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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迟想了想他好像确实参加过影视学院的校庆,但他对时停云这个新生代表没有一点印象。
傅迟还以为他会说是在bb门口见过,但又想到,以当时的场景时停云应该看不到车里的自己。
傅迟抬腿要走,时停云感受到他要离开的动作,又出声拦他:“傅先生,请问您左手上的伤是…”
傅迟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接话,他看得出时停云这话又是想套近乎,时停云拦住他的目的是什么,傅迟心里很清楚。
“傅先生,我想……”时停云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他想问问傅迟手上的疤是怎么来的,想问问傅迟是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他,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冒昧,咽不下去又说不出口,就像是被人按进水池里的溺水感,憋闷的不知所措。
“你想什么?”
傅迟避重就轻地没有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刚才的兴致一扫而空,时停云的心思太明显,心里想什么,脸上就写了什么,他这么费力的编理由,找机会,无非就是想跟着自己,或者想进川云娱乐。
但这话,不能是他来开口。
“抱歉,打扰您了。”时停云看到他的反应心里暗暗沉了下,他的头往下垂了几分,手心用力捏了下衣角,羽绒服表层的磨砂面和手指摩擦出声音,他又很快松了力道。
傅迟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和表情,但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在时停云看不见的角度无声笑了笑,然后转身单手推开身后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第2章 我是你能上的吗
02
在凌州这个靠海的南方城市里,最近一周竟然都是持续下降的低温天气。
早间天气预报说今天是全年温度最低的一天,最低气温低达-30度,建议出行要做好防护工作。
青灰色的雨幕下,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风裹着雨点淅淅沥沥滴落在窗户上的响声。
今天没有时停云的戏份,昨晚又因为在走廊里碰见傅迟,翻来覆去,思来想去,活活挨到半夜才睡着,因此他理所当然的睡到了将近十一点还未醒,乳白色的窗帘将不大的房间捂得严丝合缝,时停云不安分的往被子里蹭了蹭,蒙过头顶。
他的睡姿相当不好,整个人像只小奶猫一样蜷缩在被子里睡。
不一会儿,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时停云伸出一只胳膊四处乱摸了半天,最后好不容易在床上的某个角落找到震个没完没了的手机。
他趴着从被子里探出个像被炮仗轰了的鸡窝头,眼睛都没睁开凭着印象就按下了接听键,听筒那头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时停云,你怎么不回消息呢,电话也不接,急死人了。”
谁啊?他有点迷茫地睁开一只眼,偏头趴在枕头上,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备注。
制片王崇安。
“王制片。”时停云倏地睁开了双眼,嗡声嗡气地解释道,“我那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行了行了,你是不是刚醒?”
王崇安听他那声音就知道这小子估计是让吵醒的,故作正经的清了清嗓子又说:
“你今天没排戏,晚上跟我去参加个晚宴,今晚有好多咱们这部剧的投资人,你正好也露露面。”
“穿的正式点啊,没有带衣服赶紧出去买一身,就先这样,下午走的时候我给你发微信。”
王崇安交代完就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一副生怕他拒绝的样子。
