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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名字时俞知游的后背都开始发麻,他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妈妈继续开始翻找,根本不想理会俞知游现在是什么心情,“我只是不确定而已,等我找到——”
他看着妈妈再次走到书架前,上面摆的书都是高中时期买的,教辅书较多,剩下的则是文学类,或是小时候俞至枋给他的那些童书。
妈妈的手伸向一本书,俞知游看着那本书被拿了下来,竟然还带着上面随手一放的书一起掉了下来——《基本乐理》,这本书是他还没决定去琴行报名时就买回来的,看了没多少就被搁到了里面,打开的几次一双手都数得明白,去琴行报名那天倒是打开过一次……
“这是什么?”妈妈打开这本书,拿出那张夹在第一页的东西,“你给我说清楚!”
那是琴行报名那天李老师给他开的收据,上面写了课程的收费和吉他的价钱,妈妈拿着这张收据抖了抖,声音也跟这张抖动着的纸张一样颤了起来:“说啊!这是什么?”
“这能是什么?”俞知游平静地说,“收据。上面那么大几个字,你不能不认识吧?”
又到了晚上会堵车的时间,刺耳的鸣笛声穿过半遮掩的窗户冲进房里,又钻到他的脑子中。俞知游什么东西都没拿,装好的衣服就那么被丢在地上,妈妈的话也全都被屏蔽。
俞知游空着手走了出去,还在下楼的时候就拿出手机给陈向喧发了条消息,他问:你现在忙吗?十五分钟后明月天桥见。
发完消息他就将手机放到口袋里,先去便利店买了瓶冰可乐,一口气灌下半瓶,站在门口看着还没亮起的路灯。
当时脑子里有多空白,现在就有多混乱。
视线刚离开路灯向右瞥了一眼,便看到妈妈朝这边走了过来,俞知游立马扭头进了便利店,朝里面的货架走去。
他没再回头看,也不想管她到底去了哪里。
心里默念到一百时,俞知游才走出便利店,手里又多了瓶冰可乐,不过这次是罐装的。
喝完一瓶,再加上一罐,他已经被气冲得脑袋都有些发麻,到了明月天桥后,便直接站在了桥上。
这个点的天空已经开始慢慢带点蓝色,他就这么盯着底下的车流,直到路灯亮起时,他才突然回过了神——过了多久了?陈向喧怎么还没来。
俞知游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暖色的路灯透过树叶,几辆车从边上行驶过也会沾上一层薄薄的暖黄色,他突然觉得这个颜色很像太阳,很像曾经他很喜欢的太阳。
但他现在不喜欢了。
不是不喜欢太阳,而是什么都不喜欢了。
和陈向喧约定好的十五分钟已经过去,俞知游在这一刻有点失望,失望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过来,失望他让自己等这么长时间。
俞知游单手扶着天桥的护栏,朝两边上来的楼梯望了望,随后走向陈向喧会来的那边。
他坐在台阶靠右的位置上,只要陈向喧往上走就能马上看见他。
坐在那里时俞至枋打来了电话。
他想着大概又是要带什么东西,或者问他什么时候能去医院之类的。
电话刚接起来,俞至枋那边就嚷嚷起来了:“你在哪儿!”
“怎么了,没人扶你下床去厕所憋着了?”俞知游看着最底下几层台阶说道,“快了,我等个朋友,说几句马上就回来。”
“你快别来了,”俞至枋语速极快,“你先去六弦琴行,妈去那边闹了一通——”
“你怎么知道的?她打电话给你说的?”俞知游站起来,“她是不是巴不得我过不好?让她给我说啊,给你说干什么!”
“哎哟,不是不是不是!”俞至枋一连串的‘不是’让俞知游停了下来,他终于能说完之前被打断的那句话,“就是我那个相亲对象,人家晚上从那边遛弯儿呢,说见着我妈了,在琴行门口骂骂咧咧,说她儿子被店里的老师弄成了同性恋,问我是不是真的,她也不知道我妈说的是我还是你,都到这关头了,那我肯定得认下来,我说对,是我……”
后面的话俞知游一句都没听进去,俞至枋最后问他:“你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这时候他才彻底反应过来,他说:“就是你想得这么个情况。”
“你别告诉我你也是……”他听见俞至枋在电话那头深吸了口气,“你确定了吗,真是喜欢,是爱情?不是觉得有趣,有意思,好玩什么的?”
“嗯,”俞知游又坐了下去,他朝下望着,陈向喧依旧没有来,“我确定,我从高一就开始喜欢他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