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你的事情,你觉得我还会害怕危险吗?”
周子彧的轻声质问,反而让长羲觉得像自己做错了事情一般。
“你可以自己去面对,但是你始终需要一个帮你善后的人,就像昨天晚上那样,虽然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在你身上再发生。”
周子彧强势的话语让长羲觉得已经没有点头的必要,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不敢全然相信周子彧,因为她觉得眼前人就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是她不敢轻易踏足之处。
“我可以相信你,对吗?”
她问出了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话,因为她明知道他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可她还是问出来了,只为求一个说服自己安心的理由。
“当然。”
一个不假思索的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默默点头,平静地诉说起了昨夜被刺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你确定你把许临依敲晕了?”
“我确定,以她非习武之人的体质,我用的力完全足够她睡上一整夜。”
周子彧两道宽阔的浓眉一耸,目光炯炯地望着前方沉思。
“如果你那晚只去过许府的话,你有没有怀疑过那个人?”
两人目光对视,长羲却不知周子彧是何意。
“许临依的父亲,许玮。”
“那个任职大理寺卿的许玮?”
周子彧的点头让长羲陷入回忆中,她犹记得自己还在禁卫军中时,是第一次见到许临依时从谷雨的口中听到的这个名字。
“他和这件事情有关?”
长羲猛地直起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冲进了许府。”
听了周子彧的话,长羲自觉理亏地微微低了低头默认。
“当年接旨灭赵家满门的,就是他大理寺卿许玮,你觉得他会和这件事无关吗?”
长羲脑中闪回那神秘黑衣人的身影,再回忆起秋围时匆匆得见的几面,她顿时怒火中烧般攥紧拳头痛击向床榻,也不顾伤痛在身。
“长羲你别激动,我也只是怀疑而已。”
周子彧虽是这么说,可他的怀疑已是有理有据,就凭他之前看赵秋岚提起许玮时眼里的那股恨意便足够。他曾问过赵秋岚,为何不直接一刀杀了许玮,可赵秋岚却回答,灭了整个赵国,让他成为流离失所的丧家之犬更解恨。
“说不定许临依被关,也是许玮给你下的套,所以对付这种人,绝对不能贸然行事。”
一想到许玮的那张脸,和他染满赵家血的手,长羲只觉得咬碎牙都想将他亲手凌迟,看着他和自己无辜被杀的亲人一样痛苦,方才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你放心,我不会再毫无准备地做蠢事……这次血的教训,我陆长羲记下了,就不会忘。”
长羲咬牙一把揭开肩上裹好的纱布,将血肉还未愈合好的伤口露出,疼得她紧紧抓住被褥颤抖。
“你这是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伤口就算不用药早晚也会愈合,但我偏要它留疤留痕,我要它时时刻刻都提醒我,提醒我仇人现在活得有多开心,而我有多痛苦。”
长羲握住渗血的纱布,从今夜起,她已经将许玮这个名字狠狠记在了心里。
而一旁的神色凝重的周子彧,意识到他似乎说错了话,因为告诉长羲这一切,只是为了博得她的信任,即便后面阻碍她差案自己也不会被怀疑,因为他不想长羲再去犯险,也因为答应了赵秋岚,却没成想居然狠狠地刺激到了长羲。
“你……你想怎么做?”
“我要拿到当年赵家灭门案的卷宗,上面记录的每一个字我都要知道。”
“可卷宗在大理寺,也就是说在许玮手里,你如何拿到?”
“拿到分很多种,偷也算。”
他意识到自己得赶紧想办法阻止这一切,便只能沉默着思考对策,可眼下事出紧急,他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直到他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身影……
一个终于让他派上用场的人。
他记得,他叫霍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站住!”
陆饶从未用过如此威震的声音向长羲勒令,可眼下是他再也不会纵容长羲胡来的时候了。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而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说过了,当年的事情你不要再碰不要再管,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长羲久久闭眼后才睁开,不愿再和陆饶争辩些什么了。
“不许给她开门!”
“父亲你忘了,当初答应惠妃娘娘的时日还没到呢,我要是不回去,就是抗旨不遵。”
长羲决绝地转身朝大门走去,拿出了不容任何人阻挡的气势。
“你别拿圣旨来压我!”
