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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兰莺盯着自己的脚尖,脸上一阵阵的发热,心想老话说的真对。
旁边的淩六郎一直看着她,从女郎头顶缓缓下移,上下看过确定她这几日过的很好后,才擡起眸子落在她脸上。
当时混战时,他脑子里闪过不好的念头,暗自庆幸他提前把钱放在她荷包里。
后来眼前出现她言笑晏晏的喊郎君,淩六郎咬着牙,当时想的是,他答应回去见她,就要说到做到。
现在,他就站在她面前。
握住女郎的手一直不曾松开,偏偏面上正经,好像主动牵手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们走。”他说。
朝前迈步走,大掌紧紧握着一刻都没松开。
好像有什麽东西破土而出,吸取俩人之间默默涌动的情绪,迅速的生根发芽。
牵着孙兰莺,于衆目睽睽之下,与她一起进了俩人的新房,关上房门,他才松开手,说道:“新来的几个人借宿几日,你不必拘泥,若是不喜同他们一起的话,我叫人把饭菜送到房间里,你就在房里用饭。”
“我没关系的,都可以。”
孙兰莺坐在他身侧,方才的甜蜜依旧涌动在她心口,喝了一口水都觉得像是放了蜜糖似的,甜的她忍不住笑意。
淩六郎不说话了,幽深的眸子看了她好一会,才起身离开,说还有事要办。
“郎君。”孙兰莺追到门口,主动上前抱住他。
房门已经打开一条缝隙,淩六郎砰的一声合上,然后双臂展开环住人,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觉得从未有过的感觉,好像就想与她这样,天荒地老。
“一会就回来。”
郎君清朗的声音响在耳边,孙兰莺嗯了一声,用手捋平他衣襟,看着他出门。
屋里,已经满满登登站的全是人,淩六郎来了之后直入主题,与衆人介绍廖志成几个人,说是要在青木寨等着捉鼈,是他们的援手。
人多自然是好事,说完此事便叫其他人散去,淩六郎道:“几位郎君舟车劳顿,先歇息,这就叫徐伯做吃食。”
廖志成说好,淩六郎就走了,屋里剩下他们的人,这时候廖志成一改方才的模样,俯首弓腰,对着坐在那的人道:“小郎,您还是早点啓程回去吧,属下加派人手送您。”
“都说了,出门在外喊我高郎君。”
廖志成点头哈腰的说好,不忘劝阻高小郎君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方才那位淩六郎年岁多大?没比我大多少吧?”
廖志成回忆一番,道:“比您大一岁。”
高小郎君道:“那不就得了,他都能在,我又为何不能在这?”
“哎呦,身份不一样啊,简直是云泥之别。郎君,您不回去,属下怎麽和家主交代啊?”
“怎麽交代是你的事,自己想去。”
高小郎君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道:“我来的时候就告诉你了,这件事我会负责到底,一定会找到丢失的银子。”
见他如此坚持,廖志成简直是苦不堪言。
没想到更痛苦的事情还在后面,晌午吃饭,衆人挤在院子里,站都站不下,更别提坐了。
廖志成差人取了饭菜拿回房里,服侍高小郎君享用,结果不合胃口,晌午什麽都没吃,下午就身体不适开始说起胡话了。
“快!快去请大夫。”
有人匆匆下山快马加鞭的找大夫去了,其他人听见吵闹之声从房间里出来,淩六郎也走了出来,身后孙兰莺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廖郎君,怎麽了?”
“小郎君不舒服,方才吐了,这会明显是起了高热。”
廖志成急迫的很,竟然失了条例,还是淩六郎吩咐佟四去打凉水过来,他才反应道:“对,凉水毛巾都备好。”
孙兰莺朝房间里看了一眼,确实能瞧出来病了。于是她道:“要不要用酒擦擦身子?我父亲生病高热时,我就曾用酒擦手心和脚心,有些效果的。”
山寨里没有大夫,廖志成心里说了句病急乱投医,却也没什麽办法,只能所有法子都试试。
没成想还真有用,半途中高小郎君醒来一次,说口渴,却不肯喝水,就要喝樱桃蜜,可深山老林的,哪有那等金贵玩意啊?
正当急的不行时,有人轻声叩响房门。
廖志成去开门,就见端着托盘的小娘子站在门口,柔声道:“听人说小郎君晌午未曾用吃食,这是菜肉粥,可让郎君吃一些。”
普通的大碗,碗里放着普通的菜粥,零星的一点肉沫,香味倒是有,但看着没什麽食欲,廖志成觉得那位小祖宗恐怕不会吃。
可是人家好心做的,廖志成不好拂了小娘子的面子,便道谢接过关上房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