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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笳,你想坐哪里?”李纯简笑呵呵。
“船头。”贺清笳淡淡地道。
话音刚落,李纯简立即垮了脸。
船舱准备了他从民间搜罗的芝麻盐笋栗丝瓜仁核桃仁夹春不老海青拿天鹅木樨玫瑰泼卤六安雀舌茶,据说极其浓艳,打算给贺清笳尝尝鲜。贺清笳要是吃不惯,还有蒙顶仙山石芽茶、藕粉桂花糖糕、奶油松瓤卷酥。
“说笑的,我不会钓鱼。”贺清笳轻声道,语气淡然。
李纯简可看不出贺清笳半点说笑的意思,他都打定主意,让篮羽和绿筠坐在船舱,尴尬一个时辰,他就坐在船尾,守望着船头的贺清笳。
不过,贺清笳话锋一转,正对他的小心思。
“阿筠,换一条大点的飞鸟船,让我们四个人都可以坐在船舱。待会儿要刮西北风,浪花颇大,小船容易翻转。”贺清笳眺望着远处的飞鸟船,正是和李纯简挑选的这只差不多,语调清冷下来。
然而,李纯简沉浸在再次峰回路转的失落之中,没有察觉出来。
“还是娘子体贴。”绿筠故意提高了嗓音,笑得有些阴阳怪气。
不到半炷香时间,绿筠租了一条崭新的飞鸟船,而篮羽按照李纯简的吩咐,将原来的飞鸟船上的物件转移过去,四个人终于上了飞鸟船。
绿筠第一次见识芝麻盐笋栗丝瓜仁核桃仁夹春不老海青拿天鹅木樨玫瑰泼卤六安雀舌茶,喝了一大口,尔后立即跑到船尾吐了出来,小脸皱巴巴的。
“康王殿下,这是什么鬼茶,有毒吧。”绿筠恼道。
然而,贺清笳抿了一口芝麻盐笋栗丝瓜仁核桃仁夹春不老海青拿天鹅木樨玫瑰泼卤六安雀舌茶,表情依旧淡漠,仿佛同饮着桃夭茶毫无区别。
“阿筠,我觉得挺好喝的。”篮羽为了支持李纯简,十分机灵地喝了大半碗的芝麻盐笋栗丝瓜仁核桃仁夹春不老海青拿天鹅木樨玫瑰泼卤六安雀舌茶,然后整出一张苦瓜脸,逼迫自己吞咽下去,看得绿筠笑得幸灾乐祸。
“清笳,想不想听故事?”李纯简笑嘻嘻,故意转移了话题。
他心细如尘,发现贺清笳是不喜欢芝麻盐笋栗丝瓜仁核桃仁夹春不老海青拿天鹅木樨玫瑰泼卤六安雀舌茶,因为贺清笳轻轻蹙眉了。
“康王殿下,关于楚宣帝的故事,我家娘子都听过了。”绿筠拍了拍胸脯,笑语盈盈,接着拈起一块奶油松瓤卷酥,吃得格外欢脱。
“我这里有秘闻,保证清笳没有听过。”李纯简笑呵呵。
“康王殿下,众所周知,楚宣帝是楚穆帝的第二十七位皇子,生母是不知名的宫女,连出宣帝也不知道其名字。楚宣帝是被姑母升平长公主养大的,年轻时候生得英俊,与楚穆帝一样喜好流连平康坊,却没有惹上风流债。后来,升平长公主与楚穆帝争权,楚宣帝站在楚穆帝这边,扳倒了升平长公主之后,当上太子,一坐就是十年,知恩不报这点,被史官诟病。当然,最教史官不耻的是,楚宣帝晚年宠幸儿媳妇夷光娘子,差点被灭国,幸好他有一个好儿子,南征北战替他守住江山,才没有闹出大笑话。”绿筠托着下巴,眨巴眼睛。
绿筠的意思是,关于楚宣帝的故事,无非是前半生的权斗,或者后半生的爱情。
“清笳,我从青冥城那里花了不少银钱买来两幅小像,你看一看。”李纯简刻意对着绿筠摇头失笑,尔后缓缓展开两张画卷。
一张是簪花仕女图,另一张是双陆仕女图。
绿筠指着双陆仕女图中的妙龄少女,笑道:“我认得,这是夷光娘子,一辈子不册封为妃嫔,却是楚宣帝最深爱的女人。”
接着,绿筠瞅了瞅簪花仕女图,喃喃道:“那位执着团扇的娘子,与夷光娘子生得有七八分相似,却不如夷光娘子容颜姣好。当然,她眼角那滴红泪痣,很是独特,不见风尘味道,反而透着高贵气质,像极了公主。”
语罢,绿筠先是惊讶地瞅了一眼贺清笳,然后再瞧瞧了李纯简。
