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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汉了吃了苦,手腕上像让烙铁烙了一下,闷哼一声,一弯腰,转个身往外便窜。
好汉不吃眼前亏,打不过就跑,别的不行,这他似乎拿手,只是,可惜。
“怎么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只听见身后响起这么一句,脖子上突然间上下一道铁箍儿一样,气一憋,眼前马上就是一片昏黑,等到昏黑过去,眼前能看清事物时,他已经回到原处跟大帽黑衣客面对了,大帽黑衣客的手现在连碰也没碰他。
他没再跑,那倒不是他不想跑,而是他明知道就是现在娘再给他多生两腿也是白费。
他白着脸道:“姓傅的,我可跟你没怨没仇……”
大帽黑衣客笑笑说道:“我也没说你跟我有怨有仇,我说了么?”
的确,他没说,他连提都没提。
中年汉子道:“那你这是……”
大帽黑衣客道:“告诉我,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沈姑娘的?”
中年汉子道:“我……我听说她到京里来了。”
大帽黑衣客道:“你听谁说的?”
中年汉子道:“直隶传过来的消息。”
大帽黑衣客微一摇头,道:“别跟我来这一套,假如直隶真有这个消息传进京里,只怕现在满街都是你们的人了,也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可是现在的‘北京城’看上去很平静。”
中年汉子道:“那只是表面,其实暗地里……我就是出来查访的,要满街搜那是会打草惊蛇的。”
大帽黑衣客微一点头道:“话是不错,就算是直隶传来的消息,据我所知沈姑娘刚从朔漠塞外来,见过她的人不多,你怎么能一眼就认出她来?”
中年汉子道:“我并没有一眼就认出她来,我只是看她长得像……”
大帽黑衣客道:“这可就不对了,你既然没见过沈姑娘,根本不知道沈姑娘长得什么样儿,你怎能看出‘泰安堂’药铺里那位姑娘长得像沈姑娘?”
中年汉子额下现了汗,道:“这个,这个,我是听人说过……”
大帽黑衣客道:“你又听谁说过?”
中年汉子道:“直隶方面……”
大帽黑衣客冷笑一声道:“敢情你们吃公事饭的办事都是这么的?只看那一眼,也不管是不是冤枉人,难怪你们会冤死不少人,我可以告诉你,你刚才看见的那位姑娘确是沈在宽的女儿沈姑娘,我告诉了你实话,你也得对我实话实说,别等我动手……”
中午汉子道:“我说的是实话……”
大帽黑衣客抬起了手。
中年汉子忙道:“当初拿沈在宽的时候我也去了,我见过沈在宽的女儿,可是我们没能拿着她……”
大帽黑衣客手又垂了下去,道:“这才是,我知道你是个吃公事饭的,可却不知道你在那个衙门当差……”
中年汉子道:“我原在五城巡捕营,最近刚调到‘侍卫营’去。”
大帽黑衣客道:“五城巡捕营,顾名思义只是职司‘北京’五城巡捕,那知你们竟跑到四川去拿人,你们管的闲事不少,似乎也有点越权……”
中年汉子道:“这不能怪我们,是‘四川’总督岳大人行文给‘湖南’巡抚,然后又递一密折到京里,上头下了一道密旨给‘九门提督’,从我们‘五城巡捕营’抽调了人手……”
大帽黑衣客道:“年羹尧还有点良心,岳钟琪是数典忘祖的贪生怕死之辈,有朝一日我到四川去……”一顿转了话锋,道:“告诉我,当年远赴四川办案拿人的黄头儿是谁?”
中年汉子道:“是我们统带。”
大帽黑衣客沉声道:“他现在也任职于‘五城巡捕营’?”
中年汉子一点头:“是的。”
大帽黑衣客道:“你们一定知道沈先生被囚在哪儿了?”
中年汉子道:“这个,当然是在刑部大牢。”
大帽黑衣客微一摇头道:“别瞒我,你瞒不了我,你们知道沈先生这班人个个忠义,普天之下只要是稍有良知的,没有一个不想拯救他们,为此你们绝不会明目张胆地把他几位囚在刑部大牢。”
中年汉子道:“那……要不在刑部大牢,我就不知道了。”
大帽黑衣客道:“可要等我动手?”
中年汉子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是不知道,我们只是办案拿人的小角色,准会让我们知道这内里机密,再说我们只管办案拿人,拿同人来往上头交就了事了,等不到第二天就各自找乐子去了,谁还管他们把人囚在那儿?”
大帽黑衣客微一点头道:“这话不能说不是理……”突然吸了一气,道:“我少伤人,奈何你已经看见了沈姑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