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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苦力尽周旋(2 / 2)

可是,眼前之人明明是是个女子啊……而且长羲,是她的名字。

丽妃明知禁卫军中也从未有过女子入军的先例,可眼前之人那复刻般的容貌着实让自己动摇了。一举一动,甚至连微笑时嘴角的弧度也是丝毫末差。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

丽妃本来相信了上苍无意巧合之说,可派人去禁卫军打听后的结果却又将此事推入了谜谷——小川离开了禁卫军。

丽妃刚在宴会上见到长羲,小川便莫名其妙离开了禁卫军,再加上宴会上画师的那番话……今日,丽妃便想将这疑惑好好地解开。

“娘娘,你刚才在说什么啊?”

“哦,没什么,你们去后厨备些茶饮点心,待会儿会有客人要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娘娘。”

等待总是漫长而磨人,丽妃感到困顿,便倚在桌前小憩一会儿,半梦半醒之时,听到了屋外的传唤声。

“丽妃娘娘,长羲姑娘求见。”

“快传进来。”

长羲听到熟悉这又温婉声音后,紧张感顿时消散了,落落大方踏进屋内。

“民女长羲,拜见丽妃娘娘。”

再次相见,依旧是止不住的惊叹,长羲的外貌虽与小川别无二致,可这骨子里透出的气质,却和从前的小川截然不同。

“免礼,长羲快坐吧。”

“谢谢丽妃娘娘。”长羲坐在了与丽妃最靠近的一张椅子上,瞬间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也让气氛变得没有那么尴尬了。

丽妃朝身边看茶结束的婢女们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有话要单独和长羲姑娘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入屋内。”

“是,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听到这话后,心里便有了七八分的把握,猜到了丽妃的心思。

婢女们关上门的一瞬间,气氛又变得有些压抑了,丽妃再三斟酌言辞后终是开了口:“长羲,本宫今日突然叫你来,着实有些唐突了,没吓着你吧。”

“没有,娘娘召长羲入宫,是长羲的福分。”长羲在陆饶身边待的久了,也难免学了几句官腔官调。

“哦,那就好。”丽妃抬手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这期间又是无尽的沉默,因为长羲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彼此都在等待着。

“本宫今日叫你来,其实只是想看看你……因为你与本宫的一位朋友,实在是……实在是太像了,像到本宫时常觉得你就是他,可今日你一来,本宫却又觉得你不像他了。”

长羲有些疑惑和好奇,“为何今日娘娘就觉得不像了呢?”

丽妃莞尔一笑,“你的谈吐言辞、性格脾气,都与他不同,而且最大的不同是,他是个男儿身。”

“丽妃娘娘,不瞒你说,从前我也觉得眼见为实,可我师父告诉我,眼见在很多时候都不一定为实。”

“这……这是什么意思?”

“丽妃娘娘。”长羲看向丽妃的眼神瞬间温柔了很多,随后露出了少年般明媚似骄阳的笑容,“您和棠儿过的还好吗?小川……想你们了……”

丽妃抬手捂住微张的嘴,不可置信的神色却未有半分消减,“你……你真的是小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忍住鼻尖的酸涩,微微颔首。

“是,丽妃娘娘。”

“我早该认出你的……这段时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变成陆大人的女儿呢?你如果是女儿身,当初又为何会进入禁卫军呢?”眼下确定了长羲的身份后,却有了更多的问题向丽妃涌来。

长羲一五一十将事情告诉了丽妃。从自己离开深山,到进入禁卫军,再到认识丽妃,最后重获身份离开宫中,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告知。

向丽妃讲述之时,长羲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活在了话本之中。从前在深山中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的自己,怎么也无法想到后来这所有的经历。生离永别、悲欢离合,短短数月便已尝尽,往后余生,却还依旧是个谜。

如今回想起来,恍然如梦一场。可是长羲却已分不清,到底现在跌宕起伏的生活是梦,还是深山中平静无波的一切才是梦。

长羲直到离开灵蝶宫的时候,都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和丽妃的最后的那句话。

“长羲,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一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你和我不同,我的宿命已经深埋在这宫里了,这是我的选择,所以我毫无怨言。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希望自由是你永远的归宿。”

选择,我应该怎么选择?

自由,什么才叫做自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刚走了几步,却发现脚下似乎被什么困住了一般。

原来是棠儿从灵蝶宫内追了出来,因着个头太小,所以只能抱住长羲的腿。

棠儿稚嫩的脸蛋靠在长羲的腿上,软糯地小声道:“长羲姐姐,你什么时候再进宫来看我呀。”

长羲蹲下身,宠溺地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姐姐答应你,以后经常进宫来看你,不过。”长羲刮了刮棠儿的鼻头,“下次可不能再偷听大人说话咯。”

长羲在屋内和丽妃谈话之时,就听见了屋外偷偷靠近的脚步声,可依照步幅大小和步声轻重的声响来判断,是个孩童,长羲便猜到了是棠儿,所以才没有当场拆穿。

“长羲姐姐,你怎么知道棠儿在偷听啊?“棠儿小小的脑袋满是疑惑。

“因为长羲姐姐听到啦,如果下次再被长羲姐姐抓住的话,我可是要告诉你母妃的哦,倒时候你母妃肯定会像现在这样惩罚你的……”说完长羲便伸手去挠棠儿的胳肢窝,引得棠儿咯吱大笑,逃跑地冲向了远处。

“棠儿,小心!”长羲见前方有来人便赶忙叫住棠儿,可惜为时已晚,棠儿已经撞上了此人,跌倒在地。

长羲赶紧跑上前去,将棠儿扶起。

“棠儿你没事吧……棠儿你再怎么疯也得看路啊,一样的亏你居然还能吃两次。”长羲突然便想起了第一次见棠儿时的场景,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长羲领着棠儿正起身准备朝被撞之人道歉,“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青梧?你怎么在这儿!”

“在下身为禁卫军统领,出现在宫中并不奇怪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青梧的话语透出不近人情的冷漠,让长羲听了觉得十分别扭。但转念一想,他平日里事物繁杂,许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才会如此,自从上次宴会之后自己就再没见过他,总和自己扯不上关系吧。

“我就是随便问问嘛,青你此时可在当值?如果有空的话,不妨陪我散散步?”

如果他当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陪他四处走走兴许能让他心情舒畅些。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如果陆姑娘想要欣赏皇宫美景的话,请自便。“叶青梧深鞠一躬,“在下先行告退了。”

“站住!”

长羲自从进入陆府后改掉了很多坏习惯,可这一点就炸的坏脾气却是一点儿没变。面对着冷眼冷语的叶青梧,好心当作驴肝肺已经不足以形容长羲此时的心情了。

“叶将军,请问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自己心情不好,也没道理这么对我吧。”

还说什么欣赏皇宫美景,要不是为了逗你开心,我会这么说吗?还是你觉得我当禁卫军时,走路磨破的那么多双破鞋子都是摆设吗?真是……气死我了!

长羲差点就想把这些话骂出口,但想到还有棠儿在场,才拼命忍了回去。

叶青梧对长羲的一番话不为所动,听完后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顽石而立,旁若无人地准备离开。

长羲哪儿会是善罢甘休之人,暗自发誓今日定要从他叶青梧嘴里讨个说法,心一横,用身体挡掉了叶青梧的前路,无声地直视着他。

你要较劲是吧,好!你不说话,那我也不说话,看我们谁耗得过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姑娘这是成心要与在下做对吗?”

“哟,你眼睛都不眨一下,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呢。

“让开。”

“要我让开也可以,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漠,我就让你。”

“你我之间徒留旧情,你为何非还要纠缠在下不放呢?”

叶青梧生气,并不是因为这段感情还没有开始自己就宣判出局,而是因为她骗了自己,与其说是生气,更多的是难过。那天夜里屋檐上自己心底的窃喜,如今看来像极了一个笑话。

事已至此,叶青梧自知无法退一步重回朋友的关系,倒不如今日绝情些断了与她的联系,也断了自己的念想……

“什么旧情……什么纠缠?叶青梧你脑袋摔坏了?胡说八道些什么啊?“长羲差点就想上手掰开叶青梧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浆糊。明明是他对自己无情冷漠,怎么现在反而像是自己做了错事呢?

“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离开半步!”

“我说让开!”

“我不让,除非你说清楚!

两人吵着吵着就变成了宫道争夺大赛,棠儿紧跟在长羲的身后玩儿得不亦乐乎,宫女太监们都不敢通过此处,纷纷堵在这里围观三人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青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幼稚,可每次和长羲待在一起,好像都会不知不觉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的责任……

也许真像她说的那样,是我的脑袋被摔坏了吧。

就在此时,叶青梧突然看向长羲身后,高喝道:“谷雨,快过来!”

“你别拿谷雨骗我,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叶青梧凑到长羲耳旁,“信不信由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揭穿身份,吃亏的可不是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一转头,你肯定就跑了!我又不……”

“叶将军,你叫我吗?”

这熟悉的声音,难道……真的是谷雨?!

“是,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要交代给你。

“早不经过,晚不经过,偏偏这个时候经过,谷雨你!”长羲一边嘟囔着一边抬手用衣袖遮住了脸。

谷雨则一脸天真地朝叶青梧奔去,“叶将军,有什么要吩咐谷雨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是这样的。”叶青梧一把将背对着谷雨的长羲扯到身旁,“这位姑娘是我的一位远房表妹,想参观一下皇宫,你代我陪她四处转转吧。”

“这……”谷雨觉得这姑娘十分奇怪,背对着自己一句话不说就算了,还用袖子遮住脸,看上去不太想让自己陪她去的样子。

长羲掐着嗓子娇声道:“表哥今天的太阳太毒了,表妹实在是受不住,就先行告退了!”

长羲还没说完就提起裙子撒开两条腿跑了起来。那背影,怎一个狼狈能形容啊……

“叶将军,你表妹跑挺快啊……而且今天也没有太阳啊……”谷雨望着云层厚重的天空,看不出有一丝的阳光。

“谷雨,送小皇子回宫。”

“是。”谷雨牵着棠儿离开了此处,往灵蝶宫门处走。

望着长羲的背影,叶青梧扬起嘴角一抹坏笑,但这笑容只一瞬便消失了,一想到自己将要面临的事,叶青梧只得提着沉重的脚步往仁德殿走。

除了围观的太监宫女之外,宫墙后还藏着另一个人。

“长羲……你怎么会和丽妃的儿子关系如此亲密呢?”惠妃微眯凤眼,望着渐行渐远的棠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禁卫军统领叶青梧求见圣上。”叶青梧跪在仁德殿外,将从不离身的佩剑搁置在身侧。

此去,便是抱着死谏的决心。

“叶将军。”魏韫面露难色,“您看这午膳刚过,皇上已经午睡了,有什么事儿也得等皇上睡醒了再说,您看如何?”魏韫知道这叶将军是个不好惹的主儿,每次最怕见到他来找圣上。

您倒是直言不讳,触怒龙颜后遭殃的还是我们这些下人。

“既然皇上在午睡,我就在此处候着,等皇上睡醒。”

“这……”

就在魏韫左右为难之时,殿内突然传来了慵懒的声音。

“魏韫,让他进来。”

“是,皇上。”魏韫转身面朝叶青梧,“叶将军,快请进吧。”

“多谢。”

叶青梧进入殿中,才见刘仁瑾整理衣着从金帘后出来,凌乱的青丝下掩盖的是一双惺忪的睡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惶恐,扰了圣上午睡。”叶青梧见后赶紧下跪行礼。

“你惶恐?”刘仁瑾闷声一笑,“在我面前你恐怕连‘惶恐’二字如何写都不知道吧。”

“臣……”

“行了,快平身吧,我可不想一直勾着脖子。”刘仁瑾说着便拂衫而坐,“你今日又有何事来找我啊?”

叶青梧本想起身,听到最后一句时又跪了回去。

“臣今日斗胆觐见,是有一事不明。”叶青梧抬头望着刘仁瑾,“皇上您为何在两起刺杀案件还未查清楚之前就……”

“就如何?”

“就下旨将他们全部杀死!”叶青梧终是说出了口,却在说完后心肝俱颤了起来。

“此事我已命许玮查清结案,无需再议了。你若只是为此事而来……”刘仁瑾起身而立,“那就请回吧。”说完便准备进入内殿。

“皇上,家父多年前还未戍守边关之时,便已将山匪剿灭干净,剩下投降的流寇也悉数招安或是归农了。多年来一直未有传出山匪扰民一事,又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当街闹事和刺杀惠妃的山匪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这世上有心存歹念的穷民,山匪就永远不会消失。”

“那赵虞联姻一事呢?街头刺杀发生不足一月,虞国便传信求和,在路上和亲公主又莫名其妙被刺杀,这山匪就是再蠢也不会在此时顶风作案啊皇上!”

“所以呢?”刘仁瑾的声音意外的冷静,“你是想要我给你一个说法吗?”

“你不该给臣说法,而应该还百姓一个真相。

“真相?你认为百姓需要的是真相吗?吃饱穿暖、安居乐业才是他们真正需要的!不管是一个杀人犯还是一群杀人犯,只要没伤害到他们,就算将犯人全部斩首示众也不过是谩骂一两句而已,等时间一过,就再也不会有人记得这件事了……”

“臣不明白皇上的话。”

“你当然不明白。”刘仁瑾低头看向叶青梧,“你一直都是一个刚正不阿之人,这也是我重用你的原因。可有的时候,你的刚正不阿反而变成了一种愚蠢。你可以责怪作为你朋友的刘仁瑾,但你不能责怪朕!”刘仁瑾用手指着胸口,眉宇间满是无法言说的悲痛。

“私下我从未在你面前自称为朕,怕是让你忘了我的身份吧。”刘仁瑾蹲在叶青梧面前,“朕是天子,是一国之君,朕要考虑的不是深究一件事情的真相,而是如何保护自己的子民。你能想到其中蹊跷,朕何尝想不到这事与虞国有关。”

叶青梧拾眼看向身侧的刘仁瑾,就那一眼,眼前之人仿佛苍老了十余岁。

“朕知道又如何?百姓只是受惊,但朕的枕边人可能随时都会要了朕的性命,难道朕就要为了保命,赐其白绫然后带兵杀入虞国吗?上战场的是谁,不正是百姓吗?失去家园的是谁?不也是百姓吗?难道这,就是你口中要给天下人的真相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青梧愣住了,因为刘仁瑾的问题自己一个也不能回答,一个也不敢回答。眼前之人凌厉的眉眼间写满了无奈,不是他的无奈,是一个充满血性的君主再三权衡后不得不放弃的无奈。

“此事对你而言,有利无弊,你有许久没见过令尊了吧。”赵虞联姻,短时间内边关能保持太平,镇远将军叶舒林自然能归朝。

叶青梧心里一沉,父亲能回来自然是好的,可还是莫名为心里的欣喜而感到耻辱。

陆府内。

长羲从皇宫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中生闷气,连晚膳也没用,只谎称自己困顿欲眠。陆饶和李毓莱担心长羲在宫中受了委屈,便派若娘将饭菜送到屋内,并将事情由来问个清楚。

房门紧闭,若娘端着饭菜站在门口。“小姐,婢子端了些你爱吃的菜,就算再困,也得把饭吃了再睡啊。”

“我不饿,若娘你端走吧。”长羲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好好思考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叶青梧。

“咕噜……”

长羲嘴上说着不吃,可是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一下午没进食,放在平时是定不可能的。

“若娘,你进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都可能有错,除了自己的肚子。

“是,小姐。”若娘推开门进了屋,却发现长羲蹲坐在床角。

若娘瞧了会心一笑,“小姐和您母亲不开心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也是不吃东西,就一个人坐在床角发呆。这个时候呢,婢子就会把饭碗端到她身边,就像现在一样。”

长羲闻着到饭菜香,食欲一下就来了,“若娘,你对我真好,不像某些人忽冷忽热,阴晴不定……”

“能牵动小姐情绪的,说明和小姐关系不一般,对吗?”

“所以我才这么生气啊!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是他突然对我的态度就从天上落到了地下……哦不对,连地下都不是,简直是落到地底了!”

“小姐口中的那个人,是只对小姐一个人这样吗?”

长羲想到了今日叶青梧对谷雨的态度,便知道了他这样是只针对自己。

“是。”长羲垂头苦思,呢喃道:“所以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嘛……”

若娘宠溺地看着苦恼的长羲,仿佛在长羲的身上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那种刻在血脉里的相似,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娘,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长羲不知若娘为何直直地盯着自己。

“哦……没什么,婢子是在想,小姐是否真的在乎口中说的那个人。”

“当然在乎了,我们可算得上是生死之……哎呀,就是很好的朋友,是那种我不想失去的朋友。”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在乎原因呢?”

“啊?”长羲被若娘这突如其来的反问怔住了。

“向重要的朋友道歉,一点儿也不丢人。”

“可是,我为什么要道歉,我根本就没有做错啊?”

“那就说明他在你心里的分量并不重,没有重到您愿意暂时放下自尊来换。友情和自尊,得靠小姐您自己来权衡。”

长羲不知道该如何衡量,可当若娘说他在自己心中分量并不重的时候,长羲心里的答案是否定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午膳后长羲甩掉阿莫悄悄摸进了斯尧阁。此处僻静,没有阁外来来往往的下人,长羲行走间还算顺畅。

许是因为周子彧居住在这里,长羲一踏进斯尧阁便有一股书墨香气传来。未走片刻,见湖心亭中有一抹朦胧青绿,长羲便知周子彧在那处。一阶一阶走上石梯,青衫少年的身影也渐渐清晰。

周子彧纤细的手指轻扣颞颥,闲适地微撑着头,另一侧手握古籍,目不斜视的双眼在见到长羲的身影时才轻轻抬起,“长羲,你怎么来了?”

“哦,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进来看看,没想到这斯尧阁还挺大的啊……”长羲故作矜持,双手背在身后装模作样地四处观赏着。

周子彧被长羲的模样逗乐,合上了书。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被戳破心思的长羲也属实装不下去了,将板凳搬到周子彧身侧后小心翼翼地坐下了。

“那个子彧……我想送别人一份礼物,但是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所以想请你帮我出出主意。”

长羲昨夜想了一整晚,最终还是决定向叶青梧道歉。既然决定要道歉,那就应该要有一个道歉的样子,长羲准备跳过道歉说辞的准备,先从礼物下手。

“礼物?”

“对,而且……得是用来道歉的那种礼物。”

“这可不像你的行事作风,不知道你得罪的是哪位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就是有那个一个人,我从没给男人买过礼物,所以才想来问问你,都说男人最懂男人的……”

“男人?”周子彧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可低头的长羲却并未察觉。

“长羲你需要送的礼物还挺多啊,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要替我重新改的衣衫呢?”

“啊?……哦那肯定记得啊!这个不可能忘的,已经改好了,我洗干净后晾晒好了给你送过去……”

因为叶青梧的事,其实长羲确实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了。心中有愧不说,要是真让周子彧知道了,自己恐怕就要备上两份礼物了。

“那我换个说法吧。如果有人得罪了子彧你,你会想收到什么样的礼物啊?”长羲直勾勾地盯着周子彧,渴盼地希望能得到答案。

“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呢?”长羲不解地反问道。

“从未有人得罪过我。”以周子彧做事的手段来看,得罪过他的人只有一个下场,便是魂飞魄散,那自然算不得人。

“哦……也是,想你脾气这么温和又与世无争的人,很难想象会有人讨厌你吧……”长羲扯了亭边树上的一片树叶,失落地把玩着。

长羲突然灵光一现,“要不这样吧,你陪我上街转转,说不定就遇到合适的礼物了呢?你品味比我好,帮我参谋参谋呗。”

“在下还有书没看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来再看嘛。”

“我不喜欢吵闹的地方。”

“我请你好吃的,你随便吃,我来结账!”

“我对食物没有欲望。”

“呜呜呜,怎么你也对我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长羲偷偷沾了点口水抹在眼下,“哭”得那叫一个歇斯底里。

周子彧见状起身便要离去。

“呜呜呜……哎,你去哪儿啊?”

“既然要上街,总得换身衣服吧。”

长羲立马停止了“哭泣”,抓起周子彧的胳膊就准备往外走,“换什么衣服啊,你这身挺好看的啊,温婉端庄又大气……哎走了走了……”

长羲的无心之举却让周子彧吃了苦头。上次山谷一战后背受的伤至今还未痊愈,长羲适才莽撞的一拉让本就脆弱的伤口遭受宛如断裂一般的疼痛。

周子彧快步跟上,才让疼痛感稍减。眼前之人眉舞飞扬,周子瑜不想因为自己拂了她的兴致,即便自己心里像被扔进了醋坛一般的酸涩。

经过长羲院中之时,恰巧碰上了前来寻人的陆启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姐!唉…你和夫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有重要的事,你这个小孩别管。”

两人从陆启均身前呼啸而过,自己姐姐如此风风火火倒是不奇怪,可夫子怎么也……

陆启均联想到这几天府内关于两人之间传得沸沸扬扬的事。那夜因为自己睡得熟,所以什么也不知道,还以为只是谣言,如今正主都在自己面前亲自“澄清”了,岂还有不真之理?

陆启均这八卦之火瞬间被熊熊点燃,一边跑向李毓菜住处一边尖叫着:“娘,长姐和夫子出去幽会啦!娘……”

没想到远处传来长羲更大音量的震慑“陆启均!还不快给我去扎马步,回来要是我看到你偷懒,你就死定了!”

宫中的御花园一向是百花争艳之处。

惠妃还未踏进园中,便传来刺耳的议论声。身侧宫女刚想上前讨说法,却惠妃拾手拦住。

不凶不恼,惠妃只是平静地看向议论之处,若见过狼豹捕猎时眼里冷静的肃杀之气,便不会对惠妃此时的眼神陌生。身侧宫女见后凉意爬上背脊,纷纷退至身后。

“你瞧她那股子狐媚劲儿,什么虞国公主?我看啊,倒像是花楼里左右逢源的娼妓……”

“是啊,她以为自己凭着宴会上的一支舞就能爬上皇上的龙床吗?真是笑死人了……丽妃娘娘重获圣眷之后,皇上天天都宿在灵蝶宫享天伦之乐。而她膝下无子,还妄想和丽妃娘娘争凤位,简直是自取其辱。”

“这话妹妹可说的不对了,子嗣一事惠妃娘娘一人着急也没用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姐说的极是……”

讥笑声在园中响起,连宫女都听不下去了,惠妃却依旧不动声色,仿佛二人刚才谈笑的并不是自己。

两人毫不知情,依旧在御花园中赏花观景,玩的不亦乐乎。

“姐姐,你看我戴这朵花好看吗?冰清玉洁的淡蓝色花瓣,很衬我的气质呢……姐姐,你怎么了?”

女子不明眼前之人为何突然神色慌张,心底瞬间涌起一丝恐惧,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很近的声音。

“这花不够张扬,怎能配妹妹你呢?”

女子手中的蓝色花朵瞬间掉落在地,对面的人连忙跪下,女子颤颤巍巍转过身后看清了来人,跪下已是腿软所致。

“嫔妾参见……惠妃娘娘。”

“我说这宫里怎么没有搭好的戏台子,原来处处都是好戏啊。”惠妃抬起那女子的下颚,只见得一双满是惧色的瞳孔。惠妃将枝头一鲜红色花朵摘下,一点一点插进女子的发髻中,享受着对方被绝望吞噬给自己带来的快感。

“这花,才与你相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女子此刻想用全身的力气来远离惠妃的靠近,可身体却因僵硬而未敢动分毫。

“怎么?本宫说得不对吗?”

“娘娘说得极是……这花与……与嫔妾……”女子强忍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而哭。

“既然这花配你,那不配的花就该消失。”惠妃抬起足尖将地上的蓝花踢到女子面前,“吃了它。”

女子面如土色,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朵布满泥垢的花,身子剧烈地颤动了起来,“惠妃娘娘,嫔妾……嫔妾知错了,嫔妾真的知错了……”

女子爬向惠妃脚边,正准备伸手抓住裙角,却因惠妃后退一步而扑了个空。

“本宫的话你是听不懂吗?”

女子身后之人终是看不下去,起身朝惠妃怒吼道:“我们好歹是皇上亲封的婕妤,你不要欺人太甚!”

说话之人正是文婕妤,跪在地上的则是刚从美人升上来的安婕妤。

“啪!”响亮的耳光声落在文婕妤的脸上,干净利落。

惠妃脸上扬起放肆的笑容,“你不自报身份,我还有所顾忌。婕妤?你当初爬上这个位置有多费力,本宫把你送回去就有多容易。”惠妃用指尖轻轻划过文婕妤的脖颈,清冷的眼神微带笑意,若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低下头冷冷地看着安婕好,对眼前颤抖的美人毫无半点怜悯之心,“本宫最后问你一次,这花你是吃还是不吃?”

话音刚落,圆瞪的双眼中一颗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刚才的嚣张气焰此时连一丁点儿的灰烬都看不到了,对于安婕好来说,这根本不是选择吃与不吃,而是选择苟活或是悄无声息的死亡。

在求生欲的面前,一切名利自尊都是浮云。

安婕妤的手每靠近蓝花一寸都是煎熬,但是却在握紧的那一刻释然了,送入口中不过一瞬,感受到了泥腥味在口中翻腾的反胃感。此时的安婕妤全然顾不上口中的恶心,只麻木的将其嚼碎,然后梗着脖子咽下。

“妹妹还算个识大体的人,可若是早些懂事儿的话,你姐姐脸上也就不会挨上那么一巴掌了。”惠妃拂了拂掌心,转身离去之时偏头向身后,“隔墙有耳,祸从口出。要是你们管不住自己的嘴,本宫有的是法子帮你们闭上。”

“嫔妾多谢惠妃娘娘赐教。”

纵使有再多不甘,两人也只能望着惠妃的背影恭敬行礼。无论是相貌、背景、位分还是手段,这两人都不能和惠妃相提并论,想要在后宫生存,就只有一个字:忍。

惠妃远离御花园后,便朝身侧宫女轻声说道:“替我去查查,她们口中的那位丽妃娘娘,是怎么重回圣眷的?“

惠妃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下一步,便是要一步一步铲除所有阻碍自已的东西,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于姗姗曾经所有失去的,惠妃都会一点一点亲手夺回来。

惠妃从想要争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输的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退路?那是弱者才会思考的问题。

从车水马龙的街道到人迹罕至的小巷,长羲和周子彧的腿都快逛断了也没选到合适的礼物。

“子彧,其实刚才那把佩剑我觉得挺不错的啊……”

“是不错,不过华而不实,若是你用来把玩还行,送给他绝不是明智之选。”

长羲不解:“他?我又没说他是谁,你怎么知道就不合适啊?”

“你执着于那把剑,说明你要送的是一个习武之人,再加上那人是男人,我才觉得不合适的。”周子彧瞬间组织好言语,才将此事糊弄了过去。

“哦,这么一想……确实是你这么个道理……”

“再去前面看看吧,说不定就能买到称心的礼物了。”

“好。”

长羲和周子彧倒是想往前继续走,可却被人群的涌动阻断了前路。

“这前面是什么地方啊?居然这么热闹……”长羲踮起脚尖,却只能看到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脑袋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凑热闹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过去吧……唉,长羲你去哪儿啊?”周子彧眼看着长羲顺着人群涌进热闹深处,就知道她这好奇的毛病又犯了,只能放弃往前走的念头,跟在她身后。

这是一家新开的饭馆,特色绝味便是这皮薄馅厚的混沌。饭馆老板为了赚足眼球,布置了一场大胃王比赛。

“每一轮参赛者需要吃完十个饺子才能进入下一轮,累计通关轮数最高者获胜。若存在相同进食者,则用时短者剩,呕吐者直接算作出局,所有失败和出局者皆需付清个人所有馄饨花销。”老板说完此话后在场许多人唏嘘不已,老板见状话锋一转,“在场参赛之人若是能最终获得胜利,不但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还能得到一幅方属言的亲笔名画!”

饭馆老板从桌子上的长盒中取出一卷轴,高举过头顶后用手轻轻将画绳一拉,如瀑而下的画卷令众人皆惊叹不已。

长羲虽没什么赏画天赋,却也看的出这副画的非同凡响。看似随意的寥寥几笔,却能勾勒出让所有赏画人身处其中的意境,仿佛每一处的留白和点缀,都经历过画家的反复斟酌才落笔而成。

“子彧,这方属言是谁啊?他很有名吗?”

“方属言是先皇太傅,如今已年岁过百,身体大不如前。此画除了画工精湛之外,说句不好听的,老先生一过世,此画便是绝笔。”

“绝笔?!那肯定非常珍贵了……”能让一向冷漠的周子彧都目不转睛凝望的画,一定不简单。

长羲突然想起叶青梧建章院书房内也挂有许多字画,想必他对字画也非常感兴趣吧……

“子彧,我好像找到适合送出去的礼物了!”

在场不知道有多少人和长羲有着一样的心思,摩拳擦掌地想要试上一试,离长羲不远处便有这么一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去给我吃!一定要把那幅画给我得到!”一个瘦弱的人带着少爷般的命令口气对身侧的壮汉高声喝道。

“少爷,我出门前才吃了一个大饼,这时候肚子还有些撑着的呢……”

“我管你肚子撑不撑!”那人一脚踹上壮汉的屁股,竟然将自己反弹了回来,“我……我告诉你,你必须把那副画给我拿下!”

“是,少爷……”壮汉被逼无奈,慢慢走出人群上了台,台上的人看到此人后纷纷担忧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那壮汉水桶般的大腹。

周子彧一把抓住准备冲上台的长羲,“长羲,你别冲动!你好好看看那台上的人,有哪个是……是女人?”

长羲一把甩开周子彧的手,“我上去不就有女人了吗?”

不说别的,论吃,不拼上一把,长羲真的不甘心。

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长羲登上了台,站在了所有人都不敢接近的那位壮汉的身侧。激将法,算是长羲的一个小心思。

“唉,长羲!你疯了吗,快下来……”周子彧的声音终是淹没在比赛开始的鼓声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比赛开始前,第一盘馄饨端到了每一位参赛者的面前。鲜美的肉馅儿香钻进鼻中,瞬间便激起了长羲的食欲,虎视眈眈地盯着面前的馄饨碗。

鸣鼓开赛,长羲眼疾手快端起大碗就往嘴里送,根本不需要筷子,馄饨就一个接一个蹦入长羲嘴中。台下的周子彧根本就看不见长羲的脸,只能看见一张大碗盖在她脸上。

第一轮,所有人都成功通过,无人掉队,甚至还有心思夸赞这馄炖肉质鲜嫩、面皮筋道。

第二轮,除了个别人最后塞进嘴里几个馄饨有些难受外,其他人几乎都是一口一个轻松拿下。长羲也不例外,二十个馄饨对于长羲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但是因为囫囵吞枣,长羲都没怎么尝出来这馄饨的味儿。

第三轮,参赛者们的速度明显拉开了距离,有些人依旧保持着第一二轮的速度,有些人却已经渐渐塞不进嘴了。长羲虽没有第一二轮那样快,但也算保持着匀速在吞咽,不过因为吃了太多个馄饨,长羲觉得喉咙有些噎着了,可为了能多给肚子留点空间,长羲一口汤也没敢喝。

第四轮碗刚端上桌,就有参赛者直接吐了。长羲抚摸着胸口,尽力调整状态,“早知道我早上就不喝那么多粥了……

都怪阿莫,把粥熬的那么香,哎!

磕磕绊绊,长羲也总算是把这碗馄饨磨下肚了。虽然有很多人退出了比赛,但场上还是剩下了不少的人,比如长羲身侧的那位壮汉看起来就毫无压力。

长羲打量着那壮汉,又看看身侧其他的人,表情扭曲到了极致,“这些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比赛继续进行着,来到了第五轮,馄饨碗端到长羲面前的那一刻,长羲捂住了直犯恶心的胸口。

“长羲,吃不了就算了!我们去看别的礼物!”周子彧声嘶力竭地朝长羲喊道。

不行!我不认输!这还没到我的极限……长羲憋着一口气,当最后一个馄饨塞进嘴里后,长羲将碗重重摔在了桌子上。这一摔倒是给了其他参赛选手一个下马威,“来啊!你们不是很能吃吗!有本事继唔唔唔……”长羲嘴里的馄饨都还未咽下,气势却不容小觑。这一喊,确实让长羲目之所及的参赛者都捂着肚子灰溜溜地退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哈怕了吧!本姑奶奶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唉,怎么又端上来了?我不是已经胜利了吗?”

长羲顺着端碗那人的眼神望去,发现那个壮汉伸手接过了馄饨碗,“对不起啊,我还在……”

“快给本少爷吃!那幅画必须是我的!”

长羲向声音处望去,只看见那人身旁的周子瑜“面色凝重”地摇着头,那眼神仿佛在说:保命要紧。

“摇什么头,还不给我加油打气!”长羲抄起筷子马上加入了战斗。长载斜眼死死地盯着身侧壮汉,因为这是属于两个人之间的较量。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第六轮。吃!有什么吃不下的,本姑奶奶今天就跟你耗上了!

第七轮。吃吧。他肯定也快不行了,这肯定是最后一轮了,胜利就在前方。

第八轮。吃……我还吃得下……才怪。

长羲捂着肚子看向身侧,那壮汉显然也吃不下了,两个人就这么干瞪眼地望着。

“姑娘,你怎么这么能吃啊……”那壮汉缩成一团匍匐在桌上。

“少废话……这幅画……是我的…”长羲吃下了碗里最后一个馄饨,味同嚼蜡般咽下,此时两人不多不少,都吃了八十个馄炖。

“第九轮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看着眼前的再一次端上桌的馄炖,两眼发黑差点就没站稳,只能匍匐在桌上。

“长羲,你真的不能再吃了,会出事的!”周子彧见长羲面色惨白,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撑不住倒下,可自己太了解她的脾气了,不管自己怎么劝她,只要她没倒下都不可能会认输的。

就在长羲拾起筷子的那一刻,周子彧看准时机从袖口弹出一颗石子直击壮汉的腹部,那壮汉瞬间反胃呕吐,将肚子里所有的馄饨都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哈……他吐了,你们快看他吐了,我赢了哈哈哈!我赢了……唔欧……”长羲因为兴奋差点也没稳住,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恭喜这位小姐胜出!”老板举起长羲的手朝所有围观的人宣布,然后将卷轴双手递给长羲,“这幅画的主人就是姑娘你了,好好拿着啊。”

“谢谢老板!”长羲接过画后高举着向周子彧炫耀,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喜悦。

在那一刻,长羲浑身上下都感觉不到任何的难受。

周子彧会心一笑地回应,可这笑容里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忧伤,就像带着太阳光辉的明月一般惆怅。

“你还有脸回来!脑子不好用就算了,连吃都吃不过别人,我还留着你干嘛!还要付馄饨钱?我告诉你,这钱我一分也不会出,你自己解决,解决不好就别回来了!”瘦弱男子咄咄逼人,带着其他家丁离开了,只留下壮汉一人不知所措地原地着急。

“这钱你拿着。”周子彧将钱袋递给壮汉,“交了馄饨钱,剩下的拿去自己花吧,辛苦了。”周子瑜拍了拍壮汉的肩膀,朝长羲走去。

壮汉不知所措,只能不解地望着周子彧的背影。

长羲还在欣赏着那幅画,丝毫没发现走进的周子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在看?这画已经是你的了,可以回去慢慢看。”

“这画可是我用八十个馄饨换来的,我都有些舍不得送他了……”

“那就不送,这画本就是你赢得的,送与不送,都在于你。”

长羲恋恋不舍地将画卷起放入卷轴中,“可是如果我将这画送给他,他一定非常高兴,他高兴了就会原谅我,这么想想就不心疼这幅画了啦!”

“你就这么在意他?为了送他礼物连命都不要了吗?你刚才在上面的时候差点……”

“我可是有我自己的小心思的……”长羲慌乱地打断他的话,“我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呢?我会告诉他我为了送他这份礼物有多么多么辛苦,然后他就会欠我一个人情,我会让他做牛做马来报答我的!”

长羲推着周子彧的肩膀往前走,“哎呀好了好了,我吃这么撑你陪我四处走走呗。”

“你这张嘴啊,可真是不饶人。

“不然你以为一般的嘴能吞下八十个馄饨吗?”

“有道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还未亮,许临依已经梳洗好准备离府了,过往每一年的今天都是如此。

“小姐,今年还是不坐马车吗?”筠儿一边收拾行囊一边朝许临依问道。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去寺庙里求平安符,一定是心诚则灵,我们亲自走去,才能让菩萨看到我们的诚意。”许临依将叠好的衣物递给筠儿,“把这个带上,一路风尘仆仆,不能穿着污秽衣物去见菩萨。”

“是,小姐。”

这平安符许临依并非是为自己所求。今天是叶青梧的生辰,这符是许临依每年都会送给叶青梧的生辰礼物。最初许临依并非信佛之人,可叶青梧征战沙场、危机四伏,许临依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将忧心寄托在这小小的平安符上,求着求着,最后便也信了。

寺庙在僻静的山上,每次走去就得用上两个时辰,寅时出发,要得辰时才能看见寺庙顶,恰逢前一日大雨,今日的崎岖的前路更是行走艰难。

“小姐,您的衣裙都拖在泥浆里了,要不筠儿替您上寺庙去取吧。”

“没事,一件衣裙而已,只要包里换的衣裳没弄脏就好。”许临依抚了抚额间的细汗,望向一望无际的山路,“筠儿,你能看见寺庙吗?”

“小姐,寺庙应该还要有一会儿才能看见……”

许临依强撑笑意,“是我心急了……没事,继续往前走吧。”

许临依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支撑着身体前行,于是泥泞路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洞和脚印,还有时不时的跪地印记,就这样一直绵延上山……

上山有很多条路,但只有这一条是最近的,同样也是最艰难的。只因为寺庙主持一句“生辰求符最为灵验”,许临依便每年都坚持徒步上山来求符,这一求便是九年。曾经有一年许临依染了风寒,却坚持上山求符,离开之时因虚弱体力不支而晕了过去,直接从阶梯上滚落了下来,摔到最低下之时,早已神志不清,可手里却依然紧握着平安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告诉他,我不希望他是因为可怜我才收下平安符。

这是许临依的原话。

可即便如此,许临依也从未见叶青梧佩戴过自己送的平安符。

他也许是藏在怀里的,又或者是挂在衣柜里的,只是我看不见而已……自欺欺人对于许临依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说不难过不动摇都是假的,但是送给叶青梧时那份希望他永远平安的心,一直都是真的。

叶青梧和许临依就像一前一后行走的两个人,后面的人以为自己的付出总会换来前面那人的回头,殊不知前面那人已经在更前方找到了归宿,永远不会回头。

“小姐,看到寺庙顶了!”

