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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武哑然,“啊?”
“照我说的做。”
“是。”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张武向来对淩六郎信服。
山洞里都是箱子,药味十足,看来之前也曾存过红丸。那边见他们进去了,方才被踩的人挠头。
“何事?”有个穿着蓑衣面色黝黑脸长的男人走了过来。
“五当家,没什麽大事,就是方才有人踩我脚,竟然还对我说抱歉。真奇怪,土匪都开始讲道理了?”
说话的功夫,淩六郎已经带人从山洞里出来了,要和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黑长脸五当家忽然出声。
“等等。”那人转过身,目光如鹰扫过来。
张武头皮发麻,暗自祈祷可千万别是发现他们身份了。随后又想起六郎的嘱托,于是破口大骂道:“等你个头!老子尿急要去撒尿!”
说完,就急匆匆的跑出去外面,还真背对着人解了裤带。
五当家没料到这一遭,愣在原地。淩六郎几个离开他都没反应过来。
“当家的,就是刚才那人踩我脚。”
“这就是你说的待人客气?客气你个头!”
……
雨势持续,一直下到晚上。孙兰莺担心大郎带人上山不好走,还问小八要不要接应。
小八也不确定他们什麽时候回来,就宽慰她:“娘子不用担心。”
可怎麽可能不担心呢?夜里都睡不安稳。她没忘记大郎是土匪,这次出去保不齐是做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
可他不是说过金盆洗手了吗?
暗色里,躺在榻上的女郎翻了个身,贝齿咬着红唇,面带忐忑。
夜里没休息好,有点风吹草动孙兰莺都会醒来。半夜起身去开窗户,狂风卷着雨珠子往屋里甩,她的手瞬间就沾湿。
她探头往外看,可惜什麽都没瞧见。
一夜睡的不安稳,再睁眼时屋里灰蒙蒙的,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也不知什麽时辰了。
孙兰莺睡不着,索性坐起来穿衣服,把屋里收拾整洁后点着蜡烛再次检查嫁衣和红盖头。
其实针脚已经很是细密完美了,只是有的地方宽距稍微差几针,孙兰莺直接挑了重新绣。
她女红不大好,自己穿的衣服都是粗糙针脚,可对待盖头格外的细心,一点点的缝,像是对待什麽珍奇宝物。
几针的事儿,绣好后低头咬线头的时候,听见外面有动静。
来不及再咬,孙兰莺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急忙去开门。果然见几个穿着蓑衣的人影往院里来,为首之人身材颀长肩宽窄腰,不是大郎又是谁。
“大郎,”她唤了一声。
房门敞开,桌子上的烛火为女郎镀上一层昏黄温馨的光晕,身姿窈窕,亭亭玉立。
乌云遮住日光宛若深夜,隔着雨帘,淩六郎看见她那双眼睛含着担忧。
“大郎。”
女郎的手攥着门框,因着急切而红唇微张,因着走出来两步,风雨吹向她,额上的碎发很快就被打湿,贴在脸颊上,楚楚可怜,就算石人也会因她心软。
如果不是下这麽大的雨,或许她已经朝着他奔出来了。
淩六郎心口处倏地染了异样,说不清,道不明。
就像缠绵不绝的秋雨,明明落在身上是冷的,可没一会却觉得心口发热。
该回自己房间的,淩六郎告诉自己。
可下一瞬他脚尖转了个方向,朝着孙兰莺走去。
第025章 第 25 章
风雨中那人朝着孙兰莺大步踏来, 她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想要迎接他。
斜刮的雨水很快就打湿女郎的衣摆,她像是无所察觉一般。淩六郎拧着眉头,原本只是想过来和她说句话, 但见状只能站在屋檐底下,声音冷淡道:“回去。”
大郎向来沉默寡言,相处的时间久了,孙兰莺便知道他是外冷内热的人,这句回去,也只是怕她沾湿衣裳。
于是女郎眉眼含笑的倒退回房内, 朝着未婚夫大郎招手道:“你进来,我给你上药。”
雨水打在地上溅起灰尘,没一会就全部湿透变成泥水。山寨空气之中散发着雨泥味道, 不算好闻。
蓑衣虽然能挡住雨, 但他们在外面的时间太久了,早就浑身湿透, 雨水把伤口处的血沖刷掉,顺着裤腿一路往下淌。
淩六郎深深吸了口气。
他自己都嗅不到身上的血腥气, 她怎麽就闻到了?
“郎君。”院子里杵在那的佟四等人喊了一声后就各自回房修整。
因着有增派援手,所以事情进展还算顺利, 他们也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
“这麽多伤口!”
孙兰莺看着淩六郎脱下蓑衣后又褪掉外裳, 露出胳膊和前胸的几处刀剑划伤,被水泡过后伤口发白,皮肉翻着, 吓的孙兰莺失声喊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