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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被人群中的香水味食物味体味熏的晕乎乎的时停云,嗅到熟悉的佛手柑香气,突兀地恢复了清醒,只觉得他和傅迟的距离好像有点太近了,本能地想要往后退一步却被身后的人群挡的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电子屏幕倒数到最后一分钟,人们都齐声喊起来,傅迟侧过脸凑过来,笑得特别放肆地对他说:“欸,我们也许个愿吧。”
“5——”
——我曾经许下过大大小小的,重要的不重要的,无数那么多的愿望。
“4——”
——当然,绝大部分的愿望都不会实现,事实上,我知道它们根本不可能实现。
“3——”
——因为愿望总是太过美好的,太过美好的东西总归是不现实的。
“2——!”
——所以许愿祈祷什么的,我从来都不相信这种事。
“1——!”
——但这一刻,我觉得梦想好像也是可以成真的。
城市最大的世纪广场上,巨大的电子屏幕映出了“新年快乐”的字样,将近二十万人在崭新的一年里齐声欢呼,跟身边的情人在一起,跟亲人在一起,跟朋友在一起,远处的人工湖上放起了盛大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
广场上一架直升飞机实时转播着倒数的盛况,于是城市里的三千万人,在这一刻,在电视机前,在阳台上,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街上,无数人在这个时刻,拥抱着身边重要的人,而感到由衷的幸福。
——我希望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一直一直。
——一直在彼此身边。
漫天的烟花与满城的欢呼。
风声呼啸,鼻息交错。时停云的第一个感觉是后颈被一双手揽住了,而最后的感觉是瞳孔因为惊讶而扩张开来。
月光被慢慢地飘过来的浮云遮住。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突然到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一个吻。
下一秒,时停云尝到了傅迟嘴里的薄荷奶糖味。
而在不远处的黑暗里,一部手机在角落里无声地震动着,屏幕上闪着微白色的光。
“妈妈。”
第二天一大早时停云把一张银行卡压在茶几杯垫的下面,写了个留言字条告诉曹翠翠剩下的四十万已经全部打到这张卡上了,密码是她的生日。
浴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小口,傅迟探了半个脑袋出来:“这个热水器我不会调,好烫。”
时停云颇为淡然地“嗯”了一声,待视线对上傅迟的一瞬间却方寸大乱。
傅迟站在浴室门口,腰间裹着一条很短的浴巾,上半身光着,还有水珠从肩头一路滑落至小腹,他周身还冒着氤氲的热乎气,脚踝,脖颈以及露出的锁骨和大片胸膛都被热水烫得发红。
时停云僵硬地钻进浴室去调热水器,密闭狭小,流动有限的空气让他额前立马起了一层薄汗。
鬼斧神差,站在身后的傅迟突然说:“一起洗?”
时停云不动了。
说完,傅迟也没敢动。
过了一阵,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对不起,看你心情不太好想逗逗你,我开玩笑的。”
“玩笑”两字还未说出口,却突然被人捧住了脸颊吻上了嘴唇。
头顶的暖风扇在轰轰作响,浴室的灯没开,时停云的声音响在半明半暗的环境里,低沉沉的:
“谢谢你。”
傅迟右手扶上身后的洗手台,安静地被亲着,暖风扇吹出的风仿佛包裹着里他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热烘烘的。
时停云接吻没什么经验,他不太会调整呼吸,每次亲一会儿就要放开傅迟,断断续续几次后,傅迟抬手帮他擦擦嘴角,说:“我也爱你。”
时停云呼吸微滞,喉结上下滚动着吞咽了一下后反问:“什么?”