“快,快……”许临依欣喜之余却没细看脚下的路,刚踏出一步便踩了个空,支撑着身体的手掌划破渗出了血珠。

“小姐!你没事吧?”筠儿赶紧蹲下用包中的丝帕替许临依包扎,“小姐,你说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啊……那个叶将军这么对您,您还替他大老远地跑来求平安符,手都弄伤了……”筠儿一边抱怨着一边仔细地包扎伤口,生怕弄疼了许临依。

“人啊,总是容易看不见真心对待自己的人,但是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发现我的好,不然他就是全天下最大的傻瓜。”许临依略带俏皮的口吻回答道,说完后不自觉地摸了摸嘴角。

自己有多久没这样笑过了?

都快忘记曾经的自己也是一个爱笑爱哭爱闹爱吵的人了。在他面前,许临依永远都觉得自己不够端庄。

“小姐,包好了,您觉得还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疼了。”许临依重新站起身杵着棍子,“走吧,马上就要到了。”

“嗯。小姐,我扶着您走。”

走过一段弯曲的山路后终于到了寺庙脚下,走上石阶便到了。许临依抱着不知从何而开的勇气,毅然决然扔掉了手中的木棍,一步一步缓慢走上台阶。

太阳升起,仿佛一轮佛光撒向寺庙顶,许临依虔诚慢步,追随着佛光来到了寺庙口,看见了等候在门口的住持。

“施主,贫僧知道您今天要来,已将平安符备好了。”住持将手中的平安符递给许临依。

“多谢主持。”许临依接过平安符后恭敬行礼,却被住持轻轻抬手扶起。

“施主,这礼还是留着向菩萨行吧,带着平安符,将您的心愿说给菩萨听,只要诚心,菩萨一定会听见的。”

许临依和住持寒暄了几句,便去寺庙偏房中将干净衣物换好,然后进入了寺庙正殿中。

面对着庄重的菩萨像,许临依跪在殿中,双手合十紧握平安符在掌心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菩萨,你在吗?

这是我第九次来了,这一次和之前一样,也是希望您能保佑我的心上人。他是一位征战沙场的将军,而我大多时候却只希望他是个普通的男子,就不用面对无止境的危险和伤痛了。但正因为无法改变他的身份,我才想要寻求您的庇护,今天是他的生辰,我并不贪心,只希望您能保佑他一整年都平安顺利,明年、后年、大后年……往后很多年我都会准时来向您请求,所以请您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如果说我还有其他的愿望,那也和他有关,假如上天为我牵了红线,那我希望红线的尽头是他……不是希望,是拜托。无论我会经历怎样的磨难,只要最终是他,我便此生无憾了。

最后,我要向菩萨您请罪,因为我的一时失智,让我的双手沾染了血腥,这是我一人之错,无论您是否原谅我,都希望您不要迁怒于他,万般过错,皆由我一力承担便足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菩萨,这便是我所有的心愿。

许临依深深磕了一个头后缓缓直起身子,将手中的平安符揣进怀中,准备离开殿中。

筠儿和住持纷纷等在殿外,见许临依出殿后,筠儿赶忙迎了上去。

“小姐,许好愿了吗?”

“好了……啊!”许临依被殿门的门槛绊住了脚步,若不是筠儿扶着怕是已经摔在了地上。

“小姐?你怎么了!”

“许是刚才跪得久了,腿软所致吧,不碍事。”

“那筠儿还是扶着您吧。”

“好。”

许临依半倚着筠儿和住持道别后便离开了,住持却有些疑惑地望着许临依的背影。

因为庙里一直有一个人传言,寺庙门槛专绊手染血腥、罪孽深重之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阿莫,快来帮我绾发,就上次去宫宴那种的,我觉得你绾的特别好看……”长羲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绾了许久也未成型,只能叫来阿莫帮忙。

“小姐,你这是要出门吗?”

“哈哈哈是要出门一趟……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保证!”长羲竖起三指坚定的发誓,眼神中满是坚定。

长羲写信托人带给了丽妃,才求了个入宫的机会,除了去看望丽妃和棠儿外,也是想借着机会把画送给叶青梧,可这画还没送到,长羲已经开始幻想叶青梧收到画后感动得泪流满面的场景了。

“等你原谅我了,看我怎么把之前的怨气统统还给你!”长羲气得两腮鼓鼓,紧握的拳头也跟着使劲。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啊?哦……没什么!快来给我弄头发吧,哦还有我应该穿什么衣服啊,阿莫你帮我搭配一下,一定要端庄淑女但是又大气的衣服……”

“是,小姐!”

意气风发这四个字用来形容长羲现在的模样再合适不过了。带着让叶青梧跪地求自己原谅的信心,长羲带着卷轴踏上马车,向着皇宫而去。

到了灵蝶宫之时,长羲才听婢女们说丽妃娘娘突然被刘仁瑾召去,短时间之内当是回不来了。此事倒是正中长羲下怀,现在直接去找叶青梧,就可以省下不少时间。长羲虽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还是打算直奔建章院而去,可刚出灵蝶宫却在转角处被棠儿拦了下来。

“长羲姐姐,你怎么见不到母妃就要走了啊,难道你就不想棠儿吗?”棠儿撒娇生气的模样任谁看了也抵挡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蹲下身子捏了捏棠儿细嫩的小脸蛋,“谁说长羲姐姐不想你啊,只是姐姐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所以就不能陪棠儿玩儿咯。”

“那姐姐上次答应给我带的东西呢?”

长羲偷偷一笑后赶紧收回,“哎呀怎么办,姐姐忘记了,不好意思啊棠儿。”

“姐姐说谎,姐姐根本就不想棠儿,连答应给棠儿带的东西都没带,呜呜呜……”棠儿的脸就像是不测风云的天,说哭时便能眼泪汪汪。

“棠儿既然捂着眼睛哭,那长羲姐姐就给你变个戏法。”长羲从袖口掏出一个小瓶子握在掌心,“棠儿,你看这是什么?”

长羲将手掌摊开,棠儿的哭声立刻便止住了,“难道这个就是可以吸引蝴蝶的东西吗?”

“对啊。长羲姐姐答应棠儿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忘记呢?”长羲轻轻抚摸棠儿的小脑袋,温柔地说。

小孩子都对自己无法理解的事物最为好奇,棠儿也不例外。自从棠儿见过自己给他母妃变的蝴蝶后,就一直想缠着自己教他,上次自己进宫看望丽妃后便答应了他的请求,专门派人去深山中采了紫菀花研磨而成,今日进宫便按照约定带了过来。

“长羲姐姐对棠儿真好!”棠儿一头扎进长羲怀里,长羲险些没蹲稳却依旧紧紧地抱住棠儿。

“棠儿你记住,一个人玩儿的时候小心些,别弄进眼睛里了,还有就是千万别……”

还未等长羲说完,棠儿便抽离了长羲的怀抱,迫不及待地拿着小瓶子嬉笑地跑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姐姐你有事儿就去办吧,棠儿自己玩儿会小心的!”

“千万别被人看到了,一定记住啊!”

“我知道啦!”

棠儿转角就跑没了影,长羲也不知自己的话棠儿听没听进去。不过此处僻静,素日里倒是也没什么人,可不知为何,长羲的心里却始终隐隐有些不安。

长羲看了看手中的卷轴,才从刚才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还是先把正事儿办了吧。”长羲沿着记忆中模模糊糊的路线,朝建章院寻去。

途中问了许多宫人才磕磕绊绊找到建章院,许久未进此处,长羲突然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有士兵看守着院门,长羲便遮遮掩掩踏上台阶,根本不敢看那守门士兵的眼神,生怕他们认出自己从前的身份。

“守门大哥,能不能帮我通传一下,就说陆府陆姑娘求见。”

“抬头。”

“啊?”

“我们不能放可疑之人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疑之人,你看我这副花容月貌像是可疑之人吗?”长羲愤怒抬头,却在与士兵对视的瞬间便怂得冒了冷汗。

怎么办怎么办,他不会认出我了吧……完蛋了,他那个眼神肯定是认出我了,怎么办啊……

“请稍等,我这就进去替您通传。”

“啊?哦……好,多谢大哥……”

他难道没认出我吗?不应该啊……我以前在禁卫军怎么也算得上是个风云人物吧,他肯定是新来的……对,新来的!

女人心海底针,这话可真不是空穴来风。女孩子的心思总是这么让人琢磨不透,不管这个女孩子有多么男子气。

士兵来到叶青梧房外,“叶将军,院门口有一位陆府陆姑娘求见。”士兵等在房门外许久都未听到任何声音,让士兵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沉默是因为叶青梧的房内还有其他人。

“陆姑娘应该也是来替你贺生辰的吧。”

许临依得了平安符便进宫想要送给叶青梧,进入房中也就早了长羲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知今日是我生辰。”

“是我来得不凑巧了,既然叶将军还有别的事,那临依就先……”

“让她进来。”

“是。”士兵得了命令后便赶紧跑回院门口通传。

房中的许临依不解地望着叶青梧,不知他此举为何意。

难道他想当着她的面羞辱我吗?

许临依紧握着手里的锦盒,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门被推开了。

推开后,门外的人是惊讶,门内的人是心虚。

她在这儿,我还怎么说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一只脚踏进门中,另一只脚却迟迟不愿踏进门内。

三人眼神打着太极,终究是许临依先开了口。

“叶将军,我就说长羲姑娘是来替你贺生辰的吧,你看人家把贺礼都带来了。”

不用许临依说,早在长羲推开门的那一刻,叶青梧就看到了长羲手里的画。

她真是来替自己贺生辰的吗?可是自己从未告诉过她啊……

“生辰?什么生辰啊……难道今天是……”长羲看到许临依手中的锦盒后,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地呆愣在原地。

生辰?!

自己是有多倒霉啊,送礼物道歉还能碰上他生辰?!完了完了,自己刚才就不该不过脑子就多嘴问,顺着她的话说不就好了吗……

长羲此时在心里已经给了自己无数个嘴巴子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别说来给我过生辰这种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了。”叶青梧缓缓抬头直视长羲,“你今日到底为何而来?”

是我尴尬得不够明显,还是你真的绝情到这个地步?

长羲将怒意一压再压,保持僵硬的笑意对上叶青梧的眼神。

“我……”

长羲说着便瞟了一眼对面站着的许临依,那许临依也立刻便读懂了长羲眼神的意味。

许临依将锦盒放在桌上,“这礼我已送到,既然叶将军和陆姑娘还有要事,那临依就不便打扰了……”谁知许临依刚转身便被叶青梧拉住了衣袖。

“这里是建章院,谁走谁留,都是我说了算。”

长羲就是再笨也听得出来叶青梧这话是对自己说的,抬头看见许临依一脸佯装无辜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叶青梧你清醒一点!这个女人顶着一张无辜的脸,你都不知道她赶我走的时候有多恶毒!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长羲并没有责怪叶青梧的意思。要不是因为见过许临依发怒的模样,长羲恐怕也会被她的模样所欺骗。

“没事儿,许姑娘在也无妨……”长羲将画卷取出,展开给叶青梧看,“青梧,我确实不知今日是你生辰,不过你的生日贺礼我一定给你补上……我今日来,是因为我们之间好像产生了误会,所以我才想把这幅画送给你,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小心翼翼地抬起双眼,温柔地望着叶青梧,“希望我们能回到从前……”长羲声音越说越小,可已经是鼓足了勇气。

“这幅画是你画的?”

“不是的,这幅画是先皇太傅方属言……”

“那这算什么真心道歉的礼物?”

“啊?”长羲不懂叶青梧的意思。

叶青梧将桌上的锦盒打开,取出了平安符,“这是许姑娘一大早亲自徒步两个时辰入寺替我求的平安符,你拿着一幅随手买来的画,就告诉我这是你的心意?”叶青梧眉头紧促,直视长羲的眼神中迸发出刀尖一般锋利的光。

“这不是……”

“够了!”叶青梧闭上双眼来抑制额间崩起的青筋,“这礼物你拿回去吧,至于你说的误会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我们之间,已无话可说。”

刚才的话真的是他说的吗?

长羲不敢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抱着画卷呆站在房中的长羲,和被一点一点凌迟处死的绝望之躯并无不同。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

长羲狠狠地盯着叶青梧的双眼,想让风吹干马上就快夺眶而出的眼泪。

叶青梧不知道,为了得到这幅画,长羲那一整夜都呕吐不止,眼不能闭。

叶青梧不知道,为了得到这幅画,长羲直到现在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叶青梧不知道,为了得到这副画,长羲的肠胃已经永远不可逆地留下了病根。

任何病痛都没能打败长羲,但叶青梧的一句“无话可说”,便足矣。

“你走吧。”

长羲不甘心,“不论你是否原谅我,这画我已经带来了……”长羲忍着颤抖地声音,想将画递给叶青梧。

一拂手,画卷应声落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姑娘,把你的平安符挂在书架上吧,只有你这样真心的礼物,我才会收下。”

如果说长羲最开始还想过解释这画的由来,此时便是一点开口的想法也没有了。长羲眼睁睁看着许临依将平安符挂在书架上,自己的画却躺在冷冰冰的地面。

长羲突然就笑了。

就算我现在把心刨给他,他也会嫌弃我下手不够坚决吧。不喜欢一个人,总会有千百种理由的刁难。

慢慢蹲下身,长羲将地上的画捡起来,用袖口拂掉了上面的灰尘,然后放入画筒中。

“方属言大师的画,确实不该放在这里。”长羲黯淡无光的双眼冷冷地看着叶青梧,“因为你不配。”

委屈、不甘、怨恨、痛苦都化作一滴泪永远留在了画筒上,这是长羲第一次向别人低头,也会是最后一次。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长羲推门离去,只留下一个颤抖而倔强的背影。

叶青梧紧握的手在长羲转身的那一刻便松开了,掌心留下一排指尖掐出的血印。

许临依自然是看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只是一枚棋子,刚才这盘棋也是许临依乐意看到的。

“叶将军,把平安符还给我吧。”

这句话实在是出乎叶青梧的意料之外,“你都送给我了,还有要回去的道理吗?”

“我知道叶将军不是真心想要临依的平安符,等叶将军真正想要的时候,临依自然会重新送到叶将军手中。”

叶青梧没有说话,是心里淡淡地说不出的愧疚同样也是默认。

当守在宫外的筠儿看到许临依手中的锦盒之时,疑问便脱口而出,“小姐,这平安符怎么没送给叶将军啊?”

许临依未掩笑意,“只要有人觉得我这符送出去了便好。往后我想让这符出现在哪里,它便能出现在哪里,远好过被放在书房里永远只能当一个摆设。”

筠儿听不懂,因为除了房间里的三个人外,任何人都听不懂。

灵蝶宫内。

棠儿在灵蝶宫内用紫菀花粉玩儿得不亦乐乎,引来了无数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其中一只黑蝶吸引了棠儿的注意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哇……我从来没有见过黑色蝴蝶,简直是太漂亮了……”棠儿用手凑近停靠在花瓣上的黑蝶,可还未触碰到,那黑蝶便扑扇翅膀飞走了。

“等等我啊!”棠儿追着蝴蝶跑,不知不觉便跑出了宫,棠儿一心只有眼前的蝴蝶,早就将长羲的警告抛之脑后。

黑蝶落在灵蝶宫的围墙上,棠儿怎么踮脚都不能够到,可这黑蝶实在太过于诱人,棠儿不停地蹦跳也想要抓住那只蝴蝶。

就在一次起跳后,落地的一瞬间伴随着瓷瓶破碎的声音——棠儿别在腰间的花粉瓷瓶滑落在地,摔碎了。

“糟了……”

棠儿在院中只撒了一点花粉便吸引了不少蝴蝶,此处落地的花粉整整一瓶,若是吸引了大量蝴蝶聚集此处,后果不堪设想……

棠儿慌了,赶紧从附近的莲池水缸中一趟趟地捧着水来浇散此处的花粉,可躲在远处的身影却将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棠儿用水将花粉浇湿后就心虚地跑走了,以为这样便不会被发现。可棠儿终究是太过天真,紫菀花粉遇水打湿后根本就不会失去吸引蝴蝶的能力,就在棠儿离开后的短短几分钟,就有蝴蝶慢慢聚集在地面。

那躲在远处的人走近蝴蝶聚集处,用手绢将花粉裹在其中后带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刘仁瑾已经许久没有来过月荷池的湖心亭了。

这里曾是刘仁瑾最喜欢的地方,因为每日下朝后,都能见到丽妃在此等候自己的身影。轻唤佳人闺名,那回眸一笑最是动人。可自从丽妃入冷宫后,刘仁瑾便再也没有来过此处,今日重回故地,难免触景伤情。

“可惜已入秋,这满池的荷花都谢了。”

魏韫见刘仁瑾略带愁容,便圆话道:“皇上,这四季交替变换,夏季终究会来的。”

刘仁瑾失神一笑,“是啊,错过了今年的夏荷,明年一定不会错过。”

刘仁瑾错过的不只是多年未见的夏荷,也错过了与心上人相守的数年光阴。

这一次,他什么也不想错过了。浪费的时光已经回不去,唯有把握住将来才能不辜负这份深情。

刘仁瑾沉思之际,魏韫看见远处走来的丽妃,便小声提醒道:“皇上,丽妃娘娘来了。”

这是刘仁瑾第一次坐在亭中看着丽妃朝自己走来,亦如当年的丽妃在亭中注视着自己的模样。

“你退下吧。”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刘仁瑾的注视下,丽妃加快步伐进入了亭中。

“臣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丽妃委身行礼,不敢怠慢。

“从前都是你等朕,朕等你一回又有何妨?”

刘仁瑾将椅子拉向自己身侧,“丽儿,坐朕身边来。”

“是。”丽妃坐到刘仁瑾身侧,可身体依旧直直地紧绷着,双手也叠交在腿上。

刘仁瑾观察细致入微,眉目间有些黯淡了下来。这宫里没能留住她的天真活泼,却磨平了她的棱角锋芒。刘仁瑾不只一次地想过,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到底是长相厮守还是将她永远困在了这里。

因为刘仁瑾记忆中的丽妃不是这样的。

初次相见,便是在驻扎的军营中。赵虞交战,刘仁瑾御驾亲征,赵国士气大增,打的虞兵节节败退,可其中一次赵国的胜利,却是用刘仁瑾身负重伤换来的。

刘仁瑾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奄奄一息躺在床上,还没闭眼就已经听到漫天的哭声,太医都束手无策准备放弃了,刘仁瑾却不甘愿闭上双眼,因为这一闭,恐怕就再也睁不开了……

“皇上,你一定要撑住啊,千万不能睡过去!”太医跪在我床边,声嘶力竭地朝我叫喊。

可是我真的好困好困,身上的伤口都已疼得发麻,就在我快要闭上眼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阵歌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听过这首歌,歌名叫越人歌,是女子唱给心仪男子的。我睁开眼偏过头想看是谁在唱歌,发现是一个脸蛋上布满泥垢的小姑娘。

她是谁?我……想知道。

虽然艰难,但我很幸运地活了下来,在我卧床的这段时间,也是她一直在照顾我。

“越人歌,你当初为什么唱这个?”

“是为了不让皇上您闭上眼睛呀。因为如果我知道有人喜欢我牵挂我的话,我才舍不得闭上眼睛呢。”

“那你照顾我,也是因为我是皇上吗?”

“如果奴婢只将您看作皇上的话,奴婢恐怕就不敢照顾您了,因为如果您有什么闪失的话,奴婢的脑袋第一个保不住。奴婢照顾您,是因为将您看作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换作任何一个人,奴婢也会这么做的。”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没有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初见她的时候,脸蛋脏脏的,可如今梳洗一番后,模样倒是十分清丽。

“书中称好看的女孩子叫丽人,不如你就叫丽儿吧。”

“丽儿?”

“对,等我身子好了,我教你怎么写你的名字。”

“好啊。”

我记得那个时候她很爱笑。后来,我将她带入了宫中,她的笑容便越来越少了……

“皇上?”丽妃见刘仁瑾出了神,便轻轻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刘仁瑾回过了神,就在丽妃的手即将收回的那一刻,刘仁瑾紧紧抓住了丽妃的手。

“皇上,你怎么了?”丽妃见刘仁瑾的神色有些异常,便有些担心地问道。

“有件事朕……我想了很久,有了结果后今日才特地叫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请讲。”

“可以不叫我皇上吗?”

丽妃的手想缩回,却被刘仁瑾更紧地握在手中。

“那……臣妾该如何称呼呢?”

“难道你忘了在军营的时候,你是怎么唤我的吗?”

丽妃心里的弦好似突然被撩拨了一般。

“如果我不想让你叫我皇上,你该如何称呼我?”

“不叫你皇上?那我该叫你什么呀……”

“民间女子怎么称呼自己丈夫的?”

“夫君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吻柔软地落在眉间。

“这我怎么叫得出口啊……”

“我不管,反正你不准叫我皇上。”

“那……瑾郎如何?”

“我喜欢。”

丽妃如何会不记得这个称呼,只是入宫后没能唤成夫君,没敢唤作瑾郎,终只唤得一句皇上。

“臣妾没忘。”

“那为何不唤?”

“军营里,瑾郎是丽儿唯一的瑾郎,皇宫里,皇上是众妃的皇上。”

“若我只想要你站在我身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说笑了,这后宫怎么可能只有……”

“朕会下令立你为后,从今往后,你便是朕身边唯一的皇后!”

丽妃看的出刘仁瑾眼中的决绝,也知道君无戏言,但这个位置,她丽妃坐不得。

“臣妾如今能重回皇上身边,已经非常知足了,若皇上当真要臣妾做这个皇后,那便是将臣妾望绝路上逼。”

“你大可不必畏惧太后,朕定会护你周全,也会护着朕唯一的儿子。”

“那其他人呢?皇后乃后宫之主,臣妾的出身已摆在此处,太后不会同意,朝中大臣更不会同意。就算皇上您过五关斩六将,把这一切都解决了,后宫对臣妾来说也是险象迭生,皇上难道想将臣妾置于众矢之的吗?”

刘仁瑾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自己心有不甘,明明最爱的人就在眼前,可却像隔着千山万水般的距离。

丽妃站起身,“皇上有立臣妾为后之心,臣妾已心满意足,只是臣妾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安安分分地将棠儿抚养长大,棠儿是您的儿子,却不该是您唯一的儿子,您应该……雨露均撒,而不该夜夜宿在灵蝶宫内。今夜,臣妾想早些歇息……”丽妃喉中哽咽,“请皇上另择去处。”

转身的一瞬间,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但丽妃不敢抬手拂去泪珠,因为她知道他一定在看着自己的背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刘仁瑾遣走了身边所有的宫人,只身朝建章院走去。

“皇上,叶将军不在院内。”刘仁瑾突然前来,小乙始料未及,只能如实相告。

“这个时候,他不是一般都在书房内吗?为何今日……罢了,你可知他在何处?”

“回皇上,小的只知道叶将军朝禁卫军住处方向去了。”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禁卫军住处,他怎么会去那里?

叶青梧站在禁卫军住处的院门口,安静地望着长羲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叶青梧在细细地想,她是如何一步步走进自己心里的。是第一次见面的惊鸿一瞥,还是月下浴池的毫无戒备,又或是雨中的互诉衷肠、街头的擦肩而过、峡谷的并肩作战、屋顶的一眼万年……

“原来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啊……”一桩一件,都深深刻在叶青梧的脑海中,回忆是甜蜜的,同样也是苦涩的。

如果没有经历那么多,也许叶青梧不会这么难过,可如果真的没有这些,难过二字又从何而来呢?

今日之事,算是一个彻底的了断。叶青梧并非绝情之人,在打掉长羲手中画之时,叶青梧亲眼看见光一点一点在她眼中熄灭,无数个心软的念头占据了叶青梧的大脑,可是他终究是没有给彼此留下余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断不断,必受其难。

未经情事的叶青梧是战场上的英雄,感情里的懦夫。

“青梧。”

叶青梧转头看向身后,“皇上?”叶青梧反应过来后赶紧走到刘仁瑾面前行礼,却被刘仁瑾伸手拦了下来。

“今日,我不希望你也在我面前如此拘束。”

也?叶青梧不懂。

“是。”换作平日,叶青梧定是安分守己地依旧照着君臣之礼,可今日见刘仁瑾神色异样,便遵从了他的意思。

“这么晚了,皇上您怎么在此处……”

“怎么,夜里我就一定得在某个嫔妃的住处吗?”刘仁瑾强扯出一丝笑容。

“臣……青梧不是这个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这么不懂风趣,怪不得没有女孩子喜欢你。”

话音刚落,刘仁瑾却在叶青梧的脸上看见了和自己别无二致的神色,便无奈般轻笑了一声。

刘仁瑾将双手背在身后,一边朝前走,一边说道:“陪我走走吧,我也陪你。”

叶青梧默不作声,跟在刘仁瑾身后。

“皇上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说出来的话,青梧或许能替您分忧解难。”

“这忧你分不了,这难你更解不了。”刘仁瑾转头望向叶青梧,“无关国事,只关风月。”

“那青梧便更不明白了,宫中皆知丽妃娘娘是您心中挚爱,如今丽妃娘娘重回您身边,更添天伦之乐,何忧之有啊?”

“如果你心爱之人亲手将你推开,希望你怀中坐拥他人,你心里是何感受?”

这话倒是把叶青梧问住了。

刘仁瑾被心爱之人推开,叶青梧推开心爱之人,两人还真是算是“同病相怜”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雨露均撒?这话该是从太后、从文武百官口中说出。”刘仁瑾哭中带笑,“没想到,我却在她的口中听到了……”

叶青梧也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猜个大概了,也能想明白丽妃将刘仁瑾往外推的原因。

“丽妃娘娘现在要考虑的不只是她一个人,因为她有了和您的孩子。后宫步步为营,丽妃娘娘也实属无奈吧。”

刘仁瑾长叹一声,“你说的我都明白,说到底……是我还不够强大,一个被束缚住双手的人,还妄想将自己心爱的女子护在身后……”

“会有那么一天的。”

“什么?”

“您成为一个强大到不受任何束缚的君主,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叶青梧直视着刘仁瑾的双眼,“青梧一定会为您披荆斩棘,誓死效忠。”

这句话在两人还是年幼之时,便已存在。

“我是未来的皇上,你就是我的大将军。”

“青梧一定会为您披荆斩棘,誓死效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叶青梧小小身躯难提重剑的模样,刘仁瑾现在还记得。

想到此处,刘仁瑾的鼻尖一下便酸涩了,这句话不知在百官口中听到多少次了,可唯有叶青梧一人,从说出口的那一天便真正坚持到今日。

“好,我相信我自己,我也相信你。”

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后,刘仁瑾一下便觉得身心轻松了不少,可他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心思沉重之人。

“你呢?”刘仁瑾看向身侧的叶青梧,“你又为何而忧啊?”

“青梧……并无忧愁之事。”

“让我猜猜。”刘仁瑾假意沉思,“和长羲有关吧。”

“不……”

“半夜望着别人曾住之处,难道不是睹物思人?”

叶青梧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住刘仁瑾,便只能苦笑着低下了头,“她已有良配,我们之间,不过是造化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成亲了?”

“或许快了吧。”

刘仁瑾听后仰天大笑。

“既然没有成亲,你在此万般愁眉苦脸是做给谁看啊?”

“那人已入陆府,而我长居宫中,怎敌得过那人朝夕相伴啊……”叶青梧望着天上渐满的明月,心中却生生地缺了一块。

“她有亲口告诉过你她喜欢的是别人而不是你吗?若她心中当真有你,这宫里宫外根本就不是理由。”

叶青梧满眼的落寞神色,望着远处失了神,“可我已经亲手结束了这段感情。”

“怎么说?”

“她今日来找我,本想将一幅方太傅的山水画送我,却被我直接打落在地……”

刘仁瑾眉头一蹙,“等等,你说的是先皇太傅方属言的山水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怎么了?”

“那画怎么会在她手中呢?”刘仁瑾百思不得其解,“这幅画本来我也想要,听闻方太傅将其卖给了一位新开店的老板,我才作罢,可这画又怎么会跑到长羲手中呢?”

“或许她手中的画和您说的并不是同一幅吧。”

刘仁瑾坚定摇头,“不会。方太傅喜画亭台楼阁、雕栏玉砌,这山水画,是他的首幅。”

叶青梧并不知此事,听后也陷入了沉思,长羲出宫时日不多,更别说认识什么刚开店的老板,这画的究竟是她怎么得来的……

“我觉得,这画她定是费了不少周折才得来,你不收也就罢了,还一掌打落,属实有些过分了。”刘仁瑾明白叶青梧不想纠缠的心思,却不能认同他的做法。

“且不论她心中是否有你,好歹是朋友相识一场……”

“我与她,永远都做不了朋友。”

叶青梧可以接受她心里没有自己,却无法以朋友的身份继续装傻充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姐很反常。”

这是陆府所有下人们这两日说得最多的话。

长羲长了一张遮不住情绪的脸,却长了一张死不承认的嘴。可即便长羲不说,府中上上下下也都能感觉到。最明显的就是饮食,长羲这几日在饭桌上待的时间一顿比一顿少,平日叽叽喳喳的声音也没有了,徒留一张愁眉不展的脸。

“你说这小姐到底怎么了?我最近走她身侧过,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可不是嘛,这耳根子突然清净,当真是不习惯……我还是喜欢咱们小姐从前活泼的性子。”

“哎,我给你们说啊。小姐前天出了趟门,回来就变成这副样子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扫地的三位家丁不知,陆饶和李毓莱也不知,可陆府中唯有一人,虽不知经过细节,却能猜到个大概。

“我吃饱了。”长羲放下碗筷,起身离开,都未给陆饶和李毓莱任何说话的机会。

“这孩子……”陆饶虽是头疼,却也无计可施。

“孩子大了,自然会有心事不愿与你我说,只希望她能快些调整好情绪。”李毓莱安慰陆饶后看向了长羲离开的方向,眼中满是疼惜。

周子彧望着神伤的陆饶和李毓莱,也放下了碗筷起身,“我去劝劝她吧,或许能帮得上些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饶和李毓莱对视后,双双看向周子彧,慎重地点了点。

其实,当周子彧看到长羲将画原封不动拿回来的那一刻,便知道了长羲定是送礼被拒绝了。

周子彧知道叶青梧喜欢长羲,当然也知道叶青梧拒绝长羲的理由,可如此干脆利落的举动,倒是出乎周子彧的意料之外。也难怪长羲会如此难过,大费周章的礼物,他却收都不愿收下……

周子彧猜对了长羲难过的理由,可是却只猜对了一半。

被叶青梧打落在地的画,只是让长羲觉得沮丧,可是当叶青梧让许临依将平安符挂上书架之时,长羲却清晰地感觉到心拧着的疼痛感,那是一种窒息到喊也喊不出的滋味。

我……是吃醋了吗?

话本里说的当真不假,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喜欢的东西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被夺走,自己却无能为力。

只可惜,他是自愿的。

这才是长羲真正难受的原因,生平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还没开始,却已经结束了。长羲以为自己能将这份感情慢慢深埋,可每夜闭上双眼的那一刻,漆黑的眼前全是叶青梧的身影,越是想忘记,便越深刻……

不敢看话本,好像每个男角都藏着他的影子;不敢做梦,怕梦里自己会胡思乱想;不敢拔剑、不敢赏月、不敢喝酒、不敢看那幅画……长羲将自己的衣柜通通翻出来,再叠好,将首饰从盒中倒出,再装进去……消磨着时间,麻木地渡过一分一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魂不守舍地踱步至院中,颓废地坐在冷冰冰的石凳上,长羲凝视着自己的影子,更显落寞。

长羲不知道自己多久才能走出这段不堪的回忆,也许很快,也许很慢,可终究不是自己能做主的。都说喜欢一个人,心会被偷走,长羲摸着依旧强烈跳动的心脏,傻傻地安慰自己。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的没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周子彧走到长羲身旁坐下,却未曾严肃直视,而是自顾自地将两壶酒外在桌上,端详着长羲。

“你怎么来了?”长羲看着桌上酒壶,大约也猜到周子彧的来意,低着头笑了笑,“喝酒,对我应该没什么用了。”

“这酒,不是普通的酒。”周子彧脸上多了一抹神秘的笑容,“喝了它,就能解决你现在的烦心事。”

酒?

这一醉解千愁的东西,却只会让长羲愁上加愁。

突然便想起那夜月下的对饮,酒楼上俯瞰全城的无限风光,四目相对的温情脉脉……还有,他看向我时眼里的光。

就算回忆起这无法释怀的一切,长羲的神情也并无任何变化,只有眼里的落寞像唯一的出口般宣泄着悲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醉解干愁,独难解情忧。“

长羲轻吸鼻息,仿佛放下千斤重负般深吸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如若这酒真能让我大醉一场,像你说得那般奇效,也未尝不可。”

“喝下这酒,你就能忘记所有让你痛苦的回忆。”

长羲轻蔑一笑。

“我从没听说过有这种酒。”

“你会喝吗?”周子或抬头直视着长羲,并未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

长羲被周子彧的眼神怔住了,而后收起讶异缓缓举起酒壶,“如果真的可以忘记的话.....”

“我只愿再也想不起来。”

长羲伸手提起酒壶便要一饮而尽,却被周子彧紧捏手腕拦了下来。

“怎么,酒拿来了却不让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话还未说完。”

“都已在酒中,无需多言了。”

长羲反抗的挣扎着,却没想到周子彧手上的力气竟然异常的大,几乎让自己动弹不得。

“一旦喝下这酒,你所有痛苦的回忆都会消失,但同样,今后起这世间所有的欢愉,都将与你形同陌路。”

周子彧抬头直视着长羲。

“如果这样,你还愿意喝吗?”

窗外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萧瑟晃动的树枝如同长羲的心一般摇摆不定。

周子彧没有打算继续逼问,放开了长羲的手,也收起了因微怒而泛红的双眼。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皱着眉头,眼神迷离地看向远处,“你能告诉我,一个人会突然喜欢一个人,又突然讨厌一个人吗?”

“突然喜欢上一个人,无非是一见钟情,而一见钟情,往往是见色起意。”逆着月光,周子彧看着长羲的侧脸,突然愣了一下。

“至于突然讨厌一个人……”

长羲的神情似乎突然有了认真听的兴致。

“一定不是突然就讨厌的。”

长羲苦笑道:“可他就是突然讨厌我的……又或者你说的对,他也许很早便讨厌我了,只是我不知道。”

“一个已经讨厌你的人,你还为他难过什么?你现在要做的,是让身边喜欢你在乎你的人,不要为了你而难过。”周子彧压低了声音,严厉却更甚,“舍本求末,本末倒置,是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我比你更不愿意看到现在的自己。”

“若是执念于忘记,只会记得更加深刻。”

周子彧的神情骤然变得哀伤,单薄的身子如磐石一般坐于石凳上,落寞无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因为知道忘记一个人很难,所以我不会逼你现在就放下,我只希望,能快些见到从前的那个你。”

他看上去,好像也很痛苦。

看着周子彧复杂的神情,长羲无论如何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你把酒拿回去吧。”长羲深呼吸后舒展眉宇,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我可不想下半辈子都活在阴影里,让讨厌的人看了笑话去。”

长羲也想变回从前无忧无虑的自己,可即便现在只是装开心,装的时间久了,也许真就能笑出来了。

周子彧欣慰一笑,正准备去拿长羲手里的酒,却被一番话给拦住了。

“你,其实和我一样对吧。”

“什么意思?”

“一样都有想要忘记的人。”

周子彧的手愣在空中,半晌之后,缓缓从薄唇中挤出二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

看他的神情,长羲自然是不信的,可还未将疑虑提出,长羲便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住在府上多时,长羲听得出来这是李毓莱的脚步声。

“快走!”

长羲来不及解释,拉着周子彧便躲进一侧的草丛中。经过上次夜晚被全府上下围观一事,长羲现在已十分警觉。

长羲蹲在草丛更深处,周子彧挡在长羲身前其实是完全暴露在草丛外的,所以李毓莱刚靠近便发现了周子彧。

李毓莱一脸疑问,刚想出声,周子彧却抬手做出噤声的动作,用另一只手护住身后的长羲。

周子彧大胆放手想让长羲自己走出悲伤,却也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她懵懂奇怪的柔软内心。

这便是周子彧的喜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青梧在刘仁瑾口中问到了那新开店老板的店铺所在,一上午都过得浑浑噩噩,还未用午膳便直奔那处而去。

马蹄声急而快,叶青梧的心中却难得的平静。多少次叶青梧真的以为自己放下了,可只要听到任何与长羲有关的事,自己总是无法控制地非常在乎。

街头远远一望,叶青梧便找到了那家饭馆,只因牌匾上刺眼的红绣花还未摘下,这一整条长街,只此一家。因赵国街头无人不知叶青梧,为防止遭人认出,叶青梧特意带上了面具,遮去面部后,那空洞无神的双眼便更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冷冽。

叶青梧踏入店中,简单环顾了店内陈设后,便直朝打着算盘笑得合不拢嘴的掌柜走去。

“掌柜……”

那老板掰着手指头算账,头也未抬一下,只是本能反应地说道:“小二,快招呼这位客官坐下!”

“我不是来吃饭的。”

老板抬头瞟了一眼,狐疑道:“不是来吃饭的……那你来这干嘛?”

就快要接近真相时,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感却在叶青梧心中蔓延开来,叶青梧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甚至都在质疑自己为何会到此处来。

叶青梧沉默后缓缓开口道:“我听说掌柜你前段时间买下了方属言的山水画,可有此事?”

“是啊,不过开业时我已用作比赛魁首的奖赏了,画早就不在我手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青梧心里咯噔了一下。

画果然不在他手中,那长羲送给自己的那幅画难道是通过比赛赢的吗?

叶青梧不死心,一心想问到底,“是什么比赛……”

老板轻笑道:“我这儿是饭馆,还能有什么比赛啊?就是比谁吃得多,比谁吃的快,比谁吃得又多又快啊。那日的比赛别提有多精彩了,那么多膀阔腰圆的汉子,最后却还没赢过一个女子……”

“女子……你说最后赢的是一个女子?”