长羲听后回头,怒不可遏地朝陆饶吼叫,她的声音如沉雷一样滚动着,怔住陆饶惊恐的眸底。
“既然圣旨压不住您,当年为什么还要袖手旁观,看着赵家满门遭难惨死!”
转角处,一直被李毓莱拦在怀里的陆启钧冲了出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呜咽着“姐姐”二字,哭着跑向长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从昨天回府后,他便感觉府中气氛有异,可就因为他是个孩子,所有人都对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所以今日从长羲的口中,他才第一次得知了真相,他母亲瞒着他的真相。
他心疼地抱住长羲,可眼前他曾认为最坚强的姐姐,此刻也充斥着支离破碎的无助感。
“为什么姐姐你要经历这么痛苦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啊!”
长羲在陆启钧的怀抱中得到片刻短暂的安慰,可陆饶的话点醒了长羲。
“陆启钧!这里没有你的事!”
长羲抽离出身子,默默地看着眼前这张稚嫩无邪的脸旁,温柔地替他擦去了眼泪。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绝不能让他卷进这永无休止的仇恨之中。
陆饶还来不及责怪李毓莱为什么没看好陆启钧,就听见了让他更加无法容忍的话。
“姐姐,从现在开始,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你带上我,我一定会有用的!”
陆启钧突然握住长羲的手,目光里多了几分坚毅的神色。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赵秋岚听到陆启钧的话差点晕过去,因为这么多年,儿子从未离开过她身边,更不可能让涉世未深的他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了……都反了是吧!你要是想跟她走就去!没人会拦你!”
陆饶死死拦住赵秋岚,一股气涌上心头,气得他胸口直颤。
“启钧你回来……回来呀……”
长羲望了一眼远处心急如焚的赵秋岚,低头整理着情绪,过了好久才抬头,看着陆启钧缓缓开口。
“姐姐早就知道启钧是大孩子了,也明白你想帮姐姐的心意,可是启钧,姐姐希望……”
长羲握住陆启钧的肩膀,像是交付了他一项重要的任务一般。
“希望你将来,要么战场之上护国佑民,要么官袍之下爱民如子,等你能做到的时候,就能帮助姐姐了。”
陆启钧低头别过脸,似乎明白了长羲意思。
他突然想起擎远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一个人只有变得强大了,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而这句话此时此刻起,就深深地种在了陆启钧心底。
“好。”
陆启钧重新抬起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定会让姐姐等到那天的。”
长羲眼中含着泪意点头,然后搂着陆启钧转身朝李毓莱走去,将他完完整整地还给了李毓莱。
长羲转身面朝陆饶,竟然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走了,您保重身体。”
“长羲,你不要逼我。但如果你今日敢踏出陆府半步,我就没有你这个……”
“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长羲从袖口掏出一张纸递给陆饶,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长羲与陆饶解除父女关系,从此不再是陆家人的话语,还附上了长羲早已按压的红指印。
所以整个断绝书,只差陆饶的签字画押就能生效。
“爹,今日一走,就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您了。”
长羲勉强一笑,笑容僵硬而短暂,透着发自心底的苦涩之意。
“其实,我已经能理解您当初的选择了,但您或许……不能理解我内心的矛盾和挣扎,因为我既怨着您,如今又做着和您相同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我真的出了事,我求您,求您一定要签下这断绝书,就算不为了您自己,也要为了姨母,为了启钧那陆家唯一的血脉……您放心,这一次我绝不怨您。”
“姐姐!”
“长羲!”
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注视下,长羲头也不回地翻墙走了,用坚毅的背影黯淡了所有人的目光。
陆饶无声地望着长羲,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她们有着相似的容貌,就连倔强的性格都如出一辙。那个人在床榻上痛哭着质问自己时的场面,再次残酷上演了。
原来那件事,无论自己如何掩盖,始终也没能翻篇,而今天的一切,也不过是……
报应。
陆饶一次次地撕碎断绝书,越来越快直到指尖再也握不住为止,他用力将碎片抛向空中,壮观如六月飞雪的纸片后,是陆饶失魂落魄的神情。
长羲走到一辆停驻已久的马车前,失神地望着正在整理缰绳的周子彧。
“你不打算和他们道别吗?”
