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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被这新奇的说法给震住,周围的风仿佛都静止了一瞬,南肆听见自己疑惑的声音,“看不出来……你出门还看黄道吉日?”
“……”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奇怪,温倦迟偏开视线,语气平直道,“刚看。”
“啊。”
南肆拖长了音调,凑近了点想看看温倦迟的神色,结果公交早不来晚不来非现在来,他没来得及看清,温倦迟就一个跨步走了。
逃似的。
南肆想到这个形容,上车的时候没忍住笑起来,四司机大叔瞥见他笑,来了句,“小伙子逃课啊这麽高兴。”
小伙子:“……”
南肆刷了码,经过隔离门时听了下,朝司机大叔歪了歪头,拖着含笑的腔调说,“高兴啊,我不仅逃课,还拐了冰山美人呢。”
说完他挑挑眉,不顾大叔惊讶的小眼神和张着的O型嘴,朝车厢后面走了。
车在林荫路上缓缓行驶,载着光影和少年。
南肆余光框着他拐的冰山美人,心想自己跟大叔说得也没错。
美人看着窗外一言不发,只留给他一个冷冷的侧脸。
等下一站的车载广播响起,美人才终于有点动静,偏过头却是说:“有些事在这站下,很快回去。”
南肆慢一拍地反应过来,赶忙让路时膝盖撞上了一旁的杆子,他强忍着才只很轻地“嘶”了声,但余光里温倦迟的动作还是一滞,他伸手扒了他一下,“没事,快走吧。”
下车后,温倦迟拿出手机,翻到和南宛的聊天界面。
南宛:小迟打扰啦。阿姨有事找你帮个忙。今天是阿肆的生日,他不怎麽喜欢过生日,每年这天总喜欢一个人待在二楼的小阳台里,我知道这点,但每年我还是会用各种方法把他从阳台里拉出来,只希望他能在这一点快乐一点。
南宛:但今年我实在赶不回来了,走了这麽久,阿肆跟我也不常联系,问什麽就是没事很好,我有些担心,但有小迟在,我想会好一些。这次呢阿姨希望小迟可以陪阿肆一起过生日好吗?
南宛:我每次都在这个蛋糕店定制,小迟可以去看看。
南宛还说了很多,大意是怕麻烦他。
最后是温倦迟的回複。
[。]:谢谢您告诉我他的生日。
[。]:不麻烦。
[。]:您放心。
这家店有些难找,导航显示离公交车站将近走路十几分钟的路程,温倦迟紧赶慢赶,把时间压缩在了十分钟之内。
到的时候,他发现,这家蛋糕店并不像传统的那样。
它有些特殊,店外是个小型的花园,摆着木质的座椅和白伞,供客人们休息用。花园被矮篱笆围着,上面绑着枝条和彩灯,往里看,玻璃幕墙四周点缀着绿叶和小花,门上的招牌也是木质,刻着一串看不懂的东西,不像是英文。
温倦迟推开门,檐上响起一阵风铃声,摆着面包的店员闻声望过来,说了句“欢迎光临”。
他擡头,看见了三只风铃。
铃声响了一会,等门关上,就彻底消散了。
店员见他似乎好奇,这会店里没人,便上前说起了风铃的事。
“这是店里的门铃。有人推门,风铃就会响。”
“起风呢。”温倦迟问。
“起风?”店员笑了笑,“那也不会的。这里面是有装置操控的。”
“谢谢。”
温倦迟终止了这个话题,问,“现在定制蛋糕需要多久。”
店员:“你想要什麽样子的呢?”
温倦迟:“……”
他不过生日,自然是没见过生日蛋糕。
店员见他沉默,拿来一份参考单递给他,“你可以参照一下这上面,还有就是我们店提供diy服务,你可以看看需不需要。”
diy肯定不行,时间太长。
最后温倦迟选了一个八寸的蛋糕,上面有只橘猫,和家里那只很像。
店员把需求带到了制作室,出来时给了他一张小卡片和一支笔,“把想对过生日的人说的话写在上面吧。”
想说的话。
温倦迟坐在玻璃旁的椅子上,垂眸看着那张云朵形状的纸片,指尖的笔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啪嗒一下掉在桌上。
想说的所有在这一刻化归成最普通的一句——
祝阿肆生日快乐。
这是温倦迟第一次称呼“阿肆”。他写得很慢,偶尔还会顿一下,一笔一画都郑重得让人讶异,旁边的店员看着他写,愣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那些日夜翻涌的,挣扎的,想念的,所有所有源于喜欢又归于爱的一切,从笔锋落下,藏在了一个人人皆知的祝福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