时停云无语,这种活动他最不爱参加,一场活动几十号西装革履打扮得衣冠济楚的投资方、制片人、导演,一个个人模狗样的相谈甚欢,撕下外面那张皮却指不定是什么妖魔鬼怪,而被带去作陪的演员艺人毫无疑问就是用来负责帮他们“公关”有着各种奇葩癖好的甲方。
他知道自己推不掉,索性也懒得挣扎了,顺手拿手机点了个外卖,给李洋发了消息让他去附近商场租一套西装回来。
随后跪起身,一颗一颗松开自己的睡衣扣子,动作慢条斯理,然后随手扔到床头柜上,起身往浴室走。
他的个子很高,有185左右,但身躯却有些单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瘦感,透过白皙的背部皮肤一路至腰际呈现出一条长长的性感的脊柱沟,再往下两条大长腿又细又白,当他弯腰的时候后腰还会陷出两个深深的腰窝。
他扬起头让温热的水流顺着额头缓缓地往下流淌,快速的冲了个澡,刚吹好头发,就收到李洋的消息,准备下楼去取外卖和衣服。
一只脚刚踏出房门,时停云就听到对面房间里许川娇俏的说话声。
他愣了一下,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时停云心里默默吐槽一句,握着门把手的左手猛地一用力,发出了很大的关门声。
对面门里许川的声音由娇俏变成了呻吟,从门缝底下泄露了出来,还有一个男人的喘息声,低沉,忍耐。
下一秒,房间里阵阵喘息声更大了,时停云快步走出长廊,进了电梯,耳根不知什么时候红了一片。
等他拿着东西再次回来时,对面的房门大开着,离门口很近的浴室里传出一片哗啦哗啦的冲水声,傅迟穿着浴袍站在窗边,一手掐着烟好像在看什么。
没过几秒他转过身来,正好对上时停云一双好奇的眼睛。
他朝门外的时停云吐了口烟,还没成型的浅灰色烟雾被身后窗户里透进来的风吹散了,修长的手指轻轻掸了掸烟灰,两人视线相撞。
时停云这才意识到对面那人浴袍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穿。
腰带松垮垮的垂在两边,不像昨晚在走廊里碰见时的淡漠和无视,傅迟嘴角噙着笑上下打量着在门口贼头贼脑被发现后一脸惊讶的时停云。
看人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戏谑,好像存了心要去逗弄他。
二十分钟前房间里不断溢出的喘息声似乎还萦绕在耳畔,时停云狠狠剜了他一眼,红着脸逃也似的刷开房门,冲回自己房间,右眼皮又开始没有预兆的跳了起来。
他闷闷不乐地靠在门后,想到傅迟刚才的眼神气不打一出来,右脚不自觉地后撤一蹬,“砰——”的一声踹上没完全合住的门,身形被回弹力带着往前猛地一冲,脚下一滑差点栽倒在被他乱扔了一地的鞋子中间。
他一定听到了!
浴室的门倏地打开,许川额前的湿发贴着额头,衬得皮肤愈发白皙,他看着站在窗边嘴角带笑的傅迟一脸茫然。
他从没见他这么笑过。
“怎么了吗?”许川将手里的浴巾搭在椅背上,从桌上拿了贴面膜准备往脸上敷。
“没什么。”傅迟很快恢复的平日里的淡漠表情,云淡风轻地脱口而出:“进来只小猫在门口打转。”
“啊?”
刚把面膜撕开个口的许川听到这话被吓了一跳,连忙朝门口走去,警惕地左顾右盼了半晌也没看到傅迟说的那只在门口打转儿的猫。
“不用找了,刚刚被吓跑了。”傅迟将快要燃到头的烟蒂捻灭在桌前的烟灰缸里,“把门关上吧。”
听到这句的许川松了一口气,他很怕猫,尤其是小时候被一只白色的小野猫挠过一爪子之后,看到猫就绕着走。他不可置信地嘟囔道:“酒店里怎么会有野猫啊,我待会打电话给酒店前台让他们好好找找,那猫长什么样?”
“纯白色,黑眼睛。”
许川彻底凌乱了,猫还有纯黑眼睛的?
……
被说成大白猫的时停云窝在床上看了一下午剧本,在收到王崇安的微信后,麻溜儿地收拾好自己后就跟着出门了。
临走前还十分臭美的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欣赏了自己五分钟。
雪化了之后路不太好走,他们提早了半小时出门这会儿还是勉强卡着时间到了地方,司机打了个转向,车子拐进一处依山傍水的僻静庄园,庄园后面的小山上覆着的雪还未全部消融,远远望去一片高雅恬静,但这种看似高雅实则多半是用来谈铜臭生意的地方,时停云从来不感兴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