血丝丝缕缕渗出,渐觉力不从心。

李存引百忙中回头一看,见蔺怀宁被人团团围住,险象环生。他正欲回身营救,却被柳如风缠住。柳如风像是发疯一般,招式毫无章法却又狠辣至极,每一招都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李存引神情一寒,看柳如风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死人。他左手一领柳如风眼神,随即猛地一脚踹在柳如风胸口。这一脚蕴含了十成内力,柳如风一下子如炮弹般飞了出去,沿途撞倒一大片人,最后重重落在地上,开始止不住地吐血。

李存引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回身冲到蔺怀宁身边,内力排山倒海般涌出,举手投足间便解了蔺怀宁的危机。他看着蔺怀宁被鲜血染红的衣衫,眼中满是自责与疼惜,连声音都微微颤抖:“你受伤了?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蔺怀宁咬牙道:“我没事,只是些皮外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还欲再言,却听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只见一朵红色烟花在天空中轰然炸开,绚烂的光芒瞬间映亮了半边天空,将这血腥的战场照得如同白昼。

众人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不远处,就见柳如风躺在地上,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枚信号弹,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因失血而显得惨白如纸。

只听他虚弱地笑道:“八大门派马上就到,你们逃不掉的......”他话音未落,又是一口鲜血吐出,随后彻底没了呼吸,只是死不瞑目,惨白的眼珠在烟花光芒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

或许是应了他的话,不多时,远处竟真有马蹄声传来。那声音如雷鸣滚滚,显然是人数众多。李存引不禁微微皱眉,神情凝重了几分,而其余人等则面露喜色。

那队人马很快便到了众人面前,约有五六十人之多,个个黑衣佩剑,神色肃然,那幅训练有素的模样一看便是门派精锐。

蔺怀宁打量为首那人,却见他一张方方正正的脸,眉眼间透着一股憨厚老实的气质,一时心中暗自奇怪,并不记得八大门派里有这等人物。他喃喃自语道:“不知这是哪个门派?”

李存引忽然笑了一下,道:“这是......”

他话音未落,为首那人已策马冲开人群来到他面前,随即翻身下马,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行礼,口中说道:“属下纪常春救驾来迟,还望教主莫怪。”

李存引伸手虚扶,笑道:“你们消息倒是及时。”

纪常春起身,拱手道:“早就听闻教主亲临,属下一早便派人在城中各处候着了。”

李存引便转头对蔺怀宁介绍:“这位纪常春是金陵分舵的堂主,也是整个江南一十七处分舵的总负责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终于长舒一口气,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而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都停下了动作,与纪常春的人马僵持起来。

李存引神色冷峻地环顾四周,森然说道:“还想继续打么?我大可奉陪到底。”

纪常春呵呵笑道:“既已在这金陵城中,若再劳烦教主亲自动手,那便是属下无能了。”

说话间,那些教众已将武林人团团围住,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一众武林人面面相觑,眼中闪过惊愕、犹豫和不甘,但最终还是认清形势,逐渐散去。

清冷的月光洒在这一片狼藉之上。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死伤者,有人犹在痛苦呻吟。鲜血肆意流淌,将泥土、石块和破碎的花灯都染成刺目的红色。周围的空气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息,令人作呕。

李存引轻轻叹了口气,神情有颇几分怅然。蔺怀宁也是心情沉重,他忽然握住李存引的手,千言万语都在无声的紧握中。

静默片刻,李存引道:“回吧。”

立时有人为他们牵来马匹,两人上了马,跟随纪常春回到金陵分舵中。

分舵位于金陵城的南郊,建在牛首山上。此处南接祖堂山,东连翠屏山,西北为梅山,形成一道天然的地理屏障,可谓是易守难攻。分舵依地貌而建,主体位于山腰处,巧妙利用了山体走势和岩石结构,与山体浑然一体。

一进门李存引便立刻安排人为蔺怀宁处理伤处,他自己则和纪常春去了议事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厅中已有一人在等候。

那是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一身黑色劲装,头发乌黑浓密,用一根黑色的丝带束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

见到两人进来,他大步走到李存引面前,低头行了一礼,声音清朗:“属下薛迟,见过教主。”

李存引凝目看了他片刻,道:“你是新来的?”

薛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刻低下头,恭恭敬敬地答道:“回教主,属下来到教中已有半年。”

纪常春补充道:“小薛是我最近提拔的副堂主,已经过教中考察,教主大可放心。”

半年时间便成为副堂主,这升迁速度不可谓不快。李存引看着薛迟,微微点头:“既然是常春提拔的,我自然信得过。”

他边说边走到主位坐下,随意挥了挥手:“你们也坐吧,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多规矩。”

薛迟犹豫了一下,然后跟着纪常春坐下。他坐姿端正,双手放在膝盖上,腰背挺直,却仍低垂着头。

李存引不免又看了他一眼,心中微感诧异:“怎么一直低头?抬起来,看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教主,属下......属下不敢。”薛迟说着,双颊竟微微泛红。

李存引愈发诧异,戏谑道:“有何不敢?我长得很可怕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薛迟面前,伸手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薛迟被迫抬起头,目光刚触及李存引的脸庞,脸就更红了,眼神慌乱地闪躲了一下,又强迫自己看向李存引,结结巴巴地说:“教主......教主天人之姿,属下......属下怕冒犯了教主。”

李存引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莫名回想起与蔺怀宁的初见,心想当时怀宁也是这般纯情羞涩。他有些不太自然地轻咳一声,放开薛迟,转身坐回主位,道:“无妨。”

纪常春在一旁忍着笑意说道:“小薛一直对教主敬仰有加,此次能见到您,怕是紧张得很。”

李存引摆摆手,不欲继续这个话题。“罢了,说说八大门派的事吧。”

提及此事,纪常春也严肃起来,开始汇报自己探听到的情报。八大门派近些日子动作频频,已经暗中召集了各方高手,人数比之前预估的还要多上几分。

不仅如此,他们还与一些原本保持中立的小门派进行了接触,或威逼或利诱,试图让这些小门派加入围剿隐月教的阵营。目前虽有部分小门派还在犹豫,但局势依旧不容乐观。

纪常春继续说道,根据线报,八大门派内部对于此次行动的时间也存在分歧。有几个门派主张速战速决,另一些则认为应该稳扎稳打。不过,最迟定会在中秋之前发动总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天他们陆续有小范围的攻击试探,这两天却没有进一步动作,想来是正在商议最后的行动方案。”

薛迟补充道。他不再继续低头,却还是不敢与李存引对视太久,只是偶尔偷瞄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纪常春道:“此处已布置了周密的防御措施,机关暗哨一应俱全,还请教主放心。属下也已通知江南各分舵选派精锐前来支援,只是还需几日才能到达。”

“辛苦了。”李存引点点头,沉吟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想办法拖一拖时间。”

“教主的意思是......”纪常春心中一动。

“可有探听到那八大门派的落脚之处?”

薛迟接道:“八大门派人数众多,为掩人耳目,他们分散在金陵城周边各处。其中华山派在城西三十里外的山谷中扎营,少林派在城北的一座古刹中落脚,其余门派也都在类似的隐蔽之地。”

李存引微微皱眉,在脑海中勾勒这些门派的分布位置,思考片刻后说道:“这些地方都不好强攻,不过,我们可以想办法扰乱他们。选一些擅长隐匿和突袭的兄弟,分成小队,对他们进行小规模的骚扰。不必恋战,主要目的是让他们不得安宁,从而打乱他们的节奏。”

“属下明白。”纪常春点头,“那我们何时行动?”

“今夜就动手。”李存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刚刚才与他们发生冲突,他们必不会想到我们还敢主动上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教主。”纪常春抱拳答道,只是他眉头微皱,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道:“还有一事......”

“嗯?”

“据说卫庸也已抵达金陵,但无人知晓其踪迹。”

李存引微微一怔,随即沉吟道:“他一向独来独往,料他不会与八大门派混居一处。不过若是看到他,切不可恋战,立刻撤退。”

“是。”纪常春和薛迟纷纷点头,随后领命而去。

李存引独自站在空阔的议事厅中,心中思绪万千。如今局势纷杂、暗流涌动,他也不敢保证自己算无遗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的目光穿过厅外,遥遥投向浩渺的夜空,暗自祈祷在这次争斗中隐月教的所有兄弟们都能平安。

而此时,蔺怀宁已包扎好伤口回到房中。他掩上房门,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从怀中掏出那枚明珠。明珠在烛光映照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晕,他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翻来覆去仔细检查一番,随后长出一口气,轻声道:“还好没碎。”

话音刚落,他忽然感觉心口微微一痛,就仿佛有根小刺扎了进去。但他只是略微顿了一下,并未在意,以为是先前打斗时受了点内伤。一番调息之后,那种不适感也便消失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中秋。

这本应是个美好的日子,提到这个日子,人们应该想到的是月饼和团圆,而不是鲜血和杀伐。可叹的是,在往后数十年的漫长岁月里,武林中人每每提起中秋,总会想起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金陵城中一片肃杀。

李存引一早便得到消息,八大门派已集结人马,正浩浩荡荡往牛首山赶来。

而此时,蔺怀宁正在自己房中静静地擦拭青琅剑。晨光熹微,青琅剑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剑刃如秋水般澄澈。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并非因为紧张,而是出于兴奋,仿佛即将到来的大战是他期待已久的盛宴。

李存引缓缓推门进来。他的目光青琅剑上停留片刻,而后看向蔺怀宁的眼睛,神色凝重地说道:“怀宁,你伤势未愈,此次切莫逞强,不敌就跑。”

蔺怀宁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心想自己又不傻,当然不会卖命。但他语气坚定:“我不怕。”

李存引打断他,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我知道你不怕,但我怕。”

看着蔺怀宁倔强的模样,他心中一软,语气也温柔下来:“我无法想象失去你,你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嗯?”

“......好。”

李存引唇角泛起一丝微笑:“待此战结束,我们定要好好过一个中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巳时一过,八大门派已至山下。

一时间喊声震天,这牛首山仿佛都被震得颤抖起来。山下人群密密麻麻,各大门派的服饰交织在一起,宛如色彩斑斓的织锦。

八大门派已经开始朝着山上推进。最先冲上来的是华山派的轻功好手,他们身着劲装,身形矫健,转瞬间便已逼近半山腰。

就在此时,一阵沉闷的轰隆声从山上滚滚而来。隐月教早已准备好的机关启动,巨大的石块从山顶倾泻而下,以排山倒海之势朝华山派众人碾压过去。这些滚石大小不一,大的如同马车,小的也堪比磨盘,被任何一块砸到都非死即伤。

华山派弟子们脸色大变,急忙施展轻功躲避。但滚石来势汹汹,一些躲避不及的弟子瞬间被砸中,只听得惨叫连连,整个人便被压成了肉饼,鲜血和肉末溅在周围的山石上,场面惨不忍睹。有的弟子虽然勉强避开了正面撞击,却被滚石带起的气流冲击,如同风中残叶般被抛向远处,重重地摔在地上,受了不轻的内伤。

一阵滚石过后,华山派的攻势被硬生生打断,队伍也变得七零八落。看到华山派受挫,后面的门派弟子们脸色各异,武当和少林的弟子们则立刻抢上,填补了前方的空缺。

只不过他们还未站稳脚跟,两旁树林中便传来一阵凌厉的破风之声。林中暗藏的箭矢机关发动,密密麻麻的箭矢蝗虫般朝众人射来,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光泽,显然涂有剧毒。

武当弟子们反应极快,以太极剑法将射向自己的毒箭纷纷拨落。那剑法圆转如意,每一下看似轻柔缓慢,实则蕴含无穷变化。然而毒箭数量实在太多,有的弟子稍一分神便被毒箭擦伤手臂,剧毒瞬间发作,伤口处迅速变得乌黑肿胀,可怖的麻木感沿着手臂蔓延。

少林弟子则挥舞着手中的长棍,在空中形成一道道密不透风的屏障。毒箭射中长棍,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犹如在敲击铜钟。但也有少林弟子不幸被毒箭射中腿部,剧毒让他们双腿瞬间失去力气,直接摔倒在地。周围的同门急忙来救,却也难免慌乱。

其他门派的弟子见状,有的惊恐后退,有的试图寻找掩护。一时间场面陷入混乱,原本整齐的进攻队形被冲得七零八散,喊叫声、咒骂声和伤者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在山林间回荡。

眼见隐月教众人还未出手,正道就已颇多折损。就在众人陷入慌乱之际,逍遥派的清虚长老和蓬莱掌教辜蓬瀛率领着各自门派的精锐弟子冲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虚长老一身素白长袍,虽已年迈,身姿却依旧挺拔如松。他左手拂尘轻轻一挥,一道柔和的内力涌出,将射向他的毒箭纷纷震落。

“诸位莫慌!此乃魔教的雕虫小技,切莫自乱阵脚!”他声音洪亮,即使在这嘈杂的战场上也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蓬莱教的掌教辜蓬瀛则是一身华丽道袍,手持紫金剑。他一边挥剑斩落毒箭,一边喊道:“大家镇定!我们人多势众,岂能被这些把戏吓退!”

