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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还是不死心,霍玄钰冷言道:“贺宫正如此刨根问底,倒像是真的要找人麻烦。”
从方才贺明川不停向他打听白辰开始,他便一直憋着气。这只笨狐狸惯会引人注目,早知道就不带他出来乱跑了,干脆打副镣铐锁院子里算了。
这个念头凭空冒了出来,霍玄钰自己都吃了一惊。人在气急时,往往会表露最真实的想法。
是,他早就想把白辰锁起来,谁都不许看。至交好友凌云简不可以,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的贺明川也不可以。
只有他……只有他能……
那些疯狂的欲望,有着强烈的叫嚣声,那是他的一部分,扎根于他的体内,不可分割,在白日的灿阳下被按捺压抑,又在长夜的孤寂中肆意生长。
“关于那位白公子,我所知道的并不多。”霍玄钰的语气有些冲:“贺宫正,饭菜要凉了,国公府用膳是必须要等到菜放凉吗?”
精致的菜肴入口,只觉索然无味。到最后,贺家兄妹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霍玄钰当然清楚是为什么,他那套说辞一听就假。从牵扯到白辰的那一刻起,他的选择永远只有一个。
贺家兄妹在京中顺风顺水多年,一贯都是别人求他们办事,从没想过会有人敢驳国公府的面子,果决地拒绝他们的请求。
霍玄钰原本可以想一个更好的理由,可他十分介意在提起白辰的时候,贺明川的神情,和他当年何其相似。
于是他连理由都不愿意想了,直接摆明了自己抗拒的态度。
邺城之中,人人都带着华丽的假面,人人都拐弯抹角地说着话。
拜别了贺家兄妹,霍玄钰从国公府出来,又见一轮日光闪烁,才觉天色渐晚。
不知道那只笨狐狸在干什么?
“嗷~”
什么动静?
霍玄钰瞧见院墙的阴影里似乎有团东西在动。
“嘭。”
白辰毫不避讳地变出人形来,树影斑斓,跃动的金色为这一身淡紫外袍添了许多耀眼的珠光。
这只笨狐狸怀里抱着东西,还不忘冲他招手。
“笨蛋!”
一记手刀稳稳地落在白辰头上,霍玄钰推着他快步远离国公府。他语气带着苛责,更多是关切和心焦。
“以后不许在外面用法术,别人瞧见了怎么办?!”
“瞧见了就瞧见了,反正又没人能管得住我。”白辰现在法力大涨,加上司灵说命簿上已无大事,如今他的狐狸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霍玄钰恨铁不成钢,压在白辰肩膀上的手加大了力道:“你就算有再大的本领,可以以一敌十,以一敌百,可若是被人拿住了命门,你又当如何?”
他的话掷地有声,说得极重。
白辰见他冷着脸,眉眼闪动着怒意。
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生气的霍玄钰很不好惹,像是一桶随时会被引爆的炸药。
白辰被他训得不敢抬头:“下次不会了。”
霍玄钰收回微微发抖的手,这只笨狐狸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块肥肉,而这四周……早已群狼环伺。
或许认识到刚才自己的行为有些粗暴,他往后退了一步,想着自己应该再耐心些的。
白辰不懂没关系,他会用余生慢慢教会他。
他没有什么可畏惧的,白辰的寿命,远比他漫长……
“我不是要刻意凶你……唔……”
嘴里忽然多了一块香甜软糯的梅花糕。
“好了,少废话,来尝尝这个。”白辰一边把东西往他嘴里塞一边没心没肺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霍玄钰囫囵吞了下去,含糊不清道:“那白辰大人为什么在这里?”
“当然是来接你回去的,我等了好久都不见你回来,干脆自己找上门来了。”白辰把怀中温热的纸袋交到霍玄钰手中,而后拍拍手,轻松道,“我都抱了一下午了,手都酸了,你怎么去这么久,不会在国公府看到贺姑娘就走不动路了吧?”
白辰别扭地转过脸,眼神却还在霍玄钰身上飘着。
霍玄钰心中一动,故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啊,贺姑娘才情横溢,实在是令人神往。”
“你,你当真这样觉得?”
“那是自然,怎么,白辰大人不高兴了?”
“你……我,我当然是为你高兴的。”
白辰亮晶晶的眼睛藏在睫毛下,他低着头,看上去像是受了委屈。
“既然为我高兴,怎么不见白辰大人展露笑颜?”霍玄钰挑事一样,故意挑起白辰的下巴,逼着他看向自己,“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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