一个女人参赛,和一群男子比谁吃的馄饨多?除了长羲,叶青梧真的想不到哪个女子还敢做到。

“是啊,那女子虽不算瘦弱,可活活吞下了八十个馄饨,要我看啊,她回去肯定好多天了都不用吃饭了……”

“八……八十个?”

叶青梧想也不用想,这八十个馄饨对她来说有多艰难。若一个女人肯为了自己咽下八十个馄饨,就算所有人都说那女人心里没有自己,自己也绝不会相信。

后悔了?

“你拿着一幅随手买来的画,就告诉我这是你的心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是多么讽刺啊?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肯为了自己放下身段。原来自己打落的,从来都不是那幅画,而是她眼里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道光。

撑在柜前的叶青梧苦笑着埋下了头,面具闷着划过脸庞的泪水,让叶青梧窒息地透不过气。

后悔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叶青梧恨自己的无情,也恨自己的无知。

长羲那日决绝而语的神色,其实早已经说明了一切,可惜叶青梧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半点儿没细想过她的感受。回想当日自己禽兽不如的刻薄话语,叶青梧只觉得长羲没当场赏自己一巴掌可真是仁至义尽。

原来这场感情是自己亲手葬送的。本攥着她的一颗真心,自己却活生生地将这颗心捏了个粉碎。

该,是我活该。

“她说得对,我不配,我真的不配……”

老板被叶青梧的神色吓得不轻,差掉儿将他看做寻衅滋事的人给赶了出去,这新店刚开张,老板可不想有人找麻烦坏了自己的财运。

“唉唉唉……来人来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板叫来了店内的小二,想将失魂落魄的叶青梧推出门外,可就在推搡间,沉默的叶青梧用尽力气一掌推开了所有围向自己的人,然后失神地拖着步子走到了饭桌边坐下。

“来一碗馄饨。”

老板和店小二们面面相觑,看叶青梧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失了心智的疯子一般,可老板还是最先反应过来,赶紧吩咐店小二去后厨传话。和谁过不去,也不会和钱过不去。老板就是再害怕,也不会让钱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说是一碗馄饨,叶青梧身侧的碗碟却越堆越高,围在饭馆门口凑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有打赌的、也有猜测原因的,当然大多数的人都只是抱着猎奇心态挤在此处。老板自然是乐得开怀,后悔此人为何没能参加开业那天的比赛,不然恐怕那幅画也会多一个竞争对手……

所有人都高估叶青梧了,才吃到五十多个的时候,叶青梧就已经反胃了不知多少次。

叶青梧本就不喜口食之欲,若非为了支撑身体所需,叶青梧一天只吃一顿的想法都有过无数次,再加上宫中巡逻常在用膳后,若吃得太多则会犯困,久而久之,叶青梧便养成了半饱则已的习惯。

虽是如此,叶青梧却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依旧将馄饨一个接着一个地塞入口中,丝毫不顾胃里的被撑开的撕裂感。

将嘴里塞满的没有一丝缝隙的叶青梧笑了,围观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在笑。

叶青梧是在惩罚自己感受她的感受。

八十个,少一个人都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别吃了吧……”

“是啊,别吃了,你身体受不住的……”

刚才围观大笑的人现在纷纷都在劝叶青梧别吃了,可叶青梧却旁若无人地继续盯着碗里的馄饨,麻木地将其送入口中。

当时一定也有人劝她放弃吧,可她……怎么就这么傻呢?

“再来一碗。”

“再来一碗!”

“再来……一碗……”

叶青梧胃里越是难受,心里便越疼,可他明白,自己这一文不值的疼,是他叶青梧该受的。

第八碗,也是最后一碗,此时叶青梧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了,并且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别说来给我过生辰这种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口。

“这里是建章院,谁走谁留,都是我说了算。”

两口。

“我们之间,已无话可说。”

三口。

“你走吧。”

四口、五口、六口……叶青梧终是没能忍住,一口还未咽下的馄饨从叶青梧的喉中涌了出来,胃抽搐的疼痛使叶青梧蜷缩着倒在了桌旁。叶青梧的意识并没有消失,躺在地上的他看见很多人朝自己跑来,远处一个身影好似长羲……

“长羲……”

叶青梧虚弱的呼唤声,却将这梦残忍地打破。叶青梧在无数双关怀的双眼中搜索,却没有一双,是属于长羲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姐姐,我还要扎多久的马步啊……”陆启钧一脸痛苦地问着,身子颤动地仿佛蚊子蹬一腿便能倒下。

“重心下移,双手平摆,收腹!挺胸!沉肩!”长羲从周子彧那儿顺了一把戒尺,用来指点陆启钧动作不规范之处。手握戒尺,退却嬉笑,长羲如今倒是有了几分为人师表的模样。

前几日陆府上下都在为长羲忧心,若说有一人落得清闲,那便是陆启钧了。睡觉睡到自然醒不说,练功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偷懒,若是长羲还不振作,陆启钧怕是又要变成从前的闲散人了。

可谁知今日大清早长羲就冲进了陆启钧的房间,一把掀开陆启钧睡得暖和的被子,将他的春秋大梦粉碎了个尽。陆启钧看着长羲手抄戒尺的模样,吓得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更衣、梳洗、用早膳,一柱香的时间后,我在院子里等你。”

这……是突然转性了?

女人心,果真是海底针。

“还不快动!”

“是是是……”

姐姐的功夫自己自然是清楚,她手中的戒尺要是想落在自己身上,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之前一样躲掉的。于是陆启钧在强大求生欲的驱使下,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速度收拾完自己后站在了院中,迎接着如噩梦一般的扎马步训练。

可这还不是最让陆启钧崩溃的。

以前的训练,长羲纠正完陆启钧的姿势后,一般都是抬张椅子坐在旁,跷二郎腿边吃点心边看话本,注意力没全放在陆启钧的身上,还能让陆启钧累的时候偷个小懒。可如今别说只是注意力集中了,长羲就差把两个眼珠子直接挂在陆启钧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下蹲,别以为我看不见啊。”

“别看我,双眼平视前方。”

“背打直,身体保持中正。”

“……”

谁能来救救我啊……

陆启钧欲哭无泪,将各路神仙都求了个遍。

哎,别说还真来人了。

“长羲。”远处响起了李毓莱的声音,逐渐靠近。

长羲听后放下了手中戒尺,恭敬起身,“姨娘,怎么了?”长羲一脸狐疑,因为在李毓莱的身后,还跟着周子彧。

李毓莱带着满面笑容,看了一眼周子彧后,面朝长羲说道:“噢,是这样的……我本来和老爷约好了一起去城心湖中划船,马车都已备在府门口了,可是老爷突然有些公事要处理,所以这划船我们是去不了了,可这租船的钱已经给了……”

长羲显然没有听懂李毓莱话中之意,“不能退吗?或者……你们以后再去呢?”

李毓莱眼中闪烁着些许慌乱,“这个……只能今天去,而且是不会退钱的,所以如果不想浪费的话……”李毓莱将身后的周子彧推向前,“长羲你就和周夫子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划船一事,只在话本里见过,长羲还算有兴趣。从小长在深山里,最深的湖水也不会没过长羲的脚踝。船,自然是从未见过。

“我确实没有划过船。可是就我们两个人吗?”长羲看向了身侧的陆启钧,“要不,把启钧也带上吧。”

李毓莱一副大事不妙的样子,赶紧将陆启钧拉到自己身旁,“这船……只能坐两个人。”

“娘,我可轻……”

陆启钧还未说完,便被李毓莱捂住了嘴巴,“你不是说……要给娘背周夫子交给你的诗吗,现在回房间背给娘听好吗……”

“额……姨娘……”

长羲丝毫没能阻拦李毓莱拖走陆启钧的身影。

“你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周子彧从刚才起便一直观察着长羲,从长羲的神情言语来看,倒是让周子彧放心了不少,可这并没有阻止周子彧想陪长羲散心的想法。

划船游湖一事,是周子彧向李毓莱开的口。正是因为知晓李毓莱有撮合之意,周子彧才敢开这个口,结果也正如周子彧所想,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此事办成了。

“并不是今日不同,而是前几日不同。”长羲略带轻松地转头望向周子彧,“你那天说得很对,我不能让身边真正喜欢我在意我的人,为我而难过。”

“既然我的话帮助了你走出来。”周子彧抬起右手,慢慢张开细长的五指,“在下可否有幸邀长羲姑娘湖中游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子彧的眼神带着不同于往日的笑意,含蓄深情中又藏着深邃到勾人心魄的撩拨之意。

“砰砰砰……”

是自己的心跳声吗?

长羲发现刚才自己心里有一瞬间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好像是一种……双眼无法挪动,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

这一瞬的感觉后,长羲反应过来却只是抓住周子彧的手腕,“好啊……走吧。”

周子彧的眼神停留在长羲握住自己的手腕上,垂眸掩住了失落。

一叶轻舟,双桨鸿惊。秋天这个象征着万物凋零的季节,却在长羲的眼中显得格外温柔。

两人将船划至湖心,便随泼逐流任船儿飘摇。船过之处,树上的秋叶因水面波动而破碎。长羲轻抬手掌,接住了刚刚掉落的一片秋叶。

“你说如果树叶知道自己的寿命很短,它会不会难过。”

“就算树叶知道自己的生命很短,它又能如何呢?不也只能遵循世间法则,肆意生长后落叶归根。就像人一样,几十年寿命不过也是呱呱坠地、奔赴前程、婚配嫁娶、儿孙满堂……”

长羲听得失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想想,人一生来便是慢慢在朝死亡接近。”周子彧将目光投向长羲,“所以活得最开心的人最勇敢。”

长羲知道周子彧这句话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流入耳中恰如一股暖流。

曾经的自己与狼群为伍,活得肆意而潇洒,生存虽然艰难,可心里从来不会藏着心事,或许自己那时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心事。每日睁眼能看见日出,便觉得欢喜,辛苦狩猎后能大快朵颐,也觉得欢喜。

虽然那时的自己真的是快乐而勇敢,可长羲也是打心底里喜欢现在的生活。除了爱情,亲情和友情自己什么也不缺,比起京城里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现在的自己已经很幸福了。至于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这一次长羲想交给天意。

就在长羲沉思之时,一阵凉风袭来,掀起了船的一侧,长羲毫无经验,眼看着船便要侧翻。

“小心!”周子彧抓住长羲的肩膀,两人一起朝被掀起一侧倒下,才让船保持住了平衡。

水滴溅落在周子彧的脸庞,折射日光散发出淡淡的光华,发丝飘浮于面微微掩住温润双眼下的慌乱。

“长羲,你没事吧。”

“哦……我没事。”

这是长羲第一次认真端详周子彧的面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了险些翻船的经历后,长羲和周子彧划船离开了湖心,选择了靠近湖边的树荫下缓慢划桨前行。

此处的游鱼似乎不惧人群,纷纷从湖底游到水面上嬉戏,鱼鳞闪烁的亮光吸引了长羲的注意力。

“这湖里原来有这么多鱼啊……”长羲一边感叹着,一边将手伸入清冷的湖水中,想要触碰那湖中的游鱼。对于以前的长羲来说,水里的鱼只是让自己饱餐一顿的食物,只有现在才能这么清闲地欣赏它们的美丽。

长羲默默放下了桨,将身子更多地探出船身,想要凑近些观赏湖中游鱼。周子彧划桨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望着眼前之人微微出神。青丝划肩,碎发掩颊,身后的阳光将长羲的纤尘不染的侧颜完美勾勒出来,有些说不出的空灵静逸。

周子彧将手指没入水中,露出狡黠的笑容。手腕轻轻一转,水便跃出水面洒向长羲正专注的面庞。

“哈哈哈哈……”

“干什么呀……”长羲擦拭着脸上的水珠微嗔道,望着周子彧一脸得逞的坏笑,长羲不自觉地瘪了瘪嘴。此种捉弄人之事,一直都是长羲拿手的,此番被周子彧激起好胜心,长羲又怎会善罢甘休呢?

“你完蛋了!”挽起袖子,长羲也将手伸入清凉的湖水中,朝周子彧轻覆着水。周子彧反应极快,用袖子挡住脸的同时也不忘记“反攻”,两人的动静惊走了水面的游鱼,却依旧乐此不疲。

“你别躲啊!”

“我这叫有守有攻……”

“你踩到我裙子了!”

当周子彧探头望向长羲脚边时,挡住面部的手因大意放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捂嘴暗笑的长羲看准了时机,给了周子彧一个措手不及。

“好啊,你竟然耍赖!”

“略略略……”长羲对眼朝周子彧做着鬼脸,笑得开朗而肆意,根本看不见一丁点前几日的悲伤神色,这便是周子彧想要看到的。

孤舟戏水,打情骂俏,定是一对恩爱夫妻,这是岸边所有得见此景之人的想法。

郎才女貌,甚是般配啊!

只可惜,那女子不是别人,是从小虎到大的陆长羲,这一切风花雪月都被她那强大胜负欲给毁了个干净。

仿佛知晓这是最后一击一般,长羲将挂在船篷上的渔夫草帽摘了下来,用力压进水中,呈了满满一整帽的水……

紧捏帽沿的手,渐渐凌厉的眼,蓄势待发的水……

长羲丝毫没有看向手中渔帽,豪放的身姿仿佛胜利者的昂首提胸。但周子彧似乎看到了什么,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长羲不要!”

周子彧,求饶是没有用的,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得意地看着水在空中短暂地划出一道抛物线,金黄色的光洒在这道水上,无比美……诶,等等,金黄色的光?这是啥?

长羲觉得这道金光似乎有些眼熟,好像自己刚才趴在船边的时候曾在水里见过……

鱼?!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长羲眼睁睁看着鱼拍在周子彧的额头上时还扑腾了两下尾巴,在周子彧的面容上“短暂”停留后,最终被弹落在地。

鱼在船板上挣扎。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子彧……你没事吧……”长羲望着被淋湿的周子彧,强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子怎么说也得有白银吧,他总不至于为难我下跪吧!

“你……”

扑通一声,长羲毫无迟疑地便跪在周子彧的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错了我不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一次吧!”长羲不敢抬头看周子彧的眼神,虽然不用看也能想象……

谁知周子彧望着埋头的长羲不但没有怒意,反而偷偷着咧嘴笑,当长羲缓缓抬头试探之时,周子彧很快便收敛了笑意,怒目而视。

“我冷。”

“啊?”

“我说我冷。”

“哦,其实我也……”长羲还没说完,便立刻明白了周子彧的意思,将罩衫脱下后披在了周子彧的背上。

“这样好些了吗?”

周子彧顺势将长羲搂入怀中,“既然你也冷,不如我们,相互取暖。”周子彧说话时温润的吐气,倒是让长羲的双耳瞬间感觉烧灼了起来。

可能是真的冷,又或许是长羲不敢继续待在周子彧的怀中,一个喷嚏让长羲挣脱出了周子彧的怀抱。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都打喷嚏了,更何况你的衣服都湿透了,不快些换下的话,怕是要染风寒了……”

周子彧低头望了望身上淋湿的衣裳后看向长羲,“此话在理。可既然我衣裳都被某人打湿了,那这回岸的路……”周子彧毫不遮掩笑意,将船桨递给长羲,“就靠长羲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应该应该……”

长羲不情不愿地接过船桨,开始了漫长而艰辛的回岸之路。

建章院卧房内。

“长羲……长羲……”

昏迷的叶青梧虽然喉咙无法出声,梦里呼唤的却是长羲的名字。

迷迷糊糊中叶青梧感觉手上传来微凉的紧握感。

是长羲吗?

叶青梧费力地睁开眼,眼前的人却不是自己想见的人。

“许姑娘,你怎么……”

许临依垂眸苦笑,“又让你失望了吧。”许临依起身,“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既然你醒了,我也该走了。”

许临依当真说走便走,毫无停留的念头,床榻上叶青梧望着许临依转身而去的背影,神情有些琢磨不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临依还未走出卧房门,小乙便开门进入了房中,见叶青梧醒后,便一脸担忧赶紧冲到了床榻边。

小乙跪在床榻边,“叶将军,您现在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叶青梧见小乙如此担心,欣慰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儿了小乙,你替我……送送许姑娘。”

“许姑娘这便要走了吗?”小乙刚才因为太过着急叶青梧,才忽视了许临依,如今才发现许临依立在门口,似是要离开。

“叶将军都醒了,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小乙听后转过头,情绪有些低落地望着叶青梧,“叶将军,其实是许姑娘先发现的你,才来派人来通知小乙的……”

许临依对自家主子的心,小乙是看在眼里,此番言下之意便是希望叶青梧能多留许临依坐一会儿,放下感情不说,毕竟也算救命恩人。

“救命之恩谈不上,但若此次能让叶将军对我的厌恶少上三分,临依便知足了。”许临依说完便推门离开了卧房,留下那二人疑惑相视。

叶青梧形象中的许临依,不是这样的。

她和以前,好像不一样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乙不过出卧房熬药片刻的离开,回来后便没看见叶青梧的身影,但即便叶青梧并未告知小乙自己的下落,小乙也能猜到。

又是她。

她到底给自家主子下了什么迷魂药?三番五次身陷险境不说,就连主子那昔日的一身傲气也被她……

可小乙不管再如何不喜欢长羲,在叶青梧的面前也不敢多说半字,恪守做下人的本分,让小乙只能将这些情绪狠狠地往肚子里咽。

陆府侧门。

按道理说,长羲回府应走正门,可长羲并不看重这些礼教制度。因着侧门离自己和周子彧的院子更近,长羲便让马车停在了侧门。

“小姐,侧门到了。”

路途颠簸,长羲在路上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被车夫叫醒后,长羲才发现本来裹在周子彧身上的罩衫此时竟然轻轻地搭在自己胸前。

“谢谢你啊,子彧。”

周子彧轻笑道:“没什么,这罩衫只是用来接住你嘴边的玉泉。”

“玉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子彧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长羲立马反应过来,慌张地用袖子擦拭着嘴角,可抬袖一看,袖子上却什么也没有。

“周子彧!”

“哈哈哈……你这也算还了方才捉弄我的账了。”

长羲半笑着忍住怒气,“算了!本姑娘不跟你一般见识……”

周子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却也在长羲下马车时轻轻托起了她的后裙摆。

长羲手托罩衫轻提裙摆走下马车,脚刚沾地,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了。

“你来干什么。”

闻声转头的叶青梧本来眼含期待,可双眸就在周子彧从身后马车走出的那一刻黯淡了下来。

长羲见叶青梧不说话,眉头一蹙,面带不悦准备直接绕过叶青梧离开。可刚走到叶青梧身侧,长羲便被他紧紧地抓住了手腕。

“我有话要和你说。”

长羲轻蔑一笑,“哦,是吗?”长羲侧过脸看着叶青梧的双眼,“可惜我们之间,已无话可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用力甩掉了叶青梧紧握的手,表情决绝而坚定。

“你当真如此恨我吗?”

长羲听这话觉得十分讽刺。

“当初放狠话的人是你,现在跑来找我的人也是你。”长羲眼含不屑,“怎么,你心血来潮回头朝我勾勾手指,我就得不顾廉耻地拥上去吗?”

长羲说完后丝毫没有看向叶青梧的神情,自顾自地洒脱离开。

“那幅画的事,我都知道了。”叶青梧转身看向长羲的背影,“是我对不起你。”

长羲犹如心头一记重击,鼻尖不受控制地酸涩,只能呆愣在原地。

差一点,长羲真的差一点就心软了。

背过身的长羲看不见叶青梧的神情,叶青梧同样也猜不透长羲此时的心绪,比起相顾两无言更为让人痛心。

“阿嚏!”

周子彧的喷嚏声让长羲眼眶蓄满的泪水夺眶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彧,我们走,再不换衣裳你就得染风寒了。”长羲用温柔的声音说着对叶青梧最残忍的话。

周子彧快步走到长羲身边,右手轻揽长羲的肩膀,左手顺势擦去了长羲眼上的泪痕。

“我们走。”

临走时的周子彧回头望了一眼叶青梧,既不是怒目而视,也绝非轻描淡写。

那天,叶青梧在侧门站了很久,站到腿都失去了知觉。

好像不甘心走,但也没缘由留。

周子彧回斯尧阁更衣,长羲则魂不守舍地慢慢朝房间走去,一路上耳旁清净得很,因为下人们见了长羲这副模样,不是小声行礼就是绕道走。长羲看在眼里,原本强提的嘴角终是慢慢放了下去。

好累。

这是长羲现在唯一的感觉。

长羲踏入房间的那一刻,累的感觉瞬间被放大数倍,见若娘在换被褥,长羲便先坐在木椅上休息,说是休息,还不如说是在平复心情,刚才的一切都发生地太快,长羲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那些恶毒的话是怎么脱口而出的。

若自己活在话本里,肯定落得个恶毒女配的角儿。可那些话虽是难听,却都是长羲心里最真实的声音,就算时间倒流,长羲也不会心软改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姐,我做了开胃健脾的……”阿莫兴奋高喊着冲进卧房,可在见到长羲神情的那一刻便瞬间稳重了许多。

阿莫慢慢走到长羲身旁,“小姐……我做了开胃健脾的山楂糕,你要尝尝吗?”阿莫将糕点盘凑近长羲,小心地试探着。

长羲不忍拂了阿莫的好意,便将一小块山楂糕送入口中。这山楂糕光滑细腻,秀色可餐,可长羲入口的那一刻,眉头却微微紧蹙。

“好苦。”

阿莫疑惑不已,“怎么会苦呢?这山楂应该是酸的啊……”阿莫从盘中捻起一块放入口中,却无论如何也品不出其中有苦涩之味。

长羲未做辩解,只是呆坐在原地,任由阿莫在一侧自言自语地怀疑。身后的若娘暗暗看向两人,随后将床旁衣柜里的紫色衣衫拿了出来。

“小姐,这衣衫……”

自从那夜全府上下都知道长羲和周子彧夜里相见后,若娘便知道了这衣衫是送给谁的。长羲改不来肩宽,若娘本想代劳,却被长羲拦了下来,硬是从若娘手里学会了才自己动手,这改的一针一线,都是长羲亲手缝的,衣衫其中的心意,若娘全看在眼里。

“啊,我忘了……”前几日不愉快的事,确实占去长羲不少的精力,以至于将此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实在是不应该……

长羲想到周子彧游湖时打湿了衣衫,此时送去便是再合适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现在拿去给他吧。”长羲深舒一口气后,利落地从若娘手中接过衣衫,便准备离开卧房。

阿莫望着长羲离开的身影,却一心只想着为自己的山楂糕正名,“哎小姐,我还是没明白这山楂糕……”阿莫还未说完,便被若娘拦了下来。

“你的山楂糕没问题,只是吃的人心里苦,自然只能尝到苦味。”

若娘望着长羲的背影,神色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长羲叩着周子彧卧房的门,还未出声,便听到门内传来周子彧的声音。

“进来吧。”

长羲也并未疑虑,只当是他猜到了是自己,便端着衣衫进入了房中。

一进入房中,长羲便感觉到一股潮湿的热浪,伴随着阵阵浓雾,迷得长羲睁不开眼。奇怪的是桌椅和床边,皆未看到周子彧的身影,周子彧一向不喜人大声叫喊,四下寻人无果后,长羲只得往那团浓雾处一探究竟。

屏风后有晃动的人影,长羲以为是周子彧要吓唬自己,便蹑手蹑脚地靠近,可当长羲看清屏风后的周子彧时,却吓得差点当场破喉尖叫。

周子彧此番确实是吓唬住了长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团浓雾中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和散落如瀑的青丝缠绵柔转,湿润的垂睫上挂着点点水珠,让人觉得风流但不淫靡。虽只是短短的一眼,长羲便体会到了男子让人脸红心跳的万种风情。

“把衣服放下吧。”

正在角落背过身颤抖的长羲,听到周子彧的话后,以为他将自己当作了送干净衣裳的下人,反而放轻松了许多。可即便是再放松,长羲也做不到直面周子彧将衣服送去,再三思虑下,长羲准备背过身,慢慢向后挪动到屏风旁的桌子旁,将衣服放下。

计划好了路线后,长羲背过身,按耐住忐忑的心情一点一点地朝后方的桌子挪动,可就在长羲还未从侧面看见桌子时,背后却撞上了一堵柔软的墙。

周子彧上身衣未蔽体,肌肤上流动地淡淡的光泽,一身流畅线条的肌肉与温润面容格格不入。

“送衣服至于这么偷偷摸摸吗?”周子彧低身在长羲耳边轻语,一手揽上长羲腰间,“还是说你是来偷看我洗澡的?”

一滴水顺着周子彧棱角分明的下颚落在长羲肩头,长羲浑身仿佛电击一般的微颤。

“啊!”

长羲尖叫着将衣裳扔在木桌上便冲出了房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久违,今夜长羲又失眠了。

卧房内灯都已熄灭,只有透过窗纱的月光作陪,躺在床上的长羲夜不能寐,在黑暗中瞪着明亮的眸子望着床顶的纱幔。

至于失眠的原因,长羲越不想去触碰,脑海里的身影便越清晰。回忆有的时候真的是一种羁绊,明明已经放开了,已经感到释然了,但总会有那么一阵风,会不经意间将盛满回忆的木盒轻轻吹开,思绪便一发不可收拾,长羲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他还愿意来找自己,是不是证明他心里是有我的?

长羲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厌倦,翻来覆去的纠缠已让长羲筋疲力尽。人人渴盼的爱,为什么就不能简单些呢?两情相悦,便携手渡红尘;一厢情愿,便相忘于江湖。

这才是长羲想要经历的情感。而现在,到底算是什么?长羲连现在对叶青梧的感觉是爱是恨都分不清楚。爱到深处便成了恨,长羲以前一直不懂这句话,时至今日,才终于明白。

没有一个人会恨大街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就算他再泼皮无赖、样貌丑陋,顶多算的上厌恶。而对于真正的恨,只会从爱中而生,恨一个人有多深,便爱一个人有多深。

黑夜总是残酷地给人思考的余地,长羲将这一切想得越清楚,便越绝望。第一次走出悲伤,是强颜欢笑,那这一次,自己又该如何呢?

沉思之际,屋外传来了有人靠近卧房的脚步声,长羲有预感,这脚步声是冲着自己来的。

此人脚步声极弱,定是不能掉以轻心的高手,深夜造访,恐来者不善。紧盯人影,长羲蹙眉屏息将藏在床底的剑无声抽出,拔剑之势渐起。见人影迟迟未动,却又未有离开之意,长羲便轻脚踱步至门处,欲先声夺人,给对方来个措手不及。

屋外人轻撬门闩,长羲临危不惧,死盯着门缝,随着推门身而起的是长羲拔剑而指的破势之力。屋外人似乎早有所防备,将长羲破冲之薄剑轻松夹于两指之间,便将剑力稳稳挡在了胸前。

“师父?”

惊讶于此人功力之时,长羲抬头便发现了此人头顶的桃花银簪,便赶紧将手中剑收回剑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秋岚撩开黑纱斗笠,瞟了瞟长羲手中的剑,颇带嘲弄地笑着,“你的剑术,退步了。”

长羲有些尴尬地瘪了瘪嘴,进入陆府后摸剑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握剑在手都觉得颇为沉重,这剑术荒废已久,果然是生疏了。

“不请我进去吗?”

长羲微愣回过神后扶门观望,见四下无人,便赶紧将赵秋岚请入房中。

赵秋岚坐在桌边木椅上,长羲便赶紧将一盏烛台点亮,放在桌子中央,太大的光亮会引起府内下人的注意,长羲只求这微弱烛光能让自己看清赵秋岚的脸。

长羲太想念师父了,只要一看到师父,就仿佛拥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因为长羲相信,就算天塌下来了,师父也会陪自己一起扛。

“你这房中怎么还放着剑啊?”

“哦,我这就是放在床下用来以防万一的。”长羲说着便将剑重新放回床底。

“刚才你没料到是我吗?”赵秋岚玩味一般地看着长羲。

长羲一脸震惊地朝赵秋岚竖起大拇指,“师父您的轻功真是更厉害了,您的脚步声我差点就没听出来。”

赵秋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睡觉一向睡得沉,我脚步已经如此之轻了,不还是被你听到了吗?”见长羲眼神闪烁,赵秋岚温柔地握住长羲的手,“能告诉我你因何而失眠吗?”

“哈……没什么,就是白天睡得多了,晚上才睡不着的。”长羲故作镇定,摆弄着桌上的烛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师父都不能说吗?”

长羲摆弄烛台的手突然愣住。

知道自己瞒不住师父,长羲只能落寞地低下头,思考着该如何开口。

“师父,你有喜欢的人吗?”长羲试探地望向赵秋岚,细细注视着她的神情,虽未开口,但赵秋岚黯然失色眼神的给了长羲明确的回答。

“有过。”

有,而不是有过,想来也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吧。

长羲突然不知该如何问下去,师父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过她仰慕的男子,长羲虽是好奇,却也不愿轻易揭开师父的伤疤。

长羲没有继续问,赵秋岚却先开了口,“我曾经很喜欢他,但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我伤害了他,所以他到现在都恨我……”赵秋岚声音哽咽,“但是对他不得已的伤害也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赵秋岚紧攥着拳头,紧咬住下颚。

长羲读不懂赵秋岚说最后一句话时的眼神,不是后悔惋惜,反而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恨意。

“如果师父你向他道歉呢?他会不会就……”

“不会。”

赵秋岚说的不会,并非他不会原谅自己,而是自己绝不可能向他道歉。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赵秋岚都不会原谅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

“如果道歉能够挽回失去的一切,如果道歉能够……”赵秋岚情绪激动,但看到长羲清澈眼神后却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道歉是这个世上最苍白的辩解。”

如果道歉能够换回那几十条的人命,我便原谅他。这是赵秋岚没能说出口的话。

就算长羲不知道这番话背后的事,赵秋岚的回答也已将长羲心中最后一点原谅叶青梧的念头打散。

赵秋岚从刚才的情绪中挣脱,“我知道你现在为情所困,但我希望你在感情里也能活得清醒坦荡。”赵秋岚注视着长羲,“很多你纠结的事,其实无论你怎么选,都会后悔。倒不如跟从自己的内心,就算后悔,也是自己曾经坚定的。”

“我已经做了决定。”长羲嘴唇不自觉地打着颤,“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彻底忘记他。”

“如果你永远想着忘记他,那你就永远都忘不了他。”

永远记得他和他所做的一切。是赵秋岚对自己的惩罚,而这种惩罚,却不应该发生在长羲的身上,如果这世上有忘情水,赵秋岚会毫不犹豫地喂长羲喝下。自己都舍不得让她难过,怎么愿意看她为了别的人流泪伤心。

“那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有人让你难过自然就有人让你开心。”赵秋岚望向长羲身后撑开的一处窗户外,“你可以尝试看看身边,总能找到真正对你好的人。”

窗外那抹青色伫立了很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与赵秋岚夜谈后,长羲的心结也解开了许多。赵秋岚答应等长羲睡熟后才离开,所以昨晚一整夜长羲睡得还算安稳,只是今日一睁眼没看见赵秋岚的身影,长羲眼里还是藏着几分落寞。

“小姐,您醒了就快些用早膳吧。”阿莫说着便走到床边将两侧纱幔挽起。

阿莫总是起的很早,但仿佛能掐准长羲起床的时辰一般,每日打开蒸屉,长羲总是能吃到不冷不烫的饭菜和粥点。

长羲注意到梳妆台一呈盘上放着许多精致的小盒,昨日都未有,想必是今早才端来的。

“阿莫,梳妆台上小盒子里的是什么东西啊?”

阿莫笑着将呈盘端到长羲面前,“老爷不是替小姐订做了许多放在枕边安神的香囊吗?”阿莫将几个小盒的顶盖打开,“老爷这次还买了许多能做随身香囊的香料,这是苍术、山奈、白芷……”

阿莫依次向长羲介绍,奈何长羲并不懂香道,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阿莫看到最后一个盒子的时候突然眼放精光,“还有这名贵的月麟香,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啊……”

月麟香?

长羲神色微颤,看向了盛满月麟香的盒子,穿过无数种香料的迷惑,长羲依旧记得它的味道。

那种曾经让自己觉得安心的味道,虽然香味依旧,可总觉得好像变了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姐,你想要什么样的香,阿莫都能为您配出来。”

长羲一向不喜佩戴香囊香包一类的挂件,总觉得走动不方便,可这毕竟也算是父亲和阿莫的一番好意……

“做些香味淡雅的吧。”

“是,小姐。”

阿莫说着便打算将香料重新呈放到梳妆台上,转身之际却被长羲叫住了。

“做我这一个香囊,也用不上那么多香料,你送些去给周夫子吧。”

阿莫应下,可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皱起了眉头。“小姐……可是我从未在周夫子身上闻到过香料味啊,也没见他佩戴过……”

长羲疑惑地回忆着,“不会啊,我常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香气啊,我虽然不知道他佩戴的是何种香料,但他定是有佩戴香囊的习惯的。”长羲不只是闻到,昨日碰见周子彧沐浴之时,在他换下的衣服旁长羲的的确确见到了一枚香囊。

“那种香味,我很难描述。”长羲仔细地回忆着,“但只要你闻过,就不会忘记它独特的味道。”

“是吗……”阿莫只当是自己与周子彧见面的时候少,才没有注意到这点。

就在这时,若娘脚步略带急促地进入房内,似是有什么要事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姐,府外有一孩童说有信要交于你。”

“信?”长羲一时间实在想不到有谁会送信给自己,书信来往,实在是不符合自己的风格。

“那便让他送来吧。”长羲有些好奇,究竟是谁会给自己送信,还是托一孩童送来。

若娘面带为难,“那孩童说,信的主人让您必须亲自去府门口收下信……不能假手旁人。”

长羲愈发好奇了,到底是什么神秘书信连旁人的手都不能沾。

“阿莫,替我更衣。”

“是,小姐。”

长羲没让阿莫和若娘跟着,刚走到前院中,便看到了立在门旁的孩童,不忍心看孩童久等,长羲的步伐明显加快了许多。

那孩童比棠儿还要矮上一截,长羲只能蹲下身同他讲话。

“是你有信要给我吗?”长羲见到孩童便不自觉流露出笑容。

那孩童只是点点头,将信件递给长羲后,便跑走了。以长羲的功力,抓住孩童问个清楚是易如反掌之事,可长羲并不想为难这个他,而且写信之人派孩童送信,想必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将信件打开。

见信即刻独自前往大桥西侧正对巷子中,我在巷子深处等你。

长羲还未看到信的内容,便先看到了落款之人,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惠妃,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长羲将信件揣入袖中,便朝大桥方向走去。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长羲一路上思索着惠妃出宫来找自己的原因,可即便已经走到了巷口,长羲也没有答案。

走到巷口处,长羲被两名男子拦了下来,其中一名男子将手中的画像与长羲做对比,细细端详后才放长羲入巷。惠妃手段越是谨慎,长羲心中便越觉得此番不是什么好事。

巷子很深,不知前方会面对什么,长羲边走边警惕地观察着两侧,若此番为陷阱之局,也好有条逃生之路。

巷子走到底是一拐角之处,长羲背靠墙面一侧,谨慎转角后果然看到了人。不过不是惠妃一人,而是一群人,长羲扫了一眼,估摸有十余人。

难不成,她是来灭我口的?

长羲虽有此猜测,可依旧毫无惧色地走向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长羲向前,那群人从中间向两侧打开,被人群掩着的人渐渐转过身来,将斗篷帽子摘落。

“别来无恙,陆长羲。”

惠妃似笑非笑地盯着长羲,娇媚张扬的妆容散发着强大的气场,比起从前清澈的双眼中多了几分狠厉。长羲心中暗暗感慨,宫里果然是把人变成野兽的训练场。

“有话直说吧,想来我们也不是那种需要客套的关系。”遇强则强,便是长羲的生存法则。

惠妃笑了笑,朝身侧说道:“你们去巷口等着吧,我有话要单独和这位姑娘说。”

人群一一从长羲身旁穿过,无形中对长羲形成压迫。惠妃话中之意明了,阻断自己的后路,便能叫自己插翅难飞。

等人群都走远后,长羲走近惠妃面前,“现在可以说了吧,惠妃娘娘。”长羲将称呼的声音压低,便是在提醒惠妃,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惠妃冷眉轻挑,欣然而有喜色,“你别皱眉头啊,我今日来,其实是有求于你。”

“求我?”长羲心中冷笑。带着一大群打手来求人的,自己还当真没见过。

“你想求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声音故作娇柔,“我现在是皇上的妃子,所求所愿当然皇上的恩宠啊。”

恩宠?

你想要皇上的恩宠,找我干嘛?

“那你可找错人了,我既不是朝廷重臣也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长羲冷言直视惠妃,“我帮不了你。”

“你当然帮得了我。”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就凭这个。”

惠妃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

“你有本事让冷宫里的人重回圣眷,怎么可能帮不了本宫呢?”惠妃嘴角挂着冷笑,毫不避讳地直视长羲的双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日跟在棠儿身后,用手帕捡走紫菀花粉的,正是惠妃的人。

自从撞见了长羲和棠儿亲密的言谈举止后,惠妃便派人暗中跟踪了棠儿,这才捡到了花粉。至于丽妃重获圣眷之因,简单花费些银两便能打听的到。将两件事结合起来看,惠妃便知道此事与长羲脱不了干系。

“你不用着急否认,我已经查过了,你之前带我和叶将军去的那间木屋附近,就有一大片紫菀花。”惠妃胜券在握,眼里是何其的得意放肆。

“你威胁我?”

长羲如今也不愿再露出一丝客气神情,用不容反抗的强硬口吻反问,如狼一般凶相毕露地怒瞪着惠妃。

惠妃捂嘴长笑,“是又如何?你现在别无选择,此事如果暴露,你和丽妃都活不了。”

“我最恨别人威胁我。”

被许临依威胁的滋味,长羲已经深有体会,这一次,自己绝不会妥协。

长羲现在并不担心丽妃的安危,有刘仁瑾护着她,无论如何,命是能保住的。至于自己,这劫若是真过不去,也是天命所为,此生能在陆府有过那一段安稳岁月,长羲死都瞑目了。

长羲决绝转身离去,给了惠妃明确的答案。

“把她给我拦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一声令下,刚才那群人便瞬间将长羲围住,拔剑之风将长羲的青丝吹拂遮面,长羲却无丝毫退缩之意。

“你认为,就凭他们几个,能拦得住我吗?”

