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硕轻轻地用左手捻着那个印记,有着极细的、凹凸有致的触感。
可他很快就收回了手指。
实在是太烫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憬川被关起来的这段日子里,仍然活得像个大忙人。
唐硕虽然一天到晚都很少来,却可以通过监控实时地监视到他的一举一动。
没有手机网络,路憬川就干脆打开电视来浏览股票的跌宕起伏,偶尔会那支笔在草稿纸上记一记算一算;或是拿起公司一早就带回家里的文件仔细评估与打流程草图,不见丝毫懈怠和那晚上的任何迷茫失措,和平常无异。
路憬川一向是个可以将生活和工作分得很开的人。
哪怕他偏执地谦让甚至讨好着唐硕,会为唐硕打破自己的常规来中途接听电话或是提前下班,却也绝不会耽误工作进程,就算唐硕夜里做得很晚极累,他都会在第二天照常早起继续上班,无一例外。
像路憬川这种男人,唐硕也算是摸得挺透。
这种人的生活里好像就只有工作和爱人,每天都过着固定化的模式,接触久了,就会觉得他无趣又古板,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再吸引住他的,找不到一丝兴趣和爱好。
可偏偏就是让人莫名地十分有抓狂的依恋感和心安感,那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纠结,说的可能就是他。
不然,唐硕当初就不会一时兴起,让他来接自己的手打打牌活跃一下兴致,别被工作和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抱有太大压力才好。
把手机电脑还给路憬川的当天,是唐硕亲自来送的。
他的右手自始至终放在兜里,将电子产品递给路憬川的同时,也终于可以借此对那脖子上的伤好好兴师问罪,“为什么不上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憬川耸耸肩,故作不经意道,“伤好得太快,你也不好跟你圈子里的人交代。”
唐硕几乎瞬间就听出了路憬川话里的言外之意,脸色难看下,连忙就换了一个话题。
“公司那边有人打理,我也不是真的把你给囚禁,你没必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路憬川有些发笑,没等唐硕回答,又自顾自地打开电脑开始运营,“毕竟是你交到我手里的公司,当然是我亲力亲为比较好。”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阴阳怪气,唐硕心里的郁闷无从排泄,又自知理亏,再加上路憬川始终不肯直接发问,那官场上虚伪的一套被路憬川用在家里,闹得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路憬川想抽烟了,从茶几上掏出一根来放在嘴里,还未去找打火机,就被唐硕主动替他点燃。
望着唐硕左手之上燃着的火苗,他也没有拒绝,稍一低头,火光漫延,难得的惬意。
“唐硕,你既然看不得我好,又何必给我的事业铺路,助我在公司扶摇直上呢?”路憬川终于开门见山。
“还有那些我从未经历过的拳打脚踢,既然是演戏,何必不假戏真演?”
“凭我对你的痴迷程度,应该足够你来虐我千百遍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憬川哪怕此刻是心平气和的口气,但不得不说,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还是有着被欺骗的失望和愤怒的。
唐硕走的是一条犯罪的道路。
这是和路憬川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和三观截然相反的,是不被他所轻易接受的。
他甚至不知道唐硕是从何开始,又背上了多少条刑法,是不是人人口中杀人放火的魔鬼,做尽了丧尽天良的勾当,却还在他的面前装得一无是处,好吃懒做。
就连自己一心扑其上的事业,那背后又是否是唐硕卑劣手段下的产物,是否是他洗钱的工具,他也无从得知。
就像那晚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完尸体和现场以及一切证据的熟练手法,都让路憬川心有余悸。
唐硕究竟是混到了一种什么他接触不到的境地,才能这么从容不迫地瞒天过海,连死人都能够处理得干干净净、毫无顾虑?
而更可笑的是,他还一直以为唐硕离不开自己,必须要依附自己,殊不知自己才是牢笼里的金丝雀,被圈养在表面繁荣里还感叹自己运气不错,真是愚不可及。
眼看唐硕答不上来,路憬川又换了一个更简单的问题,毕竟像今日这般可以坦诚相待的时日不多,唐硕也不会经常回来。
路憬川便直接发问,“既然都是假的,那你对我这些年的冷嘲热讽呢?是不是也像你对外界的阐述一样,做做样子?”
