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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狗尾巴草惨遭腰斩。
大哥“哟”了一声。
南肆捏住狗尾巴,眼皮颤了好几下才睁开眼,待适应光线后拿开手——
狗尾巴精準地啪在了大哥脸上。
“……”
“我醒会神。”南肆说着掏出手机,看都不看大哥一眼。
“行行行,顾客是上帝。”
“怎麽没几天就要染回来?”大哥看着镜子里渐渐消失的蓝毛问,语气听着虽然平常,但还是能感受到其中对这头蓝毛的不舍与默哀。
毕竟当初成品出来的时候他对着南肆那张脸“啧”了老半天。
感叹的“啧”。
“我是学生。”南肆眯着眼,防止大哥一个失手染料飞眼里,这句话一出口怎麽都感觉不对,于是他又补了句,“宋老头说的。”
“哟。”大哥奇道,“你不是天天跟他对着干吗?”
大哥虽然刚来没几年,但对宋老头他还是很熟悉的。说起来宋老头还是他店里不知道是第几个反正能数到的有缘人。
那时候老头拄着个拐杖站在门口往里够头看,大哥刚好从里间出来,看到时深怕他面朝地摔下去。
南肆和宋老头总对着干也是他根据长时间观察得来的结论。不过“对着干”只是个形容,主要是老头唠南肆,南肆怼老头。
南肆一挑眉,看着镜子模样诚恳道:“我对着干都是有理有据的。”
大哥:“……”
你对有理有据是不是有什麽误解?
“还有就是……”南肆顿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该怎麽说。
大哥疑惑地“嗯”了声。
“我怕吓到我家租客。”
“什麽?”大哥一讶异手上就忘了力度。
“……”南肆眉头一皱,提醒道,“肖昀。”
肖昀,也就是大哥。
南肆第一次注意到这家店的时候,是一次漫无目的的路过。当时看起来还刚装修完没多久,里面看不到人,地上有很多白灰,塑料膜一半黏在地上,一半随风乱舞。
乍一看看不出这家店是干什麽的,算大件的只有沙发和座椅,南肆颇为好奇地放缓脚步,走过时得出一个好像有道理又好像没有的结论——路过可以借个沙发睡觉。
后来他也真在路过的时候进来借个位置睡觉了。
那大概是两年前的事,转眼肖昀来这已经算很久了。
肖昀年纪不大,快30的样子。家在遥远的另一个地方,人生前二十多年都和这个偏南的城市毫无关联。
他的突然来到,以及为什麽来到这里,为什麽开这麽家店,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附近的饭后閑谈八卦里,就是没人去直接问。
南肆是唯一一个问过肖昀的人。
因为他好奇,好奇就想探究。
但肖昀说保持神秘感才有意思,只告诉他是来寻找自我。
文邹邹的。
但南肆喜欢,所以他没再问。
“欸欸欸。”肖昀赶紧松了劲,深怕南肆再给他来一下,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你家什麽时候多出个租客了?”
“昨天。”南肆淡淡道,突然想起今早下楼时他下意识往对门看了一眼,温倦迟好像还没醒。
至于为什麽下意识……反正都怪南菀女士。
一听到是昨天,肖昀更来劲了,他嘴角一挑,眉毛仿佛要飞起来,不正经的一面崭露无遗:“感觉怎麽样?”
每每看到肖昀这副模样,南肆脑子里就会浮现这人在玻璃后浇花的画面,风格迥异得让他一度怀疑自己认识得是不是一个人。
他下意识就要反驳,却在即将说出口的那一刻闭了嘴。
感觉好像也不赖?
没问问题,没有需求,行李都只有一件还是自己搬的,甚至帮着拿了外卖。
没有比这更省心的租客了。
综上所述,南肆中肯地说了句:“还可以。”
肖昀又是一挑眉,刚準备开口却被南肆堵了回去。
“闭嘴别问。”
“神秘感。”
“行,行。”人最不能做的就是打自己的脸,肖昀默默咽下了余下还在往外冒的问题,“可以了歇着吧,等会洗了就好了。”
南肆轻轻点头,划着屏幕的指尖在“温倦迟”三个字处一顿,琢磨半晌给改成了租客。
又琢磨半天——
嘛黑:能帮忙浇个花吗?
早上出门他人都是迷糊的,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再不浇,他回去看到的估计就是尸体了。
然后他就要成“尸体”了。
现在是早上八点,温倦迟可能还没醒。
叮咚叮咚的消息里没一条是他的。
好像也没一条跟自己有关。
脑袋还在隐隐作疼,南肆把手机调成静音,除了等温倦迟也没别的事干,索性放空大脑开始冥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