“分别对我来说是常态,没什么好道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发愣地看着周子彧,一滴泪从眼眶涌了出来,可她直直站着,看上去还是那么冷静。
“我没有家,也没有家人了。”
周子彧抱住长羲,将她的头按入怀中,这才听见她的哭声,感觉到了她的颤抖。
“谁说的,我是你的家人,我们在的地方就是家。”
因为长羲还有伤在身,周子彧不敢赶快车,倒是让长羲有了欣赏沿途风景的机会。
她撩起帘子看向窗外,看向自己从皇宫被接回陆家时,曾走过的一模一样的路。鬼使神差般,她将手伸出,想要感受风穿过指尖的感觉,因为风和时光一样,总是不经意间就从指缝偷偷溜走。
“在深山里和在陆府的日子,应该是我此生最好的时光了吧。”
长羲默默呢喃着,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似乎对她格外的偏爱。
“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可以反悔。”
“可是我姓赵,叫赵小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本是跟着师父才姓了赵,结果自己当真是赵家人,比起话本中的巧合,这一切到底是阴差阳错,还是早就命中注定……
长羲望着窗外凝神,却被马车突如其来的颠簸冲撞了思绪。
“怎么了子彧?”
长羲疑惑地撩起帷裳,却迎上周子彧躲闪的目光,长羲越过他肩头望去,却见到一男子咬牙低头,伸直双臂挡在车前,一幅誓死都要拦住他们的模样。
“你是何人,抬起头来。”
那人闻言缓缓抬起头,目光里满是楚楚可怜的哀求神色。
即便是许久未见,那无法被世俗磨平半分的儒雅气质,还是让长羲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霍清?”
长羲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霍清,因为她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
似乎是为了确认些什么,长羲再次看向周子彧,顿时便意识到了他之前那番躲闪的眼神是为何。
“该给我一个解释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略有些冷漠地抛下这句话后便下了马车,然而周子彧却注视长羲一步步走向霍清,只有眼神是说不清的深沉复杂。
三人就近走进一间茶楼,这里虽然地盘开阔,布置的却闲静雅致,似乎深谙山水画留白意境,没有将各种富丽堂皇的摆设都塞进去,即便有人在中间的戏台上唱戏,也不会觉得吵闹,本是个让人走进就能沉下心来的地方,长羲却没有片刻能静心享受。
他们顺着楼梯走上二楼,长羲找了一处位置坐下,而那里正好是一楼戏台的正上方,听着下面悲欢离合的陈词,她低头望去,颇有些俯瞰众生之感,却又清晰地知道自己不过也是芸芸众生中的微尘。
“说吧。”
长羲的眼神还留在戏台上,并未看向眼前的霍清和身侧的周子彧,却让他们更不知该如何开口。
“长羲对不起……是我没有按照你的指示把他送离京城……”
“不怪周公子!”
霍清话音刚落,长羲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身上,似乎是在等着他后面的话。
“是我自己硬要留在这里的,因为京城太大,消息根本就传不到城外,而我……只是想默默关心她,听她在宫中一切安好。”
“听?”
长羲的语气多少有些嘲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宫中流言蜚语都不知几分真几分假,宫外你光靠听如何分辨?”
长羲的话令霍清情绪激动,他站起身子发问,似乎这个问题早已憋在他心中许久。
“而且我在她身边,一次都没听她提起过你。”
“那你告诉我她怀孕一事是真还是假?”
“这与你无关。”
长羲提起茶杯挡住慌张神色,她虽然不知道霍清从何处得知的消息,却也不想用真相来伤害他,即便她心里清楚,惠妃已经对刘仁瑾动了心。
“看来是真的了……”
霍清的脸上没有长羲臆想中的悲伤和失落,反而是一幅极其担心的模样,紧紧拽住长羲的衣袖。
“他们都说她这个孩子保不住,长羲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人想要害她……是不是啊?”