虽手无兵器,但凭长羲的功力,放手一搏无论如何也能杀出一条血路。

“你没机会的,所有刀上都沾满了剧毒,此毒无解,一旦深入伤口,便会立刻暴毙而亡。”

惠妃此语便是想逼长羲知难而退,此战她毫无胜算,想要活命的人都知道该如何抉择。

“我是不会答应你的。”面对危难,长羲却意料之外的冷静,“不帮你会被赐死,现在走会被杀死,既然横竖都是死,那我宁愿死得痛快些。”

若自己现在死,就算惠妃将此事捅了出来,也能拼得个死无对证的局面。可若自己当真活着回去了,此事闹大后,遭殃的将会是整个陆家。

长羲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话不多说,长羲冲进人群一角,顺势夺走了兵器后与众人混战了起来。刀剑无眼,孤军奋战的长羲只能一直处于守势。就算是死,长羲也想有尊严地离开。

可长羲不是无情的钢铁之躯,也会有软弱的想法,在死亡一步步逼近的时候,长羲心里想到了一个人。

叶青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也是九死一生,却不是现在的孤军奋战。

原来,我还是忘不了他。

我好想,最后……最后见他一面,只要一面就好。我会告诉我,我有多恨他,恨到连生命的最后一刻,脑子里也是他无情的脸。

泪水混着鲜血从长羲脸庞滑落,就在长羲失神之时,背后的一剑却稳稳地朝着长羲心脏处刺去。

“住手!”

剑尖与心脏的距离不过毫厘之间。

长羲转过身只看见溃不成声的惠妃,通红倔强的双眼写满了不甘和后悔,紧攥的拳头颤抖着松开。

惠妃终究不忍心杀长羲。

那群携刀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其中一人试探地开了口,“娘娘,这……”

“滚。”惠妃怒气功心之际,闭上双眼压制,睁眼后见那群人还未离开,便更加凶狠地怒吼道:“还不快滚!”

那群人见形势不妙,便赶紧撤离,只留下两人和几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踉跄地走近长羲,走到长羲面前之时,惠妃停住了脚步。“我以为我已经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了,我以为我不会再对你心软,但事实证明,我错了。”

惠妃在长羲面前,永远都是输。只因在她面前,自己永远是当初的于姗姗,那个心里真真切切爱着小川的于姗姗。

惠妃面朝长羲,深深地将身子埋了下去,“只有你能帮我了,这一次,就算我求你。”

“你已经是后宫最高的位分了,你还想要什么?”长羲心里有了答案,“你想要凤位对吗?”

“是。”

“你可知道高处不胜寒,那凤位便是血雨腥风的众矢之的。”长羲苦口婆心,只想将她从野心深渊拉回。

惠妃直起身子,“众矢之的也比无人问津的好。我的确与丽妃同位,但她有皇上的宠爱,而我什么都没有,连宫里的婕妤都没把我放在眼里,时间一久,我将会永远被遗忘。”惠妃无奈长叹,“除了得到那个位子,我没有别的立足之法了。”

“你已经是死里逃生过一次了,为什么就不愿意安安分分地……”

惠妃没等长羲说完,“不是我愿意安分,就能换来安稳生活的!”惠妃的眼神苍凉而绝望,“你以为我进了赵国的皇宫,虞国就奈何不了我吗?我对虞国来说,永远是一个隐患,只要他们想杀我,恐怕连具全尸都不会留给我。”

惠妃入宫后几乎夜夜噩梦缠身,卧房的烛台也是彻夜长燃。

“这和你想夺凤位有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用阴冷低沉的话音刺激着长羲的双耳,“你说如果你是杀手,杀死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容易,还是杀死当朝皇后容易。孰轻孰重,你认为虞国不会仔细掂量吗?”

如果说惠妃只是为了坐上凤位能够权倾后宫,长羲是绝不可能动一点帮她的想法,可她若是为了保命……

这也或许只是她的借口。

长羲还算能冷静地思考,可看到惠妃的眼神,长羲还是不由自主地偏心想要相信她。

惠妃似乎看穿了长羲内心的挣扎,只默不作声在一旁望着它处。

良久之后,长羲终于有了答案。

“两个月,这是我能帮你最长的时间。”

惠妃面露喜色,毫不犹豫地应下,“好。”

长羲却没有丝毫放松严肃神情,“别高兴地太早,这两个月,在不逾越法度纲纪的前提下,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但是我毕竟不是当朝圣上,这凤位最终能否落在你的头上,我无法保证。”

“好。”

“我还有一个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绝不能伤害丽妃母子。”长羲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这是我的底线,你一旦触犯,我们的约定便立即终止,而且……”长羲凑近惠妃耳旁,“我会让你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惠妃微露惧色,却很快恢复了笑意,“我答应你便是。”

“最好是这样。”长羲深以为然地点着头,眼神间却流露出质疑神色。

一个新的问题又摆在长羲面前。

“我人在宫外,如何帮你?”

惠妃早有所打算,“你放心,我自有法子去皇上面前求得让你能暂住宫中的机会,这几日你便安心等着消息吧。”

长羲没有回答,心中思绪已然渐离。

入宫若是碰见了他,我该如何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校场的地面被晒得滚烫,粘稠的空气都好似被凝固了。甲胄反射的光和如雨而下的汗水都让士兵难以睁开双眼。

“各个懒散无力,是禁卫军营缺了你们饭吃吗!”叶青梧手持长鞭,正颜厉色地站在高台上来回巡逻,锐利黑眸未放过台下任何一个士兵。

全员负重急行后接着便是两人赤膊对打,整一个时辰的“自相残杀”后,士兵们都已精疲力尽,就在全员都以为可以休息之时,叶青梧又命人将箭靶抬上校场。

叶青梧听到军中窃窃私语的叫苦声,脸上的神色更加不悦。

“都起来!战场上你唯一的休息时间,就是你倒下的那一刻。”

士兵浑身的气力虽已被抽干,可还是颤颤巍巍地相互搀扶着起身,纷纷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叶青梧。若放在平时,每个项目训练结束后,叶青梧都会留些休息时间,可今日不但没有休息时间,训练的项目反而增多了。

可没有一个士兵敢不从。

且不说军令如山,叶青梧在每个训练命令下达后,都会和士兵们一起操练。训练中的叶青梧对自己比对任何一个士兵都要狠,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早已毫无破绽的动作,仿佛宿在一具永远不会感到疲惫的躯体中。

叶青梧将一门心思放在训练上,可士兵都看得出反常的他在无声宣泄,便更不敢拖沓懒散,只能硬着头皮练。

“叶将军!”校场门外的小乙穿过士兵们来到叶青梧的身旁。

箭已在弦的叶青梧并未理会,静心屏气拉至满弓,蓄力一松手,箭便直冲靶心且有穿靶之势,叶青梧得成垂手后才看向小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

“刚才禁卫军巡逻至宫门时,有人称看到了青瑶小姐,手提食盒,应该是来看您的。”小乙瞟了一眼身侧早已累瘫的士兵们,“青瑶小姐这会儿差不多应该快到建章院了。”

小乙怕自家将军若是继续这样练下去,其他士兵怕是吃饭抬筷的力气都没有了。

叶青梧眼含迟疑,“她是一个人来的?”

“未曾听禁卫军提起其身侧有旁人。”

叶青梧眉宇微展,将弓箭甩给士兵,“今日训练到此,大家散了吧。”说完后便随小乙一同离开了校场。

叶青梧转身的瞬间,便有成群被抽干气力后瘫倒在地的士兵。

到了建章院,却并没有见到叶青瑶的身影。叶青梧一副早已见怪不怪的神情,毕竟自家小妹胡乱瞎逛的本事,叶青梧简直了如指掌。

“小乙,你去门口守着。”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照我说的去做。”叶青梧翻看着巡逻执勤的表册,“若青瑶一人前来,便让她进来,若还有他人……”叶青梧提笔书写,“便说我不在。”

小乙还没来得及答应,门外先响起了清亮而不悦的女声。

“哥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大步踏入房中的叶青瑶银牙紧咬,气得杏眼圆睁。“我说怎么今天叫临依来她不来呢?碰上你这种人,换我我也不来……”叶青瑶撅起小嘴,将食盒重重地摔在桌上。

“知道你不爱听,但是我真的搞不懂临依到底哪点不好,追着向许府提亲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吧,怎么偏偏就你……”

叶青梧懒得争辩,自顾自地看着表册。每当这时,叶青梧就会感谢自己能住在宫中,耳旁留个清静。

牢骚发得没人应,叶青瑶也渐觉自讨没趣,只能将话题转移。

叶青瑶略带不耐烦地将食盒揭开,“呐,这是娘专门给你带的,都是你爱吃的饭菜和糕点。”

“府里最近如何?”

“都挺好的啊,娘只有我在,天天都很开心的好吗?”叶青瑶说完后便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叶青梧的注视丝毫没有影响叶青瑶将食物往嘴里送的速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是娘给我送的吗?你这是……”

“你怎么这么小气啊!”叶青瑶说话时的糕点沫子直直喷到了叶青梧的脸上,“在家里娘不让我吃,到这儿了你不让我吃,怎么我不算是叶家的人吗?”

“你吃便是了……”叶青梧忍着怒火,轻轻拂掉了脸上的糕点屑,望着叶青瑶大快朵颐的模样,叶青梧烦恼着以后何人愿娶其为妻。

“对了哥……”叶青瑶着急地咽下糕点,“娘说爹快回来了,是不是真的呀!”

“赵虞联姻,边疆太平,短时间内应无大战,按理说爹应该快回来了。”叶青梧提及此处,脸上才多了一丝笑容,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叶青梧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真的吗,太好了!”叶青瑶笑着冲到叶青梧身后,用手紧紧环抱住叶青梧的脖子,“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爹了,哥我好想爹啊!”

“我也是。”

叶舒林身为镇远大将军,受皇命镇守边疆,这一守,就是八年。这八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虽是许久未见,可叶青梧对父亲的钦佩和思念却未有丝毫消减。

开心归开心,叶青瑶还是抵不过美食的诱惑,又偷摸到食盒旁。叶青梧只能宠溺地摆摆头,任她而去,谁叫她是自己唯一的妹妹,便只能宠了。

“叶将军,这是今天的巡逻表册!”谷雨手拿今日需要上交的巡逻表,见书房门开着,便直接踏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谷雨如今也算受叶青梧重用,虽然武功不行,但填表算账等事宜还算得心应手,军中识字人少,叶青梧所幸就将这些事交给谷雨来办。

幸亏谷雨人未到便先出声,这才给了叶青瑶反应的时间,意识到来人是谷雨后,叶青瑶直接将还未送到自己口边的糕点直接粗暴地塞进叶青梧口中。

谷雨一进门便看到一个女人喂叶青梧吃着糕点,惊地差点眼珠都掉在地上。

谷雨深信,碰见这种事情的几率,比士兵上战场忘带武器还要小啊……

叶青梧被吓得不轻,“唔唔唔……你干嘛!”

“叶将军息怒,婢子再也不敢了……”叶青瑶一面说,一面拼命朝叶青梧挤眉弄眼,祈求着他不要当面拆穿自己。

谷雨听出了叶青瑶的声音,惊讶程度不亚于刚才,“瑶花?!”

叶青瑶尴尬地满地找缝想要钻进去,表情狰狞地将头埋得极低,不敢看谷雨,更不敢看叶青梧。

其中最懵的要属叶青梧了,莫名其妙塞进嘴的糕点,眼前突然下跪赎罪的“婢女”,还有自家妹妹的乳名居然自己属下的口中喊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在谷雨的眼中,分析叶青瑶刚才的一系列的动作语言后,却得到的是一个迥然不同的故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瑶花喜欢叶将军,想要喂他吃东西,可叶将军却不喜欢瑶花,所以责骂了她。

对,一定是这样。

谷雨深信不疑。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从小跟着叶青梧读兵书,叶青瑶还是略知一二。“叶将军您先忙,婢子就先告退了!”叶青瑶看准那两人懵住的时机,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书房。

谷雨如临大敌一般看了看叶青梧,又看了看自己,半晌后忍痛说道:“叶将军,请您一定好好对待瑶花姑娘,不然……不然……”谷雨越说越没底气,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胆子,敢这么跟叶将军说话。

“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谷雨说完后竟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叶青梧直接抄家伙灭了自己。

“你说什么胡话呢,他是我叶青梧的妹妹叶青瑶!”

“青瑶……瑶花,妹妹?!”

谷雨现在有一个冲动,就是一棍子将叶青梧敲失忆,好让他忘记自己刚才的所言所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舒林手持净白布帕,将架子上铁羽攒成的铠甲一片片都擦的锃光瓦亮,头盔上映着的是冷傲孤清的双眸。若说叶青梧的五官还带着些许稚气未脱的俊朗,那叶舒林久经沙场的沧桑和强势便都蕴藏在脸上那一道道皱纹中。

叶舒林将铠甲熟练地穿戴整齐,腰上系起兽面束带后身姿更加挺拔壮硕,手捧黑虎头盔稳稳落于头顶。这黑虎头盔是刘仁瑾亲赐,纵观朝廷文武百官,也能称得上是举世无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远大将军叶舒林戍守边关多年,为维护赵国边境安稳鞠躬尽瘁,恰逢赵虞联姻之际,边疆太平,朕感念其赤胆忠心,特召即日起便可动身回京,留于朕身侧共议国事,为天下分忧。”

“臣领旨,谢皇上恩典。”

叶舒林虽未喜形于色,可自己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边疆寸草不生,黄沙漫天,叶舒林对此地毫无眷恋可言,接旨的那一刻,思绪便已飞入了京城,除了自己的妻儿子女外,还有别的东西在向自己缓缓招手。

叶舒林朝身侧手下吩咐,“今夜之前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叶舒林望向营帐外京城的方向,“明日一早,便出发回京。”

“是。”

锦绣宫内。

惠妃在厨房中忙活了一整个下午,桌上已摆满了无数佳肴,对于第一次下厨的惠妃来说,已算莫大的成就,可唯有这最后一道菜,困住了惠妃。

“不对。”

“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差一点。”

“还是差一点……”

惠妃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遍从嘴里吐出那只尝了一小口便倒掉的粥。但无论重复多少次,自己今日也一定要亲自将百合银耳红豆粥最佳的味道做出来,唯有此法,才能有机会让刘仁瑾今夜能宿在锦绣宫内,自己的全盘计划,这一步便是开始。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道菜,在霍清第一次做给惠妃吃时,那味道便永远留在了惠妃的心头。红豆一物不过最普通的食材,却比惠妃生平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更加让人难忘,又或许难忘的并不是菜,而是人……

“这粥是你自己熬的?”

“是啊。”

“我喝过很多红豆粥,但这一碗,味道真的不一样,你是怎么做的?”

“用心做的。”

“哈哈哈……用心?我用心恐怕也做不到这样的味道。”

“熬粥人心里若是念着心上人,便能轻易做出这种味道。”

惠妃至今也没明白这句话,明明自己熬粥时心里想着的也是刘仁瑾,可这粥做出来却始终不如往日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是因为我还没有真正爱上他吗?

眼看日落西山,失败了多次的惠妃也不免得朝这种不切实际的方向去想,可即便如此,惠妃现在也没有时间等自己完全爱上刘仁瑾,因为这粥必须得马上熬好,晚膳时辰一到,惠妃今日的辛苦便都白费了。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

惠妃将新熬好的粥端出,可手经过这一下午的折腾后已十分酸软,稍不注意,碗底便将桌上装盐的石罐打翻了。

惠妃有些慌乱,可收拾着倒洒的盐时,神情却恍然间像忆起什么似的,手慢慢停了下来。

上元节的那场花灯宴上,夜幕下璀璨街头相伴而行之人不计其数,霍清和惠妃便是其中最普通不过的一对。

“老板,来两个糖人。”霍清付了钱,正想伸手去摘下糖人。

惠妃拦住了霍清的手,“不用了,你吃吧,我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女孩子都爱吃甜食,你怎么不喜欢吃?”

“我本就觉得甜味太腻,而且吃得太甜会发胖,我要是胖了谁还会喜欢我啊?”

“我!”霍清的脸上突然就染起了红晕,“我……我知道你不爱吃甜的了,我会记得的。”

惠妃从未见过男孩子笑得如此腼腆,和那些带着油腻奸笑豪掷千金的男人简直是天壤之别。其实那夜惠妃根本就没有擦胭脂,两人却是同样的脸红心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试探地将少许盐粒撒入粥中,搅拌后颤抖地端起粥碗,送到嘴边,想喝却又不敢喝地犹豫着。片刻沉默后,惠妃终究还是轻抿了一口。

惠妃释然一笑,尘封的味道在味蕾绽开,分毫未差。本该高兴,忆起过往的眼底却不自觉地湿润了。

这就是当年的味道。

世人熬制红豆粥皆是放糖,霍清却在放糖后还悄悄放了盐,只因熬粥时心里所念,皆是那位不喜甜食的心上人。

放糖是本心,放盐是偏爱。

“原来……他一直记得我不爱吃甜的。”

红豆粥的秘诀,唯有“懂”和“念”二字。

惠妃终于明白了霍清的那句话,可也清醒地意识到,那个记得自己所有喜好的少年,永远也不会回到自己身边了。无奈与悔恨交织的审判,便是让惠妃每一天都在变得更加清醒。

“娘娘,你怎么了?”婢女进厨房后见惠妃静静伫立在原地,就赶紧上前查看,见惠妃泪眼婆娑后便忧心问道。

惠妃用袖子轻拂了脸上的泪痕,收起迷茫神色渐露笑意。“没什么,做了这么多次,总算是成功了,本宫这是……本宫这是高兴。”惠妃淡抿唇瓣,似若释然淡笑。

恢复从容神色后的惠妃,朝身侧婢女肃然而语,语气中多了一丝严厉,“将本宫亲自下厨的消息放出去,务必要传到皇上耳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娘娘。”

或许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向着惠妃,当刘仁瑾再一次被丽妃以身子不适为由挡在门外后,魏韫开了口。

“皇上,奴才听闻惠妃娘娘今日从未时便开始亲自准备晚膳,既然丽妃娘娘身体不适,不如您就移步锦绣宫用膳,也算不辜负惠妃娘娘的一番心意。”

刘仁瑾知道屋内的丽妃听得清楚,倘若她说上一个“不”字,刘仁瑾也断然不会离开灵蝶宫半步。可刘仁瑾透过纸窗,却看见丽妃的身影几乎一动未动,不说出声,也许连眉头都未见得会皱一下,彻彻底底凉了刘仁瑾的心。

男人总嫌女子擅妒,可刘仁瑾此时却巴不得丽妃如天下所有寻常女子一般,朝自己撒泼耍赖,可她置若罔闻的神色,仿佛将自己看做别人的夫君一般。

她就这般不在乎我吗?

“好,移驾锦绣宫。”刘仁瑾故意将声音提高,“这宫里,自有愿意留朕之处。”紧攥拳头的刘仁瑾用力甩袖而去,眼里尽是怒意,身侧宫人们皆闭气凝神,紧跟在刘仁瑾身后。

“娘娘,您真的就这么睡下了吗?”

“天冷了,替我再加床薄被吧。”丽妃缓缓躺下,双眸紧闭也掩盖不住落寞。

从前夜里有他抱着我,一点儿也不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惠妃神色凝重,皱着眉头垂眸思量,房外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轻易引起惠妃的注意。可即便是这样,屋外依旧迟迟未传来惠妃想要听到的消息。惠妃望着桌上香味渐散的佳肴,一筹莫展。

“娘娘……娘娘!”

惠妃见一婢女跌跌撞撞跑进房内,心中不由得产生希望难掩雀跃之喜。

“快些说!”

那婢女好不容易调整好呼吸,费力开口道:“皇上……皇上朝锦绣宫来了!”

惠妃大喜过望,粲然一笑便准备起身相迎,“本宫的穿戴还算得体吗?发髻呢……”惠妃轻抬纤手,扶了扶发髻上的金簪,朱唇轻启。

“娘娘,您今夜很美,若是陛下瞧了,定会惊叹称赞一番的。”

惠妃笑而不语,心底生出的紧张之情都在思索着等会儿该如何开口。

其实见刘仁瑾的第一眼,惠妃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算不得喜欢,但也绝不是厌恶,若非要描述的话,可以算得上“惊艳”二字,从前惠妃认为此二字只能形容女子,却没想到刘仁瑾会给自己这样的感觉。五官深邃雕刻,身姿挺拔伟岸,不若他国皇帝那般年老,眼中的薄凉肃然却未少分毫。

第一眼,算得上惊鸿一瞥。若非他心中另有所爱,惠妃当真想过就这样真心伴他身侧……可惜,这些都成了空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天下女人皆想要,惠妃也不例外。

“皇上驾到!”

惠妃早已候在门口,听到后便赶紧行礼恭迎,此时比起欣喜,心中更多的是紧张。

刘仁瑾自知许久未踏入锦绣宫,又见惠妃出门相迎,脸上隐约有些愧色,不愿其久跪,便赶紧开口:“爱妃平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皇上。”

惠妃起身后看向刘仁瑾,美目风情流转,似是偷摘了天上的灿星镶嵌。

“朕听闻爱妃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佳肴,加上秋夜渐凉,还是快些进屋用膳吧。”

“是。”惠妃怀着忐忑的心情跟在刘仁瑾身后进了屋。

“从未听说过惠妃厨艺了得,今日一见,这菜色香味俱全,倒是让朕刮目相看。”刘仁瑾一边坐下,一边仔细地看着桌上的每一道菜肴。

这时宫人端来一副碗筷。为保食用的饭菜皆无毒,按照例法每次刘仁瑾用膳前都会先派宫人试吃,试吃宫人无碍后,刘仁瑾才会动筷。可这一次,刘仁瑾直接拦住了那宫人夹菜的手。

“退下。”

刘仁瑾语气严厉,不仅吓住了那宫人,也让旁侧的惠妃身子一抖。虽然惠妃没在饭菜里动手脚,可伴君如伴虎,说不害怕是断不可能的,今夜稍不注意,明日便可能头身相离。

“惠妃亲手给朕做的晚膳,还需要你来尝吗?”

那宫人吓得腿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还是说,你觉得惠妃会在饭菜里下毒害朕吗?”

“奴才不敢,奴才……奴才绝无此意啊!”可怜那宫人碰上今日当差,按例行事却遭刘仁瑾为难,本就提心吊胆,此番怕是胆都要被吓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仁瑾虽是看向匍匐在地的宫人,但从开口起,余光便一直在惠妃身上。地上的宫人是吓破了胆,但惠妃也没好到哪儿去,强撑着笑容端坐在刘仁瑾身侧,双手十指紧扣,身子止不住地微颤,这般如临大敌的神情却正是刘仁瑾想要看到的。

从惠妃进宫那日起,刘仁瑾便从没停止过对她的怀疑。如今见她这副模样,刘仁瑾倒是宽心了不少。若她真是虞国派来杀自己的,如此不堪入目的心理素质,不得不嘲弄虞国怕是无人可派才会选她,毕竟细数虞国派来想暗杀自己的人,刘仁瑾都可以出一本杀手总概宝典了。

“朕谅你也不敢,退下吧。”刘仁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便放过了那早已想以头抢地的宫人。

“谢……谢皇上!”

宫人连滚带爬退出房内后,刘仁瑾才缓缓转过身看向惠妃,眼神掠过她汗珠细透的额头,流转到桌上的菜肴上。

“动筷吧,看着这一桌子菜,朕也饿了。”

“是……”

刘仁瑾见桌上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便知道此番她也下了不少功夫,虽比不上宫里闭眼都能做菜的御厨,却是各有各的特色。刘仁瑾几番称赞下来,惠妃的神色也渐渐舒缓了下来。

尝便了所有菜肴后,难免觉得口中杂味,刘仁瑾见碗中有红豆粥,便用汤勺盛入口中。

“这粥,是你熬的?”与其他菜肴尝后的神情不同,刘仁瑾眼中透着一抹惊喜之色。

惠妃观察到刘仁瑾的神色变化,心中窃喜不已,便将心中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是臣妾亲自熬的。”惠妃轻扬嘴角,“红豆清心火,补心血。秋季寒凉,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红豆粥最好不过了。”刘仁瑾细细聆听,此时惠妃目光看向刘仁瑾的嘴边,“而且臣妾见皇上舌苔泛白,多吃红豆,也有助于祛湿清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刘仁瑾对惠妃刚才那一番话起了兴趣。

惠妃惬意应答,“臣妾是皇上的人,这些小事只要稍微花些心思,便不难知道。”

刘仁瑾笑着点了点头,“朕一向不爱吃甜的,这粥倒是甜而不腻。”

人一但顺风顺水,连老天也会站在自己身侧。粥里的小心思被刘仁瑾尝出后,惠妃掩着心里的得意,表面平静地说:“臣妾的接风宴上,妾身发现但凡带有甜味的菜肴,皇上都未曾动过。”这一点,当真是惠妃自己发现的。

“爱妃有心了。”

惠妃见刘仁瑾对红豆粥情有独钟,便趁机提起话头,“红豆在厨子眼里是极佳的食材,在药师眼里也有药用之处,但皇上可知,红豆一物,还有什么价值吗?”

“此问,朕倒是不知了。”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惠妃凑近刘仁瑾耳边,“红豆还能成就文人墨客笔下的风流。”惠妃声音魅惑,酥意入骨,耳旁微微热气撩拨着刘仁瑾的每一根神经。

“惠妃不仅样貌了得,才情也是出众。”刘仁瑾手指划过惠妃脸庞后轻抬下巴,“红豆之词繁多,不知爱妃还能背出几首?”

“皇上若是喜欢听,今夜不妨留宿锦绣宫,也好让妾身慢慢背给皇上您听,顺便向您讨教讨教诗词歌赋……”惠妃的手慢慢从刘仁瑾的胸口向下侵略,用手指轻轻勾住了刘仁瑾的腰带,似乎轻轻一使力,便能褪去……

刘仁瑾一挥袖,桌上的烛光便全部熄灭了,刘仁瑾轻松抱起惠妃,朝床榻边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惠妃软坐于床榻之上,用胧月般撩人的神色注视着刘仁瑾,抬手将头上金簪轻轻抽落,一头青丝便如瀑而散,柔情似水。

惠妃轻撩纱衣,整件衣裳便如丝绸般柔顺地从肩头滑落,微露的酥胸彻底将笼罩在纱幔下的微妙气氛点燃。惠妃正想要替刘仁瑾宽衣,却被刘仁瑾用力握住了手腕。

“朕今日来,只是想寻个落脚歇息的地儿。”刘仁瑾笑着将惠妃的手推回,“爱妃可别会错了意。”

会错意?吹灭蜡烛后将自己抱上床榻,然后告诉自己别会错意?

惠妃着实没看懂刘仁瑾此举的用意,可刘仁瑾却并未在意惠妃的疑惑神色,直接便侧卧躺在了床榻外侧,留下惠妃跪在一旁发懵。

刘仁瑾知道背后有一束目光在盯着自己,索性闭上了双眼,给心底留了最后一丝清静。

惠妃静下心来顿悟,便想通了。他这般坐怀不乱是为了谁,其实一点儿都不难猜,他此番不过是想做给他心上人看,至于自己,不过他用来激将的一枚棋子而已。惠妃深感天子不愧为天子,所言所行皆是算计。

刘仁瑾确实是这个打算。他想亲眼看看当她知道自己宠幸别人之时,脸上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下套之人被反将一局,惠妃辗转反侧后还是心有不甘,但惠妃绝不会善罢甘休,当棋子有了反叛之心,棋局便会陷入迷惘中。惠妃本想用这侍寝的机会向皇上讨个能让长羲进宫的恩典,此计虽已失策,但狡兔三窟,惠妃早早便想了其他法子,只是这个办法,需要惠妃当一回戏子。

惠妃酝酿情绪,一直等到了深夜,等到身侧之人已有了微微酣声……

“不要……不要……”紧闭双眼的惠妃面色狰狞地呢喃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的声音惊醒了身侧的刘仁瑾,撑起身子的刘仁瑾见惠妃如此模样,便认为其处于梦魇之中,略带担忧地轻拍惠妃的肩膀,想将其唤醒。

惠妃不愧为天生的戏子,时机未成熟前,无论刘仁瑾如何唤醒,惠妃都不会睁眼,一遍又一遍地叫喊着“不要杀我”,头不停地晃动,手紧抓着被褥不松……直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后,惠妃才惊恐地睁开双眼。

惠妃从床上直直坐起,圆瞪的双眼写满了惊恐和不安,许是因为身体过度紧张,惠妃的额头冒着冷汗,身体真实地抽搐着,将身侧的刘仁瑾吓得不轻。

“你怎么了?”

惠妃蹙眉将脸别过身后,摆出一副不愿提及的神情。

“没……没什么……”

要想出人头地,就得对自己心狠。

惠妃深掐手指,紧咬牙关硬生生从眼里疼出一滴泪,在转身看向刘仁瑾的那一刻,眼底的泪水十分适宜地落下。

“怎么还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刘仁瑾纵使对惠妃再无感情,见她那楚楚可怜的一滴泪,也会不由分说地着急。

惠妃拭去泪珠,“臣妾……已经习惯了,皇上不必费心。”惠妃跪在床上,埋身鞠躬,“惊扰皇上休息,臣妾罪该万死!”

惠妃在醉生楼的那些年,为其折腰的男子不计其数,比起女子,惠妃更会和男子打交道。深知一味哭诉只会让人生厌的惠妃,很拿的准刘仁瑾的心思,自己越是强装坚强,便越能叫他心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习惯?”刘仁瑾疑惑反问,“夜夜被噩梦惊扰,泪湿床榻是你的习惯?”

惠妃默不作声。

“回答朕,你是从何时开始做噩梦的,又是因何而起?”刘仁瑾的声音虽是有些许严厉,但惠妃听得出其中的关心之意。

惠妃故作被刘仁瑾惊吓后的软弱,支支吾吾地说:“从……从臣妾被刺杀那日起,便夜夜如此了。”

刘仁瑾这才想通刚才惠妃那句“不要杀我”从何而来。深山刺杀一事,一直都是一个谜团,是扎在刘仁瑾胸口拔不出来的一根刺。如此敏感之事从惠妃口中说出,要说刘仁瑾没有丝毫怀疑,是不可能的,可刘仁瑾心里也明白,自己身为男子又见过无数杀戮,心中无感实属正常,可对于她一介女流来说,尸横遍野的场景,确实触目惊心,难以忘怀……

惠妃猜测着刘仁瑾的心思,刘仁瑾也在揣摩惠妃的心计。

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心理战。

“叫太医来瞧过了吗?”

“来了,还开了些安神的方子,不过……”惠妃无奈地摇了摇头,“臣妾觉得没什么用。”

惠妃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看向刘仁瑾的刹那又温吞了回去,似是难从口出。

“爱妃有话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一阵儿,臣妾确实心绪安稳,夜里……也没怎么梦魇。”

“这又是为何?”

惠妃试探性地看向刘仁瑾,“皇上还记得,臣妾接风宴上……那名舞剑的女子吗?”

“你说的是……长羲?”

“正是。”惠妃眼神放散,似乎陷入回忆中,“臣妾能从那帮狂徒手中得救,全靠一位叫做小川的禁军,是他在乱世中给了臣妾一份安稳。”惠妃眼神转向刘仁瑾,“虽然我知道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但她却能给我相同的感觉。那日在宴会上见到她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臣妾的心慌心悸全都没有了,可时间一长,还是回到了原来那样……”

本来刘仁瑾认为将长羲原来的身份告诉惠妃也无妨,但因着叶青梧宴会上的那一席话,刘仁瑾也只能顺水推舟瞒下去。

“长羲姑娘确实和小川长的很像。”

“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

刘仁瑾暗暗觉得不妙。

“能不能请长羲姑娘进宫陪臣妾一段时日。”

刘仁瑾的“不”字都挂在嘴边了,可刚要出口,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自己咽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已入陆府,而我长居宫中,怎敌得过那人朝夕相伴啊……”

刘仁瑾记得,这是叶青梧的原话,也明白万年铁树不开花的叶青梧有多喜欢长羲。

如果长羲进宫,那青梧岂不是能常常见到她了?如此一来,两人的感情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但这件事能成与否,不是惠妃说了算,也不是自己说了算,说到底看的是长羲个人和她身后不会轻易放人的陆饶的决定。

“这件事,朕做不了主。”

“如果长羲姑娘愿意呢?”

刘仁瑾倒也希望如此。

“朕会亲自写信问长羲的意愿,若她同意,陆府也同意,朕便无话可说。”

“谢皇上。”

惠妃埋头谢恩,藏住了一抹不经意的笑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本以为会等来一道圣旨,没想到竟等来了一封书信,还是直接写给陆饶的。

“看你的样子,是早就知道这封信会来吧。”

书房里,陆饶让所有下人都退下,只留长羲一人问话。

如果说在踏进书房前,长羲还有想要思考借口的话,如今的长羲,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如果直接是刘仁瑾下的一道圣旨,无论自己想不想去,都能以难违皇命的借口让父亲放自己走,可如今这封征求自己意见的书信一来,长羲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给父亲一个合理的理由。

“是。”

长羲没有多做无谓的挣扎,方才自己疑惑而并非震惊的神情,显然已经出卖了自己。

“信里皇上是先征求你的看法,其次才是为父的。”陆饶深吸一口气后,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心虚的长羲,“说说你的想法吧。”

“当日救下惠妃娘娘的人是我……”

“不是!”陆饶直接打断了长羲的话,眼神里是长羲从未见过的怒意,“你现在是陆长羲,是我陆饶的女儿!”

长羲自知触怒了陆饶,直接跪在了陆饶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饶急火攻心,强压住怒火使额头上数条青筋凸起,“你早知道我不会同意,所以才没有告诉我,对吗?”

陆饶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长羲,得到了无声的默认。

“那日宴会上,叶将军好不容易才将你和原来的身份撇清关系。”陆饶愁的脸上的皱纹都聚成一团,“如今你又要去惠妃娘娘身旁,你是生怕别人不会怀疑你的身份吗!”

“女儿定会万分小心,绝不会露出任何蛛丝马迹的。”

陆饶对长羲的话嗤之以鼻,“你以为那皇宫是什么地方?那里面生活着的,都是百眼千耳的怪物,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足以要了你的性命。”

皇宫里的人比鬼可怕,这一点长羲不可否认。

“女儿知道,但是女儿不怕。女儿从前在深山中与狼群为伴,这宫里莫不是还有狼的天敌吗?”这的确是长羲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说出口还算有些底气。

“好……”陆饶知道长羲的性子,听她这番话也只能愤懑无奈地点头,可这并不代表陆饶就答应了这事。

陆饶背过身,“你给我一个放你入宫的理由,如果你能使我信服,我绝不拦你。”

“爹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长羲抬头直视着陆饶,用坚定地眼神等待着陆饶的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情已经完全朝着长羲无法控制的地步发展,但即便再退无可退,长羲也从没忘记要坚守惠妃的秘密,因为这是长羲亲口许下的承诺。

“假话。”

陆饶的回答出乎长羲的意料之外。

“之前父亲替我去向皇上说明我的真实身份,皇上不但没有怪罪,还邀请我随您一起去宫宴,可见父亲一定是答应了皇上什么事情,才会不追究我的欺君之罪。”长羲试探性地看向陆饶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论。

“父亲一直对赵国忠心耿耿,想必皇上在您身上也挑不出来任何刺,若非要说出一点的话,那便是父亲您的立场了。当今皇上和太后不和已久,朝中早已分为两党,而父亲您一向不喜结党营私……”长羲思索良久才开口,“此番您为了我,选择了皇上一党,对吗?”

陆饶不可置信地看向长羲,竟不知自家一向不谙世事的女儿,什么时候有了如此运筹帷幄的通透心思。

长羲继续说,“父亲加入了皇上一党,也就意味着整个陆家也加入了皇上一党,女儿此番为皇上排忧解难,也算是在皇上面前替陆家尽了些许绵薄之力。”

长羲这番“假话”,着实震惊了陆饶。

原来她只是不说,不是不懂。

“为父不知为何,此刻倒希望你是个男子,若你当真是个男儿身,跟为父一同立于朝堂之上,定能大有所为。”陆饶话锋一转,“可你是我陆家的掌上明珠,为父只希望您能安安分分陪在为父身边就好,这些朝政之事,不是你该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爹,你想过没有,陆府将来需要有头脑的人,而启钧现在连拳头都还握不紧,又怎能强求他一人撑起陆家呢?”

陆饶被长羲问得哑口无言,但长羲的话的确不是空穴来风。在长羲没有出现的时候,陆饶守着不成气候的陆启钧,早已没了让陆家辉煌百年的想法,若陆家能有个撑得起大局之人,或许能成就陆饶的愿景……如今长羲的想法,可以说是正中陆饶的下怀,让陆饶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真话呢?”

“我只能说,我与惠妃娘娘之间……有不能告知旁人的秘密。”长羲见此时的陆饶已冷静了下来,便乘胜追击,“秘密这事人人都有的……你说对吧,父亲。”

长羲单纯无辜地望着陆饶,却不知陆饶的心底是如何的慌乱不已。

秘密?

陆饶心里确实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而且陆饶不敢想象自己瞒着长羲的秘密若是被长羲知晓,会是怎样的结果。

“你起身吧。”

长羲的腿因久跪而酸痛,只能酿酿跄跄起身。陆饶虽不言不语,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我可以让你进宫,但你要向我保证,第一不可入宫为妃,第二,无论如何,在生死抉择之际,就算背叛整个陆家,也务必要保自己平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饶的这句话,对整个陆府的人来说都是不公平的,但陆饶此时已全然管不了这么多了,在如狼似虎的宫中生存,唯有将话说到这个地步,才能让长羲引起戒心。

“是,长羲一定谨记。”

陆饶神伤不已,让长羲退出了书房,自己独自在书房沉思。

长羲刚走出书房,便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周子彧。周子彧毫不避讳自己偷听的模样,像一堵墙一般立在长羲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长羲见周子彧的神色,便猜到了他会阻拦自己。

“我已然决定了,父亲也已允诺,你若想说些什么阻拦我的话,便大可不必了。”

“是惠妃逼你的吗?”

