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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黑:行。攒局吧,明天晚上。
跟尤朗商量完,南肆点进了和温倦迟的聊天界面。
他开个玩笑说冻成冰块了,温倦迟还真一下午没消息,最后一条还是回他那句“照做吗”,就一个“嗯”字。
可其他冰块都是透明的,这个却複杂得很。明明该是冷的,却只徒有细霜裹的外壳,内里温柔的一切都是对冰块的酷刑。
南肆擡手从领子里勾出戒指摸了摸,接着另只手一撑翻上飘窗,给温倦迟发了条消息。
“明天找你。晚安。”
睡觉
明天找你。
不知道什麽时候来,也不知道要做什麽。温倦迟想着想着越发失眠,又因为和先前的失眠感觉起来不太一样,最后干脆连安眠药都没吃,把一些东西收拾放好便坐到了落地窗前。
深夜能见的除了大片的黑,就只有远处路灯渺茫,到了淩晨天蒙蒙亮的时候,似乎是起雾了,一切染上灰调。
温倦迟坐了一夜,乍看见微微亮光的时候还有些迷茫,混沌的意识被破开了一道口子,借着缓了会神后,他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还早,应该还没有起床。
这麽想着,温倦迟并没有动,他从旁拉了把椅子过来,靠上后继续想“明天找你”这句话。
是期待的,但也紧张着。
期待太过纯粹,就愈发显得紧张背后是多麽複杂,想来想去也无非是再弯弯绕绕几圈,到后来甚至都不知道阻拦着的到底是什麽了,好像合该如此。
二十六度的冷风吹了一夜,不知道能不能冻冰块,反正温倦迟是没动静的。他想着想着忘了时间,连带着好像什麽都忘了,意识仿佛脱离身体,陷入不可名状的境地,有点像吃了安眠药后的感觉,能感到浑身发凉,恍惚之间天旋地转。
不知过了多久。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三声过后,温倦迟才终于有所反应地转过头看向门口。
一秒、两秒、三秒——
哐当几下。
温倦迟突然起身带动了椅子,接着一个不稳手撑在桌上,弄倒了杯子。好在是酒店隔音好,他匆忙把杯子扶起来,囫囵扯了几张纸扔在沾了水的桌面,随后快步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看上去精神了些,至少应该不像是一夜没睡。温倦迟走到门口,方才有多急,现在就有多紧张多犹豫,心率在昏暗里攀升,耳边尽是“咚咚”声。
他唇线紧绷着,如墨般的发往下滴着水,苍白的手握住门把往下按的那刻,“咔嚓”一声,像是有什麽快要决堤。
走廊的光从缓缓打开的门缝里渗进来,温倦迟半身隐在门板后,门还未半开,就看见懒懒倚在门框上的南肆。
“早上好。”南肆睁了睁眼,还没睡醒似的,说完就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直接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温倦迟还愣着,门已经被南肆顺手关上了。他靠在门板上,一手提着早餐,香味带着烟火气一下子充斥了两人在的角落,另只手伸到温倦迟眼前晃了晃,低低的嗓音里带着慵懒的笑意,“又吵醒你了?”
“……”温倦迟唇角绷了下又松开,敛下眸道,“没有。”
说完他像是依旧没反应过来似的站着不动,南肆挤一挤的话也能过去,但本人并没有这个打算,他看得好笑,眼尾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从窗户落过来的光止于温倦迟身后,角落里好似又多了层隐秘,说不清道不明,冷气悄然升温,逐渐变得凝滞起来。
等早餐受不住的时候,南肆轻笑了下,伸手戳了戳温倦迟的肩膀,说,“欸,回神。”
听到声的温倦迟倏地擡头,定定地看了南肆几秒后才像是刚清楚状况,声音沙哑道,“抱歉 ,进来吧。”
“我先去洗漱一下。”温倦迟说着拐进了卫生间。
南肆看着合上的玻璃门,唇角勾着的笑意落下去,显露出些许倦怠的眉心微微蹙了蹙。
终于没忍住打了个寒颤,南肆擡头瞥了眼空调,在看见“26”时挑了挑眉,笑了下后转头就去找遥控。
只是遥控还没见着,平整的床褥先一步吸引了他的注意。温倦迟看起来刚醒的样子,被子会铺得跟没人碰过一样吗?
南肆不知道,因为他不兴叠被子。以前和温倦迟睡觉的时候……也没见早上起来还整被子,当然可能是被他制止了。
深知自己德行,南肆暂时放下疑惑,从床头拿了遥控把空调关掉,提着早餐到桌边刚準备摆,却瞧见淩乱的桌面和胡乱摆放的椅子。
眉心又跳了下,南肆眯了眯眼,忽然意识到——房间里是不是太亮了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