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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在他的家里,只要他走到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一盏灯为他而亮。

南肆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这个阳台。

那时候这里放的还不是沙发,而是榻榻米,他的夜晚几乎都是在这里度过。这就像是夜海中一艘绝对安全的船,他身处其中,知道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黑,却也充满了安全感。有什麽喜欢的东西他也喜欢摆在阳台的书架上,乃至于他的房间越来越空,到最后只剩下几件大家具,并且几度落灰。

后来他身形渐长,榻榻米已经睡不了,南菀女士便换成了地毯和沙发,还放了个小木桌。但他依然保留着这个习惯,房间除了用来睡觉,其他时间他基本都是呆在阳台里。

“唔。”

窝太久腰麻,南肆手撑着站起来,视线一转,他看见了竖在墙角的吉他。

走近了瞧,能发现上面铺了一层灰。

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碰吉他了。小时候学吉他,是想着晚上有点声音就不那麽害怕,顺带还可以安个眠。后来在南菀女士的努力下,他已经很少需要靠弹吉他来安抚情绪,正常到没人察觉他其实怕黑。

这次南菀女士的突然离开,他虽然表现的很平常,甚至是没有透露出一点不对的情绪,但其实更多的是在欺骗自己。他试图营造南菀女士每天晚上依然回来的假象,好让自己在突然的变化中维持平静,毕竟他也不是小孩子了。

但从目前来看,很显然他失败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那人还是那通电话。

“唉。”南肆长叹口气,困得眼皮打架却因着那点恐惧怎麽也睡不着。

他垂眸静静站在那,额发掩去了他眼底的情绪,好半晌才伸手拿过吉他,修长的食指轻勾了一下弦。

清澈明亮的一声响,四周凝滞的空气泛起涟漪。

“今晚只有你陪我了。”南肆轻声开口,含着的那点笑意像是在自嘲,转身时他从架子上拿了块布,坐到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擦拭起琴身。

时间一秒秒往前走,南肆擦得很认真,像是在重新认识一位老朋友。

却一直没有拨响。

温倦迟还没睡着。

黑暗中,他第不知道多少次无声地睁开眼,随即空旷的房间里响起一声微哑的叹息。

亮起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

2:15

三小时十分钟。

温倦迟在脑子里计算了一下,发现这比之前转学后的失眠情况好了不知道多少。

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躺着索性也睡不着,温倦迟撑坐起来,伸手勾开床头的小灯,向下的指尖在即将碰到手机时一顿,暖黄的灯光照亮他微抿的薄唇,长长的眼睫投落下一片寂静的影。

他靠在明暗交界处,好半晌,才收回空落落的手,目光转向透着点光的窗外。

什麽也看不见,但能听到外面的风声。

他想起尤朗说的兜兜转转,那种宿命感,但在今天飞机落地那一刻,以及他踏入这座城市,回到从前待过的地方时,感受到的只有陌生和前所未有的无可适从。

因为熟悉过,所以再次回来时,才知道什麽是面目全非。

不管是这里,还是他。

也是因此,不知该作何反应,好像怎麽反应都不太对。

夜沉如水。

温倦迟溺在其中,看了很久,久到他走马观花一场,找不到任何自己在这里存在过生活过的痕迹。

旧土翻新,老街不在。

道路多了许多分岔,而他走上了无法掉头的那一条。

“唔。”

上午的阳光透过白色窗帘,洒了满间,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清晰可见。

南肆趴在桌上,另只手还搭着吉他,眼睫毛在光下轻颤着,浑身难受地哼了声。

他天微亮才敢睡,到现在满打满算四个小时,尤其是他还不想挪窝,睡得憋屈死。

“啊。”南肆又哼一声,“咔”一下掰回他那僵硬的脖子,并赶在起床气发作之前收回了还搁在吉他上的手,避免误伤。

“我真的是……”南肆咬牙切齿嘀咕,缓过一阵令人想吐的眩晕后,他深呼口气,对着后颈就是一顿猛捶,重心不稳人差点没往一边栽过去。

大概是睡不好的人心情都会很糟糕,南肆一路走到卫生间时都还是炸毛的,而在看到镜子里自己顶着的两个大黑眼圈时,这种状态达到了巅峰。

“我靠。”南肆没忍住骂了句。

南肆的肤色遗传南菀,很白。再加上他属于那种一点磕碰就青的类型,这就导致他没睡好后的特征表现非常明显。

他班主任就天天利用这点看他晚上有没有熬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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