“不是。”

“看着我的眼睛说。”

长羲缓缓抬起双眸,直视着眼前在发怒边缘徘徊的周子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

“好……我知道了。”

周子彧没有像长羲想象中那般纠缠,而是直接撂下一句话便拂袖离开,不过如此果断利落的行为,倒是也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周子彧眉眼含着烈火,温文尔雅惯了的脸庞扭曲成一头暴怒的狮子,步步生风闯入斯尧阁中。房门被撞开后又被残暴地关上,房中人被他无常的举动惊吓住了。

“主上,您没事儿吧……”

周子彧恨不得将牙齿咬碎后才缓缓开口,声音阴沉地可怕,“你马上回虞国,替我给父皇带句话。”

周子彧抽出花容腰间的佩剑,将陈设在桌上的花瓶发泄般用力地砍了个粉碎。

“就说弃子起了反心,请父皇派人除之。”

佩剑插回花容腰间剑鞘,周子彧的神情也恢复如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指尖从木板上用力划过,本已结痂的伤口再次渗出鲜血,木板从头向后望,是一个又一个瘆人的血色“正”字。

房中暗无天日,终日平躺在床板上的霍清,只能用这种方式才能知道自己究竟度过了多少个行尸走肉般的日夜。

划过这一笔的手解脱般地落下,木板上六个“正”字落成,霍清心里很清楚,今日将会有人要来,可这来人送来的究竟是解脱的希望,还是压倒霍清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切都未可知。

果然不出所料,估摸一个时辰过后,一束光伴随着开门的咯吱声照进了充斥着绝望与黑暗的囚牢。

进来的几个大汉没有说一句话,将霍清手脚上的铁链粗暴解开后,便将霍清直接扔上了囚车,本就神志不清的霍清直接因为脑袋磕到了囚车的铁链上而晕了过去,闭眼之际,霍清看见巨大的黑布笼罩在缓缓移动囚车上……

又是无边的黑暗。

囚车行驶在石子路上,剧烈的颠簸使整个囚车都摇摇欲坠,趴在囚车内的霍清像一只奄奄一息的牲畜一般,透过黑布的被风吹起的缝隙向外望,只看到来来往往穿着宫中服饰的人群漠然地从囚车前路过,霍清仿佛看到了他们见怪不怪的模样和神情。

囚车在一处较为偏僻之处停了下来,之所以霍清觉得此处偏僻,是因为这里完全听不到任何人声或是脚步声,就连光线比起路上都要黯淡许多,还有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霍清被关在黑屋里整整一个月,如今的听觉和嗅觉都变得异常敏感。

黑布被拉开,侵袭进囚车的强光迫使霍清只能用手捂住双眼,露出一条细缝观察。

霍清发现那群大汉的身后,站着一位身着宦官服饰的男子,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何霍清总是觉得,他的笑容似乎带着一股让人后脊发凉的诡异。

“这小子的模样,倒是生得标致。”那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是个做太监的好苗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监”二字深深刺痛了霍清,虽然已知是逃脱不了的命运,但霍清依旧不愿相信。

若当真了无遗憾,如今自己也有家不能归,在宫里或许还能得一口饭吃苟活着……可任谁都可以,唯独他霍清不行。

我还没找到她。

这是自己今生唯一的遗憾了。

囚车的门被壮汉们打开,霍清被拉着跪到了那男人身前,并非全然是因为腿软,这一跪,是霍清自己主动的。

看到壮汉们离开后,霍清放下最后一丝尊严,爬到那男人脚边,用双手拽住了他的衣边。

“你这是做甚?”

“公公,您行行好……能不能放我出宫。”

“出宫?”

霍清听到了那人的冷笑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可以给你很多钱!”霍清顺着衣边向上望,带着快要急出眼泪的神色直视着那人,“我家是虞国很有名的商户之家……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我求你……我求你放我出宫……”

那人重力将脚向后一挪,顺势蹲了下来,“虞国?你好好看看这里是哪儿?”

“这里……这里不是虞国皇宫吗?”

那人嘲讽一般的笑意,让霍清心底渐渐涌起一股寒意。

“你的虞国远在天边。”那人收起笑意,眉目间是可怕的狰狞,“这里,是赵国。”

霍清彻底瘫坐在地,嘴角僵硬地重复着一句话,“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一定是在骗我。

霍清无力的双手颤抖着,死人般呆滞的神色停滞不动地盯着周遭陌生的一切……霍清凝视着颤抖的双手,自己手上沾染的泥土明明还是虞国的,落地竟然就变成了赵国的尘埃。

没有了家,也没有了国,对一个身心俱残的人来说是何其的悲哀。

霍清的眼泪混着脸上的污垢划过脸庞,可那人见后只是一幅司空见惯的神情。因为这宫里的眼泪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人心已经麻木的地步。在这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眼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入宫吗?”

霍清已然听不进任何言语,只是呆滞地盯着地面。

那人不顾霍清,继续说:“这宫里前段时间莫名其妙有个浣衣局的宫女投了井,偏生这宫女有个相好的小太监,又恰好是个情种,思前想后想不过,竟悲痛欲绝随那宫女去了黄泉作伴,这太监一位本就人手短缺,这不,只得让你进宫来了。”

那人见霍清一幅失魂落魄样,生出了几分厌烦,“除了年老出宫之外,你想要出宫,就只有一个办法。”

霍清眼神微动,但很快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又黯淡的下来。

“那对宫女太监死后被抬出皇宫,随手就丢在了乱葬岗,那乱葬岗可一直都是狼群聚集之地……”那人造作地咂咂嘴,眼中却无半分怜悯之意,“你若不想变成那样,就安安分分地待在宫里。看你的长相,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只要跟着我好好干,我保证以后不会亏待你。”

这次冷笑的换成了霍清。

若不是一月未下地浑身乏力,霍清早已看准了身侧的一根柱子,想用尽全力撞上去。人活着已是残躯,又何惧死后被狼群撕扯呢?霍清如今,已是一心求死。

霍清从未想过会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但以目前的处境来看,如此结局,竟然已是万幸。

霍清一向不信佛,但这一次,霍清真的希望有来世。今生等不到她,霍清只盼来世再见。就算打翻无数孟婆汤碗,看着时间从指缝流逝,霍清也会守在奈何桥头一直等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姗姗,对不起……

所思所想,必有回音。

心突然抽搐地一疼,手中未端稳的玉杯应声落地,碎了一地。

“娘娘!您怎么了?”

惠妃下意识地去捡地上的碎片,却在指尖刚触碰之时便被划伤了一道血口子。鲜血立马从指尖涌出,可惠妃好像并没有在意疼痛,只是失神地盯着伤口若有所思,仿佛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包围,一点一点窒息的绝望感涌上心头。

“娘娘,你刚才想什么这么出神啊?”宫女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碎片,一边不解地问。

“我什么也没想,但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占据了我整个头脑……”

宫女笑着同惠妃嬉闹,“娘娘应该是思念皇上了吧,奴婢听说,今夜皇上也……”

惠妃还沉浸在刚才的感觉中,丝毫未听宫女的言语。这种感觉让惠妃觉得既陌生又熟悉,好像是将心里填满却又在一点一点消失的东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陆姑娘,这里就是您的房间。”

锦绣宫的宫女带长羲进入房内,刚推开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屋内向阳,雕花窗也拦不住今日细碎而进的阳光。古木为主的陈设中不缺精致的金玉镶嵌,整体布局典雅而大气,是长羲心水的风格,看得出在自己踏进房中之前,这里已经被仔仔细细收拾打点过了一番。

“多谢。”

“那奴婢就告退了。”

长羲环湖四周后看到了屋内的香炉,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宫女。

“等等,把这个香炉拿走吧,我不太喜欢熏香。”

“是。”

其实长羲并非不喜欢熏香,在陆府自己的卧房内,阿莫也会摆放自己喜欢的熏香,可这里不是陆府,陆饶在送长羲离开之前,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移走屋内的香炉。宫里步步为营,防人之心不可无,仅凭气味,根本判断不了这香炉里面的到底是馥郁的香,还是蚀骨的毒。

惠妃不在锦绣宫中。

长羲为熟悉环境,已经在锦绣宫内转了好几圈儿了,都未瞧见她的身影。长羲想来她应该是在皇上那里,可既然她如此积极主动,长羲更想不通她为何需要自己帮忙。

既然锦绣宫正主不在,长羲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想法,毕竟这个房间对长羲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夜里睡觉的地方。长羲锁好房门,正准备离开时,身后却多了几条“尾巴”。

怎么,想监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瞥了一眼朝转角处偷偷摸摸藏着的人,“这宫里的路我熟的很,不需要带路的人。”

“尾巴”们听后有些忌惮,望着长羲的身影却不敢跟上去。就算嬉闹是常态,长羲耍威风的本事还是没有一点退步。

忘掉刚才的不悦,长羲朝灵蝶宫走去,那里是长羲进宫便最想要去的地方。

先是棠儿看到的长羲。

“长羲姐姐!”

或许是错觉,几日不见长羲却觉得棠儿长高了不少,虽然心智还是不成熟……长羲想到惠妃发现紫菀花粉的事,却也不忍心责怪棠儿,说到底这件事,也是自己太过草率,才会让旁人有可乘之机。

“长羲姐姐,你怎么了?”

长羲摸了摸棠儿的头,“没什么,长羲姐姐只是在惊讶棠儿怎么长得这么高了呀。”

“长羲姐姐,今天不陪棠儿玩儿,你去陪陪母妃好吗?”

“为什么这么说?”长羲疑惑不已,棠儿一向喜欢缠着自己陪他玩耍,为何今日却主动让自己去陪丽妃娘娘?

“母妃整天一个人闷在屋里,不走动也不爱说话,连宫里的她亲自种的花儿都没怎么管。”

“一个人?皇上没来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皇来过,但是被母妃赶走了……”棠儿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接埋头愣愣地盯着脚尖。

长羲逐渐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应该和孩子聊,“棠儿,我现在就去陪你母妃,你一个人自己玩儿,别再让你母妃操心,好不好?”

棠儿懂事地点了点头,然后拿着风筝自己玩儿了起来。长羲发觉今天的风好像很大,风筝飞得异常高,长羲伸手将外衫拉紧后踏入灵蝶宫中。外衫掩住了身上的寒冷,却掩不住心里的凉意。

看见丽妃独自一人坐在窗边发愣,长羲叫住了正准备通报的宫女,悄悄走到丽妃的身后。宫女认得长羲,便乖乖不作声。

“猜猜我是谁。”长羲用手捂住丽妃的眼睛,装出雄厚的声音。

身子一僵,嘴里一个名字差点呼之欲出,可丽妃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长羲,别闹了。”

长羲瘪瘪嘴,松开了捂住丽妃的手,“您怎么一下就猜到了啊……”长羲坐到丽妃身侧,“不过能让您笑一笑,也算值得了。”长羲笑眯眯地望着丽妃,却无法真正牵动她的情绪。

“丽妃娘娘,您最近过得还好吗?”

丽妃释然一笑,“现在我和棠儿住在这么大的灵蝶宫内,日日还有人伺候着,当然过得好了。”

“您知道我问得不是这个。”长羲神情肃然,直视着丽妃。长羲并非是故意揭丽妃的伤疤,只是今日不问清楚,丽妃只会永远憋在心里,长羲也不痛快。

“我都听棠儿说了。本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赶走皇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丽妃没有躲闪长羲的目光,“我不能永远把他留在我的身边,他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他的确是皇帝,但在你面前,他只是一个爱慕你的男子,两情相悦之人,为何不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长羲压低了声音,“您很清楚,他心中皇后之位,非你莫属。”

“可这个位置,我坐不得。”

“就算为了棠儿,您也不愿意试一试吗?”

“正是为了棠儿,我才更不能去争。”丽妃压抑着情绪,“那个位置有多累,多冷,多残忍,我不愿让棠儿去经历。更何况,如果一位帝王的母亲是个无名无姓的贱婢,你认为,他能坐的稳这帝王之位吗?”

长羲其实早已猜得到丽妃的答案,只是没有听到她亲口告诉自己,终究是替她不甘心。皇宫里的宫墙真的很高,高到将情真意切通通隔在了墙外。

“您知道我为什么会进宫吗?”

长羲将惠妃召自己进宫的借口说给了丽妃娘娘听,借口说完后,长羲却没有打算停下。

长羲从没想过瞒着丽妃。

“她召我入宫,还有另外的想法。”

丽妃笑而不语,心中已然猜到了。

“她想要那个位置,我答应会帮她。”长羲不忍地看向丽妃,却只在她无神的双眼中看见一潭死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位置,很适合她。”

这本该是你的位置。

长羲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你放心,我和她说过,无论如何,绝不能害你。”长羲蹙眉而语,“如果当真她被权势蒙蔽了双眼,想要对你不利,就算赔上我的性命,也会护你周全。”这也是长羲唯一能为丽妃做的。

丽妃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不为誓言潸然泪下,而是真正为了自己能认识眼前之人而感到满足。自己何德何能,能认识如她这般单纯刚烈的女子。

她像极了原来的自己,那个已经被丢失的自己。

“谢谢你,长羲。”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帮她,长羲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见到丽妃的第一眼,就让自己想到了“母亲”二字。

亲切、温柔、坚强……如果我的母亲还在,应该也是如她一般清幽似兰的女子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踏进锦绣宫内,便看见惠妃坐在凉亭中,模样似乎是在等自己。长羲从惠妃的神情中不难看出不悦,想必自己刚才的行踪,她还是知道了。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长羲坦然走向凉亭,未有一丝迟疑神色。惠妃显然也是注意到了长羲,轻一挑眉,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金樽。

“民女参见惠妃娘娘。”

长羲见惠妃迟迟未让自己平身,想必是惹恼了她,便保持着屈身姿势隐忍着默不作声。规矩是老祖宗定的,长羲还没有无法无天到敢在皇宫里兴风作浪,委屈谈不上,往好处想,长羲只当是锻炼锻炼自己的下肢力量。

“哎,瞧我这记性,是说你怎么一直不起身呢?原来是本宫忘记了让你平身。”惠妃轻抬右手,笑着用轻佻语气慵懒说道:“平身吧。”

“谢惠妃娘娘。”

惠妃示意宫女替长羲斟茶。

“长羲,你觉得本宫这锦绣宫里的景色如何啊?”

“回娘娘,民女觉得此处景色十分宜人,也是因为有娘娘在,才更显蓬荜生辉。”

长羲的话并未让惠妃有丝毫的喜色,反而陷入了阴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这里这么美,怎么还留不住长羲你呢?”

惠妃敛了笑容,直直地看着长羲。

长羲的目光也变得警觉了起来,迎上了惠妃的双眸。

“我很清楚我进宫的身份,但也是希望娘娘明白,我并不是锦绣宫的人,所以进出锦绣宫,是我的自由。”长羲瞥了一眼身侧的宫女,“我也不需要任何人来伺候,去哪儿也不用人带路。”

“我明白,长羲你是一个非常独立的人。”惠妃微蹙眉头,“只是这诺大的锦绣宫,要是传出些什么对本宫不利的话,可就不太好了。”

两人谈话间,魏韫已朝着锦绣宫门走近。

长羲释然一笑,“娘娘可曾听过一句话。”

“说来听听。”

长羲将上半身凑近惠妃,淡淡吐出几个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两人的目光交接对抗,恰如黑云翻墨,卷地风来。心术博弈间,来人的脚步声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老奴参见惠妃娘娘,见过长羲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轻轻点头回礼。

“魏公公免礼。”惠妃欣然而有笑意,“不知魏公公前来,有何要事啊?”

魏韫是皇上身边的人,惠妃对他的态度自然不一般,长羲别过头不去看惠妃那谄媚的模样,端起茶杯默默一饮而尽。

“老奴是替皇上来传召长羲姑娘的。”语罢,魏韫的眼神笑眯眯地落在长羲身上。

要是长羲再晚点喝下那杯茶,恐怕就要直接喷出来了。

“皇上召见我?”

“是,还请姑娘随老奴走一趟。”

皇上为何会找我啊?

长羲愣愣起身,被这突如其来的传召弄得莫名其妙。身侧的惠妃虽然没说话,可心里的疑问却不比长羲少半分,甚至更多的是紧张,紧张长羲会在刘仁瑾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

出乎长羲意料的是,刘仁瑾并没有在仁德殿召见自己,而是在一处池塘边,池里的荷花虽未开,秋叶倒影在水中却是别有一番幽静风味。

长羲到时,看刘仁瑾似乎还在沉醉在池边风景中,便没有开口,环湖四周美景后,长羲顺着刘仁瑾的眼神望去,也只看到最普通的风景,不知为何他会看得如此出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许久,刘仁瑾才发现长羲的身影。

“你来了,怎么也不出声?”

“民女长羲参见皇上。”长羲行礼后缓缓起身,“由己及人吧,民女自己看美景的时候,也不希望有旁人打扰。”

“朕并非是在看风景,只是在想些过去的事情罢了。”

长羲能感受到刘仁瑾的情绪,直觉告诉长羲,应该是回忆逝去美好而产生的惋惜。

刘仁瑾微微摇了摇头,挣脱出刚才的情绪。“你知道朕找你来是为何吗?”

“是和惠妃娘娘有关吗?”

“不是。”

长羲继续猜,“那……是和陆府有关吗?”

“也不是。”刘仁瑾面含笑意瞧这长羲,“朕找你来,是为了你的事。”

长羲不知为何这宫里的人总是做些自己看不懂的事,又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事?”

长羲发懵的神情,实在是让刘仁瑾觉得有趣。想起自己每一次见眼前之人,好像都会给自己惊喜,从射箭场到大殿上,从宴会再到今日凉亭,无一例外。

刘仁瑾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丝坏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等待是漫长的,长羲坐如针毡,不知刘仁瑾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都说伴君如伴虎,长羲观察着刘仁瑾的表情,虽能确认性命无忧,但坐于身侧那种无形的压力却是一直存在。

长羲隐约听到身后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刘仁瑾面朝长羲身后,见到来人后的亲切神情,让长羲推断此人身份的不一般。

“来了。”

长羲好奇向后一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赶紧转回身。

怎么……怎么是他?

“禁卫军统领叶青梧,拜见皇上。”叶青梧以为身前背对自己的女人只是宫里的妃嫔,毫不知情地行礼问安。

叶青梧熟悉的声音,清醒地提醒着长羲这一切并不是梦。虽然早已想到会在宫里遇见,却没想到这时机会来的这么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屏住呼吸,紧绷着身子。

许是长羲僵硬别扭的身姿反而吸引了叶青梧的注意,叶青梧直起身后发现身前女子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皱眉回忆间一股朦胧的诧异感涌上心头……

“长羲、青梧,你们应该许久未见吧了。”

刘仁瑾的这番话,彻底捅破了两人间隔着的最后一张窗户纸。

叶青梧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之人的背影。长羲如芒在背,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但就算不转身,长羲也能想象地到身后之人的神情。

惊讶、尴尬,甚至……还有些厌恶吧。

厌恶自己为何阴魂不散,还要跑到宫里来纠缠他。

可惜长羲只猜对了一半。

叶青梧的心底藏着庆幸,庆幸这世间叫做缘分的东西并没有舍弃自己。

面对刘仁瑾,两人的思绪情感都只能默默蒙在鼓面里,但若是轻轻一敲,便能振聋发聩。

“朕叫你们来,其实是有事要交于你们办。”刘仁瑾见两人默不作声,全当是两人羞涩,继续说道:“春困秋乏,朕和众爱卿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三日后秋围,便全全交于你二人办,可能做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第一反应是,秋围怎么会和自己沾上边?叶青梧操办此事还有理有据,可为何皇上偏偏要让我参与操办?

就在长羲疑惑之间,叶青梧率先开了口。

“臣遵旨。”

长羲紧接着回答。

“恕民女不能从命。”

叶青梧心里一沉。

刘仁瑾不解,“为何?”

“民女入宫本就为了陪伴惠妃娘娘,若民女接下此事,恐会误了根本。”

叶青梧应下后,长羲想也没想就是拒绝此事。就算冒着以下犯上的凶险,长羲也不愿重蹈覆辙,这是长羲骨子里的倔强。

“听闻惠妃向朕求了留你两月的时间在宫中,朕只占用你区区三日,也会耽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哑口无言,一时间也想不出可以解围的借口。

“操办秋围一事,臣一人足以。”

叶青梧不想让长羲为难。

也许是自己太了解她的性子,只要她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自己又何德何能想要求个例外呢?

“朕决定的事情,不会变。”刘仁瑾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叶青梧,依旧坚定自己的决定。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认清局势的长羲明白再继续狡辩下去也是白费口舌。

长羲紧咬的下颚缓缓松开。

“好,民女遵命。”

长羲默默在心底安慰自己:公事公办,只不过是短短三日而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许久不见你……”

“秋围需要准备些什么?”

长羲直接打断了叶青梧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寒暄。

叶青梧垂首隐去了仅存的笑意,经过一番沉默后,再抬头看向长羲时,叶青梧已如同面对陌生人一般肃然而立。共同筹备秋围,已变成了两人之间唯一的话题。

“秋围前期准备,包括拟写宾客名册、派送请柬、御膳房备菜、猎场场地一系列的准备工作这几个大类。我对猎场更为熟悉,猎场那边就交给我吧,至于其他的事……就麻烦你了。”

叶青梧卑微入骨的语气,不经意间也戳痛了长羲的心。忆起往昔,好像长羲见到叶青梧的第一眼,那伟岸身姿和星眉剑目都笼上了一层自信的光芒,带着让人挪不开眼的强势闯入长羲的眼中,而如今,在叶青梧的身上,长羲却找不到一丝曾经发光发热的痕迹。

那些光,都陨落了。

“好,我知道了。”长羲按捺住暗流涌动的心绪,只幽幽吐出这几字。

“我先走了,猎场的事还有很多。”

“好。”不知为何,长羲有一瞬间突然很厌恶只会说“好”的自己。

周围风景依旧美好,只有树上的一只燕子扑闪着翅膀飞走了,飞到了遥不可及的天边,可燕子似乎也有留恋,向地面望去,却只看到两幅残缺的躯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背影似乎越来越消瘦……

掖庭宫内。

筹备秋围事务繁多,长羲没打算偷闲,振作后直接赶往了掖庭宫内的内侍省处,准备从秋围名单入手。

刘仁瑾让长羲筹备秋围一事传得极快,长羲还未踏入掖庭宫,管事的明公公就已经候在院子里了。

长羲左顾右盼地走进掖庭宫,与身旁急匆匆擦肩而过的宫人们格格不入。这里的人不到夜里,脚底都是飞快扑腾沾不到地的。

远处的明公公一眼就瞧见了长羲。

“陆姑娘!”明公公飞快跑到长羲身边,行礼后自报家门。“奴才内侍省明某,见过陆姑娘。”

明公公的客套之仪让长羲有些受宠若惊,便赶紧抬手轻轻扶起,“明公公您不必如此客气。皇上命我筹备秋围,可我实在是毫无经验,这筹备期间定会叨扰,还望明公公能海涵,从旁多加提点。”

明公公一脸标准的笑容,“姑娘说的是哪里的话,这本就是奴才分内之事,倒是委屈姑娘帮奴才做事了。”

长羲想快速结束这些毫无营养的客套话,便有意无意地看向宫内更深处的藏书阁,找到书房里大量的名册籍,才是长羲此行的目的。

明公公看出了长羲的心思,便话锋一转,“陆姑娘,要不奴才直接带您去藏书阁吧?那儿僻静,您需要的名册呢也都在,您可以慢慢翻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劳烦明公公带路。”

“是。”

穿过通向藏书阁的走廊之时,长羲注意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那人身着宦官服饰,满目疲惫而空洞,失魂落魄地站在墙角,无视身旁所有来去匆匆的宫人,仿佛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这人好生奇怪,仿佛不属于宫中一样。

长羲并没有将此人刻意放在心上,继续跟着明公公朝藏书阁走去。可穿过一个凉亭后长羲再向那儿望去,那人却不在了,仿佛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蒸发消失。

“陆姑娘,到了。”

有书的地方总是有一股古朴的味道,长羲微微嗅着气息踏入藏书阁,上下左右扫视一通后,被这些高耸入云的书架彻底震慑住了。

“这么多,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姑娘不必担心,我自会派专人替您找需要的名册,您只需要坐在这儿抄下来即可。”明公公指了指藏书阁中央的书案,笑着朝长羲说道。

“哦……那就好。”长羲如释重负地朝书案走去,看了看桌上摆放的物件,纸、笔、镇尺、砚台……长羲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那纯黑的砚台中有墨,桌子上也没有看到墨锭。

“明公公,这墨锭去哪儿了?”长羲没有奢求已经研磨好的墨,只要有墨锭,长羲想着可以自己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明公公听后勃然大怒,气的直跺脚,“这小子!让他研墨他研到哪儿去了!”

虽然不知道明公公口里的“小子”是谁,但长羲觉得这不过是件小事,便从旁打着圆场,“无妨无妨……拿块墨锭给我就行了,我可以自己研墨。”

明公公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之举,语气和缓了下来。“唉,陆姑娘您看……您看这都怪我没教好,您且坐着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把研墨和查找名册的人给您找来。”

“好……不着急不着急。”长羲的话并没能宽慰明公公。长羲话音未落,明公公便气势汹汹地冲出了藏书阁,一幅非收拾那人不可的架势,长羲只能在心底默默替那人祈祷。

无聊的长羲还没等翻几页书,就看到明公公带着身后的两个人走向了藏书阁。其中一个男子不像他身侧的人一样低眉顺眼,反而是淡淡地看着前路,可眼里却没有聚焦的光,只是把目光随处安放一般。

原来是他。

那人走近后长羲才发现这人正是刚才自己在走廊上看到的人。那人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除开复杂的眼神,清秀的面庞干净地如同一张白纸。他好像天生就有一种能力,能把略带腐朽气的宦官服穿成柔弱的书生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看向他。

“陆姑娘,人我给您带来了。”长羲的眼神落在那人身上。

明公公身后的小宦官乖巧地上前一步,可那人却依旧置若罔闻地一幅涣散神色,明公公直接从背后轻轻踹了一脚,他才踉跄迈了一步。

“陆姑娘,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奴才的地方吗?”

“多谢明公公,既然有了帮手,那就不劳烦明公公了。”长羲见那明公公教训起人来也是没轻没重,便想先将他支开,免得叫那人再吃苦头。不知为何,见到那人的第一眼,长羲就莫名地很想去维护他,说不上怜悯,但总觉得他好像在无声向周围求救,虽然他没有说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果是无人理会。

长羲不是什么活菩萨,说到底也算是带着一丝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抬头看了长羲一眼,没有说话,眼神中甚至还有些不屑。

“我刚才也算是救了你吧,要是明公公继续在这儿,看到你这副样子,恐怕你有的罪要受了。”长羲抄着手,略带俏皮地瘪瘪嘴。

许是长羲的话让他动摇,只见那人简洁地吐出两个字,“霍清。”

“霍清,如此清秀的名字,倒是与你十分相配。”

“其实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霍清如释重负一般开口,“因为很快,就不会再有人提起这个名字了。”

霍清绕开长羲,走到书案旁研墨,长羲转过身怔怔地望着,却不知他话中何意。长羲只知道,这是他目前对自己说的最多的话。而一个人话最多的时候,多半是在告别。

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墨。霍清手中的墨锭渐短,来回研磨就仿佛是在一潭黑水中无力地徘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整整两个时辰困在这掖庭宫中,长羲早已坐的腰酸背痛,看着名册上密密麻麻的名字,长羲的眼睛都快困的睁不开了。

终于在一次打盹中,停顿的笔尖在纸上融成了一团黑点。

“天啦!”

等长羲发现的时候,这张纸已经救不回来了。所幸这张纸才刚开始,还没写几个名字。长羲无奈将纸揉成团,随手扔到了一旁。

纸团滚到了霍清脚边。

长羲才发现他就站在不远处,又是一幅要死不活的呆滞状,长羲心里的气一下就逼到了嗓子眼。

发呆就算了,我睡着了就不能提醒我一下吗?要实在不想理我,把纸给我挪开也行啊……长羲心里暗暗埋怨,却没有说出口。

“我出去散会步。”长羲望着门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和谁说话。

似乎是明公公吩咐过,藏书阁周围阒无一人,倒是正好能容长羲在此肆无忌惮地伸展腰肢。可长羲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藏书阁后不久,霍清提笔在白纸上落下一个“姗”字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藏书阁。

那张纸上的字,似乎已经带走了霍清所有的执念。

两袖拂风去,两眼盼奈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无执念,才敢赴黄泉。

容颜刻骨忆,来世定重逢。

霍清走到传言的那口死井旁,向洞底探去,扑面而来的是井底森森的寒气,霍清感受到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似乎在凝视着自己。

霍清之所以选在此处,不过是因为此处已是不少宫人口中的禁地,若自己再跳进这井,将带给这里永远的死寂,便再也不会有人再来打扰自己……

霍清站上了井边,脑海里却突然空白了。

他知道自己怯懦了。

那种对死亡的恐惧瞬间像快速生长的树藤一般紧紧缠绕住霍清。

霍清闭上了双眼,不再向下望,可就在身子想要向前倾的瞬间,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急躁的怒吼。

“不要!”

长羲庆幸自己来得还不算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藏书阁后,长羲便发现了桌上的字纸。透过字纸,长羲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绝望,顿时一种不安的情绪从心底升起,询问查找名册的小太监无果后,长羲果断冲出了房门寻找霍清,终于在一口井旁找到了他。他站在井边,脸上却有了之前从未有过的笑意。

“自杀是最懦弱的逃避方式,不管你遇到了什么问题,说出来,我一定尽力帮你……”长羲一边尽力用话语稳住霍清,一边挪着步子靠近。

“别过来。”霍清的薄唇淡淡地吐出这几字,眼神依旧望着井底,似乎在和内心做最后的挣扎。

“好!我不过来……你别冲动,好吗?”

面对眼前的霍清,长羲警觉地认为他随时可能会跳下去,便测量着距离和方位,思索怎样才能将他拉下来。

在沉静了几秒钟之后,霍清主动开了口,长羲缓缓抬起头直视着他,紧咬住下颚。

“你我素不相识,你愿意救我,我很感激。”

这应该是我此生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了吧。

霍清看着眼前的女子,素昧平生却比自己还要在乎自己的性命,也算在临走前能让自己感受到人世间的最后一丝温暖。

“可惜,你来的太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太迟,你说清楚!”长羲焦急万分,却不明白霍清的意思。

霍清突然有了想在脑海里留下第二张面孔的想法,记住她的样子,来世再来还恩,只可惜霍清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记住长羲的样子……

原来人在临死前,真的只能记住自己最爱的人。

霍清闭上眼,终究是迈出了那一步,瞬间便感受到周遭的风都猛然灌进耳中。

“不!”

井里她的声音似乎变小了很多,但霍清还是能听得清楚她的声嘶力竭。

为什么我还没有落到井底?为什么没有痛感?甚至身体在一分一寸地向上挪……迷糊中,霍清感受到手腕处有些拉扯的疼痛。

霍清抬头看见了井边咬牙切齿使劲拽住自己的长羲。

“放手吧。”

“不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的手腕在井边摩擦出了血痕,身子也在一点一点被拖入到井口中……长羲很清楚,以自己的能力很难将他救出来,即便如此,长羲也没有一丝松手的念头。

“别为了救我,搭上自己的性命。”霍清苦笑着抬起另一只手,硬生生掰开了长羲紧握的一根手指。

“不行!霍清……你不许放手!”

长羲将松开的手指重新握紧,却再一次被霍清掰开。

长羲泪崩,绝望地朝周围哭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谁来救人啊!你不许松手……”

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霍清的脸上,长羲的手渐渐使不上力气,仿佛一根快要断掉的麻绳,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谢谢你。”

长羲泣不成声,只能拼命摇头。

霍清看准了时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长羲的手彻底掰开。长羲筋疲力尽,流血已让整个手臂麻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霍清将自己的手松开。

“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无力地趴在井边,眼睁睁看着洞口变成漆黑一片……突然,长羲发现了异样,那黑不是从洞底升起,而是从天上铺散而来。

黑色的斗篷盖在长羲的脸上,一股熟悉的月麟香味钻入鼻腔,长羲撩起斗篷,看清楚了那从天而降的人。

长羲看过无数画本上让女主心动的瞬间,却没有一本,能比得上此刻的叶青梧带给长羲的感觉,就好像骤停的心脏不受控制的重新跳动了起来,亦如初见的模样。不求常伴时嘘寒问暖,但求危难时寸步不离,长羲很清楚,这便是自己想要的安全感。

叶青梧臂力过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霍清从井口拉了出来,看他周身无碍后,叶青梧注意到了长羲手腕上的伤口,便略带试探地看向长羲。

“你的手……需要包扎。”

叶青梧其实都想到了自己的药放在房中的位置。

长羲将手背到身后,“无妨,我回去简单处理一下就好。”长羲想到自己刚才看向叶青梧的眼神,尴尬地低头看着地面。

其实叶青梧刚才急着救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长羲的神情。

叶青梧转移话题,看向了站不稳只能坐在地上的霍清,“你是谁,为什么要跳井?”

“他叫霍清,是掖庭宫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想到霍清定是不愿开口说话,才代替他回答了。可这举动到了叶青梧的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她怎么这么了解他?之前也没听说过她除了谷雨还认识别人啊?

叶青梧微瞪着霍清,“我和陆姑娘好不容易才将你救上来,你要是还敢想不开,就别怪天堂无路地狱开门了。”

霍清没有说话,除了被刚才井口的惊险吓到了之外,还在沉思叶青梧的话。自己的命,是别人辛辛苦苦换来的,早已不由自己支配。

长羲扶起瘫坐在地的霍清,被刺痛双眼的叶青梧怀着疑问拂袖而去。可还没等叶青梧走几步,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谢谢。”

长羲真正想要感谢的,不是叶青梧救了霍清,而是长羲发现,从前的那个叶青梧,没有因为自己的恶语而堕落,重新回来了。

“把我等会儿送去的药膏收下,我就当你是真心谢我。”

“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回到锦绣宫,以受伤需要休息为由,成功应付了惠妃各种盘问后才疲惫回到房中。困意袭来的长羲,在坐上床边的那一刻却全都消失了。没有了枕边熟悉的安眠香囊,长羲终究无法继续自欺欺人,承认了自己的不适应。

靠着床栏,长羲摊开手心,凝视着攥在手中的药瓶。手心的汗模糊了贴在药瓶上的字纸,看着手上脱落的墨迹,长羲略带憨态地笑了笑。

他这是有多着急把药送给我啊?

长羲本以为,自己讨厌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结果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如今不过短短一日,自己的心便有了动摇,自己当初的那些恶言恶语,如今想来未免有些太过可笑。虽然嘴硬,但是长羲愿意坦诚地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对于可能重蹈覆辙的自己,长羲除了鄙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那就顺其自然吧,缘分这玩意儿,往往都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从不需要强求。如果注定沉沦,那费力挣扎又有什么用?有时候,伤痛不是需要忘记,而是需要抚平。

为了不让今夜的自己再次失眠,长羲灭掉了所有的蜡烛,安安静静地躺回了床上,摒弃所有杂念,闭上双眼养神。

只可惜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惊险,忘掉了叶青梧那一茬,霍清的事情又摆在了面前。至今都没弄明白霍清跳井原因的长羲,又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长羲突然想起自己失血过多迷迷糊糊地时候,霍清在井里好像说过一句话,什么“如果你见过一个……人,一定记得告诉她……”具体的话长羲确实记不太清楚了,只是觉得这句话或许会与霍清跳井有关。但长羲冥冥之中认为,霍清遭受的苦难也许远远比自己想的要多。

求生欲,是每个人的本性。如果没有了求生欲,那在他的心里,已经亲手杀死了自己,任谁也救不了……

静谧的夜,却又是个不平常的夜。

屋内的躺在床上思考的长羲丝毫不知道屋外发生了什么。

“救命啊!”

一声尖叫突然划破黑夜。

难不成宫里有刺客?

长羲猛地从床上起身,将衣服快速裹在身上。若不是这一声刺耳的尖叫,长羲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想到此处,不由得背脊发凉,此人武功应该极高,若真的出手,目标很有可能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武功高强,长羲也不得不感叹此人的不知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夜刺锦绣宫。经过长羲白天对锦绣宫的观察,惠妃惶惶终日而布下的一道道安防还是十分凶险的,要深入房中,还瞒过所有守卫,除了用迷药,恐怕就是直接灭口了。

长羲心里还有一件疑惑之事,便是那第一声惨叫声,长羲听得很清楚,绝非惠妃的声音。声音的朝向是惠妃寝殿,出动的又是专业杀手,不可能不是朝着惠妃而去。可为什么惨叫的不是惠妃?宫人呼唤惠妃娘娘的声音也可以证明她此刻安然无恙……

有意思。

长羲到底是年轻气盛,想到此处,竟然还想与那人交手,摩拳擦掌一番。

还未等长羲赶去,那刺客便已经找上门来了。人影从窗户晃过,远处军队搜寻的声音也渐渐逼近房间。长羲听到了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便知道了那人肯定已经受伤,就算自己身后就是围墙,那人也很难直接翻出去,除非通过自己的窗户……长羲在赌,插翅难飞的那人一定会藏进自己的房间。

蹲在床边的长羲,警惕地盯着房门。长羲依旧保持着习惯,在进宫之时偷偷带上了剑藏在床下,原本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却没想到这么快便派上了用场。长羲伸手进床底,暗暗抚摸着剑,面对已经负伤的刺客,手里还有武器的长羲没有露出丝毫惧色。

门被打开了。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中,进来的黑衣人并没有看到蹲在床边的长羲,轻轻关上门后,便四下寻找这能够藏身的地方。

“你逃不掉了。”

长羲踢掉黑衣人手中的剑,用手稳稳地从后掐住黑衣人的脖子,只要黑衣人有任何妄动的念头,长羲都可以直接掐断他的脖子。之所以没有直接拔剑,是因为禁卫军已经快到了,如果长羲用了剑,事后被问起带剑原因,恐怕自己也不太好交代,况且这人现在已经处于弱势,自己动不动剑,结果都没有什么分别。

黑衣人本来没有被长羲的声音所震慑,可当他慢慢转过身,看到长羲的脸后,唯一露出的双眼却立马陷入了恐惧神色。

“长羲!长羲!”