面对眼前心急如焚的霍清,长羲彻底愣住了。
“你在担心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当然担心她,她一个人在宫中无依无靠,有了孩子更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望着霍清的长羲笑了,因为她没见过这么傻的人,也没想过这世间还会有这么卑微的感情。
荒谬,真的太荒谬了。
霍清握住长羲手腕低声乞求,坚定的目光让长羲怔住。
“长羲我求求你,就算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在这个孩子还未落地之前,我能不能进宫保护她,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我发誓,只要这个孩子出生,我立马离开皇宫!”
“你口口声声说的他们?那他们到底是谁!你凭什么就这么肯定她会有危险。”
“我是从客栈的客人口中听说的,因为我告诉周公子不想离开京城,他劝不动我,所以才在客栈为我寻了一个账本先生的活。”
“所以为什么放着你自己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念着……”
霍清面色平静,眼角的笑意还微微泛着泪光,可他真的不曾有过一次后悔。可感情里最遗憾的,偏偏是一个人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另一个人却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我这一辈子,认定了生死皆为她,不管她心里爱的人是谁,我所有的偏爱她都可以随意挥霍。”
“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霍清,我拼死救你一命,不是让你这么作践你自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子彧拦住长羲,生怕她动气将桌上的茶浇到霍清脸上,虽然长羲真的想这么做。
长羲会生气,不是因为霍清的执拗,而是因为她是最清楚这一切的人,她清楚惠妃的心早就变了,只有他这么傻的守着情之一字,她更清楚惠妃想要的东西他给不了,他的深情如今在惠妃眼里就是累赘,还可能连累赘都不如……所以与其说是生气,更不如说是心疼和无奈。
感情难分对错,但她真的心疼霍清。
台下戏曲的结局皆大欢喜,全楼里掌声雷动,可惜戏终究只是戏,人却难成里面的角。
“我不会答应你的。”
“长羲……”
“你在宫里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何保护她和孩子。”
长羲起身朝外走,霍清追上来时却被周子彧挡住了,他只能朝长羲的背影喊。
“我可以学,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学的!”
长羲没有回头,失神目光下低沉的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心则乱,你学不会的。”
长羲顺着楼梯缓步而下,任凭身后的霍清再怎么喊也没有片刻停留,因为她确定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对的,便没有犹豫的理由。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走后霍清竟对着周子彧直直跪了下去,若不是周子彧扶他起身,几个响头就已经落在地上了。
“周公子,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帮帮我,我不能看着她出事……”
“你不该还爱着她,那样会毁了你自己。”
周子彧低头望着霍清,霍清却也注视周子彧,仿佛在通过目光窥探他的内心。
“周公子你知道吗?你和长羲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的眼里写满了对我的怜悯和无奈,而你的眼里却是感同身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阿莫,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可真带人闯进来了。”
阿莫躺在长羲的床榻上,紧紧拽住被褥护在胸前,弱小的心脏却禁受不住外面人不断敲门的重声。
“惠妃娘娘……小姐真的很不舒服,她说她想再多休息一会儿……”
“本宫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她了,她如果真的不舒服,让她亲口给本宫说,本宫自然会请太医来给她瞧病……”
因为阿莫模棱两可的回答,惠妃的神色已带了些许怒意和急切想进屋的冲动,她蹙眉微眯眼上眼,似乎要将这扇门看透。
“除非……她不在里面。”
听到这话,阿莫被吓得连人带被褥直接从床榻上摔了下来,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谁知道你有没有对长羲做什么,来人啊,给我把门撞开!”
