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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百里顺着说:“野蛮人的暴力,又远不及文明人。”

“总不能以暴力的高低决定文明程度的高低,”梁启超有些无奈地说,“亲身来到欧洲后才发现,这里与国内精英分子幻想中的天堂完全不是一回事!在我看来,西方文明在过去的一百年里并没有真正进步,反而陷入了利己杀人、寡廉鲜耻的状态。”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李谕说。

梁启超说:“所以说西方同样存在巨大缺陷,但这种缺陷正是我们所具有的。将来我们必然要走融合中西方文化的道路才可。”

没有穿越者的视角,梁启超能看到这么本质的东西相当厉害。

李谕说:“中西方本就不同,全盘西化是那些没有来过欧洲之人的幻想,取长补短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

梁启超深以为意:“疏才是西学大家,一语中的!我国多年来效仿西方而不能成,因素很多,可以说二者社会政治的固有基础全然不同。正是这种文化差别,让中国向西方学习的过程中,变法维新屡遭失败,就连最基本的议会制都没有学过来。”

李谕说:“欧美有议会制的基础,他们一直是精英文化和贵族文化,习惯了少数人决定大事。”

“是啊,”梁启超说,“所以他们才能做到让少数精英代表全体人民。中国则不然,自从秦汉以来,久无阶级,短时间想学习英法,少了根基,必然失败。”

李谕说:“没有阶级也不见得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梁启超说,“经济同理,西方经济强,缘于资本主义,但战争的爆发,说明资本主义乃是一种不自然的状态,并非合理组织,现在虽十分发达,却已走到末路,且积重难返,不能挽救,势必破裂!中国学资本主义而未成,说不定是天大的运气。”

蒋百里说:“欧洲有些人应该看出来了,也在变法,比如俄国,可惜不能去一趟圣彼得堡。”

“提到列宁这个人,”梁启超说,“我倒觉得在欧洲政客中,以人格论,当以列宁为最。其刻苦之精神,忠于主义之精神,最足以感化人。完全以人格感化全俄,因此他的主义能见实行。”

这都是梁启超的原话。

李谕说:“经过欧洲一行,任公好像变得更加乐观了。”

梁启超说:“没错,我现在越发觉得,对于中国的未来,根本无需悲观。西人作茧自缚,中国固有的文化底蕴乃是最符合未来世界潮流的。只要我国从少年抓起,从培养高尚人格做起,融合东西,砥砺前行,必然可强盛!”

已经记不清是梁启超多少次思想转变了。

蒋百里同样信心倍增:“见过德国失败后,我准备写一本书论证其失败根源,以为警示。”

他当年可是非常崇拜德国。

李谕说:“期待先生成书。”

“我已经写了一些笔记,”蒋百里说,“对了,几天前我们刚到巴黎时,这批手稿差点被盗。我们下榻的公寓进了贼,箱子被翻得乱七八糟,以为堂堂欧洲大陆文化中心的巴黎,盗贼竟如此多,没想到却找到了一张纸条。”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递给李谕:“上面是用法语写的,“很抱歉误闯了您的房间,随信附上10法郎,用以赔偿您的玻璃和百叶窗”,落款则是黑夜工人。我头一次见这么讲究的盗贼。”

李谕拿过纸条:“黑夜工人?这不是那个法国的无政府主义组织吗?”

梁启超说:“无政府主义?欧洲还有这种奇怪的东西?”

李谕说:“具体什么是无政府主义我不太了解,不过黑夜工人的创始人是个奇人,他叫雅各布,是响彻整个法国的侠盗,专门劫富济贫。”

“哦?”梁启超有点感兴趣,“在这个社会里出现这种人物想想也合理。难道我们遇到了这位侠盗?”

“并不是他,”李谕说,“雅各布十多年前就被警察抓住,流放到了圭亚那。”

“圭亚那在哪?”蒋百里问。

“南美洲。”李谕说。

屋子里有个地球仪,李谕给他们指了一下。

蒋百里咋舌道:“法国竟然把监狱建这么远?”

“因为法国权贵们太怕这个人了,他的社会影响力又大,不能判他死刑,只能流放到圭亚那,尽可能消除其影响力。”李谕说。

梁启超说:“难怪我在报纸和书刊上都没怎么听过这个人。”

李谕说:“无政府主义本来就不是什么范围广大的组织,非常小众。雅各布出名全靠他劫富济贫的行为,据说当年他每劫掠一个富人,都会留下一张纸条,写上“在下是个盗贼,但只会光顾那些真正盗贼的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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