屋外敲门的叶青梧急切地呼喊着长羲的名字,这让长羲突然慌了神,就在此时,黑衣人快速拾起地上的剑,架在了长羲的脖子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青梧不是第一个知道锦绣宫出事的人,却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只因为他知道她住在这里。

派人送消息给刘仁瑾后,叶青梧直接带兵冲进了惠妃寝宫。目之所及,破碎慌乱的痕迹充满整个房间,在房间的正中央,鲜红血泊中躺着一个女子,出血量大到不用触碰鼻息就知道已经没救了,看其身着服饰,应该是锦绣宫里的宫女。叶青梧抬头,发现尸体身后半仰卧在长椅上的惠妃,虽然目光空洞,却出奇的冷静。

许是吓坏了,才会这般吧。

叶青梧快步走到惠妃身侧下跪,“臣救驾来迟,还请惠妃娘娘赎罪。”

“快去追。”惠妃紧咬的下颚微微颤动,“我只要他的尸体。”惠妃布满红血丝的眼里写满了恨意,放大的瞳孔紧紧锁住叶青梧,让叶青梧对这双眼睛产生了惧色。

“是!”

叶青梧出门后并没有直接去追刺客,只是先派了几队人马封锁锦绣宫,搜寻刺客,然后便抓了一个宫人询问长羲的住处。

“陆姑娘的房间就在那儿!”忙着逃命的宫人慌慌忙忙地给叶青梧指着方向,可那宫人眼神刚扫过去,便看见一个黑影从眼前快速闪过。

“救命啊!刺客来了!”

叶青梧快速转身,看到黑影正朝着宫人所指的方向逃去,心里咯噔一沉,紧绷的面部神色彻底崩塌。

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强烈的不安感在叶青梧心底升起,叶青梧所在之地距离长羲并不远,可心急如焚的叶青梧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能直接飞到长羲门口。

时间好像一下子变得很慢。

对叶青梧是,也长羲也是。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叶青梧站在长羲门口,两人的距离就只有薄薄的一扇门那么远。屋外的叶青梧疯狂叩门,屋内的长羲却一动也不敢动。

“长羲!长羲!”毫不知情的叶青梧没有听到长羲的回应,更加用力地紧叩着门锁,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刀砍碎门锁直接冲进房内。

屏风后的黑衣人此时也自知插翅难飞,因为叶青梧已经带兵彻底封锁了此处。

长羲站在离门只有短短几步的距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屋外叶青梧的嘶吼,看着他无助的影子不停地颤抖。

长羲的身后是屏风,而屏风的后面,一把锋利的刀刃刺破屏风顶在长羲的腰间。

“开门啊!长羲!快开门!”

听到叶青梧呼喊的长羲,身子只微微向前挪动了半分,身后的刀刃便紧跟着向前捅了半分,不给长羲一丝逃脱的机会。

“你放心,我不会暴露你的。”长羲心里也很清楚,躲在屏风后的黑衣人,恐惧不会比自己少半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那人没有杀我,那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就只是逃跑,那人应该也能想明白,如果叶青梧直接闯进来了,他想要逃走便更加困难。

说到底,面对门外已经溃不成声的叶青梧,长羲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在门内装傻。既然别无选择,不如放手一搏。

长羲看见屋外叶青梧的影子高举起剑,正要往下劈的时候,长羲往前轻挪推开了门。这一次,身后的剑没有步步紧逼,却也暗暗守在不远处,只要长羲有任何异动,也能轻易夺走她的性命。

叶青梧看到长羲安然无恙的那一刻,悬在空中的剑才缓缓落下,都顾不得自己泪流满面的失态模样,叶青梧赶紧扶着长羲的肩膀仔细看她的身上有无伤势。

见长羲无恙后,叶青梧才缓缓开口,“长羲,你刚才怎么一直不开门?你知道我有多……”叶青梧没敢将话说完,其实长羲开门的那一刻,叶青梧就在强忍自己想要拥抱她的冲动。

“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长羲顿了顿,“我一向睡得沉……之前也没听到你敲门。”长羲直视着叶青梧的双眼,祈祷他能听懂自己的求救。

长羲初入禁卫军中想要独居的借口便是睡眠浅,长羲故意说自己今夜睡得熟,便是在提醒叶青梧自己身处危险。

只可惜叶青梧因为太过担心长羲,见她无恙后就并不在意她久久未开门的原因,所以没能听懂长羲的暗语。

长羲也看出了他没有听懂,可是心里莫名也没有很失望。因为长羲听到叶青梧在门外呼喊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在乎其他的了。

“锦绣宫遇刺,刺客是往你这个方向逃的,你可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理智告诉长羲应该说“没有”,可长羲还是不甘心自己的性命如此被动地被别人掌控,大脑飞速转动后,长羲想到了答案。

“没有。”

叶青梧有些失落地点点头。

“哦对了,我刚才好像闻到了一股百里香的味道,和您的身上所用的香料是同一种。”长羲能说出这种香料,还得多亏之前阿莫想要替长羲做香包时给长羲介绍的,才让长羲对香料有了些了解。

百里香?

叶青梧低头看向自己的披风。

虽然自己也不怎么懂香料,但是自己用月麟香薰衣物的习惯宫里不少人都知道,她到底是不懂香料还是……

“陆姑娘,既然你人没事,那就还是早些歇息吧。”叶青梧满脸愁容,“刺客还没找到,我们还得一间房一间房地搜。”

“哦,好的……那您注意安全……”长羲彻底打消了向叶青梧求助的想法。

看来这场硬战,还得我自己来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下告退。”叶青梧示意身后禁卫军往后退,自己也退出了门外,双手拉住门一点一点地合上。

门合上的吱嘎声一点一点地磨灭了长羲的希望,也磨灭了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屏风后的黑衣人渐渐放松了警惕……

叶青梧额头的汗水从太阳穴滑落。

就在门快要合上的那一刻,叶青梧从门缝中伸出一只手将长羲紧紧拽住,脚用力踹开半扇门,将长羲从屋内直接拉到了怀里,待长羲站定后,叶青梧手提长剑直接冲向屏风。

长羲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叶青梧错过了长羲的第一次提示,却没有错过第二次。她既然能说出被称为麝香草的“百里香”,就表明她绝对不是对香料一无所知的人。叶青梧想起自己曾亲自将披风借给长羲,披风上的味道对于嗅觉灵敏的长羲来说,绝对不可能和其他香味弄混。叶青梧也了解长羲的武力,若那刺客藏在房间深处

黑衣人自知暴露,直接斩碎屏风冲了出来,剑笔直地朝叶青梧刺了过来。

“青梧小心!”

长羲的担心是多余的,只是那一声“青梧”是真的叫到叶青梧心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有人,退出房间!”

叶青梧一声令下,所有禁卫军都整整齐齐地候在门口,没有一人违抗或质疑命令。长羲不明白,为什么叶青梧要独自一人面对刺客,自己的房间并不算小,也没摆放什么贵重物品,按理来说,多些人进去捉拿刺客是不需要顾虑什么的。

“长羲如果少一根汗毛,我唯你们是问!”

“是!”

禁卫军接到命令后皆伸出长剑,列阵为圆,牢不可破地将长羲护在中心。让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长羲才是被刺杀的对象,才会如此严密地提防。

屋内的叶青梧毫不慌张,用剑硬生生地接下了黑衣人的刺冲之力,两剑交接的刺耳声震慑了在场每一个人。叶青梧借力使力,灵敏转动手腕,将强力送了回去,叶青梧此时的情绪已经超出了作为禁卫军首领的职业,一向冷静的叶青梧丝毫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还没等后退的黑衣人站定,叶青梧立马蹬地腾空而起,将黑衣人往房间深处逼,刀刀直冲要害,像一头发怒的野兽,彻底杀红了眼。

“他戾气怎么这么重……”长羲自顾自地呢喃,显然看出了叶青梧身上的异常。

叶青梧的剑削铁如泥,黑衣人侥幸躲过后,剑直接砍断了雕栏,并无没有削减半分剑气,若那一剑从黑衣人腰间划过,恐怕那人早已到了奈何桥。

屋外的长羲密切地关注着屋内的一切。不知为何,长羲总觉得那黑衣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只可惜他全身遮的严严实实,莫说长相,就连性别长羲都不大能确定。之前从脚步声来判断,长羲能肯定此人的功夫绝不在叶青梧之下,甚至还要多上几分老练,心底着实替孤身一人的叶青梧捏了把汗,可如今看二人斗剑,那黑衣人的使出的一招一式似乎是临时拼凑而成,极其不连贯,像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和顺手的招式套路……

难不成都这时候了还怕自己的武功被别人偷学了去?

这场斗剑变得越发奇怪,黑衣人似乎已经不着急逃命,一招一式似乎都是在引诱叶青梧出招,摆出了一幅赐教的姿态,耐心教导着眼前“充满斗志”的徒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青梧自然是反感的。

奈何对方一直处于守势,天衣无缝的让叶青梧根本无法找出破绽,久攻不下的叶青梧一想到身后的长羲和禁卫军那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就愈发急躁……

幸好叶青梧不是好面子好到失去理智的人。

叶青梧的腹部是软肋,因为曾经在战场上受过伤,虽然伤口已经痊愈,却也留下了不可修复的内伤,黑衣人显然发现了这一点,一招一式有意无意地都是朝着叶青梧的腹部刺去。叶青梧将计就计,将软肋不着痕迹地暴露出来,引对手上勾。

上勾了,剑直指腹部而去。

叶青梧侧身躲过,黑衣人虽然反应过来上了当,却已经太迟了。横剑转腕一挑,剑从黑衣人手中脱落。寒剑射出的冷光照在黑衣人的双目上,叶青梧顺势剑尖指喉,将掉落在地的剑踢远。

“你输了。”

黑衣人的双目中写满了自满的不屑。

“快说,你是何人派来的,为何要刺杀惠妃!”

虽然惠妃的命令是就地斩杀,但叶青梧不愿此事如此潦草解决,想从黑衣人口中问出些蛛丝马迹。

意料之内的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人!”

禁卫军进入房内,长羲也跟着混了进去,看着房内破碎的摆设和瓶瓶罐罐,虽不是自己的,长羲看上去也是心疼,就连今夜睡在哪里也变成了问题……发现自己注意力偏了之后,长羲赶紧调整好看向对峙的二人。

“把他押下去!”

“是!”

两名禁卫军将黑衣人的手紧扣在背,还没等叶青梧的剑完全放下来,黑衣人突然一个神龙摆尾将其中一个禁卫军踢向叶青梧,扫腿撂倒了另外一人,然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黑衣人从床底抽出了剑,横放在被绊倒在地的禁卫军脖间。

形势急转直下,白费一番功夫的叶青梧彻底懵了,但最懵的要数长羲了。

难不成凑热闹遭天谴?!

我的剑怎么跑到他手上了?不不不,不对不对,应该是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剑藏在床下的?

长羲紧张地看向叶青梧,却意料之外的没有收到他质疑的目光。

叶青梧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黑衣人,“你以为你挟持了他,就能全身而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衣人没有说话,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轻轻将剑向被挟持禁卫军的喉咙多靠了几分。

“将军救我!救我啊将军……”

在叶青梧的眼里,人命没有贵贱之分,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可他始终还是干不出草菅人命的事。

看着剑上顺流而下的血,长羲心中越发不安,不论是禁卫军被杀还是刺客逃脱,哪一样都不是长羲能承担的。虽然很想变成那个被挟持的人,可眼下长羲明白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叶青梧添麻烦。

更多的禁卫军到达了长羲门口,这是叶青梧留下来护送惠妃到刘仁瑾身边的人,他们到了这里也就意味着惠妃的平安到达。

叶青梧心里多了一份安心。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黑衣人斜眼,轻轻向后摆头。叶青梧很清楚,身后窗户的外面就是逃出皇宫围墙最近的一条路。对方能知道这条路,就说明他对皇宫的地形十分了解。

叶青梧将一只手背在身后,暗暗地朝门外的禁卫军做着手势,禁卫军收到指令后,最外边的一圈人俯下身悄悄朝那扇窗包围靠近。

“把他放了,你可以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衣人冷哼一声,将剑更深入压进被挟持人的脖子,血量有了明显的增多。

“将军……救我……”被挟持的禁卫军面色已经十分苍白,声音也越发不清晰……

叶青梧知道自己的计划被识破了。

虽然不知他是如何识破自己的计谋的,但事已至此,为了无辜的性命,百般无奈的叶青梧只能选择放弃抓捕。

“窗边的人全部撤走!”

叶青梧牙龈紧咬,怒目直视得逞的黑衣人,心有不甘。见黑衣人还未有后退动作,便知道窗外的人兴许违背了自己的命令。

叶青梧愤怒闭上双眼,来压抑心中不甘的怒火,“远离窗边,将军令二则大声背出来!”

黑夜的寂静将军令声衬托地越发洪亮,待声音变小后,黑衣人将被挟持的禁卫军一掌推出,便跳出了窗,消失在了黑夜里。

叶青梧追到窗边,青筋爆起的双手将窗框握得吱嘎作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仁德殿内灯火通明却寂静的可怕,叶青梧和长羲对视了一眼后,心绪繁杂地踏入了殿内,两人心知肚明,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叶青梧推开门,便看见刘仁瑾神色凝重地坐在桌前,细长的手指不断揉搓着太阳穴,脸上的忧愁却未消减半分。

“微臣叶青梧参见皇上。”

“民女陆长羲参见皇上。”

“平身吧。”

刘仁瑾只召见了叶青梧,所以抬眼见到长羲时略带了些诧异,但很快便转为了钦佩神色,望着面前这对刚刚经历过生死的苦命鸳鸯。

当真是福祸相依啊……

帘子后传来的阵阵啼哭声,打破了宁静的氛围。叶青梧身子一僵,长羲紧攥的手心也冒出了细细的汗水。

刘仁瑾眼神突然就凉了下来,“青梧,刺客抓到了吗?”

叶青梧俯身将头埋得极低,毫无底气地吐出几字:“回皇上,刺客……逃走了。”

“逃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她知道刘仁瑾对叶青梧一向宽容,这是第一次,长羲听出了刘仁瑾话里的责怪之意。

“是。”

长羲看向身侧的叶青梧,额上细密的汗珠缓缓流进他坚定的双眸中。

“我听说你将那刺客逼进了长羲屋中,以你的身手,怎么会让他就这么跑了呢?”刘仁瑾一字一句都是在将叶青梧往说出真相的道路上逼。

“不关他的事!”

一人做事一人当,长羲想清楚了承认此事能带来的最坏结果后,直接跪在了地上。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被当成同党。但如果刘仁瑾真的相信了,长羲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辩驳不了。长羲站在刘仁瑾的角度,就能想象得到这件事其实有多么“简单”,她刚入宫第一天,就有刺客行刺;刺客被围在她房中,居然毫不犹豫地就能从她床下抽出一把剑……要不是长羲确定自己没有杀惠妃的心思,有这些证据摆在面前,可能长羲真的就认了。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和你有关?”

长羲仿佛置身于一顶巨钟之下,刘仁瑾的声音厚重地在钟壁上来回折返,浑浑噩噩地传入耳中,让人窒息……

感受到长羲难以控制的颤抖后,叶青梧双眼紧闭,心一横,毫无预兆地也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上,是臣自己技艺不精,才让那刺客有机可乘,与长羲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的,皇上,叶将军他……”

“臣愧为禁卫军统领,无法成为军中表率,还请皇上责罚!”叶青梧闷声一个磕头谢罪,才终止了这场杂乱的辩驳。

他,这是……

无比感动的同时,长羲心底的疑问更加扩大了。如果说刚才他在屋内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捉拿刺客与保护自己无关的话,那现在眼前的这一切就无法解释了。

他不是亲手扔掉了我送给他的礼物吗?他不是和我无话可说了吗?他不是……不喜欢我吗?可是,他好像也从未当着我的面说过……说过不喜欢我。

长羲知道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但看到身侧低头的叶青梧,长羲还是抑制不住心底不断质疑的念头。

“够了够了,我知道你们互相为对方着想,但这不是件小事,青梧你作为禁卫军统领,失职之处该罚的朕还是要罚。”刘仁瑾思索再三,“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谢皇上。”

长羲的心这才算落了下来,不得不赞赏刘仁瑾在怒气下还能对忠臣有宽厚仁慈之心。长羲对叶青梧还是有些了解的,堂堂镇远大将军叶舒林之后,区区一年的俸禄对他来说应当无伤大雅……有了这些念头,长羲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毕竟他是为了自己才被罚的。

刘仁瑾转而看向长羲,“长羲,惠妃在里面哭了好些时辰了,应该是被吓得不轻,她与你亲近,你进去替朕好好安慰安慰她吧。”

长羲维唯诺诺地回答道:“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紧张的情绪再次被提起。

谁都看得出来,刘仁瑾故意让自己进去安慰惠妃,不过是想单独和叶青梧说话,而且话里极有可能与自己有关……

长羲回头看了一眼叶青梧,便撩起玉帘进入了内殿。

刘仁瑾等长羲的脚步声远去后才开口,“惠妃两次被刺,青梧你怎么看?”

“臣……”叶青梧顾虑着该如何回答。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是。”一阵沉默后,叶青梧神色凝重地开了口,“第一次刺杀,很有可能是虞国的阴谋,将公主奉上却还没等到入宫就被杀害,怎么也有了挑起战争的由头,但因为失了手才没有了后续的计划。至于这第二次刺杀,臣仔细思考后觉得此举颇有一番……灭口之意。”

“灭口?”

“是,但微臣却有一点想不明白。”叶青梧双眉紧蹙,微露茫然之态。

“说来听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要说是灭口,惠妃娘娘入宫也有些时日了,为何不早些时候动手,要迟迟等到现在?”叶青梧抬眼揣摩了一番刘仁瑾的神色,“这其中可能出了什么变故,才会让虞国起了杀心。”

“光看惠妃这几日的举止行踪,并无任何异常,不过你刚才的那番话也不无道理,所以惠妃那边,我会派人好好盯着的,只是……”刘仁瑾轻轻转动指间的玉扳指,“长羲第一天进宫,就发生这样的事,着实有些……让人生疑。”

“臣以性命担保,此事与长羲绝无干系!而且……而且之前深山遇刺是长羲舍命将惠妃娘娘和臣救出的!”

刘仁瑾释然一笑,“青梧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说出心中的疑惑而已,并无确责之意。”刘仁瑾虽是这么说,脸上紧绷的严肃却没如语气般放松,“长羲舍命救过你和惠妃,在这一点上她的忠心毋庸置疑,可同时青梧你也要明白,时过境迁则有可能物是人非。”

刘仁瑾的话让叶青梧心里理智与情感的天平发生了轻微的颠簸。

“为了让我放心,也为了让你自己安心,长羲那边你得花功夫下去好好查。我相信如果你喜欢她,也会想要了解她的过去,特别是她还未回到陆府之前,无人知晓的那十几年。”刘仁瑾的话语如同蛇蝎一般盘绕上叶青梧的心头,暗暗蛊惑着。

但是在叶青梧的心里,信任远比好奇更重要。因为只要是人,就会有不想让别人窥探的秘密。叶青梧根本就不在意长羲的过去,只在意她的未来自己有没有缺席,不作他想……奈何身不由己、皇命难违,刘仁瑾已将话说得如此明白,自己替长羲辩解再多也是无用,只会招致更多的怀疑和非议,如今能替长羲正言的方法,便是只有将证据摆在刘仁瑾眼前了。

“臣,遵旨。”

从外殿到内殿隔着整整三道木门,可长羲的心跳恍惚间还是漏了一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走道里灯台的光影摇曳地映在长羲的脸上,似是一张张阴晴不定的面具。一路的地毯直铺房门口,柔软地仿佛轻轻一踩便能陷入其中,而一直伴随的哭声比这地毯还要绵长深远,长羲在门口站定后,深吸了一口气。

“民女长羲,奉皇上旨意前来慰问惠妃娘娘。”

话音未落,屋内传来一声呜咽着的惨叫,声音不大,可让人听了依旧是不悦。那一声惨叫过后,屋内哭声随即停止。

“进来吧。”

屋内人替长羲开门,刚露出一条门缝,长羲便看到地上侧卧着一瑟瑟发抖的宫女,她身体不自然地蜷缩着,神色痛苦地用手捂住手腕,紧握的指缝中渗出骇人的血色……当她发现长羲进来后,微侧的脸庞挂满泪痕。

而侧卧在长椅上的惠妃,脸上的妆容却比早上见到时还要精致,没有一点儿遇刺的恐慌之态。

这招假哭引怜,用得甚好啊。

惠妃对长羲毫不避讳隐瞒,也是颇有一番下马威之意,长羲抬头看着悠闲吃葡萄的惠妃,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长羲不动神色地循着规律行礼,“民女长羲,参见惠妃娘娘。”

惠妃将一串葡萄提起,金镯玉环随着袖口一齐滑落,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臂,半启薄唇轻咬下一颗挂着水雾的葡萄,用柔软的舌尖将其卷入口中……这动作就算长羲一个女生看了,也免不得别过脸来掩饰脸红心跳。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和长羲单独说。”

“是,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宫女全部都退出了门外,本就敞亮的屋内此时显得更加空旷。

长羲端起稍显做作的声音,“娘娘,今夜您遇刺受惊,皇上因为担心您,所以让我前来慰问。”

“慰问?”惠妃的语气中写满了不屑。

“我还记得在深山小屋门前,我求你带我走,你却信誓旦旦地和我说,我在宫里会很安全。”惠妃抬眼接上长羲的目光后又离开,“后来我找你入宫帮我,你依旧是觉得我的担心是无稽之谈……结果你进宫第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聪明睿智的你看看眼前的这一切,如何啊?”

长羲看着眼前徘徊在崩溃边缘的惠妃,心中有愧地说不出一句替自己开脱的话。当初亲手将她送进宫里的是自己,承诺她平安的也是自己,追根溯源真是自己埋下的祸种。可如今发现已为时已晚,毫无重回扭转之法,唯有从源头真正解决威胁她的人,才可护她余世周全……可经过今夜床下抽剑一事,长羲现在根本就分不清想要杀害惠妃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虞国的人想让惠妃灭口,可身边熟悉自己习惯又是虞国阵营的人究竟是谁?他潜伏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又为何突然对惠妃起了杀意……一个个谜团在脑海中膨胀,长羲只觉头痛欲裂。

面对眼前已如同一具躯壳的惠妃,长羲做出了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决定。

“惠妃娘娘。”长羲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您现在还愿意跟我走吗?”

话音刚落,惠妃垂眸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那是屋内烛台映在眸子上的泪光,清澈而浑浊。惠妃皱眉别过脸的那一刻,泪水直接流进了微颤的嘴角,苦涩难耐。

你终于肯带我走了。

可惜啊,从前的于姗姗已经永远地死在了那个深山的木屋前。

惠妃苦笑着擦拭脸上所剩不多的泪痕,因为已经记不得自己哭过多少次了,泪水早已流得没剩下多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话,听起来是对的,但没在对的时间,它就是错的。”惠妃轻吸鼻息,“你带我走,然后呢?我就一个人躲在荒无人烟的深山里,盼着你偶尔能来看看我吗?你不可能永远陪在我身边,你有你的生活,你有你的家人朋友、恋人……而我什么都没有,我更不想像一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地过日子,然后在某个睁眼的清晨发现自己被关在地牢里!我不要这样活着……”

惠妃情绪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现在的我,对所有人都是利用,我已经不奢望任何亲情、友情和爱情,我现在只要权力、金钱和地位,就算我明天就暴毙而亡,我爬也要爬到凤位上才会闭眼!”惠妃失了理智,将桌上的玉盏按碎在掌心,血水融入清澈的酒中,滴落在地。

“你确定,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我确定。”

长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好,那我便成全你吧。”长羲面色漠然,“从明天起,除了操办秋围之外,我会替你想办法博得皇上的注意。”

长羲看向惠妃手上的伤,“我会命人将药膏替你送来,你要想不留疤,就得好好处理伤口。”

“好。”

长羲离开房间,回头的那一瞬间看见惠妃坐在长椅上出神,一幅怅然若失的模样。

一路走到仁德殿门口,漆黑的夜色里长羲发现叶青梧还没有离开,背身站立似乎在等着自己。

“有什么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什么,就是看夜深了,我送送你。”

长羲垂首笑着点点头,缓步前行,两人远离仁德殿,朝长羲所住的锦绣宫走去。

“说吧,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叶青梧有意地加快了脚步,想要避开这个话题。

长羲却没打算遮遮掩掩,“你和皇上的话我都听到了,调查我是应该的,就算你们不查我也会好好查我身边的人。”长羲突然停下,直视身侧的叶青梧,“我好奇的是,你就一点儿都没怀疑过我吗?”

叶青梧也停下了脚步,准备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在自己进宫的第一天就闹出这么大的事,况且你根本就没有动手的理由。”

长羲释然一笑,声音略带俏皮,“看来你还是怀疑过我的嘛。”

叶青梧无奈地望着前方,“兹事体大,不得不思虑周全。”

“没关系,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夜色很好地隐藏了长羲脸上的失落。

经过御花园之时,叶青梧看到长羲脚下有一块断裂的石柱,可长羲平视前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眼看着就要走近……

“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青梧将长羲往自己身前一揽,长羲慌乱中两手撑着叶青梧的胸膛,整个身子撞入怀中。

长羲下意识地用力直接推开了叶青梧,看到地上的石柱后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

“对……对不起。”

“没什么……就是以后走夜路要小心些。”

长羲尴尬低头,才发现自己手上似乎有些深色的东西附着,揉搓间是粘稠的手感,一股铁锈的腥味钻入鼻间。

“你受伤了?”

叶青梧自知身上并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许是刚才被当成人质的禁卫军扑到自己身上时脖间留下的血。叶青梧刚想否认,嘴里却变了卦。

“哦,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

“这么多血还叫小伤?”长羲望着叶青梧的“伤口”,惊恐地问。

叶青梧看着长羲为自己担忧的神色,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觉醒来,整个赵国上下都知道宫里的惠妃娘娘又遇刺了。

刘仁瑾之前派许玮调查深山刺杀,就并没有正式对外宣告结果,只说是山匪所为,紧接着许玮就领着一批人马上山剿匪,带了二十多个人头回朝,此事才算平息。这个说法在民间并无人质疑,可为官之人都知道,赵国已经很久没有闹过山匪了,这突如其来的二十多个山匪,实在是太过让人生疑。猜疑虽是猜疑,可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毕竟刘仁瑾都默许了此事,还有谁敢不要脑袋地去撞枪口?

那一具具头身分离的尸体,除了许玮见过他们活着的样子,还有一个人也见过,因为那个人曾九死一生地从那里逃出来过。

霍清在看到那一具具尸体被抬出地牢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当时和自己一起被绑在木架上的那些人最终去了哪里。那从担架上掉落的头颅,正好就是被绑在自己对面的人,霍清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张脸,那种劫后余生的战栗感,霍清第一次体会到和死神擦肩而过的窒息。

藏书阁外有人在闲言碎语,全都是关于昨夜刺杀的,霍清不禁回忆起被关在暗屋的那无数个日夜,虽然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可依旧是刻骨铭心的恐惧……霍清默默出了神,研墨的手渐渐慢了下来。

长羲看出了霍清的心不在焉,想着屋外那群讨人厌的“乌鸦”,便冲着屋口方向喊到:“谁人胆敢在这宫里嚼舌根!”

这一吼,不仅让屋外的人逃之夭夭,身侧的霍清也被狠狠地吓了一跳,看着他如同受惊的小鸟一般缩了缩脖子,长羲捂嘴偷笑着。

“好好磨你的墨,屋外那些闲言碎语,听听也就罢了,当不得真。”

“我没当真,只是觉得那惠妃娘娘的日子有些太过坎坷了。”霍清低头认真地盯着砚台呢喃着,“这世上可怜人真多……”

长羲发现霍清的神色不太对劲,便赶紧转移了话题,免得他又想寻死觅活,“嗐,老天嘛,总是不想放过世间的俊男美女,许是惠妃娘娘太过貌美,才会触怒了那老天爷……”长羲努努嘴,想要缓解气氛。

“我进宫时日不多,还没见过惠妃娘娘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若是见过惠妃娘娘的真容,一定会觉得啊,这御花园最美的花都要逊色几分!”

长羲虽是打心底里不认同惠妃如今的想法,可她这摆在台面儿上的美貌却是挑不出来一点儿毛病的,说是羡慕也一点儿不为过。

长羲在藏书阁里和霍清逗趣儿,可心里压着的东西确着实难受,一想到那夜不明身份的刺客,长羲总觉得这事儿早晚会和自己扯上关系,脸上的笑也僵硬了许多。

名册算是抄完了,剩下一份份抄写派发的枯燥活儿就留给下人们去完成了,长羲拍了拍酸疼的腰背,可并未有回锦绣宫的想法。因为回到宫里长羲也是无聊的一人,惠妃一大早上就听了长羲的话,直奔慈宁宫去给太后请安,为得就是旁敲侧击地吸引皇上的注意,想讨个母慈子孝的好名声。这做皇后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就是简单的上能孝顺太后,下能管理后宫吗?就算这刘仁瑾再不喜欢太后,这太后煽动百官的本事他还是得顾忌一二,虽然不能保证太后一定喜欢惠妃,可目前不讨厌就是惠妃最大的底牌。太后又讨厌丽妃,那便一定会给惠妃一个机会,再加上惠妃机灵主动,事情就变得更简单了。可惜惠妃之前并未意识到这些,想要拉进和太后的关系,只能靠时间和心思,万万不得急功近利,否则便是全盘皆输。长羲将利害关系和惠妃讲清楚后,更加获得了惠妃的信任,惠妃自然也没再安排手下随时跟着长羲。

“去哪儿呢?”长羲喃喃自语,站在藏书阁门口四处张望。这门口徘徊的短暂时间,长羲突然有些想家了。想念父亲喋喋不休的唠叨,想念姨娘的刀子嘴豆腐心,想念自己还没教完的徒弟陆启钧,想念阿莫做的一手好菜,想念若娘睡前的故事,也想念总是板着一张臭脸的周子彧……长羲的鼻头突然有了酸涩的感觉,原来这就是想念家的感觉。

霍清看长羲似乎在沉思,便立在身侧没有打扰,直到长羲注意到了自己,霍清才走上前表明来意。

“你的手,还好吗?”

长羲略带迟疑地看了看手,“啊?哦……没事儿一点儿小伤而已。”要是霍清不提,长羲都快忘了此事,一看到受伤的伤口,长羲便想起了昨夜叶青梧胸前的伤。

对啊……人家好歹是因为我才受的伤,虽然……他做过伤害我的事,但这毕竟是一码归一码嘛,怎么说……我也应该去慰问一下吧……

“你的伤口是不是该换……”

“呃……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敷衍地朝霍清挥了挥手,便大步踏出了藏书阁,朝建章院走去。一盏茶的功夫后,迎面而来的依旧是熟悉的肃杀之气,长羲站在院门口便能感受得到。

长羲选了一个面善一些的侍卫,“那个,我昨天被叶青……叶将军从刺客手里救了下来,听说他受了伤,所以能不能放我进去看看他呀……”

“你是陆姑娘吧。”

“啊?你认得我吗?”

那侍卫憨笑着,“圣上说了,只要是一位姓陆的姑娘来,一律放行。”

刘仁瑾?

这是在干什么……不通报我直接进去的话不太好吧,万一他在处理什么重要的公文,或者是在面见什么重要的宾客,那我这直接进去也也也太失礼了吧……而且这样他就一点儿隐私都没有了啊,万一我进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他在沐浴……诶?这莫名套路感是怎么回事!

虽是这么想,可侍卫都同意自己直接进去了,自己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哦……那我进去了啊……”

在众侍卫的注视下,长羲轻手轻脚踏入了建章院内。等长羲走进内院后,门口的侍卫才埋头小声议论着。

“这该不会是咱们老大的女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我们老大挺般配的呀!”

“就是就是……”

自作聪明的侍卫们没想到这些话全传进长羲的耳朵里了,听到这些后,长羲也不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为了避免长羲脑子里胡思乱想的状况发生,这一路上长羲走路都是提着一口气的。直到穿过走廊,到达拐角处时,刚探出一只脚的和半边脑袋的长羲突然缩回了长廊拐角后。

他在干嘛!

等等……别想多,不是沐浴啊!

长羲之所以马上就退了回去,是看到叶青梧将碗中一些褐色的液体倒入了花盆中……怎么形容这个药有多苦呢?就这么说吧,长羲感觉被叶青梧倒了药的花盆,花儿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好可怜的花啊……诶等等跑偏了跑偏了!关键是他为什么要把药倒掉?

“叶青梧!”

长羲怒吼的声音让叶青梧差点没把手里的碗端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盯着叶青梧手里的碗,“喏,给你机会解释一下吧。”

“你来了……怎么也没人通报一声啊……”叶青梧心虚地将碗藏到身后。

你问我啊?我还想问你呢?肯定是你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才会……才会这样的!

“你别岔开话题!”长羲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你要么现在一棍子把我敲晕,不然你就好生交代清楚。”

“我哪敢敲晕你啊……再说了我也没那个能耐啊……”叶青梧声音越来越小,埋着头不敢看长羲。

“你到底说不说?”

“我……”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受伤!”

叶青梧慌不择口,“你……你昨天不是看到我的伤口了吗?”

长羲被反问的一时语塞,“那也有可能是你装的呀!”

穷途末路之际,叶青梧突然想到了一个难以启齿的借口,可面对长羲的步步逼问,也不得不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青梧一幅难以说出口的为难模样,“我……我是怕苦,才不敢喝的。”

“怕苦?”

长羲真的想不到,自己都说不出来的话会从一个个子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天天披着十多斤盔甲招摇过市的人口里说出!可看他那一幅羞得脸都红了的样子,长羲也实在是说不出嘲笑的话。

尴尬的人瞬间变成了长羲,“那……那你这受伤了也不能不喝药啊。你要是嫌药苦的话,就喝完后吃颗糖呗……”

“御医说吃糖的话……会破坏药性,嗯。”叶青梧正儿八经地点了点头,妄图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

“那你就捏着鼻子喝,一口气给它抽下去。”

“不行啊,我这味觉可不好糊弄。”

长羲确实没想到眼前杀敌不眨眼的叶青梧,居然会折在了区区一碗苦药上,眼看能使的法子他都试过了,眼下除了逼他喝下,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哎呀不管怎么说,这该喝的药你必须得喝,反正也就是这一阵子的事儿,等你病好了,不就不用喝了吗?”长羲用管教小孩子的口吻对叶青梧说话,“这样吧,你这受伤也是因为我,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会每天都来监督你喝药的,而且必须当着我的面儿喝,不喝完就别想离开这建章院半步。”

叶青梧现在是左右为难。没想到自己随口撒的一个谎,睡一觉起来后就收到了御医送来的药,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长羲给太医院送的消息,因为自己受伤的事情也只有她才知道。御医送来的药是加速愈合伤口的,说白了喝下去也没有太大的副作用,不过是药三分毒,喝太多总归是不好的,可叶青梧一想到每天喝药就能每天见到长羲,这药喝下去也算值了。

叶青梧转而笑意绽开,“我知道了,以后的药我每天都会当着你的面喝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药再苦,生了病也得吃,就像你们行军打仗一样,碰到粮食短缺的时候,再难吃的饭菜不也得咽下口嘛……”长羲没接着说下去,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愣住了,“吃的……饭……饭……哦对了对了!药膳!”长羲脱口了而出一个新颖的想法。

“药膳?”

“对啊!”

长羲想起小的时候师父曾提起过药膳一物。简单来说就是药材与食材相配而做成的美食,既将药物作为食物,又能将食物赋以药用,对于叶青梧这种喝不下药的体质来说最合适不过。只是……长羲的担忧就在于自己的手艺,因为师父虽然给自己准备过很多关于药膳的食谱以及注解,可自己那读过就忘的脑子着实记不住那么多理论之道,这第一次尝试的成果,还不知道叶青梧能不能下咽……

“这个药膳啊,做起来……”

叶青梧强掩也掩盖不住喜悦之情,“你要给我做药膳吗?”

“啊?”长羲本意是想说这药膳做起来十分复杂,太医院专业的御医来烹饪是最好的,可叶青梧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的长羲还是打算实话实说。

“可是……我对药膳……不太熟悉啊……”

叶青梧的眉眼低垂了下来,可为了不让长羲为难,还是转而轻松一笑,“确实有些为难长羲你了,没关系的,我直接喝药就是了。”提出了想法却又不能做到,长羲看着叶青梧明媚的笑容反而觉得自己似乎是辜负了他一般。

我的天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让人心软的逞强,这一招女孩子用也就算了,怎么他个大将军也像熟知兵法一般用的炉火纯青啊?而且……这桥段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不过巧了,长羲还偏偏就吃这一套。

“其实我之前……也看过不少关于药膳的书,试着做一做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长羲心中不知默念了多少遍才能说的如此大言不惭,毕竟自己的厨艺如何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厨房都不知道烧了多少次也没能完整地做出一桌子菜,更别说要挑战药膳这种高难度的菜肴了,一个火候没对,可能一锅的名贵食材都白白折了,这代价可不是能心安理得承受的。

叶青梧哪儿知道长羲的“实力”啊,听到长羲要亲自给自己做药膳,这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真的吗?太好了,那我可真有口福!”

到底是口福还是口祸,可说不清楚呢。

长羲附和着强颜欢笑,“毕竟是我让你受的伤,应该的应该的……”

“那就辛苦你了……”叶青梧羞涩地挠了挠头,不敢抬头看长羲。

为了明天能有东西交的出手,长羲找了个借口想要赶紧回去研究做法,“那个,惠妃娘娘还等着我回去呢,我就……我就先走了啊。”

“嗯,那你快去忙。”叶青梧的眼中泛出柔柔的光,并不白皙稚嫩的脸庞也流露出极为舒适的少年感,让长羲挪不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长羲收回了有些失礼的眼神,踏着步子飞快地离开了长廊,一路上都能感受到背部有灼热的目光。

明明当初对他的怨念那么深,说过的话那么狠,那些眼泪和难过都历历在目,可为什么再次见面……自己还是会抑制不住地心动呢?

