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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正在和熟识的客人说话,有个中年男人走进来, 孙兰莺认出来这就是年前她送祭祖糕点那户人家的管家。
“哟, 小娘子在啊。”管家直奔她而来,好像就是来找她。
孙兰莺言笑晏晏:“张管家, 过年好。”
“小娘子过年好哇,”张管家慈爱的看她, 道:“我们主家说小娘子糕点做的好,老祖宗都托梦夸好吃呢!”
客人的褒奖对于孙兰莺来说和金钱上的回馈一样, 所以她喜笑颜开, 当张管家提出主家要宴请她吃饭时,她也没拒绝,笑着应下。
本来想着和荣香兰一起去, 谁成想她着实太忙走不开, 因此孙兰莺独自赴宴。
地点定的当地最红火的一家酒楼, 之前荣香兰请孙兰莺吃过饭,好吃是好吃, 但价格也是真贵,贵的叫人咂舌。
不止如此,当酒楼伙计带着孙兰莺上楼时,她才发现竟然定的最贵的雅间,听荣香兰说过,只有顶楼的一间,给非富即贵的人準备的。
孙兰莺额头跳了跳,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二十蒸屉祭祖的糕点罢了,他们家老祖宗托梦,就值得花这麽大价钱宴请她吃饭吗?
酒楼伙计毕恭毕敬地打开雅间门请孙兰莺进去,孙兰莺对着他道谢,才迈步往里走。绕过门口的屏风,发现偌大的雅间里,竟然只有两人。
一个是笑容满面的张管家,还有一个面生的小郎君,瞧着锦衣华服不像是普通人。
“孙小娘子来了,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府上最小的郎君,唤作三郎,三郎,这位就是孙小娘子了。”
郑三郎随着管家站起来,身量堪堪到管家的肩膀,瞧着和孙兰莺差不多高。
孙兰莺没搞懂这个阵仗,便笑了笑,落座之后开始点菜,郑三郎样貌平平,不过为人倒是体贴,总是询问孙兰莺喜不喜欢。
客随主便这个道理孙兰莺还是懂的,于是就点头说都好,郑三郎便做主点了一桌子菜。
席间有张管家从中缓和,饭桌上气氛还算融洽。不过快吃完的时候张管家借口离席,只剩下他们孤男寡女。
这时候孙兰莺明白过来怎麽回事了,尤其是郑三郎装都不装,盯着她脸看。
心中涌起一股不适,孙兰莺说还有要事提前离席。
“多谢郑郎君招待。”
郑三郎说什麽也要送她下去,从楼梯上往下走的时候,孙兰莺就在琢磨着郑家如此大的世家,怎麽会费尽心思宴请她,就是为了撮合她和郑三郎?
不是孙兰莺妄自菲薄,她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觉得自己有什麽特别。
若是特别……孙兰莺福灵心至,等下到一楼时,她转过身让郑三郎别送了,同时笑着道:“冒昧问一句郑郎君是做什麽的?”
郑三郎明显停顿了一瞬,才缓缓道:“米面生意。”
孙兰莺笑着和他道别,然后低头往回走,心里琢磨着事情到底怎麽回事。
张管家急匆匆的走出来,道:“郎君,小娘子怎麽走了?”
“我哪里知道?还不是你出的破主意,”郑三郎一改方才的笑脸,不屑道,“也就面皮生的还不错,有一手制糕的手艺,至于让我低头讨好她吗?”
张管家急的不行,有苦说不出。
哪里是他的主意,分明是老爷和夫人的想法。
一来最小的儿子外表平平,想要求娶家世相当的女郎恐怕很难;二来则是已经二十多岁了,却毫无建树,给他多少钱都打水漂,急需要一位踏实能干的贤内助辅佐,所以才将视线放在孙兰莺身上。
容貌好家世贫,正好能拿捏住。
可惜啊,郑三郎不以为意,唉。
张管家欲要劝说,郑三郎已经甩袖子离去。张管家摇了摇头,只得先回府複命。
他们走了之后,二楼临窗的雅间才探出一只修长的手关上窗子。
雅间里安静的针落可闻,所有人静若木鸡,佟四转了转眼珠子,觑着明显心情不好的淩六郎。
心仪的小娘子背着他和旁人幽会,任谁也不会心情好。
佟四就挨着淩六郎坐,因此看的分明,孙小娘子和那位郎君相谈甚欢,也不知道说了什麽。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面容冷峻的淩六郎看不出喜怒,但佟四就是知道他不高兴了,他吃味了。
但孙兰莺看不出来,晚上她回家做饭,带了淩六郎那份,结果吃饭时他几番擡头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六郎,有话同我说?”
说什麽?说今日你去见的那个小郎君是谁?还是说为什麽去见他?
不管哪条,他都没有资格也没有这个身份去质问。
淩六郎只能自己生闷气,吃完饭回家后他给随风喂草料,心不在焉的模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