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总是面容冷峻看不出何等表情,但孙兰莺能感受到他心情不虞。
孙兰莺想起来,他曾经多次嘱咐她不可涉险,难道是因为这个?
刚要开口,就再次被封口,许久之后他抱着人,她伏在他胸膛,听见他心跳如鼓捶。
“不是生你的气。”
他低声说话,孙兰莺听见他胸膛也跟着震动。
“是气自己无能,没有保护好你。”
淩六郎不敢想如果官府的人没来,孙兰莺会遭受什麽,他只觉得心尖酸胀,像是有一只手紧紧捏住,甚至都要无法呼吸。
劲瘦的腰环上柔软的手臂,她仰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唇角露出笑意声音温柔道:
“六郎想保护我,我也想保护六郎。”
原本的孙兰莺像是一颗蚌,经年累月之后终于被淩力郎的真心撬开一条缝隙,探得最柔软的部分。
胸腔里像是涌满了温水,酸涩又舒适的感觉弥漫全身。
他用指腹去抚她的脸庞,低声叫人:“莺莺。”
她笑着回应:“六郎。”
“莺莺,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第093章 第 93 章
夜色明朗, 淩六郎的眼眸比星星还要闪亮。
他定定看着她,许久没等来答複后,淩六郎垂下眸子道:“是我心急了。”
“我……”
孙兰莺脑子发空,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淩六郎像是不在意似的,只道:“慢慢来,我们的日子还长。”
孙兰莺面色複杂,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她好像还没有準备好要成亲,所以不能胡乱给他承诺。
他去将小推车整理好,推过来后擡起下巴示意孙兰莺上车。
“推不动的。”
淩六郎道:“你才多重。”
果然, 孙兰莺上车之后,小推车也只是重了一点而已,对于淩六郎来说, 轻而易举。
经历晚上这一遭, 俩人俱是沉默,到家之后孙兰莺说要做饭为他接风洗尘, 淩六郎不让她下厨,他回去换身衣服, 出去酒楼吃。
孙兰莺也得回去收拾一番,照镜子的时候瞧见自己微微红肿的唇, 再想到他说的那番话, 她越发愧疚。
她认为自己对六郎有意,可不知为何,竟然没一口答应下来。
淩六郎则是能猜测到几分。
因为青木寨那件事。
看似已经过去了像是什麽都没发生, 可她到底是个柔弱的小娘子, 难免会感到惧怕。
说来说去, 还是怪他骗了她。
所谓自食其果,便是如此。
吃完饭天色黑如墨, 淩六郎叫她回去好生歇息。二人的房子挨着,屋内的油灯都燃了一夜。
天色将亮未亮,淩六郎起身的时候,大理寺衆人还不曾歇下。
大理寺卿陈大人亲自审问赵二郎,且加强守卫,生怕再发生赵大郎惨死狱中的事情。
“赵二郎的嘴比他阿兄倒是好撬开。”
陈大人年岁已高,熬了一夜身体有些吃不住,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章文和裴禄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三个年岁相差不大,自然都一样的憔悴。
“大人,我带人去抓城门校尉?”
根据赵二郎的口供,他们和城门校尉王家有交集,到了京城不少事情都是王校尉经手。
陈大人点头:“多带几个人。”
章文立刻称是,大踏步离去。
“已经三月份了啊。”
陈大人负手望天,这个时辰站在大理寺是看不见太阳的,但隐隐瞧见光亮,早晚会洒下一片光明。
裴禄明白陈大人在惆怅什麽。
本以为红丸案就是几个山野土匪做的行当,却没想到竟然勾出了朝廷官员。
虽校尉一职不大,但毕竟也是官。如今只是冰山一角,谁都不知道是否会牵扯出更多的人。
看了一会光亮眼睛疼,裴禄暗道自己年岁大了,就该让年轻人多上来历练。想到年轻人,他脑海里瞬间就出现淩六郎的身影。
“大人,淩六郎该如何安置?”
按理来说不该将淩六郎放出来的,毕竟还未找到厨房打杂小伙计。但显然淩六郎不是兇手,加上孙兰莺帮忙,章文回衙署调人时候直接请示陈大人,将淩六郎放了。
否则人家孙兰莺在前面涉险引赵二郎,他们拘着淩六郎,这算什麽事啊?
“就让他继续整理卷宗吧。”陈大人再次嘱咐,“看好赵二郎,不要让閑杂人等进去,送进去的食物要额外注意。”
不让淩六郎掺和是好事,免得再出事端。
早上淩六郎来上值,发现衙署的气氛不对,章文不再和裴禄斗嘴,整个人萎靡不已。
裴禄也没好到哪里去,坐在那用笔写写画画,又很快勾掉,一堆染了墨色的纸,烦躁的直接全部团成纸团,染了一手的墨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