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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先生的声音很大,老远都听得见。
那汉子脸上露出了冷漠的神情,转眼望向骆三爷。
骆三爷干咳一声,抱拳冲任先生道:“任先生,这位官差……”
任先生道:“骆三爷,大伙儿坐的是你们寨子的车,把财物性命都交在了你骆三爷手里,大伙眼里只有你骆三爷,可没一个官。”
骆三爷老脸红了一红,一时没能说上话来。
那汉子狞笑一声:“好小子,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做的。”
双肩一晃,闪身就扑,正当那汉子闪身向任先生扑去的当儿,忽然一声冷喝传来:“站住,你想干什么,丢人还不够吗?”
那汉子机伶一颤,硬生生地收住了扑势,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是谭北斗。
骆三爷有点尴尬,一抱拳,道:“谭老,您来得正好,这件事骆三不敢……”
谭北斗看了任先生一眼,冷然说道:“这位任先生说得对,这儿虽在长城以外,可也是有王法的地方,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骆三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骆三爷道:“谭老也在这儿,我不敢专擅,还请谭老做主吧!”
骆三爷表面上还真不敢得罪公门,其实也难怪,他是个跑江湖,做生意的,要是得罪了公门,他今后押不押车了。
谭北斗笑了,让人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骆三爷昂藏须眉七尺躯,江湖道上走腿闯道这么多年,在这条路上可以说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两肩这么软,芝麻大点事儿也担不起来,好吧,这件事儿我姓谭的办了,只问骆三爷你可信得过我?”
骆三爷脸上有点挂不住,可是他忍了,一抱拳,道:“谭老,您这是什么话,您是直隶总捕,这‘大鹰爪’更是黑白二道同钦的人物,骆三那有信不过您的道理,再说骆三我也不敢。”
谭北斗唇边掠过一丝轻微笑意,一点头道:“好吧,既然骆三爷这么看得起谭某人,那我就僭越。”
目光一凝,望着那黑衣漠子道:“过去请车里那位姑娘出来一下。”
那黑衣汉子迟疑了一下,没动。
谭北斗冷然说道:“你聋了吗?”
那黑衣汉子没敢再迟疑,一转身就要往燕姑娘的那辆车走。
任先生适时开说道:“燕姑娘已然受够了惊吓,你不必过来了,我来请燕姑娘下车吧!”
他转身在车上轻轻敲了两下,道:“燕姑娘,谭老先生,请你下来一下。”
车里的燕姑娘低低答应一声,掀开车蓬钻了出来,乌云蓬松,衣衫不整,脸色发白,模样楚楚可怜,任先生伸过一只手把燕姑娘扶下车。
燕姑娘低着头,畏缩的站在任先生身旁,她连个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谭北斗冷冷扫了燕姑娘一眼道:“我这个弟兄犯了姑娘了,我这就让他跟姑娘陪罪!”
一顿,沉声道:“给这位姑娘陪罪!”
那黑衣汉子眉宇间掠过一丝骄狂之色,答应一声,冲燕姑娘抱起双拳,道:“姑娘,我这里陪了罪。”
谭北斗冷哼一声道:“给我过来。”
那黑衣汉子答应一声,一直走到了谭北斗跟前,他还没站稳,谭北斗伸手一个耳括子便打在他脸上,打得他往后退了好几个跟跄。
只听谭北斗冷哼一声,说道:“丢人现眼,没出息的东西,你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了吗?
给我滚回去!”
那黑衣汉子连哼也没敢哼一声,头一低,往后纵掠而去。
谭北斗连看也没看任先生跟燕姑娘—眼,冲着骆三爷抬手微微一拱,道:“骆三爷,给您添麻烦,谭某人这儿陪罪了。”
慌得骆三爷忙要答礼说话,谭北斗却连手都没容他抬起来,转身就往后去了。
骆三爷一双老眼之中两道寒芒一闪而逝,旋即也换上一副既窘迫而又尴尬的表情。
谭北斗这那里是惩治自己的人,分明是给燕姑娘难堪,这就是三岁小孩儿也懂。
燕姑娘低着头难过的哭,她没哭出声,可是任先生听见了,扬了扬眉,轻轻说道:“燕姑娘,你本就该忍人所不能忍,没事儿了,请回车歇息去吧!”
燕姑娘很快地住厂声,收了泪,道:“谢谢先生。”低着头转了身。
任先生伸手把她扶上了车,这时候骆三爷似乎想走过来解释两句,安慰两句,任先生大概没瞧见他,把燕姑娘扶上车后,就转身迈步登上了他的那辆车。
骆三爷那里刚迈出一步,如今却只有把迈出的腿又收了回去。
显然,谭北斗给他难堪,客人们不愿意理他,像骆三爷这么一位人物,何曾受过这个,押这趟车毕竟让他碰上了一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