男人之间的相处没有那么矫情,他和唐硕之间也绝不会直接谈论什么爱与不爱的问题,大家都不是什么小孩子,没必要整日将爱挂在嘴边,所以就连询问,路憬川都是拐弯抹角,尽量避开那句幼稚的四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唐硕依旧没有回答,就连电脑都熄屏了,他也只是淡淡地看着路憬川,不做回应。
过了很久,唐硕就开始收拾仪表,他的右手从始至终都没有伸出来,只是左手在那独自地整理衣衫。
“以后我不会再来了,公司你想去就去,工资依旧会到你的账上,有事就打我电话,我尽量接。”
说完,唐硕就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打算转身就走,可这回却被路憬川厉声叫住。
他拿着烟,一步一步地走向唐硕,朝他抬起手。
那只手上的烟依旧很明亮,耀眼刺目。
他可以不让唐硕回答,却要唐硕做出选择——
要么接住,要么碾灭。
唐硕没有思考多久,毫不意外地就接手就打算丢下脚踩,却被路憬川制止。
这回的路憬川赌了一把大的;
他拽起唐硕夹烟的手,慢慢伸向自己,慢慢地凑近脖子上那个字母,慢慢紧挨那处未好的伤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烟蒂所带来的温度炙热又狂野,缓缓逼近。
可唐硕却突然发力停住了。
他连杀人都可以做到毫无波澜,却在这种小场面里下不去手。
两只同样结实有力的手掌在空中进行着力量的暗戳较劲。
唐硕的左手力道自然不足,在路憬川力度的层层递进下,溃败得毫无悬念。
可即使是这样了,唐硕的右手也还是没有伸出来,直到最后,离皮肤仅一毫之遥,唐硕突然收紧了。
燃着的烟蒂最终在手心化作了灰灭,
用力得连骨骼,都在咔咔作响。
“满意了?”唐硕的语气冷得人一颤。
他的左手直接挥开了路憬川的手,“啪”的一声,就把熄灭的烟蒂直接扔到了路憬川的脸上。
“现在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很得意吧?得意老子稀罕你稀罕到死去活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硕直接就被激起这么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你为什么要爱我!为什么要执迷不悟!为什么不肯罢手!”
“和我在一起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还嫌你自己那些年不够苦吗?!你还嫌你自己没有受够那些流言蜚语和指手画脚吗?!你还嫌你自己余生太过安逸和幸福吗?!!”
“我是一个废人你知不知道?!”唐硕瞪着眼地指向自己,“我以后会在床上苟延残喘你知不知道?!我以后会像我父亲一样的像个植物人一样地瘫痪在床你知不知道?!!”
“你就这么爱我?爱我爱到养了我这些年还不够?!还打算把下辈子都赔给我?!”
“就算你愿意,老子也不愿意!”
“我不想看到你伺候我的吃喝拉撒!不想看到你躺在我的身边,我却连碰你一下都使不上劲!我不想看到你所有的期盼,在望不到尽头的失望里辗转难眠!我不想看到你还像个傻逼一样地对别人的质疑强颜欢笑!”
“我更不想看到你像我母亲一样,在绝望的疯癫里结束掉自己的潦草一生!!”
这是唐硕第一次将自己憋在内心的绝望阐述给路憬川听。
他更加无法宣之于口的,是他接受不了还踌躇满志的自己只能躺在冰冷的床上,眼珠子稍微一动,就瞥到路憬川对着自己强撑没事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做什么事都要假手他人;
他残存的良知,也不允许他再拖着路憬川来陪着自己堕落。
曾经年少轻狂,他从不会想得那么远。
他会想象自己以后有的是钱,可以找护工成日照料,可以住一辈子vip病房,做最舒服的废人,路憬川也没必要那么累,只要能来看看他就好。
直到他午夜梦回,梦到自己的童年。
梦到他的母亲也曾是个坚贞不渝的女人,对自己的父亲死心塌地,非他不嫁。
可所有的热情和爱慕终是在柴米油盐和绝望死寂里慢慢磨灭,只剩下对年轻气盛的忏悔和对未来毫无希望的迷茫。
然后将生命结束在了那场大火里。
他母亲难道是不爱他父亲了吗?
