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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肆沉默了一瞬,跟着宋大爷的话重新记忆了一下“我是学生”四个字,然后屈指在大爷的拐杖上弹了一下,调侃道,“谢谢提醒啊。”
话音未落,原地只剩下一缕被带起的灰尘气。
宋大爷摸摸拐杖,怀念了一下当爷的短暂时光,直到看不见那黑色大摩托,才猛地想起自己有个事忘了说——
南南,你家院子里有个人站了好久啊。
回家这段路不长,远处老旧的屋檐上还挂着夕阳的一角。
南肆单腿往地上一撑,另只脚踩住滑板一端,只听“噔”的一声,滑板被雯雯勾在手里,然后他一个行云流水地帅气擡头——
我靠,那谁?
行云流水惨遭变故中途夭折,只听脖子“咔”一声响,南肆“嘶”的一声,赶紧伸手去揉,热意却还是涌上眼眶,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太用力的缘故,压根止不住。
缓过那阵酸劲,他眨去漫上的水雾,想要看清槐树下秋千上坐着的一身黑还戴个帽子的人。
大概是刚刚的骨碌声吸引了对方火力,南肆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刚好也擡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
那人的目光像是淬了冰。
兴许是被冷到了,电光火石间,南肆想到了被他抛在一边的他妈走后发来的唯一一条微信消息。
靠,想起来了。
咱妈给咱找了个租客。
约的好像是上午十点,而现在是……下午五点。
难怪这麽冷,要我我也冷。
“……”
南肆擡脚的动作一顿,手搭在矮矮的栅栏门上进退两难,但视线还是忍住没退缩,就这麽直直落在他家浸在落日余晖里哪哪都岁月静好唯独坐着还带晃的那个浑身散发冷气的人身上。
帽檐投落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眉眼,南肆就这麽看了半晌,只知道这人头发较一般男生偏长,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其颀长的身形。
很神秘的样子。
秋千又微蕩了几下。
这样看下去貌似不太好,南肆推开小门,径直向这位神秘租客走过去。
“你好。”南肆站在他面前,问,“等很久了吗?”
他还是很好奇,这人是不是真从上午等到下午,虽然他觉得大概率不可能,现在实诚成那样的人真不多。
温倦迟靠在秋千背上,闻言擡眸看向来人,目光在那头蓝毛上一闪而过,声音冷冷的又有些低哑:“没有,刚来不久。”
“啊。”没想到是这麽个回答,南肆莫名觉得有些尬,刚还怡人的风这会儿吹得他想咳嗽,他清了清嗓子,拾起作为一个房东儿子……哦不,作为一个房东的职责,“现在看房子吗?”
温倦迟看着南肆,好一会儿像是确认了什麽,站起身说:“今天太晚了,明天来。”
南肆想加个微信方便联系,但扫过他透着淡漠的眼尾,最终咽下了想说的话。
秋千摇晃发出吱呀的声响,南肆伸腿去挡,视线跟随着温倦迟一直到看不见。
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此时已近夏末,槐花落了一地。
正对着白色秋千的庭院那头还开着些花,南菀不在,南肆这些天也没管他家院子,这会杂草已经长了不少,尾巴尖在风中摇摆。
南肆原地站了会,等人彻底不见才一屁股坐在秋千上,懒懒一靠,享受他家岁月静好的院子。
得挑个时间拔拔草。
还得浇花,不然南菀女士回来都踏不进家门。
嘟嘟嘟——
“喂,阿肆。”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南菀女士,居然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南肆笑着调侃,脚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地上蹬,手上还揪着刚在地上捡的小串槐花。
“你还说?赶紧跟我把头发染回去,过几天就上学了。”南菀气道。
一天之内被两度提醒,南肆人有点麻,懒得再纠缠下去,转而问:“那个租客怎麽回事,我们家是破産了吗?”
怪不得南肆这麽想,他从小就是被当成金枝玉叶养的,尤其是他出过一段事后,他妈退了很多项目,天一黑一定会回家。虽然后来时常被他气走,但毫无例外天黑就会回来。这次走了几天也不见影,还弄来个租客,着实哪哪都透着奇怪。
“呸呸呸。”有点迷信的南菀女士深怕自家倒霉儿子一语成谶,吓得想起了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说起租客,今天见到人家了吗?”
“见了啊。”南肆嚼着槐花,说话有点模糊不清,“还让人家等了好久呢。话说你找的你怎麽不见?”
他直觉人肯定等了好久,这个等会查查监控就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南菀明显顿了一下,紧接着背景音突然变得嘈杂,好像是有人在争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