在他们二人的带领下,各派弟子渐渐重新组织起来。清虚长老与辜蓬瀛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朝着前方攻去,他们内力深厚,站在最前面破解机关,为众人开辟出一条道路。其他门派的弟子见状,也纷纷跟在他们身后,继续朝着隐月教的阵地前进。

此时逍遥和蓬莱两派在前主攻,华山、少林、武当紧随其后,而昆仑、峨眉、崆峒三派却是从背后绕上山,准备来场突袭。

这三派弟子小心翼翼地在山林中穿梭,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在行至一处开阔地带时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只见一张张巨大的渔网遮天蔽日般从空中落下,网上竟还密密麻麻绑着无数锋利的刀片,在日光映照下闪着熠熠寒光。

昆仑和峨眉的弟子们纷纷拔剑欲斩,然而那渔网竟不知是何材质,坚韧异常,寻常刀剑根本无法砍断。随着渔网落下,不少弟子们被罩在其中,锋利的刀刃无情洞穿了他们的身体,鲜血泉涌,伤者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峨眉女弟子的头发被利刃割碎,青丝飘散间尽显狼狈。

崆峒派弟子则以雄浑掌力将刀网震开。刀网在内力冲击下,竟被生生撕开几个大口子,一些刀片也被震得四处飞散,插入周围树木和地面之中。

就在众人忙于应对之时,隐月教的弟子们趁乱从两旁隐蔽之处杀出,与这三派弟子展开了近身搏斗。

而在另一边的正面战场上,战况也陷入胶着。

隐月教众人倾巢而出,与正道弟子们混战一处。纪常春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枪尖闪烁着寒芒,直刺向面前的敌人。薛迟则手持鸳鸯双刀,将双刀舞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银色光幕,所到之处必然见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也提着青琅剑加入战局。一些正道弟子知晓他的身份,与他打斗时皆是点到为止。而对于那些将他认作是魔教帮凶的,蔺怀宁也十分乐意拿他们练练手。

打斗间清虚长老从他身侧经过,两人对视一眼,假意过了几招,清虚长老寻隙在他耳畔轻声问道:“那药可用了?”

蔺怀宁也轻声回道:“放心。”

清虚长老微微点头,随即一掌将蔺怀宁推远,继续围杀其余隐月教弟子。他和辜蓬瀛、武当掌门、少林方丈等人联手,可谓是无坚不摧,所到之处隐月教中人纷纷重伤倒地,血流成河。

李存引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切,神情愈发冰冷,身形一展便如大鹏般向那几人扑了过去。清虚长老手中拂尘一甩,上面银丝根根竖起,直扑李存引面门。同时辜蓬瀛和武当掌门的长剑、少林方丈的禅杖也纷纷向空中挥去,正是欺他身在空中,难以借力躲闪。

李存引冷笑一声,手一扬,红绫灵蛇般窜出,将两柄长剑缠入其中。他另一只手却抓住禅杖一端,猛地往回一拉,少林方丈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身体竟不由自主地向前趔趄。李存引顺势借力,在空中一个翻身,巧妙避开了清虚长老的拂尘。

辜蓬瀛和武当掌门虽长剑被缠,却犹在试图挥剑斩断红绫,不曾提防身前门户大开。而李存引继续借着下落之势,接连两脚踹上他们心口。这两人只觉胸口如遭重锤,身体猛然向后飞去,口中鲜血狂喷,随后重重摔落在地。

而那边少林方丈尚未稳住身形,李存引已欺近他身前。红绫松开两柄长剑,朝着方丈席卷而去。方丈仓促间双掌连拍,硬接了几下,但很快便被红绫抽中身体,僧袍破裂,身上浮现出道道血痕,整个人也被抽得连连后退,口吐鲜血。

清虚长老见势不妙,正欲从背后夹击,李存引却反手一掌拍向他,强劲的内力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去。清虚长老急忙双掌一合,以毕生功力对上这一击。两人内力碰撞间只闻一声巨响,似乎连周围空气都震颤了几分。气流所到之处,地面沙石乱溅,旁边弟子们都被冲得东倒西歪,四周树木巨震,树叶簌簌而落。

李存引犹自气定神闲,清虚长老却已面色惨白,忽然间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被拍飞出去,像一颗白萝卜般深陷泥土之中。

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四大门派的掌门人已遭重创,再无还手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道弟子们目眦尽裂,却被李存引展现出的强大实力所震撼,一时间士气溃散,有些人竟已开始腿软,惶惶欲逃。

而就在这,昆仑、峨眉、崆峒三派的人也从后山打到了这边。他们同样伤痕累累,衣衫褴褛,显然在后山经历了一场不输此处的恶战。这三派的加入,让正道死灰般的士气稍有一丝起色。

只见崆峒派长老向前踏出一步,他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手指颤抖地指向李存引,怒吼道:“你这淫贼,喜好南风,违背伦常,天理难容!”

李存引一愣,竟是被他气笑了,大笑道:“骂我魔头的人不少,骂我淫贼的,你倒是第一个。”

他面上笑容明艳,眼中却殊无笑意,像是在盘算这名长老的死法。

然而不等他动手,薛迟已冲在前面。

薛迟在战斗中的模样与他在李存引面前内敛羞涩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他宛如一道狂风,手中的鸳鸯双刀上下翻飞,快得如同闪电交织,招招攻向崆峒派长老的要害。

那长老却更为老辣,出掌间虚实交错,叫人难以分辨。只见他看准时机,一掌切向薛迟咽喉,薛迟撤刀回防,却不料那只是一记虚招,长老另一掌后发制人,眼看就要拍在薛迟心口。

李存引身形猝然而动,左手接下这一掌,右手却袭向那长老的脖颈,骤然发力,竟生生捏断了他的脖子。随后他转身看向薛迟,眼中满是关切:“你没事吧?”

薛迟原本因战斗而涨红的脸此时更红了,那红一直蔓延到了他的耳根,将耳垂都染成淡淡的粉色。他有些慌乱地避开李存引的目光,低声说道:“多谢教主,属下......属下没事。”

李存引看着薛迟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没事就好,别分心,小心应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迟耳垂红得简直能滴血,他呐呐应着,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而蔺怀宁在不远处看见这一幕,心中暗恨,反手一剑捅穿了面前的崆峒派弟子。

李存引继续在人群中穿梭,所到之处敌人纷纷避让。他就像一把利刃,将这混乱的战场撕开了一道口子。正当他再次发力击倒一群人时,一个灰色的身影翩然落到他面前。

那人一身朴素至极的灰衣,身后背着一个长条状的物件,被灰布条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却散发出一种莫名凌厉的气势,令人不敢逼近。

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李存引,一句话还未说,周围的正道弟子们已欣然叫道:

“是卫庸!”

“他终于来了!”

“我们有救了!”

此时几乎所有人的打斗都停了下来,众人逐渐围拢过来,那些原本满脸绝望的正道弟子们眼中又重新燃起斗志,而隐月教中人则面色凝重。蔺怀宁心脏砰砰直跳,竟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个什么心情。

卫庸听着周围的喧闹声,皱了皱眉,慢慢说出了第一句话:“他们不值得你动手。”

他死死盯着李存引,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我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闻卫庸此语,李存引也不禁皱了皱眉,斥道:“你这叫什么话!”

卫庸依然紧盯着他,固执地重复道:“我的。”

李存引无奈地叹了口气,懒得再与他争论,冷哼一声:“那就来吧。”

说话间,他手中红绫微微扬起,已是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卫庸环顾四周,看着那些神色各异的弟子们,微微皱眉:“人太多,换地方。”

李存引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在隐月教教众和正道众人之间来回游移,暗自担心自己若贸然离开,隐月教众人很可能再次遇险。毕竟昆仑、峨眉等门派的掌门人还在此处,他们的武功绝非泛泛之辈。

卫庸见他迟疑,冷声道:“你有顾虑?”

他目光冰冷地在人群中逡巡,忽而身形一晃,鬼魅般冲入人群。身影闪动间,只听砰砰几声闷响,那四大门派的掌门人胸前各中他一掌,顿时口吐鲜血,身体软倒在地上。

他动作实在太快,加之正道中人对他毫无防备,竟就这么让他连伤四大掌门。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丝毫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卫庸回到李存引面前,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方才耗费内力,现在公平了。”

他的语气平淡如水,完全无视正道众人那惊愕愤怒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简直哭笑不得,怎么也没想到卫庸会来这么一出。隐月教的众人也都看傻了,呆呆地望着卫庸,不知此人是敌是友。

正道弟子此时反应过来,怒骂卫庸反水,各种污言秽语劈头盖脸地砸来。不乏有人想冲上去拼命,却又忌惮他的实力,只得在原地挥舞武器大声叫骂。

卫庸却是毫不在意,只直勾勾地盯着李存引,神情充斥着一股病态的狂热。

李存引展颜笑道:“好,我答应你了。”

卫庸见状,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满意的笑容。随后他足尖一点,身姿轻盈地跃上半空,踩着正道子弟的头顶便向远处山峦掠去。

李存引微微一笑,旋即身形一展,紧随其后。两人身影快如一道闪电,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正道子弟们眼睁睁地看着卫庸从他们头顶飞过,眼中满是不甘与恼怒。

一位峨眉女弟子又气又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到底想干什么?先是打伤掌门,现在又这般羞辱我们,难道他与魔教是一伙的?”

一些年轻气盛的弟子更是怒不可遏,想追上去找卫庸算账,却已连他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隐月教众人则多是一脸茫然,本以为正道又多了一个强大援手,却没想到局势瞬间反转。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名隐月教的小弟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啧啧,正道中人果然净是些卑鄙无耻之徒,自己人都能下此毒手。”他身旁的同伴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不知是谁又开始动手,许是正道弟子亟需宣泄怒火,许是隐月教想扩大战果,双方再次陷入混战。

而在另一处寂静的山头,卫庸和李存引终于停下脚步。

李存引看着卫庸取下背上的长条物体,慢慢解开外面包裹的的布条,露出一把形状古朴的重剑。他实在忍不住问道:“你的剑鞘呢?我记得三年前还是有的。”

“卖了。”

“为何?”

“没钱。”

李存引不禁失笑:“可要我给你些银两?”

卫庸冷冷地说:“不必。”

他解完布条却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凝目看了李存引片刻,忽然又道:“吃饼吗?”