阿莫瞪大惊恐的双眼,望着身后空荡荡的床榻,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死期,只能麻木地听着那一声声撞门的巨响。
可突然,她眼角闯入一抹绛紫,那如影子般的身形从窗外飞快移向床榻边,又取走了衣挂上的白色素衣裹在身上。
阿莫恍惚回头,如死灰一般地脸上突然有了神采。
“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冲破门的声响传来,阿莫猛地回头,丝毫不知身后的长羲处境有多凶险,因为几乎是惠妃一脚踏进门的同时,长羲才把被褥从地上拽起盖在身上。
惠妃将身后的人挡在门外,独自观察着屋内一步步走近,跪地的阿莫连忙惶恐地低下头。
而床榻上的长羲,虽然闭眼在佯装沉睡,实际上却在拼命压制气息,为的是不让胸口有过于明显的起伏。
阿莫将头埋得极低,目之所及只能看见惠妃的一双凤鞋。
“奴……奴婢……参见惠妃娘娘。”
惠妃丝毫没理会阿莫,而是从始至终都俯视着长羲,看着她似乎因听到自己的响动,而缓缓睁开沉重双眼的憔悴模样。
“惠妃娘娘,你怎么来了……”
长羲用无辜而懵懂的神色望着惠妃,略有些吃力地想支起身子,因为她肩上的伤本就没好尽。
“不舒服就别动了。”
惠妃自知拦不住长羲了,便出声让阿莫来扶,阿莫将软垫子靠在长羲后背时,恰好身子挡住了惠妃的视线。
长羲这才有机会抬眼向阿莫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不要害怕,等会儿都交给自己,而她只需要乖乖应和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莫领会后向一旁退开,长羲的眼神瞬间转变为之前的慵懒无力,只能靠嘴角提笑地望着惠妃。
“本宫听阿莫说……你生病了?”
“是……夜里睡不好出去走了走,结果穿的太单薄染了风寒。”
“睡不好?”
惠妃眉心微低,似乎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是因为……叶将军夜闯锦绣宫质问你的事?”
长羲苦笑着点了点头,谁知惠妃竟然径直走向窗边,长羲的视线跟去,神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生病了窗户还这么大打开……”
惠妃望着窗外的一条幽僻小径,仿佛无意般,神色却又是深以为然地转过身看向阿莫。
“真不知道这个阿莫到底是怎么照顾你的。”
阿莫朝着惠妃直直跪了下去,什么也说不出,更什么也不敢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见状不妙,却没有慌乱。
“是我叫她打开的,其实感染了风寒的人进入室内后,更需要通风才会好得快些。”
惠妃不置可否,似乎没了继续追究阿莫的念头,不过她当即话锋一转。
“本宫那里新来的人伺候得要仔细些,不如挑几个来照顾你?”
长羲明白惠妃的弦外之音,表面差人照料,实际是安插她耳目在自己身边。即便长羲理解惠妃怀有身孕,正是心思敏感多疑之际,她也深知自己还有其他事要做。
“我这小小风寒不要紧,但惠妃娘娘您有孕在身,更需要人照料仔细才是。”
长羲本以为此言会引惠妃不悦,谁知她竟肆意笑了起来,似乎是有天大好事令她藏不住笑意。
“的确,这些人都是皇上挑来送到本宫宫里的。仔细想来,这还要多亏了你的叶将军,要不是他那天闯到锦绣宫来,皇上都还不知道我怀孕的消息……”
惠妃狡黠的笑容写满了得意洋洋四个字,可长羲却觉得,她笑得有些太早了。
“皇上可是狠狠地训了叶将军一顿,实在叫本宫解气,你现在还在气头上,应该也不会心疼他吧。”
长羲深知,惠妃现在正是得宠如意的时候,所以顺着她心意,笑着说出了她最想听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冒犯了您,应当受罚。”
惠妃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早已沉醉在无尽的美好中。
“皇上知道了我最近吃什么都没胃口,差点就要那几个御厨掉脑袋了……就因为我有身孕,皇上现在已经满京城在找能让我吃下东西的厨子了,母凭子贵,我真的做到了。”
惠妃满眼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腹部,可长羲在她的眼里,只看见疯狂和贪婪的凶光,根本看不到一丝母爱,可她这一路走得有多难,长羲也看在眼里。
“娘娘,您难道忘了当初的顾虑了吗?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所有人都盯着您肚子里的孩子,如此高调行事,恐生事端。”
“你觉得,以我如今的身份地位,他们还敢动我吗?”
惠妃直视长羲,似乎要将她心里憋了太久的怒火和委屈都从眼睛里倾泻而出,而长羲也不得不承认,她能有今日的地位,背后的付出是自己难以想象的,可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更不希望她因大意而满盘皆输。
“那其他人呢?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
自古便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长羲根本不敢想,有多少箭头已经对准了惠妃。
“他们更没有这个胆子!”
