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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梦境褪去,现实逐渐回笼,温倦迟微掀了掀眼皮,勾起项链看着,眉心的倦怠随之散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被子里传来轻微的震动,因为药效,温倦迟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什麽,将戒指勾回手心后擡了擡手掀开被子,得见天日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来电。
没有备注,只是一串号码。
温倦迟只看到这点,心髒就骤然像是停了下。不说这个号码过于独特,其实就一个来电,也基本不会有其他人了。
一瞬间的讶异和惊喜很快被恍惚和紧张取代,但这没有妨碍他很快地倾身够到手机摁下接通,举到耳边,他声音沙哑地“喂”了声。
电话两边都静了会。
南肆坐在房间飘窗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绕着项链,不远处是蔚蓝的海,天上飘着大团的云,素银的戒指抹开亮色,像是向日葵终于见到了太阳。
“吵醒你了吗?”他轻声问,白皙的指节勾住项链,感官集中在耳边。
“……”温倦迟顿了下,拿过床头摊得不知多凉的隔夜水闷了口润嗓子,冷意旁经心髒,仿佛让灵魂都打了个颤。嗓子感觉好了那麽一些,他说,“没有,刚好醒了。”
“擡头看看。”南肆看着晃蕩的戒指,忽然牛头不对马嘴道。
“……嗯?”
温倦迟反应还没跟上来,闻言不解但顺从地擡眸,看着天花板不说话。
“空调多少度?”南肆似是不经心问,指尖磨挲着戒指的边缘,能感受到微微凸起的纹路。
“……”
视线从天花板打着阴影的角挪到空调上,温倦迟顿了顿,端着杯子喝了口水但没出声。
“嗯?”南肆挑了挑眉,似是从胸腔里发出这麽一声,微微上扬的尾调里带着一点撒娇的胁迫意味。
温倦迟眼睑垂下,被那声音彻底扰动了心跳的频率,握着戒指的手五指收拢,像是想要缓解,又或是试图抓住些什麽。水已经喝完了,他另只手捏着玻璃杯,喉咙滚了滚道,“……十六。”
“那麽薄的被子,是在冻冰块吗?”南肆似有若无地笑了下,重新勾住项链,戒指晃啊晃得他眼里露出无奈来,半晌极轻地叹道,“早知道应该直接去的。”
温倦迟只听见前半句,回说,“不冷。”
接着是一阵动静,他补道:“二十六了。”
“可是冰块已经冻成了啊。”
南肆一本正经地说,听着还有些苦恼,似是真的在想冻成冰块了该怎麽办。温倦迟唇线绷着,也在想,想该怎麽回,他只能听见对方的声音,所以不知道对面屏幕上映着的,是他日夜思念的带笑的眼睛。
南肆眼尾弯着,戒指要是有脾气都快给他玩没了。片刻安静后,他“欸”了声,说,“我有办法。”
“你照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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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这麽开心?”南宛把半块西瓜和勺子递给南肆,见他盯着手机出神,补了句,“胃不好少吃点。”
南肆照旧屈着条腿窝在沙发角,闻言把手机放一边,伸手接过西瓜,皮上挂满了小水珠,他随手扯了条毯子来搭在身上,好好地把西瓜捧着了。
南宛在旁边看得好笑,假模假样嗔怪道,“倒是会找东西垫,髒了你洗?”
“洗衣机洗。”南肆一手拿着勺子,擡头来看她,笑说,“南宛女士,要不是怕饿死,你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不过不是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纯粹是活得太不拘小节,简单点说就是其他事太多,閑下来就只想懒。
南肆一直觉得总想睡觉这毛病不全是因为生病,多少带点遗传的因素。
“这麽多年也没饿死你。”南菀笑骂了句,“欸,还没说呢,什麽事给你开心成这样,抱着手机嘚瑟笑半天了。”
“嗯……”南肆沉吟片刻,低下头挖西瓜,边说,“暂时保密。”
“哟,这麽神秘,跟你让我準备那个房间有关?”
南宛挽了挽头发坐在一旁单人沙发上,那天晚上南肆丢下那麽句就回房间了,她第一反应是小迟回来了,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别说当初小迟走得不声不响,就她这倒霉孩子,四年也没提过一句,也不知是真记不清了还是怎的,反正她这几年是不敢说,连带着都不敢关心有没谈朋友之类的了。
不过据她看,好像这几年确实没谈恋爱啊?那突然哪冒出来的人?
南肆要保密,南宛也没多问,想着等人来了好好瞧瞧。
虽然这几年没人再提,但南宛心里其实还惦记着小迟,最初那会她不信阿肆会忘,还悄咪咪观察加旁敲侧击了好一阵子,谁知还真没让她瞧出个端倪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