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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廷不能不管御史的奏折,假模假样派人去汇丰银行查了查,结果自然是查无此证。于是清廷说他毫无根据诬蔑大臣,下令罢免御史职务。
其实他是不懂洋人银行的规矩。
奕劻是个大客户,汇丰银行肯定不会泄露客户的资料。当初那个会计估计就是为了拉拢客户才这么讲。
因为奕劻虽然本事不大,但是对钱真的是心思活泛,就算是他要存钱,也不会自己去办。
再加上清廷派的调查人员不过敷衍公事,更不可能问出话来。
好在蒋式瑆虽然被罢官,并没有气馁,放下进士身段,踏踏实实做起了实业。
而奕劻这人也蛮有意思,不怎么记仇,弹劾事情过去也就过去。
李谕却知道蒋式瑆将要与人合办兴办的这家“华商电力公司”,虽然名字不起眼,但此后数十年里几乎垄断了北京城除了东交民巷外的电力供应,此后慢慢发展为华北最大的发电厂。
而且它存续到了后世,名字改成了国网北京电力公司,可谓是个小巨无霸国企。
时代越发展,电力公司越是前景广阔。
蒋式瑆说:“明天我就叫冯恕先生亲自来找您,他正在为银子的事情发愁。”
李谕道:“好说好说。”
当天,李谕家里就亮起了电灯,并且院子里也有亮度较高的弧光灯,总算多了一点现代气息。
赵谦看着这玩意是真新奇:“先生,别人不知道的,路过咱这说不定还以为住的是洋大人哪。”
李谕笑道:“电灯又不是只有洋人能用。”
李谕在每个房间都安上了电灯,包括王伯、赵谦他们住的地方。
王伯也很高兴:“这敢情好,以后晚上也能干活了。”
赵谦说:“以前黑灯瞎火的总看不见,今后就好啦!”
凤铃不屑道:“老娘可不想看到你。”
第二天,冯恕真的与蒋式瑆登门造访。
冯恕是华商电力公司创建后的总经理,资金方面的事情也是他在筹措。
冯恕也是个进士,北京的第一家电力公司算是个高才生公司。
他还是个收藏家兼书法家,琉璃厂商店的牌匾多出于其手笔,坊间有“无匾不恕”之语。
冯恕进门抱拳道:“帝师先生,久仰久仰!”
李谕说:“快请坐。”
冯恕感激说:“最愁人的一关竟意外在您这通过,您可不知道我为了这八万两银子操了多少心。”
八万两对于建立一个电力公司来说不多,但目前真没多少人能预见电力的未来,达官贵人们又只爱贪财,并不懂投资。
李谕说:“本人多少也存了私心,此后如果我在京城设立实验室,还希望能够供给稳定的电力。”
李谕知道很长一段时间里,北京城里除了一些富户,不少民居的电力供应并不好,缺少变压器等设备,很多民居的电压不稳,灯光暗淡。
甚至很多人称它为“黑暗公司”,也就是虽然安装了电灯,动不动还要靠蜡烛应急。
冯恕说:“您以后就是大股东,我们当然会保障您的需求。实验室是不是就是做科研的地方?”
李谕点点头:“没错。”
冯恕正色道:“我是敬重教育之人,帝师放心,如果今后你的场所哪怕断一天电,我都登门谢罪。”
此后燕京大学、清华大学也是华商电力公司供的电。
由于电价昂贵,的确也就这种有钱的大学能够全天候稳定供电。
李谕有心在京城和上海各搞一个试验中心,然后在北京、上海、天津、武汉、广州等地建立中小学。
至于大学,还是放在上海更稳妥一点,不仅安全,最主要上海这时候不仅租界面积大,相对应的城建面积也大,能够买地的地方自然多。而天津的发展要晚上十来年,等得太久。
谢煜希在天津走完了手续,下一步就是去上海再增购一片地。
上海的房价涨得太吓人,越早买下越好。
而他们刚到上海,就遇上了轰轰烈烈的拒俄运动。
其实早在两年前已经有了拒俄的苗头,不过后来《辛丑条约》签订,4.5亿两的赔款震惊全国,这事暂时也就被压下去了。
最近沈荩的死则把沙俄的事再次抖出来,大家伙就真心不能干了。
两人到上海后,李谕先找到哈同,让谢煜希与他商量购地的问题,而自己则动身前去张园看看情况。
说不定能挽回两条写在教科书中的年轻生命。
此张园非后来同样非常出名的天津张园。
上海的张园存在历史比较短,却是晚清上海最大的公共活动空间。张园最突出的一点是它常常作为社会各界集会、演说的场所。由于张园地处上海公共租界,清政府无权干预,因此各种政治集会与演说多在张园举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