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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人儿眉锋一皱,笑道:“这是什么事儿,这又是什么地方……”
罗玉成道:“我不是说了么,我这个人天生的急性子,今夜将就了,以后再移诸锦榻罗帐绣花枕不迟,再说……”
红衣人儿一摇头道:“别再说了,你能将就,我可不能。”
罗玉成咧嘴一笑道:“凤姐,说句话你可别在意,恐怕今儿晚上你非得安安我的心不可。”
红衣人儿道:“老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罗玉成笑笑道:“凤姐,在我看来这儿并不比‘福记客栈’一进后院那间北上房差。”
红衣人儿脸色大变,惊得身不由主往后退了一步,道:“老么,你,你是跟着我出来的。”
罗五成道:“那我不敢,我是看凤姐一个人出来,我不放心,那知凤姐竟……”
笑了笑,住不言。
红衣人儿道:“你想拿这件事要挟我。”
罗玉成道:“瞧,凤姐越说越离谱儿,我是那种人么,我又怎么敢啊!只是这件事要让六指儿叔他知道,恐怕不太好……”
红衣人儿刹时间转趋平静,香唇边掠过一丝奇异笑意,道:“你看见我进‘福记客栈’了么?”
罗玉成笑了笑道:“凤姐千万不能承认,就是六指儿叔问起来,我也会替凤姐说话。”
红衣人儿瞟了他一眼道:“老么,我可真没想到,这些人当中你罗玉成才是个厉害人物。”
罗玉成哈哈一笑道:“岂敢、岂敢,好说、好说,凤姐夸奖了。”
红衣人儿摇摇头,道:“我这个人做事,从不落人把柄,不妨告诉你,我是见过比你还厉害的人。”
罗玉成咧嘴一笑道:“那是当然,凤姐阅人良多,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只是,没有我罗玉成可能会坏了大事,沾凤姐雨露之恩的人不少,如何对我那么吝啬,一个人嘛,眼光应该向远处看,往大处看,凤姐是个聪明人,怎么那么想不开?”
红衣人儿没说话,凝望罗玉成良久,突然摇了头道:“真想不通,同样都是人,人与人之间,却有这么大的不同。”
罗玉成讶然笑问:“凤姐这话什么意思?”
红衣人儿轻嗔一声,摇头说道:“世间的事为什么这样,造物弄人么?自己想要的得不到,自己不想要的,推都推不掉,我这个人有人看不上眼,有人却恨不得一把我吞下去。”
“哼”地一声轻笑,带着凄凉,也带着自嘲,接着淡然一句:“来吧!老么。”拧身往树林子走去。
罗玉成迟疑一下之后,脸上突然浮现一种异样的激动神色还有一种得意的笑意,迈步跟了过去。
天刚亮,一大半的张家还在寂静之中。
起得最早的是捡粪的,背着粪筐,拿着粪叉,满街跑。
“张家”是个马市,也是远近骆驼,牛羊的集散地,还能没粪捡?
除了这些捡粪的,就是狗了,也是满街的跑,到处找食。
就在这寂静的一刻钟,“福记客栈”门那条街上,转过来一支队伍。
这支队伍,最后面是三个老头儿,三个老头儿中间的是“霹雳火”,“霹雳火”左边,是个清癯瘦削的五旬上下老者,穿一身灰色裤褂,脚底下是双薄底快靴。
“霹雳火”右边也是个瘦老头儿,穿件黑色长衫,身材瘦瘦小小的,看上去轻轻的,黑黑的,一双小眼睛好深好深,远看跟两个黑窟窿似的。
“霹雳火”跟那清癯老者脸色都很凝重,尤其是“霹雳火”,凝重的神色里还带着悲愤杀机。
那黑衣瘦老头儿脸上却不带一点表情,冷冰冰、死板板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霹雳火”三个身后,是八个壮汉子,有中年的,有年轻的,白君武、罗玉成跟那个小三儿都在里头。
白君武两手捧着一柄带鞘长剑,剑把上镶着宝石,剑鞘上缠着金丝刻着花纹,看上去相当名贵。
罗玉成抱着一具圆圆的,长长的革囊,里头不知道装的是什么,看上去相当的沉重。
那个小三儿怀里明晃晃的,那是一对钢轮,每个钢轮八个齿,每一个齿都锋利无比的。
白君武等八人身后,四个黑衣壮汉抬着两张门板,一张门板上躺着一个人。
左边门板上躺的是那黑壮汉子,右边门板上躺的是那俊秀汉子。
两个人身上全盖着一块白布,只有头露在外头,两个人都闭着眼,张着嘴,脸色腊黄腊黄的。很快地,这一支队伍到了“福记客栈”前,清癯老者一拍手,大家立时停了步。
只听清瘦老者道:“老三,把门敲开。”
一名中年壮汉答应一声,就要迈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