当然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然,最后他们也不会死在一起。
原来,那永远的付出而得不到回应的残忍,才是最终让人崩溃的根源。
如果唐硕不曾亲眼见识过,他可能还会自欺欺人地认为所谓的爱情可以战胜一切。
可惜他就是当事人,就是曾亲眼经历过那种令人窒息的残酷。
所以他选择向现实妥协。
他不想要路憬川来为自己陪葬。
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死局;
可惜唐硕明白得太晚,等到他做出排斥和反抗时,彼此都已深陷泥潭;
至死方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忍了这么多年的情绪,爆发起来会有多崩溃?
连坚硬的大理石材质的茶几都经不起唐硕的一脚,在绝望的诉说中被震得上下起伏不定。
唐硕先是大口地喘息着,那之前一气呵成的咆哮费了他太多心力。
可现在,他急切地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想心平气和地给路憬川讲道理,他也想借这个机会好好地和路憬川谈一谈。
若是在此之前,他还会心存一丝侥幸;
他也想为自己和路憬川的明天留一条后路,不至于赶尽杀绝。
可现在已经不行了。
他已经开始发病了,他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来留有一丝余地了。
他像个人格分裂似的,上一秒还在歇斯底里地怒吼,下一秒却要被迫调节成语重心长的模式,来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一点,而不是像个疯子一般地自我发泄。
“现在话也说得很明白了,”唐硕洒脱似的摆摆手,“路憬川,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
“你我都心知肚明,这些年来我对你一向不好,你也应该没必要在我离开后有所牵挂,我相信你也没有那么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面的路憬川也同样不好受。
他不是不知道唐硕家里的情况。
只是他一直以为唐硕的父亲只是普通的瘫痪,从来都没有想过竟会影响到下一代,也会让唐硕重蹈覆辙。
可他在真相降临以后还保留有最后的理性,不会轻易再被唐硕三言两语的几句冷嘲热讽就给带偏方向。
“都现在了,”路憬川低头抚着前额,痛心疾首。
“你觉得你说的这些话还有用吗?你觉得我还会再信吗?!”
这让唐硕好不容易积攒的硬气瞬间破防。
致使他再也绷不住表情,在逐渐狰狞收不回边的五官上重重拿手搓磨。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手?!”
“你到底要让我来怎么告诉你,我们之间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是一条一眼就望得到尽头的后半生,你懂吗?”唐硕用左手使劲向路憬川笔划,言辞犀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你还坚持不顾一切地陪在我的身边,你就会亲眼目睹我是怎么一步一步地丧失行动力,最后走向死亡。”
“我会先是身体的某些部位开始不灵活,像手和脚之类的;慢慢地,我会连它们的基本使用都直接丧失,连动都无法动弹;然后我就会整日地瘫痪在床上,只能靠别人来打点护理;最后,我会连身体系统的运转都开始报废,肌肉一天天地开始萎缩…”
“这是无药可救的,也是必死无疑的。”
“我不需要你来陪我,我的母亲就是因为不信邪,她年少气盛、她年少轻狂,她许下了太多不离不弃海誓山盟的诺言,可最后还是在每一天的折磨和孤寂里倍受煎熬,生不如死。”
“路憬川你乖一点,你听话一点好不好?”唐硕哭到最后连身体都支撑不住,直接开始跪下失去理智地求路憬川。
“我不是在怀疑你对我的真心,我只是忍受不了你来眼睁睁地看着我潦破的惨状,忍受不了你看着我坐在轮椅上,还要拼命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让我开心;而我到时候为了让你舒坦,也得装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让我们彼此每日都要重复地这么相互欺骗。”
“你会很累,我也会很累,我们就当是给彼此留下对方依旧风华正茂的最后一面,我们是真的不能够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路憬川的身体也在摇摇欲坠。
残存的理智在告诉他,唐硕说的不无道理,可这么多年的执念,哪是说放手便能够放手的?
