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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老头儿道:“听见了么,老谭,人非圣贤,谁能不犯过错,你这是多少年的工夫练出来,难道你年轻的时候就没办错过事儿么?孩子们已经够辛苦了,不赏也就算了,何必再……”
谭北斗道:“谁辛苦,辛苦的只二妞儿一个人……”
杜步娇道:“那么二妞在您面前替郝大哥求个情,您赏二妞儿这个脸么?”
谭北斗眉锋一皱,道:“你们爷儿难道是……”
白衣老头儿抬头搂住了杜步娇的水蛇腰,道:“老谭啊,连我的脸你都可以不赏,我们二妞儿的面子,你可不能不卖啊!”
谭北斗一跺脚,冲姓郝的瘦汉子叱道:“给我滚一边去,别让我看见生气。”
姓郝的瘦汉子站起来退到一边。
谭北斗冷然说道:“过来,谢谢你二妹子去。”
姓郝的瘦汉子够难堪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可是他不能不听谭北斗的,答应一声走了过来。
杜步娇“哎哟”一声道:“谭大爷,您这是……叫二妞儿我怎么敢当呀!”
一拧腰躲在了白衣老头儿身后。
姓郝的瘦汉子恰好走到,把头一低,道:“谢谢杜二妹。”
白衣老头儿摆了手道:“好了,好了,老谭,你也真是,别喧闹了,办正经事儿吧?”
转脸望孙伯达,道:“老三,你看是不是要知会你大哥、二哥一声。”
孙伯达笑笑说道:“赵大哥看着办就是,赵大哥跟谭老要不方便动手,交给我们‘红帮’这些人也是一样。”
白衣老头儿道:“‘大漠龙’是咱们三家的对头,谁动手不一样?只是我跟大漠龙另有点过节,希望在我跟他了断这点过节之前,得留他个活。”
“那好办。”
孙伯达道:“咱们都是自己人,再说这回要不是赵大哥跟谭老伸手,就凭‘张家’‘红帮’这些人,根本别想碰‘大漠龙’一根汗毛,按情按理,都该让赵大哥你先了断过节……”
谭北斗截说道:“都是自己人,还分什么先后你我,干脆把展老大,张老二请到这儿,有什么过节大家伙儿一块儿了断不就得了么?”
白衣老头儿一摇头,道:“不,我要开香堂,关着门儿跟姓傅的的了断这段过节。”
孙伯达是老江湖了,谭北斗比孙伯达更老,这话谁还听不懂么,一句话,这段过节不愿让外人知道,也不愿让任何外人参与。
经他这么一说,谁好再说什么。
谭北斗沉默了一下道:“那就这么办吧,把人先交给展老大三兄弟,割也好,剐也好,留个活给赵老大就行了。”
孙伯达目光一凝,道:“谭老,那么,您的那一份儿呢?”
谭北斗倏然一笑道:“你三兄弟要割他、剐他,赵老人要跟他了断一段过节,我的那一份分到你两家里了,够了,足够了……”
他站了起来,道:“事完后告诉我一声,让我在傅天豪尸首前站一会儿,让他知道躺下的是他,不是我就行了,你们忙你们的吧,我回避了。”
摆摆手,带着他那三个徒弟出亭而去。
望着谭北斗跟他那三个徒弟的身影消失在暮色里不见,孙伯达转过脸来摇头说道:“像谭北斗这么好说话的人,我还是头一回碰上……”
白衣老头儿赵六指儿摸着胡子笑笑道:“老三,你聪明一世,怎么也有一时之糊涂?”
孙伯达微微一愕道:“怎么,赵大哥,是我看错了……”
赵六指儿道:“老鹰犬谭北斗,岂是这么好说话的,也难怪,你跟他交往日浅,还没摸清他的为人。”
孙伯达道:“那……赵大哥,他这是什么意思。”
赵六指儿沉默了—下道:“这话本来我不便说,也不该说,可是你我多少年的老交情,不比跟谭北斗这段互相利用的交情……”
顿了顿道:“说好听点儿,谭北斗这叫老谋深算,说得难听点儿,谭北斗他这叫老奸巨猾,老三,你是知道的,不管怎么说,‘大漠龙’毕竟是个人物,他在白道上也很得人望,这一点,由谭北斗这回安排樊笼,金钩挂饵,白道上的人物不惜冒杀身之险去救他一事,可以得到确切的证明,谭北斗不比以前的谭北斗了,以前他有官家撑腰,现在他只有靠自己,他往后还要在江湖上混饭吃,他得罪得起白道上的人物么?将来事情传扬出去,傅天豪让人害了,谭北斗手上没沾一点血,事实上有他的份儿没有,不但有,而且是他起的头儿,可是他手上不沾一点血腥……”
孙伯达脸色一寒,“嗯!”地一声点了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谭北斗的厉害我算是领教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