“阿筠,你没有想错,簪花仕女图中,那位执着团扇的娘子,正是升平长公主年轻时候的风貌。她经历过三次婚姻,性情大变,容貌也有所变化,很多人都认不出来,只记得她落败之后的自画像,张扬又落寞,至今被文人墨客歌咏。”李纯简笑得纯良无害。
“娘子,这不大可能吧,楚宣帝怎么会对自己的姑母情根深种,最后宠爱的女人还是照着姑母年轻时候的模样去寻找的。”绿筠仍然露出疑惑神色。
“阿筠,有什么不可能的,大楚有几个皇帝是正常的。”贺清笳轻叹道。
语罢,一阵西北风强劲,吹得飞鸟船摇摇晃晃。
李纯简趁机将贺清笳揽入怀里,而绿筠不慎跌落在篮羽的怀里。
第253章 寻人
“啊啊啊……”篮羽乍着双手,惊讶之余,不敢动弹。
对比之下,绿筠淡定许多,轻轻松松站起,尔后狠瞪了李纯简一眼,拽着贺清笳,足尖轻点,施展轻功蜻蜓点水,踩着波光,不到一盏茶功夫,抵达岸边。
“篮羽,给你一个任务,追求阿筠。”李纯简幽幽地道。
话音刚落,篮羽拔腿就跑。
卧槽,别说绿筠有管公明,就算绿筠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谈过恋爱,他篮羽也绝对不会追求绿筠,除了长得水灵,都是缺点。
紧接着,李纯简叹息一声,划着船桨,急切回到岸边。
所幸,贺清笳拉着绿筠,安静等待李纯简。
这时,有一位年纪与李纯简相当的书生,檀木簪束发,一袭雪青色刻丝祥云纹素罗长袍,装束颇为讲究,却单膝跪地,语调带着哭腔,急切道:“娘子、郎君,刚刚可有见到一只桃红色的飞鸟船,船舱只能容纳两个人?”
“怎么回事,慢慢说?”李纯简问道。
刚才,正是风急浪大的时候,大部分人不会出船舱。
“算了,娘子、郎君是出来约会的,大概是没有见过。”书生显得失魂落魄,尔后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跌跌撞撞地找了别的游人,仍然是重复着之前的话语。
“他身上残留着杏仁豆腐的甜腻味道。”贺清笳冷声道,眸光宛若凝结了冰霜。
“篮羽,报官。”李纯简恼道。
语罢,篮羽从柳树梢头跳了下来,答了一声诺。
李纯简见状,抚了抚额头,低声道:“篮羽,跟附近巡逻的不良人说,这里有一只桃红色的飞鸟船,疑似不见,船上载有小孩。”
“小孩?”篮羽喃喃道,尔后恍然大悟。
小孩爱吃杏仁豆腐,尤其是小女孩。
“娘子,我直接去找一找。”绿筠脸色沉重,足尖轻点,再度施展轻功蜻蜓点水,一点点地掠过湖面,倩影逐渐被阳光淹没。
“清笳,怎么不拦一拦阿筠。”李纯简低声叹道。
兴庆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再来一阵强劲的西北风,照绿筠这么消耗体力,绿筠可能撑不住,跌落坠湖。
“不是还有篮羽。”贺清笳轻声道,语气淡然。
一盏茶功夫后,篮羽领着一批不良人回来,在贺清笳的拜托之下,足尖轻点,施展轻功,追寻绿筠的脚步。
不良人在不良帅的指挥下,分散行动。
不良帅向书生了解情况后,给李纯简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
原来,书生成亲了,与妻子生有一儿一女。今日泛舟兴庆湖,是一时兴起。不过,书生的妻子瞧着兴庆湖有一些风浪,唯恐煎熬过风寒的儿子再次着凉,便守着儿子,不许泛舟。而书生带着女儿,租了一只桃红色的飞鸟船,玩耍一段时日后,想起自己忘记带荷包了,便将女儿独自留在飞鸟船上,返回岸边。等书生找妻子索要了碎银子,提前支付了租船费用,发现那只桃红色的飞鸟船不见了。
接着,书生听说了那阵强劲的西北风,愈发担惊受怕,便到处询问下船的游人,有没有见到那只桃红色的飞鸟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