李存引一怔:“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之前打了许久。”

经他这一提醒,李存引也觉得腹中微微饥饿。与人搏杀确是一件耗费体力的事,方才他全身心投入,尚无暇顾及,此刻这饥饿感倒是无法忽视。

卫庸观察他神情,微微一笑,从自己破旧的行囊中取出一个黍面饼抛了过来。

李存引接过,咬了一口,微微皱眉。他已许久没吃过如此粗糙的食物,这是那些吃不起白面的穷人才会吃的。但他仍是小口小口慢慢吃完了。

卫庸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吃饼,待他吃完,慢悠悠地说:“一文。”

李存引哭笑不得,解下腰间钱袋抛给他,道:“全给你了。”

卫庸接下钱袋,从里面摸索出一个铜板,然后又把钱袋抛了回来。

随后他终于拿起剑。那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质立刻不一样了,就仿佛一把尘封已久的古剑重见天日,浑身绽放出璀璨而凌厉的光芒。他将剑平平横在身前,沉声道:“请。”

李存引神色也认真起来,将红绫的一端捏在手中。红绫随风舞动,宛如一条灵动的赤蛇。他凝目专注地看向卫庸,也道:“请。”

风乍起,吹乱了山顶的浮云。

两人几乎同时动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下至刚至柔的两种武器,在此刻狭路相逢。

重剑决然,是一种摒弃了世间所有柔情的冷酷,一旦出剑,只有生死,再无其他。红绫却似温柔的情人,轻盈、曼妙,在风中潇潇舞动,被翻红浪般缠了上来。

卫庸大喝一声,手中重剑猛地挥出,这一剑没有丝毫花巧,纯粹以力破局。剑风呼啸而过,竟似有开山裂石之势。

红绫凌空一抖,顺着剑势缠了上去。两人内力激荡,红绫与剑身相交间发出一种奇异的声响,似情人的呢喃,又似死神的低语。

卫庸手腕猛地一转,重剑上顿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试图挣脱红绫的缠绕。剑身剧颤,竟真从层层束缚间挣出,而他也乘着剑势向前急掠,剑锋直指李存引咽喉。

剑气森寒,让李存引咽喉附近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他只有退,疾退。

卫庸紧追而上,不让他有半分喘息。

他退至一棵树前,终于退无可退,忽然曲腿猛地一蹬树干,竟凌空跃起三丈之高,手中红绫天女散花般舞出无数光影,向卫庸迎头洒来。

卫庸静静地看着漫天光影,忽然一剑刺出,剑意如长虹贯日,所至之处光影纷纷破碎。

红绫却再次绕上剑身,而李存引在空中身子一旋,随即一脚踢向卫庸手腕。卫庸不得不松开剑柄,向后仰避,却又趁着李存引取剑落地的那一刹那,双指并拢如剑,直刺李存引双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既已夺过他的重剑,横扫之处剑势大开大合,卫庸竟不敢直撄其锋。他立时收招,身形一侧,一掌斜斜拍出,逼得李存引弃了红绫,与他对上一掌。

两人身形皆是一震,瞬间又分开,手中武器却已彼此交换。

卫庸看着手中的红绫,微微皱眉,内力灌注间竟将红绫绷紧如剑,直直地向李存引刺去。而李存引手握重剑,招式却依然柔和,剑气流水般环绕在他身侧,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故万物亦无所争。

刚中有柔,柔中带刚。

周围土石草木在他们内力冲击下四下纷飞,树上红叶簌簌飘落,仿佛一场凄艳的血雨。

两人以快打快,转瞬间又过了数十招,寻隙又将各自的武器夺了回来。

卫庸突然大喝一声,剑上内力暴涨,重剑携万钧之势狠狠向李存引劈去。剑风扫过之处地面竟被生生劈开,碎石飞溅,烟尘蔽日。

李存引却不接这一招,身影游鱼般滑到远处,轻笑道:“我可不想跟你拼命,我还有事没做完,人没爱够。”

卫庸追上去,喝道:“由不得你!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李存引不禁叹道:“怎么总是要死要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间,忽然将红绫一扯为二,双手各执一条,向着卫庸席卷而去。两段红绫如两只相互追逐、情意绵绵的凤凰,以一种极致优美的姿态朝卫庸飞去。

卫庸神色一凛,重剑挥起,欲将红绫斩碎。然而红绫仿若斩不断、理还乱的情丝,丝丝缕缕缠绕着他,在他周围交织出无数绚丽的幻境,仿佛将世间所有的美好、所有的温情都融在这一招中。

剑有剑意,刀有刀意,这红绫也有“情意”。

这“情意”是情之绵缠,是爱之缱绻。每一丝风息都如爱人在耳边的轻语呢喃,每一道光影都似恋人间深情的凝眸相视。

这“情意”亦是一种对世间万物眷恋之深情。是花开花落,是云卷云舒,是和众人相伴的朝晖夕阴,是望月峰上的一年四季。

卫庸一向独来独往,孤寂冷漠,此时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个他从未踏足过,却又在心底深处无比渴望的世界。

以有情,破无情。

他心境巨震,神色迷茫,眼中竟显出一丝痛苦。

而就在这一瞬间,已有一段红绫悄无声息地缠上他的脖颈。那红绫轻柔地贴在他肌肤上,却并未收紧,只虚虚环绕着他的致命之处。

卫庸骤然清醒,脸色变得煞白。无言的沉默中,他们都已清楚这场对决的结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微微一笑,扬手撤了红绫。

卫庸声音都在颤抖:“你不杀我?”

李存引慢慢将红绫收入怀中,淡淡地说:“你道心已破,死与活又有何区别呢。”

卫庸脸色又是一变,随着话音落地,竟猛然呕出一口鲜血。良久,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一般,涩然道:“这一招,名叫什么?”

“是我在这三年间创的,名为比翼连枝。”

卫庸一怔:“这三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游山玩水,谈情说爱。”李存引笑道,神色温柔,“我找到了想要相携一生的伴侣,他叫蔺怀宁,是个特别可爱的少年。”

卫庸沉默了,他定定地站在那里,目光变得空洞而遥远,似乎已陷入某种深思。

李存引却挂念着牛首山的局势,不欲再多耽搁,转身便施展轻功离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存引赶到牛首山时,大战已近尾声。

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林此刻已是一片狼藉。地上满是鲜血,在低洼处汇成触目惊心的血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尸块,断裂的兵器散落各处,在夕阳余晖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令人作呕,就连飞鸟也不愿涉足这片不祥之地,只余一片死寂。

纪常春和薛迟在带人围剿犹在顽抗的正道人士。他们身上皆有负伤,但精神振奋,脸上满是大战胜利的喜悦。

蔺怀宁则和其他教众一起,在帮忙清点人数,安置死伤者。

见到李存引独自一人回来,隐月教众人皆是一喜,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纷纷高声叫道:“回来了!教主回来了!”

正道子弟们面如死灰,彻底失去最后一丝希望。原本顽抗的人此刻也不再硬撑,纷纷向山下溃逃。八大门派来时气势汹汹,退时却如丧家之犬,溃不成军。

李存引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他蹲下身,轻轻合上一名死不瞑目的隐月教弟子的双眼。和卫庸决战时稳如磐石的手,此刻竟微微颤抖。

经历了往昔乃至今日的无数场血仇,隐月教与武林正道的矛盾已然不可调和。若说之前隐月教的扩张之举是为了称霸武林,那么自从李存引执掌隐月教以来,扩张的目的就只是想统一江湖,以战止战,彻底结束这混乱的一切。

他站起身,脸上神色已变得决绝,心中的使命感越发强烈。

蔺怀宁飞奔过来,眼中满是关切:“怎么样,可有受伤?”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就仿佛李存引若是受了伤,那简直比伤在他自己身上还要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柔声道:“我无事,你呢?”

蔺怀宁也摇摇头。他见李存引安然无恙,一时间心如乱麻,竟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

他与李存引并肩检查战场,心中仍是疑惑未解,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卫庸竟也不过如此,不是说你们三年前在泰山之巅打了三天三夜吗?江湖上都说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

李存引微微一愣,随即哑然失笑:“那些武林人就喜欢夸张,三天三夜人都要累死了。只打了三个时辰。”

蔺怀宁兀自不信:“当真?但有人看到你们三天三夜才下山,这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李存引忆及往事,笑道:“确实是在泰山之巅待了三天三夜,只不过不是打架。”

“那是做什么?”

“烹雪煮茶,然后等日出,看云海。那时天气不好,足足等了三天才看到日出呢。”

蔺怀宁无语凝噎:“.....那一定是极美的。”他遥想那般景象,只恨当时陪在李存引身边的人不是他自己。

“以后我们也可以再去看一遍。”李存引似是察觉到他的心绪,轻轻捧起他的脸,深情凝视着他,“我还有很多事,想和你一起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微微一笑,道:“我很期待。”

待战场彻底清理完毕,众人陆续回到分舵内。议事厅中,纪常春正在汇报战况:“本次战役我方死亡七十六人,重伤者一百九十八人,轻伤者不计其数。”

李存引点点头,面容沉重,缓缓开口道:“此次得胜,多亏各位兄弟们浴血奋战。传令下去,厚恤死者家属,全力救治重伤的兄弟们。”

“八大门派遭此重创,短时间内不会卷土重来,但也需派人密切关注各派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此次虽胜,却是伤亡惨重,切不可因胜利而骄傲自满。各位需静心反思此战中的不足,日后若再有冲突,尽量减少伤亡。”

众人纷纷应和,一时间厅中氛围愈发凝重起来,人们陷入缅怀和沉思之中。

李存引忽然展颜一笑,朗声道:“好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今日中秋,大家且开心些,赶紧吃月饼赏月去吧。”

听闻这话,众人紧绷的神经这才逐渐放松下来,脸上露出难得的轻松神情。大家相视一笑,随后三三两两结伴离开了议事厅。厅中渐渐恢复了平静,只余下几根尚未燃尽的烛火还在微微闪烁。

李存引也从主位慢慢走下来。蔺怀宁正欲迎上前,忽觉心口一痛,仿佛有几千根银针一并扎入,一瞬间竟是呼吸困难,不由自主地半跪在地上,额头满是豆大的冷汗

李存引见状脸色骤变,一个闪身来到他身边,蹲下身稳稳扶住他,神情间满是焦急:“怎么了?可是受了内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疼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脸色愈发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微微颤抖着。

李存引心急如焚,快速检查起蔺怀宁的身体,手指在他各大经脉穴位上轻轻按压,观察他的反应。

这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片刻蔺怀宁便自行恢复如常,挣扎着起身,露出一个略显虚弱的笑容:“我没事了。”

李存引慢慢扶他起身,手指搭在他脉搏上,喃喃道:“奇怪,脉象平稳,也不像是有内伤啊......”

蔺怀宁回忆这几天的交手,也很确信自己没有受过内伤。他微微摇头,猜测道:“或许是今日累到了,有些岔气,休息一会儿便好了。”

他刚才的模样,确实也很像是练功岔气的表现。

李存引依然面色凝重,仔仔细细又检查一遍,方才缓下神色:“嗯,这岔气可大可小,千万不可掉以轻心,还需多观察几天。”

蔺怀宁连忙点了点头,不想因自己这一点小状况而破坏了良辰美景的氛围。他面露笑容,轻快地说道:“知道啦,你就别担心了。我们还是先去吃月饼吧,我这肚子都饿得不行了。”

“好,都依你。”李存引的目光仍停留在他脸上,眸中有掩饰不住的关心,“不过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别自己硬撑。”

两人说着话,缓缓向庭院中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风卷着桂花香掠过廊檐。月光如水,洒在分舵的庭院中,将一切都染上温柔的银白色。庭院中央数张圆桌错落如星子,杯盏间流转的烛火与天上圆月遥相呼应,将满桌珍馐都镀上暖光。

教中弟子们正围坐在桌旁大快朵颐,酒坛倾倒时激起的醇香混着烤肉焦香,直令人食指大动。年轻的弟子最为活跃,他们边吃边比拼酒量,手中的酒杯时不时碰在一起,响声清脆如碎玉。年长者多在埋头吃菜,捻着酒盏望着嬉闹的后辈含笑不语。

眼见李存引和蔺怀宁并肩走来,教众们纷纷起身相迎,满院喧闹骤然化作此起彼伏的问好。

“教主,今日中秋佳节,您一定要和我们喝一杯!”一位年轻的弟子端起酒杯,满脸热切地走向李存引。许是喝了些酒,众人的胆子都大了起来,周围的弟子们也跟着起哄,纷纷向李存引举起酒杯。

李存引微微一怔。他不善饮酒,却也不忍拂了大家的兴,于是接过那杯酒,朗声说道:“好,且以这杯酒敬大家。”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叫好,声音雷鸣般在庭院中炸开。

李存引一口气喝完,辛辣的酒意直冲喉间,他不自觉蹙起眉峰,白玉般的脸颊瞬间泛起绯色。朦胧醉意爬上眼底,那双平日锐利的眸子此刻蒙着薄雾,身姿也随着夜风轻轻摇晃,恰如海棠斜倚、春山欲倾。玄衣广袖滑落半寸,露出腕间冷玉般的肌肤,满院弟子一时竟忘了呼吸,只觉连月色都失了颜色。

蔺怀宁皱了皱眉,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挡住他人视线,心中暗恨那个前来敬酒的弟子。

而薛迟乖觉,见状连忙端来一盏茶,低声道:“教主喝点茶醒醒酒吧。”

李存引正迷迷糊糊,就着他的手喝了。薛迟的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的脸,慌忙低下头,脸色看起来竟要比李存引还红上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在一旁看着,恨得几乎咬碎一口牙。他忽然轻轻扯了扯李存引的衣袖,捂着心口蹙眉道:“我好像又......”

“怎么了,又疼了?”李存引一惊,酒意顿醒,慌忙扶住他,焦急道:“可要我为你运功疏导?”

蔺怀宁继续捂着心口,柔柔弱弱地说:“不用,只是这里人太多,我有点喘不上气......”

