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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肆抿着唇,对着聊天界面自暴自弃地琢磨起客厅那只猫叫什麽,想了半天却毫无头绪。
捡到它是意外,把它带回家……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个意外。
能留多久呢。起了名字,终归还是有些不一样吧。
不知过了多久,南肆闭了闭眼,回複了句。
[嘛黑]:久久。
[嘛黑]:猫的名字。
对门,手机响了几声,温倦迟收回目光,在看到猫的名字后,他莫名想起了方才耳机里的哭声。
于是,两人间的交流难得没有终止在温倦迟这里。
[。]:嗯。
[。]:还不睡吗。
“?”
收到温倦迟的消息,南肆人都有点恍惚,因为困倦耷拉着的眼皮撑起,长长的眼睫轻颤了几下。
[嘛黑]:还不困。
想了想,又忍不住问:“听了吗。”
因为等温倦迟消息,南肆一时忘了自己“想睡但不敢睡”这件悲催的事,手指在屏幕上无意义地滑着,心底的烦躁却逐渐淡了些。
又不知多久,就在他以为温倦迟睡了并隐隐又开始烦躁时,屏幕再次亮起来。
是那个句号。
[。]:嗯。
[。]:听不困了。
“……”
好歹是他听过并且亲测有效的安眠曲,他不要面子的麽。
南肆这麽想着,心里有块地方却莫名的愉悦起来。
不止他睡不着。就是不困而已,没什麽。
于是对面说听不困了,他还很高兴并且欠劲十足地回了句——
“那效果还挺好。”
这之后对面便没了声,现下太晚,即使睡不着,也还是要做做样子象征一下,说不定在哪个瞬间突然晕过去呢。
这麽想着,南肆钻进被子,缓缓地像是试探什麽似的闭上眼,片刻又睁开条细缝。
等再睁眼时……一个小时过去了。
“……”
南肆“唔”了声,声音已经迷糊了,只是意识还绷着根弦。
但,也就一根。
片刻,南肆从被窝里探出手,摸了半天才摸到枕头边的手机,然后磕磕绊绊却非常执着地点进同温倦迟的聊天界面,能动的指尖艰难地戳了会键盘,最后有些不耐烦地落在输入框旁的小图标上。
“按住说话”蹦了出来。
南肆迷迷糊糊地按住,然后迷迷糊糊地开口,声音很小,还带着软:“温倦迟……你睡了吗。”
话音落下,手指脱力似的松开,一条语音就这麽发了过去。但南肆像是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被夜里冷空气刺得捏着手机往被窝里缩了缩,眼睛微微阖上。
于是,淩晨一点,还没睡的温倦迟收到了一条意料之外的消息。
他点开,与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声音在一片寂静里散开。对方大概是快睡着了却又不知怎麽没睡,软绵绵的话音里掺着窸窸窣窣的动静。在那动静里,他听见对方声音小小的,似乎还有那麽些委屈地问,“你睡了吗。”
声音擦着耳郭,最后叩在耳膜。心髒处仿佛有羽毛在挠,一下一下,很轻,却撩起酥麻的痒意。
那痒意顺着神经传到末梢,他指尖蜷了蜷,然后慢半拍的,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它带着耳膜震颤,仿佛在回应那句话似的。
片刻,屏幕上出现几条新的消息。
[。]:嗯。
[。]:睡吧。
[。]:天亮了。
强撑着的南肆迷糊中扫到“天亮了”几个字,下一秒,意识彻底坠下去。
关系
第二天一早,二楼靠左的房间里亮堂堂的,窗帘外却是个沉得不能再沉的阴天,风刮得人脸上生疼,一切都灰蒙蒙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倾盆大雨。
静谧的室内,鼓起个小包的被子动了下,随即又没了动静。南肆眼睫颤动,半晌才懒懒一掀眼皮。
一夜无梦。
醒来时火气都小了许多,南肆缓缓撑起身,刚试图回忆昨晚是什麽时候晕过去的,手背就碰上一个冰凉的东西。
他一个激灵,低头看发现是手机。
奇怪。
昨天明明放枕头边的,怎麽跑这来了。
自己也没梦游的毛病啊。
心里嘀咕着,他倒也没多想,摁亮手机想看眼时间,却被屏幕上显示的未读消息吓得直接扔了手机。
“……”
没被噩梦吓醒。
结果醒了被吓到。
南肆看着横尸的手机,喉咙艰涩一滚,开始怀疑……
他昨晚是不是真干了什麽破事。
但睡一觉根本什麽也不记得,他蹭了会还是捡回手机,然后对着莫名其妙的“天亮了”三个字,眼一闭心一横地点进去。
看了听了后,他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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