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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麽不同。
又好像有点不同。
于是他走得更慢了。
等终于到了门口,南肆目不斜视地撩开门帘,一只脚刚要踏进去,却又突地顿住——
“……”
没人告诉我这家火锅店走的是灰暗风格。
相比于老街的很多其他店铺而言,这家火锅店算是个外来者。
老街做生意的大都是住在这附近的大叔大姐和爷爷奶奶,这家火锅店大前年在街头低调开始装修,又于去年低调开业,要不是有这群在吃方面极具探索力的学生,估计早晚得倒闭。
而南肆因为胃不好,不是很能吃辣,只听林丘和唐明夜提过,而他们只说了火锅怎麽怎麽好吃。
南肆手还撩着厚重的门帘,温倦迟又还在旁边,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等余光里的人有了动静,他才飞快扫了眼屋内,看到几盏还挺亮的小灯后,他微微偏过头,掩饰性地问:“还杵着做什麽?”
闻言,温倦迟看过来,像是才从什麽中回过神,没有察觉到南肆的不对劲,而那点怔愣随即被浅淡的笑意抹去:“因为这事该你负责。”
“行。”南肆嘴角一勾,半边侧脸藏在昏暗中,让人看不清神情。
他忍着些许不适说:“我负责。”
老底
火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左右隔壁桌传来欢声笑语。
左边——
“来,走一个!”
“又不是隔壁桌学生,矜持个啥劲!”
“来来来,吃吃吃!”
右边——
“来,走一个!”
“嘶——哇,冰的快乐水就是爽!”
“馋这家火锅老久了,可让我抢上了。”
“来来来,吃起吃起!吃饱了中午好睡觉——”
被夹在中间的林丘和唐明夜:“……”
“哥。”林丘望着南肆对盛在碗里的东西挑挑拣拣半天却没动一口,而反观自己的碗不知空了几回,终于受不住这沉默而诡异的氛围,头一次在香喷喷的火锅面前叹气,“你说吧。”
南肆捏着筷子的手一顿,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地掀起眼皮:“说什麽。”
“就上午那事……”唐明夜在旁边小声补充,碍于温倦迟在场,他不好明着来,只不过这姓温的打坐下开始就一动不动的,饭不吃就算了,手机居然也不看,垂着头不知在琢磨啥。
“噢。”南肆敷衍地点点头,重新对着碗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挑拣起来,倒不是这家不好吃,而是他没什麽胃口。
他们坐的卡座。他这个位置背后等高的地方就摆着个小灯,小小一圈光晕还算让眼前亮了不少,勉强算不上黑。
没听到心髒“砰砰”跳的闹人声音,可能是隔壁更闹的缘故,这让他少了些许烦躁,但依然没什麽胃口。
噢。
倒是接着说啊。
林丘和唐明夜你看我我看你,再看南肆莫名恹恹的神情,快要崩溃了。
“南哥……”
“哥……”
“你们喊什麽?”南肆挑了半天,干脆放下筷子,往后一靠,眼前更亮了些,目光在对面两人间晃了圈,不动声色地深呼口气后才淡淡开口,“有话就说。”
“……”
不是。
说啥啊。
林丘心里叫苦,觉得再这麽下去连饱死鬼也当不成了,恨不得把上午扔纸条的那个自己拍死,惹什麽不好惹南哥。
“南哥……你想听啥?”他试探着问。
你说。
你让我说什麽我就说什麽。
唐明夜在旁边点头附和,一边居然还吃得很香,惹来林丘不满的斜眼。
“嗯……”南肆沉吟几秒,很不理解这两人为什麽要上赶着送人头。
他没什麽力气地歪头看了眼温倦迟,这人又开始当冰块,似乎一点也不关心把他揪——哦不,拉来是做什麽。昏暗下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莫名和第一次遇见的那个下午,他摸着后颈一擡头看见的那样。
明明进门前还有那麽点阳光的。
总不能也怕黑吧,他自嘲地想。
“就说说……怎麽变了吧。”他收回视线,仰头看着那团光晕,好一会才开口,声音里透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狭长的眼尾微微弯起,不知从哪扫来的一抹幽红恰巧落在那,莫名显出些邪性来。
林丘打了个寒战,心想:南哥是不是困了。
殊不知他南哥只是用漫不经心和笑掩饰那点不对劲而已。
“南哥,你确定……?”林丘问,飞快地扫了眼温倦迟。
南肆点点头,挑眉示意可以开始了。
于是林丘坚定了什麽决心似的,扯了扯唐明夜,后者被扯得到嘴边的肉都掉了。
“据我们统计,过去一个多月,南哥有超过四分之一的时间拒绝跟我们走,有超过一半的中午不见人影。”林丘像做报告似地开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