惠妃狂妄地甩袖转身,现在的她已经无所畏惧,不把任何威胁放在眼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知错,还请娘娘切勿动怒,保重身子要紧。”
为了让惠妃平静下来,长羲只能把肺腑之言往心里压,也许是因为自己也身不由己,所以她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她唯一还能为惠妃做的事,也到此为止了。
“娘娘……我很累还想再睡一会儿,您也回去休息吧。”
“你要赶我走?”
惠妃的声音不悦,话里话外却是有些委屈的意味,似乎说话的人并不是高高在上的惠妃。
“娘娘会错意了,您有孕在身,我怕把风寒传染给您。”
惠妃似乎也觉得长羲的话在理,便默认了准备离开,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却蓦然停了下来。
“你刚才,说了皇上和太后都未曾与本宫说过的话。”
惠妃的眼里透露着心知肚明的落寞,她侧过脸坚毅地看向长羲。
“你和你的这番话,本宫不会忘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目送惠妃彻底离开后,长羲立马痛苦地捂住肩膀裂开的伤口,低声克制着让阿莫赶紧合上门。
阿莫照做,可转身便看见长羲掀开衣领下的伤,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长羲,甚至跑到床榻边时已经腿软,直接跪在了长羲身旁。
“小姐,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啊……那你刚才翻窗进屋……”
阿莫意识到了些什么,紧紧捂住嘴,内心自责到了极点。
“没事的阿莫……拿些纱布来,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就好了……”
阿莫慌张地点着头,失魂落魄地从柜子里翻出了纱布和止血药,她颤抖着将长羲身上已经被血染红的纱布换下,这才看到了整个触目惊心的伤口。
“阿莫,抱歉吓到你了……”
即便背过身的长羲看不到阿莫的脸,她也能感觉到阿莫无声的啜泣和触碰到血后打颤的双手。
阿莫赶忙抬手擦泪,却将血痕留在了脸上。
“小姐,你肯定很疼很疼……”
阿莫哽咽的声音令长羲的鼻间也酸涩了,她松开嘴里紧咬住的被褥仰起头,不想让眼里打转的泪意汹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没让惠妃知道我出宫的事,是阿莫你保护了我,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你有事。”
“如果我早知道小姐你出宫会受这么重的伤,我一定会拦着你的……”
听到阿莫的这句话,长羲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笑意却是苦涩的。
“是啊,如果我那天没去的话,也许真的不会这么痛苦。”
只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意识到阿莫已经包扎好了伤口,长羲没有过多迟疑,而是赶忙询问了最近宫中的情况。
阿莫一五一十地告知,可除了惠妃怀孕一事之外,这些天后宫里还算平静无波,只是那些嫔妃们争宠更甚了,因为她们都从惠妃身上看到了希望,看到了那荣宠二字不再是昔日灵蝶宫的专属。
明目张胆的偏爱终究抵不过日复一日的冷漠,即便这冷漠并非真正从心而为。
那怪有人朝三暮四吗?
不,他只是强迫自己停下了一直叩门的手,因为他清楚那扇门,再也不会为自己而开了。
皇宫很大,大到能装满所有人的欲望,但皇宫也很小,小到容不下一丝深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可笑。
所以想到这里,长羲还有最后一件想知道的事。
“那天夜里叶青梧闯进锦绣宫,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很奇怪,后来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再提起过,好像就连惠妃娘娘去皇上那里讨个说法也只是被一通赏赐哄了回来。”
“哄……他说过他信我,原来也只是在哄我罢了。”
“小姐,叶将军他……可能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阿莫觉得,比起叶将军,害小姐您受伤的人才是最可恶的!”
阿莫满脸怒意,长羲却默默替她擦去了脸上的血痕。
“小姐,无论你做什么,阿莫都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绝不多问一句,但是阿莫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姐你受伤难过……阿莫做不到。”
“所以阿莫,我有一个办法。”
阿莫不知道为什么长羲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是带着笑的。
“什么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