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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肆打了车,他记得回家路上有一家,便让司机大叔去了那。送到诊所后,医生检查是骨折,不算重,需要打些抗生素加外固定。
“这是你养的吗?”女医生见他穿着校服,便问了句。
“不是。”南肆从外面越发黑的天色收回视线,喉咙一滚说,“捡的。”
“这样。”女医生笑了笑,“你想养吗?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这有专门的流浪猫收治收养,你可以放心。”
“养?”南肆听着这话,朝玻璃里看了眼正在被固定爪子的小橘猫。它这辈子大概都没见过这阵仗,澄黄的眼睛圆睁着,一副敢怒不敢”喵”的样子。
他从小就有养猫的想法,但那时候他自己都自顾不暇,长大了又有学业,便一直只是想想。
越来越黑的天仿佛在催着他做决定,他望着它,不知想到什麽,都忘了自己方才还有些心疼打疫苗的钱:“我养吧。但是最近可能没什麽时间,能先拜托你们暂时看管一下吗?”
“当然可以。我们会给它打疫苗之类的。”女医生笑着,她年纪也不比南肆大几岁,从这位男生一进来开始就不住地瞟,见他这麽爱护小猫咪,心里更喜欢了,“加个微信吗,以后好联系,我可以拍他的照片给你看。”
“谢谢啊。”南肆掏出手机,等人扫了码,问,“多少钱?”
“八百。”旁边一位男生越过女医生,指着桌上的二维码说,“扫这,微信支付宝都可以。”
“好。”南肆扫完码,余光里街上的已经亮了起来,门外有车在按喇叭,应该是他叫的车到了,“那就麻烦你们了,我先走了。”
“欢迎下次再来。”女医生扒拉开突然冒出来的男生,目送南肆离开。
“见色忘夫。”男生瘪着嘴。
“滚滚滚。”女医生不看他,“我这叫善于发现美。”
两人在这插诨打岔,浑然没注意这位帅哥有些不对劲。
南肆在发抖。
方才在店里还好,这会出来了,就更克制不住,到最后连声音都是抖的:“师傅……麻烦开快点。”
“小伙砸,这是老城区,开不快哒。”师傅操着口本地方言。
“……那麻烦能快点就快点。”南肆抿着唇,视线一错不错投向街边的亮光里。
“好吧好吧。”师傅看这孩子神色不对,还是应下了。
车驶入偏窄的老街这个点人多,像那种没红绿灯的小路口,总容易堵着。师傅用了他在这片开车这麽多年的经验,努力尽快将这位小伙子送到目的地,但到了目的地在的那条街的路口,算是彻底堵住了。
附近是居民区,这种小街很少走车,这会被左边一个小摊右边一个小贩各挡住点,人再从中间一走,根本进不去。
“小伙子,只能到这了,就剩一点路,往里走就是了。”师傅靠边停下车。
“……嗯。”南肆像是刚从什麽梦魇中回神,他望着外面,热闹的人群稍稍缓解了些恐惧,但他还是没动,直到师傅再喊时,他才戴上帽子下了车。
有人欢笑着从旁边经过,大爷大妈吆喝的声音隔着耳机还是清晰地传进耳朵。
这麽久以来他第一次走在夜晚,喉咙发紧,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心髒更是狂跳不止,砰砰声盖过一切。
拐弯了怎麽办?
那条路更黑,也更安静。
南肆在混乱中想,然后越想越乱。
最后是怎麽回到家的,南肆不知道。
只记得平日短短的一段路变得格外长,耳边都是杂音,昏黄的路灯光朦胧一切,仿佛永远走不到头。
回来后他直奔阳台,情急下甚至忘了反锁门,翻出台灯放在桌上后,他颤抖着窝进沙发,扯过搭着的毯子,就这麽坐了一夜,后来困得眼睛发红,他拿出那天找出来但因为一个插曲没吃的安眠药,服下两颗后,意识就彻底不清醒了。
那之后便又是混乱、颠倒。
一个女人的身影被黑雾遮着,声音却清晰而尖锐。
但他听不清内容,只是本能地想反抗,最后好像被关了起来。
周围都是黑雾。
拥抱
“南肆。”
“醒醒。”
有人在喊他。
会是谁呢?
梦里的南肆缩在漆黑的一角,昏昏沉沉地想。
他实在是没力气了,感觉身体都不属于自己,脑袋像是要炸掉,周围的黑雾还一个劲围着他飘。
这是做梦吗?
可感觉怎麽这麽真实。
温倦迟微微俯身,南肆的眉头一直皱着,像是梦见了很不好的东西,平日狭长生动的眼尾泛起不正常的红,显得整个人仿佛都脆弱不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