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教室里零星坐着人,南肆眯眼靠在窗沿上吹风,这会吃饭的地人都多,他不打算凑这份热闹,便先放空会儿大脑。
隔着眼皮感觉到一片黑,南肆纳闷地睁开眼——
啊,同桌回来了。
不知是不是刚放空的缘故,这会南肆想到什麽便毫无遮拦地说了,声音懒懒地很随意,仿佛和对方相熟似的:“怎麽现在才回?”
温倦迟微愣一下,把卷成筒的试卷扔桌肚里:“人多。”
“这样。”南肆轻晃了下脑袋,灰棕色眼眸在光下半眯着,语调懒懒地,“那现在人还多吗?”
这话问的委实多余,更像是相熟之人间的废话文学,南肆寻思着,他和温倦迟好像也不是这麽个关系,便把这归结于刚放空了大脑的缘故,懒得再想。
“不多。”温倦迟半垂着眸,指尖摆弄着刚从兜里掏出来的笔,像是在想些什麽,短短两个字都透着漫不经心。
南肆掀起眼皮瞅了下,问:“你很无聊吗?”
他只有在写题、无聊或者是发呆的时候才转笔。
“啪嗒”,笔掉在桌上,不轻不重的声响回蕩在盛满阳光的教室里,一旁的窗帘透着亮,时不时被风吹起。
余光里的人有些晃眼,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温倦迟顿了一下,那瞬间眼底像是藏起了什麽,淡淡道:“习惯。”
南肆“嗯”了声,又问:“不去吃饭吗?”
“你问题很多。”温倦迟侧身看向南肆。
“……”感觉到温倦迟的目光,南肆静了几秒才睁开眼,一本正经道,“房东关心一下初来乍到的租客。”
“所以去吗?”房东南肆硬着头皮接着问。
“去哪?”
“吃饭。”
心窍
一中侧门出去有条小吃街,一溜的全是什麽沙县小吃、重庆火锅、西安面馆,可以说是集齐了四面八方的菜系,到了饭点还有流动的摊贩,人一多起来可谓是好不热闹。
南肆一向不喜凑这份油烟有些重的热闹,一般都是等刚下课那阵过去,才慢悠悠地往侧门晃,今天来得则更晚些,但大概是考试的缘故,这会人也不少。
“你想吃什麽?”南肆偏头问,看着温倦迟的侧脸时他还有些恍惚,毕竟都做好了被拒绝的準备。
扫了眼两旁的铺子,温倦迟微蹙眉,一句“不想吃”在嘴里囫囵了几圈,最后还是道:“随意。”
老街树荫繁茂,零碎的光从缝隙里溜进来,他们站在街边,有一团刚好晕开在温倦迟的侧脸,南肆看着那被柔和了的线条,心思跑远了十万八千里,竟开始想象温倦迟不冷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麽,南肆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清了清嗓子,顺带咂摸了下这个“随意”二字,明明一样的冷淡,他却莫名觉出些烦躁又无奈的意味。
“行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南肆说着,掉了个头,是背离的方向。
走上一小段,再拐个弯,是一处巷子。弯弯绕绕的,看不到头,零星有些店家,但不像外头热辣的饭馆,更多是茶室、咖啡之类,也有些吃食,但不是硬菜。
等走到一处,南肆停下来,温倦迟看过去,小小的门面上挂着个木制的牌匾,约莫有很多时日,边缘已经泛了青,上面刻着不知什麽风格的“馄饨”二字。一边屋檐上挂着几只铃铛,此刻没风,便安安静静的。
“就是这了。”南肆回过头,“不满意也憋着,是你说随意的。”
这家店开了很久,店主是一对老夫妇,卖得虽是馄饨,却早中晚都有,品种不多,但味道都不错。
第一次来这家店,还是小时候南菀女士带他来的,老夫妇好像认识南菀女士,并且还挺热情,连带着对他也喜爱起来,每次都给他多舀几个,深怕吃不够似的。
后来听南菀女士说,那对老夫妇早年丧子,悲痛欲绝后也要生活,便开了这麽家店,也是图个热闹,乐呵了便也不会细想过去。南菀有段时间经常路过那条巷子,不知是和眼缘还是怎麽的,每次都会进那家店,一来二去就了解了些情况。知道两人初经营有些困难,便提出给与资金帮助,刚开始夫妻两人怎麽也不肯,还是南菀用投资糊弄两位,说赚了钱她要分红,两位才懵懵懂懂地应了。
虽然至今这对老夫妇都不知道什麽是“分红”,南菀也从未提过此事,后来她很少来,倒是南肆时不时往这跑,偶尔人多时帮帮忙,夫妇俩记着他,每次都给他免单,南肆拗不过,小时候店里一度有他的专属座位。
温倦迟“嗯”了声,隔着点距离地缀在南肆后面。
店里空间不大,靠两边墙摆着桌子,每张桌上搁着小盆绿植,和着青石板转的地面,无端透着些古朴的气息。垂帘挡住里间,因为安静,能听到沸水“咕噜咕噜”的声音,两人找了位置坐下,除了他们,靠门的地方还坐着个人,应该已经点好了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