所以,他宁愿选择未来彼此相互欺骗,也不希望就此一别两宽。
在这一刻,唐硕失去了平日的隐忍和无畏,路憬川也再没了那顾及大局、思虑周全的理性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憬川就像不久前的唐硕一样,执意地想将他给扶起来。
可就当牵扯不清,动作意外之下,在唐硕的右手好不容易被拖拉出口袋却纹丝不动时,终是惹起了路憬川的注意。
那只手的外观和平常无异,可就路憬川眼神扫到一丝不对劲后,他迅速就在唐硕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拽住了那只手臂,半跪在地。
袖子在奋力一扯的同时,一只满是烟疤的手臂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唐硕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可他的右手像是使不上劲般,只能靠左手来进行殊死顽抗,想打掉路憬川紧拽的手,可都无济于事。
路憬川直直地看着那只手很久很久,连指甲都快掐到唐硕肉里面了,可唐硕也毫无痛觉。
他接着轻轻地触碰那一个又一个烟疤,密密麻麻的,像是密集恐惧症般,让人甚至找不到还算一块干净的好肉。
路憬川抬头的时候眉头皱得很大,眼泪是显而易见地坠落,他用尽全力地压制住唐硕闹腾的左手,指着那一只伤痕累累的手臂,轻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唐硕缺陷的窘迫无处可藏。
他只好停下挣扎,偏过头去就是一句,“坏了,动不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这些疤呢?”
滚动的喉结在犹豫不决中反复上下起伏。
“发现自己这只手好像没有痛觉了,就不信邪地不停试探…”
唐硕支支吾吾说的这句话也不全对。
毕竟当时他的右手只是抽搐不断,不太灵敏。
可当时他正坐在车上,出于一种无从发泄的境地,右手突发的症状带给他绝望的同时,也是一阵埋怨命运不公的愤怒。
再加上那会他觉得路憬川所受的一切羞辱都是因自己而起;万般情绪杂糅在一起,就演变成了他拿自己折磨自慰。
至于为什么会是烟头…
大概,是他始终都无法释怀路憬川脖子上,那个毁掉纹身的烟疤罢了。
“你现在也看到了,我右手已经废了,之后就慢慢是左手,再是双腿,然后就必须从轮椅转到床上,在床上活活等死。”唐硕想拂掉路憬川还在死死拽着的手,没有多大用处后,他又转向了路憬川的脸,抬起了他的下巴来面对自己。
“路憬川,我们到此为止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巴传来的疼痛依旧没有那么心颤。
路憬川不肯回答,唐硕那只捏着他下巴的手也没有松开,甚至在暗暗发力,不惜让路憬川被掐得发白的代价,也要逼迫他承认他们的结局。
“不可能…”路憬川仍旧执迷不悟,不甘放手。
“别说你瘫痪了,你就是死,也别想离开我身边半步!等你坐上轮椅了,我就把你囚起来,关到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你谁也接触不到,只能一心一意地陪着我!你摆不掉我!”
随着路憬川语气的渐渐狠戾,唐硕仿佛看到了当初他杀死那叛徒的模样,也是同样的眼神如此,气场阴森。
那种病态的爱慕没有随着时间有着一丝一毫的消逝,反而变本加厉,在路憬川平时的冷静自持里伪装得恰到好处,又在确定的时候一股脑地喷泄而出,将唐硕包围在内,不死不休。
唐硕松开手的时候,路憬川的下巴迅速反红,最后浮现青紫之色。
唐硕起身想走,却被路憬川死死拽着,唐硕想喊人帮忙,来挣脱路憬川的束缚,可路憬川的语气更为冷漠,“你敢离开我半步,我就在你之前先弄死路憬川!”
在极度的狠戾与愤怒中,路憬川像是已经失去理智地将自己分割成了两个人。
他将自己沦为了自己的筹码,或者说再也不算自己,只是一个可以威胁唐硕的工具,他爱到连自己都可以弃如敝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敢?!”唐硕呵斥。
可现在的路憬川看上去更像个疯子,为达目的简直不择手段。
“你猜我敢不敢,只要你走,我一定弄死他!”