李存引立刻道:“那我们去外面走走。”

蔺怀宁就等他这句话,连忙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悄然离开人群,缓缓往庭院之外走去。他们出了大门,携手漫步在山间小径上,月光将他们交叠的身影拉得修长。

山间静谧,只有两人脚步声在静静回响。蔺怀宁心中欢喜,他偷偷侧头看向李存引,只见月色之下,李存引的脸庞线条显得更加柔和,醉意染红的脸颊泛着海棠般的色泽,连呼吸都带着酒香。

“也不知小衣他们在望月峰上如何了......”李存引忽然驻足,仰头望着天上圆月,眸中泛起朦胧的柔光,“你看,今晚月色真美。”

话音未落,他忽然察觉到蔺怀宁竟在微微颤抖。

他神情一变,迅速伸出手臂将蔺怀宁揽在怀中,急切地看着他:“又发作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我......”蔺怀宁顿了顿,似有些难以启齿,“我只是害怕月亮。”

这回答让李存引一愣,醉意朦胧的眼底闪过诧异:“这是为何?”

蔺怀宁总不能说出自己幼时在月圆之夜被灭门的经历,只得含糊其辞:“我也不知,就是,就是害怕。”

“好,那就不看。”李存引没有追问,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弯腰将人打横抱起,让蔺怀宁的脸埋进自己怀中,掌心轻轻覆上那双湿润的眼睛。月光被他的身影完全遮挡,只余耳畔沉稳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驱散着记忆里的寒意。

他就这样稳稳地抱着蔺怀宁,一路走回房中。

房中灯火摇曳,暖意盎然。李存引的酒劲又翻了上来,脚步踉跄了一下,却仍稳稳将蔺怀宁放在柔软的床榻上。他撑着手臂悬在上方,酒气混着温热的呼吸扑在蔺怀宁脸上:"怀宁......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话音未落,整个人便跌进蔺怀宁怀中,带着醉意的吻轻轻落在他的脸颊上,羽毛般轻柔。

这边一室旖旎,只恨春宵苦短。而同一轮明月之下,也有人满怀萧索,独自一人走在山间。

卫庸直至此时方才下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行走在山间小道上,脚步迟缓而疲惫,神情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之色。

他的思绪飘回三年前与李存引的打斗。

世人只道他们不分胜负,他却知那是李存引刻意留手,只为看自己施展出重剑上的九九八十一招变化。彼时,他倾尽毕生所学,却依然无法伤到李存引分毫。最终两人默契地就此停手。

卫庸一边深深心惊,一边为找到如此强大的对手而兴奋不已。他强压下内心复杂的情绪,冷冷吐出一句:“三年后定当再来领教。”

说罢他拔腿欲走,却见李存引竟直接在草地上躺了下来,姿态随意至极。

他奇道:“你还不走?”

李存引悠悠地说:“我要等着看日出。”

卫庸皱了皱眉:“日出?”

“是啊,听说泰山日出绝美,你难道不想看看?”

“无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依你所言,世间之事又有何不无聊?”

卫庸冷冷地看了他片刻,不知为何,心中一动,忽然也在他身边躺下了。

三天之后,他们终于等到了日出。

“快看!”

第一缕晨曦照在李存引脸上,他的每一根发丝都仿佛在发光。卫庸有那么一瞬间怔住了,竟难得地多说了几个字:“日出有什么好看的?你更.....”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将最后几个字强行咽下。

“嗯?”

“......没什么。”他顿了顿,又恢复到那幅冷漠的模样。

回忆至此结束,卫庸眼神暗了暗,喃喃念道:“比翼连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金陵分舵的危机既解,李存引和蔺怀宁在城中游玩几日,便打算离开。

当李存引宣布这个消息时,分舵内一片安静。众人虽有不舍,却也清楚他无法久留。唯有薛迟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的眼中盈满难过,嘴唇微微颤抖着,轻声喃喃:“这么快就要走吗......”那声音低得如同风中残烛,瞬间被周围的嘈杂声淹没。

送别之日,分舵的教众们都聚集在大门前,薛迟却早早地躲在人群最后。他身体微颤,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眼中满是眷恋和不舍。但他不敢走到前面,不敢直视李存引的眼睛,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失态。

他只能远远望着李存引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地想: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薛迟神情落寞,思绪仿佛又飘回到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时瘟疫肆虐,流寇横行,某个夜晚一群山贼闯入村庄,烧杀掳掠,全村人几乎无一幸免。幼小的薛迟缩在角落,以为生命即将终结。父母的尸体就躺在他面前,而那群山贼张狂地笑着,讨论要如何虐杀这个孩子。

就在这时,只见银光一闪,一柄长刀骤然划破黑暗。薛迟完全看不清那刀是怎么挥动的,只知片刻间,那群山贼已无一个活口。

持刀人缓缓向他走来。那人也不过二十岁的模样,一身黑袍,云纹暗绣。皎白的月光落在他身上,银丝流转,眉目如画,宛若神明。

那人将他抱起来,凝视着他的眼睛,柔声叹道:“小孩,你父母都死了,今后怎么办呢。”

“本想带你回去,但我眼下尚有要事。”那人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这附近有个道观,想必不会苛待你。”

那时薛迟呆呆地窝在他怀里,竟连恩人的姓名都忘了问。那是一个极为温暖的怀抱,薛迟甚至能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鼻尖还能闻到一种淡淡的草木清香,让他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薛迟用了十年时间才得知那人原是当今隐月教的教主。为了能靠近他,薛迟毅然加入隐月教,凭借着过人的毅力和天赋,在短短半年内就升为副堂主。对他来说,能在隐月教中,能在距离李存引更近的地方,哪怕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都是一种幸福。

眼见那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薛迟的眼眶微微泛红,眼中的雾气渐渐模糊了视线,但他却执拗地不肯眨眼,生怕这一闭眼,就会错失李存引最后的身影。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温暖的怀抱,可他生命中的神明,却似乎早已将他遗忘在岁月的长河里。

一阵微风吹过,拂动薛迟的发丝,他像是从一场大梦中惊醒,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将一切感情深深埋在心底,如同守护着最珍贵的宝藏,哪怕这个宝藏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而此时,李存引与蔺怀宁已快马出了金陵城。

天空明澈,白云纯净。两人放缓速度,神情间是难得的悠闲自在。他们笑容轻松,眼中满是对未来旅程的期待。

路过官道旁的十里亭时,两人下马稍作歇息。周围草木葱茏,微风拂过,说不出的惬意。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她在两人面前停下,歪着小脑袋,一脸天真地仰头望着他们,脆生生地问道:“哥哥,你们是情侣吗?”

李存引微一挑眉,这个小女孩的模样和神态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程衣。他语声温柔,面带笑意答道:“是啊。”

小女孩颜色一喜,捧出一叠精美的刺绣,眼中满是期待:“那哥哥买一幅鸳鸯图吧。”

蔺怀宁听到“鸳鸯图”三个字,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孩正是之前在灯会卖给他鸳鸯图的那个女孩。他暗自好笑,心说这小姑娘可真会做生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并没有伸手去接。他蹲下身子,看着小女孩满身的补丁,微微皱眉,柔声问道:“你这么小就出来卖东西了?你的家人呢?”

小女孩目光一转,瞬间泪如泉涌,哭道:“我的家人都死啦。”

李存引轻轻叹了口气,随即道:“要不要随我们回望月峰?你可以跟我家小衣做朋友。”

小女孩停止了哭泣,歪着头,一脸好奇地问道:“小衣是谁?”

李存引微笑道:“是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小女孩笑道:“好。”

“好”字是一个开口音,她刚一开口,口中立刻闪电般射出一枚小针。那小针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直奔李存引的咽喉而去。

李存引大惊,身体以一种近乎极限的姿态向后弯折,险而又险地避过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那小针深深刺入后面的树干中,顷刻间满枝的树叶纷纷枯萎飘落,枝干迅速干瘪下去,一整个大树都失去了生机。

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随即身形如电,就要伸手去抓小女孩。可那小女孩身法诡异至极,身形一闪,竟能避开李存引的抓捕,远远地跳开。

李存引冷哼一声,正欲再次施展身法去抓她,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急忙回头,只见蔺怀宁捂着心口,脸色惨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那鲜血竟是诡异的黑色,在地上溅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痕迹。

李存引大惊失色,顾不得那小女孩,连忙冲过去扳起蔺怀宁的脸。只见他印堂处浮现出淡淡青色,嘴唇也隐隐发黑。李存引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你中毒了!”

小女孩在远处尖声笑道:“他买了我的鸳鸯图,中了我的鸳鸯毒。我平生最讨厌情侣,我要让这天下的有情人全都阴阳两隔。”

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宛如夜枭啼鸣,凄厉至极。

说罢,她一边唱着歌,一边幽灵般飘然而去。那歌声远远传来,带着无尽的怨恨:“心上鸳鸯绣不成,人间多是怨与怏......”

李存引无暇管她,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丸一股脑喂给蔺怀宁吃下。这是尕毒炼制的能解百毒的药丸,对付寻常毒药绰绰有余,对其他剧毒也有缓解毒发的作用。当初他在茂城身中蛇毒,就是靠着这个药丸硬撑了几天。

如今蔺怀宁吃下药丸,脸色却并未好转,反而愈发苍白,身体也开始微微抽搐。每一下抽搐都仿佛一把利刃,狠狠刺痛着李存引的心。

“怀宁,你撑住,我这就带你找大夫......”李存引紧紧抱住蔺怀宁,口中不断低声呢喃,心中却毫无底气可言。他深知,这种剧毒绝非寻常大夫所能应对。而若要找尕毒救治,望月峰路途遥远,以蔺怀宁现在的状况,根本经不起耽搁。他一生纵横江湖,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慌乱无措。

就在他苦苦思索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想起了金陵城郊的沅芷山庄。这是一个隐匿于水泊之中的医药世家,在医毒两道造诣非凡,尤善制毒和解毒,或许有办法可解这鸳鸯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多年前隐月教内突发瘟疫,众多弟子生命垂危。那时他听闻沅芷山庄研制出一种特殊草药,对该瘟疫有奇效,于是携重金前来求购。但那草药生长条件苛刻,采摘炼制艰难,是家族多年心血结晶,沅芷山庄无论如何都不肯售卖。李存引无奈之下只好强取,双方由此结下仇怨。

此番若贸然前去,只怕对方不肯出手相救。但若不去,蔺怀宁就只有死路一条。李存引心中犹豫不决,眼看蔺怀宁状况越来越差,他一咬牙,还是决定前往一试。

他将蔺怀宁抱上马背,一路疾驰至沅芷山庄。

山庄坐落于一片广袤的水泊之中,底下以圆柏支撑,远远望去竟像是浮于水面。只见建筑古朴,亭台雅致。周围满是奇花异草,吹起香风阵阵。

李存引抱着蔺怀宁,走过水面上一座曲折的栈桥,终于来到山庄大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抬手用力拍打面前两扇朱红的大门。沉重的敲门声在一片静谧中回荡,惊起附近花丛中的几只蝴蝶。

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青衫的仆人探出头来,冷冷问道:“来者何人?”

李存引忙道:“在下李存引,我爱人身中剧毒,如今性命垂危,特来求贵庄救命。”

那仆人一听“李存引”三个字,脸色顿时一变,二话不说便欲关门。

李存引用脚抵住门,急切道:“当年之事是我不对,但旁人无辜,请你们救救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至少,请让我见见庄主。”

仆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通报了,徒留李存引在门外焦急等待。

不一会儿,仆人再次出现,面无表情地说道:“里面请。”

李存引心中一喜,赶忙抱着蔺怀宁快步走进山庄。一入庄内,一股醇厚的药香扑面而来,四周药圃整齐排列,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奇异药材。

见他进来,正在浇花的弟子们猛然停住动作。有人攥紧手中竹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还有几个年轻弟子交头接耳,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声混着药香弥漫开来。李存引只作不见。

穿过几道回廊,来到正厅。高悬的《岐黄济世图》下,一位老者正倚着金丝楠木太师椅,鹤发童颜、不怒自威,正是沅芷山庄的庄主莫长风。

莫长风眼神凌厉地看着李存引,冷声道:“当年你抢走我沅芷山庄七十三株月苋草,今日还敢上门?”

随着他话音落地,庄中弟子早已四下聚拢,呈半包围之势将出口牢牢堵住,满脸警惕与愤懑。

李存引抿了抿唇,声音沙哑:“莫庄主,但求您救救我爱人,当年的事我任您处置。”

莫长风冷哼一声:“李教主,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沉默了一瞬,随即将蔺怀宁轻轻放在一旁的长椅上,然后双膝一曲,重重跪在了地上。他挺直脊背抬头看向莫长风,眼底浮现一抹隐忍的痛意,但更多的是决然。

众弟子哗然,一时间议论纷纷,谁都没料到昔日意气风发、睥睨群雄的隐月教主,竟会为一人低头至此,甚至下跪求敌。

莫长风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抹讶色。他缓缓起身,踱步走下台阶,径直走到李存引面前,然后咳嗽一声,竟毫无预兆地将一口浓痰唾在李存引的脸颊上。

那痰又腥又粘,顺着脸颊缓缓滑下,黏腻地附着在下巴。李存引却宛如石雕一般一动不动,只是睫毛微颤,神色坚毅如铁,眼底唯有深切的恳求与焦灼。

蔺怀宁虽浑身无力,但意识依旧清醒。此刻瞧见李存引受此大辱,只觉得心中一阵剧痛,竟比自己受辱还要令他难受。

此时他双唇微动,几欲咆哮:“我不治了!让他起来!”

