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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吸一口气,放下了枪,摩挲着不断颤抖的指尖。
训练场外,一尾遣散了其他人。
趁着没人,他左右看了看,从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拨打了个陌生号码。
另一边接的很快,传来了个年轻的声音:“河豚,情况如何?”
一尾……不,河豚语气里的恭敬真实了很多:“波塞冬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乌鸦泄露给警方使其被抓,但现在出现的代替乌鸦的卧底几乎无懈可击。”
波塞冬讥笑一声:“那群条子倒是聪明,蓝鲸并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卧底乌鸦的消息,估计是省公安厅的上级直接跨级下达的命令。不过我倒是希望是我们的老朋友……一尾的尸体处理了吗?”
“放心吧大人。”
河豚自信一笑:“我想扮演个人,就是白鹰本人在这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不过我觉得不会是白鹰。”
波塞冬饶有兴致:“为什么?”
河豚语气斩钉截铁:“白鹰好不容易回去,不得被邵康当个宝?邵康怎么可能同意他再来送死呢?”
波塞冬哈哈大笑,极尽嘲讽。
波塞冬:“不过是一群个人英雄主义,没实力却喜欢评头论足的条子,就邵康而言,我可不认为他是个为了白鹰可以抛弃一切的人。在他心里,那枚警徽可是高于一切的。”
河豚不信邪:“巨齿鲨可不会同意吧?”
波塞冬语气里夹杂了几分赞扬:“巨齿鲨确实不会同意,他大概会选择亲自来。不过,你觉得如果是条子直接从白鹰那里下手,巨齿鲨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河豚浑身一寒。
波塞冬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鲸落研制的新型炸弹被青鱼带了一批去境内,怎么样,红中解决的很干净吧?”
河豚:“炸弹被我安置在老地方了,不愧是鲸落。”
波塞冬思索了下:“我让青鱼给红中埋炸弹后联系我,现在他人呢?”
河豚声音抖了下,越来越小:“青……青哥说,说他要去解决个人。”
波塞冬好像丝毫没有因为被忤逆到而动怒,他很平静,平静中还有一点愉悦:“那我就祝他好运咯……将死之人。”
雪停了,温度却更低了。
青鱼开了阳台的窗户,抬头搓了把屋檐的旧雪,直到把自己的皮肤搓的通红。
冬风吹过,让屋里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青鱼突然笑了,笑得有些狰狞:“其实我给过你哥哥机会的,是他自己没把握住!”
被绳子死死绑在轮椅上的往生剧烈挣扎了下,嘴巴却因为被贴了胶带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模糊不清地两声呜咽。
青鱼猛地回过头,狠狠给了往生一巴掌。
力道之大,几乎震落了屋檐的雪。
只一下,血腥味直接弥漫了出来。
往生也是个有血性的,硬生生地咽了那口血。
青鱼好像对此很不满,猛地上前,死死捏住了往生的脖子。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双腿残疾的少年无力地挣扎,脸逐渐变紫,太阳穴爆出条条青筋。
就在往生马上要彻底窒息地瞬间,青鱼倏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慢条斯理地撕开往生嘴上的胶带,看着这个可怜人像条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地毫无尊严的呼吸着。
往生的喉咙很疼,疼得他想求饶,却死活不愿意在青鱼面前低人一等。
生理性窒息的眼泪却怎么也拦不住。
青鱼是何等人,自然知道他没有服软。这副明明就快死了却还要保持高傲的样子显然更加刺痛了青鱼的眼,让这个偏执的人更加疯狂。
他“碰”的撞倒了旁边的大花盆,碎片,泥土,花朵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你真恶心,你真让人恶心,你像你哥一样让人恶心!!”
往生终究还是个少年,眼眶红的滴血:“你……你不能这么说我哥!!”
得到质疑是青鱼好像得到了极大的宽慰,兴奋地猛吸几口空气,他双手撑在轮椅边,和往生靠的很近很近。
近到往生能看到他脸上清晰的快感和狰狞。
青鱼动若癫狂:“在他们打晕白鹰之后,我黑进了他们的蓝牙耳机,我给过他们机会的,我给过他们机会的!他们只要拱手把白鹰交出来加入亚特兰,他们就不用死了,就不用死了!”
青鱼看着往生脸上的不可置信,有种想把人彻底拽入地狱的恶意。
他放声大笑着,瞪圆了眼睛,大张着嘴,字字沥血:“可他们不愿意,他们死活不愿意背叛警方。他们都看不起我,都骂我混蛋!还骂我恶心,骂我是叛徒!那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让他俩都死咯……”
青鱼神经质地直起身子,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想说服自己:“我那么喜欢你哥哥,那么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在亚特兰服役呢?为什么呢…… ', ' ')