从路憬川身上透露出来的那种病态的执拗已经接近崩盘。
那种狠戾阴森的气质,已经不是一击毙命那叛徒时的冷漠无情可以替代的了。
唐硕终究还是低估了路憬川对自己的感情有多疯狂。
以至于路憬川扯着他的头发接吻时,都是那般激烈卖力。
心中无法再用语音宣之于口的不得已和舍不得,都在用行动表示着对对方不正常的深情和爱慕。
他们赤身相对;在狭窄的沙发上肆意动作。
接触的激吻也逐渐变成啃咬和撕裂,在腥气弥漫的氛围里相互交换,折磨彼此,折磨自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痛为代价,发泄内心的焦灼不安。
性器的捅入鲜血淋漓;
直接撕裂了穴口的痛楚让两人皆是满头大汗,在病态的快意里承受着对方用力的触摸、狠掐和吸吮。
他们以血为润滑,在极细的甬道里摩擦生热,指尖抓痕着属于男人的宽阔健实的后背,在雄性之间的臣服与被臣服里辗转相对,四目相持。
哽咽不再掩藏,怒吼不再压抑。
属于野兽般的交欢在情绪中咆哮如雷。
那冲上天灵盖的欲求不满迫使着他们撕碎对方,碾压对方,在血的铸造里承受着男人该有的痛和快,纠缠不休,彼此制衡。
他们从沙发上又摔到了地上;
仿佛没有痛觉,只有怎么也排泄不尽的激情和爱意,在注定冰凉的地面上唯有彼此炙热又温暖。
相互依偎,相濡以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后来,路憬川带着唐硕搬到了新家。
高楼大厦的窗外可以看见市中心最好的一片夜景,是唐硕坐在轮椅上后,路憬川每晚都要陪他看的景色。
家里也请了保姆和护工,负责唐硕的饮食和照料。
他们也在心照不宣地相互欺骗,来自顾自地营造出彼此都很舒心的样子来让对方好受。
可面具的崩塌也只在一瞬之间。
凌晨几点的时候,唐硕无法控制的呕吐率先打破了平静的假象。
路憬川怕他着凉,也不好在过节的凌晨时候强制要求护工过来进行照料,便只好他亲力亲为。
就在这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怪味的气氛下,路憬川仔细地为他擦拭着身体,又赶紧换了一床被单来进行安置。
可今晚的呕吐好像没有尽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憬川刚换上新的,没过多久,唐硕又开始了无法抑制的抽搐和吐白沫。
整整一夜,没有消停,直到天亮才慢慢好转。
唐硕呆滞地坐在轮椅上,面前是路憬川半跪在地地为他擦腿按摩,无微不至。
现在仅仅只是呕吐和抽搐,那以后呢?
无法控制的尿泄和泄泻也将接踵而至,就算请了全年式的护工,唐硕就真的能够接受这么残废、做什么事都要假手于人的自己吗?
他对路憬川说,算了吧。
可路憬川擦拭的手只是微微一顿,便立马置之不理地开始强颜欢笑。
唐硕不再多言;
路憬川亦明知不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唐硕在还能说话之前,是有拽着路憬川一夜长谈的。
窗外的夜景依旧绚丽夺目,没有栏杆挡住的玻璃,可以将楼下的一切一览无余。
唐硕的嗓子有些暗沉,仿佛喉口总是堵着什么东西,不上不下,甚至连说起话来都要受到影响,含糊不清。
可路憬川却听得一清二楚。
唐硕说,他有些后悔了。
想当初,他们刚在一起时,唐硕他放不下面子,心里会暗戳戳地和路憬川较劲,嫉妒路憬川,根本谈不上感情。
可到了后来好不容易动情了,他又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可回头的道路,再加上不想拖累路憬川,也不想重蹈他父母的覆辙,他不能袒露出哪怕一丝的爱意,却还是最终落到了现在这般下场。
可他这些年对路憬川不好,真的全部都是因为“内忧外患”吗?