原来爱,会赋予一个人包容和淡忘的能力,会赋予一个人在舔舐伤口的同时还能看到对方美好一面的慧眼。

什么来看望他是因为他为了自己才受的伤……什么做药膳是送佛送到西……说到底,都是长羲心甘情愿的,这些只不过是放不下面子的长羲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这一刻,长羲才愿意直面自己的内心,自己讨厌的从来就不是叶青梧这个人,而是他错怪自己还利用许临依来伤害自己的那个曾经的他,而这个他只是千万种他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人无完人,长羲自己都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又怎么能要求他的完美呢?所以如果将来能解开这个心里的结,或许彼此就会拥有不一样的结局……

突如其来的内心哲理,让长羲陷入了严肃的沉思中,却没想到身后的叶青梧雀跃地跑回房中,从书架最深处掏出了一本《追妻记》,宝贝似的捧在手中。

“这可真是门学问啊……”叶青梧将书签取出,继续往后翻阅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子彧平日里都是待在陆府斯尧阁里,偶尔回到客栈也都是一个人闷在二楼客房里,今日难得坐在一楼的大堂里饮酒,倒也是件罕见的稀奇事儿。

“花容,拿酒来。”

花容默默地抱着一壶酒走近周子彧身侧。若是从前她一定会劝他少喝些酒,直接从他手里夺过酒壶后沏一壶好茶放在他手边……可是如今花容脸上半面掩着的银色面具,却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了。

“主上,你的酒。”

周子彧拿酒的手在碰到花容的那一刻便快速弹开了,脱离手的酒壶直直地掉落在地,酒水四溅。

花容还来不及管理错愕的神色便赶紧蹲下来捡拾地上的碎片,可惜眼里的水雾模糊了视线,只能靠手去触摸着一片片地捡起。花容的手上满是拿剑的厚茧,却也抵不过锋利的碎片,留下了一道一道的细小伤口,可手上的痛,远远比不上花容心里的。

就连与我不经意的触碰都已经……让他反感了吗?

酒水浸湿了周子彧的衣裳边,花容便小心翼翼地蹲着身子挪到桌下,将袖子扯到掌心去擦拭那酒水渍。

“不用了。”

“你的……你的衣裳脏了……”花容继续擦拭着,双目所及只有周子彧衣裳的一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够了,我说不用了!”周子彧猛地站起身,脚下的花容直接踉跄地坐在了地上。

“做好你该做的事,其他的……”周子彧低头看向花容,“不需要你管。”

花容连抬头看向周子彧的勇气都没有。

什么是我该做的事,什么是我不该做的事?我不能触碰到你,就连给你擦衣裳……我也不配,那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手下、婢女、棋子、一个不自量力的爱慕者还是……一只听话的狗?你讨厌我,殊不知我也讨厌现在的自己。我失去了容貌、失去了你,我原本以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结果最后却发现,我连我自己也失去了。

花容突然就笑了,红着眼睛幽幽望着地上那碎了一地的酒壶,无声无息地缓缓抬起右手,解开了面具的绳结,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在笑着哭还是在哭着笑。

面具应声落地,和酒壶一起静静地躺在地上。

这是花容第一次将脸暴露在周子彧的面前,五官还是从前那么精致,只可惜骇人的伤口让周子彧都不禁有些诧异和动容,因为花容当初给自己的那一刀,是彻彻底底的覆灭。在面具覆盖的部分,还散布着些许红色的疹子,似乎是过敏所致。

花容恢复了往日的神态,“戴面具会让我的皮肤过敏,所以我以后不想都佩戴面具了。”花容双手抱拳行礼,缓缓俯身,“还望主上,能够体谅。”再也没有了面具的阻拦,花容的泪水直直地流淌过伤口。

佩戴面具,只会让花容沉浸在自己触手仍可及的美梦中,只有彻底将自己那张恐怖的脸暴露在他面前,才能提醒自己,有些东西永远都是遥不可及。

“随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子彧听到二楼有动静,便转身直接上了楼,给花容留下的,只有一个决绝的背影。自古帝王多薄情,可偏偏他对有人例外,只可惜那个人不是我……花容捡起地上碎片里盛的酒,一饮而尽。

周子彧推开房门,看到赵秋岚站在房中后反手轻轻关上了门。

“消息散得如何了?”

“赵国上下人尽皆知。”

周子彧的神情很是满意,似乎并没有因为刺杀失败而失落。早在赵秋岚收到虞国消息准备刺杀的时候,周子彧就已经做好了刺杀失败的准备,此次行动的目的其实更多地是试探,而这次试探,也确实得到了收获。

听赵秋岚的说法,是她刚踏进内殿,直直用剑指向惠妃的时候,惠妃用身侧的婢女挡在身前才逃过了一劫,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禁卫军就冲进了内殿之中,因人数众多才逼得赵秋岚只能撤退。

周子彧机敏的心思看破了此处的玄机,马上查看手里禁卫军的日常布局图,因为禁卫军不能深入内宫,所以离锦绣宫最近的禁卫军赶来也要一刻钟,按常理来说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达,除非……那批人手是赵国皇帝特别安排的,那么也就意味着,惠妃早已遭到了怀疑,那批人马本是用来监视她的,结果弄巧成拙救下了她。

有了这个推论,周子彧更加下定了要杀惠妃的心思。只这一次动手,便一定要计划详细周密,万不可再将长羲牵连进去……周子彧听说当日赵秋岚逃进了长羲的房中,虽然知道赵秋岚不会伤害长羲,但整个人还是控制不住地僵硬和紧张。

虽然周子彧每次都会告诫自己,不能被情绪和感情左右,不能拥有致命的软肋,不能……重蹈覆辙。可一碰到关于长羲的事,所有的理智就自动消失了,只留下了冲动和害怕失去的颤抖。

“做得好,他们越是想像之前那样闷声处理,我就越不让他们如意。”周子彧紧咬下颚地咧嘴一笑,“我偏要搅他个天翻地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秋岚注视着周子彧,比起老谋深算的朱遒,眼前人的狠厉和果断也毫不逊色。赵秋岚开始自我怀疑,把长羲交给他真的是最好的结果吗?

“你最近好好准备,等到了下一次刺杀的时机,我自然会再找到你。”

“是。”

赵秋岚原路返回,从窗户口跳到了对面的树上,快速遁入远处的黑暗中后消失。

周子彧坐回书案前,望着窗口的紫菀花,魂魄却已飘到了千里之外的雕栏玉砌之中,能将天上的云都汇聚成她的模样。感情有的时候就像一场未知的追逐游戏,你念着她的时候,她心里想的却是别人。

她念他,他念她,她念他。

甜蜜只有一种,心酸却是各有不同。

就如同此刻的长羲一样,同是坐在书案前,却是一整夜都不打算合眼地翻阅着各种药材的典籍,想要对症下药给叶青梧做一份最适合他的药膳。虽是谈不上头悬梁锥刺股,可这是长羲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书学习,没有师父的劝诫和惩罚,而是自己主动而为。

为了提神,长羲都幻想了叶青梧收到药膳时的神色,一定是又惊又喜,还有一点儿害羞……长羲就算再大大咧咧,心里其实也和天下的女孩子一样,总是喜欢在感情里做一些感动自己的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大早,长羲就跑到御药房里翻箱倒柜地找药材了,御医们听说是替叶将军抓的药也不敢阻拦和过问,全都一排排地站在门口看着长羲摆弄。

“党参、白术、茯苓和甘草四者为四君,川芎、当归、熟地和白芍为四物……”长羲昨夜的理论背得还算踏实,直接对照着柜子上标注的名称找齐了四君四物,“四君四物为八珍,还差……哦对了!还差肉桂和黄芪,才是十全大补汤!”黄芪放在最高一层的柜子上,长羲也不顾什么仪容姿态直接踩着梯子就往上爬,吓得那一帮老太医们都纷纷围到梯子下面护着,生怕长羲一个没踩稳摔下来。

这帮耳聪目明的老臣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不过是顾忌长羲和叶青梧的关系,以及长羲吏部尚书之女的身份才对一个小辈如此关照,毕竟这宫里有一点儿风声他们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满满十个竹编篮子的药材,铺开来也算是大场面了,看药材还都是些补气生血的方子,对叶将军这血气方刚的身子来说着实有些太过于滋补了,其中一个年迈的御医便好奇地问了一句,“陆姑娘,您这是全都要炖了给叶将军喝的吗?”

“是啊。”长羲自信地点了点头,见御医面露难色后长羲疑问道:“难道……这些药材有什么问题吗?”

“药材倒是没有问题,不过这十全大补汤适用于气血两虚、失血过多、面色萎黄、精神倦怠之人,这给叶将军喝……”

“天啦,你都不知道叶将军的那天流了多少血!”长羲突然的高声惊叹吓得那年迈的御医脖子一缩,“胸口足足被染红了这么大一片!”眉飞色舞的长羲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圆,起码比真实的血迹大小要夸张上整整两倍,顿时怼得那御医无话可说。

“那面色呢?”

“有点枯黄,甚至……还有一点青?”

长羲越说越夸张,叶青梧的脸色根本就不枯黄,那青也是被长羲发现倒药的时候憋青的。在长羲的脑海中,叶青梧的形象俨然已经成了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弱病人。

“哎呀不跟你们说了,我还要赶着回去煲汤呢。”长羲将竹篮一层一层地叠在手上,费劲地用下巴压着竹篮的最上层,便火急火燎地奔出了御药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御医们担心体质燥旺的叶将军会不服那十种药材,但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不仅不是多余的,反而还太少了。因为在“洗劫”了御药房后,长羲还从御膳房徒手捉了一只老母鸡回来……那鸡飞狗跳的阵势,让人根本就不能想象是一个官家小姐能做出来的事。

长羲是真的没好好学药理,用十种药材来炖鸡,说得夸张点,给刚难产大出血的孕妇喝都有些过了,更何况是给根本就没有受伤的叶青梧喝,简直就是“甜蜜的陷阱”。

“你别动啊别动……”

长羲抓着不停挣扎的老母鸡,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来束缚。长羲走了多远,这一地的鸡毛就落了多远,还有几根直接顽固地插在了长羲的头顶,使长羲顿时颇有了一番市井妇女的气息。

“你能给叶将军滋补身体,这是你的荣幸啊。”长羲将鸡的脖子按在菜板上,挥舞着菜刀地给母鸡做着“心理安慰”,“你说说你,这辈子投了个鸡胎,肯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才成不了人的。做鸡你肯定干不了什么坏事儿,我现在早点送你回阴间排队,就是在送你脱离苦海啊!”长羲说得头头是道,可不停扑扇翅膀的鸡却好似并不认同,无奈长羲的手劲儿太大,那母鸡自知难逃一死,也只能“含泪默认”。

“这就对了嘛……”长羲从鸡的脖子处割开一道口子,将血全部放进盆子中,待到血流干后用烧开的水将鸡身子烫软,才能方便的将毛去掉,去毛后把内脏摘掉,将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入锅中。

接下来就是处理药材,长羲将药材分类用纱布包好后丢入砂锅中,再加入葱、姜、蒜等调料静待旺火烧开,去掉浮沫后加入盐和料酒,改用小火慢炖至熟烂……天气虽是凉爽,可长羲蹲在锅炉下添柴火也是被热的不行,热就算了,还要被滚滚浓烟熏的睁不开眼睛……长羲举着扇子轻扇,一声声咳嗽声从厨房传了出去。

长羲是真的怀念有阿莫在的日子,从进陆府的那天起,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府里的厨房长什么样子。因为只要长羲说一句想吃的东西,不出一个时辰阿莫就能将摆出精美造型地端到长羲面前,用阿莫的话来说:吃过的她能做,没吃过的她也能做。陆府小厨娘的称号,没人敢和阿莫争。

长羲已经适应了热气,为了避免熏眼睛也自动地微眯上双眼,这盹是打了好几个了,可砂锅里的东西却迟迟没好……

如果阿莫在的话,给自己当当帮手,自己也不至于落得个这么狼狈的下场……长羲揪下头顶的鸡毛,提手擦汗却将手上的煤灰蹭到了脸上,长羲现在的模样走出去,说是逃难的都有人信。

将阿莫带进宫的想法,长羲的确不只是想想而已。那夜惠妃遇刺,杀手显然和自己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将阿莫带进宫来,一方面可以问问府里的情况,另一方面也可以试探性地打听一番府里可能与杀手有关的消息,而且给叶青梧煲汤的时候也能有个帮手。一石三鸟,岂不妙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不知想了有多久,直起身子朝锅里一望,困意顿时就清醒了。

“妈呀妈呀!”长羲赶紧用湿布将砂锅挪开,避免更多的汤汁因为沸腾而溢出来。所幸长羲发现得及时,才不至于毁了这一锅好东西。长羲捞出包药材的纱包和调料,重新放入了党参、落花生和大枣后搅匀,加入香油后全部装进了紫砂锅内。

“大功告成!”长羲用勺子品尝了一小口,味蕾得到享受后长羲满足地看着眼前的成果。

别人送鸡汤都是小小一盏,长羲可打算一滴都不浪费地全让叶青梧喝下肚,所以也用不上什么食盒了。长羲直接两手一抬,端着紫砂锅就朝建章院大摇大摆地走去。

“天啦,你看她抱着个什么啊?”

“也太夸张了吧……”

“哪儿有这样送鸡汤的啊?”

长羲回瞪了一眼那些嘴碎的宫人后,丝毫不在意来来往往的打量目光,意气风发地抱着紫砂锅招摇过市。

这才是满满的心意好吗,你们懂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闻着饭香味前往建章院的长羲,算好了午膳的时间去给叶青梧送汤。浑然不知危险来临的叶青梧正坐在桌前,伸出筷子思考第一口该吃哪道菜。

“咳咳,我来啦!”

叶青梧筷子上的肉被长羲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落了。这还算好的,因为在看到了长羲手里端着的紫砂锅后,叶青梧连同身后陪侍的小乙都惊得瞪大了双眼。

这……这一大锅东西是个啥呀?

“正好赶上你吃午饭的时间,这汤送来刚合适。”长羲解脱般地将紫砂锅放在桌上,要不是叶青梧用手扶着,这紫檀木桌可经不起长羲这么折腾。

“这便你昨日说的药膳吗?”

“对啊……”长羲刚说完,目光就被叶青梧桌上一整桌的菜肴给吸引了过去。

他也吃得太好了吧,一整桌他怎么吃得完啊?可怜我为了给他炖汤,可是一上午都没吃东西……

叶青梧循着长羲的目光看去,瞬间便明白了她的心思,“你还没吃饭吧,快坐下来坐下来,咱们一起吃!”

“这……”长羲都顺势坐到了桌边,可一看到小乙那偏头不屑的举动,长羲便略显尴尬地话头一转,“没事儿没事儿,不用麻烦了,我已经……吃过了。”

叶青梧显然没有注意到长羲和小乙的“眼神交流”,只知道不停地劝长羲动筷,“再吃一些也没事儿嘛……”

看到长羲拒绝后,藏在叶青梧身后的小乙,一幅“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眼神,没有继续为难长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委婉地拒绝叶青梧的邀请,长羲将紫砂锅揭开盖后激动地说:“你一定要尝尝这个,我告诉你啊这可是我自己亲手熬的!”紫砂锅一揭开,叶青梧的目光果然被彻底吸引了过去,连带着小乙的眼神也时不时地瞥向锅中。

“这是……鸡汤?!”叶青梧长这么大,并非没喝过鸡汤,不过这种连着大锅端上来的鸡汤,倒真是第一次见。

切……不过就是鸡汤而已嘛,小乙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嫌弃。

“我给你说,你可别小瞧了这碗……哦不对这锅鸡汤啊。”长羲可不是什么受气包,面对小乙明目张胆的挑衅,长羲拉长声音朝着小乙示威。

“这鸡汤的药味挺浓的啊……”叶青梧的嗅觉首先发现了异常。

“你说对了!药膳嘛,那肯定是以药为主,膳为辅。”长羲拿起汤勺,给叶青梧盛了一碗,“这个东西学名叫做十全大补汤,用了十种补气血的药材熬了整整两个时辰才熬好的。所以这碗鸡汤里面鸡不是最重要的,汤才是精华中的精华啊……”长羲将汤碗端到叶青梧面前,“只要你连喝三天,我保证你的伤口能快速愈合,重新回到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状态!”

连喝?三天?!

“你这是想害死我们叶将军吗!”小乙听后也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了,恨不得冲过来直接把汤碗扬了。

“放肆!”叶青梧一声怒吼震住了小乙。

长羲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

叶青梧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受不起这十味药材,早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偷吃家里的人参导致上火而鼻血长流,所以从此以后哪怕是受再重的伤,自己也不敢轻易地用补药来调理。她这一口气炖了十味药材,自己真的是不敢想象喝下去后会发生什么……可自己欺瞒在先,又是她花了心血亲手熬的,拒绝的话自己是真的说不出口。

“小乙他说胡话呢,你别放在心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我没事儿。”长羲本来是心中有火的,可看着小乙因为自己被叶青梧吼了,反而有些于心不忍。“那你快喝吧,要是凉了药效就不好了。”长羲不予追究,转而看向叶青梧。

吼了小乙后,叶青梧才明白自己惹上了什么麻烦。

“哦……好,我喝。”叶青梧凝望着那碗鸡汤,颤颤巍巍地端了起来,以壮士断腕的决心闭上双眼,头一仰,全部倒进了口中。叶青梧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喉中流入腹腔,抛开其他的不说,长羲炖汤的手艺还真的挺让叶青梧折服的,就如同她整个人一般,每一次都能让人惊喜。

“好喝!真的好喝!”原谅叶青梧不是浪漫的文人墨客,面对着美味的鸡汤也只能用“好喝”来形容,但叶青梧心里的喜悦,远远不能如此简单的形容。

长羲笑颜逐开,“既然好喝就再喝一碗呗,这里一整锅都是你的。你不用像刚才一样喝得那么急……”

不是吧,还要喝一碗啊……

“我刚才喝那么急……是因为……”叶青梧求救般地看向小乙,“是因为皇上刚才说急着要见我,对吧小乙!”叶青梧挤眉弄眼地让小乙配合自己。

“哦哦哦……对!刚才皇上就说了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您前去!”

“再着急的事情也得先让人把饭吃了呀。”长羲不紧不慢地又盛了一碗,“大不了我厚着脸皮去见皇上,让他宽容你一碗鸡汤的时间咯。”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玩儿大了了。

叶青梧没想到借用皇上的威名都吓唬不了长羲。现如今思来想去,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出情感牌来打动她了。

“是这样的。”叶青梧突然严肃了起来,“我父亲戍守边关很多年了,我一直都没有见过他。如今听说皇上要将他重召回京,我的心情有多激动,你根本理解不了……”叶青梧做作地低头捶胸,一幅痛断肝肠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父亲能回来自然是好事。”长羲神情变得温柔,似乎是感同身受,“我曾经也盼望着能和家人团聚,但是……”长羲将鸡汤碗送到叶青梧嘴边,温柔的神色骤然变得冷漠,“你刚才讲故事的时间都可以把这碗鸡汤喝完了。”

妙啊,果然是刀枪不入的女子,我喜欢。既然如此,那就只好……

“长羲,这鸡汤我回来一定喝!”

“叶青梧,你给我站住!”

叶青梧趁长羲一个不留神,直接拔腿就跑,只剩下屋内瘦弱的小乙拼死抱住长羲的大腿。

“你以为你拦得住我吗?”

长羲微微一笑。

“啊!救命啊……”

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叶青梧躲在柱子后面瑟瑟发抖地替小乙祈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府内。

许临依昨日上街,买了些成色不错的布料回府,因正值天气转凉之际,便想着让父亲也选上一匹,然后动手给父亲添件防寒保暖的披风。

正巧碰上许玮从房门中走出,许临依隔着还有些远的距离小声喊了一句,“父亲……”

许玮没有回应,只是神情严肃地快步离开了房门,直冲着府门口疾走而行,似乎是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要去做。

“小姐,老爷可能没有听到您在叫他……”筠儿看许临依神情失落,帮忙宽慰着。

“我已经习惯了。他总是匆匆忙忙的,也不知道……”许临依神色微顿,转而疑惑地望向筠儿,试探性地开了口,“今天……是什么日子?”

“嗯……好像是六月初九。”

六月初九……又是六月初九。

许临依从小很是喜欢粘着父亲,几乎是天天都盼着有父亲陪着,所以从能记事开始,许临依便依稀记得,每年六月初九的那天,父亲总是一整天都不在家,有时是半夜悄悄回来,有的时候则是第二天才回,而且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一股浓重的酒味,整个人也是颓废般的浑浑噩噩的,不论和他说什么都感觉他心不在焉……起初许临依以为,父亲是和朋友或者官场上的同僚一起喝酒玩乐,酒喝得多了,才会那般魂不守舍,可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许临依愈发难以自圆其说。不早一天,不晚一天,偏偏是每年的六月初九有聚会,这借口说出来也是自欺欺人。

筠儿看着沉思中的许临依,小声问道:“小姐,今天的日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什么。”许临依望着许玮背影消失的方向,“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一趟……”许临依刚抬脚,便阻止了身后欲要跟上来的筠儿,“你不用跟着。”

“可是……”

许临依回头的一个眼神便让筠儿停下了脚步。

这么多年都没想要解开的困惑,今日也不知是怎么的,许临依看到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跟上去。许临依明白许玮一定有事瞒着自己,但具体是什么事情,许临依如今是没有一点头绪。带着心底隐隐约约的不安,许临依谨慎地跟在许玮身后,离开了陆府。

许临依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穿过人群和热闹的街头,许玮直接出了城欲往偏僻之处走,至始至终没有和任何人碰面,仿佛是一人要前去的秘密之境。许临依不敢跟得太紧也不敢离得太远,走走停停地跟在许玮的身后,越发觉得此事是父亲不可告人的秘密。碍于父亲的威严,许临依是想过放弃的,如果被父亲发现,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可既然已经跟到了这里,许临依心中的好奇早已远远超越了恐惧。

城门口处还算是有些商铺和客栈,许临依还有地方可以东躲西藏,可绕过一家农户的院子后,一大片竹林铺满了许临依惊慌的眼。纵横交错的竹子让许临依看不清前方的路,恐惧的分量在心中突增。

如果在里面迷路,可能天黑了都无法走出来。这后果,恐怕不是自己能承担的。

就在许临依踌躇之际,许玮却毫不犹豫地进入了竹林之中。许临依注意到许玮进入的入口处有些不同,地上的竹子有被常年踩踏过的痕迹,而且在临近的一颗竹子上,还有用刀刻下的“十”字痕迹。

只要跟着记号,就不会迷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临依明白了许玮只身一人进入竹林的底气,便不敢再耽搁,也随许玮身后进入了竹林。

许临依有想过换身轻便的衣服,可事出突然,根本没有时间更换衣物,许临依两手托起裙摆,略显吃力地穿梭在竹林中。幸好许临依今日的穿的是件嫩绿色的衣裙,行走在竹林间还不算太扎眼。望着许玮的背影,许临依突然感觉到一种陌生的苍凉感。

看到许玮的脚步慢了下来,许临依便知道快到了。可环顾四周,除了竹子还是竹子,什么也没有啊……正在许临依疑惑之时,前方的许玮停下了脚步,无声地伫立着。

越过父亲的身影,许临依看到了一座坟和一块破败不堪的墓碑。

这是谁的坟墓?

躲在远处的许临依不断地调整着角度,才勉强能看清几个字。

罪……什么珩之墓。

来府上做客的官员不算少,因着添茶送水的机缘,大部分的人许临依也都能叫出姓名,可思前想后,许临依也不记得有人的名字里有“珩”这个字。许临依更加想不明白的是,父亲若是纪念故人,又怎会两手空空而来呢?

许玮望着墓碑幽幽开口,“赵珩,你又在地底下长眠了一年。”突然沙沙作响的竹叶,似乎是在回答着许玮。

“今儿来,给你带个好消息吧。”许玮略带深意地一笑,“你死之前都没能找到的孙女,现在重新回到陆府了。你都不知道,你的好女婿陆饶有多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饶?陆长羲的父亲……那这个人是陆长羲的……祖父?

许临依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许临依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居然和陆长羲的祖父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但许临依隐隐约约能感觉的到,父亲对赵家并不是很友善。

许玮身子微微一偏,许临依看清了墓碑上的字:罪臣赵珩之墓。

“你的孙女是找到了,可你的大女儿还依旧是下落不明。”许玮带着阴冷的笑容,从袖口中掏出一把匕首,“我是亲手把她逼下了悬崖,可是却一直都没能找到她的尸体,所以才怀疑她还活着……”

赵珩是谁?赵珩的大女儿又是谁?是长羲的生母吗……许玮的这一番话有太多的信息都是许临依这一时难以接受的。

“可既然她还活着,都不愿意来看望你,你说她是不是太不孝了啊……”许玮缓缓抽出匕首,仔细端详着,“其实也无妨,只要她不在意我践踏你的墓碑,当个缩头乌龟隐姓埋名地生活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一年忌日不出现,我便在这碑上划上三刀,到碑也立不起来的那一天,你就只能做个孤魂野鬼!”

许玮将刀尖对在墓碑上,用尽力气地向下一划,一条触目惊心的刀口彻底割断了“赵”字。

接着第二刀……

第三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三刀比之前所有的刀痕都要深,因为等了这么多年,许玮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

许玮狂妄地仰天笑了起来,“你的女儿,终究还是选择了逃避。”

许玮冲着天空高喝,“我这样对待你的父亲,你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毫不在意吗!啊?”

“我知道你在这里!”

“你出来!你出来啊!”

许临依见父亲仿佛是得了失心疯一般的冲着四处大喊大叫,被吓坏了的许临依抬手紧紧捂住了嘴。

谁知手上的金镯因为太阳的照射而将光反射了出去。

“谁在那儿!”

许临依因为恐惧而浑身发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临依下意识的就转身拼命逃跑,可丝毫不会武艺的她怎么可能逃得过许玮的追捕。自以为猎物上钩的许玮健步如飞,瞬间猛扑到许临依身后,运气于五指后将其纤细的脖颈狠狠锁在手中。一切发生地太快,许临依还来不及表明身份,话语就被囚禁在紧锁的喉咙之中,只能拼命用两手掰松许玮的五指,试图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在竹林的高处,一位身着紫衣的女子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就在许玮高喝之时,女子手中的剑已半分出鞘,看到许玮追向别处后,才将剑收回剑鞘之中,俯看身下的一出好戏。

以她的功夫,怎么可能任由我玩弄于鼓掌之中?

被理智冲昏的许玮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随后端详此人的身形,便愈发觉得熟悉……

“你到底是谁!”

许临依的视线已经因为濒临窒息而逐渐模糊,抽干浑身上下所有的气力,气若游丝的许临依才勉强地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嘶哑的气音。

“父亲……”

意识到来人是许临依后,许玮心弦震动,带着惶恐不安的内疚便赶紧将手松了开来。

竹尖顶上的紫衣女人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临依……你怎么在这?”面对着刚才命悬一线的许临依,许玮是又急又气。

“您每年的今天都会神神秘秘地出府,我是一时好奇,才跟过来的……”许临依不敢抬头直视正在气头上的许玮,只能低着头小声地解释。

“好奇?”许玮怒急攻心,抬手便想冲着许临依的脸颊而去,直到看到了许临依脖间的掐痕,许玮才制止住了下手的冲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我……”许临依自然是什么都听到了,可面对父亲的逼问,许临依选择了撒谎,“我进了竹林后就迷路了,误打误撞才找到的这儿……一到这儿就听见父亲你在四处叫喊,女儿被吓坏了才会……”

“够了。”许玮有些不太耐烦,“以后我的事,不许你再擅作主张地随意插手!”许玮将声音压低,“今天你看到的一切,包括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绝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你听明白了吗?”许玮凶狠的眼神彻底让许临依心底一凉。

倘若自己不是他的女儿,恐怕早就被灭口了吧……究竟父亲和赵家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才会让他这般害怕秘密被公之于众。那个被他推下悬崖的赵家女人,又和父亲有什么样的关系……

许临依将心事压在心底,装出了一幅无辜又害怕的神情,“我知道了,父亲……”

“你现在立马回府去,不许跟任何人提起我在这里。”

“是。”许临依见父亲宽恕自己后,便想赶紧脱身,转身之时却突然开口向许玮提了问题。

“父亲,我一个人怎么回去啊,要是又迷路了……”

许玮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找竹子上的\'\'十\'\'字记号,一路跟着记号就能找到出口。”

许临依当然知道跟着记号能走出竹林,可若自己轻而易举就独自走了出来,那之前的迷路一说则就不攻而破了,只有让父亲亲口说出找到出口的方法,才能名正言顺地走出去。许临依不愧是许玮的女儿,在心思细腻这一点上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既然做戏,便要做足全套,更要做得毫无破绽。

“多谢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临依这一问,一定程度上打消了许玮对她的戒备,看着她左顾右盼寻找记号的背影,许玮没有再多想。可惜许玮没有注意到,许临依每次来回徘徊寻找的地方,都恰好就在有记号的竹子的附近……

锦绣宫内。

长羲早早儿地忙完秋围的事儿后,就在宫门口等候着,因为今日是阿莫进宫的日子。

没过多久,一辆马车缓缓停靠在宫门口,本来有些激动的长羲见这马车不是陆府的样式,目光便没有多做停留,继续远远地盼望着远处。

谁知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瘦瘦的小姑娘,直直地就朝着长羲冲了过去。

“小姐!”

长羲惊喜回头,“阿莫!”

阿莫不是个特别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亲昵举动的人,但这次见到长羲,真的是不顾周围来来往往的宫人和侍卫就直接抱了上去,像个孩子般地撒着娇。

“阿莫真的好想小姐你啊……”阿莫的声音说着说着就快变成了哭腔。

“哎呀阿莫,才几天不见就这么想我呀……”长羲揉了揉阿莫的小脑袋,“可不许哭鼻子啊,这儿的人眼睛可亮了,你这样可是会被笑话的啊!”长羲故作正经向阿莫指着周围的宫人,吓得阿莫赶紧收回了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

哈哈哈这个傻姑娘,还是这么好骗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阿莫的瞬间,那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紧紧包裹住长羲。长羲心里突然有了好多想说的话,和好多想要知道的事,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府里最近一切都还好吧……爹和姨娘还有启钧、若娘、子彧他们……大家都好吧?”长羲话到嘴边有些急切,恨不得自己能直接出宫去府里亲自看一眼。

阿莫踌躇不语的神色让长羲心底一紧。

“出什么事了吗……”

“自从宫里出了那事之后,一直到现在府外总是有人有意无意地盯着我们陆府,每天老爷都特别担心小姐你,以为是你在宫里出了什么事……”

长羲知道阿莫口中的“那事”指的是什么,也明白守在陆府门口的人是谁派来的,还顺带解开了长羲心中的疑惑——为何今日送阿莫进宫的车不是陆府的马车。快速四下观望后,长羲用手指轻轻抵住了阿莫的唇,“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回房间再说。”

“好。”

长羲拉起阿莫便朝锦绣宫走,一路上都在压抑着内心那愈来愈烈的火苗。长羲有怒气,不是因为叶青梧盯上了陆府,因为这件事从那晚起,长羲心中就早已有了准备,只要是和自己有关的人,肯定都会在叶青梧的怀疑名单上。可即便再有心理准备,当长羲听到阿莫那些话的瞬间……那种对陆府的愧疚之情还是瞬间就占满了长羲的所有思绪……扪心自问,自己进陆府以来,不仅从来没有给陆府带来过半点荣耀,还总是闯祸惹出是非。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陆府上下就不会被当成犯人一样地监视……长羲眉头紧锁,藏在袖口里的手因用力紧握而剧烈颤动。

那个埋伏在我身边的人,我一定会亲手把他抓住……

这是长羲对自己的承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阿莫本以为长羲会带她回房中谈话,没想到只是将包袱放回房间后,就兜兜转转地来到了厨房。

“小姐,我们来厨房做什么啊……”

长羲神色略显尴尬,“真是对不住啊,一进宫就让你到厨房来给我帮忙。”长羲麻利将包药材的纱布全部展开,摊放在桌面上,“之前宫里刺杀那事,要不是叶将军解围,恐怕我早就出事了。”

阿莫惊恐地上下打量长羲,“小姐,那你没事吧……有没有受很重的伤啊……”

“我没事,但是叶将军受了很重的伤。”长羲指了指桌上的药材,“喏,这些药材,都是我给他煲汤用的。”

阿莫担忧地皱着眉头,“叶将军救了小姐自己却受了伤,他可真是个大好人。”

长羲笑而不语。

阿莫像来到了主场一般,快速蹿到了锅旁,“煲汤这种小事,就交给阿莫啦。厨房里乌烟瘴气的,小姐你还是到房间里等我吧,汤煲好了……”

“叶将军是我的恩人,怎么说这汤也不该全靠你来动手。”长羲将水倒入锅中,“况且这十全大补汤是药膳,我之前翻看了不少医书才研究出了做法,你短时间之内定是无法上手的。”

“还是小姐思虑周全。”

因为御膳房知道了长羲每天都需要鸡来炖汤,所以都会提前备好一只处理干净了的鸡送到厨房里来。长羲和阿莫分工合作,长羲将整只鸡切成小块,阿莫则用纱布将药材一样一样地包好,后续的工作也各自有序的分工而为……直到将所有东西都放入锅中炖煮,只剩下等待的时候,长羲和阿莫才能坐下来歇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姐,有一件事阿莫还是不明白。”

“什么事?”

“既然在刺杀这件事上,小姐您也算是受害者,那为什么我们陆府外,还会有人守着呢?”

长羲最担心的问题还是来了。

“那夜刺客差点因为我而被抓住,皇上又重视陆府,应该是害怕刺客向陆府寻仇,才派人暗中保护的。”

长羲还是相信叶青梧的。

既然他说了只是调查,又愿意将阿莫送到我身边,自然是没有对陆府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瞒着阿莫说成是“保护”,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怪不得……要不是老爷手下人的眼睛尖,我们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他们从不主动靠近陆府,就只是远远地守在陆府门口的小摊小铺面前,不过时间长了,那些面孔也就愈发熟悉了。”阿莫放心地舒了口气,“这样的话,老爷和二夫人就可以安心了。”

“是我疏忽了,来宫里这么些天也没给家里递封信。”长羲看向身侧的阿莫,“你放心吧,我会写信给父亲说明情况,不会让他们再为我担心的。”

“嗯!”阿莫乖巧地点头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这时才突然想起来,当初将阿莫召进宫来的原因。

“对了阿莫,你还记得皇宫遇刺那天,府里有什么人借故离府或者是无缘无故地消失吗?”长羲试探性地问阿莫,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阿莫却是一如既往的懵懂,“遇刺那天吗……”阿莫绞尽脑汁地回忆着,“那天一切都很平常啊……因为小姐您不在府里住,所以我就被管家叫到后院洗衣服去了,其他什么异常的,我真的没注意到。”

就在长羲有些泄气的时候,阿莫的话带来了一丝转机。

“但是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长羲眼神坚定地望着阿莫,“没关系,你知道什么说出来就是了。”

阿莫略显为难,“是关于……周夫子的。”

周子彧?

长羲心中有了一丝不安感。

“他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小姐你不是说过,亲眼见到过周夫子佩戴香囊吗?”

长羲皱眉回忆着,“我没有亲眼见过他佩戴,我只是在他房间中见到过。”

“我被派去洗衣服的时候,正好有认出了有好几件都是周夫子的衣服,想起小姐你之前的疑惑,就顺手拿起来闻了一闻,可无论我怎么闻,都闻不到半点香味或者药味。”

“或许是他不常佩戴香囊呢?”

“但是香囊这种东西,一定是要长期佩戴才会香味萦绕,或者是发挥休眠、驱蚊、凝神等功效的。如果他只是偶尔佩戴的话,就有些奇怪了……而且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他都没有佩戴过香囊。”

“或许……是哪个姑娘送给他的香囊,只是恰好被我看到了……所以他不好意思戴了呢?”长羲的解释略带苍白和无力。

“周夫子除了给二少爷教课训练之外,平时连斯尧阁都不愿意出,姑娘什么的……有点儿不靠谱吧……”

连阿莫都明白的事,长羲怎么会不知道。

回想起当时在周子彧给自己道歉时,那次莫名奇妙眩晕感……现如今,长羲很难不把这事与那香囊相连。

人们总是会对未知的事情而感到害怕,对现在的长羲来说,周子彧就是这样的存在。周子彧已经完全融入了长羲的生活中,可长羲对周子彧却是一无所知。除了他说的家中的布匹生意之外,长羲就只知道他的名字,关于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也是绝口不提。长羲不是喜欢随意打探别人生活的人,他没有提,长羲自然也没有问。况且他在陆府内也一直安分守己,虽然是个话不多的闷人,可对待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那种不一般的亲切感是完全能感受得到的……但长羲最怕的就是,因为情感而影响理智,就像刚才那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思索后开了口,“这样吧,阿莫你隔几天找个借口回府一趟,看看能不能在周夫子的房间里找到香囊。如果找到了,就带到宫里来给我。”

“啊……这不是偷东西吗?周夫子平时不苟言笑的,要是被发现了……不行不行,小姐我害怕……”阿莫一想到周子彧冷漠的脸就拼命地摇着头。

“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目前长羲唯一能怀疑的对象,就是周子彧,要想打消对他的怀疑,就只能从这些细节入手。

长羲真的很不想怀疑周子彧,准确的来说,是不想怀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一想到如果有一个人带着两幅面孔潜伏在自己身边,长羲的后脊背就止不住的发凉,那是一种无法承受的害怕。

“阿莫,我现在能相信的就只有你了。”

这几夜,长羲没有一日是睡得安稳的。

阿莫是长羲在陆府最亲近的人,可以说是情同姐妹。长羲现在就是在赌,如果眼前那个纯真可爱的阿莫也有问题的话,不是自己太疏忽大意,而是她的演技太好,好到让自己都信以为真……那即便是输了,也输得心服口服。

“小姐,我一定把香囊给你带回来。”阿莫露出了少见的严肃神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趁着长羲和阿莫聊天的功夫,汤颇为“懂事”地好了。就在长羲准备起身去揭锅的时候,警觉地发现耳畔传来了火急火燎的脚步声。

“陆姑娘,惠妃娘娘说有要事要当面与您说,还请您随婢子走一趟。”

门外说话的人底气十足却也还算客气,虽是着急却也没有直接推门而入。长羲听出说话的人似乎是惠妃身边的贴身掌事宫女,但素来这种传话的事都是随意叫一个宫女前来,此番如此大动干戈,恐怕不是什么轻松事。

要事?难不成是自己给她出的主意弄砸了?