话未出口,李存引便似有感应,反手轻轻一拂,已点了他的哑穴。蔺怀宁喉咙一震,顿时发不出声。他愤怒地瞪着李存引,眼中满是挣扎与悲痛,却又无可奈何。

随后李存引再次看向莫长风,脸上那道污痕尚未擦拭,语气平静却无比坚定:“他中了鸳鸯毒,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莫长风的目光如鹰隼般紧紧盯着他,忽然冷笑一声:“哦?若是我想要你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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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怀宁也正望着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光仿佛凝滞。蔺怀宁唇色苍白,眉眼间透着病弱的疲惫,但那双眼却清亮得惊人,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有泪珠顺着微红的眼角无声滑落,像是决堤的河。

李存引喉头发紧,心头骤然泛起千层浪。他闭了闭眼,像是要压下那些情绪,但那抖得微不可察的睫毛泄露了他的挣扎。半晌,他猛地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可以。只是请给我一个月时间,让我了却教中事务,待安排妥当后,我定来领死。”

他的声音低沉哑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莫长风听后,又是一声冷笑:“哼,我才不信你一个月之后会来。你们魔教中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怎会相信你的空口承诺。”

他步步紧逼,语气阴狠:“这样吧——你自废武功,我便治他。”

此话一出,堂中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这无异于要他的命。

李存引眼睫微垂,整个人沉入一种可怕的静默之中。片刻后,他睁开眼,眼中再无任何犹疑,只余死寂般的坚定。他一字一句道:“可以,但得等你治好他之后。”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声如霜刃。这已是他所能退让的极限。

莫长风却依旧冷笑:“我不信,谁知道你会不会反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抬眼直视他,眸中寒星点点:“你既然不信我,我也不信你。除非你先治好他,否则一切免谈。”

莫长风眉头紧锁,沉吟不语,良久,他终于冷声道:“那你须先受我三掌,以示诚意。”

李存引没有丝毫犹豫。他站起身,衣袍猎猎,身影如松,决然道:“来吧。”

莫长风眼神一凛,运足内力,猛地抬起右掌向李存引胸前拍去。

这一掌正是他成名的“破云掌”,掌势如怒涛卷浪,去势凌厉至极,掌风席卷之下,四周空气都为之一颤,李存引的衣袂被劲风激得猎猎作响。

他虽心存试探之意,但也足足用了七成内力,若换作常人,恐怕当场便要吐血倒地。

可李存引却纹丝不动,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连身形都未晃一下,神色平静如水。

莫长风见状冷哼一声,手臂回旋,再次蓄力拍出。

这一掌的威力比之前更甚,如海潮叠浪,内力涌动间,仿佛带着千钧之势,直轰李存引心口。掌劲未至,四周烛火已然尽灭。

“砰——!”

李存引身体轻轻一震,脚下的灰尘微扬,但他只是微一晃神,便又站稳身形。他脸上依旧无惧无怒,只是双眉略微蹙起,像是压下了什么不适。

莫长风眼底闪过一抹惊色,李存引连受两掌而不倒,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他心中升起一丝忌惮,却很快被阴狠取而代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冷笑一声,掌势一转,第三掌缓缓拍出。

这一掌去势缓慢,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杀机暗藏,乃是“破云掌”中最阴狠的一式——绵掌化骨。掌劲如缠绵细雨,渗入骨髓,经脉寸寸震裂,杀人于无形。

掌力刚一贴上李存引的胸膛,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子僵直,嘴唇剧烈颤抖,一丝血线从唇角慢慢溢出。

周围山庄弟子见状,纷纷上前围了过来。有人手持刀剑,有人握紧棍棒,虎视眈眈地盯着李存引,欲将其拿下,但又都忌惮他昔日威名,谁也不敢率先出手,气氛一时凝滞如冰。

莫长风负手而立,淡淡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快意。

“我会救他,”他缓缓说道,声音带着冷漠的警告,“也希望你别忘了你的承诺。”

他顿了顿,唇角微翘,露出一抹阴鸷的笑意:“我方才那一掌,已将‘寒阴蚀骨’的寒毒注入你体内。若你敢运功抵抗,经脉便会寸寸撕裂,痛不欲生。”

他说着,轻轻一笑,那笑意却让人毛骨悚然:“你是逃不掉的,别妄图耍什么花样。”

李存引闻言,神色淡然,仿佛早有预料。他抬手抹去嘴角血迹,苦笑一声,道:“我不会逃。你们赶紧救他。”

说完,他转头看向长椅上的蔺怀宁。

只见蔺怀宁神色凄苦,泪珠大颗大颗落下。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因哑穴被封,只能发出断续呜咽声,就仿佛受伤的小兽在痛苦哀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那双泛红的眼睛死死看着李存引,拼命摇着头,似是希望他能放弃交易,立刻离开,可李存引只是回给他一个温柔坚定的眼神。

有几名山庄弟子快步上前,动作利落地抬起蔺怀宁,朝着内堂走去。

李存引目送他们的背影,神色终于微微松动。他身形依旧笔挺,仿佛用尽全身意志才支撑不倒,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蔺怀宁半分,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后,他才缓缓低下头,眼底一片沉寂。

内堂之中,蔺怀宁被安置在一张木榻上。四周药架林立,摆满了瓶瓶罐罐,珍稀药材的香气在空气中交织氤氲。

莫长风带着几名弟子疾步而入。他神色凝重,一边替蔺怀宁把脉察看伤势,一边沉声吩咐道:“先上麻沸散。不然待会儿那洗筋伐髓的痛楚,他未必撑得住。”

弟子们立刻熟练地将药粉化水,喂入蔺怀宁口中。然而许是蔺怀宁体质特异,那本应让人迅速陷入昏睡的麻沸散,竟未能如往常一般发挥效用。他虽然紧闭双眼,但神智依旧清醒,周围声音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就听旁边一名山庄弟子小声嘀咕道:“这火灵草可抵得上二十年功力呢,如今用在他身上,真是便宜他了。”

莫长风冷笑一声:“呵,一株火灵草换那李存引一条命,倒也不算亏。”

那弟子微微一怔,犹豫了一下问道:“您当真要杀他?”

莫长风的语气斩钉截铁:“那是自然,等他一会儿废去武功,就立刻杀了他。用他的人头去武当山换赏钱,名利双收。”

弟子语声中带有一丝忧色:“您这样做,难道不怕魔教报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长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怕什么,李存引一死,魔教群龙无首,不过一盘散沙。到时正道联手,将其一举剿灭,天下便可太平。”

这些话一字一句落入蔺怀宁耳中,他心下暗恨,却已无余力思考,只因他正在经历洗筋伐髓之苦。

那是如地狱般的煎熬,痛楚从四肢百骸席卷而来,仿佛有万针穿骨、千锤砸身。他感觉每一寸骨头都在断裂重铸,每一根经脉都在燃烧撕扯,但哑穴未解,他却连一声惨叫都无法发出。

可就在这炼狱般的痛苦之中,他却模糊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变化。

他破损不堪的经脉,仿佛正被某种力量缓缓修复、重塑。本是细窄瘀滞的气脉,此刻却渐渐拓宽,变得通畅而有力。内力如江河奔涌,汹涌澎湃,竟是前所未有地雄浑厚重。就连之前被点的哑穴也被这股内力自行冲开,但他仍是死死咬住牙关,没有泄出一丝呻吟。

不知过了多久,那痛彻心扉的感觉终于渐渐消退。蔺怀宁猛地睁开眼睛,瞳中精光一闪。他知道自己不仅无恙,反而功力更胜往昔!

他心中大喜,趁着周围弟子尚未察觉,猛地一个鲤鱼打挺,身姿矫健地从榻上跃起,朝着门外冲去。速度之快竟带起一阵疾风,吹得周围的药架微微晃动,瓶瓶罐罐叮当作响。

与此同时,外堂中,李存引依旧被一群山庄弟子团团围困。他脸色苍白如纸,却依然站得笔直,沉静如山。

见蔺怀宁冲出来,他眼睛一亮,顿时面露喜色:“怀宁,你没事了?”

蔺怀宁未及答话,双掌猛地一挥,雄厚的内力汹涌而出,将那些围着李存引的弟子们尽数震开,有人竟直接飞出丈许之外,落地时口吐鲜血。随即他一把拉起李存引:“快走,他们要杀你!”

话音未落,他已带着李存引纵身而出,朝着山庄外狂奔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逃?没那么简单!”莫长风的怒吼声从后面传来,带领一群高手如影随形般追了出来。他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身形如电,几个起落便拉近了与那二人的距离。

彼时他们已经上了栈桥。这座栈桥横跨在水面之上,是离开沅芷山庄的唯一通道。蔺怀宁一边跑一边回头观察追兵的情况,忽然心生一计。

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追来的敌人,双手猛地挥出,几道内力利箭般射向栈桥的连接处。只听得“咔嚓”几声脆响,栈桥的木板开始断裂,支撑柱微微晃动起来,整座栈桥仿佛要随时坠入湖中。莫长风等人见状,脸色一变,不得不放慢脚步。

“继续追,别让他们跑了!”莫长风命令道。几个轻功较好的弟子在他号令下纵身而起,试图越过断裂的部分。

蔺怀宁冷笑一声,深吸一口气,再次发力。这次,整个栈桥的支撑柱被内力震荡得剧烈摇晃,大片的木板随之断裂,轰然掉落入水中,激起一片巨大的水花。那些飞跃而来的弟子们措手不及,几人不慎掉入水中,狼狈不堪地被水流冲走,发出惊慌的叫声。

“该死!”莫长风咬牙切齿,眼中尽是暴怒。他猛地加速,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影向蔺怀宁扑去,在空中与蔺怀宁对上一掌。

蔺怀宁只觉一阵排山倒海的内力涌来,他脸色发白,却借着这股强大的反震力带着李存引向后飘去,瞬间跃出数丈之远。而莫长风却因脚下失去支撑,未能站稳,身体微微一顿。

蔺怀宁立刻凝聚内力,猛地一击。最后一根支撑柱也终于在他的全力一击下彻底断裂,残垣断木漂浮在水面上,让沅芷山庄彻底成为水中孤岛,莫长风和沅芷山庄的其他人一同被留在栈桥的另一端。

两人马不停蹄地继续向前狂奔,身后是莫长风愤怒的咆哮。不知跑了多久,那沅芷山庄终于被远远甩在身后,直至周围一片寂静,他们这才如释重负般停下脚步。

他们甫一停下,李存引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晃了晃,随后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蔺怀宁脸色骤变,急忙将他抱在怀里,手指搭上他脉搏。细细诊断下便发现他经脉凝滞,隐隐有股寒意潜伏在深处。他颤声道:“是那莫长风的寒毒......你感觉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虚弱地笑了笑:“区区寒毒,我还不放在眼里......只需静心调息七日,将这寒毒逼出即可,你莫要担心。”

蔺怀宁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缓缓扶他坐下,道:“那我们就回金陵分舵中,你在那里好好疗伤。”

说话间,他取出水囊和手帕,将手帕润湿了,慢慢擦拭李存引的脸颊,擦去那一块黏腻的痰渍。他动作轻柔,眼中却划过一丝狠厉,简直恨不得将莫长风大卸八块。

李存引微微一笑,正欲说话,神色却忽然紧张起来。他死死盯着面前的树林,只见一个面容俊秀的白衣青年正缓步从林中走出。他的身影在斑驳的树影下显得有些虚幻,却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蔺怀宁失声惊呼:“白风林!”