只有唐硕自己心知肚明,并不全是。
他是个格外卑劣的人,也是个格外对感情不信任的人。
他反复试探着路憬川的底线、反复以嘴皮子功夫来作贱和打压,其实是有着满足他自己虚荣的私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很正常的人性本恶。
若是一直处于低位的人,一旦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了,那曾经无法承受的自卑就会立马百倍反弹成自傲。
所以,唐硕才会在混得比路憬川好后,十分沉迷于将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路憬川踩在脚下的快感,才会十分着迷于路憬川成为他手里的金丝雀,对自己俯首称臣的征服感。
可更多的,是他想在不断升级的试探里窥得路憬川究竟有多爱自己。
他以这种下作的手段边打压路憬川,又边想试探出路憬川的底线,试探出路憬川对自己爱得有多深来满足自己那无法填补的占有欲。
唐硕他从来都不是无辜的;
他所做的一切也不全都是为了路憬川着想,还有他那无法道出口的卑劣和肮脏。
可他现在还是后悔了。
他一直都忘了,
他曾经一直讨厌的、路憬川身上的那种光芒万丈,也曾无意间照亮过他的暗无天日。
可惜现在也一切都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后来,唐硕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的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可以动作外,唯一称得上奇迹的,就是那左手还能正常地运作,一直没废。
有时候唐硕也在想,要是他看不见该多好,要是他感受不到情绪的波动该多好。
对一个废人最残忍的,莫过于眼睁睁地看着最爱的人出事,可他却根本动弹不得、无法阻止灾难发生,只能死死盯着的爱莫能助的绝望,才是最煎熬的酷刑。
唐硕最记得有一次,路憬川三更半夜起来去浴室泡澡。
大概是白天太累,浴缸里太舒服了,路憬川就这么直接睡了过去,热水还在池子里不停地放着,浴霸的灯光也是耀眼得刺目。
唐硕睁着眼睛在床上等了路憬川很久都不见他出来,一股凉意直上心头,迫使他用左手,费劲千辛万苦地从床上直直地摔了下来。
他想要喊人,可嗓子里根本吐不出一个字。
他想要爬到浴室,可爬了许久也都只是爬了几米远。
那种见不到路憬川、胡思乱想的恐慌,使得唐硕内心焦灼得扭成一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起初害怕路憬川在浴室待久了会不会一氧化碳中毒,到了最后,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路憬川过不下去了,想要在浴缸里了结自己的生命。
唐硕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难以接受。
终于,他攀爬到了浴室边缘,不停地用左手敲着大门,越敲越响,才把路憬川从睡梦里给叫了醒来。
可这件事还远远没有过去,唐硕依旧心有余悸。
他不禁想,要是以后他连左手也彻底废了,路憬川再遇到这种情况,他该如何是好?他又该无能为力到什么程度?
这种情绪一直在折磨着他的心智,在无数个不为人知的日日夜夜里,和所谓的占有欲拼死搏斗。
终于,唐硕妥协了。
他用左手在纸上鬼画符一般地潦草写字,在递给路憬川时,那上面赫然写道——
【我知道你曾经对黎姿有好感,我也知道那女的喜欢你。】
路憬川面无表情地将那张纸揉成一团,当着唐硕的面,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说,“你想都不用再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硕又在底下那张新纸上继续和路憬川交流。
【要是在之前,你敢去找别人,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弄死那个人,然后再操死你。】
【可我现在要死了,我希望你可以去找个伴相互照料。】
边写,唐硕的眼眶渐渐泛红,连力道也在最后几个字时,笔尖直接捅穿了好几页纸。
他还是心有不甘。
“你就那么想亲眼见到我和别人结婚?”路憬川望着他,又说,“那我要是真和别人结婚了,你真的愿意亲临现场吗?”