长羲偏头看了一眼还没煲好的汤,有些犹豫。

“劳烦等我一下,我马上便出来。”

报恩是一回事,但长羲进宫来的最初目的是为了惠妃,而且还是自己亲口承诺过的,孰轻孰重,长羲还是能拎得清。

长羲转身看向阿莫,“阿莫,这儿就交给你了。我估摸着这汤我回来之前肯定已经煲好了,你不用等我,直接送到建章院的叶将军手上便可。”

“我知道了,小姐。”

长羲带着心里微微升起的愧疚之情,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炉灶,便推门随门外的掌事宫女走了。长羲一路上没怎么想将要面对的事,反而一心想着怎么和叶青梧解释自己的无故失约。

走进惠妃寝殿的院子中,看到眼前景象的长羲才真正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所有锦绣宫的宫女都屏气敛息地跪在殿门外。

夸张点说,长羲甚至感觉自己能看清她们脖颈上竖起的汗毛。配合上门内砸碎东西的声音……不出意外的话,她们应该都是被惠妃赶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事宫女略带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长羲,然后快步穿过跪着的人群中间来到殿门外。

“娘娘,陆姑娘来了。”

长羲密切关注着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可除了浓重喘息声外,根本没有一点回应,一直傻傻地立在院中,怎么说也不太好看。

掌事宫女也有些不知所措,可只要惠妃没有开口,她便不敢有任何动作,毕竟伺候惠妃这种阴晴不定的主儿,只有小心翼翼才不会脑袋搬家。

掌事宫女是这锦绣宫的人,自然得看她的脸色,长羲可从没把自己看做这锦绣宫的一员,作为被请进宫里来的“军师”,以长羲的脾气来说,不会惯着惠妃的性子,所以这里的规矩条例,自然拦不住长羲。

长羲快步走到掌事宫女身侧,用最克制的力轻抚她的肩膀将她移开后,面朝殿内。

“惠妃娘娘,您叫我,我便来了。可若您这一时半会儿没功夫理我,那还望惠妃娘娘宽恕我离开……”长羲微微俯身,扬起的嘴角中吐出的一字一句都憋着一股气儿,“毕竟这秋围在际,事务繁杂。”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长羲这句话就是想让惠妃明白,这里是赵国,只有刘仁瑾才是赵国的天。想要摆架子放肆之前,最好先看清自己的身份。长羲能明显地感觉得到,惠妃在进宫之后,脾气心性暴躁地一发不可收拾,就算没有刺杀,那个从前单纯善良的于姗姗也在一点一点被她亲手杀死……争,是得争,长羲进宫就是为了帮她争得她想要的那个位置,可长羲现在看不见她一丁点儿她的后劲和潜力,却只看到她满身的浮躁和戾气。脾气谁都有,长羲的脾气就是不会惯着任何人,哪怕是辅佐一个报复心极强的人去争夺后位。

长羲用尽最后的耐心倒数着。

“一。”

“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

不顾掌事宫女的阻拦,长羲转身就走,就在长羲踏出第一步后,殿内终于传出了动静。

“你不准走!”

长羲微微挑眉,停下了脚步。

“你进来吧……我有话要和你说。”屋内人似乎是服了软,连语气都略显迟钝。

屋外跪着的宫女看着热闹,窃窃私语了起来,乌鸦般的声音让长羲很是不悦,回头射杀般地目光轻轻一扫,瞬间冷地那群人都低头紧紧闭上了嘴巴。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我的东西就算我再不喜欢,也不容许别人置喙只言片语。长羲此举意在用气势帮惠妃塑造威信,堂堂的一宫之主,如果连下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话,又怎么让整个后宫的女人对她臣服。

本想替你们向惠妃求个情,如此看来,倒也不必了。

长羲踏入殿中,将其他人都隔绝在了门外。

殿内的一片狼藉丝毫不比刺杀那天逊色,空留一幅躯壳的惠妃站在房中,手里还紧紧握着一盏玉壶,似乎随时都可能扔出去。

长羲一路踩着碎片走近,“我最近在看医书,医书上说怒气伤肝,肝火犯肺,对身体是极为不利的。”长羲见惠妃手中的玉壶越握越紧,便不再向前,“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惠妃这才抬眼看向长羲,空洞泛红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独自站在殿中央,像极了穿戴华丽的人偶。

“发生了什么……什么都没发生啊……”惠妃的身子摇摇欲坠,“我努力了这么多天,可结果呢,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惠妃眉头紧蹙,“你说让我去讨好太后,我每天睁眼就去给她请安,可这么多天了,她却连见都不肯见我……皇上现在也天天往那个贱人的宫殿跑,就是被她赶出来了也不愿意到我这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惠妃抬手摔掉玉壶,掩面而泣。长羲眼疾手快,就在惠妃快要瘫坐到地上的时候,抬脚将她脚边的碎片踢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像一个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看着惠妃,惠妃的一举一动,在长羲看来都是一个笑话。

惠妃坐在地上哭,长羲就这么站着看,不搀扶也不说话,就任由着她发泄。

惠妃哭着哭着就发现不太对劲,周围似乎太安静了,以为长羲离开的惠妃停止了哭泣,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哭够了吗?”

惠妃怔怔地看着长羲,还没缓过神来。

长羲朝惠妃伸出手,“哭够了就站起来,我不和小孩子说话。”

惠妃觉得氛围有些奇怪,却也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只是她刚一伸手,长羲的手便快速收回去了。还沉浸在悲伤中的惠妃感觉被无故戏弄了,不悦地收回了手,将身体快速从地上撑了起来。

长羲要的就是她这股子韧劲。

“如果你是因为这种事情而哭,那我只能说,你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后宫之主。”

长羲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一丁点儿过分,因为接下来自己的话,只会更过分。

骂醒她,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话音刚落,惠妃却只是不屑地提了提嘴角,“你不是我,当然不能体会我的感受。”

“我的确不能体会,因为想要做皇后,想要受众嫔妃参拜的人又不是我。”长羲眼神清冽地直视惠妃,“但我始终明白一个道理,想要得到什么,就需要失去东西来交换。在你做上那个位置之前,你的委屈、不甘、怨恨都只能通通嚼碎了往肚子里咽,因为即便你说出来,这宫里也没有一个人会同情你,包括我。”

长羲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直直地扎在惠妃的心口。在这宫里,唯一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是她,让自己产生依赖感人的也是她……即便,自己从来都不愿意承认。

“你根本就不能明白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好像莫名其妙被丢进了沼泽里,我拼命地挣扎,结果却是越陷越深……”

“你有这种感觉就对了,而且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种感觉将会长时间地纠缠着你。”

以惠妃目前的处境来看,不用长羲多说,也能想象到这条路是只能踩在刀尖上而过的血路。

“在我进宫之前,我就问过你,是否真的想清楚了,我到现在都记得你当时斩钉截铁的模样。我生平便佩服有勇气有野心的女人,所以后来我打算帮你,也是被你的坚定所打动。但是如果你接受不了这些压力,那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放弃,然后直接搬进冷宫好好地度过你的下半生!”

被戳中痛意的惠妃拼命摇头否定,“不可能……我就是死也绝不踏进冷宫半步……”

长羲冷笑道,“你要是继续这样下去,锦绣宫就会变成真正的冷宫,到那个时候,高高在上的惠妃娘娘,也不过是别人口中的一句笑谈。”

回想这一路以来所受过的白眼和非议,以及那些被窝里的眼泪和不公平的待遇,惠妃头痛欲裂到彻底失控……

“不……不!我是皇上亲封的惠妃,谁敢嘲笑我!嘲笑我的人,我会把他们全部拖下去处死,拖下去处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

长羲响亮的一巴掌直接落在惠妃的脸上。

还没反应过来痛感,暴怒的惠妃瞬间便冷静了,捂住发烫的脸迷茫地看着长羲。

长羲双眼写满的不是愤怒,而是无奈和心灰意冷。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的眼界和心性,根本就配不上你的野心。你看看你现在,遇到困难除了疯疯癫癫的大吼大叫你还会什么!响鼓不用重锤,恕我陆长羲不是神仙,你自己成不了气候,我就是费尽心机也帮你摘不下那后位!”

因歇斯底里的说话,长羲的大脑感觉到些许的缺氧,心口像被堵住一样的生疼,连掌心也是火辣辣的……长羲的那一巴掌,是真的不留余地、干净利落地打实了的。

长羲终于体会到,原来师父之前说自己气得她喘不上气是真的。

调整过呼吸之后,长羲轻描淡写地看了惠妃一眼,“我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宫。”

惠妃恍惚地抬起眼眸,眼睁睁地看着长羲向殿门口走去。

这句话远比那一巴掌更疼。

可如今,自己连开口挽留的勇气都没有了。一厢情愿的开始,不欢而散的结局,一切好像都是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她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或者说,她当初就不应该救下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应该死在醉生楼的那个夜晚,我应该死在冰冷的牢狱中,我应该死在前往赵国的路上……可体内的求生欲却一次又一次地让我顽强地活了下来,以为获得了重生,却只是进入了另外一座牢笼。在这座牢笼里,她是我最无法看懂的人。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没有她的陪伴,我根本无法奢望能抬头看向前路……

“不要走。”惠妃强忍住颤抖的声音,“我求你,不要走……”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面对惠妃的挽留,长羲虽是停住了脚步,却依旧没有回头。

这一刻,惠妃的所有强装的自傲都落到了尘埃里。眼看着长羲坚定决绝的背影,惠妃一直紧皱的眉头骤然一舒,双腿微屈,也不管地上的碎片便决意直直地跪下去。

就在双膝快要接触地面之时,长羲拂袖突然转身,用手掌紧紧地托住了惠妃的膝盖。

“惠妃娘娘,您要清楚自己的身份。”长羲抬头凝视神情错愕的惠妃,“您的膝盖,只能为皇上太后而跪。”

惠妃选择跪下的那一刻,长羲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容忍、能屈能伸、能为了达到目的而放下自己的身段,这才是长羲真正想要惠妃明白的残酷道理,却同样也教会了她什么时候应该尊重自己。

长羲欣慰一笑,扶起了惠妃,“说得实际些,你挽留我,是因为我对你还有用,就像你讨好皇上和太后一样,无论你再委屈、再不愿意,都是不得不为之事……”

“不。”惠妃眉心微低,失神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长羲,“我对你,从来都不只是利用。”

珠钗、长裙、粉黛、青丝……眼前的人明明是一位明媚如水的女子,可数不清有多少次,惠妃都渴望长羲和小川能是两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有意地回避了惠妃的眼神,思考着如何转移话题。毕竟这误会追根溯源,还是自己的过错。

“你……现在冷静了下来,我们才能做进一步的打算。”

意识到说错话的惠妃良久神色一变,也没打算深入刚才的话题。

“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你还记得我让你送给太后的线香吗?”

“记得。”惠妃细细回想,“你说每次去看望太后的时候都要给她亲自点上,我都照做了……而且太后似乎也对这香特别受用,说闻过这香后,感觉头痛之症舒缓了许多。”

“明日早上,我会将新的线香给你,你亲自送去慈宁宫。”长羲仿佛无意一般,神色却深以为然,“你不用想着要见太后,只需日日将线香送到即可。”

“就这么简单吗?”

“就是这么简单,所以这几天你最好就安安分分地待在锦绣宫内。我可以保证,不出三日,太后定会传你入宫。”

不知长羲所举何意的惠妃露出将信将疑的神情,却也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青梧疲倦地朝小乙挥了挥手,“我睡一会儿,晚膳就不用叫我了。”

“是,将军。”

疲惫不堪的叶青梧打了个哈欠,刚踏入房门便直直地朝着床榻走去,在围场清场布置了整整一下午,此刻早已累得睁不开眼睛了。

可刚沾床一小会儿,还没捂热被子,远处便传来了能令叶青梧瞬间清醒的声音。

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女声,“请问叶将军在吗?”

叶青梧突然睁眼。

长羲?她来找我了吗?!

守在门外的小乙丝毫不留情面地回绝,“我家将军正在休息,不方便见客。”小乙的神情间写满了对长羲的厌烦。

话音未落,小乙身后的房门便像爆竹爆炸一般突然被重力弹开,吓得小乙和长羲一激灵。

“我没睡!我还没睡!”

猴急的叶青梧光着脚便跑了出来,好像生怕长羲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床上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长羲低头看着叶青梧的光脚,抬头又看见了黑脸的小乙,面对着这毫无默契感的俩主仆,终究是没忍住,“噗嗤”地笑出了声。

漂亮!小乙的脸被打得生疼。

“失礼了……我立马回去穿鞋……”叶青梧脸上骤然多了两坨红晕,不敢直视长羲风风火火的又跑回了房中。

玩笑归玩笑,早在长羲看到叶青梧的第一眼,不论他怎么装,疲惫也是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的,而且分明就不是一朝一夕积累的。秋围一事,自己不过是做些文字和口头功夫,真正辛苦的人,不用多说也知道是谁。

长羲拉住叶青梧的袖子,“我今天来也没什么事,不过是遵守每日给你送药的约定,药早已送到,你人我也看了,所以你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吧。”

“我真的不困……”叶青梧为了憋回哈欠,泪水沿着眼眶打转,连手指都快掐肿了。

叶青梧是真的很珍惜长羲的关心,即便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用不堪入目的手段骗来的。

如果她知道了真相,会不会……

她每天那么尽心尽力的煲汤,自己却只喝了一点便倒掉,白白糟蹋了她的一片真心……每每想到这里,叶青梧心里就像被石头堵住一样的压抑。

“能不能出去陪我走走。”叶青梧打算借这个机会告诉长羲真相,至于到时候挨打挨骂,都是自己该受的。

“现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我有……有秋围的事要和你商量。”

人一旦说了一个谎,就需要千万个谎来圆。

长羲看着叶青梧突然严肃的脸,又想到是和秋围有关的事,便不敢继续耽误时间,“好吧,那我到院门口等你。”

“好。”

长羲转身离去,只剩下叶青梧忐忑地站在原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她,会原谅我吗?

不敢让长羲久等,叶青梧简单收拾的动作很快,几乎是跟着长羲前后脚到达的院门口。

“我们朝哪边走?”长羲望着左右方向,有些迟疑地看向叶青梧。

叶青梧思考着该如何向长羲开口,正是紧张之时,听到长羲的问题也没有多想,就随手指了指右侧的路。

“走这边吧。”

长羲脸上生出了无边的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在禁卫军的生活已经有些久远,但凭着自己依稀的记忆,长羲还是能想起来,建章院右侧的小路是通往校场的。

谈事情去校场?这是要和我过几招的意思吗?

“好吧。”猜不透叶青梧心思的长羲,还是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叶青梧一路上想的是怎么和长羲解释自己的撒谎,而长羲却在后悔自己怎么没穿一身轻便的衣服,所谓同床异梦,也不过如此了吧。

自己得有许久没活动筋骨了吧……难免有些心痒啊……

一想到叶青梧还有伤在身,长羲还有些“于心不忍”地扭转活动起了手腕,“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心里的想法直接被长羲吐了出来,虽是淡淡呢喃,却还是被叶青梧听到了。

“你刚才说什么……”

点到为止?

转腕、扭头、掰指……看着长羲一幅来势汹汹的模样,叶青梧真的以为自己暴露了。

难道我倒汤的时候被她发现了?不是吧,我还没承认错误,就已经准备开始收拾我了吗?那我现在认错还来不来得及啊……

“走啊,愣着干什么?”长羲看叶青梧畏首畏尾的样子,实在和他将军的身份不匹配,“你该不会……是认怂了吧?”长羲凑近叶青梧,略带玩味地直视着他泄气的双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现在认怂还来得及吗?”叶青梧从心一问,语气卑微的像已经入了虎口的小羊。

长羲本来只是想开玩笑地拍拍叶青梧的肩膀,没想到这一巴掌还没拍到肩上,直接就给叶青梧吓到跪地了。

长羲吓得直接往后缩了一步。

“我错了!”叶青梧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企图用高声顶回长羲的那一掌。

“叶青梧你发什么神经啊?打不过我也不用跪着吧!”

态度端正的叶青梧跪得笔直,活像一块刚刚打造好的搓衣板,可听到长羲的话后,“搓衣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弯曲了,疑惑地坐在了后脚跟上。

“打不过……什么打不过?”

好家伙,跟我在这装傻是吧。

就在这时,长羲看到有提灯的宫人朝这里走来,情急之下便两手抓着叶青梧的肩膀想把他提起来。毕竟叶青梧还是这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公然跪在自己面前,自己还不知道会受多少非议呢?

“你先站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起来,你先把话说清楚!”

“你起来啊!”

“我不!”

“你到底起不起来!”

“我……”

叶青梧话还没说完,就只听见“啪”的一声,面前的长羲也直直地跪了下去,场面尴尬地连树上的乌鸦都受不了,直接飞走了。

提灯的宫人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能够看到这种此生都不一定能见到一次的场景。

“看什么看啊!”

还没等宫人靠近,两人异口同声,差点把宫人手里的灯光给吓灭了。不敢继续八卦的宫人灰溜溜地跑走,连头也不敢回。

换身红衣,吹起唢呐,就说是两人在拜堂也不为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意识到两人姿势尴尬的长羲无语地冷哼一声,起身抄起袖子就叉着腰站,准备用自己“优秀”的逻辑击败对手。

“你大半夜地找我去校场,不就是想和我切磋切磋吗?但你这人也太矛盾了吧,明知道自己受伤打不过我,当然你不受伤也不一定打得过我啊……”发现自己跑偏的长羲赶紧重回正题,“你说说你,就是逞强,看到我活动身体你还不是就害怕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嘛是不是……”

叶青梧从云里雾里到终于有了一些头绪,“你以为我找你去校场是为了切磋?”

“对啊。”

“你以为我觉得自己打不过你才求饶的?”

“难道不是吗?”

叶青梧释然一笑。

幸好她没发现我撒谎……

等等,那我还跪着干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青梧揉着无辜受罪的膝盖,支起了身子,可还没等自己站稳,新的麻烦又出现了。

“所以,你刚才说我错了是什么意思啊?”长羲轻描淡写的一瞥,在叶青梧看来却有着扫荡千军万马的压迫之势。

凉了。

叶青梧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把话给圆回来。但转念一想,毕竟是男子汉大丈夫,要不就直接说了吧。

行……不行啊?

行?

行!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叶青梧在对上长羲眼神的那一刻,就被恐惧彻底牵着鼻子走了。

“我……刚才确实想和你切磋来着……”叶青梧强行挤出笑容,“但我一想到我还有伤在身,如果切磋之时不小心撕裂了伤口,那你天天给我煲的汤,不就白煲了吗……你说是不是?”

长羲傲娇地瘪了瘪嘴,却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还算你有点儿良心。”

“那是必须的呀……”叶青梧有惊无险,言语间轻松了许多,多了几分嘻笑打闹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不觉间,两人虽有一搭没一搭地走,却已经差不多走到校场的大门边了。两人本打算略过校场继续往前走,可还没走过大门,长羲突然后退回了校场门口。

长羲蹲下身用脸凑近校场紧闭的大门,打着转的明亮眸子在黑夜里显得十分灵动。

“怎么了?”叶青梧学着长羲的动作,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记得校场关闭后应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吧。”

“对啊,而且这是禁卫军里的三令五申的规矩。”叶青梧严肃了起来,“难道里面有人吗?”

“怎么说呢……”长羲神秘兮兮地皱起眉头,“我听到里面有哭声,而且……”长羲突然凑近叶青梧的脸旁,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脚步声还是一跳一跳的。”

身着死前披荆斩棘的盔甲、围绕浑身的阴气、细长发黑的指甲、骷髅无脸的面部、不断跳跃着逼近……

想象力丰富的叶青梧脸上的肌肉明显颤动了起来,“不可能……谁大半夜在校场一边哭一边跳来跳去的啊……不可能,肯定是你听错了……”叶青梧一边否认,一边却立马远离了大门,一幅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

“我的耳朵,不可能听错。”长羲可以赌上毕生的尊严,证明自己确实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正常人谁这么晚了……”

“那要不是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青梧头皮发麻,嘴巴都说不利索了,“那……那还能是什么?”

“鬼啊?”

“不可能!”

没有经过封建礼教的束缚,长羲的思想一直都很开放包容。就算不是妖魔鬼怪,长羲也一直都相信这世间会有人所不能解释的事物。

“怎么不可能?”

“我才不信这些……反正就是不可能!”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长羲想要进入一探究竟,孤身一人实是不妥,可看着身侧“英勇神武”的叶青梧,长羲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不愿意。

那就别怪我使出杀手锏啦……

“诶。”一脸狐狸相的长羲用胳膊肘碰了碰叶青梧,“你是不是真的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啊?”

“是啊。”

“钢材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有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

“你肯定没见过鬼吧。”

“是啊。”

“鬼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嘛。”

“是啊!”

“人啊,有的时候就不该去想东想西。”

“是啊!”

长羲会心一笑,“我们就应该直接进去看看。”

“是……啊?”

被认同感冲昏头脑的叶青梧,发现被套路的时候已经晚了。露出狐狸尾巴的长羲带着胜利的喜悦拍了拍叶青梧肩膀,这一次可没有失手。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要算话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着树叶的沙沙声,叶青梧心如死灰,身体上每一寸肌肤都在抗议。几乎是每天都要来的地方,此时此刻却显得那么陌生和恐怖。

这女人究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等等,她可能真的吃过啊……

人在害怕的时候总是会变得聪明。

百般不愿的叶青梧突然之间想到了借口,看到校场的门上挂着的铁锁,叶青梧激动大叫:“门是锁的!”

不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还需要我拉你吗?”

长羲早已立在了围墙之上,俯视着弱小又无助的叶青梧。

两人从围墙上翻进校场,即便长羲不惧怕鬼神,却依旧警惕地环湖着四周,叶青梧则飞快从武器架上顺走了一把红缨枪,牢牢握在手中。

叶青梧从来没有晚上去过校场,就算是需要整夜的练习剑法,建章院的场地也足够叶青梧肆意挥舞了。第一次这么晚踏入校场,叶青梧惊奇地发现,白天和夜晚的校场,完全像是不同的两个地方,但如果仔细地看,又会发现所有的摆设与白天都是一样,并没有任何区别。此时此刻的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足以吸引叶青梧的视线,在黑夜中视线受阻,不自觉的幻想与隐藏在心底的恐惧便不知觉地涌动。虽然叶青梧心里有些瘆得慌,但还是用手臂将长羲护在身后。

“这边。”长羲指向了更加黑暗的角落,“声音是从这边传来的。”

事到如此,叶青梧知道退缩已是无用,面对毫无惧色的长羲,叶青梧心里也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勇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管他什么牛鬼蛇神,我叶青梧能打得他们统统趴下、跪地求饶!

叶青梧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脚下却像被黏住了一般挪不动腿,为了避免太过安静的尴尬,叶青梧支支吾吾地开了口,“长羲,你准备好了吗?”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我……我当然准备好了啊!”

长羲笑了笑,不想拆穿叶青梧的心虚,“要不这样吧,我走前面,你断后?”

叶青梧啊叶青梧,你看看自己,你也太丢人了!

长羲看叶青梧没有反对,便自顾自地朝叶青梧身前走去,谁知还没踏出一步,就直接被叶青梧扯了回来。

“不行,我走前面,你断后。”

简单的陈述后,长羲还没来得及看到叶青梧的神情,便已经被他拉着直直地朝前走了,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叫长羲措手不及。

长羲的手很冰凉,掌心却传来被包裹的温热感,长羲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手掌早已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却依旧将自己的手一点又一点更加紧紧地握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靠近长羲所指的方向,叶青梧也渐渐听到了哭声,而且能轻易地听出是男声,声音哀怨浑厚,不由得令人背脊阵阵发凉。

长羲用力抓了一下叶青梧的手掌,示意他停下。长羲揉了揉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晰些,也许是真的起了作用,长羲恍惚间看到在不远处的树下,似乎有一个人影背对着蹲在地上,肩膀上下浮动地啜泣着……

处于极度兴奋感的长羲,魔怔般地挣脱开了叶青梧的手,渐渐朝那黑影走去,丝毫不顾身后叶青梧无声地呐喊和拉扯。

叶青梧彻底慌了,极度的恐惧让他也看到了那个黑影,看着长羲一点一点地靠近未知的危险,叶青梧紧张地都快要窒息了……

不可以!

叶青梧虽然没有喊出口,却直接狂奔到长羲的身前,准备英勇地直面那团黑影的暴击。因为脚步声太响,彻底惊动了黑影,叶青梧能清晰地看到,俯视下的那个黑影正在缓缓地转过头……

一点一点……机械般地转动着……

“啊!!!”

尖叫声没有划破黑夜,却能生生地划破两人的喉咙。不过这尖叫声不是长羲和叶青梧的,而是叶青梧和那团黑影的,因为被挡在身后的长羲,压根儿什么都没有看见。

黑影显然也被叶青梧吓得不轻,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带着冲破天际的尖叫声,像一股旋风一般横冲直撞地就从叶青梧和长羲身边飞速略过,随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青梧这边也是狼狈不堪,吓得搂住一头雾水的长羲就直接抱在大树上,夹在中间的长羲动弹不得,耳朵还要接受叶青梧一波又一波的音浪攻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叫够了没啊?”长羲生无可怜地看向眼前一直埋着头的叶青梧。

叶青梧的耳朵似乎被关闭了一般,根本就听不见长羲的声音。看着眼前被吓成不行的叶青梧,长羲只后悔没个画师在身侧,不然将这一幕画下来,能羞地他从此再也不敢抬头和自己讲话……

他这样,还有点儿可爱。

“哎呀,好了好了……”长羲看着小孩子一般抱住自己的叶青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没想到叶青梧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恐惧之下竟然一把将长羲连同大树搂的更紧了。

“你看看我,我是长羲啊……”

再继续这样下去,我迟早得被他勒断气。

“青梧青梧……没事儿了,真的!”

长羲毫无防备地低头看着叶青梧,谁知叶青梧突然警惕地一抬头,脑袋直接就磕在了长羲的下巴上。

叶青梧吃痛地捂住头顶。

刚才是心灵上的暴击,现在是身体上的暴击。

“啊!疼死了……你干嘛突然抬头啊?”长羲揉着本来就不怎么棱角分明的下巴,生气地埋怨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对不起对不起……”叶青梧反应过来自己的莽撞,赶紧去查看长羲的下巴。

“疼!”

叶青梧只是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长羲的下巴,便颤抖着收回了手。

“不会流血了吧!”

叶青梧全神贯注地盯着看,“没有……没有流血。”

“那是不是淤青了?”

“好像也没有。”

“那只是红了一点儿吗?”

“嗯,好像是有一点……”

查看伤口时,叶青梧不经意间看见了长羲温润的嘴唇,目光彻底凝住了。

“那就好……可别给我这下巴……”长羲察觉到了叶青梧灼热的目光,“磕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妙的气氛在渐渐燃烧,长羲感觉身体变得僵硬,一股重力也在向自己的身体一方倾斜而来……

叶青梧的脸在一点一点靠近。

热气随着两人距离的缩短而不断地折返,叶青梧侵略般靠近的鼻尖隔断了月光,仿佛有磁石吸引一般地靠近,渐渐地闭上了双眼……

不知是夜太安静,还是情绪太浓烈,长羲听到了两条频率不同的心跳声,奇妙的却是,两个不同的心脏,频率却在不断地接近,直至完全重合……长羲的双眼不受控制地也渐渐蒙蔽了视线。

可惜两人只有地利和人和,却没有天时。

就在两人情意正浓之时,树上突然掉下来一只鞠球,正正中中地砸在叶青梧的脑袋上,差点没将叶青梧给直接砸晕过去。

比起头上的痛,叶青梧更加心痛。

没有任何语言能够描写叶青梧心里那个悔字。

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自己就能……唉!

气氛全被破坏,长羲尴尬地望向一旁,又悔又羞的叶青梧找不到地儿发气,正想用地上的那个鞠球出气,以解心头之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长羲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立马叫住了想要踢飞鞠球的叶青梧。

“等等别踢!”

叶青梧无奈地嗔怒,“怎么……我连发泄一下都不可以吗?”

长羲思索着开口,“你仔细想想,这鞠球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我还想问呢……”

长羲白了叶青梧一眼。

“我怀疑,我们刚才听到的一跳一跳的脚步声,就是这只球的主人发现球卡在树上,想努力去够到的跳跃声。”

叶青梧顺着长羲的想法推断了下去,“那他蹲在地上哭……该不会是因为发现自己怎么都够不到吧……”

长羲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所以,从始至终都没有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见过哪个鬼被人吓得四处逃窜的?”

好有道理啊……

这下叶青梧更加觉得出糗了,要是真的遇到了鬼,自己还能落个英勇护美人的名声,就算索吻不成,场面也不会太难看……可现在一分析,自己是既丢了芝麻也丢了西瓜,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唉,你去哪儿啊?”

“走啊,还留在这干嘛!”

“你该不会是觉得太丢人,打算回去蹲在被子里不敢见人吧……”

“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世英名在今夜被毁于一旦,叶青梧现在躲在被子里哭的心都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天,不死心的叶青梧拿着那颗鞠球当着全禁卫军的面质问,结果还真就找到了那鞠球的主人,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原来这鞠球的主人是禁卫军中的一名小兵,因为太喜欢蹴鞠,所以半夜经常闲来无事地跑到校场里一个人对着墙壁蹴鞠。那小兵也是机灵,为了不被人发现,特意挑选的最靠近校场深处的角落,若是没碰上听力绝佳的长羲,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好巧不巧,那小兵脚下力度没控制好,竟然将球踢到了树上,因为是父亲送的鞠球,小兵爱惜的很,可不论怎么用力起跳也够不着,奈何又不会爬树,没辙的小兵便只能蹲坐在树下哭泣。

鞠球、脚步声、哭声全都对上了,叶青梧不得不承认长羲的推断毫无偏差。叶青梧虽是最终将鞠球还给了那小兵,却还是罚他给禁卫军的弟兄们洗一个礼拜衣服,罪名是夜间擅闯校场重地,本来只需要罚个两三天的,叶青梧心里有气发不出,借着罪名顺势多罚了四天。

不气不气……不要生气……

“小乙,把我衣柜里的衣服都通通拿出来!”

“啊?”

“夏天的衣服不穿了,不得洗干净放柜子里吗?冬天的衣服堆了那么久,不该拿出来晒晒太阳吗?”

“属下现在就去洗!”

“送去禁卫军营,自然有人洗!”

“哦……好。”小乙不敢多问,默默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小乙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就连自己踏进房间,也是专门为了此事而来。

“将军,有一件事……”

叶青梧撑着脑袋不耐烦地直接打断,“有什么事儿等会儿再说,你先去把衣服送了,我歇口气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快去快去……”叶青梧将一盏茶一股脑地倒进口中。

“好吧。”

叶青梧的衣服不算多,但个子放在那儿,即便是夏装也有些厚重,逼得小乙直接拿了背篓来装,结果装到最后,别说背在背上,小乙就连在地上拖都拖不动。

叶青梧无语地看着十分艰难地向门口挪动的小乙,“你以后……别给别人说你是我叶青梧的人。”

“将军,我是给您治病的,难不成你指望我还舞得动那八百斤的瓮金锤啊……”

叶青梧被怼得哑口无言。

“行了行了……”叶青梧知道自己嘴笨,不愿意继续吃亏下去,“你去禁卫军里随便叫个人来提走吧。”

“是,将军。”

“对了,你刚才想说的事情是什么啊?”

小乙停住脚步,被叶青梧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有些懵,“我听到消息说,将军您的父亲好像已经进京了。”

“什么?!”叶青梧激动地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刚才不是不让我说的嘛……”

叶青梧一个箭步冲到小乙面前“我父亲什么时候进的京?”

“好像是一个时辰之前。”

“一个时辰之前……那现在……”

应该已经到叶府门口了!

叶青梧来不及说完,便快步冲出了房间,这一路上脑海中父亲的模样,越来越清晰……

说起来,叶舒林本是回不了京城的。惠妃被刺之事还未查清事情原委,赵国与虞国的局势还处于暗流涌动之际,若此时召镇远大将军叶舒林回京,无疑是给了虞国可乘之机,冒险至极。可刘仁瑾却偏生兵行险招,不但没有下旨让叶舒林暂停返京,反而是催促其还京,让一众反对的大臣们通通吃了闭门羹,纷纷都在揣测是否是因着圣上与叶家的这层关系才如此莽撞的。一时之间,奸臣误国、昏庸无道之言四起。

还好这些话不敢搬到台面上说,所以暂时还没传到叶青梧的耳里。

有时候叶青梧心里免不了也会有些自私的念头,只要父亲能够回来,就算只能待一天也是好的,可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为人子亦为人臣,陆家的满门荣耀和父亲这么多年的贡献脱不了干系,很多事情不得不妥协,所以叶青梧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过对父亲的思念,可是当听到父亲已经回京的那一刻,所有的克制和防备都瞬间瓦解。

叶舒林独自一人出现在陆府门口,差点儿连门口的家丁都没认出来。多年的饱经沧桑,已经在叶舒林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可他仰头看着叶府的金字牌匾,却好像只是半日未见一般的亲切。

整个京城的百姓乃至叶府上下都没有一个人知道叶舒林今日会一个人回京,离京时夹道欢迎的景象自然不复存在,不过这恰恰是刘仁瑾的安排。刘仁瑾不是痴傻之人,两国剑拔弩张之际,刘仁瑾选择了只让叶舒林一人回京,其余大部队依然留守边关,防止突发情况的发生。同时也没有对外说出叶舒林回京的具体时间,还让几人打扮成叶舒林的模样从不同的几条线路回京,来混淆视听确保叶舒林能平安归京,但实施这一切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绝对不能走漏风声。所以即便是叶青梧,刘仁瑾也没有告知。

门口其中一位家丁似乎认出了叶舒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老爷?!”家丁大喜过望,大开府门便冲进去向所有人高喝喜讯,其余家丁则恭敬地将叶舒林请入府中,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除了叶舒林。

他不是不高兴,也不是不爱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罢了。放眼望去,家丁似乎换了一批又一批,走时的小树苗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石阶上的绿苔肆意蔓延生长,就连府里的人也……

“爹!”

人未出声先到,叶舒林看到一个活泼的女孩朝自己奔来,脸上带着比暖阳还要明媚的笑容。

这是……青瑶?

叶舒林还没反应过来,叶青瑶一个用力地拥抱直接让自己后退了好几步,嘴角却是止不住地上扬。

“爹,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青瑶啊……青瑶好想好想好想您啊……”

叶舒林抚摸着叶青瑶的头,“你啊,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以前一样喜欢撒娇……”叶舒林看着眼前个子已然打到自己胸膛的叶青瑶,才终于看清时间的无情流逝,除了感慨,更多的还有愧疚。没有尽心陪伴,却还能换得如今的深情相拥,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女儿是见到了,那……

叶舒林的目光在四处搜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从叶舒林背后传来,戎装少年从马背上潇洒而下,星眉剑目,携一身朝气疾行入府。

“父亲,我回来了!”

“青梧……”

若不是叶青梧称了一声父亲,叶舒林差点都不敢认,虽是女大十八变,可比起叶青瑶,叶青梧的变化似乎更令叶舒林吃惊。

可那身披戎装的英姿和一颦一笑,不正是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吗?

藏书阁内。

长羲先去了建章院送汤,没看到叶青梧才心血来潮地来到这里。

鸡汤可以中午喝也可以晚上喝,长羲不是那种等人可以等到耗费自己时间的人。无论什么时候,人都要懂得为自己着想,这也是师父教给长羲的道理。

其实皇宫里可以去的地方很多,可长羲兜兜转转却偏生来了这藏书阁,说到底,是想来见那位和自己有着生死之交的朋友。霍清的事,不知为何总是让长羲牵肠挂肚,可能因为霍清总是给长羲一种感觉——他并不属于这里。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却要被强行留在这里,就像穿上了一双不合脚的鞋,也许他走得坦荡自如,个中滋味却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长羲踏进藏书阁,在其中一个书架后发现了正在整理藏书的霍清。鬼点子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来的长羲,悄悄地躲在了霍清正面的书架后。

霍清抽掉一本书,发现了一双对着斗鸡眼的鬼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恐怕是全皇宫唯一适合你的地方吧。”

霍清冷漠地将抽出的书直接原封不动地插了回去,“你来做什么?”

还好长羲有和周子彧打交道的经验,面对霍清的不苟言笑,长羲丝毫不会沮丧。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死皮赖脸。

“你对你的救命恩人就是这种态度啊?”长羲两手交叉在胸前,斜眼看着霍清。

“我的救命恩人,也应该是叶将军吧。”霍清微微一笑,神色自若地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自顾自地翻阅着。

“如果当时不是我一直拼命拉着你的手,你等得到叶将军来救你吗……”长羲别扭地呢喃着,眼神却不自觉地瞥向霍清手中的书。

“你看什么呢?那么出神……”长羲好奇地抢过霍清手中的书。

霍清皱眉不悦,“诶,你……”

“这什么书啊?什么全是画儿啊……”长羲胡乱地翻着,却没怎么见到书中的文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清不屑地将书合上,露出封面给长羲看,“这是专门教人像描摹的书。”霍清将书翻开指给长羲看,“这本书是专门讲人物画色调如何协调统一的,一幅画在简练的前提下,也要包含着丰富的细部变化……”霍清侃侃而谈,仿佛进入了只有自己的境界。

“等等……画像……”霍清的那番话彻底触及到长羲的知识盲区了,“你……还会画像?”

霍清压抑不住自信的眼神,略微点了点头。

长羲顿时来了精神,脱口而出,“那你给我画一幅吧!我长这么大,还没人给我画过像呢!”

“不画。”

“你这个人真是无情啊……”长羲不死心,“天大的救命之恩不会连你的一幅画儿都值不了吧。”

霍清神色微动,被长羲全看在了眼里。

“我去准备纸和笔!”

“我还没……”

长羲压根当没听到,满屋子地寻找着最佳的入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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