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干的好了没有奖励, 干的不好还容易担责任,因此就从年前拖到了年后。
这不, 正好来了一个新人,直接派他去做。
“那个新来的高个子, 叫什麽来着?”
“小声点, ”旁边的人比划,那人不屑道,“怕什麽, 他又没在这, 一早就去整理卷宗, 到现在也没出来,肯定是在屋里偷摸休息, 还以为我们不知道。”
“好像叫什麽淩云亦,排行第六,唤作六郎。”
“也看不出他身份不同啊,怎麽就从小地方的捕快直接插到大理寺当值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再说了,并不是进来了就能大有作为,那麽多人都窝着呢,哪里轮得到他啊。能把卷宗这件事弄明白就不错了,你们说是吧?”
嚼舌根的几个人哈哈笑,笑声传到了卷宗室里,乱七八糟的卷宗中间坐着一个人,正捧着卷宗看的认真,完全没听见外面的动静。
薄唇一直抿着,聚精会神看了许久头晕脑胀,他闭上眼睛捏着额角。
对于别人来说是杂活,可对淩六郎来说确是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好差事。
他同意来京城,完全是为了找廖志成口中所说,当时淩家父母被杀案在现场的那个人。
如果真的有这麽一个人存在,那他一定目睹了所有事情经过。
纵然已经向赵大郎讨了血仇,可淩六郎需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以慰藉父母的在天之灵。
查卷宗,是最快最便捷的方法。
可这些卷宗混在在一起,要细心梳理,犹如大海捞针,并不是那麽好查,所以淩六郎自打入职之后,便一直做的这个活,暂时没什麽结果。
外面有人在喊:“放饭了!”
京城衙署不提供午饭,同僚们自己掏腰包凑钱在酒楼定饭菜,几个人凑一桌,还算划算。
“今个天真冷啊。”
有人接话:“下雪不冷化雪冷,古人诚不欺我也。”
淩六郎不用看,便知道说话的是个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名叫裴禄,据说是十几年前的探花,本来前途一片大好,奈何满口之乎者也,为人刚正不阿,古板不够圆滑,因此窝在大理寺多年。
“行了行了,吐沫星子别蹦菜里。”
这人名叫章文,却言语粗鲁,行事风风火火,经常丢三落四。
还有其他几个人,只要听见他们的声音,淩六郎便能将人名和性格对上。他们对淩六郎不了解,但这几天观察下来,淩六郎对他们了解甚多。
比如此刻吃完饭,章文起身,哎哟一声道:“奇怪,我手帕哪里去了?”
在你左手边走三步远的地方。
淩六郎背对着他们,在心里默想。
“哎,这个是吧?就几步远你都没瞧见?我说老章啊,你可得改改丢三落四的毛病。”
几个人吃完饭路过坐在门口的淩六郎身边,朝着他瞥了一眼,见他是自己带的饭,几个蒸饼对付一顿。
他们当然不会开口邀请淩六郎,因为在他们眼里,淩六郎只是个乡下来的小小捕头,在京城这掉块瓦片都要砸个五品官的地方,根本就不够看。
……
“还是不要让孙小娘子在厨房看了。”
荣嬷嬷把荣香兰拽到屋里,苦口婆心的劝导,“这些都是重金请来的京城当地老师傅,每个月要不少支出,他们的方子也从不外传。不要让孙小娘子在厨房,免得惹师傅们不快。”
本来荣香兰计划直接让孙兰莺当大师傅,还是按照之前在岭城那样,给她分一成。
但荣家父母想的周全,说已经联系友人介绍了两位京城老师傅,手艺高超有独家绝学,有他们在能更好的熟悉京城百姓口味,百利无一害。
开门做生意,就是为了要吸引客人。荣香兰想了想是这麽个道理,便同意让师傅过来。
可没想到才第一天,嬷嬷就提出不许孙兰莺在厨房。
荣香兰道:“她是糕点师傅,不在厨房在哪里?”
老嬷嬷劝解:“如今有两位师傅在,便不用孙小娘子辛苦了,一个年华正茂的小娘子,多出去走走看看风景,那多好哇。”
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孙兰莺着想,但实际上是想将孙兰莺赶出厨房,再慢慢赶出荣记。
若不是怕荣香兰伤心,早就将人请走了。
天气越来越暖和,脱去冬衣,换上稍微轻薄的春装,晌午时候日头最烈,房间窗户开着一扇,既通风又暖和。
荣香兰背对着窗户,所以没看见一片湖蓝色衣角。
老嬷嬷隐晦一笑。
故意提高了声音道:“大娘子,临走前夫人和老爷可都嘱咐我,叫我照顾好大娘子,帮忙料理荣记。如今荣记开张,两位老师傅做的糕点也备受欢迎,我们就别劳烦孙小娘子了,牵扯到银钱伤你们之间的感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