那白衣青年摇着一柄折扇,悠然走到他们面前,长笑道:“上次被你用计骗过,让你侥幸逃脱,这次你却是真的受伤了。”

说着,他长臂一伸,竟一把将李存引捞到自己怀里,捏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语声玩味:“啧啧,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看得我都要心疼了。”

他嘴上说着心疼,眼中却满是兴奋之色,目光肆意在李存引脸上流连。

蔺怀宁怒吼道:“你别碰他!”他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浑身内力涌动,就要不顾一切冲上来动手。

李存引心中大急,他深知此时的蔺怀宁即使多了二十年功力,也绝非白风林的对手,不由得连声喊道:“快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蔺怀宁怒目圆睁,拔剑而出。青琅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剑身嗡鸣,似有千钧之力。他飞身跃起,朝着白风林刺去。剑招凌厉,直取白风林要害,每一剑皆是必杀之势。

白风林却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他手中折扇轻挥,看似随意,却精准地挡住了蔺怀宁的每一次攻击。那折扇在他手中挥洒自如,每次与青琅剑相交都溅起点点火花,金石相击的脆响震落枝头枯叶。

蔺怀宁额角青筋暴起,不顾一切地进攻,将剑法施展到极致,一时间剑影重重,周围的空气都被搅得呼呼作响。然而白风林只是轻笑着,身形如鬼魅般在剑影中穿梭,显得游刃有余。

李存引看着蔺怀宁逐渐处于下风,心急如焚。他提起一口气,强忍着寒毒带来的剧痛,运转内力朝白风林攻去。他此时只有三分余力,但每一招都巧妙攻向白风林的破绽之处,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白风林眉头一皱,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应对李存引,这使得他对蔺怀宁的攻击有了些许疏漏。蔺怀宁抓住机会,一剑刺向白风林的肩部,白风林侧身躲避,却还是被划伤了手臂。

“呵,算你有点本事。”白风林恼羞成怒,立刻加大了攻势。他手中折扇旋出漫天残影,扇出的内力狂风般向两人席卷而来。

蔺怀宁在这强大内力的冲击下连连后退,脚下的地面几乎被震裂。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色瞬间苍白。

李存引更是一口鲜血喷出,在地上溅出一片刺目的红。但他借着这股反冲之力,猛地扑向白风林,抱住他双腿对蔺怀宁喊道:“快走!别管我!”

这声音急切而决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蔺怀宁眼中含泪,却也明白如今的局势。于是他一咬牙,转身朝树林深处跑去。白风林见状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想挣脱腿上的束缚去追蔺怀宁,却被李存引死死抱住。这稍一耽搁,他便只能眼看着蔺怀宁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中。

白风林怒极反笑,伸手猛地抓上李存引的肩膀,咔擦一声便卸了他的胳膊,随后将他狠狠掼在一旁的树干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闷哼一声,身体倚着树干缓缓滑落。他右臂软软垂下,无力地耷拉在身侧,整个人再无一丝反抗之力。

白风林欺身而上,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他伸手狠狠掐住李存引的下巴,脸上笑容嘲讽,语气中满是不屑:“啧,这就是你的真爱啊,还真能抛下你就跑。”

李存引闭目不答,神色平静。

白风林忽然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捻起他一缕发丝,在鼻尖陶醉地嗅了嗅:“我改主意了。似你这般美人炼成傀儡多可惜,若是能夜夜听你在我身下哭着求饶,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

李存引倏然睁眼,目光冰冷地瞪着他。白风林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笑毕,他猛地低下头,粗暴地吻上李存引的唇。这个吻充满侵略性,他的牙齿狠狠地咬在李存引的嘴唇上,鲜血瞬间溢出。两人吻得鲜血淋漓,铁锈般的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白风林却似极为享受这种血腥的味道。他缓缓抬起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的血迹,眼中欲色翻涌:“真想在这里办了你。”

说着,他的手开始粗暴撕扯李存引的衣带。那动作没有丝毫温柔可言,就像猛兽撕扯猎物,带着毫不掩饰的饥渴。

李存引浑身颤抖着,忽然一口血猛地吐在白风林脸上。鲜血顺着白风林的脸颊缓缓滑落,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啧。”白风林眉头一皱,眼中欲火被浇灭几分,没了方才的兴致。他转而伸出指尖,暧昧地轻点李存引的唇瓣,“看来我还是得把你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叫你知道这张小嘴该怎么取悦我才是。”

而此时,在密林深处,蔺怀宁脚步踉跄,简直不敢想象李存引落到白风林手中会遭受怎样的折磨。他脑海中一片混乱,唯一清晰的念头便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金陵分舵搬救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路狂奔,紧赶慢赶,竟在短短半个时辰内便赶到了金陵城中。此时已是傍晚,夕阳斜照。城中热闹非凡,街边的小贩们正热情叫卖着各种商品,吆喝声此起彼伏。

蔺怀宁一边飞速穿过街巷,一边暗自忧心。他深知以白风林武功之高,金陵分舵中只怕也无人能与之抗衡,不仅救不出李存引,还会让分舵的兄弟们白白送死。

然而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正在苦苦思索间,他忽然看到街角一个小摊前站着一个灰扑扑的身影。那身影看似平凡无奇,却莫名让他觉得有几分眼熟。

蔺怀宁心中一动,忽然想起那天八大门派围攻牛首山的事,脱口叫道:“卫庸!”

那灰衣人却没有回头,仿若未闻一般,仍在和小贩低声说着什么,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蔺怀宁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许多,直接飞奔过去,一把拉住那灰衣人的胳膊,颤声道:“快去救人!”

他眼中满是祈求,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卫庸眉头微皱,周身内劲一荡,直接震开他的手,冷冷地问道:“你是何人?”

蔺怀宁忽然想到他和李存引曾两次大战,生怕他不肯出手相助,故而先用白风林激他:“在下蔺怀宁,久仰卫先生武功卓绝,而现下白风林也在附近,此人武功诡谲奇特,您实在不应错过此等对手。”

卫庸听见“蔺怀宁”三个字,隐隐觉得在哪里听过,但他注意力更多则被白风林所吸引:“莫非是那个号称铁扇书生的白风林?”

“正是,此人乃是当今世上难得的高手,卫先生难道不想与他一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卫庸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与无奈,“我已永别武道,你找错人了。”

蔺怀宁这才注意到面前小贩手中的重剑,心中大惊。一个剑客若是连自己的剑都能卖掉,则意味着彻底告别江湖。蔺怀宁知道再无法打动他了。如今他失去最后一丝希望,不由怔怔落下泪来:“看来他真的要死了......”

卫庸一脸冷漠,表情如同木雕石刻,仿佛谁死都与他无关。倒是那小贩心中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谁啊?”

蔺怀宁眼神空洞,神色凄然:“李存引......”

卫庸忽然神色大变:“谁?”

他一把揪住蔺怀宁的衣领,那力量极大,几乎要把蔺怀宁提起来。“你是说,李存引落到了白风林手中?绝无可能,那白风林如何能打得过他。”

蔺怀宁低泣道:“他为了救我,中了寒毒,功力大减......”

卫庸瞳孔一缩,喝道:“他们人在哪里?快说!”

“西郊,小树林外......”

卫庸一把夺过小贩手中的重剑,转身便向城外飞奔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贩在他身后焦急地大喊:“哎哎,你这人怎么回事?你不卖了就把钱还我......”

蔺怀宁一把扯下腰间钱袋抛给他,也飞身去追卫庸。

两人很快便回到方才打斗那处,却已不见李存引和白风林的身影,只余地上斑斑点点的血迹,触目惊心。

蔺怀宁虽也知他们必不会待在原地,但此刻也情不自禁地慌了神:“他们......他们去哪了?”

卫庸目光沉沉地看着这些血迹,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他眉头紧皱,目光却如鹰隼般在周围扫视,忽然发现一串浅浅的脚印。那脚印在杂乱的草丛中若隐若现,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这里!”卫庸低声喝道。两人急忙凑上前去查看,见那脚印前端微陷,后跟稍显拖沓,显然是一个人负重前行留下的。两人心中一喜又是一忧,立刻顺着脚印追踪而去。

那串脚印蜿蜒曲折,穿过树林边缘的灌木丛,一路朝着官道的方向延伸。然而当他们来到官道上时,脚印却消失了。蔺怀宁猜测他们是在这里换了马匹离开,心中顿感绝望。

“这可怎么办......”他正喃喃自语,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叫骂声。

“有病!强盗!不得好死!”那声音怒意盎然,听上去满是怨愤。

那是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正站在路边,对着岔路口大骂。在他身旁还有几匹马驮着货物,看样子正是要进城售卖。蔺怀宁心中一动,忙走过去问道:“这位大哥,发生何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之前正骑着马经过此处,谁知道突然冒出来一个强盗,二话不说就把我从马上打落,然后抢了我的马就跑了!真是太可恶了!”那人满脸愤怒地说道。

蔺怀宁心跳加速:“那强盗是一个人,还是两个?”

“两个,一个黑衣一个白衣,就是那个白衣人抢了我的马。”

蔺怀宁心中一喜,继续问道:“是往哪边去了?我们这就帮你追回来。”

那人一听有人愿意帮忙,顿时面露喜色,忙往西边的岔路指去,犹自愤愤不平:“就是往那边去了,你看看,他看起来一副公子哥的模样,谁能想到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卫庸眼神一凛,忽然飞身扑来,一把抢过他身边一匹马,将那上面的货物尽数扫落在地,随后翻身上马,向西边的岔路狂奔而去。

蔺怀宁见状,也急忙如法炮制抢过另一匹马。他刚想给钱,手伸到腰间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的钱袋之前已给了小贩,于是只能尴尬地笑了笑,随即策马扬鞭,朝卫庸追去。

那商人看着两人绝尘而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跳着脚怒吼道:“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抢马,还有没有王法了!”

可惜没人能回答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蔺怀宁和卫庸正沿着官道疾驰,一路上两人神情专注地盯着前方道路,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每至一个岔路口,他们就向对面过来的人打听是否看见一个白衣人与一个黑衣人同乘一骑。许是那两人特征明显,竟真有不少人声称看到过他们。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但两人丝毫不敢停歇,直至来到一片乱葬岗前,彻底没了道路。

蔺怀宁顿时慌了神:“他难道已......”后面的话竟是不敢说出口。

卫庸沉吟道:“据说白风林修习的邪功需以死尸为引子,想必他的大本营就在这附近。”

两人便下了马,将马匹拴在一棵枯树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朝乱葬岗深处走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令人作呕。蔺怀宁强忍不适,手中紧紧握着青琅剑,卫庸则警惕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每一步都极为谨慎。

四周杂草丛生,怪石嶙峋,夜枭号唳,一座座孤坟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凄凉。

卫庸在前面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蔺怀宁也被迫停下,奇道:“怎么了?”

卫庸紧紧盯着前方,道:“不对劲。”

蔺怀宁抢上几步一看,见卫庸正站在一座碑前,那块石碑看起来平平无奇,与周围的墓碑别无两样。

蔺怀宁没看出什么异样,却听卫庸缓缓道:“它很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间,他忽然一掌拍出。那墓碑轰然而倒,底下竟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里面隐隐有烛光闪烁。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喜,毫不犹豫地跃入洞中。

而此时,在洞穴深处的某间房中,李存引半陷在狼藉的被褥里。他的衣衫散乱不堪,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锁骨上赫然是一个深深的牙印。他急促地喘息着,面颊潮红,汗如雨下,身体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

白风林慵懒地坐在一旁,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隐忍的模样,眼中满是玩味:“瞧这副倔强的模样,倒比春楼里那些浪货更勾人。”

他俯下身,手中扇面挑起李存引下颌,闲闲地道:“服下合欢引还能硬撑三个时辰,李教主的忍耐力,当真让我欲罢不能。”

李存引双目失神,嘴唇微张,喃喃道:“怀宁......”

白风林一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在我床上还敢念别人的名字,看来是要给你一点惩罚了。”

他的手如蛇一般滑入李存引的衣袍中,一路向下游移。不知摸到了什么地方,李存引忽然闷哼一声,身体颤得愈发剧烈。

白风林见状,哈哈大笑起来,邪肆的笑声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悠悠回荡。然而笑声未落,门外忽有一名小童匆匆来报:“主人,有人闯进来了,他说自己叫蔺怀宁。”

“来得正好。”白风林看着李存引面上掩不住的惊慌,心中愈发兴奋。他抚过李存引汗湿的额发,将人狠狠按进被褥,“等我抓住那小子,就在他面前要了你,让他亲眼看看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样子,哈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笑声中满是恶意,起身时衣摆扫过李存引颤抖的指尖,手中折扇洒然一挥,径自出了房间。

出了房门,便是数条四通八达的甬道。甬道内昏暗潮湿,墙壁上悬着几盏幽绿的油灯,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味与阴湿的霉味,令人作呕。

在某条狭窄的甬道中,白风林与蔺怀宁迎面碰上。

白风林眼神一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猛地将折扇一合,那折扇竟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刃,朝着蔺怀宁直刺而去。同时身形鬼魅般欺近,招招狠辣,直取蔺怀宁要害。

蔺怀宁早有准备,他手中青琅剑挽出几朵剑花,看似凌厉地朝着白风林攻去,却是虚晃一招,并不恋战。只见他一闪身便绕至白风林身后,随即头也不回地向里闯去,口中叫道:“交给你了!”

