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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叔则是开始在李叔那个行李箱里和找宝贝一样翻着,最后拿出一瓶饮料和一袋蛋黄派。
“吃点儿,”摩叔把东西朝陈向喧怀里放,又扯来两张纸给他擦了擦汗,“饿坏了吧,等会儿就弄饭啊,李成升做饭好吃着呢。”
“嗯,我等会儿就去做,”李叔又点上一支烟,闷着头抽了半天,陈向喧快吃完蛋黄派的时候他才抬起头问道,“你二伯人呢?”
陈向喧下意识地放下东西比画着:他没来。
随后又突然想起李叔看不懂手语,便又站起身来想去找纸笔,结果李叔摆摆手道:“我最近学了点手语,学得不精,但这句我看懂了。”
知道李叔学了手语后,陈向喧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他好久好久,没有比画过手语了。
以前他很讨厌手语,但他也讨厌在纸上慢慢地写。可他接下来比画的李叔都没看懂,李叔主动给他拿来了纸笔,看着陈向喧本来兴奋的小脸一下子泄了气。
“以后你再慢慢教我,我自己也在学呢,”李叔揉了揉他的头,轻声说,“向喧,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你会彻底不需要这些。等到那天,你只需要开口,我就能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话’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有些遥远,那就是抓不住的希望,是在梦里短暂出现却在清醒后无法被记住的梦。
但李叔今天的话却仿佛让他看见了希望,他慢慢写出:那我到时候就大声叫你的名字,叫你哥哥,叫你李叔,叫你李成升。
“好啊,”李叔说,“那我就大声回答你,我听见了,我听见了陈向喧。”
“我呢,”摩叔凑着脑袋在边上问,“不叫我?你俩玩儿啊?”
陈向喧拿起笔又写下:叫你,也叫你哥哥,叫你摩叔,叫你摩托王子。
“好,”摩叔笑了起来,“我耳朵好,到时候你声音小点我也能听见。”
二伯晚上终于找了过来,那个时候陈向喧正在吃晚饭,他一边比画一边吃着李叔喂的饭,摩叔就在边上‘教育’:“孩子这样带不行,你还能喂他一辈子啊?让他自己吃,吃完再说。”
“喂一下又不怎么样,”李叔听见脚步声便朝门口看去,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太好,他朝来的人说,“忙完了?”
“你也忙完了?”二伯反问道。
李叔没再看他,继续看着手里的碗给陈向喧喂着饭:“向喧今天没去幼儿园,明天不能再迟到了。”
“要我说那幼儿园有什么好读的,哪里玩不是玩,非得花钱跑那里去玩啊?”二伯掏出他的叶子烟点上抽了一口,“反正这半学期就要结束了,剩下的钱退回来还能给他买几件好衣服穿穿。”
“你什么意思?”勺子砸到碗底发出一声脆响,李叔瞪着二伯问道,“不让他读了?你想把他带去田里给你种田?”
“你冲我发什么火!”二伯用烟指着李叔,恶狠狠地说,“李成升,你一个外人,还真管起事来了啊!”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摩叔直接站起来恨不得把筷子摔二伯脸上,“你不是外人,你是个人吗你!不让小孩儿去上学让他去耕田?对不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
二伯的怒火也一下子窜到了头顶,他几步走到摩叔面前就想动手,李叔反应也快,他手里那碗饭被放到陈向喧手里,下一秒就站起来掐紧了二伯抬起的手腕:“陈叔,向喧的学费是我们家出的,我妈之前说,孩子读书就是应该的,为了向喧也没关系。所以你就算不让他去上学,退回来的钱也应该拿给我。而且,你最好别起什么小心思,人年纪大了,就该踏踏实实地,您说呢?”
陈向喧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饭,虽然李叔做得真的很好吃,但他现在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二伯的眼神落到了陈向喧身上,陈向喧是感觉出来的,他根本就没敢抬头去看。
“我们家的事你们少管,我也轮不到让你们两个来教育!”
二伯就这么走了。
陈向喧希望他再也不要回来,但他又担心爸爸。
不知道二伯有没有给爸爸吃饭,爸爸又有没有洗澡,晚上睡不睡得好。
他将碗放到桌上,跑进屋里拿出纸笔写出:你们看见我爸爸了吗?
纸被他举在胸前,李叔和摩叔对视一眼,摩叔回答道:“看见了,他早上在附近走了走,村里人也会帮忙看着的。你是不是想爸爸啦?”
陈向喧低下头,慢慢写着,这张纸有些薄了,写太快会戳破纸张,那样只会让他变得更着急。
他写道:我怕爸爸没有饭吃。
“放心,”李叔蹲下身子抱起陈向喧,拿上那碗饭又回到之前坐着的地方,“你二伯不至于这样,放心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