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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黑木寨巡逻人手加强了一倍有余,只要稍微一靠近,便会有人呵斥他们离开。
佟四欲要故技重施,他道:“我们分头行动,若是有人阻拦的地方那就有猫腻,尤其是严加看守人最多的地方,说不定就是银子存放处!”
钱贵也觉得可行,但是淩六郎摇头。
“如此节骨眼上莫要节外生枝,若是接连被对方示警驱赶,再对上人员身份都是青木寨,恐怕会有不好的影响,容易被当成明面上的靶子。”
这群土匪都是刀尖上舔血过来的,警惕之心比寻常人更甚,因此他们的行动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才行。
淩六郎不让他们擅自行动,莫要露出马脚。
只是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就遇到了麻烦。
一群土匪聚集在一起,自然是吃喝玩乐,晚膳十分丰盛,光是就酒水,就从屋里摆到了外面,宛若一条长龙。
可淩六郎滴酒不沾,与其他嗜酒如命的土匪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没一会,一个鹰帮的人就端着酒碗摇晃着过来,来人络腮胡子身材魁梧,眼神涣散面色潮红,吐息之间散发着恶臭的酒气,直接来到淩六郎的面前。
“喝!”
络腮胡子端着酒碗,眸子盯着淩六郎,大有他不喝他就不走的意思。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难免会引人注意。
佟四急的不行,赶忙过来,说是替淩六郎喝,谁料那个大胡子不买账,声音也逐渐变大,引得附近几人看过来。
就在这时,那位总和廖郎君在一起的俊秀小郎君似乎喝醉了,摇晃着过来,哕了一声,弯腰就吐到络腮胡身上。
络腮胡痛骂几句,在场的人都喝的醉醺醺,吐了也正常。络腮胡无法只得匆忙离开,也没工夫纠缠淩六郎了。
“多谢。”淩六郎道。
那位俊秀郎君半阖着眼,似乎醉的厉害,但淩六郎没错过对方清明的眼神,以及稳健不虚浮的步伐。
第二天又商讨了一日红丸的事情。
最后八个山寨齐齐决定暂时规避锋芒,等待下一批红丸量産出来再说。
听他们的意思,鹰帮是八个山寨里第一个接触红丸的山寨,也是他们联合其他山寨共同做下此等伤天害理之买卖。
山寨的土匪们只是其中一个环节,至于在哪里生産,背后最重要的推手是谁,暂且不得而知。
“内奸”一事,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就算有怀疑也没办法,黑木寨的当家在各大山寨离开之前放出狠话,若是被他知晓是谁洩露秘密,他会追杀对方九族到海角天涯。
一群亡命之徒,说的出做的到。
钱贵紧张的手都在抖,很容易露出破绽,在走出房门之前,淩六郎下巴擡了擡,指向外面,“钱贵,你看外面是谁?”
“谁啊?”
钱贵闻言走了几步到门口,然而却没看见有人,倏地后脖颈子一痛,钱贵失去意识软绵绵的躺了下来,被淩六郎接住交给佟四。
“若有人问起就说昨日的酒还没醒。”
佟四竖起拇指:“好办法。”
免得有人发现钱贵神色不对而起疑心。
佟四扶着钱贵,他们被黑木寨的人领着往山下去,加之其他几个山寨的人,约莫百十来号人一同走,场面着实壮观,也确实没人怀疑钱贵,毕竟一靠近就浑身的酒气。
佟四心眼不少,还知道往钱贵身上撒一杯酒来遮掩。
“再有半刻他就能醒。”淩六郎压低声音,“先走出黑木寨的範围再说。”
这次会谈,从混乱到后续的没有结果,淩六郎觉得事情没有这麽简单。
他心头笼罩着一片阴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至于国库银子一案,有些线索但不多,回头他要与廖郎君好好梳理。
下山之后没一会,钱贵就醒了,喝了几口水恢複如常,听见哒哒的马蹄声,钱贵四处看了看,发现不止他们,还有其他山寨的人也一路同行,估摸着要走出黑山寨的地界才会分开走。
正看着,忽然听见有人大喊:“敌袭!敌袭!”
场面倏地混乱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群行动有素的黑衣人,各个身手矫健,拔箭就射,已经有不少人受伤。
天色暗了下来,混战开始,淩六郎叫佟四和钱贵不要离他太远,他们这些人尽量找机会突围,离开这等是非之地。
只是现实很残酷,不知是谁的血迸溅到淩六郎脸上,也不知是烫到了他还是什麽,他想到临走之前自己做的事情。
父母去了后,淩六郎领俸禄几乎没什麽花销,这些年也攒下一笔,不过出来的急他带的钱不多,一把碎银子和铜板,全都悄悄塞进孙兰莺的荷包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