白风林正欲回身捉他,一柄重剑已如泰山压顶般至他面前。

而蔺怀宁一路向前,无人可挡。他每间房都推开门察看一番,终于在最深处的一间房中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李存引在床上蜷起身体,正咬着床单低低地呻吟。

蔺怀宁只觉自己心跳陡然剧烈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未见过李存引这般模样:眼尾泛着病态的嫣红,发丝凌乱地贴在潮红的面颊上,脖颈处蜿蜒的汗迹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脆弱又诱人,似乎轻易就能勾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渴望。

他定了定神,反手锁死房门,然后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轻声叫道:“存哥。”

李存引微微抬眼,那双绝艳的眼睛湿漉漉地望向蔺怀宁,带了些许迷茫和不可置信:“怀宁?”

蔺怀宁紧紧握住他的手:“是我,我来了。”

李存引忽然一把将他拽入床榻。他动作不似平常的温柔,而是带着一种失控的渴望与急切,还未等蔺怀宁反应过来,便热烈地吻了上去。

且说卫庸历经一番苦战之后终于解决了白风林,随即匆匆赶来,不多时便发现了这唯一一间关着门的房间。他正欲推门进去,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令人脸红耳热的声音。

卫庸的手猛地僵在半空,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地听到这样的声音,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尴尬地站在门口,耳朵却不受控制地微微竖起,在那些暧昧的低吟中辨认出李存引的声音。

他向来清心寡欲,此刻心中却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下腹也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一种从未有过的燥热与冲动在体内翻涌,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不知过了多久,那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蔺怀宁探出头来。他的眼中尚有未散尽的激情,却在看到卫庸的瞬间微微一怔,似是有些不自在。

卫庸大步走进去,只见李存引半倚在凌乱的床上,脸上犹有几分不正常的红晕,神情却已平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卫庸突然出现,李存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下意识动了动身子,想要坐直一些,却因体力不支而未能如愿。只听他轻声道:“卫庸?你为何在此,白风林呢?”

卫庸冷哼一声,道:“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近前,一把扣住李存引的手腕,便去探他的脉搏。片刻后他面色凝重起来,眉峰紧蹙。

李存引见状,虚弱地笑道:“不碍事......”

卫庸根本不理会他的话,近乎强硬地将他拉到怀中,一手环住他腰身,另一只手掌则稳稳抵在他的心口之处。刹那间,一股绵长刚烈的内劲从他的掌心缓缓涌出,为李存引化去体内的寒毒。

李存引闷哼一声,头向后仰去,冷汗顺着脖颈滑入敞开的衣襟。方才与蔺怀宁纠缠时耗尽的体力尚未恢复,此刻又被霸道的内劲强行冲击经脉对抗寒毒,整个人像断线风筝般瘫在卫庸臂弯里。他半睁着朦胧的眸子,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蔺怀宁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双手不自觉暗自握拳,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垂下眼眸,长睫微微颤动,巧妙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郁。

一炷香后,卫庸缓缓收功,长舒一口气,额上已是大汗淋漓。他望着李存引逐渐恢复血色的面容,眼中仍有一丝忧虑:“你体内寒毒虽解,但余毒未清,仍需好好调养。”

洞壁上摇曳着幽绿烛火,将卫庸棱角分明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阴影。李存引仰起头看他,面容在昏暗中泛着柔和的光:“卫庸,此番承蒙相救,大恩永铭于心......”

他还未说完,卫庸已冷声打断:“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蔺怀宁听在耳中,心里又是一恨。你我之间?呵。他暗自思忖,你们之间又有何特殊情谊,值得如此言说。

而李存引一愣,随即展颜笑道:“好。”

他撑着床沿缓缓起身,双脚触碰到地面时身形略微一晃,似是仍有些虚弱无力。蔺怀宁迅速扶住他,待站稳后,他又随口问道:“你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到处走走,看看风景。”卫庸望着远处岩壁上斑驳的苔藓,语气平淡得如同山间的风,“我会将剑卖掉,此生不再追求武道巅峰。”

“为何突然变化这么大?”

卫庸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因为泰山的日出很美。”

李存引想起三年前的那场日出,唇角微微扬起。“嗯,到处走走也好,”他轻声说,“若是能寻得一个心意相通的人,携手相伴,更是人生幸事。”

卫庸深深凝视着他,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对了。”李存引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钱袋抛给他,“这个你还是拿着吧,别再啃黍面饼了,吃点好的。”

卫庸伸手接过,指尖触到钱袋上残存的余温,心中微微一动。他慢慢将钱袋收入怀中,嘴角难得地扬起一抹浅笑:“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人继而一同向门外走去。一路所见,尽是一片狼藉景象,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各处,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中,白风林在此处的巢穴竟已被他们彻底剿灭。

待出了这洞穴,卫庸向两人一抱拳,不再多言,随即便骑马离开。

而李存引与蔺怀宁共乘一骑,此刻已是困乏得不行,带着浓浓的倦意说道:“先找个客栈住吧。”

蔺怀宁身体忽然一僵,面露尴尬之色,缓缓说道:“我们好像没钱了......”

李存引怔住了:“你的钱呢?”

蔺怀宁无奈道:“替卫庸付账了......”

两人相视一眼,只有苦笑。以他们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做出住店不付账的事。

幸而此处离望月峰已是不远,他们商议一番之后便连夜赶回望月峰,一路再无波折。待回到熟悉的房中,身心俱疲的两人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一头栽倒在床上。

窗外,月光如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蔺怀宁睡了将近一天,出门时已是傍晚。

此时薄暮冥冥,余霞成绮,血色的火烧云在天际翻涌。

山顶微凉的秋风清爽宜人,让蔺怀宁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许。他忽然惊觉自己这些天所作所为竟如魔怔一般,全然失了往日的冷静与理智。他居然那样拼尽全力地去救李存引,甚至连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

蔺怀宁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恐慌,他默默叩问自己:你难道当真爱上他了么?

这念头一旦浮现,便如鬼魅般缠绕着他,挥之不去。

他踉跄着扶住身边树干,像是被一道凌厉的闪电击中,脑海中猛地闪过灭门之日。

他在心中厉声质问自己:你难道忘了你的血仇了吗?你难道忘了方晴雪吗?那曾经在他心中无比清晰、无比重要的身影,此刻却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他努力回忆着仇恨,回忆着方晴雪的一颦一笑,却惊恐地发现,方晴雪的面容在他心中已逐渐模糊不清了。

他无法否认,李存引的爱确实让他沉溺其中。但他随即又像是从一场美梦中惊醒,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与不甘。蔺怀宁暗自思忖:他爱的只是我装出来的样子罢了,我若不是伪装成这样,他还会爱我么?这念头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他的心底。

一想到李存引可能不会爱他,他只觉心如刀绞,竟是难过得无法呼吸。

蔺怀宁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决然与狠厉。他抽出青琅剑,毫不犹豫地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锋利的剑刃划破肌肤,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脚下的泥土上,那刺痛感却让他在痛苦中寻得一丝清醒,从而暂时压下心底疯长的杂念。他咬牙想道:即使他不爱我,我也不会让他爱别人,我要亲手杀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即他冷酷地告诫自己:他确实救了我,但我也救了他,我们两清了。当真到了那天,我绝不会手软的。

然而,在他眼神深处,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挣扎与迷茫。

在望月峰上修养数日,李存引的身体终于恢复如初。这些天但凡没有其他要紧事,他便时时督促程衣习武。

彼时正是秋分,望月峰上芙蓉花开,层层叠叠地簇拥在一起,远远望去云蒸霞蔚,宛若仙境。

李存引就在一棵芙蓉树下教程衣练功。

微风拂过,芙蓉花瓣纷纷扬扬飘落,雪花般轻盈地在空中飞舞。两人绫绡舞动之处,内力激荡起无形的涟漪,引得那漫天花瓣绕着他们旋转不停,仿若如梦似幻的粉色漩涡,将二人温柔地包裹其中。

只见程衣身姿灵动,步伐轻盈,手中白绫犹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毫无滞涩之感。

待她收势,李存引眼中已大有赞许之色,欣慰道:“看来这些天你没有偷懒,功力大有进益,很好。”

程衣面上一喜,难掩骄傲,笑得比芙蓉花还要明艳几分。

李存引缓步走过去,手指轻轻搭上程衣的手腕,探查她的内力。起初他脸上犹有几分欣慰与期待,然而片刻之后,他神情一凝,面色竟逐渐变得阴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衣惶恐地看着他,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只见李存引猛地撤回手,他怒视着程衣,整个人都气得微微颤抖,气到极处竟一掌拍在旁边巨石上。那石头在他雄浑内力的冲击下,瞬间碎为齑粉,石屑飞溅,扬起一片尘土。

他厉声喝道:“这种功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程衣何曾见过他如此盛怒的模样,一时间被吓得花容失色。她声音细若蚊蝇,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从书上看来的。”

“哪来的书?”李存引眉头紧皱,步步紧逼。见程衣沉默不语,他的声音又沉了几分,宛若惊雷在程衣的耳边炸响:“说!”

程衣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一下子哭出声来。她抽泣着说道:“阿白给我的......”

那日她去找魏白,瞧见魏白正于林间空地处凝神静气,随即猛地双掌推出,内力汹涌澎湃,竟将一棵碗口粗的大树瞬间震断。

程衣目睹此景,不禁大为震撼。她缠着魏白问了好久,魏白无奈之下便从树后巨石下掏出一本秘籍递给她。程衣欢喜接过,随即又满心疑惑地询问这是哪里来的,然而魏白言辞闪烁:“这你就别管了。”

彼时程衣一心只想短时间内迅速提升功力,好让李存引对她刮目相看,于是便按照那秘籍上的功法修炼起来。

李存引听罢,心中怒火更盛。他面沉似水,冷冷地瞥了程衣一眼,寒声道:“你待在此处不许乱跑,我去找魏白。”说罢便快步向山下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衣望着李存引远去的背影,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她面上犹是一片惊恐,怔怔流着泪,隐约感到自己犯了大错。

片刻之后,明月台上,程衣和魏白整整齐齐地跪在李存引面前。

此时李存引已略微平静了几分,他的目光如炬,紧紧锁住魏白,缓缓开口问道:“这书是你从烟雨阁禁地偷的?”

魏白的头深深地低垂着,额前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良久,他才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字:“......是。”

李存引一边伸手搭上他脉搏,一边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练了多久?”

魏白低声答道:“一个月。”

“还好......”李存引稍稍松一口气,面色却依旧凝重,又道,“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功法?”

魏白嘴唇微颤,呐呐念着秘籍上的名字:“凤怨灵经......”

“这是邪功!”李存引的声音陡然提高,“会让人迷失神智,心性大改,轻则癫狂失控,成为一具行尸走肉,重则经脉尽断,爆体而亡!”

他的语气又逐渐激动起来:“你们可曾想过,若你们因此走火入魔,不仅自身性命堪忧,还会连累身边之人!你们二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我失望透顶,痛心疾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面前两人瑟瑟发抖,他不禁叹了口气,终是缓下语气:“这世上哪有捷径可走?若真有什么旁门左道、投机取巧之法,势必要付出更为惨烈的代价。”

听闻此言,程衣眼中满是愧疚与自责。她轻轻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魏白也沉默不语,面露悔过之色,心中却想:教主天纵英才,又怎能理解我们普通人的痛苦。若是以正常修炼之法,天资平平之人何时才能出人头地。

李存引见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不再多言,只道:“我会为你们化去体内邪功,你们好自为之,以后切不可再修炼此等功法。”

说罢,他双掌各自抵在他们头顶,缓缓催动自身内力,梳理二人体内因邪功而变得混乱的经脉。一炷香之后,他的额头已然渗出一层薄汗,终于缓缓收回手,忽然一口血猛地吐出,在地上溅出一片刺目的红渍。

程衣大惊失色,顾不得自己刚被化去一半功力、身体正极为虚弱,忙抢上去扶他:“师父!”

李存引轻轻摆手,勉强笑道:“一点反噬罢了,无碍。”

他顿了顿,又向魏白道:“你只拿了这一本?”

