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送给王弟护身用的武器。他听见他的王弟发出低低的笑声。然後,慢慢抬起头来。与此同时,尖锐的匕首也在慢慢上移。终於,在两人再一次对视的时候。匕首也定在少年王的锁骨之上,稍一用劲,就可以割断他的颈。“你死了,我就是法老王。”他说,声音很轻很低。弯弯笑眼,他像是在开玩笑般将凶器刺入年轻法老王的左肩一分。殷红色的血沿著闪光的剑刃渗了出来。少年王仍旧是一动不动,他看著他将剑刃刺入他的身体,看著自己肩上流出的血,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法老王的血……你可知会付出何种代价?”似乎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古埃及,法老王即是神的化身。他至高无上,无人可对其不敬。渎神,即是罪无可赦。看著自己肩上血痕的少年王说,虽然是面无表情,只是那双燃烧起冰冷火焰的绯红瞳孔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荷露斯黄金眼折射出一道异光,映衬得那带著煞气的目光越发显得威压十足。金色的发丝随风空中飞扬而起,仿佛是在被少年王的怒气鼓动。那是让整个埃及大地都为之颤抖的法老王的怒火。只是那直面承受所有的人却毫无所惧。他昂著头,阳光落在那张和少年王一模一样的容貌上。一贯以来,相对於少年王的威严,那张脸要显得稚嫩许多。只是此刻,却仿佛是往常多了什麽东西而显得陌生起来。他在笑,弯弯笑眼,无拘无束。明明和那个曾经病痛中搂住少年王撒娇的少年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同一个笑容──就是这样,才越发让人觉得诡异。他现在的笑容,仿佛在一瞬间完全失却了常日里阳光的温暖,而越发显得虚伪。“代价?您想要的什麽?”他将匕首抬起,其实剑尖刺入少年王的肌肤并不是很深,仅仅只是破了一点表皮。渗出的一点鲜血浅尝而止。很显然,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做危险的事。“武器的用法有两种。”“一,保护自己。”“第二种……”掰开那捏紧自己的左腕的手,将那锐利的匕首手柄塞入年轻的法老王手中。“杀死自己的敌人。”他双手握紧对方拿著匕首的手,剑尖正对自己胸口。“我死了,您就安全了,王兄。”他说,声音越发轻柔,常日大的出奇的眼此刻微微眯起,越发显得细长,给人一种违和而奇妙的感觉,却不知为何有一种让人无法从他身上移开目光的吸引力。那仿佛是常日里温顺可爱的家猫,突如其来恢复了远古祖先遗传下的野性魄力而极具危险性和攻击性,防备性地竖起全身毛发,伸出尖锐的双爪──“你是在命令朕?”少年王的眉间拧了起来,凝视对方的眼底仿佛带著利刃的刺骨。猛然甩开对方握著自己右手的双手,又随手将匕首扔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