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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左手握拳“咣”一下关了淋浴的温倦迟：“……”
没再开花洒，温倦迟光速收拾了残局，水还没擦干就囫囵套上衣服，紧赶慢赶出来的时候，就见南肆一手支着后脑勺，仰着脖颈似是又要喊。
看见他，南肆十分好意思地笑眯了眼，“终于出来了，可让我一番好等。”
温倦迟：“……”
他神情有些无奈，走过去问，“困了吗？”
南肆摇摇头，擡手拽了拽他衣摆，“就是不困才喊的，困了这会该等你等得睡着了。”
温倦迟顺着南肆扯的力道坐到床沿，看了眼时间，“很晚了，睡觉吧，不困眯会也好。”
南肆点点头，拍了拍床示意他快躺下，边还支着脑袋望着他念叨，“是不是到国外産生洁癖了，这也要洗两次澡吗，我没洗你不嫌弃吧？”
刚掀开一角被子的温倦迟：“……”
他没立刻回答，而是先温柔但不容拒绝地让南肆躺好，曲起一条腿跪在床沿，低头看着他说，“不会嫌弃，也不是洁癖。”
南肆睁大眼睛：“那——”
“……”温倦迟默了默，掀开被子就要躺下，南肆伸出条胳膊给他拦住，“好不问了不问了，那麻烦关下灯？”
温倦迟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南肆还是捕捉到了，他其实可以自己关灯的，不过想到之后得让温倦迟习惯，就坚持了一下下。
“真没事，刚刚都关着灯说那麽久话了，有事的明明更像是你吧？”他眨了眨眼，见温倦迟还没动，寻思得循序渐进，便妥协一步道，“这样吧，开小夜灯。”
“我可是看见你藏药了。”
“我怕黑你失眠，咱俩相互迁就一下？”
和好
夜灯在两人的“互相迁就”下亮起最低一档的光，堪堪笼罩住床头柜，床沿雪白的被子缀上小片鹅黄，像是冬夜浸着光的窗下那静谧的雪地，但窗里并不是暖烘烘的依偎。
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重点也强调了，摸也摸了，亲了亲了，南肆望着天花板，和温倦迟隔着很近但凉气飕飕的距离，总觉得哪还差了点什麽。但现在都躺得好好的，让他再做点什麽好像……
许是到底还亮着盏灯，南肆那落出几里地的害臊紧赶慢赶还是在这“大好清晨”赶了过来。脑袋都不敢偏一下，南肆盯了半天像是要给瞧出个太阳来，半晌才试探地找了个话头，“不吃药睡得着吗？”
“……”温倦迟盯着一边的墙，顿了顿说，“还不知道。”
“多久了？”万事开头难，开了头就摆烂，刚还一动不敢动的南肆侧过身，一边问一边还往温倦迟那边挪了挪。
动静一点不说盖盖，温倦迟听得真切，一片黑的墙都恍惚出了颜色，他愣了愣，没动，也没反应过来问的是时间，略微慌乱地说，“习惯了。”
这下是南肆愣了，虽然是明摆着的事，即便他没碰巧瞥到藏药的那个瞬间，也没三番两次给人“吵醒”，这也是能想到的。
当初温倦迟的失眠就比他还严重，起先碰到的时候他还颇有“同病相怜”、“他乡遇故知”的感觉，那种发现有人跟自己一样的轻松感，让他一连几天失眠的情况都减轻了不少。
但没多久他就一门心思治起这“同乡”失眠的毛病了，效果也是杠杠的，明明都好了啊……
“怎麽净养些不好的习惯。”南肆皱了皱鼻尖把泛起的酸涩逼退，望着温倦迟后背嘀咕了句，想起之前的“治疗方法”，要用的话，他现在还得确认一件事情。
“温倦迟，转过来一下。”南肆伸手戳了戳他肩膀。
后背一僵，温倦迟顿了下，片刻才略微艰难地转过去，昏暗里一切都蒙了层虚无的纱，南肆透着认真的眸子成为那唯一的真实，温倦迟没想到会这麽直直对上，愣了愣才问，“怎麽了？”
南肆看着他眯了眯眼，声音缓慢得似夜里轻轻吹着的风，拂过温倦迟的侧脸时则更轻柔，“尤朗说你一根筋没扭过来能走四年……”
“他学哲学只学了个满嘴跑火车，但这句话还挺中的。”南肆手摸上温倦迟侧脸，问，“我刚说了那麽多，那根筋现在扭过来了吗？”
温倦迟怔住：“……”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说到这南肆笑了下，声音低得像是在说什麽悄悄的情话，“现在能先帮我确认一下……我们两现在是什麽关系吗？”
亲了抱了，揭了伤疤再重新包扎好，这其实已经远超他们现在被定义的关系了。
而且这关系还不太準确，无论是“前任”还是“破镜”听着都不大对头，当初两人一句关于“分手”话都没说，甚至临走时都还聊着生活里“微不足道”的情话，四年后一眼认出对方，然后就抱上了……无论哪个，南肆都得给这“前任”一词先封禁了再说，破镜跟着个重圆，勉强还可以接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