唐硕也看了路憬川很久,他眨了眨眼睛,泪水从眼睫下滑落而下。
他在痛苦地回答,他舍得。
这是路憬川第一次在唐硕面前冷脸。
随后,他突然笑着点点头,“那你可要说话算数才好。”
又是一年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硕的精神大不如前,有时候连呼吸都不顺畅,必须要在家安装氧气罐才可以续命。
而路憬川这一年来都遵照着唐硕的旨意筹办着婚礼。
不管是时间地点还是场景布置,路憬川都要问过唐硕的意见,连彼此读书那会的同学请哪些,路憬川都要拿给唐硕过目才好。
不知道的,还会以为该是他两的婚礼。
不得不说,路憬川的这一招的确杀人诛心。
唐硕每天都要听着路憬川在他耳边叨叨着婚礼的进程和模式,用语言来一遍又一遍地切割着唐硕原本就不舒坦的内心,还要让唐硕每天装得很自然般,好像很舍得的样子。
可唐硕一次也没有避而不谈。
他一次也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对路憬川结婚不爽的情绪。
婚礼之前的那几天,是路憬川最忙的时候。
家里都是请了快一屋子的保姆和护工轮流照顾着唐硕,而他则要去婚礼现场来勘测商量。
也不知是谁放出风声,公司董事长的千金黎小姐要和路总在酒店举行婚礼的消息,闹得人尽皆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此还准备了一年,足见其婚礼的重视程度和豪华性,可以说是难得一见。
唐硕也在婚礼即将开始的前几天曾见过路憬川穿礼服的样子。
很传统的黑色西装配高档领带,每一处细致入微的地方都被路憬川格外重视,在镜子前不停地打量整理,连一丝丝的毛发都不允许乱套。
真的很好看。
“婚礼在三天后的中午十一点准时开始,到时候会有人提前来接你,你一定得到场。”路憬川说起话来也逐渐有了唐硕当初一半的排面,像是命令又夹杂了分恳求。
唐硕静静地听着。
只是在路憬川又要出门时,他扬起了颤抖不堪的左手,路憬川便走过去坐在床边,让唐硕近距离看个够。
这种可以注视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唐硕这次却看得格外久一点,路憬川也没有打扰,像是看不出那双眼里的不舍般,强迫着自己对上。
油尽灯枯之前的回光返照是最伤人的。
路憬川终于忍无可忍,他紧紧地拽着唐硕那只唯一有知觉的左手,问他,“三天而已,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硕无法回答,只是默默注视。
婚礼当天的景象格外热闹。
鞭炮洗礼,婚车相接。
只是来到酒店的人们不住诧异,为何会有两个结婚地点,新娘三楼新郎四楼。
无人替他们回答,就像那新娘新郎的名字没有写在一起的牌匾,始终让人费解,来宾们也都议论纷纷,根本摸不着头脑。
黎姿和路憬川在化妆间打过招呼后也都相视一笑,彼此不言。
只是在路憬川上完妆后出去时,新娘那边终是笑着哭花了底妆,让化妆师不得不递上纸巾,只好再重来一遍。
婚礼的现场热闹而经久,台上的司仪热情又郑重,在一片欢声笑语和笑脸相迎里,路憬川来到了幕后,静静地等待着前台与幕后的信息。
后来信息终于来了。
只是不是司仪给出的上台信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是保姆和护工急促地宣告着的,唐硕再也不会来了的死讯。
路憬川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禁想,那么一个瘫痪的、唯有左手勉强能动,还得靠呼吸机强撑的残破躯壳,究竟是靠着一股什么力量,才能支撑着那人从床上慢慢地摔下,再爬到他们每晚都要看夜景的大窗户上,跳楼自尽的呢?
路憬川不得而知。
他只是在随后听到了司仪让他上台的叫喊,就不知不觉地捧花出席。
婚礼长廊的尽头没有新娘。
也不会有某个,他在脑海里遐想了无数遍的轮椅身影。
路憬川一步一步地踏在红地毯上,欢愉的音乐犹如哀乐,安魂着死去的爱人和行尸走肉的自己。
那乐曲中每一个高潮的音调,都像是丧钟般一次又一次地敲响,奏响了这整个哀悼的现场。
有着花瓣从头顶飘摇而下,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色纸钱浮现在路憬川的眼前,连整个恢宏大气、五颜六色的现场,也渐渐地变成了黑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逐渐漫延至了整个世界;
黯淡无光。
……
后来,众生皆知,在市中心最好的酒店里,曾举行过两场很奇怪的婚礼。
男方那里没有新娘,女方那里没有新郎。
但他们奔赴的注定都是同一个结局——
四字概括,爱而不得。
【全文完】
【此文无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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