魏白身体微微一震,但立刻答道:“是。”

程衣心中略感疑惑,想起那日魏白将秘籍递给她时,她隐约看见那巨石之下还有几本书。但她怕李存引知晓此事会更加生气,于是选择了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

说话间,李存引拿起那本《凤怨灵经》,手中内力涌动,只见书页瞬间化作无数碎片,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一地。

“魏白,思过崖禁闭三个月。程衣,屋内禁足一个月,抄经一百遍。”

他的声音平稳而淡漠,但每一个字都似重锤一般,沉甸甸地砸在魏白与程衣的心头。两人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却不敢有丝毫反驳。

这一日,教中仿若被阴云所笼罩,所有弟子都听闻了他的震怒。众人皆惴惴不安,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各种谣言肆意疯长。

而李存引在处理好程衣和魏白之事后,神色冷峻地将众人叫到烟雨阁门口,言明邪功之事。随后他令人将禁室里的书尽数搬出,在众人面前付之一炬。

“之前留着这些书,是因为它们虽是邪功秘籍,但也不乏一些高深的武学哲理和精妙的招式技法,毁之可惜。但程衣和魏白之事让我彻底警醒,这些邪功秘籍哪怕只是存在于世间,也随时可能引发祸端。为了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唯有将它们付之一炬,方能保我教安宁。”

李存引的声音在火焰的噼啪声中清晰传入众人耳中,他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明明灭灭,唯有目光始终璀璨而坚定。众弟子望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脸上神情各异,但都恭敬地垂首聆听他的训诫。

眼见所有书籍最终都被烧成灰烬,李存引轻舒一口气,挥手示意众人散去,随后和云夕婵、伍千叶进了烟雨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人缓步行至阁楼最高处。

此处视野开阔,可将周遭山川景色尽收眼底。秋风瑟瑟,吹起他们的衣袂猎猎作响。

李存引目光远眺,缓缓说道:“如今江南局势已稳,下一步自是往中原腹地扩张。中原武林底蕴深厚,虽没有武力强盛、称霸一方的门派,但各方势力繁杂交错,仍需当心。”

伍千叶道:“教主所言极是。中原以三大门派为主,其中沧浪剑派以精妙剑法独步中原,其剑阵威力无穷,颇具威名。与沧浪剑派齐名的是灵音寺,寺中高僧内力修为极深,擅以梵音咒扰敌心智。而柔云谷则是女子门派,谷中弟子擅长使毒与暗器。这三大门派成鼎立之势,相互制衡。此外还有炎铁堂、青霄宫等等,亦不容小觑。还有就是......”

他话语至此忽然顿了一下,旋即微妙地看了云夕婵一眼,这才接着道:“云家。”

云夕婵身体微微一僵,神色淡淡地说:“这件事我早就想做个了结了。”

此时的她,收起了平日里那幅嘻嘻哈哈的样子,神情难得认真起来,那精致的面容上竟隐隐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李存引凝目望着她,柔声道:“这些年辛苦你两头卧底了。尕毒已炼制一批解毒丸,此后你云家女子便可不再受这玉楼春之苦。”

云夕婵听闻此言,眼眸中似有水光闪动。她忽然盈盈跪倒在地上,声音略带哽咽:“我替云家那些身不由己的女子们谢过教主。”

李存引连忙扶她起身,轻声说道:“我早已当你是朋友,不必如此客气。你为教中付出诸多,此事若需帮助,一定要跟我说。”

云夕婵点点头,淡淡一笑:“毕竟是我家族私事,我想自己解决。”

“好。”李存引也微微点头,又对两人道:“扩张之事不急于一时。先让小云深入中原,详细探查各门派的实力、关系以及他们的利益诉求。对于有可能合作的门派,可以尝试示好,以礼相待,谋求共同发展;对于妄图阻拦的,先不必硬碰硬,要寻其弱点,争取兵不血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人又就教中事务细细商量了一会儿,直至诸事皆有了初步的谋划与安排,这才散会。李存引径直离开,伍千叶却微微侧身,向云夕婵使了个眼色。

云夕婵会意,待李存引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后,两人偷偷来到一间静室内,并将房门锁好。

云夕婵微一挑眉:“说吧,什么事。”

伍千叶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当年被灭门的宁安剑派就在中原,你此去若有机会,可暗中探查一番,看看当年是否有幸存者。”

“怎么突然提起宁安剑派?”

伍千叶目光闪动,缓缓说道:“我怀疑蔺怀宁与宁安剑派有关,甚至可能是当年的幸存者。”

云夕婵浑身一震,不由得环顾左右,确认室外无人偷听,这才压低声音道:“你这话,可有证据?”

“目前只是我的猜测。他用的乃是宁安剑派的青琅剑,而且那本宁安剑谱之前被扔在角落,众人皆未留意,他却能注意到,实在太过巧合。此外,魏白偷出邪功秘籍一事......我也对他颇多怀疑,只是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

“若他真是宁安剑派的幸存者,应当与我们隐月教是血仇。”云夕婵沉吟道,“可是我听闻江南一行中,他曾多次舍命相救教主。”

伍千叶神情严肃:“正因如此,事情不确定之前不要告诉教主,以免破坏他们感情。”

云夕婵点头,深知此事关系重大,面色不由愈发凝重。

而蔺怀宁全然不知自己的身份已被人暗中怀疑。这些天他仿若与世隔绝般沉浸于练功之中,试图将火灵草带来的那股雄浑霸道的内力彻底吸收,使其化为己用。待他终于消化完毕,便知自己已然突破瓶颈,修为达到一个崭新的境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心情舒畅,这些天便时常在清幽静谧的山间小径上信步游玩。

有一天他正随意漫步之际,忽然瞥见云夕婵身形鬼祟,在不远处的树林边缘一闪而过。他心中不禁微微一怔,好奇心顿起,悄然靠近,只见云夕婵正摆弄一只信鸽,竟是在准备放飞它。

蔺怀宁见此情景,顿时大为震撼。他深知隐月教内部通信向来不用信鸽,如此行径,定然是要传递消息给其他人的。莫非......

而云夕婵浑然未觉正有人暗中窥视。她动作娴熟地将情报装入信鸽腿上的小竹筒之中,看着信鸽扑棱棱飞走,心中百感交集。

这大约是她以卧底身份往云家送的最后一封情报了。

云家乃是中原腹地一个庞大而神秘的家族。云家的女子只要生得一副美人坯子,便会自小被精心培养,而后送往有权有势之人的身边,以此来稳固云家在江湖中的势力,同时也获取各方情报,高价售卖。

为了确保这些女子对家族的绝对忠诚,在将她们送走之时会给她们下一种名为“玉楼春”的剧毒。此毒极为霸道,中者必须每年按时从云家领取一次解药,否则便会穿肠烂肚而亡。

云夕婵正是作为第一个美人计的执行者来到隐月教。

起初,她满心盘算着如何色诱李存引。有一次她佯装中药,将自己几乎脱得一丝不挂,柔弱无骨地倒在李存引怀里。然而李存引的身体竟没有丝毫反应,面不改色地解下自己的外袍,轻轻给她披上。而后见她犹想缠上来,竟是直接一掌将她劈晕过去。云夕婵醒来后恼羞成怒,她绝不相信是自己魅力不足,却暗自腹诽:定是他不行。直至后来,她才逐渐发现李存引只是不喜女色罢了。

色诱失败之后,她只能另寻他法,试图凭借自身的能力让李存引对她刮目相看,果然在教中稳步升职。后来有一次她未能及时拿到玉楼春的解药,毒发之时正巧被李存引撞见。李存引这才知晓她的身世,并让尕毒用蛊术为她解了玉楼春之毒。李存引并没有因她卧底的身份而治她的罪,反而让她继续向外传递他有意想放出的消息,巧妙利用她来实施自己的计划。

甚至连李存引的男宠和嬴舟相像的消息也是云夕婵传出去的,因为她有几分脸盲,却怎么也没想到这阴差阳错导致了蔺怀宁被选中。

命运的齿轮就在这不经意间悄然转动,将众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此刻蔺怀宁对云夕婵心生怀疑,他迅速施展轻功掠向信鸽飞走的方向,一道内劲向空中射出,将那信鸽震晕落地。

蔺怀宁捉了鸽子,迫不及待地从信鸽腿上取下竹筒,倒出里面的纸条。只见纸条上清晰地写着一些关于隐月教未来打算如何攻打中原的情报,诸如对各门派的初步战略部署、兵力调配的预估以及进攻时间节点等关键信息。

看到这些内容,蔺怀宁心中顿时狂喜:这云夕婵果真是卧底,自己的怀疑果然没错。他暗自思忖,决定瞒着李存引,为自己日后的复仇计划增添更多砝码。随后他又原封不动将纸条装回,等鸽子醒来便将其再次放飞。

他一边心潮澎湃地构思自己的复仇计划,一边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山。

直至他走到一处山洞前,才忽然想起这里关着一个疯子。不过他如今功力大涨,早已今非昔比,心中倒也毫无惧意,反而好奇地走去看了看。

只见那中年秀才正端坐在洞口,此刻看起来神智清醒,与之前那癫狂模样大相径庭。他双眼紧紧盯着地面,手中握着一根树枝,正在地上写写划划。

蔺怀宁缓步走到他面前一看,发现他竟是在推演兵法。那地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符号与图形,纵横交错间仿佛是一场宏大战争的缩略图。

那疯秀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对蔺怀宁的到来视若无睹,看都不看他一眼。口中絮絮叨叨,全是兵法要义。

蔺怀宁本就对兵法之事兴趣寥寥,见状也不再多留,转身便离开了。他沿着蜿蜒的山路继续前行,思绪又飘回到自己的计划之中。走着走着,他想到此处离思过崖很近,心中一动,便打算顺路前去看看魏白。

魏白在思过崖上,每日面对绝壁孤崖,听着风声呼啸,心中越发郁愤难平。他之前修习一个月的邪功,已与他自身功力交融大半,本以为能借此一鸣惊人,却被李存引强行废去七成。如今他的功力大不如前,竟连一些曾经轻而易举便能施展的招式都难以使出。

此时他正在练功,突然看到蔺怀宁前来,神色顿时闪过一丝慌张,手忙脚乱地想将手中书籍藏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蔺怀宁心念流转间已然猜到,魏白必是又在修习邪功。

他故意沉下脸,俊朗的面容显出几分阴霾:“小白呀,你这样可就不对了。”

魏白见状,神色愈发慌乱。忽然他竟双膝一软,扑通一声直直地跪了下来,颤声道:“怀宁哥,求你了,别说出去......”

蔺怀宁心中暗笑,脸上却仍是一片犹豫之色。他深知此刻自己的态度至关重要,既要让魏白觉得他有可能保守秘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轻易。

魏白偷偷觑他脸色,见他似有松动,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缓缓挪动身体,抱住蔺怀宁双腿,神情愈发恳求:“怀宁哥你也知道,我如今功力被废,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蔺怀宁沉默良久,仿若内心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斗争,而后才长叹一声:“罢了,我今日权且当作未曾看见。但你之后定要谨慎,切莫被他人察觉。”

魏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激,连忙说道:“大恩大德,魏白铭记于心。日后若有用我之处,怀宁哥尽管开口。”

蔺怀宁笑而不语。

魏白的禁闭有三个月,期间恰逢程衣及笄礼。他本以为自己赶不上了,但李存引念及程衣与他的情谊,特许他短暂下思过崖观礼。

那日,隐月教上下张灯结彩,从清晨便开始忙碌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时一至,程衣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缎长裙,在侍女的陪伴下缓缓走进海天出月堂。她乌发如瀑,只用一根羊脂玉簪简单束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娇俏。

堂内,李存引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身上。蔺怀宁坐在他旁边,教中弟子除了云夕婵被派往中原,其余人等皆在场,分列两侧,欢喜地看着程衣。

程衣沿着红毯缓缓前行,每一步都沉稳优雅,直至站定在大堂中央。一名侍女手捧铜盆,盆中盛着清澈的泉水,另一名侍女手持丝巾,轻轻为程衣净手洁面,寓意洗净铅华,以全新的姿态迎接成人之礼。

随后李存引起身,拿起一支精美的碧玉笄缓缓走向程衣。程衣微微屈膝,低下头,李存引为她挽起发髻,庄重地将碧玉笄插入其中,这象征着程衣从此告别少女时代,步入成年。

他沉声道:“你如今既已及笄,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懵懂天真,行事莽撞。需明善恶,辨是非,切莫因一时之利而失却本心,亦不可因睚眦之怨而滥杀无辜。”

程衣点头,恭敬地应了一声。

李存引温柔地注视着她,又道:“小衣,我无需你在武林中建什么丰功伟绩,只盼你往后余生,平安喜乐,岁岁无忧,随心自在过活便好。”

待程衣喝了醴酒、行过揖礼,周围弟子们便纷纷围拢上来。他们手中捧着各自精心准备的礼物,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七嘴八舌地为她送上礼物和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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