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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愿赌服输,如果他真的服输,就不会这样问。

退一步跌落悬崖,进一步海阔天空,没人在这个时刻甘心放弃。

那股热气随着弥隅的话游走到耳廓,话毕,耳垂落入一片湿热的包裹中。一向自恃身体并不敏感的云落,竟猝不及防地抖了一抖。

他如同一只待人宰割的羔羊,等待的铡刀迟迟不肯落下,却竟然等来弥隅的一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哪一只即将被送上餐桌的羊会放弃继续活下去的权利,当然是不可以!

“放开我!”他猛地用力将人推开,弥隅重新跌回去,床头灯因有些过激的动作再次亮起来,而后他喃喃如自我洗脑的低语,“又在报复我了,是不是,弥隅?我不会再和你、和你...”

洗脑到一半,话却都讲不完。

他的胸膛因这一句开始起伏,进而不敢回头去看弥隅的神色。

他将错全归咎给那一盏本就不算多亮的夜灯,抬手按上床头的功能按钮,彻底切断了那盏灯的供能,舱内重新限于一片黑暗。

也不再有躺回弥隅身边去的勇气。但就这样起身离开,显得他未免太过无情。

于是他就这样背对着弥隅,坐在黑暗里,后背挺得笔直,耳朵捕捉着另一侧的动静。

急促的呼吸,炽热的鼻息,明明他刻意隔开了半个人的距离,却像是抵在了他的后背,滚烫的利刃一点点将他刺透,穿过心脏,将鲜红的血从前胸送出。

弥隅的喘息里是极力克制的忍耐。这实在太出乎云落的意料,他以为弥隅会像以前的任何一次,不管不顾,只要自己高兴。

可此时的他非但没有再用任何强迫的手段,甚至连屡试不爽的信息素压制也不屑再用了,就这样缩回了自己的那几寸大小的地方,打算就这样靠自己扛过一个Alpha汹涌的易感期。

他悄声撇过头去,余光隐约看见弥隅用双臂环住自己,那样高大的人竟在床的一边缩成小小一团。

云落怪自己总是太斤斤计较,别人的每一分哪怕微不足道的关怀,他都要加倍报还回去。在这样的抉择时分,他脑中闪过的竟全是弥隅曾为了他的付出。

谁说这不是一出苦肉计呢,如果他真的松了口,弥隅大概率又可能在事后就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支抑制剂来,一脸得了逞的表情和他说,你上当了,我在骗你。

这完全是他做得出来的事。

弥隅直到此时才切实体会到其他的Alpha渴望一个Omega的时候是何样的急切。只不过他对Omega没兴趣,偏偏他想要的是一个Beta,从始至终都折磨对方也折磨自己。

这个Beta能且只能感受到他的信息素,可他能住云落的办法,只有信息素的压制。除了亲密的那一刻让人觉得真实,他永远踩在虚浮的云里。

他可以相对压制,云落拥有的却是绝对自由。

那些得不到满足的渴求变成了冰锥刺他的骨髓,痒、麻、又冷得入骨。

这个时候他听到云落的声音:“我还以为...你切了自己的退路,逼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会再用信息素来...威胁我。”

“威胁?我现在还有什么能威胁到你的?”弥隅压下话音里的颤抖,和他算起来,“颜言?他人已经在S区了,我还能拿他怎么样?还有什么,你的Beta身份?你现在还在乎这些吗?”

他说完,竟然自嘲地笑了笑:“我好像...除了威胁,其他的也不会什么了。”

他默默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云落。在云落看不到的盲区,他悄然地想,云落虽然死板,却也精明,只是区区关怀,又如何能妄想换他一颗真心。

这本就是不平等的交换,是他太把自己当回事。

空气里的焚香味渐浓,已经到了弥隅也近乎控制不了的地步。再强行克制下去,他恐怕要遭到信息素的反噬。

云落不着痕迹地,向弥隅的方向靠了半寸,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无情的话说尽,可真要做起来,却又没那么狠心。

他决定和弥隅做一场交换。用一个答案,交换弥隅正迫切需要的东西。

弥隅的胳膊此时覆满了冷汗,有些发凉。云落的手指轻轻靠近,搭上去。

他将冰凉的液体在指尖捻开。话至嘴边,拐了个弯:“不要替我回去。不要这样做。”

问也无用,劝也无用,说过无数次,再说依旧是废话一句。

不过是关键的问题仍然问不出口,不得已拉出来做的铺垫。

“你当年那么三番五次地把我救回来,我这条命,就算是要死,也总该为你做点什么吧?”弥隅的声音轻轻的,已经因为费力克制而分了神,“我可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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