他敏锐地注意到了傅迟嘴里的那个“也”字。
傅迟笑了笑没说话,反而曲起手指伸进了他嘴巴里,在他上排的某颗牙上轻轻磨了几下,说:“霭霭,你这颗牙有点尖。”
“那是虎牙。”时停云将他的手指拿开,这姿势忒腻味,能酥得人心口发麻,他认真道:“虎牙都是尖的。”
傅迟所有的不自控都给了时停云这个狡猾的小猫了,那只手会的手又挪回去,揽住,没摸着脸颊,而是握住了他的侧颈,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下午自己回威海注意安全,回去了就安安心心拍戏,少看别人,听见没?”
“还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一起交代了算了。”
“没什么不可以的,惹了祸我给你兜着。”傅迟单手摘下无框眼镜轻放在洗手台上,右手拍了拍时停云的脊背,“去吧,待着不走是想和我一起?”
时停云一下就懂了傅迟在想什么,假装严肃地说:“别撩拨我。”
傅迟好笑地说:“怎么你现在也开始假正经了。”
“跟你学的。”
时停云恶趣味得逞,抽了手连跑带滚地离开了浴室,一流跑到门外,扶着墙笑得特别张扬,眼神上下打量了傅迟五秒钟,朝这他暧昧地吹了声口哨:“大早上的,克制一下,傅小迟同学。”
就因为这声流//氓//哨,他出门的时候嘴唇是破的。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下周就可以正常走榜稳定周更1w左右了!!!!灰常开心!!!(旋转)
因为作者要开学辽所以之后每周都是周五/六/日中午十二点更新!提前祝阅读愉快~
第一次写文有很多不足还是需要大家多多反馈哦!快来找我玩叭!~
第23章 坐立难安
23
电影的拍摄并不是按照最终放映的顺序来拍的,元旦假期结束,回到威海重新开始拍摄的第一天,陈潜告知时停云,从今天开始就不按照剧本的顺序拍摄了,今天要拍摄的是整部电影中的高潮部分,是黎雯发现丈夫出轨后,三人同时出场的戏份。
原野是个非常孤僻的留守儿童,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外出打工因为一场意外双双去世,原野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因为考上了市里的高中,高三临近高考,借住在了叔叔的朋友言雪东家里,和他常年独居的妻子黎雯产生了悸动。
言雪东是个成功的商人,但常年不着家,他有一位非常美丽的妻子,叫黎雯,在整个借住期间黎雯对原野无微不至,人也和善,直到一次亲眼目睹丈夫出轨后想要跳海自杀,被原野救了回来。
黎雯从浴缸里站起来,裹了件睡袍就摸着黑走到客厅,从茶几上扔着的烟盒里抽出一支,侧着头用窝住的半个手掌挡着点燃了香烟。
她的肩头湿了一片,隐约还有水珠从头发上低落掉在木质地板上的滴答声。
她很美,带着腐败的凋落的泥土的气息,却依然美得不可方物。
原野就站在房间门口,面朝着火光忽明忽暗的客厅,盯着黎雯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黎雯手上的烟燃到了尽头,没有熄烬的余火烫到了手指上。
在这个消失了声音的暗下去的角落里,透明的烈火在烟雾背后燃烧。
“你觉得……人做了错事之后,真的能够重新来过吗?”隔了很久,黎雯突然这样说道。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下起了雨,如果这个时候客厅里亮起一盏灯,又或者是天空中划过一道闪雷,原野就可以看到黎雯此刻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深刻的怨毒的表情。
——小野,难过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呢?
言雪东是冒着雨回到家里的,之前出门的时候是大晴天还没有雨,一时大意也就没有带伞,哪知道后来雨突然下个不停。
“倒霉。”言雪东嘟囔着,一边脱掉被淋湿的衣裤鞋袜,一边朝着里面大喊:“黎雯!黎雯?没人在家?”
好久好久,屋子里没有一丝声音。
原野从房间里出来,拿了条干浴巾递给言雪东:“黎阿姨感冒了,已经睡了。”
言雪东听完理由后失望地“啊”了一声,然后突然意识到黎雯睡了没人给他准备晚饭后,男人更气了,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