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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亏他不费这个心,不然又一堆麻烦。
眼前突然一片光亮,温倦迟眯着眼擡头,发现是公交车来了。
被刚刚那通电话一扰,他一时什麽都懒得想,只觉得累,不想等,瞟了眼亮着的数字便上了车。
车上没什麽人,温倦迟挑了个角落坐下。车窗半开,夜风卷着烟火气吹进来,窗外热闹的街景不断倒退,最后只剩依稀的笑语。
等到下一站,他扫了眼陌生的街道,才无奈地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备注“房东”点进去,指尖悬了半晌才落下。
“你家在哪。”
骗人
南肆家这一小片住的大都是老人和小孩,因为离学校不是很近,也没什麽学生在这租房,到了晚上,只零星亮着些灯。
南肆家杵在中间,堪称灯火通明。
二楼小阳台的门关着,但隔音不好,能听见里面的动静。
“和平是发展的前提,发展是和平的基础……谈判与对话是解决沖突的主要手段……”
“咳,后面是什麽来着?”南肆躺在小沙发里望着天花板,揪着那点似有若无的印象想了半天,硬是没想起来。
一旁小圆桌上的手机突然振动几下,南肆瞟了一眼,觉得冥冥中是老天在告诉他别想了,便干脆地结束了家中晚自习,伸手拿过手机準备看看这位“老天派来的人”。
结果一看——
租客:你家在哪。
消息是五分钟前发的,南肆看着足足呆了几秒。
老天派来的人……迷路了?
暂时没多想为什麽租房子的人不知道租的房子在哪之类的问题,南肆直接发了个定位,随后才想起什麽问——
嘛黑:你怎麽回?
得到回複时公交已经又经过一站,温倦迟直接掠过第二条消息,用定位导了个航,发现下一站就是,便收了手机。
那边南肆没得到响,直觉这人是看到了但不回,嘴角一勾开始打字:
“需不需要房东我去接你?”
话是这麽说,接肯定是不可能的。
南肆纯粹是閑得无聊想逗逗这位冰块,也预料到冰块压根不会理。
果不其然,十几分钟后,代替手机响声的是楼下的——
咚咚咚。
老房子隔音不好,第一声时南肆就听见了,但他懒得动,还疑惑为什麽不用钥匙,直到第三声落下,他才撑起身下楼,嘴里还嘀咕着:“奇了怪了。”
虽然相处没多久,但傻子也能看出来温倦迟是那种除非迫不得已不然不会向别人寻求帮助的人。
毕竟人都要晕了,药递手上还不要。
走到玄关,南肆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眼,模糊扭曲的画面里,温倦迟正靠在一旁墙上,望着远处乌漆嘛黑一片,不知在想什麽,但莫名的让人觉出点忧伤。
也许是自己怕黑的缘故,南肆在那一瞬间生出“开门把人一把拉进来”的想法,顺带思考了该以怎麽样的角度才能避免被门夹。
这麽想着便也这麽做了。
门外,温倦迟只来得及听到“咔哒”一声,一只手便握住他手腕,猛地往门里一拽。
砰。
门关上了。
有什麽东西掉在了地上。
力度过大,南肆一个踉跄,把温倦迟压在了柜门上。
两人身高差不多,手还握着,看上去像是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
如果南肆没听见温倦迟闷哼一声的话。
“......”
该怎麽解释眼下的情况?
南肆干瞪着柜上摆的多肉想,一时僵在原地,手都忘了放开。
温倦迟被砸得微蹙眉,过近的距离让他有些不适,但又记着南女士的请求,联想到南肆下午便走了,不确定他是有事没事:
“你……”
“我……”
头一次是温倦迟打破沉默,南肆惊奇之余立马一手撑着退开来,一本正经道:“天黑了外面危险。”
然后又补一句:“房东得保证租客的人身安全。”
“嗯。”温倦迟淡淡道,视线往下移去。
南肆似有所感地顺着看过去。
“......”
仿佛握着的是个烫手山芋般松开:“那个……不好意思。”
“没事。”温倦迟低声说,弯腰捡起掉落的书,递给南肆,“谢谢。”
南肆愣愣地伸手接过。
温倦迟手往兜里一揣,擡脚便走。
不一会二楼响起开门和关门声。
南肆把书放在一旁,抱着手靠在原地,目光落在二楼楼梯口,半晌又嘀咕了句:“奇怪。”
上一天学给累着了?
怎麽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但他又怀疑自己感觉错了,温倦迟说话声音没什麽异常,还是冷,只是比起平日沉了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